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相顾何辞 作者:龙阳君
正文 第9节
相顾何辞 作者:龙阳君
第9节
她也使坏地偷偷把手从腰际往上移，往上移……就在快要触碰到柔软的那一刻，胭珞的手抓住了颛黎的手，颛黎这才老实下来。
忽然二人分开了，颛黎使劲缩着身子躲闪，原来是胭珞也使了坏心眼挠她痒痒，颛黎一边缩着脖子一边肆无忌惮地大笑，结果就在水球里滑倒了，胭珞笑着趴在颛黎身上，双手撑地。
“以后都这样洗吧？”胭珞道。
“啊……这个嘛……”颛黎当然想，不过女孩子嘛怎么好意思轻易把这种想法说出口呢不是嘛……
“其实很想对吧。”胭珞俯在颛黎耳边。
“嗯……”
“那就……”胭珞开始解颛黎的衣服，很快，一个湿漉漉的美人就呈现在她眼前。颛黎红着脸，替胭珞也把她的衣服悉数脱掉。
“开始了哦？”胭珞在颛黎眼前动了动修长的食指。颛黎眨眨眼，胭珞忽然笑了，一根食指旁又加了一根中指。
“诶？！”颛黎面色惊恐想逃，被胭珞一把按住肩膀，然后胭珞坏笑着伸出无名指和其他两根指头并在一起。
“好吗？”
“好什么啊好！七百年不见你又变恐怖了，真是的，就知道欺负我……早知道我就在你还是苍小泽的时候先欺负欺负你！”
“唔……看来还没调教好你啊。”胭珞半眯眼睛。
“师姐我……啊——！我错了！”颛黎的语调在一半的时候忽然变了，没错，那是因为胭珞突然这样那样了颛黎，请自行脑补。
“错了？嗯……下次可以考虑对你温柔点哦。不过这次呢……”
“师姐……”颛黎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娇喘声越来越大。
……
水球忽然塌陷，水滴凭空消失。二人都已经穿好衣服，胭珞横抱着没什么力气的颛黎，轻轻一跃，来到了颛黎府邸。
胭珞把沉沉睡去颛黎放在床上，看着窗外暮色苍茫，屋内美人香甜。给她盖好被子，拉上帘子，自己才打算去奈河河畔坐一会。
这是自谢必安死后她养成的习惯，习惯在夜晚去奈河看人们轮回。
照例，今夜她也来到了奈河。
只是今夜有些奇怪，孟婆居然没在奈何桥头，也没有鬼魂在此游荡等待转世。
今夜地府格外地黑，黑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还好胭珞用灵力能勉强看清四周景物，而河畔，只有一个丽人婀娜多姿的身影站在那里，黑色的身影看胭珞来了，道:“等候你多时了，苍小泽。”
☆、五十九 神罚（二）
胭珞停在原地。原来这女人还把自己当做苍小泽，看来是光线太暗了她看不清。
于是胭珞模仿原来苍小泽的语气:“你是谁？”那女人道:“薇熹。”胭珞的记忆里当然是有薇熹这个人的，曾经是汉武帝宠妃，后因深宫宫斗而死，成仙后，她的性格极其冰冷，很少说话，可实力惊人。
“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取你性命。”薇熹没耐心继续和一个没什么修为的烧火小童子纠缠下去，一曲笛声已然响起。
本来这是束缚术，笛声响出之时，苍小泽应该已经被死死困住倒地了才对，怎么对面那人……薇熹之前并未见过苍小泽，不知转世的她应该很矮的，这才错把胭珞当做苍小泽，加上薇熹为了隐藏自己把这里弄得极暗，本以为可以悄无声息地轻松解决这件事，可她不知道这反而成为了自己的不利条件。
“不可能。”薇熹心里暗想，再次吹起了玉笛，奇怪的是，对面的人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亮。”胭珞打出一道法决，瞬间周围景色都亮了起来。
薇熹这才看清对面的人，完全和七百年前她所见的仙尊胭珞一个模样！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裂波！”薇熹吹奏笛子，玉笛末端的红色穗子在半空中垂下。
胭珞并不把这招放在眼里，随手一挥袖，白色衣袖在空中划过，烈风飞去与笛音在中途相互抵消，这让薇熹大吃一惊，难道，胭珞已经回来了？怎么可能！
看到一向冰冷的美人竟然那样惊讶，胭珞道:“薇熹，我是苍小泽，也是胭珞。曾经的记忆和功力，修为，全部都回来了。你可以把这消息告诉暮城，不过……你也得有命回去。”
“铸波。”薇熹不敢给胭珞空隙，先下手为强，干脆就用消耗法力大的铸波，笛音响起，时空慢慢扭曲，直到暂停。胭珞的动作也都滞在空中，即便这样薇熹也不敢怠慢，又吹出一曲裂波打向胭珞。
胭珞的眼睛一直盯着薇熹手中的笛子，就在裂波几乎要打到她的时候，胭珞才闭上眼睛用神识在脑海里结成印，无声无息地突破了铸波构建的停滞时空的结界，神识可以结印，这在三界里都是逆天的存在。
薇熹震惊地发现裂波又被抵消了，而且时空也正常了，可是方才明明胭珞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这就是仙尊的实力么？
“可惜你没命回去了。”胭珞冷笑一下，堕隐七仙杀了谢必安，这个仇她怎么能不报？胭珞手下结出一个复杂的印，一团白光包围着她的手，她将那白光以极快的速度打出去，即便快如薇熹，她也来不及躲闪！那白光接触到薇熹的一瞬间，并没有什么声音，它突然缩成一个更小的球，但眨眼间，又变成一道长的无边无际的波，于无声处杀人无形。这一切都完成的没有声音，因为胭珞不想打扰到颛黎睡觉。
薇熹被这道光波拦腰砍断。
玉笛和她的尸体一起倒下，随后，他们也一起升起星星点点的亮光，实体越来越淡，最后消失。胭珞知道那是仙人死去的象征，当时，谢必安也是这样美丽的死去的吧。
孟婆看到薇熹那么轻松的被胭珞杀死，怀着敬意从方才躲藏的地方出来，走上奈何桥，熬她的孟婆汤。其他小鬼也都纷纷出来，鬼群寂静无声，每个鬼心中都被刚才仙尊的实力震撼到无以复加。
胭珞倒是不管那么多，回到府邸又和颛黎躺在一起睡了。
……
“嘭”地一声，挂在天涯阁的一块美玉碎了，碎片掉了一地。
暮城眉头紧锁。
薇熹死了。
不可能是苍小泽杀死的，那么一定另有其人。地府的话，只爱打麻将的阎王是不可能的那么，是颛黎？还是范无救？不，都没有可能，就算是天庭大将也不可能这么快消灭薇熹，能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的，只有可能是全盛时期的墨莲和仙尊胭珞。
墨莲已死，那么剩下的就是……
不可能。
暮城的瞳孔瞬间缩小。
☆、六十 神罚（三）
震惊之后，暮城感觉到无比的恐惧。如果真是胭珞回来了，那么，要想再抓到她就难如登天了。可炼丹之事不得不做，他是堕隐七仙的首领，堕落的仙人，都是极其自私的，剩下的那几个仙人，定会因为他没能力抓来胭珞而跟他反目成仇。
可就算是把他们几个人加起来也不一定能……
暮城皱着眉头，片刻过后，他仰头看了看天空。
也只有这样了。
……
胭珞睁开眼睛。
身旁的颛黎还睡着，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收拾好一切后，推醒了颛黎。
“嗯~干什么嘛。”颛黎迷迷糊糊道，不过还是听话的起床了。
“嘭”的一声，房门突然被阎王推开:“大事不好了！仙尊！你快出去看看！”
幸亏胭珞和颛黎都穿戴整齐梳妆完毕，不然照这情况颛黎已经一巴掌把阎王拍飞了。然而能让阎王焦急成这样的事，除了打麻将一直输基本上就没有了。
于是胭珞，颛黎都没有把阎王的突然闯入当回事，心里都默默盘算着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推脱替他打麻将。
而阎王一语惊人:“仙尊，苍生有难了！”
胭珞猛的看向阎王，和同样震惊的颛黎对视一眼:“你在这里守着，阎王，我和颛黎去外面看！”
胭珞跑出去，手一伸，赤城剑随着金光自然从头至尾在她手里形成，脚尖轻点地面，一只巨大的赤龙扇着翅膀也随着金光从头至尾地出现在胭珞脚下，胭珞一把将颛黎拉到寐龙背上，寐龙叫了一声，带着胭珞飞到人间。
“怎么……”颛黎看到人间的惨状时，惊讶与悲愤交加，不禁用双手捂住了嘴。
人界，一片狼藉。一尊青铜鼎散发着诡异的黑色雾气悬在高空，胭珞能感觉到有源源不断的强大法力从青铜鼎里散发出来，细细一感应，人间这惨象全部都是因为它！
胭珞很不忍心地看着人间。
这简直就是地狱。
所有的人，不管是在家里还是街上，都面色发黑，身体虚弱，咳嗽声连成片，像是一种中毒很深的样子，这是活着的人，而已经有很多人死去，尸体还来不及掩埋就已经腐烂，腐烂速度之快惊人，许多乞丐的尸体无人认领只有堆放在街上，秃鹫成群地围在尸体旁边，郎中们也都染疾，由于所有人基本上是同一时间生病根本无人能制出此病解药……
人界突然被这样的怪病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生产生活全部无法正常进行，一时间，大城市的繁华落尽，皇城里人人自危，哪里还有人去关心曾经的主子，一些小乡村甚至已经到了被灭村的程度，哀嚎声不绝于耳，一切，都惨不忍睹。
“天啊……”颛黎感叹，她知道凡人是看不到她们看见的这青铜鼎的，顶多会觉得天色比平常暗了，可苍生犯了什么错，要受到这样的折磨！
“嗖！”
胭珞反手把赤城剑扔出去，却被要攻击的那人灵巧躲过。赤城剑飞了一个半圆又回到胭珞手里。颛黎这才看见，不知何时暮城已经到了这里，如果胭珞不扔出赤城剑，她还根本不知道有人来了。
“果然是你。”暮城看着威武的胭珞，笑了。
胭珞脑海里立刻浮现原来的记忆。
那是那个几乎让她绝望的一天，她按照玉帝的话动身去地府找谢必安，去接受十八层地狱的煎熬。
半路上她被暮城拦下。
“有何贵干？”胭珞还是保持一贯的仙尊风度，表现得不卑不亢，和平时没有区别。暮城看到她这样，轻蔑地笑了:“仙尊，我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与其受那么多苦和最爱的人离别，为何不加入我们堕隐七仙？你知道，这样的话，不管对谁都有好处。”
“妄想。就算我魂飞魄散，也不能没有原则。我效忠于天庭，恪守为仙准则，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哦？恪守为仙准则？包括和同门师妹乱伦吗？”
“啰嗦。让开！”胭珞最忌讳的逆鳞被触碰了，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暮城见胭珞是铁了心不会加入他们，也没有再多说，饶有兴趣地看了胭珞最后一眼便离去。
七百年后他们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
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胭珞握紧了手中赤城。
☆、六十一 神罚（四）
“这是你干的？”颛黎率先问暮城。暮城回答的爽快:“自然是。”
胭珞想了想，道:“因为薇熹被我杀了，所以知道我回来了么？本以为你会和其他几位堕隐仙人来对付我，没想到居然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
颛黎一脸震惊:“你杀了薇熹？什么时候？”
胭珞云淡风轻的回答:“昨夜。”颛黎咽了咽口水，高人的世界她不懂。
“卑鄙也好下流也好，反正这一招把你逼出来也奏效了。废话不多说了，你不是心系苍生么，让我看看，在苍生面前，你究竟作何选择？”暮城说着，手里形成了一把风剑:“过来让我杀了你，不然，我就杀了天下人。”
“太卑鄙了！师姐，凭你的实力怎么可能打不过他？别听他谗言，我就不信他真能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颛黎恶狠狠地盯着暮城，其实双手都已经紧紧抓住了胭珞的衣袖。
“我怎么会不敢？”暮城看向青铜鼎，眼神一凛，青铜鼎周围的黑色雾气突然变多变浓，黑雾下沉到人间的速度更快了，同时死亡的人也越来越多。
“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什么病……？咳咳……”“天呐！老天爷！我们每年都尽心尽力供奉您，为什么……”
胭珞听到人间传来的哀嚎，咬着牙。她透过屋顶看到了里面一家人的惨状，心里更不是滋味。
“哇……娘……”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子趴在早已死去多时的娘亲旁边不停的哭着，随后，连小孩子也开始咳嗽，吐血，面色发黑，很快也要死去了。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胭珞。保你自己，还是拯救苍生？”
胭珞感觉有汗珠从额头上滑下。只要她一动手，暮城定会以更快的速度让那青铜鼎消灭人间。不行。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去了……胭珞瞥了一眼身旁的颛黎，难道又要分离？
“暮城，你做出这等惨绝人寰之事，我们天庭不得不管了！”
突然，一个声音响彻云霄，紧接着，道德天尊，元始天尊，灵宝天尊，三清都站在七彩祥云中飞来，站在胭珞身后。
三清见到寐龙，赤城剑和胭珞之后，震惊之余还是保持原来的表情，胭珞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三清来了，玉皇大帝此刻肯定也注视着人间惨剧，当然，他也知道了自己重拾过去一切变回胭珞之事。
玉帝和王母以及其他天庭众仙都聚集在凌霄宝殿，看着一副画卷，上面显示着目前的情况，当他们看到胭珞时，几乎都十分尴尬，而看到胭珞和颛黎那么亲昵，玉帝脸都绿了，心里也逐渐产生了一个把他自己都吓一跳的想法:为什么她们不能在一起呢？
“呵，有趣。你们天庭真能打得过我们不成？难道你们还以为胭珞是天庭的人么？”暮城一句话把三清拉回了现实，从前，胭珞是他们的王牌，可是现在呢……
两边僵持不下，谁也不敢贸然出手。
七百年前的情况重演了，和那时一样，三界的希望都寄托在胭珞一人身上，只是现在胭珞面对的不是那么柔情的墨莲，而是如狼一般凶狠残暴的暮城。
“玉帝，既然胭珞已经回来了，我看不如……？”王母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话，观察着玉帝的脸色。凌霄宝殿肃静无声，玉帝咳嗽了一声，环顾了一圈，所有神仙都看着他，只是眼神各不相同，有期待，有疑惑，有愤怒……这些眼神看的他心慌。
“说完。”玉帝道。
“不如，重新把胭珞列为天庭神仙，恢复她仙尊的称号，让她帮我们打败堕隐七仙？”
☆、六十二 神罚（五）
玉帝犹豫不决，嫦娥抱着玉兔和杨戬对视一眼，忽然二人齐齐跪下:“恳请玉帝召回仙尊，拯救苍生！”随后，哪吒，李靖，四大天王，金童玉女等仙一波接一波地全部都跪下说到:“恳请玉帝召回仙尊，拯救苍生！”
阿黄和渡衡看见这场景，感动的差点哭出来。
三界里，并非所有人都铁石心肠。七百年前他们不理解胭珞，看她受尽苦难，觉得她奋不顾身地爱上颛黎是违背天理，离经叛道，乱伦，可七百年后，她们又能这样在一起，怎么可能不是真心实意？天地间最能打动人的，就是至死不渝的感情！
玉帝看着大家都做到这一步，也是很给他台阶下了，当然是点头同意。
胭珞正在脑海里盘算着怎么办，一个天庭小兵捧着圣旨飞来:“奉玉帝圣旨，七百年刑罚已满，胭珞已回归，朕视胭珞与颛黎，七百年后仍能续前缘，不离不弃，实为感动，朕深感七百年前行为之错。且今大敌当前，望胭珞和颛黎以天下苍生为重，重新被天庭列入仙班，重获仙尊之称。钦此。”
三清听完这道圣旨都傻了，玉帝何时用如此低声下气的语气颁过圣旨？还亲口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这简直不敢想象。
暮城面露不快，天庭办事也是很浅陋的，胭珞对他们有用了才急于拉拢，可一旦胭珞真的接受了这道圣旨，暮城要面对的就是整个仙界了。
颛黎看着胭珞的眼睛。“师妹……”胭珞有些犹豫不决。颛黎握住她的手:“师姐，一切你来定夺便是。我支持你所有的选择，即便天涯海角，我也追随你。”胭珞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闪烁:“我等了七百年，无非是想和你安安稳稳过日子，永生永世在一起。我……”说着说着，胭珞哽咽了，颛黎笑着点点头:“师姐。”
所有人都期待着她的回答。
“胭珞领旨。”
玉帝王母等天庭众仙全都松了一口气，三清也都笑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赤城剑，寐龙的激动程度自然不用说。
小兵飞回去，短暂的插曲过后，他们都又得面对残酷的现实。
忽然几道身影闪过，暮城那边的人多了起来。胭珞看到许久不见的丝乐，芸遥，磐海，烛煜，还有……百篱。
“师父，二位天尊，这里留我和师妹就够了，堕隐七仙倾巢出动，您们最好回天庭。”胭珞道，手中赤城剑闪耀着熠熠光辉，寐龙眼神凶狠犀利，已经为战斗做好了准备。
三清点点头，太上老君擦了擦眼泪:“二位徒儿，自己小心！”说罢也飞走了。
颛黎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一切，都回归到正轨了，她一下子失去过一切，也一下子拥有了一切，真感觉一生就像一场梦。
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被百篱吸引过去，大家都知道那是魔王，怎么和堕隐七仙一起登场？
“百篱？”胭珞不解地问。百篱向前走了一步:“是我。”“这是为何？”“胭珞，你知不知道，墨莲已经死了？”
☆、六十三 神罚（六）
所有人都震撼到无以复加。
墨莲死了。
暮城对丝乐道:“拿出来。”丝乐点头，一挥袖，手上出现了一颗人头。
胭珞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了。
不要啊，墨莲……虽然我不爱你，可我根本不希望你死。愤怒几乎让胭珞失去理智，脑海中一片空白，唯有墨莲曾经对她的百般宠溺历历在目，她的笑，她的一颦一蹙，她对自己假装威严的样子，她教自己打猎，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天啊。她……不在了。
胭珞想到一千年前，颛黎才刚刚成仙，她也刚刚成为仙尊，能成为仙尊是因为她将墨莲锁进九重塔，然而这件事的真相，只有墨莲和她知道。
仙魔大战的最后一天，天庭，魔界，还是打的不分上下，这时墨莲提出自己和胭珞决战，若是自己赢了就要带走胭珞，若是胭珞赢了，自己就待在九重塔中永远不出。
战场选在荒无人烟之地，只有硝烟弥漫，杂草丛生。
“胭珞，你不记得了。”墨莲道，紫色长发在阳光下反光，锦衣华服和美丽容颜很难让人把她和妖王联系在一起。
“我不记得什么？”胭珞已经和赤城剑，寐龙一起准备大战一回了。
“你……”墨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你最关心的，是什么？”
“为仙，心中所想定然是扫除邪恶，平定三界。”
“……嗯。”
“墨莲，你挑起仙魔之战，已经罪不可恕，所以，今日为了我的理想，一定会将你锁在九重塔之中！”
“胭珞……”墨莲祭出禹剑，面带忧伤地看了看胭珞，她竟然全部忘记了，竟然不认得自己了！不过，她想要完成心爱之人的全部心愿，就算要牺牲自己，也在所不辞。
“开始吧。”胭珞带着赤城剑奔向墨莲，墨莲以禹剑打出法决，紫光飞出，胭珞迅速一剑打破紫光，直冲墨莲而去，墨莲并不还手，只是敏捷地躲着胭珞如游龙般诡魅的剑法，难分胜负。
墨莲跳开，躲过游龙剑法最后一击。
胭珞已经隐隐有些担心，墨莲只是躲闪而已就能够躲开游龙剑法全部招式，真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出手会不会改变这里的地貌。
“胭珞，我从没想过我要赢这场战争。”
“何出此言？”
“我率魔军攻打天庭不过是为了你。直说吧，因为我爱你。我想见你一面，所以找了个借口来到了天庭。”
“你说什么？”
“是真的。”
胭珞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告白有所抵触，何况，这次大战的缘由竟然是因为她！这让自己如何接受得了？
“你疯了，墨莲。”胭珞说罢，和脚下寐龙用神识于脑海中传音，寐龙振翅飞起，一团火焰喷出，周围空气的温度都在瞬间上升，即便隔得很远，墨莲都感受到了热浪。
“寒冰！”墨莲结印，一堵厚厚的冰墙已然挡在墨莲面前，寐龙的火焰被寒冰挡在外面，火焰过后，墨莲收起冰墙，也没有反击，只是看着胭珞，搞得胭珞都不好意思再动手了。
“墨莲，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说过了。”
胭珞感觉心脏跳动地有些异常，于是用大声说话掩盖:“痴心妄想。墨莲，今日我定会斩妖除魔！”
墨莲听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好，就依你。”她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九重塔，高的直插云霄。“不过记住，我爱你。”墨莲忽然哭了，随后轻轻转身，在一片硝烟之中走进了九重塔。胭珞站在原地看着墨莲的紫色身影慢慢融入漆黑门内，忽然觉得鼻头一酸。
“墨莲！”胭珞叫着，墨莲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脚步，但是没有转身。“对不起，不过，我会把你流的泪水还给你的。”胭珞道。
墨莲什么也没说，消失在黑暗中，“嘭”地一声，九重塔的大门重重关上，只留胭珞一个人在外面静静看着这一切。
她爱我。
胭珞终于明白那时候在墨莲的孤房里为何在她怀里莫名其妙地哭了，墨莲还说自己不需要她还。
千年！一千年过去，她才有机会把欠她的眼泪还给她，可现在，墨莲居然永远的告别了自己……
百篱缓缓道:“仪凰和墨莲都死了，我背叛了魔界，仙尊，你应该高兴，你一直以来惩恶扬善的夙愿实现了。”
胭珞没有说话。
百篱继续:“墨莲被你的赤城剑重伤，她不知道你已经成为胭珞，因为担心你被我们抓走，只身来到天涯阁才被杀死。其实，导致墨莲被杀的人，是你。”
“住嘴！”胭珞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六十四 神罚（七）
“你在躲什么？不敢面对墨莲对吧？”百篱的语气里尽是嘲讽:“不敢直面墨莲对你的爱对吧？你负她一千年，她到最后都是为你死。”
这番话句句都戳在胭珞心口上，把她心上最后一道伪装撕开，血淋淋的展示在大家面前。听见这些原来不知情的天庭众仙，更是被震惊地不浅，今天的惊讶真是一波接着一波，信息量好大。
忽然丝乐手中墨莲的头颅发生了变化，一头长长紫发从发根到发梢完全变黑，脸上妖冶的红唇渐渐褪色，长长的紫色睫毛也消失了，变成了普通的黑色睫毛，由于是闭着眼睛，普通人看不到墨莲的紫色瞳孔也变成了黑色，但在场的都是法力高强之人，他们的神识自然看到了这变化。
丝乐看着惊诧的众人，解释道:“墨莲已经死了一天多，残存的魔力耗尽了，容貌便变回了原来人类时候的样子。”
颛黎只顾着惋惜原来如此清秀地墨莲悲惨得死去了，并未看到身旁胭珞此刻的表情。
胭珞终于明白一千年前为何墨莲会说“你已经忘了我”。
时间退回到一千五百年前。
记忆深处，在自己还未成仙之时，一个黑发清秀的女子笑靥如花，送给她一把通体赤红的神剑，若没有这神剑，恐怕她得道升仙的日子遥遥无期。那个姐姐是第一个不嘲笑她修仙理想的人，是第一个送她生日礼物的人，是第一个跟她谈天说地的人，是第一个……爱她的人。
我竟在不知不觉中辜负你一千五百年。
“不过这一次，我会替你报仇。”胭珞在心里暗下决心，她的承受能力已经接近极限，面对堕隐七仙，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看到浑身颤抖打算要动手的胭珞，颛黎已经一个箭步飞奔出去直冲向百篱:“师姐，我最恨的就是背叛之人，百篱就交给我！”
胭珞将赤城剑横在眼前，咬破手指将一滴血融入赤城剑，赤城剑立刻精炼了那滴血，所有人都隐隐感到有一股强大到变态的力量在膨胀着，连暮城都开始紧张了。
“好，看来仙尊终究也是自私的，在苍生和你自己之间，你还是选择了保全你自己！”光是炼化精血就已经如此厉害了，暮城不敢让胭珞真正出手，只好用人间当王牌。暮城说罢，念出一道法诀，顿时青铜鼎破裂成无数小块，积存在青铜鼎内所有的黑气全部被释放出来，快速沉下去，若是让这黑气沉到人间，那么人界就算是真的完了。
“灭！”胭珞一指赤城剑，赤城剑便如闪电一般飞入浓浓黑雾之中，一道道金光从黑雾中射出，把黑雾切的七零八碎，随即赤城剑剑身一震，所有黑雾竟然就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与此同时，人间的迹象也有所好转，因为造成这情况的不是真正的疾病而是法力，所以一旦法力消失了，那些症状自然也就消失了，一切就很奇迹一般。
赤城剑水平旋转着回到胭珞手里，胭珞用赤城剑狠狠指着暮城，凌厉的剑风让人胆寒:“暮城，你高估了你自己，也低估了我。而且，也杀错了人！”
丝乐捧着墨莲头颅的手都颤抖了。她是医者，医术惊人，但论武功，甚至连胭珞一根指头都打不过，她一直都受暮城的保护，可现在看到暮城都害怕的胭珞……
百篱和颛黎已经打的不可开交，魔王护体灵敏地躲过颛黎一击又一击，颛黎也拿出了全部的实力，两人打的难分上下！
☆、六十五 仙魔
“喝！”颛黎双手手腕上戴着的两串金镯子变大飞出，一共六只金镯子在魔王头上围成一个大圈，每一只镯子都发出金光，渐渐的，那金光竟然形成一个拿着拂尘的道家仙人模样，仙人神色自若，闭着眼睛，一手拿着拂尘，另一手已经捻成干将莫邪封印之印，百篱知道若是被那封印镇压定然不妙，迅速用魔王护体反击，魔王护体一手拿着弓，一手拿着箭，拉弓放箭一气呵成，一道紫色箭矢射向金色道人，那金色道人不动声色，倒是脚下一只金镯子飞起挡在他面前把飞来的箭矢震得粉碎。
“呵，仙风道骨印。”百篱看着颛黎，语气里透露着些许惊讶。
“是，师姐不在的这七百年，我也没有闲着哦！”
话音刚落，那只金镯子又飞回它原来的位置，百篱看向金色道人，知道距离他结成干将莫邪之印还需要一段时间，他必须要想办法在这段时间里破坏金色道人。
魔王护体张开右手，一支紫色箭矢又出现在他手里，而且，这一次本来是半个身子的护体，慢慢站了起来，生出了下半身，百篱随着魔王护体也浮在半空中，悬在魔王护体的脑袋中间。
这样，一正一邪，魔王和道人两个巨大的幻象一般高，几乎把天空都映成了两种颜色，一边是神秘幽暗的紫色，一边是明亮耀眼的金色，场面之震撼，难以言表！
“受死吧！”颛黎一声呵斥，金色道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拂尘一甩，一道金光打出，光是余波就震得百篱心有余悸，他不禁又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
然而魔王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百篱有病在身，他一个魔界的魔王也不可小觑，何况现在百篱还不是死去的骆驼。
魔王护体精准地射出一支箭，和金光在半空中互相抵消了，两道法力相撞引起了如地震般的震感。
幸好这样创世纪的战斗是在空中发生的，不然一场战斗下来，真要改变地貌了。
“还差一点点……干将莫邪封印就要完成了！”颛黎暗想，随即又牵动法力结印，金色道人也眼神一凛，又是一道金光划出。
“同样的招数不要用第二次！”百篱怒道，魔王护体手中的武器幻化成两把长剑，百篱看到金色道人已经快凝聚足够的力量使出干将莫邪封印了，眼下只能采取近身战拖住颛黎的动作！
魔王护体跑向颛黎，它每踩在空中一下，空气就随之一震，颛黎咬着牙，继续卯足了劲为干将莫邪封印注入仙力，百篱怎么会让仙印结成，魔王脚下速度奇快，等颛黎反应过来地时候，两把长剑居然已经挥舞到了金色道人面前！
“可恶……”颛黎只好把手中还没完全结好的仙印打出，就在那两把长剑要砍到金色道人的脸时，刚好被颛黎打出的一道薄薄金光挡住了，不过因为颛黎法印未完全结成，紫色的剑还在金光中慢慢往下砍，颛黎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咬破手指让一滴精血流出，血液飞向金光，顿时在金色仙人面前筑起一道光幕，把百篱的魔王护体震得倒退几步，同时颛黎脸上也失了血色。
“试试这招吧。”百篱也不甘示弱，魔王护体手机的两把长剑幻化成虚无，它双手握成拳头，拳头上隐隐发着紫光。
颛黎从未和魔界的人动过手，这个仙风道骨印是她最高的境界了，本以为能一举拿下百篱，谁知百篱也有雄厚的实力。
魔王护体的双拳迅速打出，快到只能看到拳头的残影滞留在空中，快到让人以为是千百个拳头打出，快到几乎都燃烧了周围的空气！
“不好！”颛黎暗暗叫苦，这么快的速度和这么强的力量，极有可能把她的金色道人打散。
“师……师姐……”颛黎在危险的时候本能的叫着师姐，眼看着金色道人要坚持不住了，金光越来越弱，而紫色的拳头如雨点般就要打在自己身上！
与此同时，暮城等人也和胭珞苦战，堕隐七仙的实力都是不用多说的，但真正打起来，尤其是和气头上的胭珞打起来，这几个仙都显得吃力。
这时胭珞正站在寐龙背上和对面的暮城，芸遥，丝乐，烛煜和磐海对峙着。
忽然胭珞一偏头，刚才那心底里的声音，是师妹的！
手里结成强力的法决，横竖各一挥手，两道白光打成十字形轰然落在魔王护体上，顿时魔王护体破碎，百篱也突出一口鲜血飞出很远。
☆、六十六 死魂
颛黎感激地看了胭珞一眼，而此时其他人眼里只有震惊和恐惧，一个十字法决，竟然将魔王护体的百篱轻易打倒！
“百篱，论你的实力，在身体尚可的全盛时期或许还可以与我战一战，但是如今，你的输已成定局。”胭珞侧面对着胸口剧烈起伏的百篱，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而后者正勉强用一只胳膊肘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捂住胸口费力地喘息。
狂妄吗？不是。胭珞的实力三界无人能出其右，看看她周围迟迟不敢有所动作的暮城他们就知道了，就算是堕隐七仙，也有害怕畏惧之心。
“呵，仙尊，比起你那不中用的情人，还是多多注意自己这边为好啊。”
话音刚落，一道青白色的虚影便瞬间移动到胭珞左侧，胭珞面不改色，手上的动作反应的和脑子一样快，下意识地伸手用赤城剑去挡，立刻就听到了武器交锋的撞击声，自己的左臂也被震得一阵麻，寐龙也回过神来，迅速往后飞带着胭珞远离了那道虚影。
胭珞这才看清来者正是堕隐七仙中最厉害的暮城。
不过，他的速度……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超越了自己？
刚才在听到暮城一番话时，颛黎就很气愤，暗道:“我的实力和师姐定然不可同日而语，但中不中用也不是你一个堕落之仙能判定的！”
愤怒让她把法力发挥到了极致，一瞬间仙风道骨印结出的金色道人浑身金光更亮，把天空染的都失去了它原本的颜色。
而看向百篱这边，因为方才胭珞一击，魔王护体已经虚弱的几乎都看不见了，隐隐能看到紫色的光华在他身上流转，百篱费力地爬起，皱着眉头盯着面前巨大地令人望而生畏的金色道人。
“受死吧。”颛黎眼中迸发出怒火，张开双臂，长长的衣袖和裙摆翩然起舞，红色的衣服无风自动，如同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震撼人心！她的秀发也和衣服一起上下纷飞，那完全是因为施展法术而引起的气流！
百篱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颛黎，没想到，一个七百年前就被罚看管小鬼的仙人，竟然能做到让仙力外流的地步！
仙力外流，是对体内仙力掌握的无比精准时才能做到的，上一次百篱看到如此盛况，还是在墨莲身上。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曾经的小鬼头也成长了不少啊。”胭珞隔着老远也能真切感受到那边仙力的波动，心里既骄傲又担忧，虽然颛黎已经足够优秀，可百篱……魔王，不好说。这个人一直太过隐匿，真正知晓他底细的恐怕只有墨莲一人，可如今……
“呵！”颛黎一掌拍出，金色道人也突然睁开眼睛一掌拍出，直指百篱。百篱只看到一道比太阳还耀眼的金光扑向他，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成功了吗？”颛黎有些激动地看着金光缓缓散去，忽然她的神色紧张了起来，只见一瞬之间一条巨大的蟒蛇张着血盆大口冲了过来，如同平地惊雷，疯狂的冲出，这条黑色的蟒蛇体型不亚于寐龙，而且细看之下蟒蛇头部后面还有两片翅耳，这原来是一条蛟龙！
“怎么可能？蛟龙？”颛黎边后退边思考，蛟龙是尚未进化成龙的蛇，威力虽比不上真正的龙——寐龙，但是好歹也是神兽级别的，一条蛟龙对于寐龙来说小菜一碟，然，谁都知道，这个世界上，神兽早已灭绝，寐龙是唯一剩下的一只神兽，谁能想到百篱竟然拥有一条蛟龙！
“嘶！”伴随撕裂的声音，黑色蛟龙一口已经咬在金色道人的头上，那里也正是颛黎所在的位置，颛黎只好猛的暴退，和金色道人分离，及时在黑蛟龙合上大嘴时全身而退，只是下一刻，蛟龙就一口狠狠咬下去，颛黎胸口一痛，撑着金色道人的六个金色手镯咔嚓一声断开成了无数截掉了下去。
“颛黎！”胭珞焦急地喊着，可是暮城的速度容不得她一秒钟的分心，胭珞明显感觉到颛黎外流的仙力不见了。
“我没事，师姐！”颛黎一个跳跃又惊险地躲过黑蛟龙的血盆大口，黑蛟龙立着上半身，血红色的眼睛似乎真能溢出血来，嘴里还吐着蛇的信子，恶狠狠地盯着颛黎。
百篱在黑蛟龙身后打坐，不时地捂着胸口咳嗽两声。
一旁本来还有些犹豫的磐海，芸遥，丝乐，烛煜看到胭珞对付仙力暴涨的神速暮城有些力不从心，也放心大胆地开始攻击，都这个时候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还讲究什么公平不公平？
芸遥的身上微微亮起棕色光芒，丝乐是绿色，烛煜是蓝色，磐海则是紫色，胭珞眉头皱起，能藏一条蛟龙，怪不得百篱长年病着需要用自己炼丹才能恢复。可是这样一来，颛黎的处境就危险了！还没来得及多想，暮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胭珞身后，一剑刺向她。胭珞预感到有危险，自己却跟不上暮城的速度了，正想着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忽觉得脚下一动，原来是寐龙带着她躲开了那一剑，胭珞回头，却看到寐龙的尾巴上滴着血。
“寐龙……”胭珞咬咬牙:“你去帮颛黎！”寐龙一愣:“可是这边……”它看到剩下所有的堕隐七仙都拿出自己的实力飞来，担忧地进退两难。
“快去！”胭珞长长的眉毛一横，寐龙便飞到颛黎那边挡在她面前，巨大的翅膀刮起旋风硬生生把黑蛟龙逼退一大截。
“师姐……”颛黎小声嘀咕着。
寐龙和黑蛟龙不分上下的纠缠着，颛黎则本着擒贼先擒王的原则绕开脱不了身的黑蛟龙，飞到打坐的百篱面前，手中仙力再次聚起，形成一把剑对着百篱砍去！
百篱连眼睛都没睁一下，一道紫色光华便飞起替他挡住，颛黎还没反应过来，那紫色光华已经缠上她身，把她困住。
百篱这才睁开眼睛，偏头看着被抓住的颛黎。
颛黎倒吸一口凉气，平时没人看过百篱的真面目，甚至连他一寸皮肤都没看到过，而此刻，颛黎是真切的看到了百篱那闪着凶光的双眼，那……细长的，犹如蛇一般的双眼。颛黎脑海里闪过神兽家族的传说，传说，上古神兽只有龙族最年幼的寐龙活了下来，被太上老君所救抚养长大。但是神兽死去后留下的内丹，被蛇，虎，狼等世间动物所吞，因而世间动物也有了灵性，终可修炼人形。
没错了，百篱并不是人类。
一条蛇能养着一条蛟龙，怪不得，百篱竟能从一条蛇变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王！
随即颛黎又想到这件事墨莲应该是知道的。想到墨莲，又不禁悲从中来……墨莲的死，都是眼前这条蛇一手造成的！
“上钩了。”百篱似乎在笑:“是不是觉得我这区区一条小蛇，怎么可能和人比？不过你也并不聪明嘛，看不出来我在这里打坐就是为了引你过来抓住你么？既然胭珞炼丹无望，那么我的病和我的前程，就只能靠你炼丹了。刚才你展现出的实力让我非常满意，虽然丹品比不上胭珞，可是……”颛黎打断百篱的话，嫣然一笑:“你别忘了，我颛黎的强项并不是近战，现在看看，到底是谁上钩了呢？”
百篱突然重重倒下，眼睛里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芒，不知何时，他的身上已经被一条细细的金色丝线捆绑地牢牢的，原本缠住颛黎的紫色光华也一下子消失了，原来，这金色丝线竟然还有抑制法力的作用！
“你什么时候……”百篱含糊地说。
“这是捆仙绳，世间独一份的，用过一次就不能再用了，今日就便宜你了罢！”颛黎故作轻松地说到，手里却是动用了十二分的仙力才勉强维持住捆仙绳的仙力。
就在这时，众人听得寐龙大吼一声，随即刮起腥风血雨，天空又一次变了色。
竟是黑蛟龙被寐龙咬死，黑蛟龙断头处，不断又大量鲜血如喷泉一般喷出，随后，黑蛟龙的身子直直倒下，渐渐化为光点，消失不见。
“胜负已定，百篱。”颛黎伸出手，金色丝线越勒越紧，百篱眼神中透露着决绝之色，就在金色丝线快要杀了他之时，忽然黑色袍子垮了下去，一条黑蛇从袍子里飞出，张着嘴便对着颛黎的脖子咬了下去！
“啊!”颛黎轻呼一声，这一口咬的并不疼，只是太突然了。
顷刻间金色丝线已经缠住那条黑蛇，把它从颛黎脖子那里拉下来，在百篱愤恨的眼神中，将它勒成了无数段，一时间血肉模糊，随后，百篱的尸体也化作点点星光散落在空气里。
颛黎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被蛇咬还真不好受啊。忽然一阵晕眩，她想起百篱临死前的眼神，心里大叫不好，恐怕，方才她已经被临死挣扎的百篱注入了蛇毒，她曾有所耳闻，蛇，有一种神仙也解不了的毒液，叫做死魂……
还好现在仙力充足，抑制了血液里毒素的扩散，颛黎才没有马上晕过去，如果自己真晕倒了，那师姐可怎么办呢！
寐龙注意到了颛黎的异常，但是只觉得那是累了，没有多问，毕竟它的心现在牵挂着主人胭珞。
☆、六十七 罪恶
“怎么回事？”胭珞在心里暗想，一边极力躲避着快如闪电的暮城的动作，一不小心，脸颊居然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颛黎和寐龙在一旁也看呆了，那个速度，别说动作了，就连眼睛都很难捕捉到。
突然胭珞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感觉，传说，真的有一种能够瞬间移动的技法，只是年久失传，无人再能寻到。
莫非暮城……
“叮！”
又是花火一闪，赤城剑勉强挡住暮城一击。
“暮城！这难道是……”胭珞的眼珠快速转动着，终于在暮城一瞬间停下来时捕捉到他的影像。
“不错，是那个上古失传的步法。”
此时，胭珞注意到寐龙和颛黎已经与芸遥他们几个打起来了，而她又看到，刚刚打败百篱的颛黎有些力不从心，脸色苍白。
一阵风，胭珞看到自己左臂被划开一道深深地伤口，又是一阵风，是右腿，胭珞看不到暮城，只好躲来躲去。
直到最后，胭珞停下，闭上了眼睛。
“破！”胭珞在心底暗暗道。
她感觉到一阵微风停在面前。
胭珞睁开眼睛，眼前错综复杂细细的透明丝线上沾满了鲜血，暮城七零八落的尸体已经变成萤火虫一样的光点升上空中。
“暮城……”丝乐有些惊恐，他们之中，实力最强的暮城，竟然被胭珞打败了！
胭珞感觉到无比的平静。
到了最后裁决的时候了。
她伸出左手，一把弓在她手中出现。她伸出右手，右手里也出现了一只箭。箭在弦上，对准另一边打的不可开交的颛黎他们。
一切都该结束了！
弓被拉成满月，胭珞突然放开手，一只箭如闪电一般射了出去。
她又忽然觉得这一刻过得很慢很慢，箭的运动在她眼里慢的就像羽毛从天空飘下来一样，墨莲，你看到了吗，射箭，是你教给我的，这一箭，叫做神之罚，惩罚了打杀你的人，同时，也惩罚的是我自己。
缘分有谁能说得清。
我和你，缘分且尽于此了。
再见。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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