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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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父 作者:鬼策

    分卷阅读12

    蛇父 作者:鬼策

    上滴落下来的雨水“啪嗒啪嗒”的打在头上、身上,石小川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手的水,但是他还是没有撑开手里的伞,再怎么说,他也是偷偷进来的,要是被人逮住了要门票钱,他摸了摸前胸贴后背的口袋,里面的钱大概够他吃碗便宜的米粉,按照现在一般的景点的门票价格,就算学生能打个折扣,他也完全负担不起。

    他就想看一眼石松讲的那个故事里的道观是什么样子。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执着很没有道理,不就是一个道听途说来的故事吗?没准还是小时候石松为了哄他随口编造出来的,虽然他说得头头是道,有根有据,还能和灵山观里的东西联系起来。

    石小川默默压抑了一下心里的不自在,他决定看一眼,就看一眼,看完正殿之后就离开这里,他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但是他到底是个非常自傲的人,这种偷溜进来的做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感到心安,所以他站在离正殿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想了想,还是决定掉头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立刻侧过身,从竹林往外看,不远处的小道上走来了两个人,准确点说,应该是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和一个在旁边陪着走的人。

    他第一眼注意的就是那个站着的男人,那是从早上到了省会就消失不见的佘君寒,在有些晕湿的空气中,他原本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就算是再精致的五官也抵不过他那种有气无力的模样。

    坐在轮椅上的是个干树皮一样的老头,就好像糊着层薄薄的透明的白纸的灯笼,石小川只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了,这个老头老得实在太可怕。

    他坐的那个轮椅也不是现在常见的钢铁制成的,而是完全木制的,光秃秃的木轮子“骨碌碌”的碾过碎石路面,石小川从远处看都觉得有些颠簸,上面坐着的人应该也很不舒服才对。

    那个老头坐在这种木制轮椅上,时不时颠簸两下,石小川很怀疑,这老头难道不会被弄散架吗?

    老头穿着一身道袍,垂着头,头发灰白稀疏,满脸的黑色老人斑,他和佘君寒两个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着。

    老头的手推着轮椅,石小川很奇怪的看着这一幕,佘君寒老师也太不敬老了吧?这个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还坐着轮椅,他也不帮一下忙推推,就这么在一旁走着,还满脸不在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神情。

    他们经过了石小川前面,石小川看到那个老头的手有些微微发抖,看起来好像已经有些精疲力竭,他伸出干枯的五指,在前面挥动了一下,然后死死地抓住了身边的佘君寒的手。

    在被他抓住的时候,石小川注意到佘君寒老师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低垂着头,有些长的黑发被雨水打湿了,粘在他惨白的脸上,他微微闭着眼睛,好像在忍受着什么一样,单薄的身体晃了晃,让人怀疑他会立刻倒下去,可是,他没有,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头,黑得发蓝的眼睛无神的扫视了周围一眼。

    石小川觉得,他的目光好像扫过了自己。

    他看遍了这个道观里,目光所及的任何一个地方,就是没有低下头去看一眼他身边的那个老头。

    老头鸡爪似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的,石小川屏住呼吸,过了好一会儿,老头才松开手,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正殿。

    在跟进去还是不跟进去这两个选项间犹豫了一下的石小川,最后决定还是跟进去看一看,刚才佘君寒老师的样子,让他实在有些担心,感觉好像被那个老头挟持或控制了一样,他们两个刚才那种紧绷的气氛,让石小川觉得,也许佘君寒老师真的很需要一些外力的帮助。

    在老头和佘君寒进入正殿之后,等了一会儿,看到没有什么其他的人出现,石小川从竹林里走出来,小白在他手腕上快速的游动着,在他要往正殿走的时候,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虎口,尖尖的牙毫不留情的刺进了他的手上。

    石小川痛得差点大叫出声,他的手下意识的抓住小白的身体就想把它扯开然后扔出去,然而当抓住小白滑溜溜的细长身体后,他又停了下来,只是捏住小白的头,强迫它把嘴巴松开,终于把自己的手给抢救了出来,手部虎口那儿留下了两个鲜明的小牙印。

    这是小白第一次真正的用力咬他,不是以前那种开玩笑的轻咬,石小川看着自己的伤口,又看看被他捏在手里的小白,有些伤心,难道蛇真的养不熟吗?

    但是平时小白明明是那么通人性,从来没有这样过,他甚至有时候觉得小白和自己之间有一种不可言传的默契,而现在,这种默契正在经受着怀疑和考验。

    他和小白之间展开了一个拉锯战。只要他往前走一步,小白就像发了疯一样的想在他身上留个“记号”――也就是咬一口,他把小白从自己身上弄下来丢到一边,但是以蛇类极快的速度,还没等他走两步,小白就又跟上来了。

    石小川原本就不忍心对小白下重手,何况看小白的劲头,今天是铁定不会让他踏入这个正殿半步了,最后,在手上又舔了一个小伤口之后,他终于屈服在小白的尖牙下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抓住正往他手臂上爬的小白,把它小小的头凑到自己的鼻子前,瞪着它的小黑眼睛,咬牙切齿的低声说,“好了,别咬了,你赢了。” 小白晃了晃脑袋,有些得意的样子,石小川更恼火了,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小白甩着尾巴,卷在他的手腕上。

    在不甘的看了正殿一眼后,石小川转身打算离开三清观,不管怎么说,一路上照旧是无声无息,连虫鸣鸟叫都没有,门还是他进来那样,虚掩着,石小川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低下头,看着正在他手上绕圈圈的小白,它用蛇信轻轻地舔着他手上的伤口,石小川用指腹摸了摸它的身体,低声安慰他,“好了,没什么。”小白仰着头,好像不太同意他的话,它沿着石小川的衣服爬下去,溜到了地上,然后伸出蛇信碰了碰石小川脚上被自己咬到的地方,石小川觉得有些痒痒的,凉凉的,他在路边蹲下,把小白抓住,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小白在里面不安的爬来爬去。

    又下起了雨,天阴沉沉的,云层很低,石小川撑开伞,慢慢地往巷口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重写了,前面那章不满意。= =!

    28

    28、从前有座山

    第二天一大早,石小川就被佘君寒叫醒,几个人一起去博雅中学看看竞赛的场地,熟悉熟悉环境。

    石小川偷偷注意观察了一下佘君寒,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只是脸上多了些平时没有的血色,往常有些发白的嘴唇也带着些红润,看起来不像被那个奇怪老头折磨过,反而有些像刚刚吃了些奇珍异果大补过一样,容光焕发,走过路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不看他的,就连石辰都注意到他的不同,偷偷和石小川说佘老师肯定是去见女朋友去了,不然的话,怎么一下子精神头就上来了?石小川一边听着石辰的猜测,一边应付的点点头。

    他开始有些担心了,不管佘君寒这突然间的转变看起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总之,极度反常只能说明昨天的那件事确实不正常,佐证还有小白的激烈阻拦,他看着今天乖乖蜷在盒子里小白,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操这个心,他帮不上什么忙,静观其变吧。

    博野临近郊区,占地面积很广,学校历史也是极其悠久了,不用看到那些老旧的建筑或校史馆,光校道两边环抱粗细的大树就足以彰显这个学校久远的过去。

    路面湿漉漉的,地上还留着一些残存的落叶,被人踩过之后,烂在了那儿,一个清洁工推着个车慢吞吞的从远处走来,停在了校道边,拿出个大扫帚,开始清扫路面,石小川他们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抬,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一样,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事。

    博雅派来接待的老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是个长相平凡到有些面目模糊的年轻人,他一叠声的道歉,和佘君寒老师寒暄了一下之后就往前带路,边走边介绍着学校的一些概况。

    这学校树真多,而且都是很粗大的树。校区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园林,大概设计这个大型园林校区的设计师是想追求一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效果,所以用各种树篱、假山、花丛、小径把整个校区弄得复杂无比,如果不是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肯定会迷失方向,像这种环境,最适合那些校园小情侣谈情说爱――能够找到的不受打扰的僻静角落实在太多了。

    佘君寒把他们三个人领到了会场看了一下之后,就和那个接待的老师商量竞赛的事情去了,只告诉他们,十一点在校门口集合,不要迟到。

    路青云紧跟着佘君寒老师离开了会场,据说是去见个自己的初中同学,石小川看着他那张一直板着的端正的脸,很难想象他也有那种熟到会主动去见一面的同学或朋友,这一路上,他说的话加起来只怕不超过二十句。

    剩下石辰和石小川两个人打算到处逛逛,这个学校虽然跟个迷宫似地,但是确实挺好看的,值得参观一下。

    石小川抬头看了看天,幸好今天没有出太阳,依然阴沉沉的,这种天气他不是很喜欢,他喜欢阳光。

    石松的话,在耳边响起,他告诫自己不要在太阳下曝晒,石小川低着头,有些愧疚,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照做过,也许在内心深处,自己是无所谓的,连父母都嫌弃的孩子,存在的意义在哪里?他是不是潜意识里这么想过。

    不过他的身体确实越来越差了。

    小的时候,虽然在太阳下曝晒,也会不舒服,症状却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他想起了石松说过的“蛇经”,也许找不到那个东西,他就已经死了。他可以感觉到死神在一步步逼近,可他不在乎,所以他毫无顾忌的在太阳下奔走,即使这是他的催命符。

    阳光那么温暖,他不忍放弃。

    他和石辰两个人一直走,一路上沉默不语,石小川是不知道说什么,而石辰则是想说什么怕说错,小径曲折,两盘植满了梧桐树,枝蔓延伸到天空中,把整条小径掩得严严实实,宽大的梧桐叶落下来,铺满了整个路面,看起来很有些秋意。

    他们两个走了一阵,这条小径却还是没有走完,石小川觉得有些奇怪,就算他们是慢悠悠的闲逛,但是都十几分钟了,这条路居然还没有一点走完的意思,周围的梧桐树也还是那么茂密?

    他停下了脚步,身边的石辰下意识的跟着他停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川,怎么了?”

    石小川摇摇头,迟疑的继续往前走,头顶上树叶的簌簌声传来,周围没有一点人声,石小川看了看手表,现在应该是下课时间了才对,但是却没有听到一点喧哗声,

    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额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周围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打量着他,就好像一群饿狼看到了一堆新鲜的血肉,石小川的手脚有些发软,声音哑在候间。

    眼前的小径越来越宽,越来越长,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黑水淌过,越来越深,从脚背,小腿……在几秒钟之内,就形成了一个狭长的小湖泊,而石小川他们刚好就处在湖中心。

    他惊慌的转过头,就看到旁边的石辰也已经被吓呆了,不过他好像很快就醒了过来,伸手紧紧地拽住石小川的手臂,“别怕。”石小川可以看到他额头上滚落了几滴冷汗,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眼睛四处张望着。

    前后左右都是水,石辰咬咬牙,拉住石小川就顺着来路往后退,但是才走几步他就发现,这个诡异的小湖泊好像在跟着他们移动,不管怎么走,他们始终位于湖泊的中心。

    石小川喜欢水又怕水,你让他在水边玩没问题,但是如果落在水里,那问题就很严重了。他僵硬着身体,眼看着水漫过大腿,水深已经到腰部。他可以感觉到水下面有某些东西在活动,慢慢地向他靠近,只不过好像在顾忌着什么,只是绕着他打转,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间。

    水非常冷,好像把人的心脏都要冻结了,黑色的水,连光都无法反射。

    石小川觉得全身很疼,每一寸皮肤都好像裂开了似地疼痛,毛孔胀大,血液迸出,尤其是背部,更是火烧火燎,他颤抖着抬起手,看到手背上好像长出了什么东西,汗水蒙住了他的眼睛,疼痛侵蚀了他的神智,他看到石辰着急的看着他,然后伸手把自己脖子上那个玉坠子用力扯下来,然后挂在他身上,“这个给你。”

    石小川记得这个东西是石辰的妈妈为他到某个寺庙里求来的护身符,据说还是高僧开光过的,他妈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石辰时刻不离的戴在身上,就算洗澡也不能摘下来,而现在,他就这么毫不思索的给了自己。

    石小川伸出虚软无力的手想把脖子上的玉坠扯下来还给石辰。

    这个东西承载的情谊太厚重,他受不起,也还不起。

    石辰的脸色也和石小川一样苍白,微微发着抖,他用力抓住石小川想把坠子扯下来的手。

    “我不能要。”石小川喘着气说,但是石辰摇摇头,但是还没等石小川把玉坠拿下来,他们就已经晕倒在那片黑水中了。

    两个人无声的软倒在了水中,瞬间被黑色的水淹没,甚至连一个涟漪都没有出现。

    一股黑色的浓烟从梧桐枝桠间飘来,像条巨蟒一样窜入黑水,水面沸腾,黑水与浓烟翻搅着,谁也不肯相让,不一会儿,终于平静了下来。

    黑色的水退潮般落下,小径显露出来,渐渐恢复正常,片刻之后,树林一片宁静,不远处,甚至可以听到学生们高声的谈笑。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树林深处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据说去会同学的路青云从小径那头走来,他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手里拿着一个盘,微微皱着眉低声说,“奇怪,确实是在这一带啊,怎么一点影子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的查看着四周,小径上连一片梧桐树的落叶都没有,干干净净,鹅卵石地面好像刚刚被水清洗过,带着潮润。

    他看到地面上有个的东西,拾起来一看,却是个玉佛,是个观音像,刀工非常精致,佛像面貌栩栩如生,法相庄严,带着淡淡的法力,挂着这个佛像的链子被扯断了。

    路青云的记忆力很好,他在看到这个佛像的一瞬间就想,这是石辰的所有物。

    而现在,他贴身的东西在这里,那么,人到哪里去了呢?

    29

    29、山里有座观

    当石小川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时候,他首先注意到的是,他的脚边躺着石辰,他抬头看向上面黑不隆冬的房顶,他们就是从那儿直直的摔下来了,没办法猜测到底有多高,只能说,没摔死算运气了,不过石辰就没他运气好,直接摔晕了过去。

    石小川蹲下来,把石辰的身体翻过来,他嘴角溢出一缕血丝,俊秀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看起来苍白而可怖,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需要尽快去医院治疗。

    只不过,现在不是去医院,而是先保住性命的问题。

    在这么一个阴森森的地方,却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手上戴着一只昂贵的百达翡丽表,正面带微笑的看着石小川他们,好像是要去出席一个重要的商业会议,而不是出现在这儿。

    把石辰严严实实的挡在自己身后,石小川慢条斯理的站在那儿,他仔仔细细地端量着眼前这个西装男,眼前这个男人实在太像个人了,但是他知道,这个男人就好像他一直以来遇到的那些事情一样,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生物,反正绝对不是自己的同类。

    这世上也许有很多妖魔鬼怪,它们并没有躲在深山老林或山河海泽这些少有人出没的地方,而是与人混居在一起,它们变成和人一样的模样,一言一行,甚至比人更像个人,就比如现在正站在石小川他们面前的男人一样。

    西装男不急不缓地,终于开口说话了,“晚上好。”

    石小川扬扬眉,晚上好?这个开场白真有意思,他是装人装久了,忘记怎么当妖了吧?石小川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他希望能够尽快直奔主题,他可不相信,这个人费尽力气,把他们从学校里绑回来,就是为了聊聊天,寒暄一下。

    他抿着嘴,“你是谁?这里是哪儿?你把我们绑到这儿来做什么?”

    “停。”西装男挥了挥手,看起来还真有那种当惯了领导的气势,“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这儿,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石小川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开始听问题,对于到底是提问题还是回答问题,他都无所谓,不管是哪种,在一问一答之间,总能透露出来一些信息,让他能知道,或者分析出来龙去脉。

    他原本以为西装男会立刻噼里啪啦提出一大堆问题砸过来,没想到,他只是凑近了几步,在离石小川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再吸进去,这么反反复复了好几回。

    石小川被他诡异的动作吓得倒退几步,这动作实在太恶心人了,有点像那种传说中的变态狂!

    西装男看到他的动作,又挥了挥手,断然地说,“别误会,我没那种兴趣,这是要确认一下。”

    石小川小心翼翼地又往后退了一步,呐呐地说,“那,你要确认什么,然后确认了吗?”

    西装男背着手,在石小川前面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看起来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困扰着他,让他迷惑不解,非常苦恼。

    突然,他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走到石小川面前,“我不可能错。”他沉声说,然后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刀,他把刀搁在石小川的脖子上,石小川只觉得锋利的刀锋透着一股冷气让他打了个寒颤,被刀锋抵着的那一块皮肤起了许多的鸡皮疙瘩。

    “别动!”西装男厉声喝住了石小川悄悄躲闪的小动作,“刀可不长眼睛。”

    他把刀慢慢地往下探,那个刀就好像切豆腐一样划破了石小川穿着的t恤,石小川低着头,看着自己瘦削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当然,同时暴露在人面前的还有那些类似蛇鳞的灰白色鳞片。

    当西装男看到这些鳞片的时候,他好像愣了愣,好像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些东西,他把刀收回来,伸出手去摸了摸那些鳞片,好像要确定什么似地。

    石小川被他诡异的动作吓呆了,他浑身僵硬地看着西装男的手看起来很猥亵的在他胸口摸来摸去,甚至还饶有兴趣的拨弄着那些鳞片,那些鳞片都是连着血肉的,这种粗鲁的动作让他疼的一哆嗦,他的手捏成拳手紧了松,松了又紧,在看了一眼旁边还人事不知的躺在那儿的石辰之后,他慢慢地把握紧的拳头松开。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终于西装男看够了,他满意地收回手,从旁边的那一团漆黑中摸出了一件衣服,递给石小川,“穿上这个。”

    石小川也因为他的动作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西装男不是他想象中那意思。

    那件衣服好像是为石小川量身定做的一样合身,而且看起来就很贵,石小川觉得西装男的反应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他把身上那件被割破的旧衣服脱掉换上手里这件,一切弄妥当之后,他抬起头,看着一直盯着他的西装男,“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石辰,“要不,先放了他也行。”

    西装男摇摇头,“不行。”他走过去,用擦得亮闪闪得皮鞋拨了拨石辰,“他死不了。”他转过头,满脸笑容的对石小川笑着说,“你应该担心的是自己。”

    他刚说完这句话,石小川就察觉到气氛变了,西装男原本虽然诡异但并没有流露出杀意,但是现在,他用毫不掩饰的冲很的目光看着石小川,“找不到老的,用小的先祭奠一下我大哥也行。”

    西装男慢条斯理的脱下西装外套,叠放在一边,一丝不苟地卷起丝质衬衫的袖子,这样来来去去的准备好了之后,他看着自己的手,石小川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右手拉成,长满了硬帮帮的毛,变成了一只螯爪。

    这种又粗又长,毛绒绒的螯爪,是如此的熟悉,石小川觉得自己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

    西装男操纵那只变成螯爪的右手把石小川抓住,吊在了半空中,然后石小川就看到他张开口,从嘴里吐出一根根白色的丝,一圈一圈的把他捆起来,直到让他变成了一个蚕蛹状,只留了个头在外面。

    西装男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收回了自己的螯爪,那只螯爪慢慢变小,一会儿之后,又变回了人手的样子。

    “我喜欢一切都井井有条。”西装男微笑着说,“就算是进食也一样。”

    石小川看着他豁开的口,那类似昆虫的口器,黏液滴答,里面还时不时的吐出来一根根丝线,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什么地方觉得他眼熟了,这西装男怎么这么像以前在那个密林中遇到的巨型蜘蛛!

    30

    30、巨蛇

    四周黑沉沉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被这些粘巴巴的蛛丝扎扎实实的捆住,呼吸困难造成缺氧以至于眼前发黑的缘故,在恍恍惚惚的时候,石小川隐约能听到那个西装男还在那里对着他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听起来很像是餐前祷告。

    他觉得眼前还是衣冠楚楚的西装男好像挥舞着一把餐刀的螳螂,哐呛哐呛地就往他走过来,站在他面前,绿闪闪的的眼睛打量着他,嘴里流着馋夜,他被自己这个想象中的画面弄得有点想笑。

    他实在很想大叫,冤有头债有主,自己当时也是误入了那个神秘的树林,而且最重要的是,杀死那头巨型蜘蛛的并不是自己啊!

    他眼睁睁的看着西装男的脸扭曲着,半张脸化成了蜘蛛的口器,随着他的靠近,石小川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蛛丝开始勒紧,深深的陷入皮肤中,然后是让人痛不欲生的疼痛从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传来,他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尖啸,只不过那个声音却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压在了喉咙深处。

    他听到西装男边笑边说,“我喜欢用餐的时候保持安静。”

    石小川知道,自己大概真的要成为这个妖怪的食物了,而且还是最可怕的那种死法,西装男满怀着愤怒循着某种奇怪地气息找到了他,现在,他终于可以通过享受他的血肉来发泄心中的仇恨。

    在这一刻,很奇怪的,石小川居然想起来的是在灵山观度过的那些零零碎碎的时光。在阳光里,他跑遍灵山上的每个角落,寻找所有可以吃的野果,顺便还扒拉着古松教会他辨别的野菜和蘑菇,然后回来炖一锅美美的蘑菇野菜汤。

    古松会给他穿上用他的旧道袍改成的小衣服,很不合身,松垮垮的,到处露着线头,常常让他绊倒在地,然而,每次的绊倒都只会让他大笑出声,石松也会站在他旁边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然后把他拉起来,拍干净他身上的泥土,“站好了,慢点走,再摔倒你就是个小笨蛋。”石松用故作严肃的口气说。这慈爱的声音仿佛现在还在他耳边回响。

    他想,要是石松知道自己死了,该有多伤心,幸好他是死在这里,也许尸体永远不会被发现,那么石松也会抱着一个万一他还活着的希望,而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不管这个希望是多么渺茫。

    石小川觉得死神挥舞着镰刀在向他招手,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最深处涌出一些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鳞片长出来那时候一样,疼痛与奇痒交杂在一起,让比成年人更善于忍耐的石小川也终于抑制不住激烈的挣扎起来。吊在半空中的白色蚕蛹微微晃动着,西装男抬起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好像对于这一情况很不满,“安静,安静,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好过多了。”

    是的,他的话刚说完不久,石小川就觉得身上的疼痛渐渐离他远去,就连那让人恨不得把皮肉挠烂的奇痒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舒服感,这个西装男看来用了一种特有的生物麻醉剂,也许是一种强烈的神经毒素,能够让他的捕获物放松身体,不再反抗。

    现在石小川就两眼无神的看着那一片黑暗,他刚刚还在想着灵山观中发生的点点滴滴,而现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存在了。

    所以他就没有看到西装男神情一变,不再继续享用自己的大餐,而是紧张得看着不远处,那里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那个人影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是那个被留在灵山镇福利院的小男孩――天秋。

    他小小的个子,穿着一件印着小熊维尼的小外套,可爱的脸皱成一团,正满脸不快的看着西装男,他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嫩嫩的童音,但是说话的内容却老气横秋,“现在的后辈都是你这种白痴吗?连报仇的对象都会找错,和你那个死了的大哥一样没用。”

    喀嚓,西装男的手指发出了一声爆响,看来被气得不轻,因为被打断了输送毒素的过程,所以此时石小川恢复了一点意识,这个小家伙还是那么有气死人的潜质,听说在福利院,他已经把整个院子里与他作对的人折腾得叫苦连天了,也许这个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他一直把他当成个内向寡言的孩子,现在看来,也许他并不是不喜欢说话,而是不想和他说话,或者没什么和他好说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西装男也没有让小天秋一个人得瑟太久,他刚开始被天秋突然的出现给镇住了,但是很快,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妖怪,他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毫不犹豫的挥舞着自己的螯爪,口器剧烈的喀嚓张合着,就往小天秋扑了过去。

    这实在很像电影《异形》里的画面,石小川脑中颠颠倒倒的想着这些乱糟糟的事情,他有些奇怪于自己为什么不担心小天秋会有危险,一个高高大大的成年人,与一个三四岁幼童之间的打斗,从哪个角度看,都相差太过于悬殊。

    天秋微微往左滑动了一下,就躲过了西装男的第一波攻势,西装男猛地冲了过去,刹车不住,他吐出几根蛛丝粘在墙上,然后荡秋千一样的跳到半空中,向着天秋俯冲下去,天秋皱着眉头,伸出小小的白嫩的手往空中一挥,那几根蛛丝立刻断了,西装男“啪”的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又嗷嗷叫着往天秋扑了过来。

    两个人的打斗很精彩,只不过天秋一直处于守势,而且石小川很敏锐的感觉到,其实他看起来很嚣张,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把握,西装男不断地吐出蛛丝,布满了整个空间,黏稠的蛛丝极大的限制了天秋的行动。

    不要小看了蜘蛛的蛛丝,也许我们平时看到一些蜘蛛网,总觉得它们脆弱不堪,你看,我们用手轻轻一抹,那个耗费了蜘蛛许多时间和心血织成的网就毁得一干二净,而实际上,蛛丝是自然界最理想的纤维材料之一,它的强度和伸展性超过了所有其他天然纤维,甚至连钢丝和凯拉夫纤维都比不上,这还只是一般的蜘蛛突出的丝具有的特质,更不用说,西装男这个类似蜘蛛的怪物了。

    石小川努力集中自己涣散的注意力看着他们之间的打斗,西装男明显越来越自信,他“桀桀”笑起来,挥舞着螯爪,在自己织成的蛛网上爬来爬去,看来,他已经把天秋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并且想用对付石小川的办法对付他,把他用蛛丝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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