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作者:山岫
正文 第9节
[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作者:山岫
第9节
仔细看,他的耳朵已经红了,肖珩微微一笑,觉得害羞的简淮琛实在可爱,一边欣赏如斯美景一边上去牵住了他的手。
路上堵了会车,到老宅刚赶上约好的点。
简母亲自来开的门,看到简淮琛当场就有些失态,眼角湿润地抱着他,直念他没良心,两年也不肯回家。
等她冷静下来了,才引两人进屋,吩咐秦姨让厨房上菜。
这是个美丽的女子,淡泊宁静的气质和岁月积淀下的韵味,让人忽视了她的年龄。
那是一眼就能分辨出的差距,如果没有简淮琛,他和简母永远不会有交集。
“坐吧,今天让你们来,就不会再劝了,你们心里也有数。”简母看向肖珩,语气平静,“琛琛的父亲还不想见你,希望你能谅解。”
“是,我明白。”肖珩丝毫不避,迎着她审视的目光回答。
“琛琛是个很单纯的孩子,正因为如此我和他父亲也没有让他接手事业。他想过怎样的人生,我们都尽力让他去过,为人父母,最大的愿望就是他能幸福。”她说,“肖先生,我还不认可你,说难听一点,无论是财力地位你都配不上我儿子,你说呢?”
简淮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肖珩对他宽慰地笑了笑,说:“是的。”
简母看着他们无声的交流,眼神复杂:“虽然事实是我们不得不承认了,但我们低头是因为琛琛,你们两个的路还很长,我并不看好。”
“我会证明给您看的。”
“口头承诺都是空的,我就等你证明。”简母顿了顿,说,“另外,琛琛,我们唯一的要求是,你必须有孩子。”
简淮琛刚要说话,肖珩就开口了:“如果是代孕,可以。”
“那很好。代孕人我和你父亲已经挑出了,下个月你过美国一趟,肖先生也可以同来。”
“吃饭吧,今晚你们就住这里,回去也累。”简母说着,示意桌边的秦姨把刚上的汤煲端到他面前,“妈妈去找的土方,治伤风。”
“妈……”简淮琛叫了一声,“谢谢……”
在外从来都铁打不动的女人眼圈红了:“妈去收拾一下再来,琛琛先吃。”说着起身往楼上走去。
秦姨快步跟上她,客厅里便只剩下两人。
简淮琛看着汤煲,轻声道:“阿珩,你说我是不是太不孝?”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的话吗?”肖珩摸着他的头发,说。
青年转头看他。
“你说我们是有缘人,因为琛、珩,都是玉的意思。”
“你要是不孝,我陪你不孝,若是要天打雷劈,我也替你挨。”他温柔地说,“既然有缘,谁离得了谁?”
“……傻瓜。”
——那样一句话,你记了这样久?
他们的路确实还很长,但他还要等简淮琛说他一辈子都不后悔,怎么能现在就放手?
——当然,你不知道么,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永以为好啊。
———end———
☆、第31章 第四发我的情人不可能那么坏
苦涩的药味萦绕在鼻间,他伸手抚过唇角的药汁,轻轻一舔——一样的味道,熟悉进了骨子——他喝了一辈子的药,直到死。
“大、大公子?”侍奉在旁边的紫鸢小心翼翼地问道,“可要奴婢替您拿蜜饯?”
她觉得今天的大公子有些不同,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季北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不,苦得好。”
紫鸢喏了声,上前道:“那奴婢服侍您起身。”
“不用,”季北闭上眼睛,靠在床头,“你且说说近来有何大事。”
“……是。”她虽心有不解,但还是恭敬地回答,“若说近来最大的事,便是我朝大胜北狄,今日镇国侯班师回朝,街上十分热闹。”
大胜北狄,班师回朝,那么接着就是镇国侯嫡孙十六封将,季北无声地笑了。他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他打从娘胎里带了病根,因而第一次听见消息时,对那个驰骋疆场的少年满腔的羡慕和向往,是这辈子的十六岁都记忆犹新的。
是,这辈子的十六岁。
不知老天何意,一朝轮回,重生年少,但他能确定的是,这一次,他决不会再愚蠢地被人欺瞒至死,毒发着在那女人面前凄惨断气,更万不可能将偌大的季家拱手相送!
三姨娘,呵,那张道貌岸然的面皮下,到底是怎样的丑恶嘴脸?你背后又有谁在撑腰?天,他捂住眼睛笑,他真是迫不及待了——这皇商季家内里的暗潮汹涌,他上辈子没发觉,那就再来一辈子!
“备膳,迟些我要去趟帐房。”
紫鸢一愣,迟疑道:“大公子,今日小王爷要驾临我府,老爷吩咐设宴迎接,您这时候赶得紧……”
小王爷?季北眉头一皱。
大陇朝无人不知,崇安帝第七子萧向南,是年纪最小也最得圣宠的皇子,因其母难产而亡,一度由崇安帝不顾众议亲自抚养,而仅是甫一出生即有封号“安乐”这一点,得宠程度也可见一斑。
传闻中,这位全大陇唯一能让皇帝屈尊服软的小王爷,身娇体贵,性子刁蛮,喜穿红衣,容貌是难得一见的出色——曾经有人评价皇城第一美人顾倾玥时说,“美则美矣,不如安乐一笑间。”,关于小王爷的样貌,也就成为坊间最流行的话题,经久不衰。
事实上,上辈子季北见过来府昭示圣恩的萧向南,只不过是在三年之后。那些传闻也并未夸大其词,记忆里只有一面之缘的小王爷虽然模糊,但还依稀记得那一时的惊艳。
可惜除了美人,就不算是什么太好的回忆,季北勾起唇,提前三年的见面,自己的重生,都意味着一切还没开始,轨迹已经改变,完全……来得及!
刚入申时,季府一众便在门口候驾。
临近黄昏,季府门前才停下一辆朴素的马车。若是细看就会发现,那灰扑扑的车篷用的皆是上贡的奎绫,防水避火,刀枪难破,拉车骏马双目炯炯,肌腱有力,堪称宝驹。
车上先下来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手里抱着个小软凳,端端正正地在地上放好,才说:“爷,该下了。”
“嗯。”车里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应答,声音还是处于孩童和少年之间的暧昧期,有些雌雄莫辨。
侍立的少年忙揭起车帘。
众人只觉一片热烈的红燃了起来,飘然而过,定睛望去,便见那小王爷正弯腰跨出马车,乌发漆黑,肌肤雪白,垂眸看向软凳时卷翘的睫毛便扑扇出点心痒的情绪,一只手搭在少年肩上,指如玉葱——未见正容,已教人赞叹。
——没错,这就是老子!骆殊途淡定地下车,小下巴一扬:“季闻道何在?”
这样看,小王爷的瞳仁是明显的淡褐色,有琉璃般璀璨流光,眼睛大而圆,眼尾则自然微翘,配上倨傲的表情,就像一只骄纵的小豹子。
季北想,似乎上辈子的小王爷没这么有趣?不过这幅容貌,恐怕见过的人是忘不了了。
季老爷赶紧拄着拐杖上前拜倒:“老夫季闻道见过安乐王。”
他身后也马上呼啦啦跪倒了一片:“参见王爷——”
“本王代父皇前来,以慰季家对大陇忠心。父皇有言,季家自为皇商以来,无私扣贪欲之行,为我大陇盛世之幸;季老先生宅心仁厚,赈灾放粮之举义感天下,可谓国之栋梁,皇恩浩荡,莫失本心,望切记于心。”骆殊途一口气背完,虚扶了下季老爷,“季老爷,免礼。”
他的护卫兼玩伴元宝立刻大声道:“免礼——”
“谢王爷——”呼啦啦又站起来一片。
骆殊途默默想,他就是讨厌古代礼仪辣么多啊有木有……一想到开饭前还有一堆客套就头疼得不行啊。
季老爷见他脸色莫测,唯恐怠慢了这个贵客,连忙迎他进府。
季北就跟在他们身边,骆殊途偷偷瞄他,看着果然是芝兰玉树般的翩翩公子,还有点病美人的韵味,若不是见识过原剧情里他重生后一路腹黑到底,他也会被外表欺骗的。
小王爷自以为隐晦的偷窥,实际皆落于季北眼中,疑虑之际倒是觉得有几分意思。
{叮,男主好感度+3,初始值:5,当前好感度:8。}
入了席,元宝弯腰在骆殊途耳侧悄声提醒道:“爷,四殿下……”
四殿下那位舞姬的马车跟在咱后面已经到府了让我赐下去不用说了老子知道得门儿清!
见小王爷微微蹙起秀气的眉毛,元宝识趣地噤声退立到一边——他家这位爷是真得圣宠,可圣宠哪儿是容易得的?能延续到现在绝不是吹出来的,虽说小王爷张扬不羁,但正经事上没含糊过,只拿他作纨绔那就大错了!
“殿下,可是菜色不合心意?”季闻道看到小王爷皱眉,立刻询问。
骆殊途斜着座下弹琴的乐姬,说:“季老爷多虑,只这曲子本王听着不顺心,那戚戚哀哀的模样却是在招谁呢!”
闻言,乐姬的脸刷地就白了,众人心知肚明,这招的可不就是小王爷嘛!可惜宫里出来的孩子看得最多的也是美人心计,何况做什么姿态不好,哭惨不正是打季家的脸?两头都落不了好。
“殿下!殿下饶命!贱婢……”
“行了拖下去,别脏了本王的眼!”骆殊途冷哼一声。
季闻道连忙叫家仆捂着她的嘴拖出去,回头讪然道:“扰了王爷雅兴,实乃老夫之过,还望殿下恕罪。”
“不妨,本王今日与四哥讨了个舞姬,赶巧同来,便教她助兴。”说着,他往元宝那一瞟,对方颔首而去。
那舞姬是四王爷的人,也是上辈子用了一年时间接近季北,成功得到信任,然后借着近身服侍他的便利,在药里下了一个月的慢性毒害死了他的直接凶手。
而这一切,源头还得追溯到小王爷和四王爷的赌,赌花十年功夫调教出来的美人能不能破了季北不近女色的名声。
看上去是随意的玩笑,彼此却都有计较。四王爷是想借小王爷的手除了支持太子党的皇商季家继承人,小王爷则是为了表明他不干涉的态度,放任其举,最终造成了季北的死亡。
胜者王败者寇,天道自然,——如果季北不是上天的宠儿,又如果骆殊途不需要攻略他的话,一切都只是皇权斗争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罢了。
一句话,威胁攻略目标生命的npc里,他不能打发四王爷,还不能打发一个舞姬?骆殊途表示,不仅要打发,还要边刷好感边打发!
被传唤来的舞姬着白色宽袍,外笼青纱,纤腰盈盈一握,半抹酥胸若隐若现,白嫩玉足轻点,翩跹起舞。
宴席之间,忽地就多出那点清新的意蕴,抬头,见眉如远黛,青山自在;垂首,是发如泼墨,流水潺潺,不矫不作,不躁不杂,心气常宁。
一舞毕,那女子只从容行礼,秀美的面容上表情平静,对席间的惊叹恍若未闻。
骆殊途应对完奉承,突然就看向一直不语的季北,挑起眉笑道:“季大公子,本王的舞姬如何?”那笑意,和人一样张扬,却分辨不出喜怒。
“回殿下,适才之舞不流于世俗,可谓惊艳。”季北不卑不亢地回答。
“嗯哼,”骆殊途一手支起下巴,红袖衬着一小截露出的细腕,色彩对比鲜明也灼人。似乎是想了一会,他才接着说,“那本王把她赐给你可好?”眼眸流光璀璨,惑人得很。
季北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点惊讶,道:“王爷厚爱,草民不胜惶恐。”
“啧,本王最腻味装模作样的嘴脸了,行了,这女人就赐给你,那……”这舞姬叫什么名?
“青芜。”元宝机灵地接口。
“唔,随你叫什么,本王命你好生伺候季公子,莫要有不当之举,丢了本王脸面!”
“喏,奴婢谨记在心。”青芜垂头行礼。
“退下吧。”骆殊途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说,手掌虚掩了嘴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丝毫不掩饰他的困倦。
小王爷的随性和他的美貌一样出名,连礼部在多次上书斥责其罔顾礼法无果后都无奈纵容了,在席之人更未有敢触上者。
“爷,可是要歇息?”
一听元宝这样说,季闻道就开口了:“若殿下不嫌鄙府简陋,可暂且下榻一夜。”
bgo!你们都是助攻小天使!
骆殊途红袖一扬,白玉似的手指往乌发中刻意又无意地顺下来,唇角微翘,就有了一分自然的天真,不论什么模样,都是天成的蛊惑,当得起祸水之名。
“也罢,元宝,去收拾。”
☆、第32章 第四发我的情人不可能那么坏
小院门口,元宝瞅着天发呆。
爷说要去茅房,没错;爷在花园边赏过月色,没错;爷还笑自个儿脑子转得慢,也没错。
所以——爷到底是咋丢的?
他死活都想不起来,索性放弃。反正爷总要走丢那么几回,整个皇宫里的人都习惯了,遂抓抓头发,走向屋里,他还是先去给爷铺床吧。
这头元宝毫不在意地任主子迷失在季府里,那头骆殊途同样毫不在意地在系统的指南下继续迷失着,一路迷到了季北的屋。
{友情提示:前方果体出没,少儿不宜,骚年酌情回避哟~}
{我擦!居然没赶上?!}
这不科学!骆殊途一捶门:“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没看见是本王吗!”
{=_=,骚年,你的逻辑呢?}
出乎意料,里面的人很快就开了门,入目场景也并没有什么不堪,骆殊途愣愣地看着衣冠楚楚的季北,略有遗憾。
“草民见过殿下。”季北对他微微一笑,不仅没有要行礼的意思,也没有把人请进屋的趋向。
骆殊途扬着下巴,冷哼一声:“本王要休息!”
小王爷的身体才十三岁发育都还刚开始,你一个十六岁的长得高有什么好得意的,知不知道老子仰头开气场很累啊!
“公子……”
季北还没说话,轻柔的女声忽然插了进来。
从里屋出来的青芜罩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衣服,丰满的曲线毕露,见到来人,慌忙拜倒:“奴婢不知是王爷来访,请王爷恕罪。”说着用手遮掩着身体,自然地红了脸,愈加娇媚动人。
这演技也够可以的呀,勾引季北的时候怎么没娇羞?
骆殊途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哦?若本王治你的罪,反倒是本王不够宽厚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王爷饶命,王爷……”
“殿下,青芜并非有意,还请王爷网开一面。”季北没去看地上梨花带雨的美人,只对骆殊途施了一礼,公式化地说。
重生后疑心变重了嘛,好兆头,为助攻点赞。骆殊途转转眼珠,道:“要本王恕罪,也不是不可以。”
“王爷请讲。”
“很简单,”小王爷眉毛一挑,露出个挑衅的笑容来,“你说,本王和她,谁美?”
青芜楚楚可怜的表情一僵。
一愣过后,季北嘴角弯起,一本正经地回道:“大陇无人不知殿下容姿出众,区区一婢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
虽然骄纵了些,却有着骄纵的资本,无人敢置喙;说他顽劣,却又不符,说他懂事,更不相称,季北注视着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眸,颇觉趣意,安乐王……么?
“既然如此,你说,本王为何要饶你?”骆殊途走近地上的女子,抬脚轻勾她的衣摆,明明是暧昧的举动,可偏透着一股寒气。
青芜心中咯噔一下,原本装模作样的颤栗此刻有几分发自内心,她觉得这个小王爷不可能知道什么,而越是这样安慰自己,她就越忐忑——主子提醒过季大公子需徐徐图之,不可轻慢,但却从未说过小王爷难以对付,还是说,主子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肆意背后的谨慎?!
骆殊途也不再废话,踢开她往桌边一坐,拂拂袖子道:“怎么,季公子还等本王动手?”
“不敢。”季北微微一笑,提高声音招呼门外巡逻的家丁,“来人,把她拖下去!”
青芜挣扎着被拖出门去,骆殊途抬眼看门边站着的季北,哼道:“找个理由打发出去,多养个人吃不死你,那也要看养的是什么人。”
“殿下所言甚是,明日即将她放出府去。”他不紧不慢地说,“草民愚钝,不知殿下来此有何要事?”
小王爷的脸一红,一拍桌子站起来:“大胆!”
“不敢,若是殿下无事,草民恭送殿下。”
“……”
那张稚嫩却已现风华的脸上终于露出些普通少年应该有的局促,小王爷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有点自暴自弃地踢了一脚凳子,仰头瞪向季北:“本王迷路了!现在本王要歇息!”
季北忍笑道:“如此,草民便吩咐家仆送您回院子。”
“……季北!”
“草民在。”
小王爷鼓着腮帮子一副想咬人的样子,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本王、本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还是个要面子的孩子,这模样真能勾起人心里那点作恶的心思,季北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殿下,您是在请求草民吗?”
{叮——男主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3。}
{=_=我去,简直不敢相信!这腹黑属性暴露太快了吧!}
骆殊途咬咬嘴唇,英雄就义一般地说:“本王……本王是请求你……”声音细如蚊呐。
“草民惶恐,不过,还请殿下大声些,草民未曾听清。”
“……季北!”少年恼怒道,半路又泄了气,“本王请求你不行吗!”
季北笑眯眯地看他,无辜地说:“殿下不必激动,草民不甚荣幸,只是要委屈殿下与草民共枕了。”
“哼。”小王爷气呼呼地甩袖子走进里屋,习惯性地打开双臂等人伺候宽衣,看到季北跟进来,才想到这里并非皇宫,马上就放下手气恼地扯起腰带。
那腰带是今早大宫女花了一刻钟给他系上的,完成品简单华丽,而系法十分繁复,骆殊途鼓捣了一会放弃了,又转头去解腰上的环佩,没费多大力气就成了个难解之谜。
季北在旁边看着他,见小王爷涨红了脸有点要爆发的趋势,才施施然过去:“殿下,右手抬一抬。”
小王爷再不服气也只能乖乖地照做,面上却是凶巴巴地盯着季北,死命撑场子。
要是可以的话,他会挠自己一爪子吧,季北解了腰带,褪下他的外衣,腾手摸了摸那头漂亮的乌发:“殿下先去床上罢,草民去将衣物挂起。”
这种侵犯小豹子领地的事,他莫名有些热衷。
待季北上床,里侧的骆殊途瞪着眼睛,理直气壮地说:“你不许靠过来,要是你敢再碰一根头发,本王就杀了你!”
说完背过身躺下,傲气十足。
季北的目光在他那角被子上转了转,无声地笑了。
自是一夜无言。
卯时未到,骆殊途就被叫醒了。
实际上他整个人都还没回神,迷迷糊糊地窝在某个温暖的胸口蹭了蹭,毫不理睬地接着睡。
“殿下,您若再不起,整个季府都会知道您在草民这里过夜的,”季北贴着他耳朵,含笑道,“大概也会知道您是迷路了。”
怀里的人一激灵,刷地睁了眼,发觉两人姿势不太对,马上就一巴掌挥过去:“放肆!”
季北牢牢握住他的手腕,眸色有些冷:“殿下,你可好好看清楚了,这是谁抱着草民?”太野的小豹子可不怎么讨人喜欢。
小王爷一愣,转头看去,明明自己应该睡在里侧的,此时却躺在外面,没被抓着的手放在对方胸前,双腿甚至还缠在他身上,亲密得不分彼此。
他慌忙退开,骄纵的神情还没收回去,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起身穿衣的季北。
直到季北替他穿衣服,系腰带的时候,他才犹豫地开口:“喂,季北。”
“殿下有何吩咐?”
“……本王,咳,方才是本王不对。”骆殊途望着屋顶,说。
精致的耳朵透着绯色,季北整整腰带,直起身捏了下那诱人的小豹耳,说:“殿下知错就好。”
“……哼。”承认完错误的小王爷立刻又恢复了霸气,命令道,“还不快送本王回去!”
季北笑了笑,侧身让路:“殿下,请。”
两人才走到院子外,远远就看到主屋前的台阶上睡着个人。
骆殊途过去咳了一声。
“啊……爷回来了?”元宝揉着腰站起来,睡眼惺忪地说,“爷今儿起得早啊,昨儿奴才去找您来着,看您和季公子睡得挺好的就没打扰……”
“……”猪队友真伤不起。
季北在一旁浅笑道:“殿下,草民告退。”
怎么看那笑容都充满了调侃的意味,骆殊途斜他一眼,抬脚就往屋里走:“元宝,伺候本王洗漱,本王要赶在父皇上朝前回宫!”
“喏。”元宝忙上前给他开门,心想爷这说一出是一出的毛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萧向南,其实应该像一只披着刺猬皮的小豹子,不肯让人触摸到他柔软的身体,不愿袒露出真实的内心,正因如此,更让人有一探究竟的欲望——季北看着他的背影,转身走向来路——谁将得到那份殊荣,抑或谁能制服这只小豹子,从现在起都和自己无关。
对他而言,当下最重要的是季家。
仔细想想,实际上娘在世的时候,那个女人手脚就已经不干净了,他笑意微冷,区区一个姨娘他还不放在眼里,只是不先摘干净这些老鼠,怎么能摸到那只猫呢?
为了某些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不过三姨娘还不配不上他这么做,毕竟老鼠偷吃总会留下点残渣剩羹,只要有心查一查,哈,不说自己,他那个早就老眼昏花的爹照样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与北狄之战结束,正是修生养息的时机,也正是风雨欲来的时候,作为最大皇商的季家是逃不过的,皇位的争夺,或者忠心的归依,不仅皇子盯着,皇上也不可能放过这肥美又好用的饵——为上面做过多少事,也就为自身添了多少威胁,和皇家扯上太过密切的关系,终究要付出代价。
“大公子?”
紫鸢进屋未见季北,便出来寻人,倒是没走几步就遇上了,她忙上前把手里的披风替季北披上,道,“公子今日起得甚早,奴婢这就让厨房煎药。”
季北微笑了一下,说:“紫鸢,你是娘留给我的,这些年都尽心尽力,做事周全,我拿你做自家姊妹一般,自是与旁人不同的。”
“公子这是什么话,折煞奴婢了!”紫鸢慌忙要跪下,被季北一把扶住。
“有些话我只同你说一回,今后的药,你便寻机会偷偷浇了院子,有谁问起,即说我照常服药,”他眯起眼睛,道。
“喏。”紫鸢愣了愣,低头应了,不问缘由,脸上的表情也收敛得与往常无异。
——很好,还算聪明。
“催厨房煎药,记得和爹知会句,我用膳后直接去金玉坊。”
那是前年季闻道交给唯一庶子季勇试手的铺子,算是季家一个老字号的产业,利润是相当可观的,原意是想为季北培养将来辅助他的二把手。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他轻笑一声。
☆、第33章 第四发我的情人不可能那么坏
金玉坊是都城最大的珠宝老字号,位于城东闹市区。
季北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没有带随从。
熟悉的景物,熙攘的人群,唯有重活一世的人方能体会这些平常的可贵。以往透过马车帘看到的,都不及此刻来得真实。
青衣玉簪,面若冠玉,笑意似清风和煦,正是君子如竹的形容,不必多作什么,已经是备受瞩目的翩翩公子。大陇民风开放,一路上,羞涩窥探的目光有多少,暗许的芳心就有多少。
“放肆!”
“哟,小美人还生气了?”
声音有些耳熟,季北停下脚步,望向前面围起来的人群,皱了皱眉。
“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又在调戏哪家闺女?”旁边有小贩边赶着凑热闹边问同伴。
“嘿嘿,我可瞄到一眼,大美人呢!”
“没见识!那是个小子,哎别说,可比闺女水灵多了!”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应该不是吧,应该不可能?身体却下意识地走近了,接着于衣物的间隙之中看到了一角热烈的红色。
早上才耀武扬威地离开季府的小王爷,正被群众包围着,脸上一片羞恼和尴尬烘出的绯色,愈发显得唇红齿白,颜色动人。
季北叹了口气。
要是遇上有官位的萧向南倒不至于无措,偏生撞上普通百姓和纨绔少爷,都是些无知者无罪的人,饶是再伶牙俐齿,也抵不过地痞无赖;
何况这兵部尚书的公子平时就以调戏美人为乐,分寸拿捏得当,并非大恶之人,和城东百姓关系打得不错,彼此都为这日子添点料,也曾阴差阳错促成了几对姻缘,是连皇上都一笑置之的事。
{骚年,男主出现了哦!}
“大胆!”骆殊途挥开搭上来的爪子,瞪着眼睛喝道,“你敢碰本——本公子!”
这样的境况在意料之外,他绝对不是有预谋的,本来他下马车就是买个凤翔楼的点心,谁知道原身自带路痴属性,走着走着就丢了,丢着丢着就被拦下调戏了。所以说,天赐的机会刷好感,何乐不为呢?
“放肆?大胆?小美人,咱能换个词儿不?”尚书公子摇着折扇,假装头疼地想了想,说,“不如,叫声好哥哥?”
周围一阵轰笑。
骆殊途指着他,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你放肆!”
百姓太多,他连令牌都不便拿出来,否则明日坊间谈资必然是小王爷被调戏的话题,虽不可较真但终究有损皇家脸面。
那手指纤细,和脸一样精雕细琢,尚书公子本意是玩笑,此时有些魔怔地生出想好好握着那手把玩的念头,意识到之前他已经伸手捉住了那根指头,摩挲了一把。
“你干什么!”骆殊途蹭地往后退了一步,模样有点狼狈。
触感滑腻,细致如上好的羊脂玉,尚书公子捻了捻手指,留恋地想,就是传闻里雪肌玉肤的顾倾玥恐怕也不过如此,他看看警惕地盯着他的红衣美人,把折扇一合:“小美人,跟了我吧?”
“哈哈哈,公子您这是一见钟情了?”有人调侃道。
尚书公子敲着扇子,半开玩笑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骆殊途咬牙道:“本——本公子是男人!”
“无妨,本朝贯有男妻男妾的例子,不足为虑。”他说着,上前来拉骆殊途,“小美人,好哥哥带你去凤翔楼吃点心罢。”
这么自来熟真的好吗!骆殊途刚要甩手炸毛,身后就多了一股力道,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环着肩膀带进了那人怀里。
“在下替家弟谢过公子,就不劳烦了。”季北微笑着说,摸了摸骆殊途的头发,“南儿,为兄可是找你许久,还好不曾被宵小之辈欺负了去。”
南儿这什么鬼?骆殊途寒了寒,稍微挣扎了一下,冷哼了一声,倒也配合地没反驳他的说辞。
“”沦落成宵小之辈的尚书公子噎了噎,随即哈哈笑道,“兄台客气了,这位小公子生得漂亮,我也是不忍心他有什么闪失啊。”
季北点点头:“如此甚好,在下与家弟便先走一步。”
没看成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开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骆殊途就挣开他的手,别过脸说:“本王只是不想大动干戈!”
“殿下所虑极是。”季北说,“不过,可否容草民问一句,殿下为何孤身一人?”
“本王去凤翔楼买点心。”
“殿下若是不识路,更应当随身带着元宝才是。”季北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后面那句迷路是打死都不会坦白的,遂略带无奈道,“草民准备去金玉坊,殿下要是不急,待草民处理完再送您回宫,如何?”
“哼,随你。”
季北笑而不语,小王爷在,有些事也好办得多。
铺子里掌柜一见季北,赶紧让伙计接手客人,自己过来把人迎进去。
“大公子可是许久不来了,今儿吹得是哪阵风?”
一楼都是些普通的常客,二楼才是贵客,掌柜一边带着两人上楼,一边笑道:“您这一来,生意都好!正巧儿二公子和夫人也在,老奴一会就叫人上茶。”
季北浅浅笑道:“辛苦掌柜的,茶水就不必了,我来看看帐罢了。”
“是,是。”掌柜忙点头,不过脸色却有些难看起来。
账房里,三姨娘和季勇都在。
要说起来这个地方三姨娘是进不得的,即便季家主母逝世,她依旧是一个妾的身份;虽暂时握着季闻道后院的财务,到底还是上不了台面。何况这是季老爷交给小儿的铺子,哪怕作为亲娘,她插手同是绝无道理的,只是季老爷尚不发话,做下人的也就心照不宣,不能挑明罢了。
见到才离府的小王爷跟在季北后面进来,两人慌忙行了礼,面上都是诚惶诚恐的。
骆殊途不耐烦地挥挥手:“免礼免礼,季北你快点。”
“是。”季北应道,径直走到账簿桌前。
三姨娘见他翻开账簿,暗自紧紧攥起绢帕,他若是一个人来,她还能腆下脸皮拦,可多了一个小王爷,事情就不好糊弄了,再怎么犯傻也不能冒犯一个皇子。
真是四皇子的人也太没用了,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掌控不住!哼,皇位归谁她不在乎,只要季家是季勇的就够了,偏偏有一个季北挡在前面,命还硬得很,娘胎里带的寒气用药拖到现在都没死,可他不死季勇怎么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可恨!
她暗咬银牙,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小北,姨娘不是说你什么,可这铺子怎么说现下也归你弟弟管着,你这一出让小勇多难办?”
季北停下来,微笑道:“姨娘多虑了,我不过是例行查账而已。再者,姨娘一贯教导得好,小勇不会动歪心思的,是不是?”
这话说得三姨娘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强咽了口气说:“小北,你还信不过你弟弟吗,这多伤感情啊,再说了,姨娘可是常在这管着他的。”
“哼,季北,”骆殊途在旁边突然地插了一句,“本王记得季家主母是前年逝去的吧,当时本王虽年幼却也感怀——许是本王孤陋寡闻,怎么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
言下之意,你一个妾来账房先不计较了,还不守本分,插手没权管的事,就是偺越!
季北道:“殿下并未记岔,想必母亲知晓您的惦念也会欣慰的。”
“王爷,妾并”
眼看三姨娘慌慌张张地要跪下求饶,骆殊途立刻说:“行了行了,本王烦这套,季家家务事本王管不着,你出去让本王清净会!”
“不必了,殿下,草民已查完帐。”合上手中的簿子,季北对伏在地上的女人道,“姨娘请起,
为着季家考量,我需一视同仁,望姨娘和弟弟不要放在心上。”
表情柔和不似作假,三姨娘谨慎地观察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姨娘自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账簿没有什么差错罢?”
“姨娘想要有什么差错不成?”季北盯了她一眼,目光陡然锐利。
那眼神太冷,三姨娘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气,禁不住地打了个哆嗦,张口要说话时,季北却忽然又笑了,温文尔雅的模样瞬间就掩盖了那一刹那的阴冷。
“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府了。”
“好,好。”那是错觉吗?或许是他确实没看出什么来,毕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根本没有实际经历,唬弄唬弄人罢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没关系,就算季北超出了预计,也是个注定要死的人!
从金玉坊出来,季北即带着骆殊途往宫城走。
“怎么,不做点什么?”骆殊途目视前方,一脸倨傲地开口。
季北笑了声:“殿下何意?”
“你心里有数,死了别指望本王给你收尸!”
“呵呵”他弯唇,摸了下小王爷高贵的头,“死不了的。”早就死过一次了啊
骆殊途一甩袖子把那只手挥开,瞪他一眼:“你想以下犯上吗!”
“草民不敢。”
谁不知道你,嘴里一套手里一套,说着不敢你倒是真不敢一个给老子看看啊?骆殊途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大步向前走。
午后的日光有些熏人,季北慢悠悠地走在小王爷身后,望着那袭耀眼的红衣,微微笑了。
没一会小王爷就回头斜他:“季北!你不上来本王怎么知道哪里走!”
他指指正前方隐约露出的宫城一角,小王爷愣了一下,皱着眉头大声说:“给本王过来!”
“季北,本王觉得你这人还算可以。”
浅褐色的眼睛映出清晰的自己,季北看着昂起头说话的小豹子,耳边的声音清澈,一字一字毫无犹疑,“今儿起,你就是本王罩的,别给本王那么轻易就死了!听到没!”
{叮——男主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3。}
“殿下,这可是命令?”
“本王从来不说废话!”
“那么,草民遵命。”他微微低头,心里的一角发着涩,却生着甜味,这一世,即使只是这个小王爷的戏言也好,终于有那么一个人对他说,别死
☆、第34章 第四发我的情人不可能那么坏
“反了!”
瓷杯摔出很远,爆裂的碎片与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大堂里鸦雀无声,唯有季老爷急促的喘息和女人尖细的哭泣声。
“真是反了——当老夫老了就不管事了?!”
三姨娘发鬓凌乱地跪在堂前,哭得妆容全花,被季老爷的怒气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一味地颤抖着。
季勇在她身边求饶道:“爹,娘她这么多年全心全意地服侍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不能听信小人的那些中伤,娘也只是一时迷昏了头,绝对不会做对季家不利的事情啊!”
“弟弟的意思,是说为兄歪曲事实吗?”季北一边替季老爷拍背顺着气,一边淡淡地开口。
“金玉坊是爹交给你试手的铺子,那是爹对你信任和厚望;且不说三姨娘插手的偺越,我只想知道,账务的手脚是谁做的?那些外流的银子给了谁?为何姨娘房中有四皇子的信函?”
“那也是娘娘想为季家做点什么啊!”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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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