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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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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美貌,你们是赢不了我的 作者:含笑怡情

    正文 第28节

    论美貌,你们是赢不了我的 作者:含笑怡情

    第28节

    其实,坐上皇位又怎样,在那个位子上,人难免不会变心,从前的慈悲心全都被欲望填满,但终究是欲壑难平,就像是今日的戚容与,冒充皇子,起兵夺天下,行事狠辣,留在青史里的定是一个杀伐决断英明的帝王形象,可又有谁能知道戚容与从前也是个爱种花种菜的穷书生呢?   突然间觉得很幸运,幸好我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   “谢谢老天爷让我遇见了你。”我望着寒珏缓缓说道。   寒珏理着散在枕上的头发,心事一重重。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我与寒珏相拥而眠,仿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万物于我皆为虚有,我于万物亦是虚幻,唯有眼前人为真。   也不知怎么的,仿佛要将一辈子的话在今夜说完,我眯眼看着寒珏线条分明的侧脸:“你做的莲蕊糕很好吃,只是外面冰天雪地从哪里找来的莲蕊?”   “莲蕊是我夏天莲花盛开时晒干收起来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莲蕊糕的呢?”   “我小时进宫留意过殿下的饮食。”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何会突然接受你?”   “不知,也不想知道。”   “真的?真的不想知道?”我有些生气。   “殿下说说也无妨。”   我笑了,伴随着重重的咳嗽声:“爱也是一天,忍着不爱也是一天,我想要过的痛快些。” 第30章    寒珏神色凝重起来,多年的求而不得在今天终于心愿得偿。但他并没有书上说的那般癫狂,反而异常冷静,眼睛里闪着幽幽的光芒。   临睡前,我又重复叮嘱道:“我给你的玉珏收好了吗?我的样子你记住了吗?以后你一定会过的很好。”   记得在书院读书时,我那时心高气傲,身边又有戚容与、陈默染等人的环绕,唯独寒珏冷着一张脸与我坐在同一个屋檐下,开始见他时便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他许多钱,后来看的久了,又觉得我欠他一条命。这也为我后来错认寒如寄是我的救命恩人埋下伏笔。   谁会想到眼前这个不会笑,不会说话的人是那个救我于冰水中,大笑于莲花池旁的明媚少年。   后来一日,父皇命我下学后去寒府取些东西。走在路上时,四五个垂髫小儿围着寒珏指指点点,手上的鼻涕沾到了寒珏鲜红的衣角上,像是斑斑血迹,鲜红刺眼。   我将小儿驱散开,宽慰他道:“其实不会说话又不会说话的好,本宫在朝堂上见过许多会说话的人,他们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可本宫却不喜欢那样的人,太虚伪。你这样挺好。”   寒珏有史以来第一次笑,明明乌云密布,我却看到了漫天灿烂若锦的朝霞。   此后寒珏虽也时常寒着一张脸,但好歹笑的时候多了。   我渐渐从欠他一条命又转变成了欠他许多钱,从欠他许多钱变成了理所当然。   刘愿性子骄纵顽劣,常常在私下说寒珏为何不能说话,短短两个月内便说出了一百二十种理由,有时我只顾忙自己的事并不想搭理他时,戚容与便皱眉说道:“背后说人小心报应!”   后来刘愿再也不在背后说寒珏的坏话,反而与寒珏交起朋友来。寒珏也真把他当做了朋友一般对待。   人心都是r_ou_长的,不管刘愿接近寒珏的目的是什么,寒珏都是真诚以待,有求必应,唯独对自己不能说话这个原因遮遮掩掩。   刘愿是何等聪明的人,即使寒珏不说,他猜也能猜到寒珏是因何而哑,只是即做了朋友,寒珏的秘密就成了他的秘密,二人心照不宣的把我瞒了。   话说刘愿若知道了我的计划,不知道他是否会怨我恨我?   想到此,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我有好久没见到刘愿了。”   寒珏脸色突变,带有警告意味的望着我。   我笑道:“昔日与他同窗读书,还不兴我想一想他?”   寒珏知道我在戏耍他,但生气却是实实在在的生气,偏过头去不看我。   我道:“你再不好好看看我,明天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寒珏如同受惊的一头小野兽,眼珠子一动不动板板正正的望着我,我忍住笑意继续道:“你看看我长得好不好看?”   寒珏目光如炬:“我看上的人自然好看。”   “你也好看。”我笑望着他。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北风,呜呜的刮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时寒珏出乎意料的睡在我身侧,正瞪大眼睛直视着我。   我侧身搂住他,问道:“怎么了?”腮边头发不小心滑到嘴里,有些呛人。   寒珏温柔的拨去我腮边发丝:“我想再多看看殿下,怕以后岁月漫长忘了。”   “皇兄曾说如果喜欢一个人便要让他过得好。你父辈祖辈都是忠臣名将,饶是如此,如寄在宫中过的也是那般小心,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和你去个有青山绿水的地方,行医采药,过闲散人的日子。这样你就忘不掉我了。”寒珏的脸上倦意愈来愈浓,我用发尾轻轻扫过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想用尽心机把他那好看的眉眼,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都一一记住,好来世还他恩情。   “我这般性格刁蛮,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又对你忽冷忽热,从前我有许多不好,过了今天,等到明天,我就洗心革面改掉一切臭毛病!”   寒珏忽的伸出双手将我环抱在他身上,别人的心酸难过都能说出来,可寒珏却有苦不得言,只狠狠的憋着欲流的眼泪。   我伸出食指描摹着他的样子:“那块玉珏可调天下兵,但今上并不知道它的存在,你拿着那块玉珏去离夏国最近的阵营调兵,不用太多,三万足矣,这样夏国即能退赵国兵,又能牵制于我齐国。等事情完成后再来长安城寻我,我们一起策马天涯可好?”   我将头伏在他的胸膛,听着他铿锵的心跳声,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我身体不好,还得劳烦你多照顾。”   寒珏取出他随身带的玉佩:“我娘说这是留给未来媳妇的,你要好生带着他,等我回长安。”   握着尚有余温的玉佩,笑道:“一物换一物,我也不算亏。”   两人明知这次是诀别,但都装出一副前程似锦的样子来送别彼此。我望着寒珏逐渐远去的身影,喊道:“你要好!”   寒珏即将踏出门槛的身影顿了顿,但终究没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去。我于他就该是人生路途上偶遇的闲客,相会之后便搁放在心里某一处角落,见不得阳光,更无人诉说,只三更无人时,才会拿出来回味。   之后便是穿衣洗漱一刻不停,还没吃早饭刘相便着急忙慌的跑着进了我□□。   “殿下,皇宫里的守卫大半被老臣调到□□外。”   我拿出一块与送给寒珏那块一般相同的玉,只遍体无缺痕,双手奉给刘相,说道:“当日之言,本王也该兑现。”   刘相笑着收了那块玉:“当年先皇用天下兵权为聘,才抱的美人归,今日殿下也是青出于蓝。”   “刘相过誉。”外间天气艳阳高照,看来晚间又是月朗星稀:“本王新得陈酒一壶,另折梅花两三枝,不知晚间刘相是否有空来这里坐坐?”   “殿下身体不好,还是要少喝酒。”   我挽起刘相的手笑着说道:“终是刘相会疼人啊!”   “怎么,殿下不喜欢寒公子?”刘相一副局外人的样子。   “不过是逢场作戏,刘相还是莫要再取笑本王了。”   “犬子刘愿今日进宫也不知作甚去了,老臣还是要回王府看看。”   我点头道:“是该回去看看。”   送走刘相,从门后寻来铁铲铁锨,又把那些蒙尘的花种掸去灰尘,携着去了后花园。   天气虽然转暖,但地上冰雪仍旧未消尽,我潜心把冰雪用铁铲铲了,埋下也不知是能开出什么花的种子,用土掩了,又cha上枯枝,免得以后小厮把他们当作杂草除了。   “铁铲不是这样拿的。”戚容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到的。一身灰扑扑的长衫,就像我初见他时一般浑身上下写满了落魄。   “我真笨,这点东西都没学会,让你白费了那么多心。”我有些自责的望着手中的铁铲,将事先准备好的话说了一遍。   刘愿像个游魂一般从戚容与身后出没:“殿下大可不必自己动手。”   “我知道,可人懒得久了便想自己动动手,增加点情趣。”小厮接过铁铲,我双手一空立马揉着腰,缓解酸疼:“不过种了几棵花草,就累的腰疼,看来是我老了。”   戚容与眼中闪着不明的情绪,赶忙把我扶到一边,语气有些责怨:“你要是嫌老,那我合该入土了。”   他ji,ng心束过的头发里有几丝银发,如初秋的霜落满江山,我这才感悟道:“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戚容与怔住:“许多年了吧。”   “许多年,时间过的怎么这样快,方才我拿铁铲铲雪时恍惚觉得一切都在昨天,怎么转眼就是许多年了?”我收回被他握住的手。   戚容与对刘愿吩咐道:“你先回客厅等着。”   刘愿显然怕我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刺杀当今圣上,立在原地犹豫着不肯离去。   我笑了:“疏桐是怕我心怀不轨?”   “不敢!”刘愿迅速回道,但仍旧未动身离开。   我笑着看向戚容与说道:“看来今日要搜身才能证我清白。”   戚容与脸色变了变,低声呵斥道:“下去!”   刘愿无法只能离开,我三步一歇五步一停的带着戚容与逛着这个他早已熟悉无比的院子,只是两人许久未见的原因,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僵持到最后,戚容与先开了口:“寒珏很好,你跟着他,我很放心。”   我抬眸深深的望着眼前这位快到而立之年的人,第一次这般严肃的审视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可惜我从来都没有看穿过他,理解过他。   “是啊,我找到了归宿,你呢?”我挑眉问道,就像当年我还是那个倨傲的太子。   戚容与苦笑道:“我不还等着你安排吗?”   两人相视而笑,此刻已经不需要多余的语言赘述,他终究还是懂我的。   两人从日头正盛,逛到落日西垂,戚容与终于再次问出:“你不恨我吗?”   “恨你什么,恨你抢了我的皇位,可那皇位本就不属于任何人;恨你投靠刘相,可我若是到了无亲无友的境地,未必会有你今日这番作为。”我望着渐渐消失的落日,黑暗终于来了:“再说就算你不是我的皇兄,现在也是我的皇兄了,继承皇位理所应当。”   “天色暗了,我送你到客厅休息。”戚容与说道。   我摇摇头:“我自己认得路。”   戚容与有些惊讶,我却笑道:“府外的兵马都藏好了吗?” 第31章    戚容与惊慌的脸色并未在夜色的掩映下藏住,我拾起地上的锄头:“今日我只要你一句话,皇兄的死是否与你有关,默染皇兄的死是否是你一手策划?”   黑暗中传出了几声冷笑,戚容与音调有些高,像一把利刃划过无边黑暗:“你会信我吗?”   我笑了笑,尽管他看不见:“你如今再没瞒我的必要了,不是吗?”   刘相如此顺利的调出禁卫军大半都是在戚容与的预料之中,刘相善度人心,九成九的也知道了我要他调禁卫军并非真正想帮他,只可惜贪欲蒙眼,辨不分明。我给他的那块玉珏乃是寻常俗物,街上三文钱一块的破石头,能调动什么兵马?刘相ji,ng打细算老谋深算了一辈子,最后却倒在自己的贪欲上,真是可悲可叹。   想至此,我又道:“刘相的兵约莫也伏在我府外,让你的人小心点,别撞了头,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停了会,才又说道:“今日大概就是你我的死期了。”   我在黑暗中静静等着,等着戚容与答话,四周沉寂黑暗的环境使人更加压抑,黑黢黢中戚容与的身形轮廓听到这话微微晃了一晃,毕竟人心隔肚皮,谁又能说了解谁?万一我在自己府上浇几桶油,再堆上几把柴,烧饭时不小心蹦出的火星子也足以烧了整个□□,真到那时,管你是王爷还是皇上,都逃脱不了火海。   戚容与沉声说道:“我没有害他们。”   我终于长吁一口气:“嗯,我知道了。你回宫的时候把刘愿带走,别在我面前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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