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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丽的目标[出书版] 作者:米洛

    分卷阅读7

    华丽的目标[出书版] 作者:米洛

    火里也不会燃烧,是制造骑士斗逢的绝佳材料,几个披着锁链胸甲、腰胯单手剑,佣兵模样的大汉,围在那里,垂涎地望着那匹火红色的布。

    晏子殊在喧闹拥挤的人群间,大步流星地穿行,看也不看那个被他远远甩到后面,被数个水果商贩围住的卡埃尔迪夫,快要气炸了!

    卡埃尔迪夫竟敢在刚刚呕吐的情况下,与他接吻!虽然这一路上,除了喝酒,他没有吃过东西,可是,这也太失礼了!狠揍了卡埃尔迪夫一拳后,晏子殊还不解气,一下马车就不理睬他,径直穿过城门,来到西侧广场。

    历经万年的扩建后,巴特拉姆城墙内的广场、花园、高塔,恢弘无比。这里有世界上最大的交易市场,三千多个篷车商队,拉拽着一万五千辆载货马车,把广场塞得严严实实,前后还有数不清的市民、游客涌进这里,乐此不彼地逛着每一个货车帐篷。

    穿过与广场并行的王后大道,就到了居民区,这里的房子大多用灰色的木头建成,屋顶或搭着瓦片或铺着茅草,门上挂着圣灵会的蓝色太阳十字徽章。这些房子大小不一、数量庞大,道路崎岖交错,犹如一座硕大无比的迷宫。

    居民区的后方是巴特拉姆市的内城墙,里面的驻军人数是外城的三倍,需要守城士兵严格检查后,才能进入。城墙后面的建筑是王宫、图书馆、竞技场和圣灵会教堂,大部分贵族也居住在内城。

    盛大的集会总是与人们最感兴趣的比武大会相关,晏子殊在娜黛雅公主号上时,就听说巴戈特的国王阿曼图?尼克劳斯,要举办一场赏金丰厚的比武大会,允许二十岁以上的成年男子报名参加。晏子殊不是来参加比赛的,所以对比武大会不是很感兴趣,他想去内城的大贤者图书馆,寻找一本记载着拉芮尔屠魔传说的《真言》之书。

    「来买棉花糖吧,比灯笼蜜还要甜的棉花糖哦!」

    「姜汁馅饼、水果派、还有龙血布丁,这位少爷,来尝一个吧!」

    「不用了,谢谢。」晏子殊摆手拒绝。

    只要是容得下马车的地方,就有小贩在摆摊。人们都爱凑热闹,争相去看在内城门口,填写报名单的各国骑士,通往内城的空中桥梁拥堵不堪,晏子殊的步伐变慢了,这时――

    「散开!快点散开!」

    「前面的!不要跑!」

    隆隆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好像要将整座桥梁震塌了似的,人们惊恐万状地跑向两边,有平民被挤得掉下了桥,也有了摔倒了,趴在地上喊叫。可是,那些骑马的士兵却无视尖叫连连、乱作一团的市民,「哒哒哒!」犹如一只只离弦的利箭,直往前冲刺!

    他们的目标是一个披着灰色斗篷、衣衫破烂、胡子拉渣的流浪汉。他穷得连鞋子也没有,脚上都是泥浆和血污,脸上的神情更是惊慌失措!

    他慌张地拨开人群,连滚带爬地想逃到桥头上去,却因为人实在太多,猛地一头撞到晏子殊身上,晏子殊脚底踉跄,被男子用力拉扯着斗篷,一并摔倒了。

    「驾驾!吁――」

    从后方疾驰上来,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以极快的速度团团围住晏子殊和流浪汉,片刻后又突然散开,空出一条路。

    一匹高大的、通体雪白的威尔士骏马犹如君王降临,隆隆疾驰上来,尔后,一个穿着白色法师长袍的青年,从马背上轻盈地一跃而下。

    青年有着浅银色、光亮如丝,刚好垂到耳根的头发,他的眼睛是深琥珀色的,睫毛又细又长,线条柔美的薄唇如同蔷薇花瓣,是相当抢眼的美男子。

    青年穿的法袍用白孔雀丝织成,无比精美,长袍的钩扣是镶嵌着红宝石的黄金,他的双手戴着深灰色的手套,是火蜥蜴的皮,这比火蜥蜴的茧要昂贵得多,就连国王也不一定买得到。

    「大、大人,求求您,饶了我吧,我绝对、绝对没有私通魔族!」流浪汉趴在地上,苦苦哀求,「我家里还有孩子,他们还不到四岁,您放了我吧!」

    「把人带走。」青年冷漠地瞥了男人一眼,他的声音如同月牙琴那样柔软动听,却冰冷如霜。

    两个士兵跳下马来,挟住流浪汉的双臂,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圣灵会的教士执行公务,是没人敢阻拦的,人们纷纷退开,并用唾弃、鄙夷的眼神,看着那个勾结魔族、亵渎人类的男人。

    「这位先生,让你受惊了。」

    犯人被押走后,青年――巴戈特王国最年轻的祭司长,阿道夫?弗洛赛维尔十分优雅地伸出手,像骑士对待淑女一样,相扶晏子殊起来。

    但是晏子殊推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他犯了什么罪?」站起来后,晏子殊就问道。

    「勾结魔族、滥用巫术,是死罪。」弗洛赛维尔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耳边絮语似的。

    「你不也是使用巫术的法师吗?」晏子殊质问道,这简直就是只准特权阶层胡作非为,到了平民百姓那里,就是犯法。

    「小心你的语气。我们是‘神’的侍奉者,怎么能和平民一样?」弗洛赛维尔突兀地抓住了晏子殊的左臂,他虽然是个祭司,力气却大得惊人,「你不是巴戈特人吧?黑色的头发很罕见啊。」

    「放开他。」

    卡埃尔迪夫突然出现在祭司身侧,他冰紫色窜动着怒焰,盯视着青年的脸。

    「你是谁?看来国王陛下的比武大会,把一些不识抬举的、奇奇怪怪的人,都招来了啊。」弗洛赛维尔略微转过头,看着比他略高一点的卡埃尔迪夫。

    唔……紫色的眼瞳,是鲁蓝迪瓦人吗?精灵族与人类的混血后代,据说这样的人种在上上个世界就已经绝迹了,因为他们无法繁殖子嗣。

    金发、紫眸、令人惊讶的美貌,虽然卡埃尔迪夫的外貌符合鲁蓝迪瓦人的特点,可弗洛赛维尔敏锐地察觉,他周身笼罩着一股不祥的气息,那是魇黑色的魔力,非常强大。这个男人即使不是魔物,也是和魔物有密切往来的法师。

    「我是谁和你没关系。」卡埃尔迪夫冰冷地说。不因为青年时圣灵会的祭司长就买账,「他是蚩尤国的王子,晏子殊殿下,请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无论实际拥有的权力有多大,祭司都是王室的仆人,也就是晏子殊的地位远比他的高,而弗洛赛维尔伸手抓住晏子殊的行为,是亵渎王室罪,足可以让他丢了脑袋。

    「原来您是蚩尤的王子殿下……」弗洛赛维尔很吃惊地说,松开了手。可是那猜疑的眼神,仍然紧盯着晏子殊和卡埃尔迪夫,在他们身上来回巡梭着。

    「请恕我唐突,不知道您尊贵的身份,冒犯到您了。」弗洛赛维尔鞠躬说道。

    「算了,不知者无罪。」晏子殊飞快地说道,拉到卡埃尔迪夫的手,想要离开。

    「等一下。」弗洛赛维尔突然说道,立即有七八个圣灵会的士兵,拦住了晏子殊和卡埃尔迪夫。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非常担心卡埃尔迪夫魔王的身份曝光,晏子殊警惕地站到了卡埃尔迪夫身前,左手握着剑把。

    「您的钱袋掉了。」弗洛赛维尔优雅地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皮革钱袋,递到晏子殊面前。

    「……谢谢。」晏子殊微拧着眉,接过钱袋。弗洛赛维尔悬在半空中的手,又突然地拂过晏子殊面颊旁边的黑发,喃喃地说,「您的头发山面,沾了灰尘。」

    晏子殊非常不快地转开了脸,弗洛赛维尔微微一笑,在离开的时候又说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才带着那些士兵,扬长而去。

    「我要扒了他的皮……」

    卡埃尔迪夫咬牙切齿地说,简直气到要爆炸了,晏子殊压着他青筋直冒的拳头,以免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暴走。

    虽说卡埃尔迪夫是魔王,可圣灵会的法术也很强大,晏子殊不想看到两方大打出手,到时候遭受最大灾难的,还是普通市民。

    「我们去图书馆吧,下午三点以后,那里就不接受阅读申请了。」晏子殊说完,就松开卡埃尔迪夫的手,走在前头。

    「子殊……」

    没忘记晏子殊还在生他的气,卡埃尔迪夫很后悔自己这么冲动,可是,只要那个人再碰晏子殊一下,不管他是祭司还是国王,他都要出手了!

    不能忍受别人碰触晏子殊,哪怕只是一根头发,卡埃尔迪夫都妒火汹涌。看来他对晏子殊的独占欲不只是一点点,已经连自己都感到惊愕了。

    「啧。」望着晏子殊闷闷不乐的背影,卡埃尔迪夫叹了口气,跟在了后面。

    第十章大贤者图书馆

    居于王宫右侧,正面矗立着巨大拱形彩绘玻璃窗的大贤者图书馆,有六层楼高。中央是设有水晶喷泉的女神花园,两边是宽阔的大理石螺旋楼梯。

    自上个世纪起,这里的藏书,尤其是古代手稿和魔法书籍已经突破了五亿册,每一层楼上,自木地板延伸至天花板的书架上都塞满了书,站在楼梯口往里面望去,一列列的黑沉木书架多得惊人,用书海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在这里,书籍的排列以年代、人物主题来区分。拉芮尔的全名是露易丝?克劳迪奥?拉芮尔。生于一四七零零年,关于她的出身、事迹有许多种版本,足足占了三十多个暑假, 而又因为她是十万年前的人物,有关她的书籍都陈列在图书馆的最里侧。

    gx ii区,主题:「拉芮尔」、「女巫」、「远古历史」……

    这里的书几乎被厚达一寸的灰尘堙没了,书架入口处,用来拿书的移动木梯歪在一边,轴道已经扭曲,不能再使用了。

    一座双层枝形黑铁吊灯自高高的拱顶垂挂下来,但上面的蜡烛只亮了四支,昏暗的烛光就像老妪的残牙,有气无力地照耀着黑沉沉的书架,和饱经时光摧残的木地板。

    晏子殊皱起了眉头,这里根本就没人打扫,看来也不存在《图书目录》这种东西,他只有耐着性子一个一个书架的搜索过去了。

    只是这些书大小不一,有羊皮纸做的、有莎草纸做的,还有刻在动物骨骼上的,因为不知道《真言》之书是什么模样,他必须花上很长的时间,翻阅每一本书。

    那么――从哪里开始呢?

    借着昏暗的烛光,晏子殊从左边手最近的一个书架里,抽出一本皱巴巴的、布满灰尘的小册子,上面写着《拉芮尔与初级召唤术》,佚名着。

    现在除了晏子殊,和必须要上魔法常识课的小学生以外,人们已经遗忘了拉芮尔,不过这也难怪,魔物和灾难的横行已经使人们对「神」都不再信任,更何况是对一个十万年前的人类巫师呢?

    有时候晏子殊自己都怀疑,寻找拉瑞尔真的能拯救人类吗?人们不再相信她了。寄希望予卡埃尔迪夫,是不是更有用呢?

    可是……晏子殊放下书,黑眸注视着一册册古籍,陷入自己的思维里。

    要征服所有的魔物,人们必须团结一心。而如今,每一块领土上都存在着利益纷争,所谓的盟约,也是建立在私立的基础上,各个国家,领主之间互相猜忌,每一个世纪都得不到和平。

    早内讧不断的情况下,谁有多余的精力,去抵御魔族的入侵?

    晏子殊相信你,只有拉芮尔――只有她的精神能让国王们摒弃前嫌,团结起来。人类,也只有靠已经被人类自己遗忘的、最无私忘我的心才能拯救人类。

    这就是晏子殊需找拉芮尔的初衷,当然,他这个想法只要一说出口,就会遭到众人耻笑,国师还语重深长地说――

    「我的殿下,您有这个想法,只能说明您很善良,并不证明它可行,更何况,拉芮尔只是一个神话中的人物,是孩子们的睡前故事,她是不是真的存在,还不知道呢?」

    ……也许国师的话是对的吧,现在连祭司都敢明目张胆地欺凌百姓,到底还有什么是纯洁的呢?想起那个被压走的流浪汉,晏子殊的心情就很沉重,叹了口气,走向另一个书架。

    为了改变这个持枪凌弱的世界,无论别人是怎么想的,晏子殊都不想放弃,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是好无力量,有卡埃尔迪夫在身边呢。

    晏子殊把佩剑放在书架下方,这里也堆着不少书,书架底层还有旧鸟笼、烛台什么的,看来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把这里当做杂物间了。比起图书馆一楼,陈列在黄金柜里的《圣灵会历史》,拉芮尔的待遇可就糟糕多了。

    晏子殊高仰起头,仔细地看着书架每一层隔板上的标注,这里的书年代更久远,对于古体书写的巴戈特语,他读起来有些吃力,「克罗坦亚世纪……史目……」

    「是史记。」卡埃尔迪夫走过来,站在晏子殊背后,伸出手将晏子殊够不到的一本书拿了下来。

    这书非常重,大概有一千多页,书皮用的是远古时一种青绿色、略微泛紫的贵金属,因为它太过沉重,不容易搬运,只能放在架子上阅读,人们早就弃用它了,改用皮革封装书籍。

    卡埃尔迪夫把书放在黑沉木阅读台上,这是一个城三十度角倾斜的、类似乐谱架的实木桌子,右上角还差折磨水平和羽毛笔,当然无论是墨水还是羽毛笔,都已经干涸了。

    「是《真言》之书吗?」晏子殊问道。慢长的时光是金属变得无比脆弱,封面上吊造的文字都看不大清了,只留下凹凸不平的痕迹,卡埃尔迪夫轻轻点了点头,翻开了书。

    第一也是漂亮的图画和索引,它不是以确切的年份排列,而是以事件排列,如「拉芮尔建造防御城堡塔格纳拉」、「与沙鲁特国王的谈判」等等,记载的都是一些历史事迹,卡埃尔迪夫跳过那些记录不看,直接将书翻到了最后几页,那是十万年前,屠魔大战的详细记载。

    虽然卡埃尔迪夫说是他亲手杀了拉芮尔,可是晏子殊不相信,他总想用自己的眼睛去证实,而《真言》之书是很少说谎的,因为它意为「真实而无虚假的语言」,任何用谎言撰写此书的人,都将被「真言」诅咒,流血而死。

    在微弱的烛光下,书页泛着柔和的黄色,由于时间太过久远,有的插图颜色已经消褪了,书页也有裂痕,但是总体来说,大部分文字都能看清楚,这本书是用古巴戈特语写的。

    晏子殊注视着那巨细无靡的、史诗般的绘图和解说,仿佛亲眼见到了那场惨烈的战争,整座城市在巨龙喷吐出的火焰中燃烧,城门轰隆坍塌,无论法师、还是战士都用自己的生命i卫着最后的防线。

    面对城墙下、天空中,黑压压如同风暴一般袭来的魔族,人们选择战死而不是后退,堆叠成山的尸体和染成血海的护城河,让晏子殊的胸口感到窒息,血液急速奔流着,做为守卫国家的剑士,他能深切体会到那决一死战的悲怆。

    这场大战持续三十九天,魔族大军最后未能攻下塔格纳拉,而人类军队的统帅――拉芮尔在大战的最后一日被魔王杀死,她的遗体在光荣海上,举行了火葬。

    ……看来卡埃尔迪夫没有说谎,是他杀了拉芮尔,可是几乎所有的吟游诗人和史书都美化了结局,说拉芮尔是用尽了法力,沉睡在某处,而不是死亡了。

    久而久之,人们也就忘记了真正的历史,对传言坚信不疑了。

    ……在看到真实记录的一刻,晏子殊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低下了头。

    前一刻,他还相信卡埃尔迪夫是他实现愿望的力量,可这一刻,他突然彷徨了,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也许,他会像拉芮尔一样被卡埃尔迪夫杀死,因为卡埃尔迪夫是魔王,可是……和卡埃尔迪夫在一起的时光,却是快乐的。晏子殊很矛盾,也很痛苦,为什么……他要对一个魔物产生这么多的感情?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一样,他无法从纠葛中逃开。

    「子殊,」卡埃尔迪夫突然说道,「这里……有一行小字。」

    「小字?」晏子殊一愣。

    「是一封信,在书的装订线旁边。」卡埃尔迪夫的手指轻轻指向那句话,「敬启者:荣光的追随者。」

    「什么意思?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

    在晏子殊的眼里,卡埃尔迪夫的指尖下方除了一片空白的、略显破旧的纸张,什么都没有。

    「你看不见?」卡埃尔迪夫疑问道。

    「嗯。」晏子殊再仔细地看了一下,他确实一个字也没看见、

    「这些是隐形字,」卡埃尔迪夫忽然明白了,解说道,「也就是说,只有会魔法的人才能看到的字。」

    在古代上些重要的书信都是用隐形字写的,这可以保证魔法师之间的通信不被别人窃取。而隐形字的阅读等级和法师的法力等级是成正比的,也就是法力越强大的法师,他写的书信,只有极少数人(大多是他的同伴或徒弟),才能阅读。

    当卡埃尔迪夫将手指覆盖到书信上的时候,立即感应到了一股无比熟悉、有非常强大的法力封印,这种感觉……是与拉芮尔同时代的大法师卡兰。

    卡兰是圣灵会的先驱,在那场大战后不久,他因病去世,他的导师梅姆内斯也在一年后逝世,有人说他们虽然是师徒,实际上是恋人,对于两人的关系,卡埃尔迪夫从来不感兴趣。

    卡埃尔迪夫念着咒语,随着他手指的移动,一行行金色发亮的文字浮现出来,字写得非常小,又是华丽繁复的古体字,要费很大的劲,才能看的清。

    「敬启者:荣光的追随者。」晏子殊小声念着,「在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时光的洪流已经将我化作枯骨,新的时代有新的英雄,展望未来,尽管困难重重,我仍感到无比欣慰。」

    「作为圣灵会的先驱,我的使命是要告诉您一个秘密,相信借由它的力量,您将完成我们未能完成的重任,消灭魔族,使它们不能再亵渎神灵,侵蚀人类的土地。」

    念到这里,晏子殊不由抬头看了卡埃尔迪夫一眼,发现他的神色没有任何改变,好像读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似的。

    「大地女神――拉芮尔死后,我们的时代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时期,为了是她的荣光,至高无上的力量得到传承,我们在魔军暂时退散之后,建造了一个秘密墓地。」

    「在遥远的天幕之巅,北辰星的下方,有五种元素之墓――‘神之眼’。我们将拉芮尔的灵魂碎片埋葬在那里,与她同眠的,还有在大战中死去的,两万六千位法师的灵魂。」

    「找到她,您将窥见人类的未来,她也将为您指路,但是,一旦您前去惊扰这沉睡之地,您的命运也将像被诅咒一样,非常坎坷。」

    「在您决定接下这个重任之前,请记住,强大的力量意味着强大的责任,也许您将失去您所珍惜的一切,甚至为此付出生命,但是,我们都将铭记您的勇气,在此祝福您。」

    「此致:新的勇者。格云瑟?海因里希?卡兰。」

    在拉芮尔死后,大法师卡兰将她的灵魂碎片另外埋葬(也许还有其他法师参与其中),他们建造墓地保存了拉芮尔的力量,希望日后有新的勇者再次肩负起与魔族大战的重任。

    晏子殊震惊极了,他没想到会在《真言》之书里看到这样重要的书信,难道这十万年来,都没人发现它吗?

    「卡兰的法力,比他的师傅梅姆内斯还要强大,」卡埃尔迪夫像是看出晏子殊的疑问,解说道,「可以说是仅次于拉芮尔,他敢在公开的书籍上写这封信,就证明他相信,能读到这封信的人,拥有不亚于他的法力,能够挑起讨伐魔族的重任。」

    但是,卡兰却没有预测到,看到这封信的人是魔王,和一个完全不懂魔法的剑士。

    「你打算怎么做?」卡埃尔迪夫问道。十万年前,他对得到、或者说摧毁拉芮尔的灵魂很感兴趣,可是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晏子殊,即使知道了拉芮尔的下落,他也不想去寻找。

    「这封信不是写给我的,」晏子殊说道,抬起头看着卡埃尔迪夫,「应该把这封信,交给圣灵会的祭司。」

    「交给他们?哼,」卡埃尔迪夫不屑地说,:「你也看到现在的圣灵会堕落成什么样子了?把拉芮尔的力量交给他们,就像在满是食人鲨的池子里丢下一块人肉,只会让整片大陆都变成血海。子殊,他们会想杀掉任何一个看过这封信的人,而你,是他们第一个目标。」

    「那该怎么办?」卡埃尔迪夫的担心,晏子殊之前也想到了,强大的力量不只意味着责任,更意味着血雨腥风。

    「遵从命运。」卡埃尔迪夫沉吟着说,注视着书信。

    「什么?」

    「你听过勇者之剑的传说吗?」卡埃尔迪夫站直身体,问道。

    「是说……石中剑吗?」

    这个故事晏子殊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大约一亿年前,「神」铸造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圣剑,把它赐予赫拉迪勒未来的统治者。于是,成千上万的骑士从世界各地涌来,想要拔出这把插在岩石缝隙中的利剑,却无人能成功。

    两百多年后,一个毫无剑术功底的平民青年,竟然成功拔出了剑,并且如同神的预言,成为了赫拉迪勒大陆上最英明的君主。

    晏子殊知道卡埃尔迪夫是什么意思,他不懂魔法,可是,他却看到了这封由高级魔法书写的秘信,这是他的命运,更准确地说,是他的责任。

    「我知道了。」晏子殊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会继续去寻找拉芮尔的,不管这个'神之眼'是什么样的地方……」

    「我会陪着你的。」卡埃尔迪夫温柔地说,看着晏子殊。他知道晏子殊下这个决心不容易,「神之眼」,是他这个魔王都没听说过的地方,相比很难寻找,而且一路上必定会遇到很多阻碍,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荆棘之路。

    「我才不要你陪!」晏子殊皱起俊眉,转过身去,「我一个人也能行。」

    「是吗?」卡埃尔迪夫合上书,语气里充满怀疑。

    「是的。」为什么卡埃尔迪夫总要说一些,令他突然心跳加快的话呢?晏子殊低下头,快步往出口走去。

    两面都是高及天花板的书架,好似一个密闭又狭窄的空间,皮革与灰尘的气味充斥鼻尖,晏子殊都有些头晕了,「我们快点出去吧!」

    「子殊!前面!」

    「嗯?――哇?!」

    不知道自己的脚尖踢到了什么东西,还是那高大的书架本身就已经腐坏,十米高的书墙就像轰然倾倒的巨人,压下呆愕住的晏子殊!

    就算脑袋意识到了危险,身体却已失去了逃开的机会――

    「轰隆!」

    千钧一发之际,晏子殊感觉到一双熟悉的手臂,从后方抱住了他,而后身体倒向地板,各种书籍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灰蒙蒙的尘埃弥漫了整个地板,巨大的震动使得黑铁吊灯都在摇晃,等晏子殊定下神来时,发现自己平躺在地板上,而压在他上方的卡埃尔迪夫,张起淡蓝色的护卫盾,挡开了上千本书籍的重击。

    不过,也许还是不够及时吧,卡埃尔迪夫的左侧额头受了一点伤,鲜血沿着他的眉骨淌了下来,滴落在晏子殊脸孔旁边的地板上。

    「你没事吧?」卡埃尔迪夫担心地问,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在流血。

    「有事的是你吧?」晏子殊生气地拧起眉,很想推开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双手却没有力气,「你是笨蛋吗?就这样冲过来?要是砸中了头,怎么办?」

    不对!――是已经砸中头了,看着卡埃尔迪夫流血的额头,晏子殊气得直瞪眼。

    「只是一点擦伤,等一下就会好的。」卡埃尔迪夫无动于衷地说,拉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血。

    虽然这样说,他已经有好几万年没有受伤了,连疼痛是什么感觉都忘记了,这次竟然会被书砸中,难道是反应变迟钝了吗?

    不对!――在看到书架坍塌,砸向晏子殊的瞬间,他心里所想的,眼睛所能看见的,都只是晏子殊的身影。防护盾在最初的书砸下之后才有机会张开,卡埃尔迪夫惶遽不已的心,促使他用身体去保护了晏子殊。

    「什么叫等一下会好?」晏子殊的眉头更深地皱了起来,「你不疼吗?」就算是魔王,疼痛的感觉也是和人类一样的吧?

    「疼啊,你心痛吗?」看着晏子殊很担心、又毫无自觉的样子,卡埃尔迪夫笑了,轻柔地压下身子,抱住晏子殊,「怎么办,我现在感觉有些头晕。」

    「什么?你别动!我扶你起来。」晏子殊着急地说,可是,卡埃尔迪夫很重,加上双手、双脚都被他压住了,晏子殊挣扎了半天,都起不来。

    「喂,你别压着我啊。」像极地熊一样趴在他身上,让他怎么爬起来啊?

    「可是,我的头很晕……」在晏子殊耳边,卡埃尔迪夫喃喃地说。

    「那怎么办……?」被湿热的气息撩动的耳畔痒痒的,那里是他敏感的地方,晏子殊不自在地扭开头。

    「吻我。」

    「哎?」

    「吻一下就好了。」

    「真的吗……?」晏子殊狐疑地问。

    「人类的‘气’对我来说,就是食物啊。」卡埃尔迪夫迷人地笑着,「伤口马上就会愈合的。」

    想起卡埃尔迪夫晕船时,似乎也是用h来治疗的,晏子殊眨了眨眼睛,犹犹豫豫地说,「那你……把眼睛闭上啊。」

    「好。」卡埃尔迪夫非常期待的样子,笑容灿烂。

    微启的唇瓣怯怯地靠近卡埃尔迪夫的嘴唇,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虽然两人不是第一次接吻了,晏子殊的心仍然「咚咚」鼓噪得厉害!

    卡埃尔迪夫的嘴唇是那么柔软、还有一种淡淡的馨香,让晏子殊更加紧张,舌头好像僵硬住似的,笨拙地舔了一下卡埃尔迪夫紧闭的唇。

    「舌头呢?伸进来啊。」见晏子殊只会笨笨的、害羞地舔两下嘴唇,卡埃尔迪夫轻笑道。

    「知道了!别催我。」晏子殊暴躁地说。不就是接吻而已嘛,自己干嘛要慌张成这样,定了定神,晏子殊双手搭上卡埃尔迪夫的肩膀,柔嫩的淡红色舌尖,伸入进去。

    「唔……」

    湿润的舌尖一进入,就受到了盛大的欢迎,与卡埃尔迪夫的舌尖纠缠在一起。敏感的味蕾被摩擦的感觉很舒服,明明是分辨食物味道的器官,为什么腰眼那里会发软呢?膝盖也在哆嗦。

    「嗯……唔嗯……」

    舌与舌深入地勾缠,忘我地厮磨着,氧气似乎越来越不够用,晏子殊的鼻息有些急促,皱起了眉头。而卡埃尔迪夫只是微微偏转头部,一只胳膊撑在地板上,更深入、或者说更热切地吻着晏子殊的唇。

    「唔!」

    包括舌头在内、柔软口腔内的每一处地方,都被卡埃尔迪夫贪婪地掠夺着,一遍遍吮吸、一次次摩擦,晏子殊头晕目眩,全身发热,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笨拙地蠕动着舌头,咽下唾液,卡埃尔迪夫舔舐着他的舌尖,用更激烈的吻回应着他。

    「唔……等一下……」

    应该只是接吻而已吧,为什么卡埃尔迪夫的手贴着他的衬衫滑了进来?左边的乳首被微凉的手指夹住,淫靡又有技巧地揉捻着,汗珠骤然冒出背脊,腰部软得好像化了一样,晏子殊气喘吁吁地抓住卡埃尔迪夫的手,想要推开他。

    「就在……这里做吧?」卡埃尔迪夫沙哑地说,拉起晏子殊的手、轻咬那微微颤抖的指节。

    「什么?」

    「我硬了。」

    「哎?!」

    晏子殊瞪大了眼睛,硬了……硬了是什么意思?要是他不能理解该多好啊,但是卡埃尔迪夫紧贴着他大腿根部的下半身,告诉他硬了只有一个意思……

    那就是――h。

    「都是你不好,用这种表情诱惑我……」

    沿着晏子殊的食指关节,卡埃尔迪夫的牙齿又轻啃上晏子殊的掌心,湿濡的舌尖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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