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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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父 作者:鬼策

    分卷阅读10

    蛇父 作者:鬼策

    布置,倒颇有些意趣。

    只是里面人说话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幽远,这里很安静,所以虽然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倒也听得到一二。

    “这次的祭祀要提前?”一个声音有些着急地说,“这是怎么回事?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不行,不能提前,还没准备好。”

    “不能也要能。”一个老人的声音气冲冲地说,“这关系到我石家的根基,石大全,你有今天靠的是什么,你自己清楚,你以为我愿意提前吗?这不都是没办法。”老人谈了口气,声音低了下来,说了一句话,石小川尖着耳朵听都没听清楚。

    那个叫石大全的男人原本洪亮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好像有些无奈似地说,“哎,这要是一个不小心!”

    “不会出意外!”老人斩钉截铁地说,“只要我们小心些,以前那么多年都这么过了,今年也是一样。”

    石小川突然想起来,这石大全就是石家祠堂大长老的儿子,那个在外面搞了个连锁超市,家产上亿,石家富豪之一的人,他大概是因为儿子结婚而回来的,但是看他话里的意思,儿子结婚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石家的每年三月三的祭祀。

    他们开始用极低的音量商议起有关于祭祀的事情来,石小川为了听清楚,不知不觉的就往那儿靠过去,突然,他感到脖子上一凉,摸了一下,顺手一扯,就把掉在他脖子上,神出鬼没的小白拎在了手上,小白晃晃脑袋,卷在了石小川的手腕上,蛇信一吞一吐,不停地游来游去。

    被它一打搅,原本就断断续续的话,更是不解其意了,石小川伸出手指,弹了弹小白小小的白玉似的头。

    既然已经听不到了,而且石爸爸也不知道在哪,石小川决定离开这地方,刚站起来,拍掉身上的草屑,走了几步,就看到石爸爸迎面走了过来。

    他看到石小川,眉头一皱,闷声问,“你怎么在这?”

    石小川低着头,“爸。”

    石爸爸也没应他,只是不耐烦的重复了一句,“我问你呢,你怎么在这,这地方是你来的吗?还不快出去!”

    这些严厉而又冷漠的话,石小川以前听多了,这阵子在学校,又有些遗忘了那种心冷的感觉,乍一听,就好像回到了在石家。

    22

    22、猝死

    前面鞭炮的噼噼啪啪的爆裂声不绝于耳,天性爱凑热闹的小孩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高声尖叫着,让大人们不时呵斥。

    婚礼总是喜庆的,中国有红白喜事的说法,红的是婚礼,白的是葬礼,不管是生还是死,都要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大家齐聚一堂,或欢庆或感念。

    这场婚礼遵循古礼拜了天地,在鞭炮声中,新人们被送入洞房,当然了,这个只是象征性的把新人进入祠堂里的一个房间待一会儿,毕竟已经是现代社会了,再来送入洞房这一套就显得太过时,年轻一代也不会乐意,接下来自然是在镇上的酒店办个筵席,大家吃个饭,新人陪个酒,就差不多了。

    按计划,婚礼的步骤自然是这样的,但是意外往往在最想不到的时候发生,让人只能感叹命运的无常,然而,这真的是无常命运的捉弄吗?

    临时充作新房的那个房间,被一株高大的槐树笼罩,荫凉。

    新人被簇拥着进入洞房,众人在调笑声、起哄声中散了开去,把独处的时间留给那一对新人,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会重新进入房间迎他们出来。

    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新娘已经倒在了地上,面色惨白,气息全无,而新郎则像吓呆了一样,木木愣愣,连话都不会说了。

    张妈妈哭晕过去好几次,哭得声嘶力竭,“我说了让你不要嫁啊,儿啊,你怎么就不听话啊,你去了让妈妈怎么办啊,儿啊,你死得冤啊,石家的,你们要偿我女儿的命啊,不然我和你们拼了,我这条老命不要了也要让你们给我女儿陪葬啊,儿啊,我的儿,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啊,你走得这么早让我怎么活啊――”

    派出所的民警把现场围了起来,打电话喊来了法医验尸,纷纷乱乱的,又要安抚这边快要暴动的女方亲戚,一边还要和派出所的协查情况,石家主事的人也是焦头烂额。

    查是查不出什么的,新娘外表没有伤口,据说法医验了死因是心肌梗塞,这个死因是个人都不会满意,这么年纪轻轻,无病无痛的人,说心肌梗塞就心肌梗塞了?但是化验单子在那儿,又由不得人不信。

    石小川担心的看着一直沉默不语地待在张妈妈身边的张果,他平日里表情丰富,像只猴子一样安静不下来,现在却扶着张妈妈,时不时的安慰她一下,张妈妈哭晕在他怀里的时候,也是他一手照顾着,一夕之间,好像长大了好几岁。

    这种场合石小川也帮不上什么忙,安慰的话语实在太苍白,石小川也不会去说,只是握了握张果的肩,然后离开了石家祠堂。

    脱离了那种悲痛的气氛,外面的车来车往,活力而又匆忙,充满了生机,而不是他背后的石家祠堂那样,是个吞噬人生命的地方。

    石小川想想还是决定先回学校,却在路对面看到了托付给民警的小孩站在那儿,周围人来人往,大家却好像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视而不见一样匆匆路过,小孩安静地看着他,渐渐地,石小川有种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慢慢消失,唯一剩下的就是对面的小孩,以及隔开他们的那条大路。

    石小川眨了眨眼,觉得大概是阳光照花了他的眼,他刚刚看到小孩的眼睛好像变红了,他揉了揉眼,再看过去,一切正常,他看到小孩摇摇晃晃的就打算过马路,赶紧跑了过去。

    半蹲下来,一把抓着小孩没有什么温度的手,“你怎么在这?派出所的民警没管你吗?手怎么这么凉?”

    他捏了捏小孩的衣服,穿得还算多,大概是派出所那位民警阿姨给他找来的小孩衣服,不新,但是干净整洁,看上去倒是精精神神的,但是小孩的体温依旧很低,他把小孩凉凉的手握在自己手心,替他捂热。

    他牵着小孩的手,慢慢往派出所那儿走去,今天发生了这件惨事,派出所的民警们大概全赶到那儿去了,一方面为了查案,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发生大规模的冲突,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听老人说,十几年前,发生大旱灾的那个年头,为了争个上下水库的水源,有两个村子的人就打了一场大架,老人们说得津津有味,有好几个人在这场混乱中死了,受伤的更是多达几十个,到最后还是靠政府出面才把这事给解决了,当时民警们还鸣枪示警才让那群打红了眼的人清醒过来。

    小孩扯了扯他的手,石小川低下头看着他,“怎么了?”

    “她死了。”

    他听到小孩慢慢吞吞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嘶哑而又苍老,听起来有些像个老人的声音。

    石小川有些不确定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小孩说的,“你――刚才说了什么?”

    小孩苍白的脸抬起来,看着他,一直平静,没有表情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她死了。”

    石小川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你怎么知道?”

    他没有问到底是谁死了,这个问题好像根本没必要问,刚刚小孩用的是陈述语气,那么轻描淡写的说“她死了”,就好像死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人形的符号。

    这不是冷酷,而是淡漠。

    小孩看着地面上的一片落叶,“我早就知道她会死。”他没有看石小川震惊的眼睛,而是轻声笑了笑,“逼急了的狗,总要想点办法,不过――”他用脚踩住那被风吹着在地上打旋的黄叶,“该来的始终要来。”

    石小川松开他的手,严肃的问,“你到底是谁?”

    这些话,不禁让他怀疑,也许张果姐姐的死和小孩有关!如果是那样的话,一直保护着那颗蛋,把小孩带到灵山镇的自己,就是个帮凶!

    小孩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突然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拉住石小川,用细细的手指死死的抓住石小川的,他说,“你说我是什么?”

    石小川注意到他不是说“我是谁”,而是说的“我是什么”,只是简单的替换,却有完全不同的意思,“谁”代表的是人类,而“什么”则可以是任何东西,比如蛇。

    小孩盯着石小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当然知道我是什么。”

    石小川在他的视线下,不得不承认,也许自己一早就知道他是什么。

    一直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最近还是老抽,为了防止有部分人看不到,所以在作者有话说贴一份。这两天背痛得厉害,前天连手都抬不起来,贴了两天膏药,今天才稍微好点,r(st)q,人生真是各种杯具。】

    前面鞭炮的噼噼啪啪的爆裂声不绝于耳,天性爱凑热闹的小孩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高声尖叫着,让大人们不时呵斥。

    婚礼总是喜庆的,中国有红白喜事的说法,红的是婚礼,白的是葬礼,不管是生还是死,都要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大家齐聚一堂,或欢庆或感念。

    这场婚礼遵循古礼拜了天地,在鞭炮声中,新人们被送入洞房,当然了,这个只是象征性的把新人进入祠堂里的一个房间待一会儿,毕竟已经是现代社会了,再来送入洞房这一套就显得太过时,年轻一代也不会乐意,接下来自然是在镇上的酒店办个筵席,大家吃个饭,新人陪个酒,就差不多了。

    按计划,婚礼的步骤自然是这样的,但是意外往往在最想不到的时候发生,让人只能感叹命运的无常,然而,这真的是无常命运的捉弄吗?

    临时充作新房的那个房间,被一株高大的槐树笼罩,荫凉。

    新人被簇拥着进入洞房,众人在调笑声、起哄声中散了开去,把独处的时间留给那一对新人,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会重新进入房间迎他们出来。

    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新娘已经倒在了地上,面色惨白,气息全无,而新郎则像吓呆了一样,木木愣愣,连话都不会说了。

    张妈妈哭晕过去好几次,哭得声嘶力竭,“我说了让你不要嫁啊,儿啊,你怎么就不听话啊,你去了让妈妈怎么办啊,儿啊,你死得冤啊,石家的,你们要偿我女儿的命啊,不然我和你们拼了,我这条老命不要了也要让你们给我女儿陪葬啊,儿啊,我的儿,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啊,你走得这么早让我怎么活啊――”

    派出所的民警把现场围了起来,打电话喊来了法医验尸,纷纷乱乱的,又要安抚这边快要暴动的女方亲戚,一边还要和派出所的协查情况,石家主事的人也是焦头烂额。

    查是查不出什么的,新娘外表没有伤口,据说法医验了死因是心肌梗塞,这个死因是个人都不会满意,这么年纪轻轻,无病无痛的人,说心肌梗塞就心肌梗塞了?但是化验单子在那儿,又由不得人不信。

    石小川担心的看着一直沉默不语地待在张妈妈身边的张果,他平日里表情丰富,像只猴子一样安静不下来,现在却扶着张妈妈,时不时的安慰她一下,张妈妈哭晕在他怀里的时候,也是他一手照顾着,一夕之间,好像长大了好几岁。

    这种场合石小川也帮不上什么忙,安慰的话语实在太苍白,石小川也不会去说,只是握了握张果的肩,然后离开了石家祠堂。

    脱离了那种悲痛的气氛,外面的车来车往,活力而又匆忙,充满了生机,而不是他背后的石家祠堂那样,是个吞噬人生命的地方。

    石小川想想还是决定先回学校,却在路对面看到了托付给民警的小孩站在那儿,周围人来人往,大家却好像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视而不见一样匆匆路过,小孩安静地看着他,渐渐地,石小川有种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慢慢消失,唯一剩下的就是对面的小孩,以及隔开他们的那条大路。

    石小川眨了眨眼,觉得大概是阳光照花了他的眼,他刚刚看到小孩的眼睛好像变红了,他揉了揉眼,再看过去,一切正常,他看到小孩摇摇晃晃的就打算过马路,赶紧跑了过去。

    半蹲下来,一把抓着小孩没有什么温度的手,“你怎么在这?派出所的民警没管你吗?手怎么这么凉?”

    他捏了捏小孩的衣服,穿得还算多,大概是派出所那位民警阿姨给他找来的小孩衣服,不新,但是干净整洁,看上去倒是精精神神的,但是小孩的体温依旧很低,他把小孩凉凉的手握在自己手心,替他捂热。

    他牵着小孩的手,慢慢往派出所那儿走去,今天发生了这件惨事,派出所的民警们大概全赶到那儿去了,一方面为了查案,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发生大规模的冲突,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听老人说,十几年前,发生大旱灾的那个年头,为了争个上下水库的水源,有两个村子的人就打了一场大架,老人们说得津津有味,有好几个人在这场混乱中死了,受伤的更是多达几十个,到最后还是靠政府出面才把这事给解决了,当时民警们还鸣枪示警才让那群打红了眼的人清醒过来。

    小孩扯了扯他的手,石小川低下头看着他,“怎么了?”

    “她死了。”

    他听到小孩慢慢吞吞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嘶哑而又苍老,听起来有些像个老人的声音。

    石小川有些不确定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小孩说的,“你――刚才说了什么?”

    小孩苍白的脸抬起来,看着他,一直平静,没有表情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她死了。”

    石小川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你怎么知道?”

    他没有问到底是谁死了,这个问题好像根本没必要问,刚刚小孩用的是陈述语气,那么轻描淡写的说“她死了”,就好像死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人形的符号。

    这不是冷酷,而是淡漠。

    小孩看着地面上的一片落叶,“我早就知道她会死。”他没有看石小川震惊的眼睛,而是轻声笑了笑,“逼急了的狗,总要想点办法,不过――”他用脚踩住那被风吹着在地上打旋的黄叶,“该来的始终要来。”

    石小川松开他的手,严肃的问,“你到底是谁?”

    这些话,不禁让他怀疑,也许张果姐姐的死和小孩有关!如果是那样的话,一直保护着那颗蛋,把小孩带到灵山镇的自己,就是个帮凶!

    小孩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突然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拉住石小川,用细细的手指死死的抓住石小川的,他说,“你说我是什么?”

    石小川注意到他不是说“我是谁”,而是说的“我是什么”,只是简单的替换,却有完全不同的意思,“谁”代表的是人类,而“什么”则可以是任何东西,比如蛇。

    小孩盯着石小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当然知道我是什么。”

    石小川在他的视线下,不得不承认,也许自己一早就知道他是什么。

    一直都知道。

    23

    23、复仇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石小川在前面走着,小孩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乍看上去,倒有点像想偷跑出去玩的兄长被父母强迫着让其照顾年幼的弟弟,满脸的不情不愿。

    这边石小川打算把小孩送回派出所去,不管他到底是人还是妖怪,至少他现在看起来还是个软弱无力的孩童。

    其实私心里来说,想把小孩送到派出所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小孩要做什么坏事的话,大概在那里能稍微收敛点,石小川有些不确定地想。

    他不知道现在看起来弱小的小孩到底有多强大的能力,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些什么,只是从他的一言一行可以看出来,他一直在灵山镇徘徊绝对是有目的的。

    而且这个目的,也许对于灵山镇,对于石家来说是一件祸事,然而目前又没有明显的迹象,他也只是根据一些模模糊糊的传言和信息做出了一些判断和猜测,做不得准。

    如果他真的对石家,对灵山镇怀有很深厚的感情,也许他会紧紧盯着小孩防止他做出什么不可测的事情。

    但是,石小川抬起头,看着旁边林立的商店招牌,街道有些坑洼,几年前修的路已经有些破了,正打算整修,旁边树木枝繁叶茂,虽是深秋,但是树叶儿却还是绿得发亮,好像涂上了一层油。

    在这么萧瑟的季节里,这些树却还这么鼓噪着,看上去很有些怪异的感觉,也许是他想多了,石小川摇摇头。

    他不太在乎石家到底会怎样,在他看来,石家也是个被重重的秘密包围的地方,总带着让人看不透的迷雾。

    路上,有几个孩子嘻嘻闹闹的跑过来,石小川看到有一阵没见的石小山穿着套运动服跟在那群人后面,前面那几个人是镇上有名的“打流的”。

    打流的,也是他们那儿的土话,意思就是小流氓,不务正业的年轻人,总之,就是让人看着不顺眼,看不起又有些怕的那一类人。

    石小川皱着眉,看着石小山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笑嘻嘻地把烟盒里的烟一根根的发给身边那群“哥们儿”,一群十几岁的少年就这么躲在一个角落里,使劲的吞云吐雾。

    他走过去,轻声喊了一句,“石小山!你在做什么?”

    石小山被这句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把手里的烟扔在了地上,用脚碾熄,抬起头却看到是自己那个让人看不顺眼的大哥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旁边那几个同伴起哄似地嘲笑着他刚才那胆怯的动作,石小山恼羞成怒地瞪了石小川一眼,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石小川走过去,安静地看着他,“你要是不回去,我就告诉妈妈。”

    一听这句话,石小山顿时跳了起来,扬起拳头对着石小川挥了挥,“你找打吗?”

    光听他的语气,石小川就知道,石小山并没有开玩笑,如果自己再不走开的话,也许那拳头真的会砸在自己身上,但是――不管怎么说,血浓于水,既然看到了,他就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石小山这么和那群“打流的”混在一起,以后成为街上的小混混。

    其实石小山并不坏,他现在变成这样,和家里面那种异常的气氛也有关系,正因为如此,石小川才觉得,自己对他有责任。

    在他还没有懂事,还只知道拉着自己的手,跟在自己后面,含含糊糊地喊着“咯咯,咯咯”的时候,他曾经发誓,要永远保护这个弟弟。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看到自己当做没看到,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着自己恶言相向的?

    如果人永远不要长大该多好?

    那么,石小山会永远是自己那个乖巧可爱的弟弟,那个为了维护他会和小朋友打架的弟弟,而不是现在这个站在那儿,手插在裤袋里,吊儿郎当的少年。

    石小川叹了口气,“就算你打我,我也会告诉妈妈,你现在跟不跟我回去?”他瞧了瞧旁边那几个染着枯黄头发,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他们是你朋友?你敢把他们领回去给妈妈看?石小山,几天没见你,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句话很明显惹怒了旁边那几个人,本来在旁观的几个人,也开始骂骂咧咧,不停地污言秽语吐出来,都不带重复的,石小川就那么不动声色的听着,既不生气,也不对骂,只是一直看着石小山。

    被他看得不安的动来动去的石小山终于忍不住,“走就走,滚啦,我都走了,你还不滚!”

    这种退让很明显让那几个混混很不满意,他们大声的喊着,笑话着石小山,让年少气盛的石小山脸涨得通红,石小山扭过头就又瞪着石小川。

    石小川用那双黑幽幽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石小山被自己哥哥的眼睛看得全身发凉,本来发热的脑子终于清醒了点。

    石小川看着石小山慢慢走远,消失在街那头,然后回过头,微微带着笑,对着那几个大声嘲笑石小山和辱骂石小川的混混说,“别再找我弟弟,不然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我说到做到。”

    那些人被他那极其认真的表情弄得愣了愣,很快,他们发现自己居然被一个看起来瘦不伶仃的少年唬住,立刻火气直冒,可这个时候,石小川已经走开了老远。

    经过刚才那件事,至少短期内,石小山不会和他们有什么交集了,石小川了解自己的弟弟,那个倔强又爱面子的少年,这回落了面子,肯定会远远避开这群人。

    这也正是刚才石小川直接挑衅的目的。

    石小川突然想起来有一会儿没留意到小孩了,刚才只顾着专心解决这件事去了,他赶紧回过头,就看到小孩站在不远处的那棵粗大的槐树下,他小小的身体还没树粗,站在那儿,就好像要被树吞了似地。

    看上去很是可怜。

    石小川走过去,蹲下来,伸出手,“我们走吧。”他说。

    小孩默默地看着他,半天才把自己细小的手放在石小川的手心里,石小川握住他的手,往街尾巴上的派出所走去。

    到了那儿,才发现,想把小孩送回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派出所里人满为患,每个角落里都塞满了人。

    那个民警阿姨正满脸堆笑地和几个人在说着什么,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急得要死。

    两家的人在派出所对峙,为了防止事态扩大,民警们把相关的人全带到了派出所以便于控制情况,那边的现场暂时封锁了,不让人进出,一方面是为了保护现场,另外一方面,也是找个借口疏散人群。

    石家的人与张家来的老老少少怒目而视,石家这边也来了不少撑场面的青壮年,这么一对上,就很有些要械斗的架势。

    石小川牵着小孩站在门口,进退不得,把小孩留在这,要是真打起来,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他就这么在门口犹豫着,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张果,那张脸上满是掩盖不住的杀气和仇恨,死死地看着对面石家的那群人,让石小川心惊肉跳,那种神情,就好像他会立刻冲过去砍死对面那群人为自己的姐姐报仇一样。

    但是很快,他又低下头,再抬起头,脸上那种刻骨的仇恨已经不太明显了,不过石小川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就知道,这并不是说,他已经不再恨了,而是那种仇恨已经深入内心,单靠着瞪眼已经是无法解决了。

    他怕张果会做出什么傻事。

    他悄悄走过去,拉了拉张果的衣角,张果好像被惊住了一样猛地回过头,目光狠狠地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仇人一样,石小川都被他这种目光吓了一跳。

    他的眼角发红,眼里充满了血丝,看上去已经离疯狂不远。

    在看到是石小川之后,他呆了呆,终于冷静了一点,石小川扯了扯他的衣服,指了指门外,张果点点头,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

    从派出所出来,往右边走上几十米,那种密集的建筑就消失不见了,渐渐稀疏的房屋表示,这已经脱离了镇子。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终于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石小川停了下来,张果站在他身边,双眼无神地看着已经收获了的稻田,里面剩下了一茬茬的收获过的水稻留下的根。

    到了这里,石小川看着张果,又觉得满腹的安慰的话,没有说出来的地方。

    西方人安慰人的时候,来来去去都是用一句话,“iasorryforyouloss”,而东方人则辞藻更为多样一些,却还是不知道该选择哪些话语才能表达出心中那种情绪。

    也许怎么样的话都太苍白无力,言语永远是二次加工的内心讯息。

    “别太伤心。”石小川想了半天,终于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

    张果看了他一眼之后,目光又游移到了远方,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石小川知道他也许连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都不太清楚,他只是听到了这句话,但是脑子却完全没有接受,他现在还处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脱离出来。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张果突然问:“石小川,你知道你们石家的那些传言吗?”

    石小川摇摇头,“我不太清楚,我――我可能没告诉过你,我以前在镇上,他们都不太理我。”

    听到这句话,张果终于回过神,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嗯,我今天听了很多,以前我妈说了那些,就是我以前告诉你的那点,除了那些,原来还有好多事。”

    “还有些什么?”石小川轻声问。

    张果冷笑一声,“多了,比如十五六年前,那场大旱灾,他们说之所以那两个村子之间发生了械斗,就是因为石家从中作梗,还有以前每年嫁进石家的新娘子,都会死几个,后来这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个事了,不肯把女儿嫁给姓石的,他们就只好到外面去骗去抢去买年轻女孩子回来。”

    他停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当然了,这些年轻女孩子里面,也死了一些,不过那也是很久前的事了,最近这些年都没发生这种怪事,所以我妈――才同意我姐嫁过来的。”

    他握着拳头,“没想到,没想到――”

    石小川走过去,手搭在他肩上,拍了拍他的肩,“别想太多了,这些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这么想,你姐――也回不来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让石守礼陪我姐一条命,我姐死得这么冤,和他绝对脱不了干系!”张果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石小川都可以感觉到他这话里透出来的寒气。

    这件事到最后也是个不了了之。

    石家为了安抚张家的老老小小,从省城请来了著名的法医,开棺验尸,最后得出来的结论也是自然死亡,绝对不存在谋杀的可能,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眼看着半个月也就过去了。

    石大全为了息事宁人,掏了一大笔钱赔偿给张家。

    在南方,石小川他们在的那个地方,撞死一个人也就赔个几万块丧葬费,石大全一口气掏出了二十万的安抚费,这也算大手笔了,虽然相对于他的家产来说,也是九牛一毛。

    其实很多时候,人命真的不值钱,但是另外一些人眼里,他们的亲人却是无价之宝,你给个几十上百万,也换不回那个人,所以张妈妈当时就把那笔钱砸在了来赔罪的石守礼脸上,让他“带着这臭钱滚回去”。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件事渐渐平息了,连派出所的阿姨都放松了心情,街头巷尾,大妈大婶之间的那些闲话也说得差不多了。

    若不是伤及自身,人命也只不过是个谈资而已!

    当最终的结论出来的时候,张果听到那个消息也丝毫不动声色,一脸早料到是这样的表情,石小川想起他说过的那句话,“石家有钱有势,以前出那么多事都没问题,这次,我姐的事肯定也就那样了。”

    他果然预料对了。

    不过石小川却觉得张果的行踪越加诡秘,他时时刻刻地盯着张果,就怕他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眼看着这个学期已经过了期中,现在已经迈入了十一月份,秋末东初的季节,早上起来就看到草地上一片白色的寒霜。

    这天晚上,石小川就感觉到张果悄悄地爬下床,穿上衣服,打开门溜了出去,他也紧跟着他走出了宿舍。

    就看到并不太明亮的月光下,张果淡黑色的身影在前面忽隐忽现,他有些瑟缩的缩着头,跑了起来,很快,就舒展开四肢,少年矫健敏捷的身体在夜色中好像一只黑猫。

    石小川跟在他后面,看着他往镇上那条路跑去。

    很快地,他们就来到了镇上,石小川就看到张果往石大全家跑去。

    灵山镇这里民风还算淳朴,盗窃案都极少,所以各家各户的防盗措施做得都很敷衍,就算是有钱人家,门上也就是简简单单一把锁。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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