第25节
我把师弟搞丢了 作者:巨咸
正文 第25节
我把师弟搞丢了 作者:巨咸
第25节
11
无相功修炼到第八层后,万征琮每天都要和心魔斗。
他心中始终有不可放下的执念,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一丝一毫对祝锦云的情义。
无相功的反噬十分磨人,他几乎时刻都饱受蚀骨之痛,还不敢与外人说。
万征琮心中极度焦躁,怕自己还未能给他爹报仇,便先一步被无相功折磨死,干脆提前下手,挨个去找当日来烛龙山庄挑事的门派报仇,一个不留。
谁知这番举动竟引来了当今江湖实力榜榜首的那个人的注意。
祝锦云担忧道:“我听说长青老人武功深不可测,要不,咱们先离开这里吧。”
万征琮黏糊的将祝锦云抱在身前,宽大的手掌包裹住祝锦云有些水肿的手背,一起抚上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轻笑道:“跑什么跑,你即将临盆,我可舍不得让你来回奔波,他要来便来,老子还打不过他?”
祝锦云笑不出来,只觉得万征琮有些反常。
她听说过烛龙山庄一脉相承的无相功,再深却不怎么了解,万征琮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对待旁人却可谓喜怒无常,动辄大发脾气。
尤其最近,她偶然瞥见万征琮竟然对侯杰和高晔君发了好大的火,差点动起手来——那可是他最好的兄弟呀。
只是万征琮如此固执,祝锦云除了相信他,别无他法。
12
万征琮终是没能活着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祝锦云双膝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拼着一口气,九死一生诞下一名男婴,若不是祝锦云心中存着浓烈到极致的不甘心,险些直接一尸两命。
孩子生下来后,祝锦云虚弱地抱着他失声痛哭,哭声之悲怆,即便是再冷血的人听了也会心生不忍。
哭过一场后,祝锦云的ji,ng神状态就一直不稳定,她本是受惊生产,产后又经历大悲,大悲后又持续高烧不退,好好的人被这一连串折磨得不成样子。
一个月之后,祝锦云的状况才好了些,她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生生逼出了所剩不多的理智。
万征琮死于断麟崖,她便给那孩子取名祝麟,希望他永远记得他爹是怎么死的,并将这世上最后一颗克魂珠喂给他,喃喃道:“孩子,你长大后要给你爹报仇啊。”
小婴儿不懂母亲的话,笑着咧开嘴,咿呀咿呀的握住她的手指。
婴儿的眉眼肖似万征琮,祝锦云看着看着,心中骤然一痛。
她突然醒悟过来,或许不应该让祝麟吃下那颗克魂珠,更不应该让他重蹈他爹的覆辙去练无相功,却为时已晚。
祝锦云ji,ng神恍惚,时常说了一句话转眼又忘记,但她偶尔清醒的时候却偷偷将无相功的秘籍藏在了锦云峰,并且下意识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让人发现那里。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祝麟五岁那年,祝锦云又生了一场大病,这次连毒娘子都束手无策。
正是弥留之际,祝锦云恍惚看到万征琮站在床边,周身没有丝毫戾气,对她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好像初见那般。
他柔声说:“阿云,我来接你啦。”
祝锦云长睫微颤,眼角滑下一滴泪,毫无血色的嘴唇翕动,委屈道:“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等终于有人发现的时候,祝锦云的身体已经彻底冰凉。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嘴角反而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一如当年。
作者有话要说:
写父母篇的目的是想说,祝麟他其实是被他爹娘爱着的,只是造化弄人(作者的锅),他不知道而已
下一个番外甜回来(/w\)
第68章 番外
崇宁一行后人们才得知,原来新任武林盟主常冠华竟是元武国的皇四子荣昶,而一直在暗中设局,几乎将整个江湖搅得天翻地覆的,居然是无妄宗长老之一的庞叶。
这可真是出人意料。
后来勇王荣昶被以谋反和拐卖人口的罪名关押在大理寺,不日前已被问斩,而庞叶从触月楼至高处坠下,当场毙命,人死债清。
这两个罪魁祸首死不足惜,只是对于烛龙教的教主该如何处置,人们反倒看法不一。
有人说:“那烛龙教主造下杀孽无数,罄竹难书,实在天理难容。”
还有人说,“如今看来,烛龙教也只是荣昶与庞叶手中的一颗棋子,他二人皆已身死,事情尘埃落定,再过多追究也无意义。”
自此江湖上人们分成两派争吵不休,一派自诩天理,一派自诩道义,正是吵得不可开交之际,各门各派的掌门却发了话——
“烛龙教教主的确造下杀孽无数,但考虑到他当时也是受人所制,况且他最后及时幡然醒悟,救了各派掌门,如今功过相抵,各派掌门宽宏大量,决定既往不咎。”
以上是官方说法。
事实却是,眼下这些名门正派里,没有一个人打得过祝麟。
打不过也就算了,祝麟救了各门派掌门是事实,他们既不能恩将仇报再次围剿烛龙教,又不能让旁人知道他们技不如人,传出去丢了自己的脸面。
这些人聚在一块商量到最后,决定再次与烛龙教定下条约,双方握手言和,日后烛龙教不得无故伤及其他门派,江湖各派也不许再针对烛龙教,从此烛龙教非正非邪,既不属于正派,也不属于魔教,皆大欢喜。
祝麟本是无所谓的,有人来找茬他就打回去,没人找上门他也乐得清静。
那条约是隋简让他签的。
师兄的话,他原来要听,成亲之后更是言听计从,让往东绝不往西,半点不含糊。
隋简也是考虑到烛龙教日后的发展,他深知,不论教中众人表面上如何不在意,终究是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头上一直扣着顶“邪魔外道”的帽子。
料理完琐事后,隋简与祝麟终于得以清闲,带上他们收养的孩子小泥鳅一道外出游山玩水。
小泥鳅如今改名叫祝宁,取意顺遂安宁。
祝麟原本想让他跟隋简姓,隋简却摇摇头,莞尔道:“跟我姓做什么,我连自己姓什么都是随便取的,不如让他和你姓,好歹有依有据。”
祝麟剑眉蹙起,刚要反驳他,陡然噤声。
他一瞬间反应过来,如今二人成了亲,倘若孩子随他姓,那不正巧对外说明了他夫君的地位,何乐而不为?
这般考虑后,他欣然同意了。
一家三口出行漫无目的,骑着墨云与踏雪随意走了几处名声响亮的风景古迹,越走越往北,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传闻地下有条龙脉的峦峰城。
没想到走到了这里。
隋简心中五味杂陈,峦峰城有过他许多的回忆,多半却是不怎么好的。
他犹豫着想绕路而行,祝麟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偏过头兴冲冲对隋简道:“师兄,我记得你曾与我说过峦峰城有个醉红楼,既然到了这里,不如我们顺路过去吃个饭吧。”
隋简内心动摇了一下。
祝宁坐在隋简身前,此时仰起小脸帮腔道:“爹爹,饿。”
隋简:“……”
二人收养这个孩子不过几个月光景,隋简对祝宁几乎算得上有求必应,并且愈发有种慈父败儿的迹象。
眼下也是一样,他挑起嘴角,无奈笑道:“那就去吧。”
祝麟趁隋简不注意,悄悄对祝宁眨了下右眼,祝宁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十年光y对于普通人来说弥足珍贵,对于一座城来说,只不过是弹指一瞬间。
隋简循着儿时的记忆,带两父子找到当年那个醉红楼。
这家酒楼生意依旧红火,连老板娘都还是当年那个,尽管脸上藏不住岁月刻下的痕迹,也挡不住她风韵犹存。
两个相貌出众的男子领着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孩,三人甫一进门便吸引了大半的目光。
随意落座后,有机灵的小二紧跟着凑到近前,熟练的问道:“客官想吃点什么?我们店里的烧仙ji是特色菜,别的地方都没有,好多人大老远跑来吃呢。”
“就要那个。”
隋简下意识抬眼,看清小二的样貌后,蓦地一愣。
小二是个中年男子,约莫四五十岁,身材偏瘦,微微驼背,面上带着谄媚的笑,“好嘞,客官还要看看别的菜吗,除了烧仙ji,我们家的清蒸鲈鱼,红烧排骨,银耳杏仁百合汤都不错的,还有……”
小二说了什么隋简没仔细听,他一味直勾勾地盯着小二那张颧骨突出,面皮松懈的脸。
这张脸打死他都不会认错,这小二就是当年在破庙里一脚踢死老乞丐,后来被谢寒子丢出的石子“打死”的那个。
原来他没死。
隋简怔忪的想,那是不是说明,当年破庙里剩下的那些人其实也并没死,只是那时谢寒子为了哄他拜师,点了他们的x,ue道?
小二口若悬河,说书一样叽里呱啦念叨了一堆菜名,隋简却默不作声,只一个劲盯着他的脸发呆。
祝麟眉心微皱,同样盯着隋简的侧脸,头也不抬,隐忍的对小二敷衍道:“就照你说的点。”
小二眼里直放光,欢天喜地的走向后厨,旁人这才发现,他腿脚似乎不利索,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老板娘瞧见隋简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小二身上,以为他嫌弃,扭着腰走过来,美目顾盼,温言解释。
“客官别介意,那家伙是个倒霉的,十年前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被人教训了一顿,回来就生了场大病,好容易从阎王爷那里抢回一条命,还落下了一身ji零狗碎的破毛病,但这人也不知是不是吃过教训的原因,后来老实了许多,我也就一直留下了。”
隋简回过神,掩饰性地笑了下,“没什么,我不介意,想到了一个故人而已。”
其实他心里对那件事早就释然了,只是觉得好笑,仔细一想,这种事还真是他师父的风格。
祝麟闻言,狭长的凤眸几乎眯成了一条线,伸手不客气地捏着隋简的下颌转向自己,y阳怪气道:“什么故人啊,我认不认识?”
隋简淡定地挥开他的手,不怎么走心的安抚道:“别闹,没谁。”
熟不知他这种态度祝麟更吃味了。
小祝宁抬头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轻轻扯了下隋简的袖子,脆生生道:“爹爹,我想喝水。”
茶壶在祝麟那边,隋简伸长了胳膊去拿,一时不防被祝麟吻了下面颊,霎时脸皮就红透了。
幸好祝麟知道分寸,动作还算克制,旁人没能察觉。
老板娘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模样俊俏的三人,犹豫的开口道:“客官应该是来峦峰城游玩的吧,你们可得小心,最近城里出了个采花贼,男女不忌,已经祸害了好多人了。”
祝麟一听就来劲了,黏糊的凑近隋简,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捏着嗓子娇滴滴道:“师兄,你可要保护好我呀。”
隋简嘴角一抽,无动于衷的给祝宁倒杯茶,直接无视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的孩子他爹。
老板娘呆愣住,以为祝麟是女扮男装。
怪不得这人长得这般好看,不过这姑娘的个头怎么生得这么老高,可比他夫君高出半个头了。
吃过饭,三人悠闲的在城里转了转,祝麟似乎打算在峦峰城住上两日,对什么都是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到了晚上,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祝麟要了两间面对面的上房,把祝宁哄睡着后,祝麟牵着隋简的手,放轻脚步走到另一间房。
侧身坐在床边,祝麟腼腆一笑:“师兄,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一件事?”
隋简茫然地眨了下眼睛,“什么?”
祝麟委屈地凝视着隋简的眼睛,抿起唇角,伸出右手,竖起小拇指,充满暗示性的微微弯曲两下。
隋简瞧他的这个动作,福至心灵,陡然想起当初自己被罚跪在无妄宗的祠堂,似乎真的答应过祝麟什么事来的,两人还十分幼稚的拉过勾。
祝麟今天也不知是犯了什么毛病,都那么久远以前的事了,还能翻出旧账来算。
隋简摊开手,无奈道:“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祝麟坐在床上,双手后撑,偏过头不正经的对隋简笑道:“我是不舍得为难师兄的,不然,师兄今日唤我一声夫君,这事就算了。”
隋简闻言,垂眸面无表情的与祝麟对视,认清他不是在开玩笑后,陡然露出一个冷笑。
峦峰城远离皇城十万八千里,这里的百姓活得更恣意,城里无夜禁,即使是深更半夜也照常热闹。
隋简独自走在街上,漫无目的,随波逐流。
他想不明白祝麟今天这一系列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诡异行为背后到底在暗示什么,先是提议来醉红楼吃饭,之后又不肯走,非在城里瞎逛,方才还提出那么令人羞耻的一个要求,被自己拒绝后又委委屈屈的和自己吵架——吵个架也像自己欺负了他。
这叫什么道理,都是惯得。
在街上逛着逛着,隋简恍然发现,似乎自从他与祝麟在一起后,便很少有机会一个人出门。
隋简的目光四下乱瞟,看什么都觉得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他曾经在峦峰城待过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处羊肠小路他都烂熟于心,阔别经年,如今再回到这里,感觉还挺奇妙的。
若是祝麟在他身边就好了,他记得这条路……
隋简的脚步蓦地顿住,眼眸睁大,这一瞬间,他似乎突然明白了祝麟今日一整天到底在作些什么。
祝麟之所以要去醉红楼,是自己从前与他提过醉红楼里别的地方都没有的烧仙ji;他兴冲冲拉着自己满大街瞎逛,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曾在峦峰城里住过。
仔细想想,他们这一路虽然都是随意挑选地方,但每次走到岔路口,祝麟都直接带他往北方走。
莫非……祝麟是想来这里看看他小时候生活过的痕迹,想走一遍他走过的路?
结果他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和祝麟吵了一架。
他怎么这么笨,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难怪祝麟要生气了!
隋简懊恼的一拍自己的额头,立即转身赶往客栈。
客栈房间里。
祝麟居高临下的一脚踩在某个胆大包天的采花贼脸上,面若冰霜,凉飕飕道:“行啊,活腻歪了,都敢把主意打到本座头上了。”
采花贼本就被祝麟摁在地上狠狠揍过一遍,如今更是怎么扑腾都起不来,他自知惹了不该惹的人,毫无尊严的求饶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今日惹上了哪路神仙,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原来这采花贼从白天就盯上了祝麟,一路尾随他们到了这家客栈,趁另一个人走了,往屋里吹了口迷烟就肆无忌惮的想进来采花。
可惜此花不是一般的花,而是朵凶残无比的霸王花。
采花贼运气不好,正赶上祝麟心中邪火烧得正旺盛的时候来捅马蜂窝,没有立即蛰死他,算祝麟这段时间被隋简调|教得好。
眼看采花贼要死于霸王花之手,祝麟骤然听见楼梯那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祝麟眼珠一转,眼疾手快的吹灭了蜡烛,将采花贼点了x,ue道,一股脑踹到床底下。
隋简刚走到门口就发现房中漆黑一片,以为祝麟还生气呢,摸了摸鼻子,悄悄推开了门。
他缓缓走到床边,对着床上鼓起的人影,低声下气道:“还生气呐?”
祝麟背对隋简躺在床上,默不作声的把被子蒙过头顶。
隋简侧坐在床边,叹口气,投降道:“都是我不好,不该与你吵架,你看这样好不好,从今天起,你有什么想法都直接与我说,我都依你。”
祝麟还是不出声。
隋简心下奇怪,伸手碰了碰祝麟的肩膀,猛然发现他在微微发抖。
他一惊:“这是怎么了?”
这时祝麟蓦地扯下被子,攥住隋简的手腕直接将他拽到床上,紧跟着压在他身上,凑到他耳畔轻语呢喃道:“师兄,我不小心着了那采花贼的道,好难受。”
被塞在床底下的采花贼:“……”
冤枉啊!
隋简不知所措道:“那、那怎么办?要、要不然我去给你找桶冷水?”
祝麟长眉一挑,压低声音,继续委屈道:“师兄舍得我泡冷水?其实不必麻烦,只要……”
隋简面红耳赤的听祝麟说完这番那番的要求,本是羞耻万分,但他转念一想,祝麟会着了采花贼的道,都是因为他跑了出去,心中那点羞耻转眼就变成了愧疚。
他思前想后,喉结不安的上下滑动一下,最后闭上眼,大义凛然道:“你来吧!”
祝麟在黑暗中勾起唇角,坏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他垂首轻啄下隋简的眉心,大尾巴露出来,摇啊摇的开始进食。
可怜那采花贼,憋屈的被人塞在床底,并且生无可恋地听了一整晚的活春宫。
直到第二天傍晚,祝麟心情愉快的带着隋简和祝宁继续赶往下一处风景,采花贼才被收拾房间的人发现。
被人送到官府的时候,那采花贼哭天抢地,指天发誓,今后打死他都不想再做这行了。
当然,即使他再怎么下定决心痛改前非,等他再出来,都已经是好久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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