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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尸[龙马新版] 作者:冷笑对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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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尸[龙马新版] 作者:冷笑对刀锋
“阿呆不是恶尸,他也没有害过谁。”
元四不满地瞪了眼那个口口声声把阿呆称为恶尸的年轻捕快。
李定见阿呆身形魁梧,混身上下又散发着一股让人难言的威严感,心中也不免有些发怵,可他向来对这些歪门邪道不大相信,当即便拿出镣铐要去锁阿呆的双手,“什么恶尸恶鬼,我们公门中人岂怕这些?!”
阿呆倒也老实,只是站在原地等着他来拿,李定瞥见阿呆那双铁青色且带了斑斑伤痕的手,只觉这双手不似活人,待他微微抬头想看看清那斗笠之下的面容时,却惊异地发现那里似乎空荡荡的一片。
“啊!”李定惊叫了一声,顿时后退了步,手中镣铐也掉了下去。
元四见状,上前不慌不忙地捡起了镣铐交还到李定手中,随后说道:“大人无须紧张,阿呆的确不是活人。不过有我在的话,他是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我们这就随你前往府衙,相信知府大人一定会还我们一个清白。”
知府大人没想到会再一次见到元四,上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那小子还嬉皮笑脸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就像一个江湖骗子,而他背后那具活尸还是和之前看到那般冷厉凶悍。
“小道士,本府实在没想到你居然会犯下如此血案。你既然修习如此危险的养尸之术,更应该谨慎小心,怎可纵尸为害?!”刘知府自从上次亲自处理了饶雪臣被害一案之后,对元四还是有些好感的,可是吴知县那边所报告的情形委实惊人,又加上江湖上声誉甚隆的刀皇宫也出了面,他不得不相信元四和那具活尸真地闯下了大祸。
元四跪在堂下,神色肃重,他向刘知府说道:“大人在上,请容小人禀明真相之后,再做定夺。”
虽然仵作已经回报那荒村野店中的死者死相怪异,血案恐怕乃是非人所为,又加上先前目击者的证词纷纷都指向了元四和陆吟枫以及他们随身带的两具僵尸,这桩案子几乎已成铁案,不过现在既然人犯到了跟前,刘知府还是愿意给元四一个机会。
“你说吧。若有半点虚言,本府绝不轻饶。”
元四恭敬地向刘知府行了个礼,神色郑重地环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之后,这才开始将那天晚上他与师兄陆吟枫在野店投宿的经过,以及自己如何被逐出静世观的因果一一道出。
“那刀皇宫附近的荒村野店虽是害命谋财的黑店,其中的血案也确与我和阿呆有关。阿呆为了保护我和师兄而对那帮恶人大开杀戒,此乃贫道之过,贫道愿受国法处置。只是此事与我的师门毫无半点关系。他们此番无辜受屠,皆因刀皇宫与阿呆的旧怨而起,还望大人还我师门一个公道!”
刘知府听到静世观中诸人乃是被刀皇宫中人设计陷害惨死之后,面色顿时一变,他只道静世观中人包庇元四、反抗官兵,甚至不惜驱尸反抗,所幸有刀皇宫襄助吴知县等人,官兵方能平安下山,没想到其中却是别有隐情。
“那地方是黑店,你可有凭证?”刘知府问道。
元四看了眼一旁的李定,朗声道:“相信店中的证物已然封存,大人可去他们后厨看看,那里面的腊肉乃是人肉做成!而且店中应该还藏有不少蒙汗药和受害者的尸骨。”
“李定,你去找吴知县,让他和你一道去查验清楚。”刘知府点点头,向李定吩咐道。
“属下领命!”李定却是狐疑地看了眼元四,似是不太相信对方所言。
待李定离去之后,刘知府却未令人将元四收押,只是看着阿呆问道:“你说刀皇宫与你这活尸之间有旧怨,乃至不惜屠戮你的师门,本府想要知道这旧怨到底是什么?名震天下的刀皇宫又怎会与一具活尸有隙?”
“大人执掌苍远府多年,想必也听说过前任刀皇魏临风之名。”
元四微微一笑,有些骄傲地看了眼阿呆。
听到魏临风三个字,刘知府顿时目中一亮,“魏刀皇虽是江湖中人,却也是一代英豪,本府上任之初就去刀皇宫拜会过他,亦见识了这位天下第一刀客的卓然风采。后来听闻魏刀皇正值壮年却猝然过世,其后葬于升龙山中。想他一世英豪,却也是凡人血肉之躯,生老病死,如之奈何?”
谈到英年早逝的魏临风,刘知府的神色也变得有些戚然。或许于他而言,来去匆匆的凡人较之天地山川,实在太过渺小,不管一个人生前曾获得了怎样的权势地位,死后的归所也不过一坯黄土。
“魏刀皇壮年病殁,虽是令人扼腕叹息,然而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也不必太过为之伤怀。”
忽然,元四神色一凛,收敛起了之前的淡然,一脸严肃道:“只可惜魏刀皇并非病故,而是被人所害!害他的人,正是现任刀皇问月孤刃!”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刀皇宫不仅在江湖上,亦在苍远府享有盛誉,而问月孤刃作为魏临风亲自指定的继承人,很快也在这里有了不容动摇的声望与地位。
“问月刀皇继任之后,本府并未与他打过什么交道。只是听闻他出身南方刀宗问月世家,深受魏刀皇赏识,自他掌管刀皇宫之后,深居简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至于你说他害死魏刀皇,若真有此事,刀皇宫中人岂能容他?!而如此机密之事,你区区一介布衣道人,又从何得知?!”刘知府虽然因为饶雪臣之事对有胆有识的元四青目有加,可对方今日之话毕竟牵连众多,叫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元四苦笑道:“大人,您也知道,我修的乃是养尸之道。我能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自然是……魏临风的尸体告诉我的。”
“魏临风的尸体?!”刘知府抬起头,顿时目光冷锐地望向了元四身后那具气概凛然岿然不动的僵尸,他似乎明白了元四话中的意思。
这世间光怪陆离之事甚繁,一旦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还不知还被描摹成何等模样?刘知府许是深谙人言可畏这一点,他当即屏退了堂下的众人,只留了两名心腹的捕快在屋中,元四仍是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处,而他身后那只手捧木盒的僵尸亦让人看不出丝毫异样。
“他,他就是魏刀皇吗?”刘知府纵然见多识广,此时额上却已是忍不住渗出了一丝冷汗。他小心翼翼地从公案桌后下来,在两名捕快的护卫下走向了阿呆。
元四微微颔首,他一把取下了阿呆头上的斗笠与黑纱。
看到面前这个没了头颅的尸体,刘知府与两名捕快只感一阵恐惧。
“他的头呢?!”
元四不语,他目光暧昧地逡巡在阿呆手捧的木盒上,半晌才答道:“问月孤刃将他的头砍了下来,我一时未能缝补回去,只好暂时将它安顿在这盒中。”
阿呆见时机已到,旋即在刘知府等人惊恐的目光之中缓缓打开了木盒。
元四从阿呆手中接过木盒,正要送到刘知府面前,对方却是又吓得退后了一步。
元四见状,随即出声安慰他道:“大人莫怕,阿呆跟随我多时,从无伤人之恶意。他此番随我前来,也是希望您能替他,也替我静世观洗清冤屈而已。”
刘知府听见元四这么说,稍稍安了心,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步上前看了眼木盒中那颗铁青色的人头。
尽管他只与魏临风仅有一面之缘,而对方死后尸体难免产生变化,不似生时,可他却仍是一眼就认出了这颗头正属于那个被人称为传奇的男人。
“刀皇阁下,若您真是含冤而逝,可,可尽管告诉本府,让本府为你主持公道。”
刘知府壮起胆子对盒中的头颅说道。
突然,魏临风双目猛地一睁,他眼中泛着一抹腥红,直愣愣地盯向了对方。
刘知府大叫一声,慌不择路便往后退去,结果不小心被同样惊慌失措的护卫绊了一跤。
外面的皂隶听到堂中异动,这就想要冲进来看个究竟就连,等候在外的府衙师爷也忍不住询问起里面发生了何事。
“大人勿惊!阿呆只是感激你愿为他主持公道而已!他如今这个样子,委实不便言语,惊吓了大人,实在抱歉!”元四急忙上前解释。
与此同时,阿呆的身体也慢慢走了过来,他向刘知府探出了手,似是想要搀起对方。
看着面前这具无头的尸体,刘知府犹豫再三,还是咬咬牙壮了胆,将自己的手向那只全然不似活人肤色的大手伸了过去。
当刘知府的指尖甫一触及阿呆那只冰冷而僵硬的大手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把低沉的嗓音。
――府台大人,好久不见了。尽管你我只有一面之缘,还是多谢你记得魏某。
“啊!”毕竟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对自己说话,刘知府当时便是一惊,差点又要摔下去。
元四上前一把扶住了刘知府,又拉着对方颤颤巍巍的手再次向阿呆伸了过去,“大人,若想听到阿呆的声音,只有接触到他的尸体才行。”
“这……”刘知府双唇嗫嚅一番,上下打量着静静站在自己面前这具魁梧的活尸,在确认对方的确不曾有害人之心之后,这才又将手伸了过去。
这一次他主动握住了阿呆的手,看着对方手上那些残留的伤痕,刘知府也可以料想这位名声煊赫的刀皇在死前到底遭遇了怎样的惨事。
“当真是您,魏刀皇。有什么冤屈,你就一一道来吧。本府一定会尽力帮你。”
若有些事情,人活着的时候尚有忌讳,不便说出,可死后却是少了许多顾忌。
魏临风自然明白自己与问月孤刃之间的畸恋委实令人不齿,但是他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有什么好逃避的呢?
他的愚蠢与固执害死了自己,甚至还害了许多无辜的人,这都是他必须承担的后果。
不过在告诉刘知府来龙去脉之时,魏临风还是省去了他如何被问月孤刃折磨虐杀的这一段不堪回忆的过往,他随元四来这里毕竟不是为了诉苦博人同情的。
刘知府似是没有想到那个俊美温润的白衣公子竟是如此蛇蝎狼心之辈,尤其是在他听说问月孤刃为了逼出元四和魏临风尸体的下落,不惜编造谎言欺瞒官府,更假借官府之名对静世观狠下杀手的恶行之后,已是震惊难言。
在他的治下,苍远府一向安详宁静,府衙更是清正严明,即便是面对王老爷那般的大人物,他依旧能秉公执法,可如今他的下属却误信他人,将错就错,害死静世观一干无辜道众,这叫他日后如何向朝廷和百姓交待?
“那问月孤刃自继承刀皇之位后,借着刀皇宫原有的名声,在本地倒也颇受众人仰慕,再加上本府前一段时间的确听到一些关于恶尸作怪的风言风语,想必他正是抓住吴知县急于破解悬案的弱点,误导了对方!”刘知府神情严肃地拈了拈胡须,长长地叹了一声。
元四愤然道:“不管如何,即便静世观中当真有人驱尸为恶,他们也不该不分青红皂白杀戮我观中同门!王法何在?!”
“此事来得突兀,本府也是事后才知晓。吴知县亲自告诉我静世观中发现不少恶尸,且观中诸人负隅顽抗,导致他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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