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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居乐业by大刀滟 作者:大刀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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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居乐业by大刀滟 作者:大刀滟
来简讯。他曾那般珍惜,却一口气通通泯灭,他知道这样的自己无情自私,可没办法。
并非没遗憾,可他眼下有更加重要的东西必须守护。
他给不起安掬乐什么,只能给他一份安心。他那个人,表现在意只会表现出一次,仅仅一次,对方没悟,他就一辈子不会再提了,任其烂在肚子里,自己承接腐烂痛楚。
他把号码加入黑名单,不知对方有无再传讯来。
毕业之时,老师来了。
听说他结婚了,日子或许过得不错,红光满面的,他人缘好,班上同学团团围绕,杜言陌没去,对方朝他方向瞟来一眼,似想讲些什么。
杜言陌远远走离,他承诺过就不会违背。
一直走到那人看不太见的地方,他才顿住脚步,朝那身影深深一鞠躬。
老师,谢谢你。
ra之〈杜言陌〉完
ra 2 [利曜扬]
浮生若梦。
不记得从哪处看来这句话,有时候利曜扬给自己点起一根烟,烟雾袅袅里,他常觉自己的人生就如这般,缥缈而不真实。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格外追求那些平时不屑一顾的东西:像是健康、像是亲人一句体贴关怀,甚至愿以身边所有物资金钱去换取。尤其病痛到极致时,利曜扬常想这一生就这么罢了,也无不可。
可那仅是夜深人静时,一闪而过的短暂念头。
人活着无非是争,争权争利,争一口气,他争了半辈子,争到割了指埋了心坏了肝,他不甘心最后落得一个人走茶凉的凄冷结局。
妻子带了一束百合,来医院探望。
花蕊已折,可香气依旧浓郁,十分刺鼻,利曜扬闻之皱眉。「你来拜死人的吗?挑这什么花,弄得整个病房都是味道!」
他厌恶药水味,可更讨厌花香、脂粉气,他示意小弟开窗,深吸两口新鲜空气,才好些许。
妻子无所谓地笑了一声。「我今天不是来看你的。」
利曜扬挑眉。
妻子对一旁小弟示意:「出去。」
小弟瞟了眼利曜扬,见他没阻止,便乖乖离开。
「我怀孕了。」她不啰嗦,面带微笑,隐含得意,像得了一件极大的战利,充满胜利欣悦。「第八周,孩子我会生下来。」
利曜扬听了这周数,立刻觉察到不对,他几乎三个月没碰她,那不是他的种。「你……」
妻子不为所动。「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她说完起身,利曜扬气得想追过去,偏偏身上插着管子,而妻子回头又附加一句:「我跟我爸说过了,他支持我把孩子生下来。」
利曜扬闻言沉默,稍一思索,便冷静下来扯了扯嘴角。「我不打女人,但我能保证,会让你肚子里的野种出生前就没爸爸。」
女子毫不介怀地一笑。「别这么咒诅自己,我没打算跟你离婚,不管你愿不愿意,法律上你都得当他爸爸。」
这是强押他戴绿帽?「凭什么?」
她冷冷道:「凭你娶我得来的好处。利曜扬,别怪我没提醒你,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不要以为天下人都该无止境地惯着你。」
利曜扬一愣。
妻子走了,徒留一房恶心的香水及百合味。
要换做先前,利曜扬肯定不与她善了,两人多年在外各玩各的,他不干涉,可搞出人命就是另回事,他以为这是两人默契,没料她居然趁他生病违反……确实,他如今一副病痛身躯,泥菩萨过江,又能奈何?
何况他与妻子是利益结合,于内于外,他不能不认这个种。
他气得把花扫到地上,花瓣四散。当年婚时,会场以各色不同百合布置,没有的颜色她还特意要求花店去染,有粉有蓝,与雪白婚服相辉映,清纯动人——曾经,她也是个单纯沉浸在婚姻喜悦里的女子。
他们似乎有过一段蜜月期,但时间太短,利曜扬已记不起。
他躺在病床上,平日无事,无非就是拿些过往翻来覆去地捡拾,像一颗含到没肉的梅子核,咂来咂去,益发没有滋味。
而拾掇最多的,还是年轻时,他孑然一身,反而活得放肆、有念想,身边还有个人。那个人……利曜扬闭眼,强迫自己不再想。
那是他人生里仅剩的一处净地,当年他下定决心不再污脏,才终于放了手。
此后发誓,只在死前,慢慢回味。
他得了肝病,需要移植,给亲人那里放了消息,没过多久便找到了肝源。他被推进手术房那天,很多人来,他看着那些人想:不知里头有哪些真心希望他呼吸着出来?
他吸入麻醉,无了意识,事后听说手术中途他曾大量出血,差些不治,然而鬼门关绕了一圈,阎王爷嫌他碍眼,仍没收人。
果真祸害遗千年,他骨子里其实挺信这句话的。
大抵是动过手术关系,他身体益发虚弱,腹部时常一抽一抽地疼。
他没特意照养,仇家亲家不论哪家,不管真心嘘寒问暖抑或趁机拉扯感情,补品没缺过,除了胶原蛋白悉数送去给爱美怕疼却愿意捐肝给自己的小表弟,其余他一个没留。
他那表弟总能出人意表,以为他恨死自己,没料危急时刻,居然肯为他捐肝。
因此,他舍不得死。
每逢伤口作痛,都像在提醒他:这世上仍有人爱他,希望他好好活下去。
忽然,他很想见他。
利曜扬习惯做一件事前先思考三分,把前路后步通通想全,唯独此事,他想到便做了,仿佛深植脑袋已久,只差执行。
他想起妻子那句:「别以为天下人都该无止境地惯着你。」只想呵笑:你错了,有个人就惯了他半辈子,就连他病重时都不忘惯他……有时候,利曜扬会对安掬乐生出一股没来由的恨意——那孩子把他爱坏了,爱得他认定天下人都该这般爱他,把他捧得高高的,恍若天神。
可世上终究只有一个安掬乐,他就像《白雪公主》里皇后的魔镜,不断告诉他:你是最美的、你是最好的……
他想起很久以前,安掬乐躺在床上问:「魔镜啊魔镜,我跟外面那些女人,谁漂亮?」
顽皮。女人到底跟男人不同,各有春色,难以比较,可少年模样纯净,肤白秀润、毫无瑕疵……利曜扬怔了一会,心里的答案令他隐隐惧怕,说不出口,好像说了,就承认了自己的异常。
他掐了掐少年鼻子,假意不屑。「幼稚问题。」
安掬乐撇撇嘴,抗议:「哪里幼稚了?白雪公主里的皇后,分明年纪一大把,也还在问啊!」他想了想又道:「不过,她只是一个缺乏自信的可怜女人,得了全世界的臣服还不够,非要从魔镜嘴里得到肯定。魔镜啊魔镜,谁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因为魔镜是皇后的最爱,就算全世界都爱她,可只要魔镜不爱,那便是她的末日……」
所以皇后杀了白雪公主,她嫉妒可以得到魔镜青睐的年轻女子。
安掬乐眨动浅色的眼,淡淡看着男人。「是我的话,不会杀死公主,我会杀死我自己……这样,就不必卑微祈求魔镜的爱了。」
当年,安掬乐十七岁。
利曜扬将那番话当作孩子的玩笑,一笑置之,却没想他竟然说到做到。
他杀死了自己。
而那时他在做什么?在马尔地夫,与新婚妻子共度蜜月。
……
十年后,他生病,妻子出轨;他此生拼搏基业,就快崩毁;就连过去属于他,只赞扬他的魔镜,如今看的、赞的、爱的、崇拜的……已是另一个人。
一个未成年的小鬼头。
他去找了安掬乐,看见得来资讯,脸上恍若重重挨了一巴掌。这口气,怎样都咽不下去。
现在想来,他图什么呢?不过是想发泄而已,到底没打算真正弃下一切。小乐不愧是世界上最懂他的人:「扬哥,我知你那边有不痛快,但你来找我,大错特错。我保证……你会更不痛快。」
安掬乐说得没错。
他算是彻彻底底,痛上了一回。
连死前能拿来反刍的干净回忆,通通没有了。
利曜扬服了药,努力压制痛楚,坐在椅子上,强迫自己挺直。
没什么的,手术台上他死过一轮,差些回不来,现今再死一次,感觉就没那么可怕。
小表弟刚拖着他年轻的姘头离开,另一头就来了电话。
「扬哥。」
讨人厌的许商央,这年头黑道也搞智慧化,蛮力不值钱,动脑才是王道。自己领着弟兄在外出生入死要回几亩三分地,那边有人只消动动舌头,找人吵架,几十亿的土地便干干净净入了帮派口袋。
要人心里怎服?
利曜扬最先不搭话,他身体里那股疼意尚未过去,哪怕一丁点都不想给这仇家听见。
许商央也不在意,他只负责传达:「老大说您都动过手术的人了,该找个僻静地方养养,最近东南亚那儿还算平静,您就过去一段时日,顺便看看场子,挫挫那帮泰国佬的锐气,如何?」
「呵。」利曜扬笑了声,这是打定主意把他流放了。
安分些,或许真能在南方岛屿,不算太差地度过晚年。
这事他不意外,近几年政府表面上的扫黑行动雷厉风行,黑帮就像一个生意集团,面临危机总要转型。转型时那些不甚合作,毫无助力的元老,自然是第一个被清算的,自古皆然。
他试图领兄弟抗衡,然许商央总能凡事给他围堵,连小表弟的事他都能管过来,生了三头六臂不成?
利曜扬不由恶毒道:「许商央,我承认你聪明,但像你这样混得开的我真是第一次见……谁都像被你玩在手心,你屁股滋味就这么好,让那些老大们个个念念不忘?」
许商央:「怎,你有兴趣?」
未料及这般回答,利曜扬一愣,下一秒听他接道:「可惜我不想给你干。你那鸡巴脏得不行,肯定臭死了。」
利曜扬:「……」
许商央哈哈笑,又恢复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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