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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哪里有鬼系列Ⅰ+Ⅱ[出书版] 作者:黯然销魂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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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哪里有鬼系列Ⅰ+Ⅱ[出书版] 作者:黯然销魂蛋
冷水。经她一提醒,所有人不由自主打了记寒颤。似乎从走进这间公寓后,就一直凉嗖嗖,阴风阵阵,会不会其实『好兄弟』早到了,只是他们不知道?
「坚哥?」
虽然没有突如其来的畏惧感,何弼学也意识到四周的温度莫名的低,这应该不是正常的现象。
并没有加入讨论,殷坚一直安静地观察着广雅铃,这个女人似乎冷静许多,不再像他们碰上面那天,动不动就眼眶一红,痛哭流涕。
他虽然不大了解女人怎么排解情感问题,但从前一回他们碰面,广雅铃跟蓝禹安的感情似乎非常浓烈,不可能在短短一星期内,那个女人就变得如此冷静,况且,今天是蓝禹安的回魂夜,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希望能留下他,让他复活,但是殷坚从她的眼神中,感受不到先前那股强烈的情感。
「何同学,帮个忙。」
「随传随到。」
殷坚低声地交待几句,何弼学虽然有些狐疑,不过在伏魔降妖这件事上,殷坚永远是对的。
那名圆圆脸,大大眼睛的娱乐总监,亲力亲为地扛着摄影机,摆放在『他觉得会有鬼』的地方,然后接好线,监视荧幕,让他的工作人员全撤到屋外,克难地挤在楼梯间里监视起来。
「何老大……这是在干嘛?」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脚,虽然分不清是在屋里还是屋外哪个冷,但人总是有这类反射动作。小陆好奇地探头探脑,监视荧幕又一次变得黑白,满布雪花,大概又是线没接好吧?
「坚哥说我们人太多,阳气旺,假使蓝禹安回来了,也可能没办法现身。」对殷坚没来由地信心十足,何弼学片刻不停的盯着荧幕,深怕错漏了一丁半点。
「会不会不太可靠啊?」不知道谁念念有辞,对殷坚投不信任票,毫不意外地,赚得何弼学杀人似的眼神。
「何老大,他说得没错,你的那个坚哥……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天师啊!你说他是模特儿,或者企业家二代,还比较有可信度。」
「啧!你们这些以貌取人,肤浅的家伙,我家坚哥不知道多厉害哩!」
「哇……何老大,你也算是够坦白直接了!」
一群人蹲在楼梯口说说笑笑,一点也不觉得恐怖,屋内的一举一动,透过监视荧幕瞧得一清二楚,就看见殷坚在客厅里踱步,至于广雅铃,似乎刻意地和那名帅气天师保持点距离,留在厨房里。
「何老大,要不要派人进去重接过线?这样黑白又带雪花的画面,看起来很不舒服……」敲了敲监视荧幕,确定不是这一头的问题,小陆忍不住地提醒。
「不可能!线是我亲手重接的,不可能出错。」皱了皱俊眉,何弼学动手再敲了荧幕,如果不是接线问题,那现在的黑白兼雪花点点的画面……
正当何弼学还在考虑,要不要请殷坚检查线路时,那些围在监视荧幕前的同事们全都倒吸一口冷空气,然后这个『啊』,那个『噢』地惊呼连连,最后甚至泄露些恐惧意味的压抑尖叫。
监视荧幕中,殷坚朝着厨房瞧了两眼,广雅铃端了杯热茶走了出来,非常热心地递给那名高瘦男子。
然后,另有一名眼神空洞,脸色死白的年轻人,牢牢勒着她的脖子,肩膀,紧紧地攀在她背上!
「我不管你们做什么特效,总之拍到什么,就剪什么画面进去,标哥那边我去说!」朝着电话大吼,何弼学担心惊吓到小小孩,刻意地捂着他耳朵。
完全不记得那天是怎么收工,回家的,从录到蓝禹安一直趴在广雅铃背上后,何弼学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殷坚,担心那个留在屋里的家伙,因为敌暗我明的关系吃亏。
结果到头来,一切都在殷坚的掌握之中,从蓝禹安一直『不回来』,他就推算出对方压根就留在广雅铃屋里没离开过,因为他许的愿望是两人『在一起』,而那只古文物尊,是应了他的愿望,而不是广雅铃的。
『何老大!这太诡异了啦!这真的能播?真的有鬼耶……』
「很奇怪吗?我的哪个节目没鬼!照剪就对了,标哥那边我去说,可以播的!剪就对了!」
简单地教训几句,何弼学有更重要的事要烦,他担心广雅铃的状况,自从知道蓝禹安趴她背上后,殷坚就试图『超渡』那个男人,但发现一直有『外力』干扰,不管殷坚用什么道术,什么法会,就是无法分开他们俩。
如果他用狠一点的咒语消灭蓝禹安,可能连带伤害广雅铃的生灵,这两人真的牢牢沾在一起,密不可分。
「坚哥?想到办法了吗?」挂断电话,抱着小小孩,何弼学踱到书房门前探头探脑。
「除了让这只瓶子把愿望吞回去,否则我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分开他们……」瞪着那只古文物尊,殷坚的好脾气让它消磨殆尽。
「坚哥……它是尊,不是瓶。」
「那不是重点!」
气愤地咆哮数声,殷坚又一次拎起那只尊,朝着墙角扔了过去,只不过哗啦一声后,那只尊又完好如初地『站』在墙角,十分挑衅,还歪歪斜斜地,多晃了两下。
「难道没有办法销毁?」一手抱着小小孩,一手拎起尊,何弼学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他家那位伟大的天师,竟然被只破瓶子难住了。
「天晓得?上哪掉一个这么神通广大的人给我?」烦躁地挥了挥手,殷坚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就在这一刹,尊闪过一阵刺目毫光。
「坚……坚哥!」
「该死!我不是在许愿!」
正当两人不知该如何反应,有些草木皆兵地望着四周,深怕真的从天上掉个人下来时,门铃冷不防的叮咚两声……
门铃『叮咚,叮咚』催命似地疯狂响着,殷坚随意地披了件衬衫,俊眉皱紧,面色铁青地拉开大门。
门外站了名黑衣,黑裙兼一头黑长发的女子,怀里抱了个不断蠕动,挣扎的小小孩,目光空洞,面无血色地回瞪着殷坚。
「shit!小姑姑你就这德性去搭计程车?你不怕吓死司机?三更半夜一脸尸妆,人家搞不好会以为自己载到『棺中产子』的鬼母,发生事故你负责啊?」目光冷淡,上上下下地睨了殷琳好几眼,殷坚没好气地提醒,他佩服那个敢载她的司机,居然是停车,开门,而不是加速从她身上辗过去。
「你吃太多何弼学的口水,吃到弱智了喔?我出门干嘛要拦计程车?」冷哼一声,算是打过招呼,殷琳不等殷坚让开,手一挥就豪爽地跨了进来。
她的身份不同于以往,现在但是四大家族中吴家的长媳,而且一嫁进门就毫不客气地生了个长孙出来,别说吴进一向宝贝她,现在整个吴家像供菩萨般地捧着她,吴进是什么人?继承了这么多财产,她用得着拦计程车吗?
果不其然,紧跟在她后头的,正是那个爱妻如命的小姑丈吴进,殷琳肯为他生个儿子,这个男人就差没兴奋得召告全天下。
本来吴进就爱惨那个鬼气森森的女人了,最近更是变本加厉,跟前跟后,如影随形,深怕殷琳有什么地方不乐意,出入什么的自然由他一手包办,殷琳如果妙想天开,想上月球瞧个两眼,这个男人说不定会想办法包下台太空梭,陪她上去赏地球。
「小姑姑,人身攻击犯规啊!而且你跟坚哥吵归吵,攻击我干嘛?」另一个不情不愿晃出卧室的何弼学,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他穿得比殷坚更不正经,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松垮垮的运动裤,相当坦然地裸露着精瘦,结实的上身。
扬了扬半边细眉,殷琳来来回回地打量着殷坚及何弼学,一个穿成这样还不如不穿,另一个衬衫扣子没半颗扣上的,深怕别人不知道这两个混蛋无耻似,没出息地成天腻在一块儿,她真为她大哥感到高兴,幸亏他『往生』得早,不必看见这一幕,子孙不肖啊!
「你们俩都几岁人了?真当自己是小伙子啊?当心败肾!」这阵子情绪不大稳定,虽然称不上胖,但比起以前丰腴不少,殷琳非常见不惯那些瘦不拉叽的人,这下好了,一次见着两个,还故意衣衫不整,存心刺激她。
「小琳……」噗的一声,刚喝进嘴里的热茶,十分不体面地喷了出来,吴进有些为难,看了看殷坚及何弼学,希望他们别介意殷琳这阵子的口无遮拦。
「干嘛?把『无名氏』拎过来干嘛?献宝还是炫耀?」睨了一眼那个塞进自己手里的小小孩,殷坚有些僵硬地将那个流着口水,蠕动着的生物递给何弼学,他喜欢可爱的小动物,但他的表弟绝对不在这一行列。
「什么『无名氏』?殷坚,你再替他乱取名字,我真会赏你天打雷劈或五雷轰顶!」
「喂!他真的姓吴,他真的没名字,不叫『无名氏』叫啥?」
「耶……吴名士,其实还挺顺耳好听……」
「吴进!你跟他疯什么?谁敢替我儿子乱取名字,我就劈谁!」
「我才懒得替他想名字,他又不是我殷家的子孙!如果是,我送他单名一个『恭』字!」
「殷恭?用粤语念似乎不大吉利啊……」
「何弼学,没你的事,不准插嘴!这是私人恩怨!」
就看见殷家姑侄俩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为了小小孩的名字这件事吵翻天。吴进和何弼学无奈地对看一眼,抱着那个小小孩闪避到一旁远离战火,同时小小声地讨论着,究竟这对姑侄俩又是哪根神经错接了,这阵子像加萨走廊似的,烟硝味十足,战火一触即发。
「小琳的部份我懂,医生说那叫什么综合症?反正产前,产后都会脾气暴躁,但是小侄子他……」
有些抱歉似地搔了搔头,吴进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又亲又吻,他跟殷琳是来拜托殷坚,何弼学代为照顾小孩几日,怎么话还没说出口,那对姑侄俩就先吵翻了,害得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请求。
「坚哥那个更好懂,简单讲就是幼稚,小姑姑现在是别人的,他在吃醋。」对吴进的儿子非常有好感,何弼学好玩地掐着对方圆滚滚的脸颊,他还没享受过这种『亲子互动』,如果殷琳不介意,他想跟他们借来玩几天。
「吃醋?小侄子在吃醋?」
「很讶异吗?别让坚哥又酷又帅的外貌迷惑,这家伙其实幼稚死了。」
「何同学,你好意思笑小侄子幼稚?」
「我只是长相比较年轻一点,其实我一向都那么成熟的。」圆圆的脸蛋上,堆满和年纪不相符,阳光灿烂的笑容,何弼学大言不惭地搂着吴进肩膀,得意地扬高下巴。
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吴进尴尬地笑了笑,何弼学跟殷坚根本就是半斤八两,天生一对,他没见过比他们更适合彼此的人,想通了这点,吴进又很为他们俩高兴,他自己的日子过得幸福,美满,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能分享这个喜悦。
「小侄子!你再口无遮拦一点,那么想家破人亡就继续……」不一会儿,客厅里就传出殷琳的大呼小叫。
基本上,她的用字遣词实在不比殷坚文明多少,吴进摇了摇头,决定介入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执,他太了解殷家两姑侄,明明感情深厚得比亲母子还亲,但是那张嘴真是如出一辙的刻薄。在旁边听,他都觉得自己快要心脏病发,成天担心那两人会不会一言不和,拿菜刀互劈。
「怕你啊?某种程度来说,我已经『家破人亡』了!之前的房子炸了,豆芽菜姐弟俩又变回豆芽菜……不!更惨,还是没发芽的豆芽菜!我怕什么家破人亡?充其量现在就剩个何弼学,那白痴的命硬过我啊!我怕你诅咒?」
这么凄惨的命运,殷坚竟然能面带微笑,甚至语气还有些得意地说出,末了,俊眉还挑衅地扬高,说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你真是……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显然很受不了殷坚的反应,殷琳差点为脱口而出的话内疚不已时,那个混蛋竟然得意地回话?他还真的不当那些惨事是一回事,果然是他们殷家出品,全都神经不正常。
「我这人一向都这么正面,积极,你教得好啊!」俊脸称得上狰狞,殷坚用着冷腔冷调,咬牙切齿地回答。整个人阴沉的跟『正面』,『积极』几个字差得十万八千里。
他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情绪这么糟,但一想到他多了个那么小,软绵绵,只晓得蠕动的小表弟,他就浑身不对劲。
「是啊!坚哥都能从黄泉游回来,不会有人能比他更正面,积极了。」用力地点了点头,各花入各眼,在何弼学眼中,殷坚不管做啥都是对的,自然而然地站到那名帅气天师那一方。
「你可以再盲目一点啊!」狠瞪了何弼学一眼,殷琳冷冷地警告着,表面上虽然如此凶恶,但是实际上却很为他们家殷坚高兴。
能够找到这样包容他个性,粗神经地陪他上穷碧落,下黄泉的人,除了何弼学一家之外,别无分号,她差点以为小侄子就要孤独终老时,老天竟然送了个何弼学给他,足证明上天待他们殷家真是不薄啊!
「喂!你大半夜跑来这里,不是为了跟我吵架吧?」『重要的事情』被打扰了,心情当然会不爽快,不过吵吵架,发泄过后,殷坚没那么小心眼,恢复冷静的语气询问。
他家小姑姑虽然鬼气森森,但自从嫁作人妇之后,已经很少三更半夜来打扰他们了,除非有什么事情不得不过来拜访。
「是这样的……我跟小琳要上一个研讨会,大约两三天,所以北鼻得托你们照顾……」清了清喉咙,吴进小心翼翼的回答。
其实,他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毕竟吴家也是个大家族,多得是人可以且愿意照顾他的儿子,不过,殷琳坚持要把小孩放在殷坚这里,虽然不明白理由,但吴进一向以殷琳的意见为意见,她很少为了小事跟他僵持,一旦她不肯退让的事情,那就一定是大事,而大事,吴进绝对,百分之百的听话。
「什……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要把那个软绵绵的小家伙留给我跟何同学照顾?小姑姑你疯啦?我哪里长得像会照顾小孩的样子?」
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殷坚一直觉得,自从殷琳怀孕后,整个人变得不可理喻,其他人总是安慰说是什么『产前症候群』,现在证实他是对的,殷琳根本就疯了,把小孩留给他跟何弼学?她跟她儿子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小琳,我也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小侄子跟何同学他们都很忙,没什么时间……」倒不是不信任殷坚及何弼学,吴进只是不想要麻烦他们,毕竟带孩子不容易,况且还是两个没有育儿经验的大男人。
「没得讨价还价,照顾你表弟!」危险地眯起眼睛,殷琳一字一句,用力地戳了戳殷坚胸口,她意外坚持要将小小孩留在这里。
扬了扬俊眉,殷坚盯着那个软绵绵蠕动着的小小孩,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小姑姑要把他摆在这里的用意,这个小家伙有个劫数,只要过了这一关,未来就能顺风顺水,还有什么地方,会比殷坚身旁更安全?
「你不能自己照顾?那个什么研讨会有那么重要?」不情不愿地接过那个小小孩,殷坚虽然没有真正的育儿经验,但不管做什么都万分谨慎,且学习力极强,三两下就有模有样地抱稳小孩,让对方舒舒服服地赖在他身上。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彼此交流一下这几年的研究成果,我是看小琳这阵子闷坏了,所以想带她一起去,顺便散散心,透透气。」
「有危险?」理所当然地反问一句,何弼学当然知道殷琳这阵子为了照顾小孩,弄得有些精神紧绷。
他能了解吴进让她好好休息的心情,他也很乐意帮忙照顾殷坚的小表弟,但殷琳这么坚持,可见问题不单纯,有什么事情是他需要提防,或准备的?
「你跟小侄子混久了,变机灵了哩!小侄子会处理,何同学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拍了拍何弼学脸颊,殷琳恶意地掐了一记。她这阵子对于『青春年华』非常敏感,恰恰好拥有一张不合年纪娃娃脸的何弼学,正是她最眼红的对象。
「好了!把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你们不是要连夜赶过去?」不满地瞪着殷琳,殷坚保护欲过盛似地,将何弼学拉回自己身旁,语气冷淡地逐客。
再这样耗下去就真的整夜都别睡了,现在屋里多了个小小孩,殷坚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平静日子可过?
「真是太感激了,我们大概两至三天就回来了。」
一边道谢,一边将一箱一箱的婴儿用品搬进屋里,吴进原本想一一解释用途,很快就让殷琳拖走,留下那两个大男人,对着一个小小孩,以及堆满客厅的婴儿用品大眼瞪小眼。
握着方向盘,吴进心情不由得有些紧张,一半是因为他许久没开过夜车,另一半,则是担心自己儿子,没想到才刚分开,他就这么想念那个总是伊伊呜呜的小家伙了。
「小琳……你确定他们可以?也许我们该……现在调头还来得及……」迟疑了一会儿,吴进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他仍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殷琳坚持把小小孩摆在殷坚家?事实上,他们大可以一起带去研讨会,他相信他的朋友们,那些人类学家,考古学家,也会想看看他吴进的小孩。
「你的那些朋友们,最喜欢把一些不该带出墓地的东西带出来,我这回要陪你一起去研讨会,就是担心又有哪个该死的家伙,不长眼的把那些附着怨气的陪藏品带来会场……」靠在副驾驶席上,殷琳闭目养神地回答[书香门第]。
她同样也想念儿子,只是带他一起去太过危险。为了生小孩,她算得上元气大伤,需要好一阵子才能完全恢复,光保护一个吴进就够她头大了,如果再多个小小孩,她担心自己道行不够。
「你是担心……研讨会出问题?」不由自主地愣了愣,吴进下意识地踩了下煞车,现在调头真的来得及,像这类的研讨会,说穿了,不过就是他们这些人类学家,考古学家等教授们的聚会,其实也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活动。
「我不清楚,只是临出门前卜了一卦,有些奇怪……不像有危险,但也说不上平静。」摇了摇头,殷琳伸出手,捏了捏吴进略显僵硬的肩膀,她希望是自己元气大伤后,占卜不灵验,千万别再挖出什么会灭世,还是创世的宝贝了。
「小琳……」
「别担心,我并不是不相信你的家人,只是把北鼻摆在小侄子那里,我比较放心,那混小子其实……」
「我了解,殷坚是好孩子,把北鼻放他那里,我很放心。」
「让小侄子听见你形容他是『好孩子』,他会赏你一记天打雷劈的。」
「呵呵呵呵呵――――!」
难得能享受两人世界,吴进跟殷琳两人有说有笑,天南地北地闲聊,绝大多数的话题,全绕在小小孩,殷坚及何弼学身上。
他们甚至忍不住地想像,那两个大男人照顾他们儿子时,手忙脚乱的模样,气氛变得愉快,轻松,而时间过得飞快,就像缩短了车程似地,不一会儿便到了召开研讨会的豪华饭店。
「小琳,你到沙发那里休息一下,我去check 。」一走进闪耀着金光的饭店大厅,吴进和老友们打着招呼,同时要殷琳到一旁休息。
即使那个爱逞强的女子,什么都不说,他也看得出来,舟车劳顿,让她有些吃不消。
看着殷琳走向沙发,吴进自然而然地朝服务台迈步,在他前方的是一名年轻人,并不像是他们研讨会的成员。吴进察觉对方使用盲人手杖,于是更加地留意他,两人之间摆放了个纸箱,那名老实,斯文的学者,合理地猜测是对方的行李,担心那个年轻人因为视力问题,遗漏了这个纸箱。
「先生……你的东西,别忘了!」好心地轻敲了敲那年轻人的肩膀,吴进温柔地提醒。
「啊……谢谢!」那名年轻人半回过身,礼貌地道谢,一旁的服务人员立即帮忙,将纸箱摆进推车中,引导他走进电梯里。
「吴先生,你的房间钥匙。」
『喀,喀,喀』慎重地敲了饭店房门三次,然后将吴进赶往身后,殷琳略侧了侧身打开大门,神情严肃,煞有其事地,让吴进有些想笑,但又不敢真的笑出声来。
他从没想过在玄学界喊水会结冻的殷琳,会相信坊间流传的谣言,什么进饭店房门前要先敲三下,让到一旁,等里头的『住户』先离开等等,他不敢相信殷琳会在意这些。
「小琳……」拖着行李,紧跟在殷琳身后,走进饭店房里,吴进终于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那个在玄学界呼风唤雨,地位崇高的女子,竟然依坊间流传的『小撇步』,先进浴室里洗手,冲马桶,迷信到让他都快认不得了。
「宁可信其有,很多时候,这些看似迷信的东西,其实都是经验之谈,多注意一些总是好的。」
知道吴进在笑什么,殷琳也不气恼,相反的,语气温柔地提醒,她并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吴进身旁,而这个男人的工作,又经常接触带有禁忌色彩的物品,小心驶得万年船,对虚无之物心存敬意,就是保身之道。
「我会留意的,但是很意外你相信这些,堂堂殷家小姑姑啊!呵呵――!」亲昵地搂着殷琳依旧纤细的腰际,吴进倚在她肩上,低声笑了起来,这是别的男人欣赏不到的殷琳,她一点都不强势,不鬼气,殷琳温柔起来,真的能杀人。
「如果打个『招呼』就能避免掉冲突,何乐不为?况且,殷家的家规严明,不能无故去挑衅众生,真有什么『住户』留在饭店里,他也没惹我们,没害人,不能一见面就收了他。」
「这就是我为什么那么地欣赏你们殷家,你们会了解真相,了解众生的苦衷,而不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地喊打喊杀。」
「如果你去问小侄子,他会回答你,那是因为没有钱拿。」
「呵呵呵呵呵……这也是我为什么欣赏殷坚的地方,他从来都不装清高啊!市侩的很可爱!」
「你再称赞他可爱,他会杀你灭口喔!你要我带着儿子踏上复仇之路吗?」
看着殷琳一边整理着行李,一边嘀嘀咕咕地聊着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吴进心情异常愉快,不断朗声笑着,能娶到这个女人,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份。
「罗盘?你拿罗盘出来干嘛?有麻烦吗?」留意殷琳自行李中翻出她惯用的化妆盒式的罗盘,吴进突然紧张起来。没来由地四周张望,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藏在他们客房中。
「放心,我们房间没什么事,只是……出发前卜的那一卦,我还是很介意,所以打算四周看一下。」低头摆弄着罗盘,殷琳仿佛背后长了对眼睛似,明白吴进的不安,同时略显敷衍地安慰着。
「是这样的……等一会儿我们有个小聚会……」百分之百相信老婆大人的话,吴进放松下来地躺在大床上扭动,跟着支支吾吾地提起。
他不确定殷琳会不会喜欢这类聚会,不过,他会连夜赶来,很大一部份就是为了这个『会前会』,就好像……在结婚前,一大票臭男人聚在一起,喝个烂醉庆祝一样,没什么意义,但就是一定不能少了这个仪式。
「聚会?已经这么晚了……说到这个,我就非常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连夜赶来这里?研讨会不是明天白天举行吗?」
「呃……那个……其实我想参加的是这个『会前会』,每年他们都会准备不同的东西来品尝,像是古墓里珍藏的酒……」
「等等,你说什么?古墓里珍藏的酒?你们从考古现场挖出来的酒?」
「我知道那些属于古文物,这种行为违法了,但是我们只匀出一点点……」尴尬地笑了数声,这辈子八成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即使不是吴进主谋,但他明显是从犯,而且还是一从从了好多年的从犯,在殷琳锐利目光审视下,整个人像被送上狗头铡前,胆颤心惊。
「我才不管那违不违法,你们疯啦?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酒,你们敢喝?怎么还没毒死你们这些王八蛋啊?」恶狠狠地瞪着吴进,殷琳这阵子情绪不稳定,再加上关心则乱,一瞬间就爆发似地咆哮起来,随后在房间胡乱走动,拼命地深呼吸,勉强自己冷静下来。
「小琳……那些只是玩笑,他们只是依古老的配方去酿酒,不可能真有从宋朝,还是明朝留下来的美酒。」知道殷琳单纯只是关心,吴进一点也不介意她突然的坏脾气。事实上,在吴进眼中来看,殷琳不管做什么都是美好的,就连生起气来,都显得万分可爱。
「你们喔……」没好气地横了吴进一眼,殷琳发觉自己很不了解这些应该很古板的专家,教授们,有时天真,幼稚到让人傻眼,像这种活动层出不穷,而吴进这家伙还挺乐在其中。
「一起来?」
「那不是你们自己的『会前会』?我是个外人,突然去打扰不太好吧?」
「什么外人?你是我老婆,就是他们的嫂子!」
听着吴进意外男子气概,斩钉截铁的宣告,殷琳的心情有如拨云见日般,突然变得愉快美好,绽出以她的标准而言,太过阳光灿烂的甜甜微笑,亲昵地挽着吴进的手腕,离开房间。
「嫂子,终于见到你了啊!吴进这浑小子实在过份,谈恋爱,讨老婆这种大事,竟然瞒着兄弟们,这一次要不是我们千央万求,这家伙搞不好还不肯把你带来,有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老婆,怎么可以藏起来?」
他们一进『会前会』租用的宴会厅,就让这一届的主办人,吴进的老同学兼死党宋湖瑞逮个正着。
那名肩臂厚实的高壮男子,用力地捶了捶吴进胸膛。跟吴进这种干巴巴学者模样相差十万八千里,宋湖瑞看上去就像个冒险家,而他似乎成立了个基金会,组织了一队人马,上山下海地保护吴进他们开挖出来的古文物。
一边揉着被捶痛的胸口,吴进侧着头跟殷琳小声地介绍宋湖瑞的生平,他一直不想殷琳跟他们碰头,尤其是宋湖瑞这个男人,主要就是担心这个总是所有人目光焦点的家伙,幽默风趣,能言善道,恰恰好衬得他这个学校里的教授有多无趣,他一点都不希望殷琳被其他男人吸引。
「幸会。」平静地和宋湖瑞握手,打声招呼,殷琳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比眼前男人更优秀数百倍,狐仙那一族的就不说了,光她家已经往生的大哥,还有不成才的小侄子,哪一个不是强过宋湖瑞。
就连一无是处的何同学,都青春洋溢的令人憎恨,她见多了这种闪亮亮的男人,还是像吴进这种平凡,又脚踏实地的男人,才是她那杯茶。
显然不太习惯,有人不将他看在眼里,尤其还是个女人,宋湖瑞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他举办多了这类研讨会,口才好,社交能力强,不一会儿又精力十足,欣喜的介绍着他们这回的『秘宝』,又不知从哪个古墓里找到的秘方,研制出的啥啥古酿美酒。
「嫂子,要不要试试?」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宋湖瑞朝长桌的方向,呶了呶嘴,不少学者,教授早就围在那里品尝起来了。
「不了!你们去吧!我到处逛逛。」摆了摆手婉拒,殷琳还没疯到会去尝试这个,只有吴进他们那类人,才会觉得用什么夜光杯,喝什么古法酿制的葡萄美酒是种享受,她只会担心喝完会不会食物中毒,上吐下泻。
微笑地看着吴进像兴奋的小学生般,跟着宋湖瑞晃到长桌那里,跟其余人会合,殷琳好奇地打量宴会厅里展出的古文物。
如果今天跟着来的是殷坚,他大概在第一眼就能分清,哪个骨董值钱,哪个骨董又该扔进资源回收站。不过,今天站在宴会厅的是殷琳,她非常慎重的一一审视着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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