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红楼之孤王有疾 作者:白衣慕卿相
正文 第13节
红楼之孤王有疾 作者:白衣慕卿相
第13节
而且,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花起钱来都是几个铜板几个铜板的。可是,他按着支出算下来,到最后总觉得算的不对,不知不觉就相差了几百两银子。
打死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算错了,贾赦摇摇特制的金算盘,忽地眸光一闪,眼眸一亮,他可以明天去找阿成哥哥。
阿成哥哥这么聪明,肯定会教他方法,才不会像家里的管家一样,直接啪啪啪一顿敲后,报给他一个数字!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家里的管家大叔也太小气了,一点方法都不教给他。
无辜被躺枪的管家:“……”不能怪他,是老爷吩咐的。
翌日,林管家对着贾赦苦口婆心的劝了又劝,也拦不住贾赦抱着账册,步伐矫健的唰一下飞走了。
贾赦目标明确直奔行宫。
听到贾赦到来,正发完雷霆大怒的乾熙帝觉得自己需要逗逗人,开心开心,于是下令把贾赦先截过来。
被戴权带到凉亭,拜见皇帝,贾赦也不杵,笑着说明了来意。
“阿……太子哥哥那么聪明,肯定会发觉端倪的。”贾赦笃定道。
“你太子哥哥有任务呢,”乾熙帝随意的翻了翻账册,只粗粗略了一眼,眉头一簇,“这些瓜果蔬菜,就像这鸡蛋,十文钱一个?”
“嗯,是很便宜啦。”贾赦点点头,“因为这是荣宁两府日常救助贾氏宗族的支出单子啦,像我们自己吃的鸡蛋,从小精心养着的,要一两银子一个呢?!因为这要考虑人工养殖费用还有厨房的油水。”
乾熙帝:“……”
听到贾赦的后半句,乾熙帝眉头没松下去,反而愈发蹙紧了。荣国府连油水还有养殖费用都考虑到了,才一两银子。他皇宫里的鸡蛋难道是吃金子长大的?
隐约的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的账册,乾熙帝脸黑了黑,抬手喝道:“戴权,你把行宫这几日的花费账册拿过来,朕也凑个热闹,小王八蛋,朕来教你算账!”
戴权面色一顿,但望着眼角露出一丝狠戾的乾熙帝,心中一震,从顺如流的去取账册,顺带命人去请太子。
“好……呃,皇帝叔叔,你有空吗?我父亲他好忙啊,昨晚连家都没回,自己呆在衙门呢。”
“没听过食君之禄替君分忧吗?”乾熙帝拍拍贾赦的脑袋,自然无比的拿过贾赦带来的金色的小算盘,手划过算珠,啧啧感叹道:“你的阿成哥哥可对你真好,这算珠用的可是朕赐他的贡品。”
就算在傻,贾赦也觉得自己听出了乾熙帝话语中一丝几分愤慨,忙不迭道:“那是因为皇帝叔叔您也疼赦儿啊,阿成哥哥只是借花献佛,呃……好像不是这词,呃……”
“让你好好读书!”乾熙帝手指曲起,弹弹贾赦脑门,“连拍马屁都不会,朕要你何用?”
“弹脑门用。”贾赦垂垂脑袋,想用手护着,又瞅瞅对方明黄的衣角,有些不敢。
乾熙帝气笑了,又弹了几下,看着微红起来的额头,才意犹未尽收手,翻开贾赦已经核对过的一本,一目十行扫了一页,不禁对贾代善带了点同情。
“你这没心眼的,过来,看看这!连最粗线的假账都看不出来的混玩意。”
贾赦揉揉手,听话乖乖巧巧的凑近。
“哎呦,小贾爱卿到底是怎么教儿子的。”乾熙帝身为父心的攀比心理旋即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来,叔叔教你算。还说要当小将军呢,朕万一把军需后勤交给你,都不用敌人来截粮草了。”
“皇帝叔叔,你再敲就真敲笨了。”贾赦嘟嘟嘴,听着乾熙帝略带嫌弃的话语,哼哼的强调着:“人都是有第一次的嘛。”
他对皇帝莫名的就不是很害怕,也许是因为太子殿下对他太好了模糊了皇家的威严;也许是幼年跟在太子身边,见到皇帝的次数太多了,乾熙帝还会逗弄他,戏谑着给他取外号;也许是那一日带着皇帝抱着他天牢一日游,让他牢记要为自己的祖父报仇,要死的对社会有用,像是有了共同遵守的小秘密一般,很容易就对人产生信任。
“朕看你不是有第一次后就能学会的。”乾熙帝一如既往的打压,而后如愿以偿的看着人鼓起的腮帮子,像只小奶猫却偏偏要装出奶豹的模样,莫名的就愉悦了一份。
阿成太过聪慧,他说实话除了多出十几年的人生阅历,已经很少有东西可以教给他了。老大心中有一杆秤,他们父子关系向来单薄,而其他其余几个儿子。由于一下子儿子太多,他不好顾此失彼,平平淡淡的对待着,而且就算有几个天真烂漫的,他想宠一宠,可是没几月时间,倏忽就长大了,眸子里也不见了纯真,多了一份功利。饶是依旧有对父亲的崇拜之情,但也多了一丝父亲为皇帝的谄媚讨好。
虽然理智上接受皇宫无少年这一论断,但是情感上有时接受不了,尤其是皇宫里养过贾赦。这娃可是六岁了还敢揪着他裤腿哭的,还敢光明正大嫌弃朝他哭没有用,以后不对这他浪费眼泪了。
一想起来,乾熙帝笑着掐掐贾赦的脸。
“哎……皇帝叔叔,我又算错了?”贾赦有些不解的低眸瞅瞅账册。
“没。”乾熙帝淡定无比:“有蚊子,朕替你扇扇。”
“哦。”贾赦继续低头忙活。他账册有好多的,在捣乱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
戴权拿着账册恭敬的走过来,就看见乾熙帝笑着揉贾赦脑袋的场景,一副慈父的模样,不由脚步怔了怔,转眸望了一眼周围,暗暗幸叹:幸亏后妃皇子按着原定的计划游玩,否则,看到这一幕,定要嫉妒死。
但视线忽地一顿,戴权垂眸遮挡住自己发笑的嘴唇。
荣国公的表情……
哎呀,戴权快步走了几步,望着被拦在垂花门外等通传的贾代善,轻轻嗓子,一本正经道:“贾将军请见谅,皇上有令,今日谁也不见。”
“臣连夜审问,从历、林,王等盐商口中套出其幕后主使。”贾代善两眼充血,咬牙道。
低眸瞅了眼贾代善两乌黑的眼圈,戴权一叹,走上前一步,小声道:“贾将军,咱家也不满您,在赦公子未来之前,皇上的确是发了好大的火气,张大人的三公子凌轩少爷误打误撞的获悉了不少氏族大家谋划着废黜理学,恢复圣人儒学。”
“这两者有区别?”贾代善楞了楞,而后才弯腰道:“多谢戴内相提点,那赦儿他……”
贾代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后面响起一道清冽的声音:“贾将军不必担忧,孤保证赦儿不会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伤害。”
就因为这样老子才担心好吗!
贾代善张张唇,但终究没胆子讲出来。他脑子里还是有些敬畏皇权思想的,更何况,宦海沉浮的人都知道一句话“阴人莫阴桃花笑。”
司徒文多智近乎妖,若非被逼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他不想惹,也不敢惹。
“臣拜见太子殿下。”
……
听到角落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乾熙帝一抬眼,就瞥见一脸媲美锅底的贾代善,莫名的就替人心酸一会。
养个儿子太不容易了。
“去宣贾爱卿去书房,让阿成留下吧。”乾熙帝拍拍贾赦脑袋,指指算盘,“你好好算,朕去给你拖着你爹。”
“皇帝叔叔,你真是好人。”贾赦也看见自家父亲的黑面孔了,有些担忧的手往后护护。
“啧啧,算完后,去给朕学会一百句夸朕的话来。”乾熙帝起身,再一次嫌弃:“就没见过拍马屁拍成你这样词语匮乏的。”
“我是要拍龙屁啦,皇帝叔叔你别自降身份。”
乾熙帝嘴角弧度上翘,甩袖带着贾代善离开。
司徒文走到凉亭旁边,待了解了前因后果后,嘴角抽了抽,眼眸望着惨兮兮的贾赦,笑笑:“赦儿,哥哥叫你口诀,能立马算出账册,回家应付父亲检查很容易的。”
“口诀?”
“对啊,我从《荀子》、《管子》、《淮南子》等古籍中整理出来的,九九八十一,□□七十二,……二二得四。”
贾赦楞了楞,“听起来好简单的样子啊,我要学!”
“嗯,我教你。”司徒文便说便执笔在纸上一句一句的按着表格排列好。
这边其乐融融,另一边,却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乾熙帝咬牙,“你说的可是真的?甄家也参与此事中?”
“是。皇上!”
“很好!很好!很好!”乾熙帝一连冷叹了三声:“既然证据确凿,又何必问朕?甄家难道跟普通罪犯之族有区别吗?!你堂堂一国公,以军功起家,战功赫赫,手握重兵,还祖上有荫庇,难道也会怕仅仅靠着裙带关系的甄家不成?!”
“臣惶恐。”贾代善噗通跪下。
“朕知道,不就怕枕头风吹吗?”乾熙帝愈发冷笑,“你们难道就因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朝外戚禁止出仕握实权,更何谈区区一个妾的玩意,连外戚都算不上!”
贾代善:“……”爱妾,宠妃,贵妃!
贾代善很想回一句:“那是你宠妃好嘛!他家还有奉圣夫人呢。”但张张口,觉得自己胆子不如他家儿子大,怂得不敢说真话。
“蠢的!朕那么昏聩?!”乾熙帝生气,想也不想,怒从口出,“你家还有金娃娃呢,阿成有多宠他你不知道啊?朕有多宠他你不知道啊?儿子难道还比小妾奶娘重要?你脑子不会转吗?”
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贾代善一惊,随后浑身一僵。他难道刚刚把腹诽的话语说出来了?
天……
果然连夜工作,脑子都昏糊涂了。
贾代善干脆利落的一噎,昏倒过去。
乾熙帝:“……”
见状,冷笑连连的拍拍龙首,乾熙帝冷哼,对戴权幽幽吩咐道:“回去告诉那小王八蛋,他爹还有公务要办,在行宫留宿吧。”
说完,乾熙帝瞥了眼贾代善,狞笑一声,甩袖,大步朝外走。
☆、第54章 甄家落败
本装昏的贾代善闻言又惊又怕又急又觉得略憋屈。与此同时,父子心相连,贾赦扁扁嘴,觉得自己好憋屈。
他已经算得很认真了,连阿成哥哥都说了审计工作很繁重,尤其是对着积年旧账,更需要耐心细心,但偏偏旁边就杵着一尊打不得骂不得还无法劝诫一句的皇帝冷笑着说风凉话。
“哎呦,朕发现闻雅先生也挺有先见之明的啊,小笨团子。”乾熙帝拿着贾赦算好的账册,乐此不彼的纠错,啧啧的感慨。
“皇帝叔叔,你有没有听过一句番邦语?”贾赦哼哼。
“蛮夷之粗鄙言语,也值得你关注?”乾熙帝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朕的铁骑,朕的子孙后裔,终有一日会将整个天下收入囊中。”
贾赦:“……”
“你到时候聪……算了,也聪明不起来,三岁看到老。”乾熙帝拍拍贾赦脑袋,“小笨团子呀,你只要永远都那么乖乖的,叔叔也给你弄块大封地。”
“不要,我会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贾赦摇摇头。
“切!”乾熙帝打击,但眉眼间却透着一股自豪:“还自力更生?说说怎么生啊?”
“我有点儿不爱四书五经,但是对于鉴赏一类挺喜欢的,这样我可以当名士,写一本《金石学》。”贾赦很认真的规划着未来,“最重要的还是要子承父业的,我要去当大将军,呃……就算不是大将军,也会做好一个小兵,总要去厮杀一番,流过血流过汗去明白祖宗创业的艰难,不当个小爵爷来败家。”
“不错,有点贾老爷子的风范!”乾熙帝欣慰的揉揉贾赦的头,赞道:“比你爹强多了,畏首畏尾的,堂堂实打实的功勋将帅居然优柔寡断。”
“怎么会?我父亲可厉害了,皇帝叔叔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贾赦闻言,立马皱起脸给他爹平反。
“那等你阿成哥逮着甄家人过来了,你自己看吧。”乾熙帝眉头一蹙,话语中带了一丝说不清的忿怒。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皇家外戚耀武扬威之事历来不少见,但知道是一回事,事情□□裸的摆在他眼前,却让他愤怒到极致。
怒到极点也就淡然无比了。
他给几分奶娘薄面,特赐诰命为奉圣夫人,但奉圣奉圣,心里没有他这个圣人,为自己的家族谋划到侵蚀他的利益,那仅存的几缕情分也就可以烟消云散了。
故而,他在呵斥完贾代善之后,就命老大,老二,齐齐登门抄甄家等为舞弊提供□□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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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皇命而来的司徒毅面无表情的看着乱成一团的甄家女眷,心里有一丝愧疚。
其实,说真话,甄家牵扯科举舞弊的罪责远远达不到抄家流放的程度,若是往日,凭借奉圣夫人的脸面,还有甄贵妃的宠爱,没准吹吹枕头风,也就轻拿轻放。可不知怎么的,就成了被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老夫人见谅了。”司徒文眼睫一扫,避开哭得梨花带雨的夫人小姐们,望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家主甄鸣。上辈子甄鸣前倨后恭,欺软怕硬,靠着宫中的甄贵妃,还有源源不断送往其他勋贵家族联姻的甄家之女,形成了甄家特色的发家之路。从前他就有些奇怪,且不说甄贵妃在宫中花费如何,这些嫁入豪门的甄氏少女们个个十里红妆,排场有些甚至比开国勋贵嫁女更加的豪华,如今倒是揭开了谜语。
甄鸣说是无心,被商贾蛊惑,只不过是稍稍提供“贵妃之家,奉圣夫人”的名号,给予人方便,可既然有了犯罪的结果,难道还要去关心犯罪的动机吗?
“给孤拿下,压入打牢!”司徒文甩袖,干脆利落的说道。赶紧办完,他还得回家见赦儿呢。难得老爹忽地开明了,把人留下。
“太子殿下明鉴,大皇子明鉴,臣……臣真的不是……”甄鸣张张嘴,傻愣愣的望着侍卫手中拿出的证据,有心辩驳几句,但由于心虚,不知该从何说起,面色带着无助望了着自己的母亲。
被注视的奉圣夫人摩挲着手里的佛珠,低眸望了望搀扶着自己刚刚豆蔻年华的孙女,眼眸闪过一丝阴沉。眼看甄家就要更近一步了,她甚至谋划好了御驾来甄家之时,让娴儿巧遇太子,花前月下才子佳人的,可这一切怎么就一夕之间风云突变呢?
“太子殿下,大皇子,既证据在前,又有圣旨宣判,臣妇本不该多说什么,但是这其中是否……”故意拉长了语调,留下意犹未尽的遐想,奉圣夫人轻轻的拍拍甄娴。
甄娴闻声知雅意,落落大方的站了出来。不同于被一道圣旨吓得花容失色的其他姊妹们,她向来接受的是全家族最好的教育,她的目标也比姨母更高,她要当未来的皇后。
现在,绝对不能让梦想夭折。
甄娴咬了咬牙,面容带着一丝倔强,抬眸望向司徒文。一双姣好的美眸还带着氤氲的水汽,任谁看了,都觉得此女柔弱中透着一丝坚强。
可惜,抛错媚眼了。
见状,司徒毅默默腹诽着,边悠哉游悠的坐在一旁端起茶盏来看好戏。
“太子殿下,民女不服,虽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但也要经过正常的三司会审!如今……”甄娴话语一顿,扫眸看了眼似乎呆愣住的司徒文,头微微下垂一分,露出洁白的脖颈,而后像一只优美的天鹅一般,开始的鸣叫,声音温柔的滴水,“如今尚未开堂审理,又没有相关的认证物证,仅仅凭借着几份证词,就要定我甄家的罪?这是否太武断?还望太子殿下明鉴,若此事背后还有幕后黑手,如今也许是在背后洋洋自得自己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司徒文嘴角一抽,瞥了眼被“渔翁”的司徒毅,“甄家姑娘,你该庆幸孤不骂女人,老大也不打女人。否则!你多大脸?你们甄家多大脸?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话说的如此底气十足,让孤相信你们没有贰心?呵呵。”
正信心满满的甄娴面色猛然而变,眼眸里真含泪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徒文。
“殿下恕罪。”奉圣夫人似年老体弱一般,缓缓的弯下腰,口中直道:“娴儿是小幺,臣妇向来娇宠着,让她有些儿天真烂漫,不知天高地厚。”
谁知求情的话语说完,也不见司徒文有一丝的动容,奉圣夫人无奈只得真跪下,一脸悲恸,哀求道:“臣妇无能,愧对皇上的信任,都没有管好甄家,女孩少诗书洗礼,班门弄斧,贻笑大方,男儿于国于家有误,让他奶兄弟给皇上丢脸了。”
“老夫人多虑了。”
司徒文话一开口,原本满院的哭啼声都禁止下来,人人面上带喜望着他,岂料对方下一句话,直接让他们感觉在寒风中被灌了一盆冰水。
“儿子长脸就行。”儿媳妇也天真烂漫呢!司徒文万分胸有成竹的劝道。
原本还想攀扯攀扯皇帝的奉圣夫人:“……”
甄家众人:“……”
司徒毅嘴角抽抽,瞥了一眼满是认同的侍卫,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他敢打赌,以多年前那惊人的“皇太兄”名义,这司徒文肯定还有后半句,还是关于夸某人的后半句!
真不知道司徒文哪来如此的自信,无时无刻都在单方面宣布爱情的。
司徒毅腹诽着,这边司徒文已经受不了甄家继续攀扯下去,自己一转身潇洒的离开。
他要回去抱抱贾赦,好好求安慰。今天他被人觊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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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个时辰后,贾赦听着司徒文面无表情的叙述,瞬间捏着拳头,不满:“阿成哥哥不能以容貌来判断女孩子的。祖母说了,如今女孩子都命苦。”
司徒文:“……孤想吃个桃子,静静。”
“不过,听你所说,这甄家的小姐命不好,她祖母没有好好的教导。像我妍妹妹他们,都是请了女先生来教导的,个个端庄大气。”贾赦说完,一脸不认同的看向司徒文,“我未来夫子还说了,君子交恶,不出恶言!你堂堂一个皇太子,怎么好私下说人家姑娘家的坏话呢。”
司徒文:“…………”
“不过,我不喜欢那姑娘。”贾赦愈发拽紧了拳头,面上露出青筋,“她怎么能那么坏呢,故意引诱你。”
下意识的掏掏耳朵,他怕自己被打击过后,耳朵出幻听了。司徒文眨眨眼,望向贾赦,求确认:“赦儿不喜欢是因为我吗?”
“对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贾赦愤慨,“她肯定配不上你呢。我跟你说婚嫁这可是一门大学问,我小时候听过祖母还有伯娘给我敬大嫂子,可列了好多条,我那时候记得可清楚了。”因为讨论的时间过长,他多吃了一只蟹黄。
司徒文叹口气,拉着贾赦的手慢慢的打开贾赦拳起的拳头,笑道:“就是这缘由吗?想过若是我有一日娶妻生子,你会如何吗?”
“啊?”
“我一旦娶妻生子,就再也不属于你了,不在是你的阿成哥哥,我的生命里也许会出现另外一个人,我会对他很好很好,然后就再也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没有兴致来看你一眼,甚至会敷衍你,漠视你,乃是忽视你,把对你的爱全部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朋友和爱人不能共存吗?”贾赦闻言有些愣怔。
☆、第55章 四大家族
面对贾赦的迷惑,司徒文抿抿嘴,并未多说一句,反而另起了话题,说起了即将到来的审判,“以甄家为首的科举舞弊利益团都会被连根拔起,这江南风雨动荡,若我没猜错的话,恐怕贾家也会有所行动。”
“哦。”贾赦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心思还留在先前尚未得到回复的问题上。怎么阿成哥哥娶妻生子之后就不会在理他了?正兀自纠结着,忽地门口传来一声不啻于晴天霹雳般的怒吼:“你们两窝着生娃呢?!”
贾赦面色爆红,“大皇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切。”司徒毅依着门,转眸瞧了眼司徒文,催促:“有什么事情你们等会在聊,父皇令你们去旁观。”
“现在?”司徒文抬眸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空,眼眸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在他记忆中,父皇还从未有过如此雷厉风行之时。
“对啊,走吧走吧。”司徒毅虽然也不解,但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准备谋杀他的宵小。
“嗯,赦儿,咱们走吧。”司徒文转身呼唤贾赦。
“好。”还在纠结的贾赦点点头,抬眸偷偷瞟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司徒文,心里像是有一只小猫在挠痒痒一般,硌得他心痒难受,非常想要知道确实的回复。
待三人来到新布置好的大堂,左右战栗的大臣不由有些发愣。司徒文与司徒毅俱是皇家子弟,也到了上朝听政的年龄,故而也不觉得令人错愕,但是跟着的贾赦,还有早就立在一旁的贾敬,张凌轩等人,不过蒙受祖茔的毛头小子,竟然也站在大堂之上,尤其是站在头排!
要知道按资排位!
丝毫不管群臣的腹诽,乾熙帝看着打头阵的一排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心里就美滋滋的。这都是未来的栋梁之才,呃……还有吉祥物。比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猪头猪脑互相推诿责任,这些年轻人才是傲骨铮铮,敢说真话。
“戴权,给孩子们赐座!”乾熙帝心满意足的望了一圈,忽地视线一顿,有些尴尬的瞥了一眼面色略白的贾敬,面上露出慈爱之色,淡定的指挥戴权。
等众人行礼落座之后,乾熙帝挑眉俯视着还匍匐跪地的朝臣,脸上带着怒色,“若非朕一时兴起微服私访,偶遇富贾大少耀武扬威显示闻雅先生之物,因生狐疑,命人调查一番,否则竟然不知这为国选才之试竟然成……”
猛的一拍桌,乾熙帝话语戛然而止,明显是被气的不行,胸口上下起伏着,面色黑如锅底,咬牙切齿道:“朕都羞于提及,张爱卿,尔身为刑部尚书,正所谓术业有专攻,给朕主审此案吧!”
话音落下,匍匐跪地的张楷出列,小声称是后,眼眸扫了一眼座位上一脸千里马遇伯乐而自鸣得意的小儿子,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儿女都是债啊!
他之前便被皇帝提点过,贾家的两个少爷,其中一个出了事情,另外一个又是太子的心头肉,相比之下也就他儿子无牵无挂,背后又有天下文人追崇的闻雅先生为师,让他独挑勘破科举舞弊的大功德,也许权衡之下的最佳方案。
更何况乾熙帝还以……
张楷目光在司徒文身上停顿了一瞬。皇帝私下替子求娶,许以太子妃之位。
哎,他儿子是债,这最小的女儿也是令人忧愁不已。
想想自己先前无意撞破小墨收集太子诗文一副小女儿娇憨的模样,张楷长长的叹口气,谁叫他是个好父亲呢,虽然不想参与皇家事务,但是司徒文也的确算得上一个好女婿。
打定了主意,张楷敲响惊堂木,开始审判。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随着案件的逐渐深入,所有大臣俱是一脸凝重,任谁也没想想到一个舞弊案会牵扯出如此多的□□,几乎金陵地界上叫得出名号的家族都牵扯进去。
“大人,这……这真的不怪我啊,我没威胁过他们,都是他们自己想着结交贾家,都说金陵四大家族护官符……”被压上来的纨绔贾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的没的反正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个一干二净,边眼睛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荣宁两国公。
他是贾家金陵族长的二子,自幼受尽父母宠爱,也习惯了在金陵地界上耀武扬威,借助荣宁两国公的名义也是理所当然之事。都是同族人,身为亲戚帮扶一下,有何不可?
贾代化直接冷哼,跪地:“启禀皇上,老臣舔为贾家族长,教导不言,让家族内出了如此败类。”
贾代善也唰得一下跪下,“还请皇上明鉴。”
“正所谓夜防日防,家贼难防。”乾熙帝面带同情的看了一眼跪下的两兄弟,一想起被坑的贾敬还有那一本本……眉头紧紧蹙了蹙,乾熙帝眼角带了一丝阴鸷,厉声道:“树大分枝,也是在情理之中。”
一句话简简单单的隔开了牵涉的贾家旁支人员与荣宁两家的关系,所有大臣闻言,眼眸一闪,抬眼打量了一眼荣宁两兄弟,心中了然,皇帝是护定了贾家。毕竟有言传贾氏未来族长,宁国府继承人在此事中收到某些屈辱。
啧啧,这年头,比枕头风更好吹的是抱好皇子的大腿。
处理了贾家旁支牵扯在案的人员,张楷抬了抬眼睫,目光定定的扫过接下来要宣判的甄家涉案人员。
相比因着有两位国公庇佑着的贾家,因而放到最后断案,这甄家却是因为涉及某种关系,必须作为靶子,让人警醒。
说起来,今夜涉案的罪行都不是很大,但是因其背后的靠山,故而皇帝当庭做镇。
“来人传甄鸣!”张楷扔下签文。
看着开始宣判甄家,乾熙帝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贾代善。
瞥见帝皇直白无比投过来鄙夷的视线,贾代善努力的绷着脸,不让自己外泄一丝一毫的表情,心里却默默腹诽着。自古以来君臣之间都有一道默契的线,就算皇帝决定诛人九族或者臣子要谋反了,也不会在圣旨或者檄文里明确指出“你就是怕吹枕头风,懦夫!”这么简单粗暴的话语。
一回想自己,感觉自己背后冷汗还在流。
贾代善有些心累,大着胆子抬眸望了一眼坐在皇太子旁边,连大皇子都后退一位的贾赦,眉头紧紧蹙成川。
他这儿子跟着太子被捧着这么高,若是他失去了圣心,那么且不提太子会如何,就是那些素日看贾家不顺眼,与他有仇的政敌也会稍不留痕的给他穿小鞋子。
今日的恩宠,来日的谋逆,以下犯上的铁证。
贾代善心里煎熬的难受,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审判声愈发听得人心烦意乱。
皇帝对甄家的绝情,没准就会成为日后贾赦的下场。
几乎是度日如年,贾代善听着惊堂木响起的声音,目光还带着一丝茫然。待望着鱼贯而出的同僚,才猛然的回过神来。当意识到退朝后,贾代善旋即抬头环顾四方。
“贾将军,赦公子早已经下去休息了。”戴权笑眯眯的走近,“皇上先前就恩赐过赦公子留在行宫了。”
贾代善:“现在不是天已经亮了吗?”
“呃……”没料到贾代善会反问这一句,戴权一时间有些词穷,刚斟酌着词句,便听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冷哼:“天亮了就不能睡回笼觉?”
乾熙帝愈发鄙夷:“小贾啊,你怎么当父亲的,对得起老贾当年对那小王……咳咳,对得起对赦儿的疼爱吗?”
贾代善:“…………”
闻言,贾代善一脸风中凌乱,他实在是估摸不准该如何揣摩帝王心思了。这简直比海底针还无理取闹的存在!
“走走,朕跟着你监督监督去如何处理贾家事务,那基本账册漏洞朕也熟悉,就别让赦儿顶着黑眼圈跟着你奔波了。”虽然一夜未睡,但是乾熙帝精神不错,唰得一下子展开扇子,兴趣盎然的说道。
他为了避免被枕头风吹而快刀斩立决,这贾代善等贾家人总也应该拿出些诚意来。
比如收拾收拾自家不成器的族人,比如宣布四大家族的土崩瓦解啦,不求做孤臣,但也要做个不结党营私的好臣子。
贾代善身子僵硬了许久许久,久到被清晨的冷风给刮醒,赶忙弯腰行礼,“皇上,您这是……”他真的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帝王背后的深意了。
乾熙帝笑而不语,负手往前。
贾代善无奈,只得疾步跟上。说是处理贾家事务,但是他说到底也不是族长,为何皇帝不着他堂哥,反而要找他?难道是因为他装昏避而不谈被皇帝暗搓搓的穿小鞋?况且,有这大清早的就去处理族务的吗?
心里感觉有万匹马一同飞奔而过掀起无数飞尘,贾代善心里灰蒙蒙一片,木着脸跟着乾熙帝。
戴权本就落后一步,眼角余光瞥到贾代善愁眉不解的模样,又见乾熙帝已经跨出门口,便转身,话语中带着一丝催促:“贾将军,您请快些吧。皇老爷还等着去尝试一下太白楼的珍馐。”
“多谢……”贾代善刚一开口,抬眼间就撞见戴权张口,无声的做着口型四大家族,瞬间头皮一跳,身子一僵。
“小贾,怎么,还要老爷请你?”早已在外的乾熙帝见状,眼眸闪过一道暗光。
“臣不敢。”听了这话,贾代善愈发大气不敢出,回过神来,急急忙忙跟着上去伺候乾熙帝,顺带下了决心,一定要抹掉所谓的四大家族。
☆、第56章 树大分宗
由于乾熙帝的插手,贾代善处理贾家素日仗着荣宁二府旗号狐假虎威的族人丝毫不手软,也顾不得是否被人置喙绝情寡义等等谩骂,干脆利落的开了宗祠,准备把人驱逐宗籍。
原以为自己够铁面无私,但是万万没想到,大侄子,未来的族长一张嘴,上下嘴皮子一动,把他们两家给驱逐出了宗籍。
贾代善一脸崩溃,两腿有些发颤,默默瞅了一眼同样有些发征的堂兄贾代化。
贾代化也是满面错愕的看向悠哉悠哉坐在一旁喝茶的儿子,贾敬,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敬儿,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儿子说……”贾敬摩挲着茶沿,眼睫望了一圈神色各异的金陵族人,面上带着笑意,“七……不对,是贾家族长,以及族老们不都是在哭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置于族规,甚至国之律法于无物,漠视家族利益。这样的族人,驱逐一个二个又用吗?”
贾敬边说边望了一眼静默不语的乾熙帝,眉头挑了跳,接着说道:“或者换个说法,倘若有朝一日皇上下令诛杀我贾家九族,试问这些族人会不会落井下石,纷纷另寻祖宗庇佑?”
闻言,贾家宗祠内的族人哗然,顿时面带愤怒之色,异口同声,纷纷道:“贾敬,我敬你是族长之子,但也不能随意大放厥词!”
“富贵不忘挖井人,昔年,两贾老太公的遗言你们都忘记了!”
“岂有此理,简直是儿戏!”
“真是太放肆了,有辱我贾家门楣!”
“……”
听着热热闹闹,恍若菜市场一般喧嚣的祠堂,乾熙帝嘴角一勾,抬眸望了望香烟袅袅后的牌位。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贾家两房国公的荣耀,靠着是贾演,贾源两兄弟豁出性命,乱世中弑杀的来的,但是自发家后,泥腿子带出一身的泥,少不了三姑六婆七大姨等等沾亲带故之徒。
想想京中十二房,金陵二十房,这亲戚也是颇多。
扶着下巴,乾熙帝眉头深深蹙紧,寻常勋贵家族如此,那么帝王家呢?
想想自家宗人府里越发厚的名册,还有逢年过节不知从何涌出的侄孙子大外甥等等人物,乾熙帝莫名的就后背吓出一身冷汗。
合着他说呢,明明家里有个赚钱小能手,他私库银子怎么也不见涨,原因就在这呢!
贾家有落败族人打秋风,这皇家也有几个穷亲戚,更何况居然还有往户部打白条的!
乾熙帝一想起因自己下江南,不少接驾的官员或多或少都往国库借了一点银子,面色就黯了一层,简直是岂有此理!
必须查!
狠狠查!
他倒是要看看是真穷还是哭穷!
“贾爱卿啊,朕看贾敬说的不错,树大分枝啊!”乾熙帝起身,对着贾代化,贾代善,扫了一眼,带着怒气,甩袖离开。
贾代化和贾代善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困惑。
贾敬毫无压力的顶着族人嫉妒,愤恨,不解,埋怨等等的眼神,淡定无比的朝贾代化眯着眼睛,笑笑,“父亲,他们可在九族之内!”
贾代化一顿。
贾代善面色凝重,“敬哥儿,你……”
“我不想自己十年苦读,到头来被眼皮子浅薄之辈拖累至死,也不想自己营营汲汲,违背本性去做不喜欢之事,到头来是为他们提供庇佑,只为了所谓的宗族颜面。”贾敬正经无比,“叔父,你难道愿意让赦儿日后因为他们而奔波劳累?”
贾代善瞬间感同身受,他家正经来说也算贾家的旁支,只不过是比较发达,又跟嫡支血缘比较近的一支。但就因为自己这一脉富贵,贾氏宗族的日常养老扶贫等事他也没少支出。
若是宗族里有人上进,奋斗,那他们也是欣慰至极的,毕竟嫡支里两个继承人都年纪小,但是他们当家人都已人到中年万事休,不知道那一日就走了,能培养族人作为过渡也是不错的,故而修建了族学。
可是得到的回报却是少之又少。
他从小苦惯了,又战场厮杀,有军功,帮扶一下族人就相当于打个水漂看个浪花,但是轮到他儿子。
不是自己埋汰儿子。
可就他那性子,说起吃苦耐劳,说起八面玲珑混官场,说起攒军功或者显政绩,真是一个字悬!
人都是自私的,对于远的不能再远的族人,他自然为了儿子做打算。
但愿,他真能幸福无忧的做个金娃娃。
至于他的子孙后代,那……算了,反正他也翘辫子等不到那一日了。
贾代善长长的叹口气,道:“敬哥儿说的也有道理。”
贾代化眉头一簇,“老二,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敬儿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胡闹?”
“不是胡闹,堂哥,此事对外就说是我定的主意,分!必须分宗!”贾代善眼眸迸发出杀气,面无表情的巡视了一圈祠堂内的众人:“要是日后让我听到你们叽歪一个词,小子本国公的刀子!”
“贾……荣国公,你这是要仗势威胁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贾氏金陵的族长拄着拐杖,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贾代善,一脸愤懑,而后瘫倒在地,“老太爷啊,你看看你们这些子孙啊……”
“敬哥儿,出去,把门带上。你还小又走文路子,这些事情不好沾手。”贾代善脸上闪过一丝狞笑。
话音落下,不知怎么的,原本喧闹的祠堂瞬间哑然无声。人人面上神色均是诡异万分。
许久之后,贾代化叹一声:“敬儿,你先出去吧。”他是族长,自幼就被教导着要光大贾家门楣,为族人提供一份庇佑。
但是如今贾家嫡脉已经与旁支撕破脸皮,若是和稀泥修复,也似乎没什么意思。
“是。”贾敬点点头,从顺如流的往外走,在跨出祠堂大门的那一瞬,回眸凝视了一眼被高高供奉着的祖宗牌位,眼眸一闪,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大步朝外而去。
对于贾家宗祠内发生的事情,后人有种种揣测,但是无一例外的便是贾家荣宁两支从金陵贾氏一族中分离出来,直接搬迁京城落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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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宗了?”贾赦听闻消息后,愣神过后便面带喜色,“分了好,那个七叔公的小孙女经常来我家欺负妍妹妹呢,看中什么首饰总是要顺一点儿走,我也被那些贾家子弟顺走不少玩器呢。还说我不大方小气,没经过我允许就动我东西!”
听着贾赦气呼呼的抱怨,司徒文笑了笑,宗族对一个人来说便是安身立命之机,也亏得先爆发出科举舞弊一事,贾家旁支牵扯其中,不然荣宁两府在权势鼎盛时期提出分宗,定会被泼一盆污水。
当然,只要这个结果他父皇满意,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乾熙帝知晓分宗后也不觉得贾家心狠手辣,他甚至知道贾代善用了点军中逼问暗桩的法子狠狠整顿了一下贾家的几个族老,吓得对方直接瘫痪在床,反而觉得有些痛快。
因为,接下来,他也要处理处理皇家蠹虫。
这账册……
乾熙帝看着呈现上来行宫这大半月的花销,脸都绿了。他吃的不是菜,是金子啊!
暗中憋着隐忍不发,乾熙帝按着既定的流程开始巡视江南,只不过没了先前欣赏鬼斧神工的民间技艺,反而一路眼前闪过黄灿灿的金子。
等到两个月后,龙驾返京,江南躲过科举舞弊的官员还没来得及弹冠相庆,便迎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审计大队。
为首的大队长正是贾赦。
作为一个刚背会乘法口诀,又师从司徒文,但是实践不过算盘拨弄过鸡毛蒜皮的日常支出的大队长,贾赦心里有些发虚,他肚子里没货,怎么可能火眼金睛发觉假账!还是国家税务账册!
就算经过两个月的紧急训练,但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同样还有自知之明的自然是贾赦他爹贾代善。他这两月,几乎是夜夜睡不着觉。贾家发家后就定居在京城了,舞弊风波席卷到的不过是旁支罢了,但是史家大都还在金陵,有不少嫡脉也卷入其中。贾史氏夜夜啼哭闹的他心中烦闷,这边儿子又天天不见人影,还被许以重任,他都找不出什么话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皇上,不是我自谦,但是赦儿他真得当不得如此大任啊。”贾代善跪地,看着坐在甲板上悠闲垂钓的乾熙帝,准备死谏一番。
“知道你没自谦。”乾熙帝眉头一挑,颇为得意的说道:“朕知道那小王八蛋有几斤几两。可是……哎……儿子都是债啊,不派你儿子打头阵,我儿子就窝着不使尽,小贾啊,这种憋屈,你懂吗?”
“……”太子殿下才不外露不是怕你帝王心术吗?!
贾代善张张嘴,话到舌尖,想想还是憋回去。说出来,他就可以被收尸体了。
“贾代善,你说说好哥哥的能量真有这么大?”乾熙帝眼眸闪过一丝困惑,“老大说这叫弟控,可朕儿子也不少啊,这么就没见他控其他的兄弟呢,就偏偏盯着贾赦?”
闻言,贾代善想翻白眼,他哪里知道啊?
“难道是贾赦蠢的太有特色了?”
“皇上,我儿子那是纯真纯真纯真!”贾代善咬牙。
“哦,那还是蠢嘛!”
“不蠢,大智若愚!”贾代善据理力争。他不想对皇帝表忠心了,当着他的面欺负他儿子什么意思啊?
狗急了跳墙!
“嗯,傻人有傻福。”乾熙帝呵呵的笑着,望着贾代善变幻来回的脸色,心情莫名的好了一点。
不然,他心里总憋屈啊。
既当爹又当娘,养大了儿子,居然全心全意对别人家的娃掏心掏肺。
可是,这究竟是什么缘由呢?
若是贾赦是女孩,也许还能说少年慕艾,心有所属。可问题是贾赦是男的,而且这嗜好早在五年前就养成了。
那时候一个八岁,一个才四岁。
皇家无少年不假,可若那时候起了心思,也太早熟了一些。
☆、第57章 霸道太子
且不提乾熙帝心中愈发的困惑,这边司徒文手把手教贾赦如何算账。
作为一个千年老妖,不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简直是对不起自己憋屈万年老二的身份。
他记账向来用的是后世的计算方法,只不过先前从未在人前显露出来,苦心经营了整整五年,扩大了海贸,才借口从番邦舶来的书中结合古籍旧书自己捣鼓出一套记账方法。
虽然有些对不起后世的管理学者数学家等等的贡献,但是还是很厚颜无耻的冠上自己的名号。
利用后世的文明提升本土居民文明等级,也算他执念入魔之下能为百姓做的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阿成哥哥?”见司徒文久久不语,贾赦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手里紧紧的拽住账房呈送上来的账单。
那上面的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连他看了都愤怒不已。这帮蠹虫,收剐民脂民膏。
听着耳畔响起的声音,司徒文不禁有些想笑,前世今生截然不同的目的没想到自己最后却依旧殊途同归,上辈子克己复礼,努力做一个完美的仁德太子,反倒是有些成了孔圣人口中的乡愿德之贼也。
这辈子,一朝重生,想着赚钱,想着手握经济大权,努力的上下打点开通海外贸易,无非是想为他们以后留一条路,却误打误撞的繁荣了沿海小镇,甚至临海一代愈发富裕,这官也愈发的贪得无厌。
“嗯,赦儿莫气,这帮蠢蠹迟早会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的。”司徒文笑着拉过贾赦的手,眼眸扫了一眼账单,带着一丝凉意,淡然的说道。他眼下从未考虑过要如何完美,他只想自己日子过得舒心,能尽快的积攒实力好日后带着赦儿出去再创一国。
当然,本国的皇位,他也要拿到手。
他的东西,只有他给别人的,断没有人从他手里抢走的可能性!上辈子是他蠢,为了所谓的国家大义,百姓苍生,自我放弃的最后的厮杀,这辈子重来,赦儿是他的,皇位是他的,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第58章 要当干爹
贾赦微微眯了眯眼睛,稍稍往前一凑,屋内虽点着数盏粗如婴儿手臂的蜡烛,明亮得几乎刺眼,但是目光触及司徒文低垂着眉眼,面容在晃动的烛光下一闪而过的狠辣。一时间,贾赦愣怔住了,毫无征兆的君君臣臣的话语充斥在脑海中,心中仿佛有一根弦被波动,心房泛起圈圈涟漪,最终搅乱原本平静的一波碧水。
为何对他如此之好呢?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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