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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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如忆,宁倾晗 作者:秋日思雨

    正文 第30节

    雪如忆,宁倾晗 作者:秋日思雨

    第30节

    “……”

    一想到这,她便不由得扬起了嘴角,傻笑了几声。当下,她不再做过多思考,立时狠甩起马鞭,疾奔而回。

    这一日,阿琪正准备从酒楼出发,去给灵星送饭。不料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了赵雪宁兴奋地呼喊之声:“阿琪!阿琪!”

    阿琪闻声,随即转头望去。只见赵雪宁一脸欢喜之色,正驾马而来。

    “吁!”

    赵雪宁勒住了马,瞬时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跑到了阿琪的面前,喜道:“阿琪,我回来了!”

    “宁儿姑娘!”阿琪围着赵雪宁走了一圈,见赵雪宁毫发未损,安然无恙,便笑道:“你可算回来了,害得我们都要担心死你了。”

    “阿琪,你现在是不是要去流香水榭?我们一起走吧!”

    说完,不等阿琪的回应,赵雪宁便抓住了阿琪的手,拉着阿琪快步而去。

    一路上,赵雪宁不断地向阿琪打探着这几日灵星与冷忆晗的情况:“阿琪,我走了以后,我师父可醒了吗?她有没有提及我啊?”

    阿琪一听,笑容顿时便僵在了脸上。她止住了脚步,偏头支吾道:“额,你师父…你师父她……”

    “我师父她…她怎么了?”赵雪宁闻言,竟突然抓住了阿琪的手臂,急道。

    赵雪宁本是激动兴奋,可不曾想待自己询问阿琪有关冷忆晗之时,竟发现她神色有异,说话吞吞吐吐,她立时心下便开始紧张起来。

    “她…她没事。”

    阿琪见赵雪宁忽然变了脸色,不由得心想赵雪宁定是误会了自己什么,当即便微微一笑,接着道:“宁儿姑娘,你放心,你师父这几日都安好,你不必担心。”

    “这样,那就好。”听阿琪如此说,赵雪宁那颗忐忑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阿琪,那我师父她……”

    “宁儿姑娘,我们到了。”没等赵雪宁把话说完,便见阿琪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指着前方道。

    赵雪宁见阿琪不再理会自己,径自率先而去,心中起疑,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跟着阿琪走进了木屋中。

    进了屋后,她随即朝旁望去。屋内,只见灵星一人正坐在茶桌边,自己默默地饮着茶。

    因第一时间见到的不是冷忆晗,赵雪宁心里虽是失望,当仍是表面故作镇定道:“灵姑姑,我回来了。”

    灵星闻声,正拿着茶杯的手忽然一顿,立时抬头望去。

    “灵姑姑,给。” 赵雪宁扬着嘴角,疾步走到灵星的面前,将一小包东西递给了她。

    灵星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伸手接过了东西,将它凑到了自己的鼻前闻了闻。片刻后,便见灵星勾起了唇角,对赵雪宁道:“宁丫头,你可真行,还真把烈焰草给弄回来了!”

    “听你这么说,难道你一直认为我拿不回来么?”赵雪宁自然地坐到了灵星的身旁,笑道。

    灵星为赵雪宁斟了一杯茶,接着道:“我不是认为你拿不回来,只不过我想你不会这般轻易地便给拿回来罢了。”

    待赵雪宁喝尽了杯中的茶,灵星又道:“宁丫头,说吧,你跟她到底交换了什么条件啊?”

    “我的事容后再说,灵姑姑,我师父呢?”

    “哦,你师父大概在旁边的屋子里浸泡药浴呢,你放心,阿琪会照顾她的。”

    灵星见赵雪宁听完自己的话后,竟忽然站了起来,欲要离开。她当即抓住了赵雪宁的手臂,不满地道:“丫头,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不许走!”

    “可是……” 赵雪宁满脸委屈,由着自己被灵星拉回到了座位上,低声求道:“灵姑姑,我的事是小事,你先让我过去看看我师父吧,我都好几日没见过她了。”

    “才几日而已,就把你给急成这样了?”灵星轻哼了一声,撇了撇嘴,接着道:“丫头,你要是再不回答我的话,就休想让我给你师父配制解药了。到那时,你与你师父阴阳相隔,看你怎么办!”

    “好好,我说还不行么。”赵雪宁连忙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认输。

    她因深知灵星的古怪脾气,独断专横,言出必行,自是不会怀疑灵星所说的每一句话。

    赵雪宁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对灵星缓缓道来:“不瞒灵姑姑,那毒影楼楼主确实与我交换了条件。她说除非我服下一种叫‘绝心散’的药,不然她是不会将烈焰草给我的。”

    “绝心散?”灵星皱了皱眉,问道:“那是什么?”

    “我不知,应该是一种□□吧。”

    灵星闻言,先是垂眸沉思了一会儿。片刻后,便见她抬起了头,接着问道:“那人还交代你什么事了吗?”

    “她除了让我告知你我中毒之事以外,便再无其他交代了。”赵雪宁一边冷静地回答着灵星的问话,一边暗自观察着灵星的反应态度。

    自从毒影楼一行后,赵雪宁不禁开始怀疑起灵星的真实身份。回忆之前发生的种种,她心下断定灵星与毒影楼定是有着密切的关系,十之/八/九灵星应原属毒影楼中人,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最后便选择离开了毒影楼。

    见赵雪宁一副疑心重重的模样,灵星的嘴角微微上扬,轻道:“宁丫头,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啊?”

    赵雪宁盯着灵星半晌,方启唇道:“灵姑姑,你可否告诉宁儿,你和毒影楼究竟是何关系?”

    灵星对上了赵雪宁那双探究的眼眸,淡淡一笑,道:“到目前为止,你知道多少?”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不过是猜测。”

    “那好,你猜到了些什么?”只见灵星的脸上云淡风轻,神色如常,竟不慌不忙地为自己倒了杯茶,还悠哉地抿了一口。

    赵雪宁见灵星一副无谓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灵姑姑可曾是毒影楼中人?”

    灵星微微仰头,思忖了半刻,方回道:“算…是吧。”

    “那么,你可是与那毒影楼楼主很熟?”

    闻言,灵星重重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抬眼望向了赵雪宁,冷道:“宁丫头,你这算是在审问我么?”

    “不是,我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赵雪宁见灵星忽然沉下了脸,心中一慌,忙道。

    “真相?你想知道什么真相?”

    “我……”

    “哦,我知道了。”

    这时,见灵星忽然摆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微笑道:“你是想知道你为何能够如此顺利地进入毒影楼,甚至得到烈焰草的,是吧?确实,若不是有我的令牌以及那封信,你也断然不会拿到烈焰草的。”

    赵雪宁见灵星有意透出口风,心中一喜,立即问道:“灵姑姑,你在那封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啊?”

    “我写了……”灵星将赵雪宁所有的神情变化,一一看在眼里。她虽曾想过继续逗弄赵雪宁一番,可当她见赵雪宁满眼的期许,不知为何,竟忽然变得不忍心,便默默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此刻,她唇边抿出了一抹淡笑,轻道:“很简单,就是‘予其所需,成汝所愿’这八字而已。”

    “予其所需,成汝所愿……”

    赵雪宁径自呢喃了这句话几遍,不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登时猛然抬起了头,急道:“灵姑姑,难道你也答应了那楼主什么条件了吗?正因如此,她才肯交解药于我?”

    “没有啊,我什么也没做。”只见灵星一脸无辜样,接着道:“不是你去拿解药的么,又不是我拿。”

    “可是,你这几个字明明是……”

    灵星闻言,当下便理解了赵雪宁之意。她随即轻笑了几声,道:“其实那毒影楼楼主只要看了我写的这几个字,便已足够了。宁丫头,你不知我这八个字,有多价值连城吧?”

    “原来是你早就安排好了的。”赵雪宁听罢,不禁暗生起了闷气。

    她只觉自己一直处于灵星的鼓掌之中,被她不断地玩弄着,取笑着。虽心里气她,厌她,可灵星毕竟是自己与晗儿的恩人,说什么自己都欠她很多。因此,她不得不在灵星的面前低声下气,唯命是从。

    尽管如此,赵雪宁却深知灵星她并不是个坏人。

    灵星此人,刀子嘴豆腐心。说话虽损人难听,且脾气孤僻古怪,但她对自己确实是情深义重,欣赏有加。她俩本就萍水相逢,如今那位对凡事都很挑剔的鬼医灵星,竟能如此厚待于自己,自己可真是荣幸之至了。

    见灵星无意继续与自己谈论毒影楼之事,赵雪宁只能哑声作罢。

    二人相继沉默了一会儿。

    这时,见赵雪宁忽然站起了身,对灵星道:“灵姑姑,时间差不多了,我现在可以去看我师父了吧。”

    “你!”

    闻言,灵星立即抬眸望向了赵雪宁,脸上神情复杂。片刻后,见她突然将头偏了过去,不满地道:“去吧,去吧。”

    言罢,又摆了摆手,催促之意甚是明显。

    赵雪宁见灵星与阿琪,一个两个都在自己提及冷忆晗之时神色怪异,不似平常,心下不禁开始起疑。

    见灵星已是扭过头去,不再理她。赵雪宁打了声招呼,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唉,这师徒俩真是麻烦死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伴随着赵雪宁的关门之声,轻轻地落在了虚空之中。

    赵雪宁出了屋后,便迅速地跑到了旁边的木屋门口。

    她站在门外,正要抬手推门。不料此时,忽然从屋内传来了一段对话:“冷姑娘,你如今都这样了,又何必这般执着,折磨自己呢?”

    “无…妨,我…我能挺得住。我…我至今仍坚持呆在此处,只是…只是为了等宁儿回来,仅此…仅此而已……”

    赵雪宁听屋内冷忆晗断断续续地呻/吟话语,心中一寒,立时狠狠地推开了房门,急喊道:“晗儿!”

    闻声,冷忆晗与阿琪二人皆惊愕地望向了门口。

    “宁儿。”终是见到赵雪宁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冷忆晗顿时红了眼眶,下意识地轻唤了一句。

    阿琪见赵雪宁走过来,终是松了口气。她随即来到赵雪宁的面前,低语道:“宁儿姑娘,你可好好地劝劝你这位倔强的师父吧。无论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到底…怎么回事?”赵雪宁的眼中霎时覆满了困惑,不由得侧头瞧了瞧正躺在床上的冷忆晗,又转头望了望阿琪。

    阿琪回头瞥了一眼冷忆晗,轻叹了一声,道:“还能什么事?就是你师父不听我的话,不肯接受主子的医治呗!”

    “为什么?”赵雪宁下意识地随口一问。

    阿琪摇了摇头,轻道:“不知道,只能你自己去问她了。”

    言罢,阿琪对赵雪宁施了一礼,便无言地走出了屋。

    待阿琪离开后,赵雪宁立即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她默默地凝视了冷忆晗半晌,忍不住蹙起了细眉,不满道:“晗儿,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何不接受灵姑姑的医治?”

    “灵姑姑?”

    冷忆晗闻言,嘴角不禁抿出了一抹苦笑。她冷冷地盯着赵雪宁,怨道:“宁儿,你竟如此骗我!”

    “我……”听到冷忆晗如此说,赵雪宁这才明白了症结所在,当即心生歉意。

    她伸手握住了冷忆晗轻颤的手,低道:“晗儿,对不起,请原谅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我知道,一旦你知晓了灵姑姑的身份,怕是万万不会答应来到流香水榭的。可是,你身上之毒只有灵姑姑一人能解,我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瞒着你,把你带到了这。”

    冷忆晗因身上毒发,本就疼痛难忍,四肢无力。但她仍是凭借着身上最后的一分力,咬了咬下唇,将自己的手从赵雪宁的手里抽了出来,颤声道:“你不要…碰我。”

    “晗儿,你!”赵雪宁见冷忆晗突然对自己冷淡至极,心中很是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你给我…给我出去……”冷忆晗偏过头,痛苦地阖上了双眼。

    “晗儿,你到底怎么了?”

    “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语气又冷了几分。

    赵雪宁见冷忆晗已然动怒,凭着自身对冷忆晗的了解,她知道现在的冷忆晗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无奈,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轻道:“好好好,我走便是了。”

    言罢,赵雪宁又深深地望了一眼紧阖眼眸的冷忆晗,便听话地悻悻离去。

    在门被赵雪宁掩下的同时,只见冷忆晗陡然睁开了眼眸,抿着双唇,悄然流下了一行意义不明的泪

    “灵姑姑!”赵雪宁连招呼都没打,便直接推门而入,怒视着灵星,喝道:“你到底对我师父做了些什么?”

    “啧,你是怎么回事?干嘛无缘无故地对我发火?”灵星见状,不由地皱起了眉,忿道。

    “你!你明知我师父对你很是忌讳,又为何让她知晓你的身份?”

    “你又没告诉我,不要让她知道我的身份。再说,是你师父自己碰巧知道的,与我何干?”

    见赵雪宁依旧横眉竖眼地瞪着自己,灵星顿时火冒三丈,当下狠狠地拍向了桌角,怒道:“宁丫头,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师父呢,你倒反而先责怪起我了?你知不知道,是你师父先行擅闯我的地方,窥伺我的隐私的?真是的,师徒俩都是这般让人生厌!”

    赵雪宁听完灵星的说辞,立即便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怕是冷忆晗曾误打误撞,闯进了那间供奉师祖水月之灵位的房间,从而知道灵星的身份了吧。

    当即,她再无话可说。

    灵星瞧赵雪宁这幅肝肠寸断的模样,立时便猜到了几分缘由。她轻睨了一眼赵雪宁,冷道:“怎么,你那位犟得跟头牛似的师父还不肯浸药浴么?”

    “还不肯?”赵雪宁听了这话,心下猛然一惊:“今天发生的这种状况,难道不是第一次吗?难道在我走的这些天,我师父都是如此吗?”

    “差不多。”

    灵星见赵雪宁的脸都给吓白了,不由地挑了挑眉,解释道:“你师父当真是倔的很,比之水月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实在你走后的第二天,她便已经醒来。后来,她不经意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便开始与我冷战敌对起来,不仅拒绝吃我配制的药,连药浴都省下了。起初,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耐着性子与她讲道理的,可她怎么也听不进去。若不是我提及你,她差点自己就这么走了。”

    “那她身上的毒,现已如何了?”听着这番话,赵雪宁只觉自己的大脑“嗡嗡”作响。

    瞬时,她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了适才冷忆晗的样子,那张苍白的面容,以及她那隐忍痛苦的神情

    想到冷忆晗的寒毒再度发作,赵雪宁只感背脊一凉,心中更是慌张不已,焦急万分。

    见赵雪宁眼中泪珠转来转去,灵星心下不忍,便安慰道:“宁丫头,我真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做了这么多无谓的事。你放心,我有在她的饭食里掺入药粉。虽不能像药浴那般有效,但好比全无。如今你既是拿回了烈焰草,我自会尽快调制出解药,救你师父的。不过,倘若到时我配好了药,她不肯服用,那便与我无关了。”

    “灵姑姑你只管配药就好,到时我自会劝她服……”

    话还未说完,赵雪宁便突觉自己的心脏如被人狠狠地捏紧一般,当即剧痛不止,忍不住嚎叫出声。

    “啊!”她随即倒在了地上,紧紧抓住胸口,牙齿咬得格格直响,片刻间便已满头大汗。

    灵星见赵雪宁痛得原地翻滚,眼底霎时浮起了惊愕之色。她连忙俯身去抓赵雪宁的手腕,按在脉处,急道:“宁丫头,你怎么样了?”

    “我……”不知何时,赵雪宁已是痛得咬破了下唇,颤声道:“绝…绝心散”

    她本想再说些什么,不料喉头一甜,一个禁不住便朝地面猛得呕出了一大口鲜血。接着她只觉眼前一黑,竟是这样昏了过去……

    ?

    ☆、恩怨纷乱

    ?  邻屋内,只见冷忆晗紧阖着眼眸,暗自咬牙,蜷缩在床上,默默地忍受着身上的毒发剧痛。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起来,不知不觉地便痛晕了过去。

    仿佛一瞬间,她忽然回到了几日前。

    感受到一股股浓郁的药味迎面袭来,冷忆晗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望着自己身前的红色液体,心中陡然一惊。

    “呼啦。”她突然从木桶里站了起来,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上半身,开始焦急地寻找自己的衣物。

    不料这时。

    “呦,你可算是醒了。”身后,忽然有一人这般说道。

    冷忆晗猛然地一回头,见一位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正坐在一个木制的轮椅上,环着双臂,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

    不知怎的,冷忆晗只觉这人的眼神像是在打量着一个玩物般,既是好奇有趣,又带着点挑衅意味。

    那道轻藐的目光,真心令人倍感不悦至极。

    她不由得蹙起了柳眉,重新坐回到了木桶中,望向来人沉默了片刻,方问道:“这里是哪里?”

    声音冰冷,语气毫无感情可闻。然而,尽管是如此一句简单的话语,却透着一种莫名的威严,乃是她的本能所致。

    来人闻言,不禁慢慢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她凝视着此刻全神戒备的冷忆晗,挑了挑眉,淡道:“这里是流香水榭。”

    “流香水榭?”冷忆晗下意识地重复一遍。

    见冷忆晗的眼底霎时划过了一丝疑惑,女子立即扬起了嘴角,推着双轮来到了木桶前,微笑道:“冷忆晗,你果真百闻不如一见啊!”

    冷忆晗见此人忽然来到了自己面前,不禁连忙退后了几步,将身子靠到了木桶的另一边。

    因不明此人话语之深意,冷忆晗只能问道:“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只是听说过你罢了。想你在江湖中享有盛名,堂堂荣雪宫一派掌门,谁人不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冷忆晗脸上虽神色如常,心中却默默警戒着眼前的这位女子。那双放在水里的手早已凝掌成形。

    女子见冷忆晗虽面无表情,但那眼神却带着明显的敌意,忍不住笑了笑,接着道:“你不用紧张,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想说我之所以能够知道你,并非全听江湖传言,乃是你那最爱的小徒儿亲自告诉我的。”

    “你说什么?”冷忆晗立刻变了脸色,急道:“是宁儿告诉你的?”

    因冷忆晗的反应过于剧烈,竟是将木桶里的水击出了不少。女子慌忙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怒喝道:“你冷静点儿,莫要浪费了我的金塘菊药浴!”

    冷忆晗听罢,一脸尴尬地望着女子。顿了一顿,她悄然地偏开了头。

    女子见没了动静,便将手臂给撤了过去,依旧皱着眉头,冷道:“你还需浸泡一个时辰,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出来!”

    言罢,女子转身即走。

    “等一下!”

    冷忆晗立即叫住了还未走远的女子,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焦虑,轻声问道:“前辈可知,宁儿在哪儿?”

    女子止步,侧头冷笑了一声,道:“等你泡完了药浴,我自会告知你。但倘若你不听我的话,你就休想知道你的好徒儿的下落了!”

    “你!”冷忆晗怒瞪着渐渐离去的背影,不禁气得全身发颤。

    她头一次见到这种人,虽看起来好心告诫,可嘴却是刁的狠,竟是莫名其妙地突然威胁自己。由是像她这般性子淡漠,无心与任何人计较之人,却也是不由得被那人的临走之言激得怒火中烧,气性不小。

    由此可见那人嘴上功夫,有多了得了!

    终是痛苦地熬过了一个时辰,冷忆晗毫不犹疑地走出了木桶,穿戴衣物,随后走出了屋。

    门刚一被打开,顿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鸟语花香,溪水潺潺,世外桃源之景象。望着这般美景,冷忆晗微微一笑,眯起了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清新之气。

    心中的阴霾,眨眼间便烟消云散。

    “怎样?我的流香水榭还不错吧?”这时,忽然有人打断了冷忆晗的好心情。

    冷忆晗听到了轮椅“咯吱咯吱”压踏在木板上的声音,不禁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睁开眼向旁望去。

    见依然是之前的那位女子。

    那女子距自己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望向了自己适才欣赏的那片景致,笑道:“我这流香水榭身处林中,位置隐秘,鲜少有外人寻来。除了我为数不多的几位熟人外,你便是头一个来到我这里的了。”

    冷忆晗听这人的语气,仿佛是要自己对她感恩戴德。她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嘴角,随着那人的视线望向了翠林流水,淡道:“我来到此处,并非我所愿。”

    女子闻言,忽然转头望向了似笑非笑的冷忆晗,微嗔道:“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你可知天底下有多少人想来这里都来不成的么?”

    冷忆晗微微侧头,唇边抿出了一抹淡笑,轻道:“我对你这里之事,自是毫无兴趣。我只想知道,宁儿在哪儿?”

    “既是不想知道我这里的事,那还要向我打探你徒儿的下落么?

    女子轻瞥了冷忆晗一眼,偏过了头,哼道:“冷掌门此番做法,岂不是自相矛盾么?”

    冷忆晗脸上沉静,紧盯着女子的侧脸,低道:“你曾答应过我,而我也照你的话做到了。此刻,该是你信守承诺之时。”

    女子身子一颤,随即抬头望向了冷忆晗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犹豫了一会儿,方启唇道:“冷掌门果然非寻常女子,佩服,佩服。”

    “你可以说了。”冷忆晗无视女子的吹捧,继续冷声言道。

    女子见状,不由得轻叹了一声,无奈道:“因你身上所中的乃是毒影楼的独门暗器,‘魄寒’,所以你的乖徒儿去毒影楼为你拿解药去了,过几天便会回来。”

    说完,见女子突然笑了笑,仿佛在喃喃自语,道:“若是…她运气好的话……”

    这回,冷忆晗终是听明白了女子所说的话。因心中过于震惊,她一个身子不稳,险些跌倒在地。所幸她连忙抓住了身旁的栏杆,这才稳住了身子,不至于摔倒在人前。

    “宁儿,宁儿她……”

    一听到赵雪宁竟是为了自己,而独自去闯毒影楼,冷忆晗的心当即便被揪了起来,全身轻颤,背后不禁冒起了冷汗。

    虽对毒影楼不甚了解,可是冷忆晗身为江湖中人,也自是对毒影楼略知一二的。

    毒影楼,众所周知是个受尽正道门派所鄙夷的邪门歪道。只要是给足够的报酬,无论目标是好人还是坏人,有无任何身份背景,不问缘由,皆可杀之。不单如此,毒影楼的暗杀手法更是毒辣惊人。为了做到无痕迹可寻,毒影楼甚至会进行灭门之举,实在是毫无血性,人性可言!

    正是如此一个阴险狠毒的门派,如今,赵雪宁却是一人孤身前往,殊不知会遇到何等凶险。

    冷忆晗心里虽是感动,但更多得却是绝望与担忧。

    不再做过多的思考,只见她忽然变了脸色,站直了身,疾步而去。女子慌忙抓住了冷忆晗的手腕,在后急道:“你去哪儿?”

    冷忆晗狠狠地甩开了对方的手,头也不回地道:“我去找宁儿回来,我决不能让她一人去毒影楼!”

    见冷忆晗执意要走,女子便立即点住了冷忆晗腰间上的穴道,接着说道:“她已是走了两日,就凭你现在的样子,如何能寻着她?”

    冷忆晗见自己竟突然被人点中穴道,心中更是焦躁不安,怒喊道:“你放开我!”

    “我答应过宁丫头,在她离开的这几天一定要保住你。若是你出了事,等宁丫头回来,你叫我如何向她交代?”

    “宁儿现在身处险境,你叫我如何能够安定自处?那毒影楼是何种地方,想必你比我更是了解。既是如此,你又怎能狠心让宁儿孤身前去,以身犯险?”

    此刻,冷忆晗因心乱如麻,竟抛弃了平常一贯的淡然有礼,冷静自持,不禁说了些狠话。

    女子见冷忆晗已不复之前的冷静淡漠,不由得微感诧异。她推着轮子来到了冷忆晗的面前,直直地迎上了冷忆晗那道怒不可遏,又带着无尽怨恨的目光,肃道:“你听我说,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不要忘了,既是我同意让她过去,自是有我一定的道理。宁丫头与我交情不浅,我怎会亲手送她入龙潭虎穴,让她死于非命?你放心,我早就将一切安排好了,她一定会毫发无伤地回来的。”

    “你究竟是谁?怎敢做如此保证?”经过了女子的这番话,冷忆晗逐渐开始冷静了下来,问道。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来我流香水榭吗?”女子哼笑道。

    冷忆晗垂眸注视了女子半晌,轻道:“我只听宁儿说过,你是她曾经所结识的一位前辈。直到几日之前,我才知晓你是鬼医。”

    女子凝视着冷忆晗那张娇美容颜,暗自思忖着:看来宁丫头到底是什么都没有告诉她。罢了,倘若她此时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怕是又会有一番麻烦波折了。不如就让她保持现状,这样才有我接下来的安稳日子。

    冷忆晗见女子沉默不语,只知盯着自己看。她心下疑惑,便问道:“前辈,何事?”

    “前…前辈?”女子闻言,不禁一怔。

    她见冷忆晗正好奇地望着自己,便连忙收回了脸上的讶然,轻咳了一声,微笑道:“嗯,论辈分来看,我确实是你的前辈。你既如此唤我,也属理所当然。”

    “敢问鬼医前辈尊姓大名?他日相见,冷忆晗定会回报前辈今日救命之恩。”

    听冷忆晗突然问了这个问题,女子的笑容瞬时便僵在了脸上。她匆忙地移开了视线,支吾道:“我…我的名字,你…你不用知晓,我也不需要你的报恩。”

    言罢,女子伸手解开了冷忆晗身上的穴道,转身欲走。

    “前辈!”这时,冷忆晗忽然叫住了女子。

    只见她一脸的难色,迟疑了片刻,方开口问道:“前辈曾说过宁儿定会平安无事,此话…可是当真?”

    “我以我的性命担保她无事。倘若我食言,你只管取我性命,给她陪葬好了。”

    女子将这句轻描淡写的话留给了冷忆晗后,便推着轮子,朝前走去。

    而冷忆晗却是静静地望着女子的背影,略有所思。

    她独自在外面站了很久,直到有些困乏了,才重新回到了屋中,准备小憩一会儿。

    木门被她从外面推开,又恰巧遇上一阵轻风,使得挡住里屋唯一的布帘被风吹起,露出了里屋的模样。

    “那是……”恍惚间,冷忆晗似是看到了里屋中某个东西上面的几个字,令她心中竟是一惊。

    鬼使神差般,她抬起了脚步,小心翼翼朝着里屋走了过去。待走到布帘之前,她虽是有些踌躇,但因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最终还是揭开了布帘。

    当即,映入眼里的便是一个黑木灵位。

    “这,这……!”冷忆晗惊讶之下,竟下意识地连续退后了好几步,直到自己的身子碰触到了墙壁,退无可退,她这才止住了脚步。

    “这,这怎么可能?鬼医,师父,她们……?!”

    此时,冷忆晗早已被这个不经意间所遇到的意外而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

    她颤颤地站直了身子,飘着脚步来到了供桌之前,伸手轻抚着灵位上的字,一字一顿地念着:“爱妻,水月之位。灵星,立。”

    “砰”的一声。

    只见冷忆晗突然跪了下来,恍惚地望着桌上的灵位,嘴里呢喃地念叨着:“师父,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为何你的灵位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何,这灵位之上却是这般写着?”

    刹那间,冷忆晗的思绪便回归到了自己六岁的那年……

    “忆晗,你既已拜入我门下,需得遵守我的规矩。”水月傲立于冷忆晗的身前,垂眸望着正跪在地上的冷忆晗,肃道。

    “是,师父请讲。”冷忆晗恭敬地道。

    “忆晗,你一定要答应为师,日后在你下山时,若是遇到一个名叫“灵星”的女人,切莫与她有任何接触纠缠。无论她是生是死,我们荣雪宫之人都需对她袖手旁观。如若你明知故犯,就休怪师父无情,将你逐出师门了。”

    “是,师父放心,徒儿定当谨记。”

    “嗯,很好。”水月伸手去扶冷忆晗起身,欣然一笑。

    “……”

    冷忆晗见平日里鲜少会笑的师父,今日居然对自己笑了。她心中讶异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欢喜。

    然而不过多时,她便见水月的脸上虽是挂着笑容,但眼中却是透着些许痛苦,难过之意。

    当时的水月,在一向心思细腻且敏感的冷忆晗眼里,看起来笑得竟是如此的牵强:师父,你是不是在刻意隐忍着什么?为何你看起来竟是如此的伤心,痛苦?

    正因水月当时突然的怪异变化,那日的拜师情景才会令冷忆晗有着如此深刻的印象。至今为止,当时的一点一滴仍历历在目……

    十年前,荣雪宫。

    “师父!”望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水月,十四岁的冷忆晗终是忍不住流下了泪。

    “忆晗,清舒,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我死以后,便由忆晗来接掌我荣雪宫,一概人等皆不可有议论非议,违者逐出师门!”

    “是,谨遵掌门吩咐。”众人纷纷朝着水月叩头。

    这时,忽听有一人道:“掌门,我听说江湖中有位鬼医,医术精湛,能够妙手回春。不如我们几个下山为你打探此人,让她……”

    “不! 我绝不见她! 她这辈子都休想再见我一面! 就算我死了,我也绝不会原谅她!”

    “……”

    “……”

    这便是水月在临终前所说的最后几句话。当她将这番话说完,她仿佛像是一瞬便抵达了生命的尽头,自此郁郁而终。

    短短的几句话,虽代表着水月无尽的愤恨,可只有当时离水月最近的冷忆晗才会知道,水月在说这些话的同时,竟是从眼角流下了一滴泪,不知她到底是何意……

    ……

    ……

    “师父既是如此厌恨灵星,又怎会容忍灵星做这种事情来侮辱她?”

    下一瞬,便冷忆晗忽然站了起来,随手拿起了木桌上供奉的灵位,快步夺门而去。

    这会儿,灵星正在旁屋,独自叹气发呆中。

    不料冷忆晗会意外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二话不说,便将一个东西扔到了她的怀里,冰冷无情地命令道:“请你以后不要再将此物摆放出来了。”

    灵星闻言,先是一愣。

    她拿起了腿上的灵位,翻转过来一看。

    当那黛黑瞳孔倒映着灵牌上“爱妻,水月之位”这几个字时,她竟是如遭受雷击一般,猛地抬头怒视着冷忆晗,额冒青筋,发疯般地怒喝道:“冷忆晗!我要杀了你!”

    如一头狂怒的受伤野兽。

    冷忆晗见灵星紧握双拳,身子止不住地剧颤着,心里禁不住一慌。随后,她因感受到了灵星散发出的阵阵凛冽杀气,冷忆晗当即便料定,她之前所说的话,绝非戏言。

    她立即暗运真气,准备迎敌。不料过了许久,见灵星只是怨恨地盯着自己,咬牙切齿,竟是不再动作。

    冷忆晗屏息观察着灵星的反应,又过了一会儿,见灵星仍是毫无动作。

    看起来似是再暗中隐忍着什么。

    她缓缓收回了内力,挺直地站在灵星的面前,沉默地注视着她,无畏无惧。

    尽管如此,冷忆晗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灵星会在这短暂的寂静中,思绪百转,径自在脑海里想象着去残忍虐杀自己,千次万次……

    事实上,如若不是灵星看在那二人的份上,想必在今日的流香水榭,定会留下一片血腥光景了。

    此刻,灵星正不断地暗自告诫着自己:要忍耐,要容忍……

    过了半个时辰后,心中的怒火总算是消退了不少。

    灵星在心里暗叹了一声,便侧头望向了冷忆晗。这时,只见冷忆晗仍是一声不吭,仿佛化作了一座雕像般屹立在自己的面前,一动不动。

    实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暗自骂了一句,便偏过了头,阖上了眼眸,冷道:“今日之事,我全当没有发生过。以后,不许你再进那间屋子了!”

    “师父曾经说过,凡荣雪宫弟子,不得与你接触。这几日,我因不知你的身份,所以才违背了师父的命令,已是不孝之至。从即刻起,我将马上离开此地,今生都不会再见你。”

    说完,冷忆晗便毅然地转身离开。

    “你难道就这么走了?不管你的宁儿了?”

    话音刚落,便见冷忆晗的脚步竟是突然一顿。

    她侧了侧头,语气云淡风轻,道:“宁儿她明知故犯,日后我自会责罚与她。最后烦请你告知宁儿,倘若她仍不思悔改,那就永远都别回荣雪宫了。”

    言罢,冷忆晗再度踏步而去。

    “嗖”。

    还没等走上两步,冷忆晗便惊觉自己的后肩一个吃痛,身子随即一僵。紧接着她的眼前竟忽然一黑,当场便昏倒在地……

    ?

    ☆、左右为难

    ?  依旧是那股浓郁,且略显刺鼻的药味。

    冷忆晗倏地睁开了眼眸,望着身前熟悉的红色药水,忍不住皱了皱她那两道美丽的柳眉。

    刹那间,一股怒意油然而生。

    没等多想,她准备立即起身。不料,她却突然惊觉自己的身子此刻像是被人钉在了木桶里,竟是无法动弹。冷忆晗心里一惊,接着又试了几次,可无奈结果都一样,她竟是无法移动半步。

    这下,冷忆晗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又惨遭了那人的“毒手”,被她点住了自己的穴道。

    当即,她的心里便燃起了滔滔怒火,更是对那人感到厌恨之极。

    正当冷忆晗默默地思虑着自己今后该如何对付那人之时,忽然她一偏头,便见那人从外面缓缓地走了进来,先是随意地瞥了自己一眼,然后便无声地走进了里屋,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冷忆晗微启双唇,欲要叫住那人。可当她把话刚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她却愕然地发现自己竟是不能出声。当下,她又惊又怒,只能一直偏着头,怒视着不远处的里屋,静候那人自己走出来罢了。

    半个时辰后,在无尽的焦急等待中,那人终是舍得出来了。

    她刚掀起布帘,立时便感受到一道凌厉且冰冷的目光直直地抛向了自己。她侧头一望,正对上了冷忆晗那双无情的眼眸。

    灵星见状,不由得朝冷忆晗扬起了嘴角,随后便推动着两个木轮,淡然自若地来到了木桶前。

    她无声地打量着冷忆晗那张因恼怒而羞红的绝色脸庞,轻笑了几声,道:“怎么,冷掌门这会儿居然变成了哑巴,不会说话了?瞧你之前还一副振振有词,盛气凌人的模样,现在怎么突然又安静下来了?”

    冷忆晗见灵星那望向自己的骄傲姿态,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的胜利,不禁心中更怒。想她堂堂荣雪宫一派掌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时曾受过如此戏弄羞辱?

    因深知自己目前受制于人,且此时若显出自己已然动怒,怕是只会增长敌人嚣张的气焰罢了。冷忆晗正了正心思,当即阖上了双眼,不再看那人。

    灵星见冷忆晗竟是突然闭上了眼,不再理人,心下一惊,立即急道:“冷掌门当真是如此高傲啊!现如今到了这般田地,却依然能做到心怀不乱,沉着冷静,真是佩服,佩服啊!”

    “……”冷忆晗仍是紧阖着双眸,不为所动。

    灵星见冷忆晗无论是自己对她讥笑,嘲讽,依旧保持着一副旁若无人,无动于衷的模样,忍不住怒火中烧,喝道:“你……!”

    她本想着趁此机会激怒冷忆晗,以报她当日对自己的羞辱。没想到,冷忆晗竟是对自己置之不理,无视自己,反倒显得自己无趣无聊之至。

    当下,她火冒三丈,伸手对着冷忆晗的玉颈处狠狠一点,怒道:“哼,真是服了你了!”

    冷忆晗只觉自己的脖颈微微吃痛,紧接着便感到喉咙一松,立刻便知晓自己被封的哑穴已解,不由得心中暗喜。

    她立即睁开了双眼,冷冷地望着灵星,道:“这下,你可满意了?既是戏弄我够了,便立即解开我的穴道,放我走。”

    虽身上的哑穴已解,可困住自己身子的另一处大穴却尚未解开。此刻的冷忆晗,除了能开口说话之外,仍是一动都不能动。

    灵星满意地瞧着冷忆晗的反应,微微一笑,道:“光是刚刚那些,自是不够给我解气的。不过我们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让我在你身上好好地出一口恶气!”

    “我无暇与你这般纠缠,你马上解开我的穴道,放我走!”冷忆晗严词命令道。

    “啧啧,这可不行。我曾经答应过你的宝贝徒儿,可得把你治好才行。不然人家说我灵星失信于人,那我以后怎么还能在江湖中混?”

    “我不需要你的医治,请你马上放我离开!”冷忆晗见自己这般忍让,灵星仍是不肯放过自己,语气竟又冷了几分。

    灵星闻言,缓缓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嗔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我好心救你,你居然不领情,反而对我如此态度?你可知,就凭你现在的状况,只要离开我流香水榭半步,不出十日,你定会毒发身亡?”

    冷忆晗轻睨了灵星一眼,转过头去,淡道:“我是生是死,自是不用你来操心。你是我荣雪宫的敌人,我既身为荣雪宫一派之主,又怎能公然地违反戒律,违背先师生前的嘱托?”

    “哈哈,好一个荣雪宫掌门啊!”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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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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