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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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P]妈妈总是对的 作者:八风不动

    正文 第15节

    [HP]妈妈总是对的 作者:八风不动

    第15节

    “天啊,你连一年级都不放过?”赫敏瞪大了眼睛。

    这时,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进入了礼堂,在斯莱特林餐桌旁落座。德拉科怀疑地望了望教工餐桌,最近带队的都是克鲁姆,他们的校长卡卡洛夫始终没有出现。他又将视线转向了穆迪,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私下里,路易已经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真是难以想象,穆迪竟然是个冒牌货,毕竟他讨厌自己的架势还挺符合人设的。可怜的老家伙,这些天都显得特别紧张不安,每当有人跟他说话,他就惊得跳了起来。而今天也是他们在校的最后一天,邓布利多会告知他们真相吗?

    德拉科正想得出神,邓布利多校长突然从教工桌子旁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离校宴会上窃窃私语的学生们立时安静了下来。

    “又是一年结束了,”邓布利多望着大家说道,“这一年中,我们学到了知识,也感谢四位勇士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比赛。”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带头鼓起掌来,礼堂四下也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显然这并不是大家想要听到的话。

    “但我想,在座的所有人都迫切地想要弄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三个项目究竟发生了什么,当然,你们也有权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学生们屏气凝神,就连向来玩世不恭的格兰芬多双胞胎也抬起头,专注地望着邓布利多。

    “伏地魔回来了。”须发皆白的校长平静地宣布。

    礼堂里先是沉默,然后立即响起了一片紧张的低语。大家都惊恐地、不敢相信地盯着邓布利多。德拉科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战,如果这是真的,那对于马尔福家族而言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邓布利多则显得十分平静,在嘀咕声渐渐归于沉默之后,继续说道:“魁地奇世界杯上的黑魔标记,一年来不间断的人员失踪、意外死亡,三强杯被扰乱,还有很多证据都能证明这一点——伏地魔真的回来了。”

    “魔法部不希望我告诉你们这些,有些同学的家长可能会对我的做法感到震惊——这或者是因为他们不能相信伏地魔真的回来了,或者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们,毕竟你们年纪还小。然而我相信,说真话永远比撒谎要好,将那些计划已久的阴谋说成是一场意外事故,都是不负责任的。”

    相对于其他学院学生的震惊、恐惧和窃窃私语,斯莱特林的变化较为微妙,他们大多都和德拉科一样沉默着,各自盘算着。

    “三强争霸赛的目的是增强和促进魔法界的相互了解。鉴于现在所发生的事——鉴于伏地魔的起死回生——这种联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

    邓布利多看看马克西姆夫人和海格,看看路易和他那些布斯巴顿的校友,又看看斯莱特林桌子旁的克鲁姆和德姆斯特朗的同学。德拉科感到克鲁姆不安地动了动,甚至有些害怕,似乎以为邓布利多会说出一些严厉的话来。

    “这个礼堂里的每一位客人,”邓布利多说,他的目光停留在德姆斯特朗的同学们身上,“只要愿意回来,任何时候都受到欢迎。我再对你们大家说一遍——鉴于伏地魔的起死回生,我们只有团结才会强大,如果分裂,便不堪一击。伏地魔制造冲突和敌意的手段十分高明。我们只有表现出同样牢不可破的友谊和信任,才能与之抗争到底。只要我们目标一致,敞开心胸,习惯和语言的差异都不会成为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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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的箱子已经收拾好了,他没和大多数学生们一样,在拥挤的门厅里等待马车把他们送往霍格莫德车站,而是和赫敏一起陪伴着德姆斯特朗的队伍往黑湖走去。

    “对于你们校长的离开,我感到十分……”

    “那不是‘离开’,而是‘逃跑’。”克鲁姆打断了德拉科的话,叹了口气,“没关系,没有他我们一样能行,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是啊,卡卡洛夫并不掌舵,”克鲁姆身边一个高大的男生说,“他待在舱房里,活儿都由我们干,没他我我们照样也能回去。”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开始登船,德拉科看了看赫敏和克鲁姆,识趣地告辞离开——他得再去一趟猎场,布斯巴顿学校马车停放的地方,路易还在等着他。

    夏日的霍格沃茨很热,但也美丽宜人,猎场上枝繁叶茂,野草茂盛而青翠,上面不时点缀着姹紫嫣红的各色鲜花。德拉科远远望见海格正帮着马克西姆夫人给两匹马套上挽具,而路易正站在马车前,看见德拉科之后就高高地抬起手臂,朝他挥了挥。

    “你们要出发了?”德拉科快步走到路易面前,看了看已经准备好的马车,说实在的,他确实有点儿舍不得路易。

    “下学期我还会来霍格沃茨,”路易说,“我想申请转校,直接来霍格沃茨读书。”

    德拉科皱眉。

    “我不建议你转校,”他郑重地说,“黑魔王回来后,英国会变得很危险,霍格沃茨也难以避免,你最好还是待在法国。”

    路易转了转眼睛,“这件事我们可以再讨论,时间紧迫,或许你得抓紧点儿,给我一个告别吻。”

    德拉科露出了一个“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然后捧起路易的脸,真的给了他一个甜蜜的告别吻。

    ☆、假期 母与子

    在德拉科他们返回国王十字车站的路上,天气和去年九月来霍格沃茨时完全不一样,天空万里无云,可所有人的心情却不那么晴朗。包厢里,德拉科抚摸着趴在自己膝头的黛西出神,潘西和赫敏则在合看今早的《预言家日报》。

    “上面说了什么吗?”布雷司问。

    赫敏见他望着报纸,便平静地说:“报上没说什么。我每天都要检查一下——只在第三个项目后的第二天发了一条短消息,说路易赢得了三强杯。他们甚至提都没提那场事故,只字不报,跟别说关于伏地魔的事了。”

    “这真是太神奇了,这次那个丽塔竟然保持了沉默。”潘西失望地放下报纸,“我还指望着能看见什么猛料呢。”

    “如果你问我,我认为是福吉强迫她保持沉默的。”赫敏也放下了报纸,“听说他和邓布利多闹掰了,因为神秘人归来的事。”

    “不看见黑魔王本人,我们亲爱的部长阁下是不会承认的。”德拉科讽刺地说,“他根本就胆小怕事。”

    “就像鸵鸟。”赫敏接口说。

    “什么?”包厢里余下的三位土生土长的小巫师问。

    “麻瓜世界里的一种鸟,据说遇到敌人时就把脑袋埋进沙子里,装看不见。”赫敏解释。

    “精确。”德拉科表示赞同,“确实很像鸵鸟。”

    但德拉科本人可不打算当愚蠢的鸵鸟。从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刚一回到马尔福庄园,德拉科就忍不住问开口询问纳西莎。

    “妈妈,伏地魔真的已经回来了吗?”他已经整整憋了一路,再也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纳西莎平静地直视着儿子灰蓝色的眼睛回答。

    德拉科的心猛地一跳,紧紧皱起了眉头。

    “父亲呢?”他突然问,眼神中透漏出的不安与烦躁令纳西莎心疼。

    “他很安全,不过最近会很忙。”她这样回答,伸手按住儿子的肩膀,“德拉科,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明白吗?”

    “是的,妈妈。”铂金男孩郑重地点点头,“我能做什么吗?”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纳西莎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邀请路易来庄园做客了吗?”

    “我按照您信上说的邀请了他,但他说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不能马上过来。我们暂时把时间定在了七月下旬。”

    纳西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和父亲决定把你送去法国,托杜兰德夫妇照料。”

    “妈妈!这不行!我决不答应!”德拉科霍然瞪大了眼睛,苍白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显现出红晕,“现在让我去法国,黑魔王会怎么看待你和父亲?他会认为马尔福家族对他不忠,会折磨你们,会甚至杀了你们——我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我们自有办法,你无须担心。”纳西莎镇静地说,“我和你父亲商量了很久,觉得必须冒这个险。你是马尔福家族的唯一血脉,我们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哪也不会去,我宁愿死也不会离开你们。”德拉科坚决地说,好像正准备与什么人进行一场决斗,“而如果我不想,没有人能强迫我,即使你和父亲也不能。”

    “你还没有成年,必须听从父母的决定——我们不能让你面对黑魔王,他太过强大,又太过残暴,”纳西莎丝毫不为所动,“你留下来会很危险,非常危险。”

    “这就是你建议我接纳路易而不是哈利的原因吗?”德拉科捏紧拳头,几乎控制不住情绪,他从不记得自己这样大声的和妈妈说过话,“要我去讨好一个法国人,好让他救我的命——哦,这听上去太荒谬了,我就这么廉价吗?还是你认为——”

    他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在纳西莎脸上看到了一丝受伤的神情,这细微的表情立刻令德拉科感到无比的内疚和自责。

    “抱歉,妈妈,我非常抱歉,”他飞快地说,紧紧握住纳西莎冰冷的手,“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无论你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那都是因为爱我,但我同样也爱着你,爱着爸爸,我不可能就这样自私的离开英国,抛下你们,抛下我们的家……我根本做不到,没有人能做到……所以,我请求你们,不要赶我走。”

    纳西莎重重了叹了一口气,好像要把心里所有的烦恼都呼出来一样。她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多,足够好,伏地魔或许不会再度复活,或者至少不会这么快复活,但小矮星彼得最后还是逃走了,黑魔王重临世间。当卢修斯左臂上黑魔印记再度开始剧烈疼痛时,她才真切地意识到,这是命中注定的浩劫,除了勇敢直面,别无他法。

    “没必要道歉,德拉科,这不是你的错。”纳西莎张开手臂,将爱子搂在怀里,“我为能有你这样的儿子而骄傲,既然你坚持留下,我会重新和你父亲商量将你送往法国的事。”

    “太好了,妈妈。”德拉科激动地说,仰起头望向纳西莎,“如果马尔福家族要和邓布利多合作的话,我学生的身份会是一个很好的掩饰,你们可以把消息传给我,再由我传给邓布利多,这样不会有人怀疑。而且黑魔王一定会对霍格沃茨感兴趣,他需要一个在学校帮助他施加影响的人。”

    “这我们可以到时候再谈,”纳西莎拍了拍儿子的肩,“现在,我想像所有的母亲一样,和自己的儿子聊聊他的感情问题。”

    德拉科微微有点儿尴尬。“刚刚我是在胡言乱语,”他不安地动了动身体,“请您不要介意。”

    “不,我不是想追究这个,”纳西莎摇摇头,“我只是觉着自己好像理解错了你的意思——你上学期来信,似乎很喜欢路易,但现在听上去并不是这样。”

    “路易很好,他全心全意地爱着我,而我也很喜欢他,”德拉科努力表达着自己的感觉,“但是……哈利总是能吸引我的注意,有时我总会不自觉地看向他,想起他……或许因为他不怎么爱搭理我的缘故?”

    说到这儿,德拉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好友布雷司,他最大的嗜好就是锁定一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目标,然后施展猛烈攻势让对方爱上自己,最后想出各种奇葩理由一脸痛苦地向已经到手的目标提出分手,让对方恨都恨不起来。

    难道这就是雄性的通病?

    “在信中,你询问我的意见,我表现出了对路易的认同,这或许有一些别的考量,但最重要的是,我认为他和我很相像,你们最终可以成为坚贞不渝的一对儿。”

    “我不明白。”德拉科皱起眉,他看不出这两个人都什么相似的地方。

    “你父亲曾是我的学长,高我一个年级。那时候,他就像现在的你一样,年轻、英俊、能力不凡,家族古老而富有,即使性格有点儿高傲,可是这完全不妨碍全学校一半以上的女生都想和他约会。”纳西莎回忆着爱人年轻时的样子,最近因为太过疲惫而苍白的脸上显现出一些红晕。

    “我想我可没有父亲那么受欢迎,”德拉科假笑着耸耸肩,“至少绝大多数格兰芬多女生不会想和我约会的。”

    “别担心,你可是个马尔福,你们的吸引力大着呢!”纳西莎笑眯眯地说。

    “您那时暗恋我父亲?” 德拉科兴致盎然地问,听父母的爱情故事感觉相当不错。

    “应该是明恋,几乎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就像路易对你那样。”纳西莎毫不遮掩地说,“虽然竞争很激烈,你父亲也没表现得多么喜欢我,但我一直很确定他最后会娶我,因为我是个布莱克,还有比我更好的选择吗?”

    “可六年级时,你祖父也就是你父亲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去世了,死于龙疫梅毒,一种传染病,非常意外。卢修斯失去了父亲,而马尔福家族失去了支柱,他开始消沉,甚至变得有点儿玩世不恭,我的父母不再看好马尔福家族,也不愿意提让我嫁给他的事了。”

    “可你最后还是嫁给了父亲,而且他非常爱你。”德拉科肯定地说,所有人,只要眼睛没瞎都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来,卢修斯·马尔福深爱着他的妻子。

    “卢修斯在毕业后就加入了黑魔王的麾下,冲锋陷阵,干得非常卖力,舍生忘死地赢得了那个人的信任,并凭着自己的聪明和黑魔王的影响力,为自己赢得了财富和地位,同时也支撑着整个马尔福家族,不让它沦落为英国魔法界的二流家族。可在这期间,他却爱上了一个人。”

    “谁?”德拉科好奇地问。

    纳西莎摇摇头,“你可以自己问他。”

    德拉科噘了噘嘴,妈妈每次这样回答就意味着他失去了知晓谜底的可能,因为父亲总是对他非常严厉,他不大敢去他面前打听这些八卦。

    “那么……她不喜欢父亲?”德拉科小心翼翼地问。

    “不,没人会不喜欢卢修斯,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只是那个人更喜欢权势,偶尔的关注和敷衍的暧昧只会令你父亲更加难过。”纳西莎慢慢回忆着,仍旧没忘避开德拉科话中关于性别的陷阱。

    “后来呢,父亲放弃了?”

    “是的,马尔福向来懂得审时度势。他放弃了那个人,然后娶了我,著名的布莱克家族的小姐。婚后,他慢慢地爱上了我,让我成为了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而我想我也让他成为了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真没想到,”德拉科慢慢呼出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一见钟情的那种类型,毕竟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还能那么甜蜜。”

    “所以,重要的不是你在某个时刻爱上了谁,而是谁能陪你一直走下去。”纳西莎叹了口气,“哈利是个好孩子,可你们之间的障碍太多,而且当中大多数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来自于你们自身。相比之下,小杜兰德更加适合——我爱你父亲,胜过爱自己,胜过爱自己的家族,我想路易也是这样。”

    是的,他爱我,或许比爱全世界都多。德拉科这么想着,这可和讨人厌的波特不一样。

    正在这时,门开了,卢修斯走进门厅,他穿着一件纯黑色的兜帽长袍,铂金色的长发披散着,稍微有点儿凌乱,神色也不如惯常那样高傲,而是带着疲惫和淡淡的厌恶,那支代表了马尔福家族家主身份的银色蛇杖则被他牢牢握在手里。

    纳西莎和德拉科看见卢修斯的身影就都站起身来,而后者发现心爱的妻子和儿子都待在大厅,不禁露出了疑惑之色,但还是对德拉科点点头:“欢迎回家,这个学期你的成绩依旧不错,有什么想要的吗?”

    德拉科不由得把身体立得更直了些。“我想留在英国。”他郑重地回答。

    卢修斯正试图脱下外面的黑袍,听到儿子的话后,手微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皱着眉转头望向妻子:“你已经和德拉科说过了?”

    “是的,亲爱的,”纳西莎走过去,伸手将卢修斯脱下的袍子接过来挂好,“不过恐怕我们等会儿还要再谈谈才行。”

    卢修斯看了看时钟,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于是给德拉科留下一句“待在这里”,和妻子对视一眼后,默契地一起并肩向楼上走去。

    ☆、假期 纽蒙迦德

    马尔福夫妇沉默地穿过悬挂着马尔福列代先祖画像的长长的走廊,进入了书房,并关上了门。

    “你……还好吗?”纳西莎忧心忡忡地询问,黑魔王得势时,卢修斯一直是他的宠臣,但却在他失势后明哲保身,甚至全身而退,这必定会令那个人心生不满。

    “没关系,别担心,”卢修斯揽住妻子的腰,两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一半以上的食死徒都随着他的倒台沦落,现在既有钱又有声望,能在魔法部里说上话的人并不多,那个人用得上我,就不会做得太过分。”

    “黑魔王又有什么新动作了吗?”

    “还是老样子,恐吓加折磨,他讨厌我们这些曾经背弃过他的下属,可又不能真正杀掉我们——如果那样的话,他的追随者就所剩无几了。”卢修斯语带厌恶地说,“可怜的埃弗里今天又挨了一记钻心挖骨,黑魔王就喜欢这个。我想现在没有几个人真心愿意侍奉他,绝大多数都是迫不得已。”

    “麦克尼尔那边呢?已经有消息了吗?”纳西莎将头靠在丈夫肩膀上,让两个人铂金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

    卢修斯摇摇头:“暂时没有,不过他确实是和巨人打交道的一把好手,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虽然占着血统上的优势,但不一定能胜过他。”

    “巨人……摄魂怪……狼人……”纳西莎喃喃地念叨着。

    卢修斯握住妻子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又湿又冷,叹了口气,转换了话题:“关于德拉科,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如果他固执地不肯走,我们就强行把他送走。”

    “可他不是一样东西或者一个小婴儿,”纳西莎抬起头,看着丈夫灰蓝色的眼睛,不得不说,这父子的外表实在是非常相似,“他虽然还没成年,可是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和心智,即使我们现在把他远远送走,他也会想法子回来,那时情况恐怕会更加糟糕。”

    卢修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我还是不能同意,他是马尔福家族下一代的唯一后裔,我不能让他冒险。”

    “不管你给出什么理由,我都不赞同强行把他送去法国。”纳西莎坚决地说,“如果你想让他离开这里,就自己跟他说。”

    说完,她轻轻地吻了吻丈夫的脸颊,然后站起身推开房门下了楼。不一会儿,书房的门被敲了两下,德拉科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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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刻钟后,一大一小两个马尔福一前一后走出了书房,都是面容严肃,纳西莎却已经从其中读出了这场谈话的最终结果。

    “德拉科可以留下——”卢修斯宣布,站在他身后的德拉科朝妈妈得意地笑了笑。

    “——但要进一步进行系统的学习和培训。”大马尔福好像借用了穆迪的魔眼一般,转头白了在后面作怪的儿子一眼。

    “没问题,我会比照傲罗上岗培训项目,给德拉科制定学习计划。”纳西莎回答,“最近我和你父亲都会比较忙,没时间给你作指导,不过我们会随时检查你的学习进度。”

    “好的,妈妈。”德拉科心满意足地回答。

    “还有黑魔法,”卢修斯补充说,“要知道你现在面对的可是那些无法无天的人,只会些温和手段就相当于自取灭亡。”

    “是的,父亲,我会经常去魔咒训练室练习的。”

    “此外,还有一项非常重要,那就是大脑封闭术。”卢修斯郑重地说,“我们是间谍,就必须做到严守秘密。黑魔王几乎总能看出别人对他说谎。只有擅长大脑封闭术的人才能封住与谎话矛盾的感觉和记忆,在他面前说谎而不被发现。”

    想到自己将来要在伏地魔面前说谎,德拉科不禁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别担心,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可用来练习。”纳西莎拍拍儿子的肩膀,“他至少要把现有的下属理顺了之后,才会考虑是否发展新人,而此前他很少招募未成年巫师。”

    “放心,妈妈,我会做好一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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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德国边境,幽暗的森林深处,一座阴森的堡垒耸立着,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枝蔓,好像是一颗巨大而令人生畏的老树,静静地俯视这片一望无际的森林。

    路易站在两扇黑岩石门之前,举起魔杖,勉强看清入口处刻着的那行文字:food

    这里就是曾经的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被囚之处——纽蒙迦德。

    路易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羊皮纸,将它重新收回衣兜里,然后挥动魔杖在石门上敲了三下,轻轻念了一句:“我是看守,亦是囚徒。”

    黑岩石门慢慢向后推开,震动中灰尘飘落得到处都是,使得路易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显然石门已经很久很久被没有人开启过了,它们守护着这里的宁静不被打扰——无论来者怀着恶意还是善念,昔日的黑魔王都不欲接见,远在英国的那个人做了这间只有一个囚犯的监狱的保密人,却从未来过这里哪怕一次。

    堡垒只有四层,但每层都很高,路易顺着楼梯慢慢地往上走,回忆着自己四岁时和妈妈来这里的情形,他记不起祖父的模样,只依稀记着那是一个白发苍苍、一脸严肃的老头儿,抚摸自己脸蛋的手冰冷而粗糙。

    当他踏上塔楼的最高一层,一眼就看见有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背对着他,正透过窗户望着偶尔掠过的一群飞鸟,似乎听见了脚步声,于是转过了头。

    “小路易,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你,”他说,面孔因为背光而完好地藏在了黑暗当中,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愉悦,“上次你来时还只是个小豆丁儿。”

    “你好,祖父,”路易微笑着走上前,“我想我应该来看看你,这是礼物——各种零食还有袍子,但愿能合身。”

    盖勒特接过袋子,侧身接着窗□□进来的阳光翻看着,这时路易才看清他的模样:那曾经一定是张英俊的脸孔,因为如果将上面所有交错的皱纹和一切岁月的痕迹全都去掉,你就能将注意力放在那深邃的眼眸中、那高挺的鼻梁和优美的嘴唇上,而现在,他只是一个老人——时间从不会怜悯什么,对于美貌尤为残忍。

    “这就是你在信中说到的巧克力蛙?”盖勒特拿起一包巧克力蛙问路易。

    “没错,条形巧克力,内夹乳脂,味道尚佳——当然,我想你更关心的是里面的画片。”

    盖勒特弯了弯嘴角,拆开包装将巧克力蛙放在嘴里咀嚼着,同时取出画片。

    “哦,真是太巧了……” 他模糊不清地说,嘴里的青蛙不停挣扎。画片上是一张男人的脸,戴一副半月形眼镜,长着一个歪扭的长鼻子,银发和胡须披垂着。画片下边的名字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阿不思·邓布利多,现任霍格沃茨校长,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盖勒特轻轻地读着名字下面的那行文字,“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有成效。邓布利多教授爱好室内乐及十柱滚木球戏。”

    “十柱滚木球戏?当然……还有巫师棋……”他喃喃地补充着说,接着又将卡片翻了过来。背面也是一张男人的脸,却要年轻许多,金发碧眼,穿着黑色的袍子,一脸严肃,显得杀气腾腾。画片下边的名字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哦,还真是和你信中说得一样啊,”盖勒特笑了起来,转头去看路易,“设计画片的人实在是很有创意——邓布利多和他的宿敌,一张画片的两面。”

    “很高兴你能喜欢。”路易试探着说,“或许你想再试试袍子?”

    “亲爱的孩子,我想这不是你来看我的唯一目的——巧克力蛙和新长袍?不,你想知道点儿什么。”盖勒特肯定地说。

    “是的,祖父,我想问您一些关于您和邓布利多的往事,单纯的信件交流太不方便。”

    “一九四五年,阿不思·邓布利多击败了黑巫师格林德沃,从此扬名整个魔法界,就这么简单。”盖勒特耸耸肩,他的某些动作和神态并不像一个百岁老人,而是带着青年人独有的活泛劲儿。

    “我知道这有些难为情,可请别急着否认,”路易笑眯眯地说,“我认识一个记者,她打算写一部邓布利多的传记,正在搜集素材,其中有一部分提到了你和他少年时的事情,我碰巧读了一下。”

    他走过去,学着盖勒特的样子斜靠在窗台上,眯着眼睛继续说:“而且我确实需要了解你们私下里的关系,从而来判断邓布利多对我可能的态度,这很重要。”

    接着,他捋了一下掉落到额前的一缕头发:“我想我和你年轻时长得很像,他有时会从教工席上远远望着我发呆……此外他还对我似乎有点儿防备,但也没有采取什么太大的动作,总之态度微妙。”

    盖勒特挑起了眉毛。

    “你干了什么?或者说,你想干什么?”他一针见血地问。

    “目前尚不确定,”路易双手一撑,坐到了窗台上,“但伏地魔已经复活了——就是你之后的那个英国大魔王,邓布利多的死敌。”

    “而你在法国,他的手可伸不了那么长。”盖勒特冷笑了一声,似乎对伏地魔颇为不屑。

    “但我爱的人还在英国,而且他们家族的处境可不怎么妙。”路易一脸愁苦地说,“我必须为他做点儿什么。”

    “所以,你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想要为爱人做点儿什么?”盖勒特觉得好笑。

    “是十五岁,”路易耐心地纠正说,“我很强大,甚至要比绝大多数成年巫师还要强大,那是来自巨龙的馈赠。”

    “毋庸置疑,”盖勒特点点头,但却对路易的话不以为然。“随着年龄增长的不仅仅有魔力,更有经验和智慧。”他这样说,“决定一个人命运的是他的选择,而不是他的实力。”

    “德拉科就是我的选择。”路易平静地说。

    “dra?天龙座?倒是和你很相配。”盖勒特笑了笑,望向自己的外孙,“既然你这样坚决……想知道什么?”

    “你们是情人吗?”路易毫不犹豫地问,“你和邓布利多?”

    “哦,天啊,这还真有点儿难为情,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回答这样的问题。”盖勒特调侃说,“是的,我们曾经是情人,至于现在是不是……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们之间一直有信件往来,但已经四十多年没见过面了。”

    “明白了……”路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下一个问题……你们那时做爱了吗?”

    “真是年轻人啊,这样的年纪只会关心这个,”盖勒特有些哭笑不得,“其实爱情要比性更重要——那是一种永远不回消退的快感。”

    “我只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开始的,”路易脸红了,但还是决定继续问下去:“我和他现在有点儿……嗯,卡住了。有次我主动吻了他,但只持续了两三秒……那时我太紧张了,满脑子都只想着‘哦,这太棒了,比我想象过最棒的情形还要棒’,实在没时间再去判断他的想法,如果我们可以,嗯,在床上做点儿什么……那算是一个突破,而我需要一个突破。”

    ☆、假期 冥想盆

    “如果你们相爱,那会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还没等你反应过来就已经发生了,而且根本停不下来。”盖勒特微笑着,似乎在回味那些过往,“那时我们在研究一个魔咒,坐得很近,我转头去看他,然后醒过神来就发现……哦,他可真美……”

    “你还留着邓布利多校长青年时的照片吗?”路易迟疑地问,努力将两个老头亲热的画面从自己脑海中赶出去,“我很想看看,毕竟看过他现在的样子,再想象他漂亮的时候不怎么容易。”

    “我有比照片更好的,”盖勒特眨眨眼,他的眼睛是深绿色的,好像一眼深深的泉水,“冥想盆知道吗?”

    路易发出一声小小的欢呼,“我可以观摩你们做爱的情景吗?”

    “哦,孩子,就请给老人家们留点儿尊严吧。”盖勒特大笑着说,笑声里充满了愉快,这让路易开始怀疑,自己的祖父真的是那个魔法史记载中制造黑色恐怖的大魔王吗?

    他们顺着蜿蜒的楼梯下到了三层,年老的黑魔王带着他年轻的外孙走进了其中的一间屋子。

    屋子不算小,但也绝不算大,里面被七八排书架占得满满的,正对着窗户搁着一张木头桌子,盖勒特走过去,从其中的一个柜子取出了个浅浅的、发着银光的石盆。

    石盆看起来很古老,也很漂亮,盆口有奇形怪状的雕刻,应该是某些字母和符号。银光就是由盆里的东西发出来的,那东西像是一块明亮的白银,但在不停地流动,像水面在微风中泛起涟漪,又像云朵那样飘逸地散开、柔和地旋转——它像是化为液体的光,又像是凝成固体的风。

    “这就是冥想盆?”路易兴奋地打量着里面银色的物体,“我只在书上读到过——它能够承载并显示人的记忆。”

    “是的,有些事你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才能获得真相。”盖勒特说着,用修长的双手捧住冥想盆,转动着它,像淘金者转动沙盘一样,“我可以给你看看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那时的他非常可爱。”

    路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许“可爱”这个词的含义和他一直以为的不一样?

    “我记得邓布利多要比你还大上一岁。”他犹豫着说,“而你觉着他‘可爱’?”

    “来吧,学着我的样子。”黑魔王没有回答, 而是拉住外孙的手,两人一同俯下身,直到鼻尖碰触到那团神秘的物质,接着,整个世界都突然倾倒了过来——他们的身体朝前一冲,头朝下栽进了盆里,路易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片冰冷漆黑的物质中坠落,仿佛被吸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有点儿像门钥匙,他这么想着,突然发现自己和祖父并肩站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前面有两个人影正在移动。

    “这是哪里?戈德里克山谷?”路易问。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盖勒特笑着说,“走吧,我们得跟上。”他伸手托住路易的胳膊肘,带着他往前走,或者说是往前飘。路易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轻盈,就像一阵风。不一会儿,前面两个人的说话声就断断续续地传进了他的耳朵。

    “……那个男孩曾是霍格沃茨的男学生会主席。”说话的是一个矮矮的中年女巫,她有点儿驼背,还有点儿胖,穿着一件棕色的外套,从背后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熊。路易猜想她应该就是你巴希达·巴沙特,魔法界著名的魔法史学家,那个介绍盖勒特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相识的人。

    “这只能代表他非常无聊,巴希达。”走在中年女巫旁边的那个人回答,这是个高个子男生,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衣角被风高高地吹起,时不时露出他劲瘦的腰。他有着和自己一样耀眼的金发,但并不很柔顺,半长的发丝随随便便地披散在肩膀上,有一种别样的慵懒。

    “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男孩,非常有天赋。”中年女巫继续说。

    “但愿如此——要知道我遇到的绝大多数所谓的天才都是蠢货,连个守护神咒都使不出来,要知道那个魔咒我二年级就会用了。”男生的声音中透着兴致缺缺。

    这时,路易他们终于赶了上来,得以看清两个人的相貌。那个高个子男生无疑就是年轻的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他和路易长得的确很像,但面部轮廓更为锋利,璀璨的碧绿色眼眸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慵懒的光。

    “我敢保证,他和你一样的棒。” 中年女巫说,“不过他的状态可能不怎么好,因为家里出了一些变故。”

    但年轻的盖勒特对此毫不关心。

    “他漂亮吗?”他问,坏坏地笑了起来,但那笑容中全然不带着恶意。

    “哦,盖勒特,你就不能关心点儿别的,我不是在给你介绍女朋友。”

    “当然,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个女孩子。”盖勒特将手插进口袋里,耸耸肩,“但他如果没你说的那么聪明,至少我可以和他约会,或者直接上床,这样他和我都会高兴点儿。这样想想,我都有点儿迫不及待了——是前面那间房子吗?”

    路易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是的,没错,就是……盖勒特!别那么快!”

    而年轻的黑魔王则迈着两条大长腿毫不费力地在长得又高又茂盛的野草地里穿行,很快就到达了那间小小房子的门口,并敲响了房门。

    接着,门开了,门后是一个棕发蓝眼的漂亮少年。他有着奶油一样白而柔软的皮肤,棕色的微卷头发披散在脸颊两侧,星空一样的蓝眼睛和淡粉色的嘴唇与他忧郁的气质相得益彰。

    “嗨——”年轻的盖勒特脸上慢慢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像圣诞节提前了整整一个月,碧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开门的少年。

    “嗨——”年轻的邓布利多显然很惊讶,似乎完全没料到门口站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他眨眨眼,对上对方的绿眼睛,然后——慢慢地脸红了。

    哦,天啊,他确实很可爱。路易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转头去看盖勒特,却在年老的黑魔王脸上看到了喜悦和怅然。

    “阿不思·邓布利多?我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很高兴认识你。”年轻的盖勒特自我介绍说,并殷勤地伸出手。

    “我也很高兴,可是……”邓布利多犹豫着,似乎还没搞清眼前这个英俊的少年是谁,伸出手的就被对方主动抓住,还被捏了捏。

    “哦,看来你们已经相互认识了——盖勒特是我的侄孙。”巴希达蹒跚地走过来,邓布利多心虚般地抽回了手,盖勒特则顽皮地笑了。

    “我原来在德姆斯特朗读书,后来被开除了就四处走走。”他仰着下巴说,好像对此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被开除对他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反而足以拿出来炫耀一番。“巴希达觉得我们会聊得来,就想把你介绍给我。怎么样?你觉得我们会聊得来吗?”

    “或许吧,”邓布利多已经恢复了镇定,他不再像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而是开始像个真正的学生会长那样稳重,但脸上的笑容表明他确实很开心,“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试一试,所以——请进。”

    等两个人进屋后,邓布利多关上了门,路易正在犹豫要不要跟进去,周围的景物就开始模糊,他环顾左右,世界正在像烟雾一样消散,所有的东西都渐渐隐去,又渐渐重新组合在一起。

    还是那间房子,还是在门口,还是同样的两个少年,只不过时间变了。路易抬起头,这时应该是上午,太阳不如之前那样炙热。

    “阿布福斯不在家,我必须留下来照顾阿利安娜,所以非常抱歉,我真的走不开。”门口,年轻的邓布利多垂下头,不管什么人都能听得出他其实非常想去,虽然路易不知道盖勒特具体要约他去哪儿。

    “或许我可以把书带过来,我们在你家里研究,同时照顾你妹妹。”年轻的盖勒特这样提议,“你觉得呢?”

    “太棒了!”年轻的邓布利多说,不仅他的嘴这么说,路易觉得他的眼睛、他的手、他的心都在这么说,看啊,那苍白的、总是那样忧郁的脸上显现出怎样的兴奋的红晕——他是如此高兴能和盖勒特在一起。

    “我会准备一些茶。”他紧张地说,迫不及待的想要取悦眼前的这个金发男孩。

    “好的。”金发男孩将手揣进衣兜里,笑眯眯地说。

    “或许你还愿意来点儿点心。”有着枫糖一样蜜棕色头发的男孩继续说,他脸上的笑容也像融化了的枫糖一样甜蜜。

    “当然。”金发男孩一边笑一边倒退着离开,“我很快回来。”说完转身拔腿向远处跑去。

    这时,盖勒特抓住了路易的手,后者自己缓缓升到空中,山谷在消散,转眼间只剩下漆黑一片。然后他觉得自己好像翻了一个慢动作的跟头,两脚突然落到地上——他又回到了纽蒙迦德。

    “他被你迷住了!”路易激动地说,完全抑制不住勾起的嘴角,即使主角是不怎么讨人喜欢的邓布利多,也足够美好,甚至可以说足够梦幻——一见钟情,这简直是一段感情最完美的开端。

    “是的,确实如此,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绝不可能和我一起研究黑魔法,一起计划创建一个由巫师主导的全新的世界。”盖勒特叹了口气回答。

    “邓布利多和你一起研究黑魔法?”路易不可置信地问,“巫师主导的全新的世界?不,这不是真的——要知道,他喜欢麻瓜。”

    “阿不思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但爱情蒙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不清自己在干什么,或者说,他在极力否认和弥合我们的不同——用牺牲自我的方式。”

    “真可悲,你们能够一见钟情,却绝非天生一对。”对此,路易深感惋惜。

    “不,我们是天生一对,”盖勒特惨笑着。“一对冤家,一对宿敌。”他这样说,冥想盆中的银光照亮了他的面庞,路易突然发觉祖父是那样的苍老。

    “但是正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敌对是一种性吸引。”路易俏皮地眨眨眼,“后来呢?为什么不继续?”

    “我已经说了,请给老人家留一点儿隐私。”盖勒特也俏皮地眨了眨眼。

    路易惊讶地张大了嘴。

    “是我想象的那样吗?你们上床了?”他追问,“在相互认识的第二天?”

    “不不,当然不会那么快,”路易松了口气,“是第三天。”盖勒特回答。

    路易突然对自己和德拉科的恋情产生了深深的忧虑——他们的进度是不是太慢了?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疑团——

    “既然阿不思连你研究使用黑魔法都不在乎,那你们又是怎么分开的?”

    ☆、假期 囚徒

    “妥协带来的默契和平静只能是暂时的。我们认识两个月以后,他的弟弟阿布福思从霍格沃茨回到家休假,发现自己简直不认识自己哥哥了……后来阿不思提出要和我一起离开戈德里克山谷,去寻找死亡圣器,阿布福思就彻底爆发了,他指责我诱惑了阿不思,指责阿不思没能好好照顾可怜的妹妹阿利安娜。”

    “阿利安娜究竟得了什么病?难道真的治不好吗?”路易很疑惑,据他所知,圣芒戈的医疗能力水平很高,除非是恶咒和极少数伤害无法治疗外,其余创伤并不成问题。

    “那是一种不怎么常见且非常难治的疾病。阿不思告诉过我,他妹妹在小时候无意中施魔法时被三个麻瓜男孩看见,三个男孩对她做了可怕的事,从此她对魔法失去控制,魔法在她的体内,将她逼疯了。”盖勒特叹了口气说,“他爸爸就是为了报仇杀害了那几个麻瓜因此进了阿兹卡班,他妈妈因为不能控制住阿利安娜的爆发,死于女儿无意引起的魔法事故。”

    祖孙两人沉默了,在心中为邓布利多的不幸默哀。良久,盖勒特才继续开口——

    “就这样,阿不思带着一身的荣誉和光环从霍格沃茨毕业,计划着和好友周游世界,却因厄运的降临而不得不被禁锢在家里,照顾妹妹,维持潦倒的生活,理想和抱负被掩埋。”

    “而你的到来弥补了他心灵的空虚,你给了他爱情,也让他重新燃起了对梦想的渴望。”

    “可祸福总是相伴出现的,我愚蠢地让悲剧再次发生。”盖勒特望着窗外浓密的树枝,它们太过茂盛,几乎要将阳光隔绝,“阿布福思那时候太生气了,以至于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我很愤怒,就拔出魔杖想教训教训这个妨碍我们宏伟计划的蠢货,阿布福思也是一样。阿不思极力想要阻止,试图不让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受伤,但我的实力远强于阿布福思,他最后只能选择帮助自己的弟弟一起对抗我……我想我那时有点儿失去理智,混战变得越来越激烈,双方都用上了一些不应该用的咒语,直到阿利安娜被不知从谁魔杖里射出的魔咒击中,当场丧命。”

    “然后呢?”短暂的沉默之后,路易还是忍不住追问。

    “我逃跑了,”盖勒特微微阖上眼睛,再睁开,“我不知道怎么面对阿不思,而且当时我已经打听到了长老魔杖的下落,急于去把它拿到手。阿布福思很麻烦,他可不喜欢通过理性来解决问题,我不能让他就这么缠住我,扰乱原本的计划,要知道,有些机会稍纵即逝。”

    “哦,不得不说,你那时可真够混蛋的。”路易不赞同地摇摇头,他简直可以想象得到邓布利多当时的痛苦和绝望,母亲刚刚去世一年,妹妹也死了,还是以这种方式,甚至自己可能就是那个刽子手。

    “就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决定一个人命运的是他的选择,而不是他的实力。”盖勒特一脸怅然,摩挲着冥想盆上繁复的雕花,“如果我那时没有离开,而是留下来陪伴阿不思,我们之间就会有完全不同于现在的故事,或许是完美结局,也就不会有你和你妈妈了。”

    “从那次分开到决战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你们就从未想过寻找彼此吗?”

    “我去找过他,但他总是不肯见我……”盖勒特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在害怕,不是害怕我,而是害怕真相……你明白吗,他一直不知道在那场可怕的混战中,究竟是谁发了那个杀死他妹妹的咒语,他是害怕我最终会告诉他一个他无法接受的答案……会令他发疯的答案。”

    “那究竟是谁误杀了阿利安娜?”路易忍不住问,这是一切的起点,也是一切的终点。“您能让我看看那段记忆吗?”

    “不能,”盖勒特摇摇头,果断地拒绝了,“既然他不愿意知道,我就谁也不会告诉。”

    “你很爱他,而且还爱着他,这我能感受到。但我不明白,那不过只有短短的两个月,而现在你们已经活了一百来岁了……他还把你关在这里……”路易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情感真的会成为永恒吗?”他爱德拉科,但他并不敢肯定,当自己垂垂老矣的时候,这份爱情仍会历久弥新。

    “邓布利多击败了黑魔王格林德沃,并将他囚禁在纽蒙迦德。”盖勒特哼笑了一声,摇着头,“这是事实,但并不是全部的真相。”他的话让路易立刻想起了开启石门的那句密语——“我是看守,亦是囚徒。”

    “总会有什么将成为永恒,但那绝不会是野心。”盖勒特叹了口气,“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感到疲惫了,或者说觉得无聊了。我依旧讨厌麻瓜,依旧想要建立一个由巫师主导的新的世界秩序,但已经没有了年轻时那种源源不绝的激情,就连战斗也变得平淡如水,一切都好像是被惯性推动着向前走——我厌倦了,所以才想到了找一个人结婚。”

    “那个人就是我祖母?而你根本就不爱她。”路易眯起眼睛。

    “你祖母比我年轻许多,当时还是个没落贵族家的小女孩,疯狂地崇拜我、迷恋我,我以为在此之外她还爱着我,和阿不思一样,可事实上,她只是迷恋我的理论和我的力量。”盖勒特回忆着,“不得不承认,麻瓜一直在不断进步,枪支,火炮,还有那些能飞上天的铁壳子,而巫师世界却停滞不前,特别是那些不肯变化的古老贵族,他们已经无法适应这个全新的世界了。因此,这些人大多也就成为了我的忠实支持者,想要借助战争彻底压制对他们造成威胁的麻瓜——你祖母也是这样。”

    “所以,她没办法让你快乐起来?”路易忍不住回想起和德拉科相处的情景,即使两个人不交流,只是面对面窝在沙发上各看各的书,也会很开心。

    “是的,婚后那感觉就好像是冒失地提升了一个糟糕的部下,而你又不得不把她时时刻刻放在身边,还不能就这么辞退她。”盖勒特苦笑着说,“这只会令我更加厌倦——大概没有几个人知道,在黑魔王格林德沃疯狂的伟业达到巅峰时,他就已经厌倦了。”

    “所以‘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击败了黑魔王’根本就是胡扯?这是你们演给所有人看的戏码?”路易吃惊地问。

    “可以这么说,”盖勒特笑眯眯回答,“那时我不能直接宣布退位,不然一切都会乱得不成样子,我也会沾上一大堆的麻烦无法脱身,假装被打败、被囚禁是个不错的办法。”

    “确实如此,”路易赞同地说,“你得到了平静,而邓布利多得到了巨大的名声。或者说,你故意认输也补偿了你认为亏欠邓布利多的东西。”

    “不,没有什么是能够补偿我对他的亏欠的。”盖勒特摇了摇头,灰白的头发让他看起来老了许多,“而且那场决斗,确实是他赢了我——即使仅凭实力。”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斗志,”路易眯着眼睛说,夕阳最后的微光照在他的金发上,让他看起来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年轻的雄狮。

    “而你充满斗志,我的孩子。”盖勒特用老者独有的洞悉一切的目光看着路易,“你想弄清我和阿不思的关系,不是因为担心他会碍事,而是在顾忌我——你想要直接除掉阿不思,又怕我不高兴。”

    “我尊重您,祖父,”路易认真回答,“我一直保留着从小到大您送我的每一样东西,它们一直都表明了您对我的关心。我不想做令您不快的事。”

    可出乎路易预料的是,盖勒特却笑了。

    “但你并不是个坏孩子,”他说,语气里带着某种莫名的愉悦,“你还没做好随时杀掉某个人的准备。而且如果你面对的人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恐怕做他的朋友要比做他的敌人更愉快,更安全——记住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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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纽蒙迦德的晚上很凉爽个,甚至有点儿冷,祖孙俩窝在塔楼的藏书室里聊天,直到午夜才先后睡去。

    第二天,路易告别了盖勒特,向英国赶去,并在一天后出现在了马尔福庄园的大门口,而德拉科已经等在那里了。

    “欢迎,小杜兰德先生。”铂金色头发的少年露出一个标准的贵族式假笑,并朝路易微微躬身。

    “谢谢,小马尔福先生。”路易也从善如流地朝对方露出一个假笑,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真的笑了起来。

    “幸好英国魔法部否认黑魔王的复出,不然我很可能就来不了了。”路易一边将行李交给家养小精灵,一边对德拉科说,“法国那边的媒体大肆报道了我赢得三强争霸赛的消息,对于其他的好像不怎么关心,只是模糊地说第三个项目出现了一些纰漏。我也没敢把真相告诉爸爸妈妈。”

    “除了变着法地明示暗示邓布利多在撒谎,魔法部什么也没做,这帮蠢货。”德拉科耸了耸肩。

    “或者说胆小鬼,”路易苦笑了一下,“我想他们是在害怕。”

    “‘承认别人错误永远比承认别人正确要来的容易’。”德拉科说,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自在,“邓布利多这句话说得倒很在理——旅途还顺利吗?”

    “不错,我之前询问了一下赫敏,用麻瓜的方法过来的,还挺有意思。”路易俏皮地说,而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钥匙,“给你。不过说实在的,我很想向亲爱的纳西莎申请一下,看能不能永久拥有这把进入马尔福庄园的门钥匙。”

    正如霍格沃茨的场地内不许幻影显形,马尔福庄园也被各种魔法保护着,外人想要进入除了可以通过主人的引领,另一种方法就是使用门钥匙。而这些门钥匙和魔法部颁发的不同,是古老纯血家族留下的魔法物品,数量不多,每次客人使用之后,主人都必须收回。

    “不错的主意,你可以先试试口头申请,实在不行再书面申请。”德拉科打趣说。

    两个人穿过玫瑰园,穿过金色喷泉,穿过高高的门廊,进入了庄园的大厅,而女主人纳西莎正等在那里。

    “欢迎来到马尔福庄园,路易。”纳西莎微笑着,她今天穿了一件漂亮的墨绿色长袍(好像马尔福家的所有人都喜欢这个颜色),头发优雅地盘在脑后,用金丝线编成的发网罩着,显得贵气十足。

    “马尔福夫人,感谢你们的盛情邀请。”路易走过去,殷勤地行了一个吻手礼。

    “下午三点,时间刚刚好,或许你愿意参与马尔福家的下午茶小聚。”纳西莎说。

    “荣幸之至。”

    ☆、假期 致命错误

    马尔福家下午茶的地点通常设在花园正中的龙血树下,那似乎是一颗年代古老的树,因为它非常粗壮,路易怀疑就算有三个自己也没法将它合抱过来。树木生长得极其茂密,树冠就像一把巨大的碧绿色的伞,为坐在它下面的人投下阴影,遮蔽午后有点儿刺眼的阳光。

    “这儿真漂亮,”路易将目光从从自己身旁漫步而过的白色孔雀上移开,真心地称赞说,“尤其是那些玫瑰,非常迷人。”

    “英国的气候适合这些花们生长,”纳西莎温柔地说,白皙的手轻轻将茶杯放回茶托里,“法国的薰衣草也不错,气味怡神。”

    他们三个人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当他们开始吃三层点心瓷盘当中的三明治时,德拉科站起身来。

    “已经四点钟了,时间飞逝——抱歉,但我不得不去魔咒训练室,父亲说过,今晚要测试我最近几天的学习成果。”他对纳西莎和路易点点头,离开了小花园,往庄园的右翼走去。

    “德拉科邀请我来做客应该是您的授意吧——他可不会这么主动。”望了眼德拉科离去的背影,路易转过头对自己对面的女士说道。

    纳西莎点点头:“我们本想请求你把德拉科带往法国,正如你所知道的,黑魔王已经死而复生,马尔福家族的处境不太妙,我和卢修斯都不希望德拉科继续留在英国。”

    “看来您和马尔福先生已经改变了主意。”路易叹了口气,“虽然我非常想要德拉科和我回法国,但事实上,即使你们执意如此,我也不会答应,因为德拉科绝不会答应——他不是那种抛弃家人后,还能安然享受生活的人。”

    “但这是唯一能保障他安全的方法。”纳西莎忧郁地说,“一旦事情到了坏得不能再坏的程度,我们就只能这样做——哪怕他会憎恨我们。”

    “所以,我会留下来和他一起。”路易平静地说,“我已经说服爸爸同意我转校,可没想到霍格沃茨的答复是申请提交太晚,只同意下学期会考虑批准,我就想着再挤占一个交换生的名额——事实上,我三年级的交换只持续了几星期,这也算是把之前没进行完的完成了。”

    “不得不说,这真的非常甜蜜。”纳西莎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德拉科很幸运。”

    “幸运的是我,马尔福夫人。”路易回答,垂下了脑袋,心里补充着:您永远无法知道,能够遇见德拉科对我而言究竟有多重要。“上次的谈话中,您和马尔福先生希望我能在适当的时候帮忙解除黑魔印记这个灵魂契约,我回去做了一些研究,试图利用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做更多的事——而去年魁地奇世界杯之后,小克劳奇突然找到了我。”

    “小克劳奇?你是说前任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的儿子?那个假扮穆迪,带着哈利的血液投奔黑魔王的人?”纳西莎皱起了眉头,她当然知道小克劳奇,他现在可是黑魔王的左膀右臂,因为拿到了救世主的血而受到那个人的器重。

    “是的,而事实上,他是我派到伏地魔身边的密探。”

    纳西莎霍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路易。

    “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时,小克劳奇就坐在我们所在的那个包厢里,当然,他穿着隐形衣,没人能发现他。我想我那天在看到德拉科时太过兴奋,流露出了黑魔王的灵魂气息,而被就藏在附近的小克劳奇敏锐地察觉到了。”

    “你让他相信你就是黑魔王?”纳西莎愣愣地问,实际上,她觉着这个主意挺不错的。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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