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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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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之林哥哥来自外星 作者:捕快A

    正文 第9节

    红楼之林哥哥来自外星 作者:捕快A

    第9节

    林煜抬头一看,还真是下雨了,雨点开始还不大,不一会儿就密集了起来,噼噼啪啪地落下来。

    林煜急忙说:“我回宫去了,你也赶紧回店铺去,别淋湿了。”

    贾环说:“好”,转身回了店铺,却一直站立在窗前,看他乘坐的马车渐渐地消失在雨幕中。

    雨下了很久,很久。

    贾环一直那么站着,睁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外面纷飞的雨,直至眼睛疲累,才一头倒在床上,一下子就睡死了过去。

    梦里,还是赵姨娘刮着砂纸般的声音:你姐姐连他的二房都不配做?你又算个什么呢?

    是啊,我算个什么?就算他不要赐婚不要联姻不喜欢女人,也轮不到我的头上。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吧。梦中的贾环如此自嘲道。

    第42章

    这一日,林煜回宫后发现徒奕瑞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偏殿等着自己,而且,他敏感地嗅出一点异常,今日祥和殿内的气氛似乎不一般地压抑,人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如履薄冰的模样。

    林煜抓住一个小內监,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还有,殿下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那小內监哭丧着脸,压低声音回答道:“奴才也只听到一点大概,说是今日我们殿下跟往常一样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被娘娘好一顿斥责呢!殿下回来就黑着脸进了内屋,一概茶水点心不要,至今都没出来。”

    林煜本来想去问问徒奕瑞,转念一想,觉得还是先听听外面的消息到底是怎么传的好,到时候问徒奕瑞的时候才好有的放矢,免得不慎伤到他那超强的自尊心。

    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自从自己和徒奕瑞心意初定的同时,外面则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太子和五皇子那帮子人自从那一次吃了暗亏之后岂肯轻易罢休,这一次也不知是其中的哪一位弄出来的是非。

    皇帝徒昊辰一共有七位皇子,三位公主,其中,不到成年就夭亡的皇子皇女数目甚多。故而,皇帝对几位幼年丧母的皇子皇女都是优厚有加,就是怕出什么不测以至夭亡。其中,太子和九皇子受到的宠爱和优待与诸皇子不同,有心的人便发现,虽然太子和九皇子千差百别,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是幼年丧母。

    太子两岁丧母,其生母是已故的安贵妃,娘家哥哥是赫赫有名的镇守边关的安大将军,比之皇后也不差什么。而当时的皇后和皇帝感情极差,似乎除了新婚夜就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故而皇子中没有嫡出的,太子既然是皇长子,生母的地位又算得上尊崇,所以,没多久便顺理成章地被册立为太子。皇帝对太子极为怜爱,以至于养成如今这般盗拓的脾气、纨绔的德行,皇帝而今也知道,深为忧虑,怕他以后难当大任。

    九皇子的生母是荃妃,时任正五品通政司参议蒋乐阳之女,她还算运气好,初次承宠就怀上了龙种,可惜生小九的时候伤了根本,十天中倒有五六天是要躺在床上将养的,更别说争宠了。本来这样药罐子一样的人,除了生了个皇子之外对其他妃嫔早没了威胁,谁会要她的命呢?可是,偏偏她就在某次喝药之后暴亡,查不出原因来。皇帝当时还是主持了公道的,几乎将她殿内值守的宫女太监拷打了个遍,还杖毙了好些人,真相始终扑朔迷离,最后不了了之。

    而现在,造谣的人说,害死荃妃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她的亲儿子小九。为何要害死她的原因也很简单,无非是看着她成了个废人,弃卒,倒不如拿来废物利用,跟扼死亲女的武则天一样,来博取皇帝的怜爱之心,没准儿还企图取太子而代之,小小年纪,倒是心机毒辣。看吧,死了母妃的小九果然就凌驾于其他皇子之上,只在太子之下。于是现在小九再接再厉,又想要除去碍眼的太子,便祭出了那一日的苦肉计,妄图扳倒太子。

    宫里的女人没别的事干,有皇子皇女的还好,好歹有点事干,没有的人除了伸长脖子“倚门待君来”之外就喜欢听八卦传八卦,于是,这无凭无据的话就像是长了腿似地越传越广,还被添油加醋般加了许多料进去,生生把九皇子描绘为一个为了皇位不惜弑母的小恶魔。

    流言蜚语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太后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徒奕瑞。

    老人都这样,要么喜欢第一个千盼万念的,要么喜欢最后一个,小九占在中间,两头不搭靠,再说,小九那孩子虽然长相极好,却不爱说话,不会讨好祖母,又不像小十一、十三皇子那般经常被他们的母妃牵着或抱着给老太后请安,没能混个脸熟。

    再加上,事情还牵涉到最心爱的长孙,太后越发起了嫌恶之心,也没有细思这谣言漏洞百出之处,趁着徒奕瑞过来慈宁宫请安的空儿,随意找了个藉口将他劈头盖脸地痛斥了一顿。

    徒奕瑞早就习惯了其他皇子的冷眼,尽管现在他们看他的眼神越发凌厉,却是麻木了没有太多的感觉,被太后叫去这一顿骂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太后虽然一贯并不是特别喜欢他这个孙儿,但是,因为皇帝喜欢,多少还是带着点慈祥之态的,像今天这样不由分说地“鸡蛋里挑骨头”还这么声色俱厉的,这是徒奕瑞第一次遭遇到,不禁又是委屈又是气恼。

    等回了祥和殿令心腹去打探了真相回来,徒奕瑞这才知道原委,心里的波澜顿时滔天。

    若只是欺他,辱他,他可以忍,可是,这样恶毒地将脏水往他身上泼,还是他深切缅怀的母妃,却叫他怎么忍?

    丧母以来经历的种种痛苦涌上心头,令徒奕瑞握紧了手边的一个玉石貔貅的镇纸,手劲之大,似乎手指都要陷进去。

    一种想要杀人,想要毁灭那些王八蛋的念头忽然闪现在徒奕瑞的脑海里。

    这一桩大事在林煜的主力推动下查明了散布谣言的人乃是五皇子徒奕珍,皇帝很生气,令五皇子闭门思过一年,其余传谣言者躬身自省。

    林煜抱歉地对徒奕瑞说:“我觉得这件事背后还有人在主使,只是徒奕珍将罪责都兜揽下来,再难查明了。”

    徒奕瑞冷笑着说:“不用查了,他背后有人保着呢,查不出结果的。不过,我心里知道他是谁,且等着吧,一报还一报,将来总有机会扳回这一局的。”

    这次的风波平息之后,徒奕瑞有了倦怠之感,同时想到,打定了主意要和林煜双宿双飞,自然现在就应该开始谋划怎么才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徒奕瑞开始转起了脑筋。

    特别是徒奕瑞,别看他成日里不爱说话,肚里是千回百转的弯弯肠子,林煜常常笑他心思太重想太多,徒奕瑞撇撇嘴说:“你倒是好,这一次施展了小计谋暂时脱开了太后的赐婚,可是,咱们得居安思危啊,两三年之后,我身为皇子,是一定要择选皇子妃的,你能乐意吗?到那时,不要说雕虫小技,就是诸葛亮的锦囊妙计也未必可行。”

    林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到时候我们就一起远走高飞!”

    徒奕瑞说:“私奔?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能奔到哪里去?再者,你父母还在京城,咱们不能不顾念他们。”

    林煜也泛起了思量。

    徒奕瑞秀眉若远山,眉目宛然,舒舒展展地坐在榻上的模样如诗如画,赏心悦目,叫林煜忍不住倾身往前,握住他的一只手,说:“你肯定想出主意来了,快说给我听听!”

    徒奕瑞微微一笑,说:“我是想出了一个招儿,就不知道父皇肯不肯放咱们去了。”

    林煜催促他快说,徒奕瑞才说:“咱们何必私奔?我朝的定律,皇子应当在太子即位之前后就藩,只是长久以来,在位的皇帝往往怜惜自家兄弟,留在京中罢了。如今父皇怜爱于我,肯定也希望我就在京中的,未必有派我去藩地的打算。不过,咱们真要是打定了主意,完全可以几方面说服我父皇,一来,为父母者当为子女做长久之计,我与太子关系不好,留在京中未必就好;二来,如今东南沿海倭寇海盗猖獗,我们先暂且不论就藩之事,只说跟着扬威大将军刘昌盛去打打倭寇,办办海务,也长长见识。”

    徒奕瑞说完,林煜便大声赞好,说:“这个好!而且,成日拘在京中,读那些子曰诗云的,真没甚意味!到外面的广阔土地去施展能为,真大丈夫之平生快事!”

    皇帝听了九皇子的请求,起初是不乐意的,毕竟小九自幼病孱,现在虽然长得结实了,到底放心不下令他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皇帝的想法就是令小九做一个养尊处优的闲散王爷,并无意于叫他出去历练风雨,可是,见小九意志坚定,和如海之子林煜一起都是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也不知怎么就神使鬼差地应承了下来,事后想想,皇帝在心中自嘲,小九和林煜未必就如同当年他和如海的感情,但是,因着现在求而不得的心情,他恍如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忍不住想要成全小九他们,真是疯魔了。

    ※※※※※

    两年后。

    东南沿海某地。

    林煜随着徒奕瑞来到此地已经两年了,做成了许多的功绩,在对付倭寇来犯的海战中奇形怪状的战械和计谋齐出,将彪悍的倭寇打得落花流水而去,随后,向皇帝请旨后在东南沿海设两处商埠,开埠通商,广招海外商人,又推广农业新技术,促进农业产值,等等,做得有声有色,令人不得不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

    当然,也不仅仅是夸,底下亦有暗潮涌动。九皇子在东南那边搞得好,在大部分人看来是好事,是才干,在一小撮人看来,是图谋不轨,意图卖弄才干引发储位动荡。

    林煜正在读贾敏写来的家书,提及黛玉今年十四岁,已经说定了亲事,待明年及笄,将要嫁与京中的赵太傅之长房独孙赵嘉浩为妻,贾敏信中的语气十分欢欣,说赵家诗书之族,簪缨世家,规矩虽然大,却最是讲礼的。而且,赵嘉浩长相好,家世优,人品佳,学识不俗,风度翩翩,竟然是个万里挑一的之类的云云。

    徒奕瑞见林煜一边看信一边笑,忍不住问:“你母亲在信里面写的什么,叫你乐成那样!难不成给你捎了什么好吃的?”

    林煜在他头顶上敲了一个暴栗,说:“现成的好吃的在这里,我都没吃着,我母亲那里会有什么好吃的?”

    徒奕瑞涨红了脸,反驳说:“为什么偏偏我就是该被吃的?你就不能是好吃的吗?”

    谁叫你长得那么美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林煜嗓子里笑了一声,生生把肚里冒出来的这一句调侃的话又给憋回肚里去了。

    徒奕瑞脸皮薄,再者,年纪也小,等他长大些再说吧。

    因为也没甚需要避讳的地方,林煜便将手里的夹心给徒奕瑞看,笑着说:“难怪人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看我妹妹的未来夫婿倒是把我这正经儿子都比下去了,我母亲把他夸得跟朵花儿似地!”

    徒奕瑞抿着嘴笑,说:“赵太傅的长孙我见过,确实还不错。”

    林煜故意拉下脸,逗他玩儿:“怎么不错了?比我还不错?”

    徒奕瑞:“……”

    林煜不依不饶地说:“我说,没事研究别人长相干什么?你有了我,还不知足?”

    徒奕瑞扶额:“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还没有你呢。”

    林煜听了就更不爽了,说:“还是在我之前的事情?好哇,你个徒世美!”

    徒奕瑞:“你别来劲啊,抓住我的一句无心的话没完没了的!哼,说起来,我倒要问问你呢,你那时候隔三差五就要出宫和你那小表弟捣鼓什么生意,你是不是对他有那个意思?”

    林煜:“啊?你连小孩的醋都要吃?啧啧啧,这醋劲儿大得来……”其实,心里很愉快,适度的吃醋是情趣,不然怎么知道他到底在不在乎自己?林煜的唇角翘了起来。

    趁着私下无人,徒奕瑞一把揪住林煜的衣服前襟拉他过来,两人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尖抵着鼻子尖,十分亲密。

    徒奕瑞忍住笑,努力板起脸,说:“少来!我也就只比他大一点点!”

    林煜想想也是,徒奕瑞和贾环是同岁的,只差着月份而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贾环就完全是个孩子样儿,而徒奕瑞给林煜的感觉,不说别的,起码思想上很成熟,跟自己合拍。

    林煜无奈地说:“你还当真吃起醋来了?他是我的姑表弟,那时候又老被人欺负,我是真把他当小弟弟看待的。”

    徒奕瑞还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忙松开林煜,归座坐好。

    跑进来的是个随侍的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回说:“禀告殿下,万岁爷有旨。”

    原来自林如海三年前返京之后,皇帝一直曲意讨好,试图挽回,却被一再拒绝,皇帝终是不死心,前几日终于找了个机会,拉着如海一诉衷肠,却被如海再次强硬拒绝,当时,皇帝真的灰了心,坐在一个四面透风的亭子里枯坐了一宿,然后,就沾染了风寒,一病不起,而且,这一次的病势来势汹汹,任凭太医院的太医们怎么施以药石之技都无济于事,竟然是要露出下世的光景,故而,皇帝急召远在东南的九皇子回京。

    这一路上,徒奕瑞挂念慈爱的父皇,心急如焚,十多日日夜不停的疾驰,终于赶到了京城。

    第43章

    皇宫的重重殿宇之中的一处。

    王夫人正满面忧色地对着女儿贾元春,说:“我在外面听说,万岁爷有些不好……唉,我的儿,你怎么如此命苦,没享到什么福,现在却要……这可怎么办呀,愁死人了。”尽管殿内只得母女两人,殿外有心腹侍女守着,不会叫人听见这些内里带着含义的话语去,老道的王夫人还是“话到口边留半句”,就怕万一叫人听了去不妥。

    也难怪王夫人忍不住抱怨,试想想,贾元春入宫八年,而今才不过是二十二三的韶龄女子,正如正当花期的牡丹一般最艳丽的时候,偏生运气太差,进宫也仅仅只得有过一次侍寝,就如小石子扔入水面不一会儿就消弭无痕了。还有,几年前皇帝钦点了贾元春陪同南巡,贾府诸人都当作是有些承宠的苗头了,还兴头了一阵子,谁知道却还是水中花镜中月一般,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她没有宠,好歹也是宫里的妃子,还是金尊玉贵、养在金丝笼里一般的。可是,皇帝要是这一驾崩,新帝登基的话,按着往昔的惯例,年龄大的、有了皇子皇女的妃嫔迁居其他宫殿奉养,而像贾元春这样年纪轻又没有生育过一子半女的,多半就要被打发去京郊的一处专用的寺宇,美其名曰“为先帝祈福”,实则进了活牢笼。

    贾元春闲闲地用一根铜棍拨弄着手炉里的炭火,闻言轻笑了笑,说:“那也不一定,事在人为,倒是宁可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好。”

    王夫人眼睛瞠大,忽然上前,猛地抓住贾元春的胳膊,急得语无伦次:“你……元儿……你莫非是……哎呀呀……你怎么能……要叫人发现了,可是灭门抄家的大罪呀。”

    贾元春面上微露惭色,却又一昂头,说:“灭门抄家?将来他就是天下之主,他一张嘴,没罪的也有罪,有罪的却能被豁免为无罪,怕什么呢?”

    王夫人差点又惊呼出声,忙用帕子掩住嘴,惊疑不定地说:“和你在一起的人是……太子殿下?”

    太子那喜新厌旧、做事情顾前不顾后的性子就连王夫人这样的深宅妇人都有耳闻,贾元春居然跟他搅在一起,真是要命了,没事还好,要是有事,得把整个贾府的人都拖进去。

    贾元春面上露出一点自矜之色,说:“他说了,叫我只管放一万个心,暂且忍着点,以后嘛,哼,该有的都会有。”

    王夫人本想骂醒她,可是,听她这说话的口气,多半已经和太子有过首尾了,骂也无用,只好心里祈祷,惟愿皇帝真个儿如传闻里说的那般就此驾崩,好给太子和贾元春腾出道儿来。

    王夫人回府之后几乎夜不能寐,就担心这个事儿,奈何此事实在太多重大,不敢对任何人言语,只好自己硬撑着,不过几日的功夫就瘦了一大团,眼睛都偻了下去。

    ※※※※※

    徒奕瑞进宫见父皇的时候,林煜便自己回了林府,见家里气氛亦是不同寻常,即便见了两年离家的儿子父母亲也只是勉强打点起一点喜色,一会儿又情绪低落下来,一贯清风朗月般万事不萦怀的父亲面带烦郁之色,母亲则一脸愤懑哀绝,问他们怎么了,却都不说,反而拿话语来搪塞支吾,叫林煜摸不着头脑。

    林煜悄悄地询问黛玉,黛玉摇头表示一无所知,林煜只好作罢,又拿了个木头匣子给黛玉,说:“听说妹妹明年就要出嫁,我争取赶回来背着妹妹送上花轿,就怕到时候被别的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未必过得来,这个就先给妹妹收着,将来添妆用。”

    黛玉接过来一看,竟是个华贵无比的金丝香木嵌蝉玉珠的匣子,再一打开,珠光宝气几乎要耀花人眼,全是各色宝石镶嵌的金钗步摇,特别是一个赤金镶红宝的步摇,足足镶嵌了几十颗大小不一的红宝石,最大的一颗足有拇指盖大,红莹莹的光亮将黛玉的一张脸都照红了。

    黛玉说:“这……太贵重了吧,哥哥,你留着给将来的嫂嫂用吧,别光顾着家里人。”

    林煜笑了一声,心想,他要这个干什么?往哪里插呢?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不算什么。在咱们这边算是稀罕的,在那些红毛番子那里就未必了。我和九殿下就在东南那边和红毛番子做生意呢,他们买我们的瓷器、绸缎,稀罕得什么似地,我们就要他们的宝石、金刚石来交换。我得了一袋子的红宝石和金刚石,给妹妹和母亲各打了些首饰,不过是,妹妹的略多些,毕竟妹妹是要做新嫁娘的人了。”

    林煜和妹妹说话的当儿,林如海则和贾敏拌上嘴了。

    林如海烦恼地说:“要我怎么跟你说啊?我说了和他无事就是无事,你只管疑神疑鬼做什么?偏要无事寻些事出来!连煜儿归家都不能自在!”

    贾敏又开始抹起了泪花,说:“我疑神疑鬼,也得要有鬼才能疑得起来!他现今病了,你失魂落魄地做什么?你若不是心里挂念着他,又怎会这般失了常态?”

    林如海吼了起来:“他都病成那样了,我能无动于衷吗?而且,这事儿还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那一日,他……”

    贾敏眼睛褶褶生光,牢牢地盯着林如海,逼问道:”你那一日和他怎么了?好哇,你口口声声说而今以我和儿女为重,到却早就把一只脚探到了外面,你还哄我!”

    林如海气得眼睛都红了,说:“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早就说过的,既然娶了你,就绝不负你!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是,他总算是我的朋友,因了执念而弄得一病不起,叫我心里怎么好过?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也毫不动容吗?难道你希望我是那样冷血无情的人吗?”

    贾敏心里知道丈夫说的是实情,可是,想着自己的夫君被一个旁人觊觎,还是实力强劲到根本无法与之对抗的帝王,就欲哭无泪,明知道夫君已经在很努力地抗拒诱惑守护家庭,却还是忍不住这想要抓狂的感觉。这些时日,看着夫君为了那人的病情而焦虑不安,便又疑神疑鬼起来。

    两口子吵了一阵子也没吵出个名堂来,最后乏了,便各自在床的另一头躺下,睡了。

    ※※※※

    徒奕瑞紧赶慢赶回了京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直接奔往父皇的寝宫。

    太子恰在父皇的床榻边伺奉,见徒奕瑞进来,挑了挑眉,说:“父皇才睡下,你不要惊扰。”

    徒奕瑞给太子行礼,却不肯退出殿外,说:“那我就守着这里,等着父皇醒来就好。大哥这些天劳碌着了,且去歇息一会儿。”

    太子上下打量着徒奕瑞,忽地一声笑,说:“你别是想趁着父皇这会子病得糊涂了,想要……”

    徒奕瑞清冷的眸子扫了他一眼,说:“大哥!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我不过是想尽人子之心罢了!”

    太子摸着鼻子,意味不明地冷笑。

    恰在此时,躺在榻上的皇帝喉间一声响,竟是醒了,太子和徒奕瑞齐齐抢上前去,跪在榻前喊:“父皇!”

    皇帝醒来之后,看见两年不见的小九的脸就在面前,比之离京之时越显神采飞扬,秀色夺人,不禁心里安慰,唤了一声:“小九!”

    徒奕瑞膝步上前,将父皇的的手握在掌心,哽咽道:“父皇!……”

    皇帝喘了一会儿,慈爱地抚了一下徒奕瑞的头,说:“傻孩子,哭什么,父皇这不是好好地吗?”说着,皇帝的目光扫过太子,又说:“珩儿,你也过来。”

    太子徒奕珩随即也靠近,皇帝将两兄弟的手握在一起,说:“几个皇子里面,朕最疼爱你们二人,朕知道你们有些嫌隙,自此都化解了吧。小九自幼身体孱弱,朕在一日,自会看护一日,若朕不在时,珩儿,你要好好待他。”

    徒奕瑞听了心中难过,这竟如临终遗言一般!

    太子连忙答应,并说:“父皇放心。我一定会照看好九弟。至于以前么,都是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以后再不会了。”

    一会儿,太医赶了来给皇帝诊脉,皇帝便令兄弟两人退下。

    徒奕瑞和太子徒奕珩隔着几步出了皇帝寝殿,对徒奕珩在皇帝跟前的允诺,他并不轻易相信,何况往昔那些事情并不是孩童的胡闹。

    太子却脚步一顿,忽又拧身回转,望着徒奕瑞似笑非笑地说:“小九,你又在心里盘算什么呢?”

    徒奕瑞淡淡地看他一眼,说:“我不过是为父皇的病情儿担忧,何曾盘算过什么!”

    太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很失望吧?任凭你在外面怎么挣功绩挣表现,父皇亦然是瞩意于我,你玩的那些心眼,花的那些力气,都白费了!”

    徒奕瑞不理他,自顾自走自己的,扔下一句:“你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清者自清!”

    太子忽然拉住徒奕瑞的胳膊,猛力一带,徒奕瑞不防,加之本来力气也不如他,竟然被生生扯入一座假山之中。

    徒奕瑞又惊又怒,挣扎着说:“你要干什么,松手!方才父皇是怎么嘱咐你来!”

    太子笑着说:“小九,你如今比往日越见长得好了!其实,只消你对我声色上软上三分,不要父皇嘱咐我什么,我都会好好儿地照看你,你要什么就有什么,想要谁死谁就活不成,如何?”

    徒奕瑞心里怒极,面上却不现慌乱,说:“这个么,容我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别拉拉扯扯的,叫人家看见,什么意思!”

    太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服软了,倒是意外,想到这个九弟面上极冷,心底诡计多端,也不敢大意,松开手,退开两步,上下打量着他,似乎想看出他的真心。

    徒奕瑞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服,抬眸对太子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今我可不能像小时候那般任性了。”

    太子本来还有些疑心,听他这么一说,心想也是,而今父皇眼看着要撒手西去,今儿都说出那样临别托孤般的话来,想来没多少时日了。小九是个聪明人,又是享惯了荣华富贵的,关键时候倒是不消多说就屈从了,不禁心里又是喜又是傲,笑着说:“那是。你若是不从,现时我虽然不能对你怎么,但是,总有一日你落到我手里,到时候反为不妙,‘铜雀春深锁二乔’之类的话可不光是说着玩儿的。还是现在这样主动投诚的好。”

    徒奕瑞听他说这话,几乎要咬碎银牙,这个龌龊卑鄙的人,肚子里打的这等算盘!一旦他登基为帝,恐怕还不止是清算以前的恩怨的事情,他这意思,竟然是要拿自己做禁脔!

    不过,他洋洋自得的无非就是父皇眼看着大限将至,可是,须知,不到坐上那位置,一切都有变数!徒奕瑞眯着眼睛盯着太子,暗自忖度着。

    果然,得意忘形的太子下一刻就说出了了不得的话:”小九,别说是你,就是父皇的妃嫔,面上看着三贞九烈的,私下里还不是对我投桃报李,趋之若鹜!”

    第44章

    父皇的妃嫔?!!!徒奕瑞眼神一凝。

    徒奕珩自觉失言,连忙补救,说:“总之,很快就是我的天下,凭是谁,以后都得听我的!”

    徒奕瑞面上风淡云清的一笑,心里早铺开了层层韬略。

    徒奕瑞回了自己的宫殿后,召来心腹密探,令其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打探出太子淫污的后宫妃嫔有几位,各是谁,等等。

    不出三日,密探来报,太子染指的妃嫔共计两位,分别是刘才人和贾才人,都是低位妃嫔,估计是虑及皇帝死后的后路才勾搭上太子的。

    徒奕瑞听到贾才人的名字,眉尖抖了一下:贾才人的母家乃是林煜的外祖家,不知道……

    灯下,徒奕瑞思来虑后,犹豫不决。

    一会儿想起以往被人欺压的种种,一会儿又想起那一日被太子威胁的场景,徒奕瑞想着就觉得即便是为了自保,也要反击。至于贾才人牵连得贾府整个儿都要覆灭么,那也是她们咎由自取,反正牵连不到林煜及家人身上来,就是灭九族也没有个灭到女婿家的,何况这些年来父皇一直标榜的仁治,顶多也就是贾府倒霉,估计不会搞到满门抄斩的地步吧。正好林煜私下里和自己抱怨了几次不喜欢外祖母家的那一帮子人,贪婪又势力什么的。大不了,贾府被拖下水的时候,万一府里有林煜要救的人,自己再帮忙捞几个出来,被捞的人还得感谢林煜不是吗?徒奕瑞主意打定。

    现在就看父皇的身体能不能支撑得住做这一场大清洗了。徒奕瑞眉头复又蹙起,忽然想起在东南的时候林煜曾经用一个巧法子治了许多人的命,据林煜说,那些人是身体内脏比如肺啊什么的受了感染才会奄奄一息,感染是什么徒奕瑞至今不懂,反正治好了感染病人就如那枯木逢春一般眼看着就好转起来,不知道父皇这个病是不是亦是同理,不若叫林煜给试试?徒奕瑞又想到了这一层。

    ※※※※※

    徒奕珩这边没想到小九回来形势居然会这般风云突变,父皇的病竟然奇迹般地渐渐好了起来,再一想到那一日在小九面前得意忘形说的那一句自掘坟墓的话,徒奕珩简直肠子都悔青了,亲儿子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还是九五之尊的身份,这要是东窗事发了,那就不得了了。

    于是,徒奕珩慌乱之下,再出昏招,居然派人去行刺徒奕瑞。徒奕瑞只在心里暗赞“来得好!”故意拨开侍卫的护卫,将一只手臂给刺客刺中了,然后才令人拿下刺客,往皇帝跟前哭诉去了。

    什么在朝中勾结党羽,心怀不轨;又是什么征索无度、多行不法;就连喜怒无常、沉溺酒色、服用奢华这样的小毛病都被挑了出来,太子徒奕珩这一回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他历年犯下的过失罪行被层层拨开,当然,其中最要命的算是派刺客行刺九皇子,被皇帝怒斥为“毫无兄弟之情,残暴不仁”,当即被褫夺了储君之位,关入内惩院。

    徒奕瑞这一套组合拳打完了,终于祭出大杀器:太子在侍奉父皇病间,荒淫无度,居然趁着后宫妃嫔人心惶惶之际趁虚而入,诱奸刘才人和贾才人二人,淫乱龙床,罪不可赦。

    对于被黜太子徒奕珩而言,相当于断头侧刀落下,对于被贾才人牵连的贾府而言,则是“昏惨惨大厦倾倒”,一家子走到了穷途末日。

    ※※※※※

    这一日是贾宝玉和薛宝钗的大婚之日,贾府张灯结彩,人来如织,重现了许久以来未见的热闹景象。

    贾环虽然早已借着开铺子做生意的名义在府外头住着,可是,毕竟是亲哥哥的婚礼,少不得要来的,还要随点礼,才大家面子上过得去。贾环随了一百两银子的贺礼,又看了一会儿热闹,就准备回家了,却被一个满脸皱纹,穿着一身簇新的青布大褂的老妇人拦住了去路,问道:“我问哥儿一声,琏二奶奶现在在哪里呢?”

    贾环略略皱眉,这老妇居然叫他“哥儿”,这些年当掌柜的当惯了,人人都说他老成了不少,怎么还被喊做“哥儿”,被人家当小孩呢?

    贾环见这老妇人不像别人那般都是穿着花团锦簇的锦缎衣物,而且脑袋上插着的绒花也显得不伦不类,一脸纵横交错的纹路,看着像是个劳苦人家的妇人,心下起了几分怜惜之心,便随口说道:“琏二嫂子今天忙得陀螺一般,哪里找去?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

    老妇人说:“也没有别的,就是我听住了两天了,今日这大婚的热闹也看了,实在是挂念着家里,要回去了。想要临走见见老太太,恐怕老太太正忙,多半是不得见了,就想和琏二奶奶说一声,代我像老太太转达致意吧。”

    贾环笑道:“这样啊,那倒是不必和琏二嫂子说了,我叫个小丫鬟去告诉老太太房里的鸳鸯姐姐便是了。只是不知道老人家你姓什么?”

    老妇人说:“老身姓刘,她们都管我叫刘姥姥。我听见这位小爷管琏二奶奶叫嫂子,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道您是哪一位爷?”

    贾环笑了笑,说:“我么,他们叫我环三爷。”

    刘姥姥连忙做了礼,唤道:“环三爷,老身得罪了。”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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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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