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正文 第27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27节
楚留香:“……”
赵笙唇角微微勾起,不再关注这位据说的朋友,目光专注地凝视他,道:“你可曾用过晚饭?”
薛琴道:“不曾。”
赵笙道:“镇中新开了一家客栈,那里的招牌菜还算可以。”
薛琴道:“你请?”
赵笙柔柔笑道:“自然。”
现在的薛琴就是个穷光蛋,吃顿鸡腿也是有上顿没下顿,有人请客,自然爽快道:“那还等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忽视了楚留香。
背景板楚留香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跟上。
不请就不请,他有的是银子。休想甩掉他!
默默无语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前方两人有说有笑,楚留香脸上始终保持着淡定的微笑,心里却不爽到极点,简直心肌梗塞shi。
十几年的感情竟比不上认识三两天的朋友!
叫他如何咽下这口气!
即便薛穿心不曾失忆,对他的态度也没这么友好过。
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青衫男子有问题!
用他人格发誓他绝对有问题。
绝对是故意接近他那失忆的朋友。
楚留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上前分开黏在一起【并不】的两人,拖走失忆情况下智商甚忧的杀手,千万不要一顿饭就把自己卖了。
到了客栈,掌柜的瞧着两位大爷,道:“这是菜单,二位客官想吃什么,自己选择。”
赵笙将菜单递给薛琴,薛琴低头翻看,见到菜单上竟然是菜肴插图配上描述,心想这家客栈的老板该不会也穿越了吧。随便扫了两眼便合上菜单,对掌柜道:“特色菜全给我来一份,再来一份点心和水果拼盘。”
招牌菜共十八道,掌柜不着痕迹地看来一眼他们的腹部,道:“只有两位客官用餐?”
赵笙余光瞥见蓝色一角,似是有些不悦,笑容疏远道:“既然是薛兄朋友,也一起吧。”
楚留香:……呵呵,我们各付各的!
菜很快上来。
第一道,醉虾。
三个人纷纷低头,看着盘中游来游去蹦来蹦去的虾子,表情惊人的相似,都是那么的一言难尽。
赵笙从来不爱吃生食,尤其是活蹦乱跳的。
楚留香也不爱吃。江湖之人,向来喜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醉虾这种嚼着咯嘣脆的小生物,他们没有兴趣。
薛琴表示非常坑爹,给这盘起名字的人脑子绝壁有坑,醉虾就醉虾,非得起贵妃醉酒!他看到时,一度以为是荔枝泡酒,暗自感慨自己文化水平高。不料却是醉虾!
醉虾这东西薛琴向来也不爱吃。但是他不会承认自己没水平没文化,向掌柜抗议,要求退菜。菜是自己点的,咬着牙也要吃下去。拿着筷子,在盘中巡逻半天,挑了只差不多已醉死的“贵妃”,往嘴里塞……唔,味道其实还蛮不错的(__) 。
“你们怎么不吃?”
楚留香视线落在下半身进他嘴中,脑袋还在甩甩的虾头上,越看越瘆的慌,直摇头道:“我等下一道。”
“你呢?”
赵笙垂下眸子看着还在桌子上动来动去的虾头,嘴角微微抽搐,道:“我……还是等下一道菜吧。”
于是,薛琴承包了第一道菜。
第二道菜,猛龙过江。
薛琴吃了两只醉虾意思意思,便搁下筷子。然后,筷子一直没拿起。因为第二道菜,猛龙过江主材料蛇与鳖,俗称龟蛇大补汤。
“味鲜可口,延年益寿。来来来,看你们面黄肌瘦的,快多吃些补补。”薛琴拿起汤勺,分别给两人盛了一碗十全大补汤。
楚留香毫无压力地吃了。不就蛇么,又不是没吃过,怕什么。不愧是特色菜,味道真不错﹁_﹁
赵笙面色不大好看,蛇和鳖这两种生物他敬而远之,从来不吃,看了就反胃。薛琴却笑容淡淡地盯着他,赵笙硬着头皮,拿起精致的白瓷汤勺,眼眸微抬,偷偷看对面那位究竟是如何下口的……结果,跟喝排骨汤差不多的样子。
“我……”果然,还是下不了口。赵笙面色淡然,道:“我等下一道菜。”
薛琴打量他,不怀好意道:“你该不会怕蛇吧。”
赵笙镇定道:“只是不敢兴趣而已。”
“哦。”薛琴点头道:“这么说,下一道菜你定会品尝?”
赵笙稍稍迟疑道:“会。”
薛琴道:“你若是不吃,我以后就管你叫撒谎不害臊胆子比老鼠小的胆小鬼。”
赵笙:“……”
小二的身影逐渐走进,赵笙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很多时候,他的直觉都很准确。比如现在,菜一上桌,他的脸就白了。可惜,后悔已迟。可惜,古代没有尿遁这个好借口。
“将军点兵。”薛琴突然用一种夸张的语气,面无表情道:“瞧这雄赳赳气昂昂,队列整齐,站得笔直的士兵。再瞧瞧这张牙舞爪,威风霸气的将军。小笙笙,你有口福了。”
赵笙:小笙笙是什么鬼!
将军点兵——将军,及蝎子。士兵,乃一只只蜈蚣。
薛琴招呼道:“来来来,大家不要客气。”换了一双新筷子夹起一只蜈蚣到楚留香碗中,道:“这蜈蚣炸的灿如黄金,光是看着,便知它多么的香酥可口。”
楚留香微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再没有食欲的人,也该敞开肚皮饱吃一顿。”说完,面不改色的将碗中蜈蚣吞下肚。
薛琴微微一愣,没有想到他真的将蜈蚣吃下去,眼珠一转,再看赵笙,不怀好意道:“赵兄,你的专属菜来了,还不赶紧将它消灭。”
闻言,赵笙脸色愈加苍白。自记事起,他就怕虫子,尤其是多手多脚的虫子。咬着唇,他面色难看道:“我……”口中已多出一样事物。在薛琴的注目下,脸色惨白地嚼着口中食物,桌下的手已然颤抖,胃部也已泛起恶心,随时都能恶心到吐。
薛琴忽然心生愧疚,感觉自己在欺负小朋友。没等他忏悔,第四道菜已经上来了。
——满城尽带黄金甲。
菜上来之前,薛琴问:“你们觉得材料是什么?”
楚留香抿了口乌普洱,轻轻吐出一个字眼,道:“蝉。”
“可能。”薛琴又道:“不过也可能是蚂蚁。”
随着两人话题展开,赵笙恨不得抬脚就走。
请人吃饭,为什么还要这般受罪!
去他娘的特价菜!
明日就拆掉这家客栈。
第四道菜上来了。
果然像薛琴口中那般,一盘蚂蚁,成百上千,黑云压城,令人头皮发麻。
等店小二端来第五道菜——绝代双骄,红椒青椒辣翻天,薛琴喊停。他们来吃饭,不是受罪的。菜随便上,只要普通大众,不要名字好听却是鸡屁股炸蝉蛹这类稀奇古怪坑爹的菜。
于是,特色菜换成了招牌菜。
楚留香动作优雅地吃着鱼片,一抬眼,眼珠子差点惊掉出来。只见斜对面那家伙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挑着鱼刺,放到薛穿心碗中。保镖摇身一变成为小厮,尽心尽责地给主人服务,让他无比的蛋疼。他也是保镖,难道也要兼职小厮吗?
然后,楚留香往薛穿心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番外
十五的月亮圆又圆。
胡铁花大侠一边大口喝着酒,一边抬头望月。
晚风清凉,天地间似乎只剩他一人,孤独、寂寥袭上心头。
酒一杯杯下肚,胡铁花想到他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好的两个朋友。姬冰雁远在兰州,中秋佳节,少不了左拥右抱,过的滋润又销魂。楚留香,唉,想不到楚留香那家伙也有栽跟头的一天,还是栽倒在男人身上。上次两人相见,楚留香还在苦恼该如何拿下相中的男人,本想让他出谋划策。
胡铁花心想,自己女人都搞不定,怎么帮他追男人。这不诚心难为他的嘛!吓得他掉头就跑。他的娘啊!笔直了三十来年的楚留香,居然玩断袖。这无理取闹的世界,叫他如何适应。
至那日过去那么久,想来楚留香也已和薛穿心好上。两个朋友都脱单,单身狗只剩他一个,胡铁花突然感觉到寂寞了。喝再多的酒也无法排解的寂寞。
……
翌日清晨,天方亮。
胡铁花大侠难得早起,跑去串门。
等他来到薛府,已日上三竿。
在丫鬟的指路下,他来到楚留香居住的地方。
日上三竿,房门依旧紧闭。胡铁花大嗓门喊了句“老臭虫”,便破门而入。
清风卷着花香吹入房中。
帷幕瞬间垂落,掩去一室春光。
胡铁花冲进房间里的那刻,所有画面像被按了暂停键被迫静止,连同喘息也被死死压抑。
胡铁花:“……”
胡铁花往床上瞅了一眼,飞快收回目光。意识到自己干了坏事,心虚的不得了。别人在干那种事的时候,被人打断,心里肯定气的要死,恨得要命。换成他,说不准会扒了对方的皮。心虚不已的胡铁花大侠揉了揉鼻子,打算跑路。
这时,从遮得死死的帷幕后传来一道低沉暗哑的嗓音。
“老胡,劳烦你出去稍等片刻。”
胡铁花正有此意。找了一处凉亭,吹冷风。他需要静静,谁也不要打扰他。
一身红衣风姿卓越的美人向这边走来,带来了美酒与美食。胡铁花已不需要静静,他的眼睛钉在了美人的身上,不由得希望楚留香起床更慢些。
等待是漫长的,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但有酒有美人相伴,美人说话幽默风趣,倒也不无聊。
“穿心……”性感低迷的嗓音隐隐透着浓烈的情yu。
被楚留香压在床上做了半天,薛穿心深知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长腿一抬,抵在他腰际,制止他继续打桩,喘息道:“出去。”
楚留香眨了眨眼睛,手顺着他的膝盖往上摸去,然后分开继续开垦,速度如狂风暴雨般迅猛,强烈的刺激之下,薛穿心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手指抓紧锦被,浅吟出声。
薄唇被含住,慢慢吮吸。
大力的顶弄,一下又一下,
薛穿心环住楚留香的肩膀,低吟道“别……”
他薄唇微张,咬唇道:“在里面……”
已经太迟,所有热流已倾泻到他体内。两眼失焦,他张着嘴急促喘息着,好半天才推开对方,道:“你这个混蛋!竟然又【哗——】在里面!”
楚留香手一伸,将他揽进怀中,抱紧抱住,下身一动,又滑了进去。在薛穿心不敢置信地目光中,一点点涨大起来。眼皮跳了跳,薛穿心一把推开他,冷酷无情道:“自己撸去。”说完,起身向后面温泉走去。
鸦羽般的黑色长发从肩头滑落,垂至腰际。白皙的肌肤上星星点点全是他留下的痕迹,走动间,有股液体顺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楚留香再次蠢蠢欲动,但他还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没有扑上去,只跟在薛穿心身后,再作打算﹁_﹁
泡在温泉中,刚经历过一场激烈运动的薛穿心,脸色红润好看,不在那么苍白,嘴唇微肿,也红艳的诱人。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楚留香终是没有忍住,狼扑而上。
后背抵在冰凉的池壁上,薛穿心看着对他施展美男计,笑容讨好的某只,最终还是放纵了对方,任由他欺压上来,将他翻过来翻过去,跟煎鱼一样,里里外外,完全侵占,吃干抹净。
半个时辰后。
“不要再……做了,胡铁花……嗯……”
耽于美色的香帅完全是“有了老婆忘了兄弟”的典型代表,没错,他真的忘记好兄弟串门这件事……
薛穿心无语地白他一眼,jg虫上脑的混蛋,至朋友于何地。然后,被对方糊了一脸口水。
薛穿心:“……”
捌拾肆
今夜,注定不平静。
一身凄厉的惨叫响彻天地,叫人冷汗津津,心跳久久不能平静。即便入睡,也噩梦不止。
翌日,镇上王大富家门口围了许多人。薛琴嘴里叼了只包子,也抬脚跟上去凑热闹。
然后,包子滚落到地上。就算不掉到地上,他也吃不下去。王大夫家门口的凶杀现场惨绝人寰,薛琴十分庆幸自己还没有吃早饭,否则非得吐出来不可。
王大富是个大胖子,就像他取得名字一样,富得流油,也肥得流油。
现在,富得流油也肥得流油的王大富像只被宰的肥猪,被一根极细极长的铁丝紧紧捆绑在铁门上,四肢血肉模糊,似乎为钝器锯伤。他的嘴巴张的很大很大,下巴被卸掉,满口金牙也已被敲碎。然而,他的舌头却消失了。
不,没有消失。他的舌头就在他的脚下,被匕首钉在他的脚下。
薛琴捡起包子,找到两圈,终于找到扔垃圾的地方。
垃圾堆旁,一个小乞丐翻来翻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看着衣服上打着无数补丁的小乞丐,薛琴将两只包子连同糕点扔到他怀里,道:“小鬼。接着!”
小乞丐似乎很是惊讶,反应过来不停谢着大发善心的紫衣公子,露出一口大板牙,傻兮兮地笑着。两只手反复往衣服上擦了擦,想要擦干净一些。
他小心翼翼像对待稀世珍宝那般打开包裹糕点的油纸。
那包糕点不过三块,他取了一块,将它掰成两半,一半塞进嘴中。
糕点香糯松软,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他砸了咂嘴巴,似在回味无穷。盯着另一半糕点半晌,又放了回去。将油纸包藏到怀中。随后,舔了舔手心,又埋头啃着大肉包子。
看着狼吞虎咽的小乞丐,赵笙眸光闪烁不明,不禁想起以前那段艰难岁月。若没有那个少年,或许他也同这个小乞丐一般,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亦或许早死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小乞丐吃得正欢,突然眼前一暗,视线中出现一只莹白如玉的手。小乞丐眼睛立马直了,目光死死盯在上面。
那确实是一只漂亮的手,小乞丐也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漂亮的手,但吸引他的并不是那只莹白如玉的手,而是一锭又大又闪亮的银子。
那锭又大又闪亮的银子就在那只手的掌心中,就在他的眼前,只要稍稍抬手就能拿到。
小乞丐吞咽了一口,瞅着可爱的银子,咬牙道:“太多了。”
没有人会嫌自己钱多,小乞丐也一样。他曾幻想过,哪一天走在路上,低头便能捡到金元宝,发一笔横财。但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那只是白日做梦。
他也曾幻想过,哪位有钱的大爷大发善心,从指缝中稍露一点喝酒钱,救济快要饿死的可怜小乞丐。但在他的同伴小年糕向付家大少爷乞讨不成,反被打断一条腿后,他就流泪歇了心思。这件血淋淋的例子告诉他,有钱人他妈的从来不把乞丐当人看,若不小心挡路,叫他们“晦气”,缺胳膊少腿还算轻的。
此刻,又大又亮的纹银摆在他眼前,小乞丐恨不得一把抢走,跑到香飘万里大酒楼,点上一桌垂涎许久的招牌菜,胡吃海喝一顿。
这锭银子足够维持寻常百姓一家几月的开销。
然而,很多时候,身怀巨款,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你没有足够能力保护好它。
没有足够能力,便意味着失去它。
如此,还不如几个铜板来的实在。
小乞丐的想法全写在脸上,一看便知,赵笙迎着他心痛流血的目光,收回银子,给了他几个铜板。
薛琴眼一瞄,抗议道:“一锭银子就换了俩铜板,你这个小气鬼。”
赵笙:“……我身上只剩两枚铜板。”
薛琴道:“撒谎。”
赵笙道:“……我没有。”
薛琴不信道:“你袖子里藏了什么?是不是还藏了一枚?”
赵笙正要开口反驳,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手往袖子里摸了摸,真摸出一枚铜钱。
赵笙:“……”
“不就一枚铜钱,藏着掖着。”薛琴鄙夷道:“吝啬鬼。”
赵笙:“……”
长期饭票不好得罪,薛琴又道:“跟你开玩笑的。你不会跟我计较吧?”不等他回答,抢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该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心胸广阔,从不爱斤斤计较。我知道你也不会计较的,因为赵兄你也是男子汉不是吗?”
赵笙:“……”
对极了。
对极了个鬼!
这么多年来,薛穿心随时随地开玩笑瞎bb,总爱捉弄人的臭毛病怎么还没改!
……不过他喜欢。
楚留香受够了背景板的待遇,他站了出来,坑头在钱袋中找啊找,果然找到十几枚铜钱,全部交给小乞丐。
“拿着。”
小乞丐眼中含着两泡眼泪,无数赞美的词汇从他嘴中吐出,夸得楚留香怪不好意思的,不停地摸着鼻子,不得不开口转移话题,道:“你可知道王大富?”
小乞丐打了个饱嗝,脸上露出憎恶的表情,道:“你问那个黑心肠的奸商做什么?”
楚留香道:“他死了。”
小乞丐惊道:“什么!”
下一刻,击掌笑道:“死得好!死得妙!这世界上,又少了一个丧尽天良的黑心肝。”
楚留香沉思道:“他做了哪些坏事?”
“很多,多的数也数不清。”小乞丐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四处张望,压低声音道:“我听别人说,王大富以前是徐家的小厮,后来勾搭上徐大少爷的老婆,两人合谋害死了徐大少爷。之后,便有了做生意的第一笔钱。”
楚留香皱眉道:“他们害死人,官府也不处理吗?”
小乞丐冷哼道:“徐家子弟不丰,偏又短命,最后倘大的家族,只剩徐大少爷一人。可惜,他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娶了个水性杨花的蛇蝎女人,被害死又能怪得了谁?他一死,徐家万贯家财全归徐大少奶奶。官府查到真相又能怎样?徐大少奶奶拿出点银子打点一下,也就完事了。”
夜已深。
月色暗淡,晚风清凉。
一扇窗悄悄打开。
风吹入房中,火光跳了跳,屋中已多出一个人。
“谁!”清冷的嗓音响起。
影子一晃,眨眼闪到床边,那优雅富有磁性的熟悉声音也响起,道:“是我。”
“楚留香?”薛琴披了件蓝色袍子,将脸庞的头发撩至耳后,道:“你来干什么?”
看向房门,奇怪道:“你爬窗户进来的?”
楚留香:“……”点头。
薛琴了解道:“又是江湖人的臭毛病。”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
薛琴又道:“这么晚了,你找我做什么?”
楚留香道:“早上的案子……”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楚留香抬眼看去,正对上一双冰冷幽深的眼睛。
楚留香:“……”
这么晚了,赵笙找薛穿心做什么?
见到屋中不该出现的人,赵笙娟秀的眉微微蹙起,一双桃花眼慢慢眯起,道:“不知楚兄为何出现在这里?”
莫名其妙被人敌视,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微笑道:“我与薛兄有事相商,打算……秉烛夜谈。”
薛琴:无法想象和主角秉烛夜谈的画面。
赵笙转脸看薛琴,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睁大,似是不敢置信,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同床共枕的吗?”
楚留香“唰”地一下扭头看薛穿心。
薛琴:“……”
这一刻,薛琴的心情是卧槽的!
捌拾伍
薛琴遇到人生中从来不曾出现过的难题。
主角要和他秉烛夜谈,新上任的朋友要和他同床共枕。敢问他该如何抉择?
若是换成两个绝色美人,他……思考一番,务必会委婉拒绝。
换成爷们,俩男人睡一块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总不能一个和他睡床上,一个坐他旁边,咬耳朵说悄悄话吧。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稍微动了动脑子,薛琴便得到最佳解决方案。
——叫两人滚蛋!
听到赵笙的话,楚留香是震惊的。
薛穿心素来有洁癖,地盘意识强大,不喜欢和别人过于亲密,腚给人摸摸立马爆人菊花……这些都是他领教过看到过的。认识薛穿心这么多年,两人同床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但那也是在特殊情况下发生的。
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薛穿心要和一个认识几天身份可疑的男人同床共枕?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楚留香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危机感。
——那是重要的朋友要被恶狼叼走的危机感。
曾经,薛穿心最亲密最要好的朋友莫过于他。现在,薛穿心失忆了,失忆的薛穿心不把他当朋友,不仅不把他当朋友,还隐隐排斥于他。楚留香失落的同时,不免有点受伤。
然后,带着心伤被赶出屋外。
楚留香:“……”
眼见最亲密最要好的朋友这一地位不保,楚留香受到成吨的伤害,站在门前不走了。
赵笙淡淡扫他一眼,桃花眼闪过一丝得意,没等他得意多久,也同样被赶出门外。
赵笙:“……”
见他们不走,薛琴眼一眯,打了哈欠,道:“怎么还不走?不然我将房间让出来,你们俩同床共枕,秉烛夜谈?”
楚留香:“……”
赵笙:“……”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到对方眼中甚是明朗的嫌弃,掉头就走,各回各屋。
薛琴门一关,爬穿上补眠。
三更天,薛琴揉了揉眼睛,醒了。
隔壁的动静很大,木床摇摇晃晃,吱呀吱呀的发出抗议,嗯嗯啊啊的声音也不小。薛琴没有听墙角的习惯,奈何屋子隔音不好,隔壁放个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娘的居然是俩爷们!
一个喘息如牛,一个吟叫声浪到不行。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啊!
薛琴捂住耳朵,但没啥卵用,音波攻击太强,塞棉花也阻挡不了它的来势冲冲。翻来覆去睡不着,薛琴面无表情地瞪着墙壁,抬手敲了敲,提醒那边动静小一点。
隔壁顿时安静,下一刻传来粗俗的叫骂声:“你他娘的有病啊!老子差点吓萎了!自个儿寂寞找人干去,他奶奶的半夜竟是吓唬人……□□的王八蛋!”
伴随着叫骂声,啪啪啪肉体拍打声更加响亮。粗喘声,抽泣讨饶声,靡靡水渍声……
——如此嚣张与猖狂,不要脸的程度真叫人长见识了。
薛琴目光呆滞地盯着墙面,真想神魔附身,一掌推到墙壁,砸死隔壁吼声不断的东西。
屋外月正圆,隔壁翻云覆雨,木床吱呀作响,几乎散架。
薛琴无奈地将床搬到屋子另一头,刚睡下,就听到楼上楼下哐哐哐,地动山摇。忽然一声巨响,床塌了塌了了。灰尘扑扑落下,辛亏他闪得快,若不然非得一头一脸。
薛琴:“……”
他这是到了专为情侣提供方便的爱情宾馆了是吧。
薛琴披着外套,推门而出。
半夜三更,若有人站你床头,目光幽幽地盯视你,你的反应是……
楚留香警觉性向来很高,却因为纠结朋友失忆忘记他,对他灰常灰常冷淡一事,很晚才睡着,睡得还也比较深沉。然后,浑身背脊一凉,眼一睁,一个黑影站在他床头,惊得他心跳慢了一怕,差点失声叫出来。
楚留香:“……薛兄?”
薛琴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你睡得真香。”
“我也刚刚入睡而已。”楚留香笑了笑,道:“你找我有事?”
薛琴又叹了口气,道:“借你床用用。”
“借床?”不知想到什么,他的表情有些古怪,抬眼看向薛琴,向后挪了挪,让出半个床位。
薛琴往床上一躺,面朝他,道:“你这边真安静。”
楚留香凝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你那边很吵?”
“何止是吵。”薛琴翻了个白眼,道:“我都怀疑自己进了怡红院。”
楚留香:“……”
楚留香颇感兴趣道:“哦?”
薛琴郁闷道:“隔壁在做床上运动。我敲了敲墙,让他们声音小点,结果被臭骂一顿。”
楚留香:“……”噗!打扰别人恩爱,被骂理所当然的吧。
薛琴又道:“然后,我把床移到另一头,谁知楼上与楼下也在摇啊摇,最后把床震塌了。”
楚留香一愣,不由得笑出声。半晌,止住笑意,道:“你运气真差。”他就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薛琴面无表情道:“幸灾乐祸的东西。”身子一转,背对着他。
楚留香无奈地笑了笑,道:“薛兄。”
薛琴转过身看他,冷着脸道:“干嘛?”
楚留香道:“赵兄他……”
楚留香从来不说别人坏话,虽然知晓赵笙可疑,但在证据不充足的情况下,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薛琴明白他的意思,道:“我知道他可疑。”薛琴从不自恋,以为自己是龙傲天,赵笙一见他就如同中的小弟见到龙大哥,大哥虎躯一震,王霸之气无差别释放,赵小弟顿时拜倒在他长靴下。
楚留香道:“那你……”
薛琴道:“他对我不抱恶意,所以没关系。”
楚留香俊眉微蹙,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屋中又恢复宁静。
良久,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薛穿心,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可惜,没人回答他。
第二天,薛琴神采奕奕地走下楼,一眼望到支着脑袋,闭着眼睛不知想什么的赵笙。薛琴看着对方眼下的黑眼圈,心道,可能什么也没想,纯碎在打盹。
“隔音不好?”薛琴明知故问道。
“嗯。”赵笙睁开眼睛,细碎的光芒照在他清隽的脸上,迷人至极。他柔柔一笑,眼神似水温柔,轻轻应了一声。他住的房间与薛穿心隔了一间,中间那屋正是制造床震的那间。拜灵敏的听力所赐,楼上楼下地动山摇的情况也无法忽视。
薛琴心生同情,道:“辛苦你了。”
赵笙懒懒抬眼看他,道:“你睡得似乎很好?”
薛琴笑道:“我睡眠深,雷打不动,虽然被吵醒,但是不多久又睡着了。”
赵笙垂眸浅笑,表情不甚清晰,似是随口一问,道:“楚兄呢?”
“在睡懒觉吧。”薛琴拿起筷子夹了一只水晶汤包,轻轻咬破皮,吹了吹,将里面的汤汁吮吸干净。
楚留香的确在睡懒觉。自半夜被薛穿心惊醒又睡下,一直噩梦不断。说是噩梦,那是因为他梦见了自己和人滚床单。梦见和别人滚床单自然是梦,自然是美梦,又怎么会是噩梦?
一开始,梦确实是美梦。楚留香很少做梦,也很少做这种美梦。
梦中,他和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相拥缠绵,蚀骨销魂,紧紧交融。可滚着滚着要么发现对方奇丑无比,要么发现和他滚床单的女人突然长了胡子,波涛汹涌突然成一马平川,下半身还多了个物件。
更要命的是,梦似乎无法停止,一个接着一个。
最后那个梦,让他彻底惊醒,彻底看清自己隐秘甚深的心思。
捌拾陆
一开始发现自己对朋友抱着不可言说的心思,楚留香是排斥和拒绝的。
二十多年笔直笔直的自己,突然间弯掉,怎么会不排斥不拒绝呢?
尤其当他回想起山洞那次落荒而逃的原因,不禁羞耻万分,那时的狼狈不堪如同梦魔一般紧紧相随,至今仍旧挥之不去。
暧昧的喘息似乎又回响在耳边,勾起他刻意遗忘的记忆。眼前渐渐浮现那双蒙上水汽的凤眸,微红的眼角,泛着水光的薄唇,还有性感而惑人的浅吟……
他回想到最后那刻,自己忍不住俯下身吻住对方。舔舐、深入,唇舌交缠。
他的手顺着那线条优雅的背脊一路而下。
他的情绪极其兴奋。
他全身的血液几乎要沸腾起来。
不知不觉,不再满足于亲吻、抚摸。
他想要更多。
……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不正常了吧。
不,或许更早。
从他第一次和对方毫无芥蒂的接吻,就已经不对劲了。
男人和男人接吻、亲热,本是件奇怪荒谬的事,尤其这种奇怪荒谬的事发生在朋友之间。
倘若发生,那么就值得我们深思,是玩笑,还是玩真的。
楚留香从来没有深思过,却是因为那一连串的变故。或许并不仅仅如此,而是他潜意识里故作视而不见,亦或者故意拒绝深思。现在,问题摆在眼前,由不得他忽视下去。
安静的房间,响起一声叹息。楚留香一双清澈的眼睛闭了起来,反手搭在额头,直直躺在床上。他根本不应该出来找薛穿心,他应该待在自己那艘大船上,悠闲地躺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看着蓝天白云,过着悠闲的日子,而不是因为一个梦,纠结的要死!
……所以,他到底要不要追男人?
直到薛琴吃完一笼汤包,楚留香才一脸恍惚地飘下楼,那副如遭雷击的惨烈神色让人无法忽视。作为朋友,昨晚还向对方借床睡觉的朋友,薛琴自然要关心一下,道:“这梦还在做着,没醒是吧?”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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