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作者:山岫
正文 第11节
[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作者:山岫
第11节
“我不干!”
老鸨原以为骆殊途不会有意见,领着一个小倌站在他面前说清下面的安排后,对方的反应却很坚决。
“外头有纱帘呢,教你只叫几声还委屈你了?”老鸨冷着脸道。
小王爷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里是压抑的怒火,季北加快脚步上前,大声道:“换我与他,可否?”
“在下季家季北,和这位小公子十分投缘,意待过后为其赎身。”他迎上骆殊途刹那亮起的眼睛,微微笑道,“我知晓妈妈的规矩,斗花魁之后方能带人,妈妈也知我财力,此番不过提前享受,想必妈妈也不会驳了我面子去。”
“季大公子可是稀客,不过这赎身,哎呦,您也看见了,这脸蛋这腰,那是难得一见的!”老鸨堆笑道,“这随随便便的可不能让您占了便宜,馆里上下都赖着我养呢。”
季北笑了下:“妈妈,养一个人花销不少吧?就算再漂亮,能留个几年呢?小公子看着也不是好将养的,你好好想想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塞到老鸨手里,“外面可等急了,我们斗完花魁再谈。”
“哎!”老鸨还没反应得及,骆殊途就被季北拉着上台了。
小王爷呆呆地站在竹榻前,模样有些傻,季北忍俊不禁地点了下他的额头,弯腰把人抱起来。
“你干甚——唔!”
怀里的人不安分地挣扎起来,季北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到胸前:“别乱动,小心摔了。”
榻前罩着两层红纱,外面的人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若有若无的挑逗比赤裸的勾引更加使人心神荡漾。
被压倒在竹榻上的小王爷好不容易从他胸口抬起头来,两颊憋得红扑扑的,他刚想说话,季北就往他大腿上收着力道一掐。
“啊——”虽然不重,娇生惯养的小王爷还是闷哼一声叫了出来。
声音清澈,被闷过后带着点沙哑,透出些慵懒的娇意,听得人心头一动。
季北轻笑一声,怀着他腰的手在他腰间轻轻滑过,感觉到对方身体一颤,立刻找准地方搔刮,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小王爷强忍着但终究还是没忍住的呻吟,带着些类似疼痛的颤音。
“啊哈嗯哈哈”
一边羞耻地咬着嘴唇瞪他,一边还是忍不住笑却使劲憋得脸都皱起来的小王爷,可爱得像只收起爪子的小豹,季北看着他,忽然就想起娘亲在世时说过的话,怕痒的男人都怕内人,便在心里笑了——小王爷的妃子,任他再有才智也描绘不出来,哪个女子站在他身边会不失色呢?
红纱帐内,活色生香。
只见人影交叠,纱帘微动,间或喘息娇吟,直教人热血沸腾。
“之前殿下为何不反抗”
“我不可能”小王爷攀着他的肩膀,眼神一刻清明,“一直都是孩子”
☆、第38章 第四发我的情人不可能那么坏
满枝满桠的桃花堆着,如云似雾。
雨后落了一地粉白,季北拂去袖上水迹,踏入林间空地。
剑光一闪,花瓣扑簌簌掉了人满身。
红衣蹁跹,迎面走来的少年随手挽了个剑花,若行云流水,毫不滞涩。
季北微笑道:“殿下,这是草民新衣。”
少年乌发束起,稍抬着脸看他。长开的五官较之以前的雌雄莫辩添了几分俊逸,但依然是工笔般华丽精细的,眼尾上挑出点魅惑,瞳仁色浅而迷醉;声音并没有变声期的嘶哑,空灵悦耳。
“哼,赔你一件就是。”
眼前的这张脸上还是那样倨傲的神情,渐渐地和三年前的面容重叠起来
许多事情他都没有刻意去记,也随日子的过去淡忘在脑后;那年“季家公子为倌赎身”仅仅成了一时话题后便销声匿迹,但这件事于他而言却始终清晰如昨。
那一日回宫,小王爷要求习武,太子当即拒绝。
“四皇兄武有凌睿,太子哥哥却没有,那便让本王做兄长的左膀右臂。”小王爷这样说,“本王不可能一直都是孩子。”
平静的神情,微颤的睫毛,紧抿的嘴唇,甚至于呼吸的频率,季北想起来都还是清清楚楚,恍若隔日。
谁都没有想到小王爷切切实实地做到了他说的话,三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苦,锋芒毕露的性子慢慢收敛着,骄傲但却不再随意刺人,唯有在自己和太子面前会流露出张牙舞爪的本性。
“喂,你发什么呆呢!”扯了下他的袖子,骆殊途一边把剑收起扔给一旁的宫女,一边不满道,“你想哪家姑娘了?”那目光怪瘆人的,看得他脊背都凉了。
季北的好感度虽然每次加的比较少,但次数比较多,好赖能扳回来,坑爹的是三年刷完就徘徊在85上后劲疲软地不动了,气得骆殊途几次都想拎着他脖子狂吼你忒么倒是给老子涨一涨啊!
“唔”这张脸说是姑娘倒也不是不行,季北笑眯眯地打量着他,道,“差不离。”
骆殊途:“Σ(°△°|||)︴!”
这趋势不对啊摔!
“哪家的姓什么排行呢好看吗几岁了!”
小王爷蹭地扑过来,张嘴就是连珠炮似的一串,语气急切。
季北被他扑得措手不及,无奈地伸手握着他的肩膀将人稳住,慢悠悠地开口:“草民想一想算是皇家小七吧,二八年华好看的话,”他颇有深意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庞,一笑,“容色倾城。”
“黄家小七?!皇城人士吗?家中可有人在朝?”骆殊途脸都皱成一团了,恨不得叫萧晖下旨把姓黄的都逐出皇城,“这太突然了,你从来没有提起过!”
{麻蛋别让老子知道是谁撬了老子墙角(‵′)!}
随口一句玩笑竟然真给自己折腾出个情敌来,黄家小七是哪个旮沓冒出来的鬼?
难怪,好感度刷不上去,原来有一个捣乱分子骆殊途往后一退,也没等季北回答,抢先道:“今儿本王累了,就不请你坐坐了,你且回去吧。”
“殿下?”
季北眉心微蹙,想要再说什么,那人却已经带着随从快步走远了。
他低头看看手里拎的点心盒,摇摇头,散去心里的不痛快,那些话原本是调侃,现下想来,有意无意竟是自己都不曾明白。
两人相处的时间很长,季家长子与安乐王交好也不是新鲜事了,真正要算两人是什么关系,却是说不出来。
亦兄亦友,又或者再亲密一点,他不想追究,除了肩上季家的担子,还有对方的身份——怎么可能?怎么能?
晚间,骆殊途被萧晖找去陪膳,他一门心思纠结在情敌的问题上,反常地没说几句话。
萧晖见他情绪不好,扁着个嘴一副委屈的模样,放下筷子道:“南儿这是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敢给你气受?父皇替你教训去。”
就是你那不长眼的儿婿,骆殊途腹诽着,嘴上道:“儿臣是在琢磨季北的事儿——他今日同儿臣说已有意中人,儿臣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哦,他可说是哪家姑娘?”
骆殊途沉着脸说:“黄家小七,还说容色倾城,哼,儿臣可从未听过。”
萧晖脸上还挂着宠爱的笑容,眼里的笑意却淡了,南儿不懂,不代表他听不出来;说来这三年南儿确实和季家的小子走得太近,所幸也没被有心人编排,不管真假,此事还得尽早决断。
南儿虽已十六,但因着自己的纵容也没有安排宫女教导人事,在男女方面极为青涩,被人误导蒙骗也是可能的,看来也是时候给他立个侧妃了。
“南儿也年纪不小了,可有中意的姑娘?”萧晖笑道,“就是你和你皇兄也有各自成家的时候,季家小子这年纪也是应该娶个当家的了,季闻道的身子骨可熬不了太多年。”
“父皇!”骆殊途脸上一红,“儿臣还不想成亲。”
萧晖摆摆手:“朕已决定让你母后择几家好的姑娘上来,你再看看可有中意的,朕就赐婚下去。”
“儿臣不需要什么妃子,那些女人儿臣根本不了解”
“侧妃的事就这样定了,你的正妃由你来挑,可好?”萧晖不容他说完,直接拍板道,“传旨让皇后选人出来给安乐王过目。”
一旁的大太监喏了声,躬身退下。
{所以老子是发狠招呢发狠招呢还是发狠招呢?凸(艹皿艹)!}
小王爷嗖地站了起来,咬唇道:“儿臣告退!”
老的小的都给老子添堵,这日子没法过了!哼,老子就来一招借力打力,刷不死你!
季北回屋就看到了床上的身影。
见他来了,元宝一点头,翻窗出去了。
心头莫名地一松,季北过去捏捏他的耳朵,问:“早些草民以为殿下生气了呢,原来是多虑吗?”
骆殊途坐在床头,抬手把他的手挥开:“哼。”
“殿下真是无情,”季北笑了,先前被老爷子叫去勒令尽快成亲的烦躁慢慢平复下来,“要吃点心吗?白日里您忘了拿。”
小王爷默默看他,把手伸出来:“要。”
季北取来点心盒,坐在床边拣出一个,道:“今日凤翔楼有新的点心,草民买了几个,可惜冷了的味道总是会差些。”
“难吃。”小王爷咬了一口,说。
虽然这样不给面子,他还是一点点把手里的点心吃完了。
季北摸摸他的头发,把盒子合上:“不新鲜容易吃坏肚子,草民知道您不是讨厌点心就行了。”
小王爷安静地看了他一会,突然把头转到一边,只留个侧影给他,问:“季北,你看上的姑娘人怎么样?”
季北稍有惊讶,随即笑了一声:“殿下何出此言?”
“随便问问。”
“他”季北想了想,说,“很好。”
很好是忒么的几个意思!骆殊途猛地转回头瞪他。
季北弯弯眉毛笑了:“性子骄傲,经常口是心非,其实很善良,偶尔也会撒娇,无论怎样草民都很喜欢。”
情人眼里出西施要不得啊,这进展居然比老子三年都快,究竟是哪路大神骆殊途一口老血咽回喉咙,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来:“你可真喜欢她,那姑娘要是不惜福,本王一定替你讨公道!”
“说来,本王应当请父皇替你赐婚才是!”小王爷从床头下来,三下两下穿了鞋,道,“刚好本王来也是想告诉你,父皇正在让母后为我选妃,若是那黄家小七也在里头,便让与你罢了,君子不夺人所爱。”
选妃?
季北一把拉住小王爷:“什么选妃?”
“本王也不小了,虽然并不想多个女人唧唧歪歪,但是也不好拂了父皇的意。”骆殊途说,“季北你也该成家了,以后本王就不烦你进宫,多陪陪你夫人罢。”
少年神色宁静,浅褐色的眼睛里是一如平日对着他人的淡漠。
“本王走了,不必送。”
季北拉着他的手没动,小王爷挣了挣,有些怒了:“季北!”
没有任何承诺,连感情都是朦胧的,他一边推拒着成亲的事宜一边清楚地知道总有一天他只能接受,但是这一天由萧向南亲手提早的时候,他发现他还没做好准备。
如汪洋行舟,风雨飘摇,无依无靠,前途渺茫;
然而此刻他只知道,如果不拦下萧向南,不说透那些异样的情愫,他们连一点可能都不会有。
“你想知道黄家小七是谁吗?”
“你先松开本王,”那双眼睛倒映着窗外月光,端得是清波银辉,似梦似幻,“季北——嗯!”
小王爷的嘴唇柔嫩如花瓣,他舍不得用力,浅浅吮吸了一会,发觉对方直愣愣地张着嘴,便探出舌头深入,勾着明显慌乱了的小舌纠缠。
大概是刚刚吃了点心的缘故,这个越来越深的吻充满了清甜的味道。
“季北嗯嗯唔”
小王爷紧攀着他的胸口,骂人的话一字不落被堵回去,到最后只能红着脸肿着嘴唇喘息。
“好歹你是习武之人呢,”季北勾起抹浅笑,舔去他嘴角的水迹,马上就被人推开,不禁无奈道,“殿下还不知道黄家小七是谁吗?”
“”小王爷震惊得失语般瞪着他。
“殿下身为皇家人,排行七,容色倾城,”他说,“草民可有说错?”
{卧了个大槽啊这样也口以(╯‵□′)╯︵┻━┻!}
小王爷噔噔噔后退三步,涨红了脸扔出一句:“放肆!”然后像后面有鬼追着似地跳窗跑了。
季北眼一眨人就不见了,侧耳就听见外面悉悉索索一阵响动,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第39章 第四发我的情人不可能那么坏
“本王要参军!”
眼前的红衣小美人把书案一拍,气势汹汹地说。
从被窝里被挖起来的尚书公子一脸苦瓜相,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不就是三年前调戏过一次至于拿这个当令牌有事没事拉人做苦力嘛!
还有——“我是兵部尚书的儿子,小王爷,我爹在那头。”
你想让我调你去边境我也没那权力啊
“本王知道最近有一批粮草要运去北边,你把本王安排进去。”骆殊途说,“本王不信你这点事都做不到!”
他在来尚书府的路上就收到了系统提示,季北好感度极其吝啬地涨了四个点,怎么想都到下猛药的时候了。
小王爷是个应该有所担当的男人,从个人角度看,他习武的初衷是为了自保,但何尝没有一份家国责任?这个时机掐得很准,逃婚的小王爷被视为兄长的挚友告白震惊,于是私自跑去边境,按他的个性完全做得出来。
尚书公子揉着头发叹气:“我的小祖宗哟,您这一跑可好,要有点闪失我的脑袋不得落地”说着,眼睛往元宝那里转。
元宝眼观鼻鼻观心地当没看见,做主子的闹腾奴才也得陪着,与其现在回去报信倒不如让眼前的倒霉蛋替了,省得承太子爷的火气。
主仆俩都是柴米油盐不进的货,尚书公子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说:“得,我还真拿您没办法,那押运官倒是和我赌过几把,也算有交情。”
“不过嘛,小王爷,您这打扮要换一换,脸上最好也动动手脚。”他看了看骆殊途,说,“军营不比外头,拿男人撒气的事常有。”
{学什么不好偏学【哔】国大兵=_=。}
骆殊途哼了一声:“不用担心!你要通风报信隔个一天,懂?”
他上辈子一定造了什么孽,尚书公子苦哈哈地点头。
平日里往押粮队塞两个人不是什么大事,这回尚书公子却信誓旦旦做了无数保证,才让押运官勉强同意留人,不过也只能放在苦力上,关照不了多少。
骆殊途隐隐觉得不妙,偷听了几句两人的谈话,顿觉人品跌破了保底值。
边境要塞闾城是北狄必攻之地,大漠环绕,环境恶劣,常驻军需要调动粮草补充是时有的事;但这次,北狄历经三年的休生养息,新的首领野心勃勃,展开了几次不痛不痒的游击,按照集结起的兵力看,大规模的战役一触即发。
萧晖这样的个性,本来之前放过了北狄就是遗憾,当然不会放过送上门的机会,何况没有一个皇帝不觉得扩大疆域是件千古传颂的伟绩。
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这回的押粮队如此谨慎,也是为了确保粮草的安全性。
{麻蛋老子就只想玩把小的非要人赌大的是闹哪样啊_!}
总觉得这个世界和他磁场相斥呢,一直在添堵,从未被超越骆殊途拍拍胸口,把那口气顺下去。
天刚破晓,押粮队伍就开城门出发了。
浩浩荡荡的一路,披着柔和的晨光,往后看不见尾,往前看不见头。
还未到战场,还未见风沙,却觉得心中一阵激荡,无关儿女情长,确乎铁胆血性;
这是在皇城里感受不到的,是脚踏着那有限的一隅无法想象的。
天之广,地之阔;
天地之间,英雄豪气。
骆殊途做了一个深呼吸,眯眼笑了,或许这一趟,历练的不仅是小王爷,还是他自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头骆殊途随押粮队上路两天,那头皇宫已经炸开了锅。
尚书公子亲自去报了信,说完就跑;等萧炎反应过来人就没影了,他一肚子气没处发泄,差点想端了尚书府。
这件事自然是不能宣扬的,萧炎一边差人去追押粮队,一边上报了萧晖。
和意料之中的反应不同,萧晖脸绷紧片刻,缓缓放松下来,叹息道:“把你的人叫回来罢,南儿不想成亲,也不是胡闹,他是想证明他并不是孩子了”
“朕就看看,他能做什么,就是死在战场上,朕也以他为荣。”
“父皇”
“不必说了,朕意已决。”
萧晖开口决定的事,没人能忤逆。
萧炎握拳,眼神晦涩。
南儿要习武,他不强加反对;要上战场,无论如何都不行——他看着他从幼童长成少年,看着他从稚嫩青涩一点点沉淀内敛,将满身的光华掩饰,也遮不住张扬的风采——那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是手足,而胜过手足,这份感情何时改变亦或能否得偿已经不重要,他只知道,失去萧向南,他一生都无法完整。
他离不开皇城,但有人可以,比如,
——季北。
从那天说破开始,小王爷就没有出现过。
不过萧向南躲他是意料之中的事,季北并没有追逼,只耐心地等着熬不住的小豹子自己上门来讨说法。
然而他还没等到小豹子,就等来了这样的消息。
以那小豹子的秉性,不愿成亲是一个原因,更多的是想逃避自己罢季北冷笑一声,猎物引诱猎人掉入陷阱,完了就欲逃走,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萧向南,你等着。
你想逃?也得看我放不放!
“啊嚏——”
骆殊途吸吸鼻子,没在意,接着给马喂草。
押粮队日夜兼程,近一个月才赶到闾城,他们这些护送粮草的外围人士就被分下去当个杂役,喂马算是押粮官好心关照了一下才分给他和元宝做的。
闾城的风土人情和每一个沙漠绿洲都很相似,虽然环境局限,但人们相当热情淳朴,盛产瓜果,对待驻扎在城外的军队也非常友好,总有哪家姑娘羞答答过来给凌小将军送东西。
没错,就是凌小将军!
要不怎么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呢?他刷好感刷得差点就忘记还有这么一个隐性情敌了,根本不记得凌睿在这里领兵
他来这里总共也才三天,就瞄到过凌睿四回,也算是他满脸煤灰一身粗布不太好认,不然凭穿越金手指的尿性,一早就被识破了。
“爷,您没事儿吧?”元宝凑过来低声问,“莫不是伤风了?”
“本——我有那么弱不禁风吗?喂你的马去。”骆殊途斜他一眼,道,“紧着点儿,一会要去练兵场呢。”
沙漠是昼夜温差大了点,却也不至于在他身上作用得那么快吧。
况且现在这关头,身体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从一个打杂的变成打仗的。
作为一个五讲四美德智体全面发展的穿越攻,当然要有拉拢人心的手段。在练兵上,凌睿采取的是“人人平等,择优录取”的策略,练兵场每七天都会办一次比赛,谁都可以参加,谁都可以挑战,输了不计,赢了有赏甚至得到提拔。
按这发展,原剧情里凌睿才凝聚起了一直无战不胜且忠心耿耿的凌家军。
不过现在嘛,原本应该风生水起的商业霸主已经在骆殊途吹的桌边风里没落了,政治上还受着萧晖的打压,就剩个军事还能看,可也翻不起大浪花。
待骆殊途擦把手带着元宝奔到练兵场的时候,较量已经开始有一会了。
练武台下围了一堆人,骆殊途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和层层壮汉墙,决定暂时性远观。
凌睿就站在台上一角,微笑着看比试,白衣银铠那叫一个英姿飒爽潇洒不凡,宽肩窄腰翘臀,身材也够不对,老子是不是关注错重点了!
骆殊途默默扶额,看向台中拳拳生风的两个汉子。
虽然他只习武三年,无奈系统太过给力,免费调教了这具身体,换句话说就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举成为练武奇才,学嘛嘛快,练嘛嘛精,不是吹,若不是自己技能熟练度不够,秒杀凌睿也没问题。
打在一起的汉子都是盲打,凭着感觉走,毫无技巧可言,右边那个虽一脚勾翻了左边的,但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都是炮灰的料。
果然,凌睿只叫人赏了点钱,就让汉子下台了。
“下面有哪位好汉要来较量的?”
啧,亲民,也是凌睿的招牌。骆殊途举起手来,大声喊道:“我来!”
“让让让让——”元宝赶紧挥着手开路。
骆殊途大步走到台前,翻身而上,动作干净利落,看得凌睿暗暗点头。
“这位小兄弟,你想和谁比划?”面前的男人,或者说是少年更恰当,脸上虽灰扑扑的看不清原貌,但那双眼睛非常明亮,想来不是浑水摸鱼的人物。
“你。”骆殊途很大气地抬起手,指向凌睿。
凌睿一愣,台下立刻发出一阵嘘声。
“就凭你?小子断奶了没啊!”
“咱们的将军也是你随便能比划的?回家找你娘去吧!”
骆殊途一耸肩,看着凌睿道:“将军设这个比武台原意不就是互相切磋吗?还是说,将军不敢接战是怕输与我?”
“哈哈,”凌睿走到台中,稳稳站定,笑道,“既然这样,本将军就同你比划比划!”
骆殊途抿唇,神色沉静下来,如果要较真,十有八九他会输,一个没干过实架的人和真正刀口舔过血的人,出招的习惯就不一样,前者锁喉,后者封喉。
输是计划内的,问题是怎么输?
凌睿开始只是推挡,并未还手,但见对方攻势越来越猛,掌影密不透风,才渐渐认真起来,暗自心惊——少年看着单薄瘦弱,气力却没有想象中不济,反而掌力浑厚绵长,速度不减。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招式的单一,转换之间还嫌生涩。
假以时日,必将有大气候。
看准少年一招的空隙,凌睿一掌迎上他的拳,顺势推过,脚下一划,一勾,将人摔出。
台下人只看了一场模糊的打戏,两人就结束了。
凌睿抱拳笑道:“承让了,小兄弟!”说完过来要扶骆殊途。
“不用!”骆殊途挡开他,自己拍拍灰尘站起来就要下台。
{三、二、}
倒计时还没完成,身后凌睿就叫住了他,“小兄弟,你功夫不错,可有意来我这里?上场杀敌,保家卫国,岂不痛快!”
骆殊途停下脚步,转回身沉默了一会,高冷地点点头。
做了凌睿的近兵,成天站在帐篷外守着,原本是不能往脸上抹煤灰了。
不过,第一次被委婉要求洗干净脸的时候,骆殊途就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被凌睿在之后的比武中提拔了的所谓表弟元宝马上解释说,表哥相貌丑陋不愿被人耻笑,也就揭过不提。
高手和高手之间总会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凌睿对骆殊途也是如此。
每日为北狄隔三差五的骚扰所烦扰之时,都会叫上骆殊途去切磋一番,而这种不要钱的武术指导和经验传授,骆殊途自然不会放过,两人在某种程度上倒还成了朋友。
“小兄弟,我总以为你有些面熟。”一日打完架,凌睿仔细看了看那张脏兮兮的脸,疑惑道,“我们可是在哪里见过?”
“将军见过人多,想来是混淆罢了。”骆殊途心肝都抖了三抖,要是被识破遣送回去还好,万一这家伙想不开想neng死小王爷也是分分钟的事啊!
“是吗”隐约有些不对劲,凌睿面上没显露出来。
再对上那双透澈的眼眸,记忆里那一点忽然就连上了。
浅褐色的眼睛有但绝不多见,虽然隔了三年一时没有认出来,但有了这个念头,一切琢磨起来就都符合了,包括那个身手不错的侍卫,棱角分明的脸上依稀还有当年圆润的影子。
按捺下翻涌的心思,凌睿转身走向主帐,这可真是意外,他和小王爷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但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一回恐怕都不用自己动手
骆殊途瞅瞅他的背影,赶忙拍拍胸口安抚了一下小心脏,也跟着回帐门口接班了。
“你可算回来,憋死兄弟我了!”等他来换班的汉子急吼吼地低声叫道,“今儿还有客人,你可站直了别偷懒!”
客人?骆殊途眨眨眼睛,什么客人?
不等他想出来,帐帘就被揭起了,先走出来的人声音很是耳熟:“侯爷不必送了,草民只是替太子殿下聊表心意,也是为我大陇祈福。”
这声草民就更耳熟了
“老夫也不多说了,就替这里的百姓和将士们,谢过太子殿下。”镇国侯朗声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是我大陇之幸啊。”
如果没猜错,骆殊途蓦地抬起头来,咋来的那么快啊!
身前一步之遥的地方,站着个蓝衣儒雅的翩翩君子,旁边还有双眼发亮的凌小将军和他的老子。
那个翩翩君子发觉这里的异常动静,眼光扫过来,明明是平淡的打量,骆殊途却觉得灼热得人都要烧起来——谁敢说这不是想吃人的目光!谁敢说啊(╯‵□′)╯︵┻━┻!
☆、第40章 第四发我的情人不可能那么坏
连着几天,骆殊途走路吃饭蹲茅厕都胆战心惊的,唯恐季北冒出来把他拖到角落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了。
那次目光的碰撞实在意味深长,他不能不多想啊。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季北并没有到处逮人,在军营里偶尔遇见,也都是骆殊途率先护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落荒而逃。
所以结果是,对方照常吃好喝好脸色红润,反倒整天琢磨他各种微表情的骆殊途瘦了两斤
{泥煤这绝壁是在玩心理战术啊(╯‵□′)╯︵┻━┻!}
骆殊途一边含恨捶胸,一边决定晚上乖乖去找人认错。
这天等他半夜轮完班,偷偷摸摸溜到季北的帐篷时,对方刚准备熄灯。
见着外面鬼鬼祟祟的影子,季北披了件外衣坐起来,语气淡淡:“进来。”
小豹子终于耐不住了,他微微弯唇,想。
骆殊途掀开帐帘,干巴巴地道:“你还没睡啊?”
“这位小军爷,你三更半夜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季北并不答,反问道,面上神情平静。
“”装什么装,恶趣味!
“你认不得我?”小王爷睁大眼睛,像是懊恼又像是气愤地问。
季北挑眉看他,不说话。
“好你个季北!你你你——混账!”小王爷冲上前指着他鼻子咬牙骂道,末了也觉得自己很丢人,转身就跑。
“等等,”季北伸手拽住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
“放手!”骆殊途瞪向那只抓着自己的手,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浪荡的登徒子!你不是说你心仪于我的吗啊?竟然连我都认不得,骗子!”
小王爷生气的模样同样美丽,但前提是没有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伪装;只是这样的小王爷,眼睛水亮,在季北眼里依旧可爱,脏也脏得有趣。
他笑出了声,将人牢牢拉着,道:“殿下真是没有耐心啊,草民怎么会认不得你呢?”话音一落,眼看小王爷要跳脚,他又接上一句,“不过殿下跑来闾城,可有想过草民?”
“”小王爷立刻就蔫了,瞅着帐角支吾道,“那个,男子汉当以建功立业为重,成亲之事为时尚早然后,那个,你,我”
“草民心仪于你,”季北替他说了,浅笑着看他,“这么多天了,殿下想好回复了罢?”
小王爷耳朵通红,吭吭哧哧愣是说不出话。
“要是不曾想好,”季北坐在床边,一只手拉着他,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襟迫使人弯下腰来,抬头亲上去,“草民就不客气了”
“季”小王爷挣扎了一下,很快就放弃了,甚至颇有些自暴自弃地主动迎合起来。
短暂的惊喜过后,季北按住他,愈发激烈地纠缠着,慢慢就把人带倒了。
到后来季北都有些收不了场,还是小王爷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才稍微从旖旎的气氛里脱离。
好不容易呼吸自由的小王爷坐在他腰上,双手支在他胸口,肿着嘴没好气地说:“你想亲死我啊?哼,对着这张脸你还能发情,混账!”说着,一脸嫌弃地往后轻轻碾了碾某个有些抬头的地方。
季北低声笑,握着他的腰道:“你可别看不起它,以后”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身上的人,“你会喜欢的。”
{艾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啊(gt﹏lt)~}
小王爷一呆,继而慌忙爬到旁边,警告道:“季北你敢!想得美!”
他轻轻笑了,温柔地望着竖起毛的小豹子,并没动作。
“太子想让我带你回去,但现在看来,你是认真想留在这里。”他说,“我陪你,剑已出鞘,便不要顾虑。”
“不过你要是敢死,”他忽然直起身,伸手捏住小王爷的下巴,笑意柔和,“我就敢开馆奸尸!”
“哼,”小王爷打开他的手,“就那点出息!”
他翻身下床,整整衣服往外走,背着季北看不到表情,耳朵还是红着的,声音坚定。
“死了不给,活着艹!”
{叮——男主好感度8,当前好感度:97,骚年,你摸到g点了哦(≧▽≦)/!}
{=_=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
骆殊途扶额,身心俱疲地找了片草地放完水正待回去睡觉,就见一个模糊的黑影闪过,眨眼进了营帐之间的视觉死角。
“谁!”他拔腿追上前,远远招呼巡逻的兵卒,“有人闯军营,拦住他!”
“那边的——拦住他!”
“哎哎——”
灯笼的光影摇晃间,脚步声纷乱,不知是哪里开始的喊叫,整个的军营开始混乱起来,连带着西边一片升腾的火光。
“走水了——走水了!”
骆殊途抹了一把脸,抓住一个急匆匆跑过的小兵:“怎么回事!哪里走水了?”
“主帐!”小兵说,“将军和侯爷都还没出来呢!”
卧槽,这是什么状况?凌睿那么大意不科学啊。
他正隐约觉得奇怪,外面又传来一阵呐喊:“北狄夜袭了——敌军来了——”
地面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是北狄骑兵,恐怕为数不少。
骆殊途二话不说,直奔季北的营帐。
任务没完成之前打死都不能让男主嗝屁了!季北这种军师型人物放在平时风光无限,要放在战场那妥妥的就是战五渣炮灰命啊!
身边被喊醒提刀冲出去的也有,熏得满头烟灰的也有,上下乱成一团,映着冲天红光,活生生一副屠戮地狱的形况。
凌睿自始至终没有露面,跟随他的将领也不见踪影。
虽有所觉,骆殊途还是心急火燎地跑回季北的营帐寻人,里面空荡荡的没见着,他又跑出去四处找,唯恐在哪里擦肩而过了。
“季北!”
“季北——”
军营里不知何时进来了北狄军,骆殊途拔剑斩落第一个人头的时候,温热的鲜血喷涌了一瞬,溅了他一脸,竟然是滚烫腥膻的,心底的抗拒让人反胃,他支着剑恶心得想吐。
血腥的场面他经历过,但真正意义上的亲手杀人是第一次,近距离,避无可避。
然而连这是npc的心理建设都没来得及做,他又杀了第二个,接着第三个,最后个数都记不清了,在路上遇到了,就只能杀。
他头一回清楚地认识到,这是战场,你死我活,残酷而现实。
反手挑落一个骑兵,骆殊途上马冲向军营门口,沿路横尸遍地,有自己人也有北狄士兵,越向外,敌军就越多。
手里的剑刃卷了,他就换上敌人的,手挥到几近麻木。
不远处火光漫天,如同绚烂朝霞。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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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