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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一个小皇子 作者:手帕望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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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一个小皇子 作者:手帕望明月
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吴崇禧弯起他老迈的双眸,缕着花白的胡子笑了:“殿下会问这个问题,说明殿下已经在成长了。”
锦桓歪着头,似懂非懂,他轻轻蹙着眉,有些不喜欢成长这样的字眼,好像他要去到什么很远很远的地方。
吴崇禧拿起桌上的热茶饮了一口,指着茶杯说道:“成长就如同这杯茶,刚刚采下的嫩芽尚还青涩,不能直接饮用。需经过摊凉、炒青、揉捻、烘干、二次揉捻与做型,方才得到可用于烹茶的茶叶。若以年龄而论,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弱冠可称为成年,然成长不是由年龄决定的,当殿下年龄渐长,经历过更多,思考过更多之后,自会成长。至于为什么要长大,殿下还需自己了悟。”
锦桓听得入神,专注地看着吴崇禧手上的那只茶杯,若有所思。
直到吴崇禧又清了清嗓子,锦桓才找回了焦距:“谢谢太傅,锦桓受教了。”
“太傅,如果想成长得快一些,该怎么办?”锦礼终于打破沉默,说了今天的第二句话。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殿下要多多尝试,你会结识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事,从中有所悟,便是成长。当这些经历与思考发生得越快,越紧凑,殿下的成长也会越迅速。”吴崇禧说。
“可是母后说,身为皇子应三思而后行,若行差踏错一步,便…”锦礼顿住,没有再往下说。
“殿下是勤奋之人,应明白小舍小得,大舍大得,不舍不得之理,舍得冒险与付出一切将之做好,得到的也会是巨大的回报。”吴崇禧慈爱地笑着对锦礼缓缓点头。
锦礼似乎也受到了鼓舞,站起身拱手道:“太傅之言,锦礼铭记于心。”
“皇上,是否要用午膳?”夏文轩还在处理公文,李元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近旁,小声问道。
夏文轩怔了一下,宛如从梦中惊醒:“什么时辰了?”
“午正三刻,二皇子该下学了。”李元答道。
夏文轩放下处理到一半的公文,活动活动肩膀,李元立刻把拂尘别在后腰,上前给夏文轩按摩。咯嗒几声,夏文轩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锦桓怎么还没到,你派人去看看。”
“奴婢已经派人去了,殿下许是很公主和大殿下说话,耽误了时辰。”李元说道,“皇上午膳在这儿用,还是到东边的暖阁里用?”
夏文轩站起身,屋子外面阳光正好:“就在这里用吧。”
“皇伯伯!”就在这时锦桓飞快得跑了进来,扑向夏文轩。
夏文轩一把将他接住,宠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今天怎么回来地这么迟,又调皮了?”
“才没有呢!今天向太傅请教问题了,所以才晚了些。”锦桓娇憨地从他怀里抬起头,不满地抗议道。
夏文轩温柔地笑了,李元已经使人布置好了餐桌开始上菜,夏文轩便搂着锦桓过去入座。
“皇伯伯…锦桓不想吃药膳了可以吗…”锦桓皱着一张小脸,捧着药膳可怜兮兮地看着夏文轩。
夏文轩自顾自夹菜,根本不看锦桓:“再吃五日,朕就让他们撤了药膳。”
“好吧…”锦桓拖长了语调,用筷子戳着炖得酥烂的山药。
“快点吃,你再瞪着它它也不会变少的。”夏文轩吃起饭来既优雅又速度极快,除非出席晚宴之类重要的场合,他才会放慢速度,刻意装成一个皇帝吃饭该有的样子。
“皇伯伯,洛安城的事情很严重吗?”锦桓边吃边问。
“不严重,皇伯伯会处理好的。”夏文轩回答得飞快,“好好吃饭,吃完了去你师父那儿。”
锦桓点点头,夏文轩这两日几乎被各地来的公文淹没了。除了洛安城的战事,南方闹蝗灾,西北闹旱灾,没一处是消停的,更有人又在重提立太子一事,夏文轩只觉得心力交瘁。
而更令人心力交瘁的,是当他第二天上朝时,钦天监的老监正站了出来:“皇上,老臣有事要奏。”
“准奏。”夏文轩眼皮狂跳,这个老东西从来报忧不报喜,每次跳出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老臣夜观星象,见紫薇垣中突显一颗红星,非紫薇十五星之一。紫薇垣位于北天中央,象征天帝,也是皇宫内苑。紫薇桓中突现红星实乃不祥之兆,意为宫中有小人作祟,扰乱朝纲,祸及黎民。”钦天监的老监正说道。
“老监正所言正应如今局势,陛下登基以来克己复礼,先天下之忧而忧,实乃旷古明君。然,北方战事又起,南方与西北也皆闹灾荒,定是小人作怪逆了天意。臣恳请陛下肃清宫闱,驱逐小人,救黎民于水火。”程中槐出列,言辞恳切。
“程大人以为,谁是小人?”夏文轩眯起双眼,如捕食猎物的豹子一般,牢牢盯住程中槐。
不少人蠢蠢欲动得想要附和,然而感受到来自夏文轩无形的压力,纷纷退却。
钦天监直言是内宫出了问题,内宫中除了宫女太监便是皇后皇妃和公主皇子了,若只是宫女太监也就罢了,若是其他人,有胆子掺和这些事的也没几位。
“皇上,臣觉得监正大人说得不对。”齐芮白出列,与程中槐的严肃正直比起来,他显得随意许多,“程大人不必如此惊慌,红星出现未必是不详,红色乃喜庆之意,红星现于中宫,该说宫中要有喜事了,何来不详之说。”
“丞相大人,星象之学由来已久,可追溯至上古,丞相如此曲解实是亵渎祖宗的衣钵!”老监正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早看吊儿郎当的齐芮白不顺眼了,在他眼里严肃正直的程中槐才应该是丞相的好人选。
“监正别生气,古有百家争鸣,真理总是越辩越明的,在下知只是说出自己的理解罢了。”齐芮白道,然又问元隆,“元尚书认为呢?”
元隆出列,即使穿着一身朝服也如同战场上身披铠甲一般,一举一动皆是铿锵有力:“老臣粗人一个,不懂什么星象也不懂治国,只知道梁国人对我们窥视已久,自夏梁时代分离出去便对我夏国土地虎视眈眈。皇上,老臣请战,一日不除梁人,一日不解我心头之忧!”
“皇上,臣不同意。夏国好不容易休生养息了片刻,若在此时与梁大动干戈,定会致使社会动荡,民不聊生。”后排有人出列,大声说道。
“皇上,正如钦天监所言,时下霍乱乃出自内宫,请皇上肃清内宫,驱逐小人,方才能保夏国千秋万代。”
“放屁!内宫里少个人就能天下太平了还要我等将军做什么!”元隆曾经的副将孟飞大声骂道,“你们这些个习文的一天天就讲大道理,有本事上战场杀敌去。”
“孟飞,闭嘴。”元隆低喝,孟飞立刻噤声。
程中槐在孟飞的骂声中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有道是忠言逆耳,臣今日便要做这忠言逆耳之人。皇上是圣明君主,我等愿至死追随,然古人有云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仁者,大公也,大公者,则无亲疏之别,无物我之分,其于大不偏,于小不遗,广慈博大,至诚不移。皇上偏宠义子锦桓,同食同宿,亲自教导,甚至准他旁听朝中事务,乃至他与大皇子于皇上亲疏有别,此事有违圣人之教诲。恳请皇上遣送二皇子出宫,永世不得入。”
“放肆!”夏文轩拍案而起,指着程中槐气得说不出话来。
“臣,复议。”
“臣,复议。”
“臣,复议。”居然有大半朝臣陆续跪下,嘴里喊着“臣,复议。”
夏文轩喉头腥甜,这一个一个,一句一句似是一把把尖刀刺在他心上,强硬得将所有责任推给他背负,却连一点点呼吸的余地都要夺走。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日时而卡文时而灵感泉涌,写个文好像过关斩将,真是非常酸爽呢!
☆、城破
“报――”传令兵身着盔甲,从马上跳下来直奔朝会大殿。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于此,看着他跪于阶下,朗声道:“启禀皇上,洛安八百里急报!卫锋将军重伤昏迷,梁军已破洛安城!”
夏文轩身形一晃,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皇上。”齐芮白果断出列,“如今当务之急是洛安的情况,洛安乃凉州的门户,一旦梁军完全掌控凉州,即可直逼京城,如此京城危矣。”
“皇上,臣请战。”元隆单膝下跪,拱手说道,“臣定将那些梁人赶到河那边去,还边关百姓安宁。”
夏文轩深深吸了口气,幸好他身体底子好,尚且还算清醒:“传朕旨意,着元隆为主将,孟飞为副将,领兵三万速去凉州,凉州六万军队即刻起全部归于元将军麾下。”
“谢皇上隆恩,臣定不负皇上重托。”元隆和孟飞同时叩谢隆恩,当即离去。
情况紧急,没有送行,也没有仪式,元隆和孟飞拿着李元送来的兵符和圣旨立刻点兵出征。
“父皇,儿臣请旨与元将军同往。”夏文轩在下朝路上被锦礼拦下,他的长子单膝跪地,拱手相求。
夏文轩停住脚步,卫锋受伤,皇后作为胞妹定会得到消息,想必今天朝堂上所发生的事锦礼也已经知道。
“你跟朕到书房里来。”夏文轩说。
锦礼起身默默地跟着夏文轩来到书房。
“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你都知道了?”夏文轩坐下,喝了口茶,总算缓解了刚才紧张的情绪。
“是,儿臣知道了。”锦礼答道。
“你怎么看?”夏文轩问。
“父皇十三岁出征,十九岁驱梁人于江北,夺回凉州地区,从而奠定了我们与梁皇室分江而治的现状。锦桓曾与儿臣说过,父皇最大的心愿便是收复梁国,儿臣亦然。”锦礼的心跳得极快,他知道自己今天所说的这些话,光光揣测圣心这一条就够断了他的去路,可是他在赌,赌他猜对了,也赌父皇的心。“儿臣知道立储之事一直是很多人心中最关心的,身为父皇的嫡长子,儿臣也曾思考过为何父皇迟迟不立儿臣。”
“你思考出来的结果呢?”夏文轩反问,他低头喝茶,看不出喜怒。
锦礼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因为儿臣还太嫩了,支撑不了大夏的江山。”
“还有呢?”夏文轩又问。
锦礼一愣,他没有想过还有其它的原因。
夏文轩放下正在喝的茶,站起身拍拍锦礼的肩膀,“你年龄尚小,嫩些是正常的,父皇也曾有懵懂无知的时候。父皇不立你…不是因为你嫩,而是因为你没有那股劲。”
“那股劲?”锦礼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夏文轩,他上一次离父皇这么近还是锦桓入宫之前。当时他的头顶只到父皇的腰,而现在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见父皇的侧脸,还有他盘在发髻里的白发。父皇明明还未及而立……
“为君者,克己复礼,以仁治天下。可是这样还不够,要有一股劲气,天不怕地不怕,天皇老子来了也要跟你干!”夏文轩说,“因为,天子是保护国家的最后一道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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