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作者:山岫
正文 第14节
[快穿]少年你图样图森破 作者:山岫
第14节
学校里如此,家里也一样,起初骆殊途还很有耐心地想和人沟通一下,处处制造偶遇,可惜蒋易洋别说帮忙补习了,就是看到他也绕路走,吃完饭就进房,丝毫不留任何亲近他的时机。
这把人当空气敬而远之的态度真叫骆殊途心肝脾胃肾统统都疼——不就一个吻么,至于避他如蛇蝎?
后来他干脆不赶着去找蒋易洋了,该干嘛干嘛,既然蒋易洋要回避,他就以退为进,让他回避个彻底!
他不找蒋易洋了,蒋易洋反而感到空落落了。
那个吻实在无法解释,他一度想将那时候的失控遗忘,但越想忘记就记得越清晰,心也就越乱。
怎么出的房间收的尾都模糊了,只有清甜的桔子味和童辛无意识的低吟记忆犹新,他甚至能回想起分开时那柔软的双唇上沾着的水光,然后再次觉得身体燥热。
这不正常。所以他逃了。
那天之后童辛找过自己,再后来就没有了。每天早上骑着单车经过车站还能看到他等在那,依旧是安安静静的模样,感觉却完全不同,沐浴在晨光里的时候嫩生生像株树苗,很招人稀罕。
偶尔两人会对上视线,往往在蒋易洋没躲之前骆殊途就先低了头。看他这样,蒋易洋的心情就有点不好形容。
他不知道童辛怎么想的,肯定会介意吧?偏偏除了刚开始找他像是有话要说之外,就没了表示,走廊上打照面时平静地和他擦肩而过,在家也不会再等在房间门口,日子过的和以前没差,哪怕半点疑似犹豫不安的情绪都没显。
一时间他完全忘了童辛才是“受害者”,一边警告自己不能气,一边又控制不了地赌气,心想看谁耗得过谁,倒是把纠缠不清的情感问题简化成了孩子心性的输赢,当然他自己是绝不会承认其中趋利避害的倾向性,否则也不会在骆殊途真的进房间逮他时,悄悄舒了口气。
这样就好,蒋易洋如是想,童辛服个软他们还是朋友,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哥。”骆殊途关上门,也没走近,站得离蒋易洋远远的,说。
晾了他一个月果然有效果,蒋易洋不仅没赶人,而且见两人距离被骆殊途刻意拉开,眼神还沉了沉。
“……找我,有事?”开口的声音低哑,把自己也吓了一跳,蒋易洋不自在地微微别过脸,眼角余光却还紧紧跟着骆殊途。
少年咬着唇,莹白的贝齿抵在淡红色的唇瓣上,像一片沾了晨露的樱花,光是想象就能感受到那滋味的甜美,蒋易洋看着看着就移不开目光。
“上次的事情……”
蒋易洋一惊,他刚才在想些什么?竟然……于是几乎是称得上疾言厉色地吼道:“别提那件事!”
骆殊途动动嘴唇,神色受伤,站了一会才说:“……对不起,我……”
话一出口,蒋易洋就后悔了,他并不是想童辛道歉,何况事情错不在他,看到对方的表情,他觉得心里酸涩地疼。
“我没有让你道歉的意思,刚才是我不对……”
“如果我在家里,让你觉得不愉快的话,我就搬出去,”骆殊途摇摇头,说,“还有一周就要高考了,我不想影响你。”
“搬出去?你想去哪里?”
“我以前打工的面馆老板说可以暂时让我住楼上,他们买了新房,旧的不住了。”
“你多大了?你知道他们什么人?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说的就是你!”蒋易洋火道,“动不动就搬出去,你敢真搬试试!”
少年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没料到他反应会这么大。
“还有事吗,没事就出去吧。”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椅子背向骆殊途,下了逐客令。
他不能再和童辛待在一起,只要接触到童辛,看到他,和他说话,他就控制不了那些古怪的情绪,甚至会因为对方无心的话语而发火,这和平常开朗豁达的自己截然不同
听到房门开阖的声音,他紧绷的背慢慢放松下来,露出个自嘲的笑容。
看童辛好欺负,怎么发泄都会一声不吭地接受,所以他下意识就欺负了他吗?
真可耻。
六月,全城高考。
三年寒窗,为的就是这两天半,校门外的家长顶着毒辣起来的太阳,极有耐心地等着考生出来。
而像蒋易洋这样可称天之骄子的小部分人,则淡定得和平时无二,一来他的水平毋庸置疑,二来对于蒋家,这算是许多人转折点的考试并不需要特意重视,蒋父连提都没提一句,照常去了公司。
要说上心的,也就只有因为高考放假在家的骆殊途了。
现在他和蒋易洋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偶尔会说几句话——年轻人还没想开,他懂得。
上午第一场考完出来,蒋易洋正要去吃饭,就被人叫住了。
骆殊途拎着饭盒在人群中挤过来,脸被晒得通红,额头细汗晶莹,几缕头发黏着脸侧,样子挺狼狈。
旁边走动的人很多,说话的声音杂乱,但是看见骆殊途的瞬间,似乎自动被过滤成背景,蒋易洋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过来,觉得时间流动得慢了,那么几秒的过程好像几分钟,长得他都能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
考试期间,骆殊途给蒋易洋送了两次午饭,所有交流加起来就四个字,一个叫“哥”,一个回答“嗯”,重复两遍。
当然话多话少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好感度蹭地涨到了75。
考完试,就是狂欢时间,该告白的告白该发疯的发疯,或者大多数如蒋易洋者,出门旅游。
骆殊途目前和他的时间段对不上,往往见到人还没决定搭话,蒋易洋就又收拾收拾背着包走了;难得安分在家几天,晚上等骆殊途放学他却要外出聚会,这么一来直到骆殊途快期末考试,两人都没说过超出三句话。
期末前最后一周末,骆殊途正在房间里懒洋洋地借着曾经兑换的学习套餐赶作业,冷不防隔壁发出一声“靠!”,喊得很大声,起码能透过隔音效果一流的墙壁。
蒋易洋回来了?骆殊途想了下,刚打算起身去慰问,房门就被打开了。
“哥……?”
短袖裤子几乎全湿透的蒋易洋穿着拖鞋,手里拿着毛巾擦擦湿漉漉的头发,面上有些尴尬:“我房间淋浴器坏了,想借你的洗个澡。”
“……嗯。”骆殊途点点头,转过身继续写作业。
蒋易洋在背后看了他一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钱包扔在床上,又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那个还没巴掌大的小玩意,终究是没拿出来。
浴室里很快响起了水声,骆殊途默默咬着笔头,认真地考虑着是否应该借此良机闯进去发展出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万一弄巧成拙了呢,这么热情可不符合他的设定,不过蒋易洋血气方刚的,在有好感的基础上抓住小弟弟成功率那是杠杠的啊……
他还没思考出结果,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电话铃声,回头就看到蒋易洋的手机嗡嗡地震动着,屏幕一闪一闪的。
骆殊途本来没想搭理,但手机足足响了两分钟,那叫一个不屈不挠,他过去一看,来电人显示着大大的“小帆”两字。
他犹豫了一下,接起。
“易帆哥……”
那头立刻沉默了,片刻说:“我哥手机怎么在你那里?他人呢?”
“他在洗澡……”
“嘟——”电话当即就被切断了,骆殊途拿着手机无语,这孩子咋把人想那么险恶呢,人家只是单纯洗澡嘛。
没多久蒋易洋就出来了,下半身围着浴巾,好身材一览无余。
“刚才易帆哥打电话过来了。”骆殊途说,“我说你在洗澡,他就挂了。”
蒋易洋脸色一变,急忙拿过手机回拨过去:“谁让你接的!”
他没顾得上骆殊途什么表情,这次他是和朋友去l市旅游的,碰见了小帆,对方大概也是想通了,倒是没有说那些不该说的话,态度松动地算是和好了。
一连回拨了几次都被掐断,等第六次蒋易帆才接。
“小帆……”蒋易洋松了口气,半背过身压低声音和他说话。
骆殊途看了他一会,转身握起笔。
等蒋易洋挂了电话,房间里也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对不起。”骆殊途背着他,先开了口。
他听童辛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蒋易洋把手机放回口袋,再次触到了那带回来的物件,抿唇道:“我……”去了l市,和蒋易帆和好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先走吧。”
蒋易洋一愣,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童辛怎么会这样说?对别人也许……但是对自己,他有些气,过去站到书桌边,说:“童辛,你什么态度?”
俯视的角度只能看到细幼柔软的黑发,线条绷起的脖颈,单薄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他隐约觉得不对劲,放柔语气想要说什么时,就看到摊开的试卷上洇开一点水渍,接着又是一点,寂静中仿佛听得到轻轻的滴落声。
蒋易洋喉咙一哽,心里发堵,一揪一揪得难受——童辛是坚强的,童辛连痛都不会喊,可童辛怎么就哭了呢?
骆殊途抬起头,眼睛很红,水光一串串往下落,然后他说:“哥,我喜欢你。”
☆、第49章 第五发兄弟口口真的大丈夫
a大虽然是在全国排得上号的一流学府,但它在坊间最出名的并不是专业理科领域,而是录取的学生普遍偏高的颜值——“走两步女神,走三步男神”的状况并不稀奇。因此,作为大学城的中心,慕名而来赏“景”的队伍每年都在增长,很是让人哭笑不得。
四月春日,暖阳融融。
学校大门口进出的人差不多都会扭头看一眼门卫室附近,不明所以的后来者跟风瞥过,才恍然明白原因所在。
站在那里的男生有一张温和的面庞,五官组合起来清俊秀气,黑发简单清爽,没有其他修饰,连衣服也是米色宽领的薄针织配长裤运动鞋。
朴素得丢进人群就找不出来的打扮,却意外适合他,嘴角细微的弧度很难看出,但莫名让人感到妥帖。
比他更俊朗的男生并非没有,或者说在这里随手抓一个可能就会胜过他,然而容貌能够改变,气质的养成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童辛!”
不管路人怎么脑补,听到喊声,骆殊途淡定地直起腰,对着远处跑过来的小麦色皮肤英俊高大的帅哥挥挥手,很容易就赚到了翻倍的回头率。
刘胥跑了一大段路气儿也不喘,上来笑眯眯地揉他的头发:“让你等久了,今天哥请客赔罪!”
“不用了学长,我也才到没多久……”
说来世界真小,当年高考他折合利弊才填了这所离家最远的一本,没想到遇上了和蒋易洋同一届高中毕业的刘胥,因为高二寒假被带着去打篮球有过一面之缘,彼此不算陌生,就慢慢发展成了现在这样称兄道弟的朋友关系。
实际上,骆殊途高考分数可以念蒋易洋就读的n市重点,但他们在同一个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太过尴尬,以至于蒋易洋大一期间基本没回过家——一切都是告白惹得祸!
没错,蒋易洋不仅没有回应骆殊途演技爆表的深情,而且在过后三年里,几乎和骆殊途断了联系。
除了过年他们沉默着见过两次面,别的关于蒋易洋的消息都是骆殊途旁敲侧击从和蒋易洋关系尚可的刘胥嘴里掏出来的。
他简直不明白,蒋易洋好感度冲到85反而给这么个磨磨唧唧不清不楚的态度是想闹哪样?然后又听说蒋易帆也和蒋易洋同校,当即恨不得拎着领子把人提起来摇晃大吼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一百遍啊一百遍!
亏他当初还以为这个世界可以很快结束,果然是他太天真了……
“想什么呢?”约定的餐馆两人来过许多次,刘胥轻车熟路地拉了椅子带人坐下,转头招呼服务员点菜,“酸菜鱼可劲儿辣,炖汤里别放姜丝啊。”
服务员笑道:“老顾客了,我记得清,香菜也别有是吧?好咧。”
原主不挑食,唯生姜与香菜能免就免,骆殊途对刘胥笑了笑:“谢谢学长。”
即使总是带着一点笑意,他平常也很少真正地笑出来,像这样明显的微笑,刘胥只见过几次,每次都舍不得挪开目光。
面前的人唇角弯弯,略细长的眼睛月牙儿似的翘起,整张脸都带着柔和的光,看着格外舒心——不知道多少人因为目睹了这昙花一现般的笑容而为其倾心,只可惜当事人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当然,迟钝也是件好事,刘胥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锐利。
第一次见面,他其实就对童辛很感兴趣,只是碍于蒋易洋的关系,没展开行动而已。现在天赐良机,再不下手圈养,他可是会后悔到死的。
“今天下午打球去吗?那帮家伙嚷着要我请你去露一手。”
骆殊途慢吞吞地嚼着饭,咽下去后才说:“我还有论文没有写……”
他吃东西很慢,小口小口的,以前蒋易洋就说过他像只兔子,倒是和看他吃饭的刘胥所想不谋而合,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耐烦,至少有这比喻的两人都暗自以为挺可爱。
“你不打也行,看哥打球去呗,论文周末再写。”
“……”骆殊途想了想,说,“好吧。”
那认真思考再回答的模样,落在刘胥眼里就是说不出的惹人喜爱,这年头上哪里去捡像童辛这样老实又死心眼的宝?
所以这人,他要定了。
“哦对了,我忘记和你说了,易洋前天出了点事,听说是车祸。”两年相处下来,他了解童辛很关心蒋易洋,同时他还时常会被蒋易洋私下问及童辛的近况。
刘胥最初还有点惊讶这对继兄弟的关系之好,后来就变得主动起来,一是抱着讨好未来大哥的想法,二是越看越觉得童辛善良体贴,做双面间谍也就做得很心甘情愿。
“车祸?!”骆殊途手里的筷子啪地掉了,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急切地追问道,“他人怎么样?要不要紧?”
“不,不行,我要回去看看,今天就走……”还没等刘胥回答,骆殊途就失态地站了起来,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就要走。
他从没见过这样子的童辛,刘胥心里隐隐有些念头迅速闪过,可就那么一瞬间,快得他来不及抓住。
“童辛!你冷静点,他肯定没有大碍,真的,否则至少会通知你吧?”不及细想,他忙拉住人,劝道。
骆殊途怔怔地回头看他,脸上没什么血色,片刻摇摇头:“不会的。”
不会没有大碍还是不会通知你?见他语焉不详,说完就想走,刘胥赶紧拦着他无奈地投降了:“行行,那总要请个假吧?哥陪你一块去,啊。”
按骆殊途的心思,自然越快越好,恨不得当晚就到家,不过最后还是被刘胥按下,买了第二天的飞机。
两人起了个大早,坐了四个钟头飞机,到达n市时已经快下午了。
骆殊途破天荒给童母打了电话,问出蒋易洋在家后,火急火燎地打车直奔蒋家。
刘胥跟在他身边,总有哪里不对劲的感觉再次浮现出来。
蒋家离机场有些远,骆殊途一路不安地咬着嘴唇,到家第一句话便问:“妈,哥呢?”
童母虽然对待童辛称得上苛刻,但对外人还是可亲的,把刘胥迎进去,只道:“在楼上。”
没顾上寒暄,骆殊途立刻往楼上跑去,直接推开房门,不假思索地脱口道:“哥!”
一声喊完,他才看清房里的情况,搭在门把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蒋易洋坐在床头,身边倚着蒋易帆,姿态亲密无间,沐浴在落地窗透过纱帘照进来的光里,有些刺眼。
听见他的声音,蒋易洋身体猛地一僵,转头看向门口,呼吸都滞了滞。
距离过年时匆匆一面,他有整整四个月没见过童辛,说得再坦白一点,他起码有两年多的时间不曾也没有机会好好看过对方。
难得童辛就站在他面前,安安静静的,柔软的黑发凌乱地拂在光洁的额前,脸颊微红,还是那么瘦,个子却好像高了一些,只是那双乌黑透亮的眼睛丝毫未变,清澈纯粹。
他看得极其仔细,连锁骨处的小黑痣都不放过,并未察觉自己的眼神带着像是要把那个人一点点吃下去的狠劲。
“你怎么来了?”蒋易敏锐地注意到旁边兄长的变化,于是更加贴近地交握双手放在蒋易洋肩上,再把头靠在手上,懒洋洋地率先打破了沉默。
昭示主权的动作再明显不过,随意慵懒的态度光明正大地将那份亲热显露出来。
骆殊途有些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我听说你出车祸了,所以……”
他是看着蒋易洋说的,面上的红晕渐渐淡了,原本眼底一点希冀的光挣扎着沉了下去。
“……”蒋易洋哑声道,“我没事。”
“哈哈,哥就说这小子不会有事,要真撞残了能不告诉你嘛!”背后忽然传来几声笑,骆殊途刚要回头,就被人搂住了肩。
“学长……”他对刘胥勾肩搭背的举动习以为常,并没在意,不过下意识就叫道。
“哟,易帆也在啊,你怎么还那么黏你哥?”刘胥看向床上,调侃道。
他身材高大,搂着比他矮了一头的骆殊途毫无违和感,如果不论性别的话甚至可以说相当登对。
蒋易洋紧盯他扣着骆殊途肩膀的手,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关系还好的朋友是他得知童辛生活状况的唯一渠道,以前他觉得多个人关心照顾童辛没什么不好,现在看来却是万分不舒服。
“我哥喜欢我黏着他,碍着你了?”蒋易帆斜他一眼,“我哥可是轻度脑震荡,就烦你杵在这儿。”
他的话意有所指,骆殊途听出来了,他看了看蒋易洋额角的纱布,轻声道:“学长,我们走吧。”
“嗯,”刘胥倒也没再嘻嘻哈哈,半开玩笑地说了句,“易洋,你弟对你真够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小情侣呢。”
等他们关门出去,蒋易帆嗤笑一声:“五十步笑百步。”说完抱着蒋易洋的手臂半眯起眼睛。
蒋易洋的脸色自刚才开始一直很难看,听见这话,嘴唇近乎绷成一条直线,殊不知他的变化被趴在肩头的人尽收眼底,所有不自觉的情绪同样被一览无余。
蒋父有酒局不回来,晚饭桌上便只有五个人。
童母不喜欢保姆做饭,顶多让人帮忙择菜,听刘胥称赞她厨艺好,自然心喜,连带看童辛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不少。
“小胥别拘束啊,多吃点。”童母笑着说,“阿姨给你整理好了房间,晚上睡这里。”
“麻烦您了,”刘胥没客气,坦率地道谢,“其实我和童辛一起睡也行的。”
哐当——
蒋易洋扶起撞在碟子上的碗,冷着脸没说话。
“哥,你真不小心,”蒋易帆给他夹了一筷青菜,像是刚记起来似的,含笑看向骆殊途,“哎,差点忘了,阿姨你给童辛收拾房间没?”
骆殊途一愣。
“唔,我的房间本来倒是可以借给你,可是我睡相差,怕打到哥的伤口。”
确实没错,任谁走进那个房间,也不会认为换了主人,何况他自己以前说过会还给蒋易帆。
“……我在一楼睡一晚好了,没关系。”骆殊途扯出个微笑。
一楼有间卧房,是保姆临时睡觉的地方。
刘胥看着他,心脏一抽,这依旧是他没见过的童辛,要是没有别人,此时的他一定会用力拥抱这个明明连手都在颤抖,却还是努力微笑的人。
他不是一有兴趣就会喜欢,一喜欢就能不厌的人,可对于童辛,他在尚留底线的时候,就喜欢了,喜欢到他一个指头都觉得可爱,喜欢到他想深爱。
“睡我书房,”蒋易洋注视着他,说,“没必要委屈自己,你是我弟弟。”
“哥,那里怎么能给外人——”
“收敛点。”蒋易洋打断他的话,语气少有的凌厉。
头一次被教训的蒋易帆僵直着身体呆住了。
“……谢谢。”骆殊途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礼貌而疏离地说。
谢谢,对不起,童辛对他永远就是这五个字,他心里涌起说不上来的失望。
比起隔着遥远的距离说无所谓的话,他其实更想问,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你这么担心我明明还是喜欢我啊,那为什么要刘胥陪你过来?为什么允许他那样看你触碰你?
混乱地想着有的没的,中心却始终没离开过童辛,蒋易洋苦笑了一下,没有亲眼所见,他还不知道自己这样小气,以前想着童辛如果有个女朋友也好的念头,现在连光想都忍不下去。
他不敢承认,可事实摆在前面——他大概,真栽了。
☆、第50章 第五发兄弟口口真的大丈夫
蒋家有两间书房,大的属于蒋父,平时不许人进,小的由杂物间改造,为蒋易洋专用。
说是杂物间改的,却比一般卧室还宽敞些,布置装潢简单明朗,靠墙有张榻榻米,被子枕头一应俱全,估摸着蒋易洋应该是经常睡的。
骆殊途打算早点休息,谁知道刘胥半点没有凌晨早起路途劳顿的疲累,拉着他聊到停不下来。
“反正也请了三天假,我们明天去兜风啊怎么样?”看时间不早了,刘胥走前不死心地提议道,一脸期待的表情闪得骆殊途都不好意思拒绝。
好吧,他是真困了,先把人打发走再说,“嗯。”
“那你早点睡,明天我叫你!”刘胥立马拍板。
“……”我也想早点睡,忒么揪着老子不放的人不是你嘛!
刚送走心满意足的刘胥,骆殊途还没坐上床,耳边就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
他一边暴躁一边过去开门,却不想才到门口,那敲门人便迫不及待地自己开了门,骆殊途躲避不及,鼻子被门板狠狠撞了一下,当即条件反射地抬手捂住了。
蒋易洋连忙上前掰开他的手,仔细地察看了一会,松了口气:“没事没事,疼不疼?”
他的手还扣着骆殊途的下巴,大概是意识到这姿势的不妥,对方轻轻挣开了他的束缚,然后摇了摇头。
那双眼睛里还蒙着一层因生理刺激而冒出的朦胧水光,湿润润的,搭上红通通的鼻头,像哭泣一般可怜,让人有种施虐的欲望。
蒋易洋紧紧盯着他,对这明显疏离的态度有些不快,先前的热切淡了几分,只问:“刘胥来过?”
想也知道,他在外面碰见了,骆殊途没遮掩,诚实地“嗯”了一声。
“聊的很愉快?”蒋易洋看了眼表,近十二点,顿时心中发堵,聊什么会聊到这么晚?
骆殊途说:“学长很照顾我,”他稍微停了一下,“……你有事吗?”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没事你就走吧。蒋易洋胸口堵着一股郁气,冷笑道:“刘胥能待我就不能?你们什么时候熟络到三更半夜不睡觉亲亲热热的地步了?”
“哥,学长人很好,你不要乱说。”骆殊途抿唇道,神色黯然,“虽然我……但他和我不一样。”
系统老早提示过支线攻略开启的消息,不过骆殊途果断给无视了,反正刘胥也没告白,童辛不知情而把他当好朋友是很正常的。
“你什么意思?”他未曾说完的半句话抓住了蒋易洋的注意力,几秒间就脑补出童辛喜欢刘胥但对方不肯接受的剧情,瞬时就把之前分明是刘胥更顾着童辛的情景给忘了,心头一把火刷刷地烧了起来——信誓旦旦表白的人是童辛,到头来还想移情别恋,天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
“啊……”骆殊途略有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你怎么看刘胥的?他就那么好?是啊,今天说是来看我,不如说是你们两个约会更贴切吧!”他说完,见骆殊途呆呆站在原地,气就不打一处来。
“童辛,你别忘了你好像说过喜欢我吧?才几年啊就勾搭上别人了,哦,是不是他操你操的很爽?那还是我当初没有顺势和你上床的缘故了,”蒋易洋讽刺道,然而他这么说丝毫没有想象中痛快,反是一想到刘胥碰过童辛,火气就越来越大,“行,现在补回来也不算迟!”
他猛地把人拽过来压到门板上,骆殊途惊愕之余自然挣扎起来。两人同为男性,力量差距不算悬殊,但终归有一方输在体形和身高上,推推搡搡的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后,房间里才静下来。
骆殊途的双手被反扭着钳制在背后,后脑勺磕在门上,被迫抬头。
“……不想被听见,就别乱动。”蒋易洋一条腿横在他双腿间,固定住他可能的反抗,空着的一只手在他脸上摸了摸,表情忽然柔和了些,“童辛,刘胥亲过你吗?”
骆殊途不说话,神色木然,就像面对童母责难时一样,半点反应也没有,顺从地任人摆布——可为什么不反驳,为什么不脸红!
蒋易洋抚在他下巴的手一用力,强制地迫使他张开嘴,低头凶狠地亲下去。
仅仅是亲吻,却足够亲密煽情,他本着发泄惩罚的心思,但率先沉迷,追逐挑逗着对方的舌头,勾住了大力吮吸,然后极具侵略性地扫刮过上颚,汲取口中的汁液,毫不觉得厌恶,只想要得到更多,更完整的……
毕竟不是木头,做不到无动于衷,等蒋易洋从肆虐转为温存,一下一下慢慢地啄吻着,童辛整个人已经略带无力地倚靠在了门上,双眼有些失神,嘴巴还无意识地微张着,一缕银丝顺着下巴流下,被蒋易洋用舌头轻轻舔去。
“童辛,”没有什么目的,他单纯只是想叫一叫这个名字,于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念着,伴随细碎的亲吻,极尽缠绵,“童辛……”
他完全遗忘了事起的初衷,也不记得方才大盛的火气,满心满眼都被眼前任人施为的家伙占据,再分不出心神去想别的。
“离刘胥远一点,不要和他在一起,”怀里的人被亲得面若桃花眼波潋滟而不自觉,看得蒋易洋忍不住低头舔了舔他的脖子,满意地感受到他敏感的一颤后,又顺势往上将那小巧圆润的耳珠包裹进嘴里轻吮,含糊地说,“听话,好不好?”
耳朵是童辛的敏感点,骆殊途刚回到身体里,就被刺激得一哆嗦。他的反应显然取悦了蒋易洋,立刻更加热情地舔咬起无辜的耳朵,弄得骆殊途差点没控制住一拳打过去。
{千秋saa你给我接着托管不要停啊摔!}
{尊敬的穿越用户,您呼叫的系统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呼,感谢配合么么哒~}
{卧了个大槽啊这样真的萌大乃!!!}
“哥!”
骆殊途内心抵触,怕自己克制不住翻脸打人,赶紧趁蒋易洋松懈了防备的时候发力一推,跌跌撞撞逃出禁锢,做出似是感到十分羞耻的样子:“我没有和学长怎么样……如果你讨厌我就告诉我,我马上就会走……这样羞辱我,你也很恶心吧……”
蒋易洋还沉浸在耳鬓厮磨的亲热中,不料转眼人就跑了,再见他红着眼睛委委屈屈地说出那么一番话来,心就软了,倒没再逼他过来。
“我怎么会讨厌你?”他很是懊悔刚才被嫉妒冲昏头脑的鲁莽粗暴,温声道,“还有,你胡思乱想什么,如果这是羞辱,我会很乐意让你羞辱我一辈子的。”
“……那是……”骆殊途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问,“那是为什么亲……”后面的“我”字轻的几乎听不见,问完他就低下了头,只有红透了的耳朵暴露出主人的羞涩和不安。
“这个么,嗯,我倒是要好好想一想……”蒋易洋看在眼里,知道以他的性格能这样勇敢地问出口已经是极限了,便想逗他一逗,上前拉过他的手,将那纤细的手指一根根展开来,“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告诉我,你喜欢谁?”
果然,低着头的人顿时把头埋得更深了,蒋易洋轻笑着把口袋里的小玩意拿出来,放在他手心,道:“行了二货,你明天表现好一点,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落在手心的是一个棕色的木雕人偶,做工细致,眉目栩栩如生,关节可活动,头顶拴着钥匙圈。
虽不是什么精贵东西,但难得之处在于那张木头脸和童辛竟然极其神似,骆殊途惊讶地看看手里的木偶,又看看蒋易洋,眼睛黑亮。
“很久以前就买了,只是没有给你,”蒋易洋指指木偶的肩膀位置,“这儿都被我摸得锃亮了。”
“……”骆殊途张张嘴,又把话咽回去,紧紧抓着木偶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叫了声“哥”。
“今天放过你,明天怎么都要听见你的回答。”蒋易洋不追究,挑眉笑了笑,伸手摸他的头发,“睡吧,晚安。”
“晚、晚安……”
死孩子终于开窍了他真的眼泪都要掉下来啊有木有!
打完两场硬仗,骆殊途往床上一倒,完全懒得动弹。
在彻底睡死之前,他尝试着召唤系统想投诉其极不端正的服务态度,但毫无回应,连煞笔兮兮的呼叫不在服务区都没了。
好吧,虽然系统有功能障碍特不靠谱,可他还是得怀抱着迎向新世界的美好祈望,毕竟是要成为温严肃的男人……的男人!
——哦不等等,他刚刚想了什么!他怎么会有这种诡异的念头,一定是他想的姿势不对!
骆殊途回忆着某人的脸,抱着被子滚了一圈,可耻地脸红了。
一大早,刘胥就兴高采烈地把骆殊途拖了起来。
不过在看到他脸时吓了一跳,直接脱口而出:“你昨晚几点睡的啊?不是让你早点睡吗,看你这两眼圈儿!”
嘁,和您老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老子是想我们家温严肃想的!骆殊途在心里挺了挺小胸脯,面上乖乖应道:“我知道了,我今天早点睡。”
他也就在别人面前不觉得难为情,若是此刻温延真的在他面前,骆殊途打死都不会这样坦率,就算心里为温某人骄傲得不行也绝不肯承认。
“一会可别半路睡过去!”刘胥笑道,随后有些扫兴地说,“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咱们要去玩,蒋易帆那小子非得一块儿来,得,那还能跑了易洋?”
两人约会变成铿锵四人行,的确很心塞,骆殊途同情了他一把,然后暗搓搓笑了,呵呵,春天来了,通关还会远吗?
蒋易洋脑袋有伤,即使不严重也最好是卧床休息几天,虽然医生说出去散散步没有问题,但蒋易帆依旧很紧张,时不时地瞪骆殊途一眼。
明明是你自己要跟来,才惊动了蒋易洋,这怎么也怪我?骆殊途表示,躺着也中枪啊。
他们从车库里拿了辆自行车来,四人里蒋易洋不能骑,蒋易帆不愿骑,骆殊途不会骑,剩下个刘胥倒是想骑,可不载心上人哪还有意思?又不便明说,只能推着车在他旁边慢慢走。
蒋易洋所选的散步路线是以前上学必经之路,马路旁就是长着青草的矮坡,和风煦煦,成片绿色似涟漪荡开,现在的季节看着尤其漂亮。
这边车少,无需左顾右盼地提防,也不用受尾气熏陶,让人心情更为舒畅起来。
“童辛,我带你吧?”刘胥终于按捺不住了,看似随意地提议道,“走路多没意思,嗯?”
骆殊途下意识去瞅了眼蒋易洋,见他面色不虞,马上说:“学长不用了,马路上带人挺危险的……”
所以说这个二货最好的一点就是很听话,要是以后只听他一个人的话就更好了,蒋易洋满意地想,嘴角微微上扬。
蒋易帆看到他不经意间流露的笑意,饱含着发自内心的温柔和喜爱,却并不是对着自己的……他狠狠咬了咬牙,开口道:“童辛不会骑车啊,那我带你吧,车技可比你学长好多了!”
不等回答,他就扶过刘胥手里的自行车,快步走到不远处,回头看他。
“我们谈谈。”
擦肩而过时,这位原配小受以仅有两人听到的音量和他说。
骆殊途看了看蒋易洋,见他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便顺从地走了过去。
“你喜欢我哥?”蒋易帆骑车速度不快,慢悠悠地往前挪着,问话的语气平静。
后面跟着走的两人和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看起来相处的还算和谐,骆殊途回头看时,刘胥还朝他微笑着挥挥手。他沉默了一会,转头说:“嗯,我喜欢他。”
如此坦白肯定的答案让前面的人幅度不小地颤了一下,猛地停下车,扭身盯着骆殊途,脸上还挂着笑容,说出的话却恶意满满:“你凭什么喜欢他?我知道你和他表白了,不过他那么久不理你还不死心?童辛,当初我表白之后,他可是死活追着我,你怎么和我比?”
隔着距离,后面两人只能看到他们停车细语,蒋易帆表情带笑,想来没什么事情。
蒋易洋稍放下心,他其实有些担心他们发生矛盾,转念想到小帆近年来已经不再提起当初的感情,又难得他主动邀请童辛,或许是个好机会——不管怎么说,童辛若是和自己在一起,不可能瞒过小帆的。
当然,他和刘胥都无法看到骆殊途此时黯淡而灰败的表情,也就不知道他允许蒋易帆带走童辛的这个决定,在十分钟后,以及接下去两年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痛苦。
“昨天他找你了是吧,想和你做?”蒋易帆嘲讽道,“你看起来很高兴嘛,不过我哥怕我痛,根本舍不得动我,毕竟承受方比较辛苦,你懂我的意思吧,别太得意忘形了。”
“……他们要过来了,你还骑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的人并未如预计中发怒,只是脸色实在惨白得和死人一般,蒋易帆心里冷笑一声,转回身继续往前骑去。
愚钝,懦弱,易信于人——这样一个平凡无趣的人,哪里好?哪里胜过他?!
耳边的风呼呼吹过,他觉得眼睛酸涩,好在那些懦弱的湿热一冒出来就被吹落抚干,无人得见。
背后的人忽然说了什么,声音急迫,甚至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慢一点!停下来!快停下来——!”到最后,那喊声已近惊惶。
然而蒋易帆这个时候想停也停不下来,哪怕急忙刹车,拐弯处撞过来的卡车也避无可避。
刺耳的喇叭声大作,他脑中一片空白,生死之际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的感觉就是腰间真实的触感,他恍惚地想,是童辛的手,好烫。
后来摔到地面的疼痛让他有些清醒,但依然像在做梦——像在做梦,也恨不得是在做梦的不只是蒋易帆。
看到骆殊途在卡车撞过来那一刻,将前面的人拦腰举起摔出去的时候,蒋易洋半点都没有想他怎么做到的,他根本想不了,甚至也动不了,眼前一片血红……
蒋易帆昏沉之中,听见了他所爱之人的声音,不像人的悲号,更接近于野兽的嘶吼,深切的,彻骨的,绝望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执着而疯魔的那个蒋易洋。
“童辛——”
☆、第51章 摁劈?踏马这也算度假
卡车撞上来的千钧一发之时,系统诈尸了。
于是骆殊途大无畏地把蒋易帆扔出去,极有自信地等待“金钟罩”加持,然后在剧烈的疼痛中眼睛一闭,拼尽最后一口气恶狠狠比出中指——
我屮艸芔茻!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一个简陋的小房间里,摸摸自己披散的长发,看看身上单薄的中衣,再瞅瞅木桌木椅雕花窗棂,骆殊途果断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好感度还没刷完呢,就这样走人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叮——恭喜骚年触发回归任务:几回魂梦,任务积分:100。}
{叮——恭喜骚年开启度假世界,此世界无强制任务,任务完成同样可获得积分,稍后传输剧情。}
{打住!}骆殊途咬牙,{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
{呵呵,亲爱的骚年,鉴于你任务完成出色,情感能量充足,本saa即将进入升级修复阶段,期间为防止系统崩溃,除好感度提示和托管功能开放外,不提供陪聊服务和商店兑换,刚把代!}
{==b情感能量什么鬼……}
{作为有情有义的新一代bl系统君,本saa特意为骚年挑选危险度较低的这一世界,请安心等待本saa进化归来~皮埃斯:骚年完成非强制任务则系统升级更快且强哦(≧≦)~}
{你憋转移话题……}骆殊途接收了剧情,才一瞥他就炸了,{踏马你给我出来!什么叫危险度低!喂!喂?}
任凭他怎么跳脚,系统也没有回音。
骆殊途抚额,只好硬着头皮接着看那令人无法直视的剧情,后背的冷汗一阵一阵的。
他穿的身体是富商之子白笙沐,家道中落后和弟弟白怜画一块儿被拐卖进小倌馆。为了保护弟弟,他自愿接客以求两人在这里有一席之地,但自知这不是良久之策,一直暗中教导弟弟学琴,使弟弟成为馆里卖艺的金字招牌。
如果仅是这样也罢了,偏偏原主真心善良如圣母,呵护的弟弟却是个伪白莲万人迷,自以为冰清玉洁十分看不起兄长。
而迷恋他的冥教教主,武林盟主,尊贵皇子,闲散王爷,一边和他柏拉图一边借原主发泄欲火,还觉得原主脏配不上做白莲花的哥哥,加上心中其实十分嫉妒原主的白莲花推波助澜,可怜的原主最后被喜欢教主的公主当成白莲花抓走虐待致死了。
听闻他的死讯,白莲花假惺惺掉了几滴眼泪,就继续和他的后宫高高兴兴地生活在一起了。
刷完剧情,骆殊途简直一口血,心里堵得慌,气咻咻起身去照铜镜,果然见那张脸上有道横亘的疤痕。
没错,这也是原主刚被卖进来时,自作孽地替反抗的弟弟挡了一刀的结果。
{叮——“三秒无痛去疤”已在道具栏中,已扣除50积分,可随时取用。}
平板生硬的系统提示响起,骆殊途还有点不习惯这么机械化的语音,想到应该是系统君提前给他兑换好的,满腹怨气这才压了下来。
摁劈世界就算了,还摁劈的那么上档次!那几个后宫光身份都分分钟能压死人啊!
既然不是强制任务,骆殊途完全不想去接近所谓为了真爱折腾原主的那四个男人,就算要攻略,也得找个顺眼讨喜的。
“沐儿……”门被匆匆打开,一个男人大步走进来,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和心痛。
骆殊途没来得及遮掩,那人已经看到了他的脸,后半句“你没事吧”语调恍惚,被雷劈了似的直愣愣地看着他。
那是他的沐儿吗?没有了可怖的疤痕,他的沐儿竟然是如此美丽……清澈乌黑的眸子望过来的那一刻,周围的事物都恍然失色。
南岳按下震惊的神色,回身将门关上,才问:“沐儿,你脸上的伤疤治好了吗?”
称呼原主沐儿,态度又温柔,而且见到自己第一反应是帮忙隐瞒,此人是南岳无疑。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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