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有一首歌唱在冬季温暖你 作者:加油小蜗牛
正文 第11节
有一首歌唱在冬季温暖你 作者:加油小蜗牛
第11节
那么多个时候，为什么我总会认为这是件小事呢？如果我肯多留点心。
对了，医生刚刚说：遗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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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坚定的推开了门。
屋子里很乱，一地的瓶瓶罐罐，到处都积满了灰尘，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收拾过。
孙一鸿呢？正醉醺醺的倒在沙发上。
我走了以后，他就是这样生活的吗？
鼻子忍不住的酸，我在家里的时候嫌我烦，那么不在的时候，有没有想念过我呢？虽然不能接受，但是……过不了多久，我就要离开了，永永远远地离开了。
永远永远消失在你身边。
“是谁？”他听见响动十分缓慢的爬了起来，看见是我，手上的瓶子掉在地上。
暗黑的屋子里，我看不清他的情绪，只一会儿功夫，就听见他依旧熟悉的语调:“我还以为，你这臭丫头永远都不回来了。”
“我回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我慢慢走近，“你有没有生病？”
“什么？你是希望我生病早点死吗？”
我没有说话。
也许他真的不是我的父亲，那我是遗传……妈妈的？难道妈妈的死也和这病有关？
这个想法马上被我否决掉了。不可能，我亲眼见到妈妈的离去，是因为他。
想到这里，我就无法原谅，望向他的眸子无法抑制升腾起一丝恨意。
孙一鸿手里有什么东西掉落了下来，他还来不及捡。
我看到了，那是是妈妈的照片！他不是一直都恨妈妈吗？在这里偷偷看妈妈的相片做什么？不，你没有资格看，不配!
他正想去捡，我眼疾手快迅速捡了过来，用手擦着。
“给我!”他急了。
“为什么？你内疚了吗？”
过去的事一幕幕在敲打着我的心，也敲打着他的心。
“臭丫头，你知道什么？”
他的声音忽然很无力。因为医生的诊断结果，我忽然开始相信，他不是我的父亲。
“你总是说，妈妈如何对不起你，那么，你告诉我，我的父亲是谁。”
他开始沉默了，又突然抓狂起来，捂着头痛苦的大叫。
我想要弄清事实的真相，便不再理会他，在妈妈的房间里，找出了一本尘封多年的日记本，在那里，我知道了所有的秘密。
孙一鸿多年来的心结，也随之解开。
让我惊讶的，再次难以置信的，我的亲生父亲，竟然是……宫清远！世界真小。
作者有话要说：
（无论是谁，在死亡面前，都显得那样渺小脆弱。我们不能决定生命的长度，绝对可以把握它的宽度！）
第55章 妈妈的秘密
母亲是和孙一鸿一起长大的。宫清远是和沈梦珊一起长大的。
如果生活平静不起波澜，这几个人没有被命运纠缠不清的话，他们本该平静地步入各自的婚姻殿堂。
偏偏有一天，母亲和宫清远相遇了，并且爱上了彼此，他们在那样一个美好的夜晚结合在了一起。
宫清远承诺娶母亲，他们共同期待着美好的未来。
可是他们之间的身份那么悬殊，一个是豪门贵公子，一个是寒门孤女，注定要受到各自阻力。
那一天，宫清远的未婚妻沈梦珊在母亲面前说出：“你觉得，你配得上清远吗？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即使他爱的是你，也一样会选择我的。因为，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那时候，母亲的心有多痛没人能知道，她的选择只有放手!
终于，母亲在黯然神伤的时候再也没有反对嫁给孙一鸿。虽然他们从小在一家孤儿院长大，她却总认为他不够懂她。
后来才知道，平平凡凡才是最真！
在遇见宫清远以前，母亲眼里真正的爱情，是轰轰烈烈的。她这样去爱了，虽然伤了，但不后悔。尽管不能与他携手到老，似乎也不是那么遗憾。一生至少该有那么一次，拥有美丽的爱情。
母亲在日记本中这样写道：
我们迈入了平静却幸福的婚姻生活。可是一鸿，对不起。你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们会过一辈子，并不知道，我是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回来你身边的。婚后你对我的百般呵护，终于让我懂得：这才是真实的生活!
宫清远有一次来看我过得好不好，希望补偿我一点什么。可是我很幸福，我不怪他，既然我们已经不属于各自的生活圈子，就不应该再互相打扰。但心里不可能一点触动也没有，所以选择了搬家。从此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再后来，母亲就发现自己怀了我，已经三个多月了，难怪这段时间总觉得那么不适。可是和孙一鸿结婚才两个多月，这个孩子，难道是……宫清远的母亲不敢去打扰宫清远，她原以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却在这时候发现了这个秘密。母亲决定不说出去，不去破坏这一份平静。
没有太多意外，顺利生下了我，起初我们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很幸福，母亲以为只要她不说，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这么多年看着孙一鸿把我当成公主一样呵护在掌心，母亲真的很内疚，很想开口说出真相，可是不敢说，害怕破坏现有的生活。
纸是包不住火的，在我生病那一年，孙一鸿还是知道了这个秘密，一切平静都被打破了。
命运似乎特别爱捉弄人，这时候母亲居然发现自己得了绝症……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点点。时光飞逝，2016了，有播种一定会有收获，大家元旦快乐喔~
第56章 黄叶在风中飘落
人生，总是多一秒意外。
怎么也想不到妈妈竟会藏有这样一段秘密！长久以来的认知被颠覆，我思绪纷杂，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的乱。
呆呆的放下日记，那一幕幕令人感到伤心痛苦的往事便历历在目。
说我是野种，是妈妈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那很久很久以前，我还不能相信。
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孙一鸿一言不发倚靠在墙壁上喝酒，却刻意将头扭向一边，好像生怕我发现，他红红的眼圈里，也满噙着热泪。
此刻，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怪他，还是不该怪他。多少次的歇斯底里，你这样恨我，原来，这就是答案。
我捂住嘴巴，久久不能说话。
这时候，胃也开始若隐若现的痛起来，伴随着这种快要窒息的心情。
我一只手撑着墙壁，踉跄踱步离开。
“你去哪？”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忽然觉得，这声音听起来竟是那样脆弱无力，仿佛瞬间衰老。
这时我怕自己会忍不住蹲在地上放声痛哭，快步跑出了屋内。
屋外，雪花洋洋洒洒落满了天地，呼啸的北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好像用刀子在脸上硬生生割开一道道口子。路人们纷纷用宽厚的围巾紧紧将脸裹住，行色匆匆，不愿在这冷酷的寒风中多待一秒钟。
我摸摸脖子上，还是离开之时啸为我戴上的那条围巾。
冬风，吹乱了我长长的秀发。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慢慢变冷，慢慢变大的风吹动着眼前这枯树，不，应该说是所剩无几叶的树，树叶正一片片飘落……
我伸出手接住一片枯叶，胃很痛，很难受，鼻子突然也变得一阵酸楚的痛。
一滴泪，一滴不经过流淌就悄悄夺眶而出的泪，重重地落在我那伸出的手上，顿觉一股暖流从冰凉的手传遍全身……
短短一天之内发生的事，让我措手不及。命运！命运！这是你一时的恶作剧，还是再不容改变的事实？
远远地朝我走过来一道身影，只是再不似往常那样欢快。直至走到我的面前，已不再是往常那副活泼可爱的面容，而是泛着泪花的眼眸，望着我，说不出的心疼。
“楚楚。”
我走上前，紧紧抱住了她，热泪盈眶。
“你是说，伯父……伯父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楚楚惊讶的半天合不上嘴，好半天方才消化了这个信息。
“哦！老天，怎么会这样？”
其实在我，一时也难以接受。
“那么，你会去找伯父吗？”
这时候，我应该赶紧去找宫清远和他相认才对吧，只是，还有这个必要么？
“我不会去打扰他们的，我这么做，一点意义也没有。他有那样一个幸福的家庭，我能够去掺和些什么呢？”
想到宫家那一对兄妹，难怪我从第一面见宫落银就觉得他面熟。
此时，我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了，楚楚，我的病别告诉任何人。我不希望多几个人像你一样，为我难过伤心了，想想如果有一大堆人围着我哭，好凄惨的样子。最好，还是不要说我回来了！”
“七彩。”隐隐的抽泣声。
“傻丫头，别哭了，也许一切都是我的命吧。”
我把一切责任归根于命运这个东西，想了好一通之后，才转身回去。
一进屋就发现孙一鸿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
“怎么，你不是去找亲爹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也许因为多年的愁苦郁积在心头，借着这微弱的灯光，我发现他头上多了许多白发。
心里微酸，有些不是滋味儿，淡淡的移开目光，“我不会去找他。”
说到底，是宫清远始乱终弃。
“可是，我很想问你，妈妈的离开，是怎么一回事？”
小时候我只知道妈妈身体不好，经常脸色惨白，原来，我的病，和妈妈一样啊。
触及到这个话题，气氛好一阵沉默，也许因为今天我知道了以前不曾知道的一些事，他的声音反倒显得平静。
“这么多年你恨我是没错的，是我，亲手打死了小薇，只是不久后发现了那张病历单。”
我不知道当他想起这幕往事来，心会否有一丝抽痛，本来该是他用一生一世去呵护的妻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节取名为“黄叶在风中飘落”，不是多么伤感的意思，而是意味着父女二人心中多年以来那片坏死的叶子，终于落掉了！
第57章 离开的理由
雪花如柳絮般纷纷扬扬飘落，落满光秃秃的枝头，墙角那一颗腊梅正值时令，鹅黄的小花，毫无张扬，素默无言，却散发出了幽幽的暗香。
不远处，几个小孩正在堆着雪人，一切都是那样静谧与美好，像在诗意中流淌。
有两道身影自雪中穿行而过，一男一女。女孩儿活蹦乱跳走在前面，可男孩脚步沉重仿佛闷闷不乐，于是女孩就努力耍宝期望逗乐男孩，显然是失败了，于是女孩一脸沮丧。
那是啸和他的妹妹。
我从远处张望着这一切，几分欣喜里，夹杂着几分失落难受。
你在心事重重想些什么呢？是因为宫南雪的事吧。假如你知道我回来了，会怎样呢？也许，并不在意的，就像当初不在意我的离开。
其实像宫南雪那样的女孩才是最适合你的吧，美丽温柔。而我，却是那么野蛮不讲理，而且总在你面前哭鼻子。会想通的吧，然后接受她，过着开心快乐的日子，不再想起我。
原来终究不是活在童话里啊。
我和辰的故事已经结束了，这是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的时候，觉得那是不再让我牵肠挂肚的事了。
可是你呢？既然已经无法和你在一起了，那么我应该祝福你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啊。不甘心什么？又在难过什么？毕竟是我自己选择放手离去的。
胃仿佛被一双大手纠着似的，让我不能再去想了。
“呀！七彩姐！”这呼喊声中夹杂着太多兴奋，即使隔得很远也能听得清楚。
我连忙擦干了脸上的泪滴，就往一边逃开。只打算偷偷来看一眼你们的，不想却被发现了。
他们没有跟过来，我松了一口气，转身从另一条路往家走着。一路上还心不在焉的想会不会在下一个转弯处看到他们，那我该怎么办呢？
结果没有遇上。没有就好，我舒了一口气，心里好像又有那么一点点失落的小情绪存在。
下午天放晴了，雪后的阳光温暖的照耀在阳台上含苞待放的腊梅花骨朵儿上，泛起一圈圈淡淡的浅浅的黄色光晕，我拿着花洒往下浇水。
万籁俱寂。
忽觉有点悲伤，世界这么大，好多美好的事我都还没来得及去经历，可怎么……突然就要告别了呢？
在我感慨颇深的时候，看到了楼下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其实，我不难过。只是，为什么，眼泪会流……
不知不觉间，花盆里的水满溢出来了。我赶紧收起花洒，起身准备回房。
他看见了我，于是大声朝我喊道：“艾七彩，你真的回来了！却躲着我做什么？”
我僵在了那里。他喊我下去，可是我动不了。
哎，你呀你！何必这么左右摇摆举棋不定，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早死早超生。
于是我狠了狠心，回头冲他喊：“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快走！”
说完立马转身跑回了屋子关上门，顺着门跌落的不止身子还有眼泪。好了，应该把他赶跑了，不会再来找我了。
静静待了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声音，于是，我放心了。慢慢扶着门站了起来，唉，脚都蹲麻了。
第58章 天空不要为我掉眼泪
推开窗户，一道坚定的身影静静伫守在楼下。
已经接连两三天了。
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来呢？这么固执，这么傻！不知道天气很冷很冷么？我的心矛盾又痛苦。
或者，干脆再撂下个什么狠话给他？巧不巧他就会放弃不来找我了。
那么问题来了，我该说点什么狠话呢？
此时，他的声音又在楼下响了起来。
“艾七彩！你就真的那么狠心不见我？看我在这里冻得死去活来。”
装作没听见。
“艾七彩！艾七彩！”
任凭他如何的呼喊，我就是不予理睬。
“那小子很在乎你，去见见他吧。”孙一鸿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吃惊极了，没想到他会来劝我。
他显然读懂了我目光中的疑惑，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人老了，总是容易想起很多过去的事。”
依稀发现了他的悔恨。
可是，有什么用呢？过去的事已经无法弥补。
“还放不下凌御辰那小子？”
听他问起这话，我回答：“我心里有个部分，是永远属于他的。”
“那楼下这小子呢？”
正欲回答，一扭头看见停歇了两天的雪花又在天空中飞舞起来。急忙往窗下看过去，啸一动也不动站在那里。
眼看雪越下越大，他却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开始着急起来。
“你再不下去，这小子恐怕要生病了。”
好吧，下去下去，下去说个清楚。
当我走到楼下，他看见我，掩藏不住的欣喜。
“你终于肯见我了！”
说完迅速跑了过来一把将我拦腰抱起，兴奋的不停转圈儿。
“哎呀，快放我下来。”
良久他才停了下来，我旋即说道：“你是不是傻？”
他正处于兴奋中还没缓过劲来，愣了愣。
看见他这个样子，鼻子不禁有些发酸，轻轻推打了他一下，略微责怪道：“这么冷的天不知道回家去。”
他嘴角的弧度上扬的更高了，话语里略带点撒娇的成分，“哼，终于知道心疼我了。”
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我就是想不通，你既然回来了，干嘛躲着不见我？”
“那我都说了不想看见你，你干嘛还每天等在这里？”
“哎，谁知道你那天是发什么神经，我压根不当真啊。”
“……我没有开玩笑。”
他脸上的笑僵住了，“什么意思？”
“你快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
“哎呀反正，不要来就是不要来了。”
说完，我就要走，他却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抱。力度很紧，我怎么也挣不开。
靠着他温暖的胸膛，我发现自己居然可耻的……呃，贪恋着。甚至，会产生这样一种念头：从这一秒起，至少还有你。
不禁会这样问自己，在生命的最后，能否为自己留下一点美好的瞬间？
“你不是从他身边离开了才回来的么？还是发生了什么你才会躲着我？告诉我。”
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告诉他是因为我生病了，想了想便问：“宫南雪不是向你告白了。”
他仿佛豁然开朗，长长的拖了一个音调，“哦……你吃醋！”
“……才没有。”
他松开了我，开始坏坏的笑着，“我说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放心吧，我会和小雪讲明白的，我对她可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哦。”
“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刚出口我便止住。因为吃醋了才会不理他，他这样去理解，仿佛也能说得通。那么，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咦？你害羞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为我吃醋的样子呢。”
经过思想无休止的争斗，我还是选择重新和啸在一起了。
我想，如果人生是场梦境，我至少要有滋有味地做个梦，也不要丢掉了梦的情趣和欢乐。就算人生是幕悲剧，也不要丢掉了悲剧的壮丽和快慰！
后来我忍不住要问他：“你当时为什么肯放我走？”
“还不是看你对那小子念念不忘。”
“那我要是还念念不忘呢？”
“你敢。”
第59章 童话没有结束
重新和啸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温馨且甜蜜的。
他做的饭还是那样可口，只不过我的胃口渐渐差了。有时候胃会持续痛很久，我就拼命咬着嘴唇努力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而他的父母也从外地赶了回来，过不久就是老历新年，家家户户团聚的日子。
此时，我们一起走在漫天飞雪中 ，身上不一会儿就落满了雪花。看着他头发上的那一片白雪，我知道，我和他，永不会再有那个白头。
他牵起我冻得冰凉的手放进口袋，这时候，我心里的感受不是开心甜蜜，而是心酸难受。想到这样的相聚是短暂的，不免流下一行苦涩的泪水。
他疑惑，“你怎么哭了？”
“你对我太好了，我感动。”
“傻瓜！”
望着眼前的世界纯白一片，无比美好，便提议：“我们来打雪仗好不好？”
我从地上滚起一个雪球朝他身上砸去，越玩越尽兴，两个人好一阵欢声笑语。
命运越是跟我开玩笑，我就越应该笑得大声一点，因为今天过了，就不会再来！
然后我拉着他去拍照，照片中那对相拥着的年轻男女，笑容那么灿烂。
或者是在一个结了冰花的早晨，我会以这样微笑着的面容，醒在你的梦里。
下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望他的外祖母。
大奶奶一见到我就一把拉过我的手，上下询视了一会儿目光里便流露出心疼，“这孩子，才一段时间没见，怎么就瘦成了这样？”
我咧开嘴笑着：“呃……瘦一点我就不用减肥啦。”
“哎？你可不能学那些年轻小姑娘减肥不吃饭呀，会把胃饿坏的。”
“就是就是，等会儿要多吃点哦。”
还没有等我说完啸就开始应和了，我只好微微笑着点头，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
同大奶奶说了一会儿话，给她捶捶背、捏捏肩，我于是像个孩子似的开始撒起娇来：“大奶奶，谢谢你这么疼我。”
“瞧瞧，说什么傻话哩？”
我就紧紧搂着大奶奶的脖子，也不说话。
啸送我回家的时候，路过“e时代”一幕往事突然跳跃在我脑海。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拼酒的时候打过一个赌？说谁先喝醉就得答应对方一件事，我记得那时候可是我赢了哦。”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切，你耍赖。”
“好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低头沉思了片刻，“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哈。”
天地间早已是银装素裹，雪还在缓缓飘落，渐渐覆盖在来时那一大一小的一排脚印上。
第60章 除夕的烟花
虽然时间的脚步不会因为任何人停下，但我很庆幸，在季节的尾巴里，在生命的最后，至少还经历过这样一段细微琐碎的温暖时光。（小蜗牛有话说：亲耐滴读者朋友，我想你一定能原谅我就这么跳过这些片段滴）
医生说我的病已经从胃转移至淋巴，做手术基本上很难治愈了，必须马上住院化疗。
今天是除夕，天气格外的晴朗。
街头巷尾热热闹闹，忙着置办年货的、家人朋友聚餐的，目光所及之处一派辞旧迎新的红火喜庆。
我织好了两件毛衣，把它当做新年礼物送给了啸和楚楚。都是粗线的纯毛毛衣，一件是清新的青蓝色，一件是活力四射的浅橙色。
于我而言，今年这个年过得不会再像以往那般冷冷清清，因为我不再是一个人，亲情、友情、爱情，我都已拥有。
对了，似乎我忘记说，我和孙一鸿的关系好像有了那么一点微妙的转变。
当他终于知道我得了胃癌，我以为他是不在乎的，事实上如我想象他的反应也的确是那样平静。
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愿意承认我是他的女儿，也不愿意承认爱我。
可是那天看见他等待我回家的身影，竟是说不清的寂寥，我心里的感触就像酒瓶子被打翻一般五味陈杂。
这么多年来我们习惯了彼此折磨。
我刻意的只记住了他的坏，忽略了很多他对我的保护。刻意忘记妈妈离世那晚他也是一样的伤悲，我自闭的那段日子也是他意志最消沉的时候。
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恨他，原来我爱他。
望着他忙碌在厨房准备年夜饭的身影，如果生命旅程是如此的短暂，我是不是该尝试着和他冰释前嫌？这样在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不会留下太多遗憾！
吃完年夜饭以后，啸就过来找我了。
外面家家都是灯火通明。
我挥舞着仙女棒，笑得如同一个孩童。
天空中更是花火肆虐。接连升腾上一朵朵怒放的绚烂烟花，远的，近的，起起落落，在漆黑的天空里如梦如幻亮在我们仰着的脸上。
仿佛尘世的繁华，仿佛许多的年华光阴，在我眼前上演又谢幕。
我们十指交缠，面对面凝望了一会儿，在烟火起落的七彩光影下，微笑着说：“新年快乐！”
然后轻轻一吻。
我突然有些泪湿，赖在他的怀里不肯止步。
“怎么了？”他轻轻问我。
我摇摇头，忽然问道：“你许了什么愿？”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突然喊道：“我希望我们永远停留在这一秒，没有明天了！”
这一刻，我的心是悲伤的，因为幸福满溢，我怕的悲伤。
十二点一到，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就准时响起来了。
而明日，是一个不能逃避的东西。
第61章 无法天长地久
经历一段美好的日子，然后再匆匆告别，不过是一种难言滋味！
今晚天上有一轮很大很圆的月亮。
诗中说月有阴晴圆缺，千里之外，月儿何曾圆缺它照射的，不过是人间的悲欢离别。
“我们分手吧。”
他几乎听不懂，我在讲什么。
“……别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分手吧。”
“为什么？”
“我忘不了辰。”
“我不信。”
“我说完了，再见。”
转身就要走，却被他拉住，“说清楚。”
我没有反应。
“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为什么总是这么反复无常？难道我们在一起时的欢欣与甜蜜，都是假的吗？”
我不能回答他的问题，我只知道，我胃痛，我便捂住自己的胃，这个痛是如此的真实。但我不能掉一滴眼泪。
他说：“我不信你一点也不在乎我。”
我不敢看他，因为我怕我的眼睛藏不住秘密。
“对不起，忘了我。”
他却始终紧紧抓着我的手。
“你放手。”
……
“放手。”
……
“放手啊！”
我怎么也挣不脱，只能看着他。
“如果，我放手了，你是不是就再也不属于我？”
我微怔片刻，然后我听见自己缓缓开口，“我们结束吧，你不要再纠缠了。”
他闻言手上的力气忽然变小了，我便狠心甩开。
他久久不动弹，就这样愣愣看着我。
我将头扭向一边，不与他对视，“记得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吗？我希望，你可以像当初那样，放手，让我回到辰的身边。”
眼角余光瞥见他的身子明显一震，却始终不肯离开，不知道在用一种怎样的目光紧紧注视着我。
我拼命朝他喊道：“走啊，我不喜欢你，不想见到你了！”
良久，他终于轻轻挪动脚步，静默的转身。
曾经走起路来很有气势的他，今天脚下似乎灌了铅，每一步都迈得那样艰难……
胃绞痛的厉害，我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轻轻的在对自己哀求——不要再痛了，不要再痛了，难道痛得还没有尽头吗？
就这样目送着他渐渐离开我的视线。
请不要回头。
他没有回头。
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么？不是不希望他再纠缠下去么？
他走了，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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