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收了那个祸害 作者:池翎
正文 第47节
收了那个祸害 作者:池翎
第47节
“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江湖人。”谢景离道，“只是现在想想，短时间内便接近了一名圣巫族人，并博取其信任，又敢单枪匹马擅闯墨幽谷，恐怕不是什么简单角色。”/br “我也是这么想。”沈棠道，“不过，这些猜测也只能当面向他求证了。”/br 他说着，便朝石壁走去。那些石壁在琼灵树光芒的照耀下，同样显出些晦涩难懂的文字。沈棠一边看，一边抱怨，“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当初就该好好学一学圣巫族符文……”/br 他对于圣巫族的文字也仅限于能够粗略了解大概意思的程度，要是碰上这样长篇大论，又晦涩难懂的，也止不住头疼。/br 沈棠站在石壁前认真端详，谢景离也不好打扰，安静坐在琼灵树下。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树似乎极通灵性，见他来到身边，仿佛讨好般朝他舒展着枝叶。/br 谢景离伸出手，轻轻触碰一下树干。那琼灵树貌似冰晶，却丝毫不觉寒冷，纤长的枝条在他的触碰下微微颤动。/br 忽然间，有一个声音钻入他的脑中。/br “你在说话？”谢景离惊愕地问。/br 沈棠转过头来，奇怪地问，“我哪有说话？”/br 谢景离摇头不答，他的手依旧留在琼灵树干上。琼灵树的枝叶抖了抖，似是在对方才谢景离的问话表示回答。/br 看样子，方才说话的，果真是这琼灵树。/br 沈棠继续回过头去研究墙上的符文，谢景离认真地看着琼灵树，有一个声音断断续续地钻进他的脑中。/br 谢景离神情变得惊讶，他想要开口叫沈棠过来，然而却看见对方已经凝神注视眼前石壁上的文字，难得严肃认真的神情叫人不愿打扰。/br 他耐着性子等待许久，沈棠方才将整个山洞中的文字都阅读完毕，回过头来。/br 沈棠笑道，“我明白了。”/br “上面说什么？”/br “这上面，大半的篇幅，都在记录圣巫族与墨幽谷的一些往事。”沈棠指着其中一个区域，解释道，“上面说，琼灵山谷乃圣巫族一直以来的居住之所。圣巫族人体质特殊，血r_ou_中天生蕴含灵力，不需后天修炼。这一天赋来源于圣树，若圣树被毁，则后人体内灵力会渐渐消失。因此族中规定，族人必须留在琼灵谷守护圣树，不得轻易离谷，否则必遭霍乱。”/br “那圣树，指的就是琼灵树？”/br “没错。”沈棠道，“这上面还说，圣巫族原本是巫术与蛊术并行修炼，后来，族人中对于两种术法产生分歧，衍生出两派。巫蛊两术之间产生罅隙，提倡主修蛊术一位先辈离开琼灵谷，并将蛊术传到外界，一手建立了墨幽谷。”/br “这么说，墨幽谷和圣巫族，本属同源？”/br “不完全是。墨幽谷中，唯有凌姓一族，与圣巫族有所渊源。不过，墨幽谷独立出去之后，那位先辈对圣巫秘术极为排斥，不仅将其视作邪术，也不允许再有传人修习。渐渐地，凌氏后人也就失去了能够c,ao纵使用圣巫术的力量。”/br 谢景离问：“那后来，圣巫族又怎会依附于墨幽谷？”/br 沈棠道：“在最近的这数百年中，中原修真大能层出不穷，不乏怀有异心之人。圣巫族休养生息数百年，从不参与外界争斗，却遭来外界觊觎。圣巫族几经天灾人祸，竟很快衰落下来。那时的圣巫族长权衡之下，决定依附于墨幽谷，寻求庇佑。有墨幽谷的保护，圣巫族至少不会再受到外界的危害。”/br 谢景离道，“所以，直到十年前，圣巫族再次与墨幽谷产生争执，遭到驱逐。南烛夫人方才带着圣巫族人回到了这里？”/br 沈棠点点头，“不错。”/br 若非是出了这个变故，圣巫族也不会回到这个被族人遗弃数百年的旧居。/br “我娘应当是意识到，祖上留下的遗训并非有假。圣巫族人擅自离谷，果真是会带来灾祸的。”沈棠敛下眼，“看样子，这次的灾祸，多半也因我而起。”/br 若不是他前去墨幽谷招惹决明，也不会让决明将目标落在南烛夫人身上。而若非是南烛夫人为他离谷，也不会任由琼灵谷结界被毁。/br “别这么想。”谢景离道，“灾祸源于人心的贪念，而非某个人。”/br 沈棠说，“我明白。不过知道了这些，我倒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br “什么？”/br “忘渊先前对我说，决明并非此次行动的唯一主导。那个藏在幕后的人，也就是那个给族人下毒之人，他想要的，恐怕就是这棵琼灵树了。”/br 谢景离凝神想了想，又问，“这上面可有提及琼灵树的力量？”/br “有。”沈棠点点头，他走到石壁的另一边，指了指上面的文字，解释道，“上面说琼灵树根连接整个琼灵谷地脉，源源不断向地脉输送灵力，保证琼灵谷灵力运转不灭。琼灵树每数百年才会结出一个花苞，开出一朵花。琼灵花能解百毒，且可孕育灵种。不过那灵种能有什么效用，这上面未曾提及。当然，也可能是我没看懂。”/br 沈棠耸耸肩，不过能够得到琼灵花的信息，对他来说便已经足够。/br 谢景离又问，“那这上面有没有说，要如何催生琼灵花？”/br “这就是最无奈的地方了。”沈棠苦笑一声，指着石壁上最后一块区域，可那上面的文字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也不知是谁这么坏心眼，竟将最重要的部分抹去，这可如何是好？”/br 谢景离转头看了看那琼灵树，又道，“我可能知道该怎么做。”/br “嗯？”/br “以心意相通之人的血浇灌，方可催使花开。”谢景离回答。见沈棠面露诧异，他又解释道，“是它方才告诉我的。”/br “它？”沈棠挑眉，不满道，“明明我才是圣巫族人，为何它偏偏只告诉了你？”/br “这……”/br 沈棠绕着琼灵树走了两圈，自言自语道，“都说这琼灵树有通灵之能，它活了少说也有数千年，不会当真修炼飞升，通人性了吧。”/br 未等谢景离作何反应，沈棠已经一脸严肃道，“我告诉你，虽然我家景离长得好看，但你可不能随便打他的主意，就算你是圣树也不行。”/br “你——”谢景离哭笑不得，“你这是哪里话，这树怎么说也是你族中圣树，不可不敬。”/br “难道我所说有错？”沈棠斜着眼睨他，“还是说，就这么一会儿，你已经护上它了？”/br “当、当然没有！”谢景离连忙反驳，“我——”/br 谢景离满脸局促，沈棠见他这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逗逗你而已。同样的招数，到你这里怎么百试百灵？”/br “喂！”/br “好了好了，”沈棠连忙安抚，拉过谢景离站在树边，思索道，“你方才说，要心意相通之人的血，才可催生那琼灵花？”/br “是。”/br 沈棠狡黠一笑，开口问他，“可是，我如何确定，你是与我心意相通之人呢？”/br “这……”谢景离见他这模样便知，此人心中不知又有什么谋划，也不去计较，谦逊问道，“那你说应当如何？”/br 沈棠说：“不妨你来猜一猜，我现在在想什么？”/br 谢景离敛眸思索，沈棠又道：“方才那石壁上，我还漏了一句。琼灵树既是圣巫族的守护之树，亦是姻缘之树。若相爱之人有缘得见琼灵树，并在树下虔诚许愿，琼灵树便会守护他们，相守一生。”/br 未及谢景离开口回答，沈棠已经掀起自己衣服下摆，面对琼灵树跪了下去。/br 沈棠笑道：“都说男儿此生只跪天地与父母，这琼灵树乃圣巫族灵力之源，算得上对我族有养育之恩，今日我拜它，倒也不亏。”他说完这话，转头看谢景离看过去，“景离，你觉得呢？”/br 谢景离愣了愣，随即嘴角微微上扬。沈棠正偏着头认真地注视他，眸光柔和，仿若盛满了满天星辰。某种微妙的情愫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br 他掀起下摆在沈棠身旁跪下，柔声道：“的确不亏。”/br 一拜，二拜，三拜。二人之间没有交流，动作却出奇一致。/br 最后一拜之后，沈棠立起上身，偏头看去，身旁的人依旧双手合十，神色虔诚无比。许久，谢景离才睁开眼。/br 沈棠问：“你与它说什么呢？这么久。”/br 谢景离回答：“说出来，就不灵了。”/br 沈棠耸耸肩，道：“也罢，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了。可是……”他说及此，又忽地皱了皱眉头，神色y晴变幻，一副苦恼的模样。/br “怎么？”/br 沈棠严肃道：“我忽然在想，我就这样将你拐跑了，日后该如何面对你那群倾慕于你的女修？好男不跟女斗，我从来不打女人的。”/br 谢景离：“……”/br “无妨。”谢景离道，“反正，我只倾慕于你。”/br 沈棠只是笑：“就会捡好听的说，你敢在那些女修面前说这话？”/br “有何不敢？”谢景离想也不想地回答。/br 他看着沈棠，一字一句说道，“莫说是女修，就算面对天下人，我也不怕。我谢景离堂堂正正爱你护你，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哪怕遭全天下背弃，我也绝不后悔。”/br 谢景离的话，坚定而郑重，如同敲击在沈棠心中。山洞内的一切仿佛都不再存在，偌大的天地间，唯有他二人跪立的这方寸之地。他心头一颤，眼前不由自主变得模糊。/br 接着，一滴温热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背上。/br 沈棠低下头，呆呆看着自己的手背，似乎有些诧异。/br 他哭了？/br 哪怕所做的一切到头来都徒劳无功，哪怕受尽这么多的不公和误解，总能一笑置之的他，如今却因为谢景离这一句话落泪了？/br 沈棠移开目光，试图说些什么掩饰这片刻的失态。然而，什么都没有。他浑身颤得厉害，谢景离的话一遍遍回响在脑中，所有的甜蜜与酸楚侵袭而来。/br 他什么也说不出。/br 谢景离似是理解他的想法，他的手覆了上来，目光柔和，“不必，你什么都不必说。只要记住就好。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br 不会再让他一个人。/br 这便是他的承诺。/br 在这凄清寒冷的山洞中，对着圣巫族最神圣威严的灵树，坚定不移。/br “好。”/br ☆、私情/br 琼灵树必须心意相通之人的血汇聚, 才可催生开花。/br 二人并肩站在琼灵树前, 沈棠抬手幻化出一把泛着银光的短匕首, 分别在他二人的指尖划了一道。/br 鲜血顺着二人的指尖滴落, 汇成一滴, 落在晶莹的树干之上, 很快便被吸收。那滴血化作一道红光，沿着树根脉络，游走而上，来到那根只结着一个花苞的枝条上。/br 受到血液力量的催生，那花苞发出耀眼的光芒。在光芒之中，一朵血红的琼灵花兀自绽放。/br “成功了。”谢景离低声道。/br 沈棠点点头，二人起身, 那琼灵花中突然飘出一缕红光。那红光围绕二人轻柔地转了几圈后, 一分为二，飘落在二人的手腕之上。/br 沈棠只觉得手腕一烫，再凝神看去的时候, 右手的腕间已经留下一道ji,ng致、细长、鲜红的符文印记。/br 转过头，谢景离的手腕上，也留下了同样的印记。/br 沈棠笑道：“这下可不好，有了这印记, 你日后就算后悔, 也来不及了。”/br 谢景离抬手覆上那个印记，那印记深深植根于体内，在触碰下微微跳动, 鲜红滚烫，再也无法去除。/br 谢景离摇摇头：“你都不后悔，我又怎么可能后悔。”/br 沈棠眨眨眼：“那可不一定，人心难测。若真有这么一天，我就算是将我这只手废了，也定要将这东西去掉。”/br 谢景离认真道：“不会有这一天。”/br 沈棠不以为意地笑笑，他抬眼看着树上的琼灵花，有些苦恼道：“你说要是硬生生将这花摘下来，它还能有效用么？可若是不摘它，我们可没办法闯出去带这么多人进来解毒。”/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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