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红楼之孤王有疾 作者:白衣慕卿相
正文 第16节
红楼之孤王有疾 作者:白衣慕卿相
第16节
“……”贾代善觉得自己脑仁疼,狠狠的拍桌子,力气重得将茶几上的茶盏都掀翻侧倒,茶水滴答滴答顺着桌面往下流。
“全部给我闭嘴!”贾代善脸色黑若锅底,眸光似刀,扫向屋内的众人,不由庆幸,他饶是冲动一时,也记得不好打扰到他娘。
自从他爹走后,赦儿又病了一场,他娘精神就一直不太好,这些年来一直静养。若非吊着一口气,想看着赦儿娶妻生子,恐怕……贾代善闭了闭眼,他也不知道父母间其实相爱的如此之深。
原以为夫妻相敬如宾,毕竟两人有时候观念完全不一样,他爹说句难听的话泥腿子,发家后也没少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他弟弟一连串也不少,而他娘不过是因战乱又不愿外迁离乡一时落魄的大家小姐。
但这样的两个人最后却……
贾代善瞧着屋里神色各异的莺莺燕燕,忽地没了兴致,“从今后,政儿,还有妍儿他们都记做嫡子嫡女。”
“什么?”贾史氏惊叫道。
“没工夫跟你吵!”贾代善心烦无比,袖子一挥,“你们这些人若是自愿离去,等会儿会给你一笔安家费,若是不愿离开,就近的庄子,自己挑着去住,但是记着给我安分一点,不要在惹是生非!”
说完,话语一顿,贾代善转眸看向贾史氏,“你也一样!最近给我去佛堂好好念念经!”
闻言,贾史氏怒不可遏,眼眸中透着不可置信,错愕的看向贾代善,“老爷,你说什么?”
“你这个毒妇也给我闭嘴!若非为了赦儿,为了孩子们日后前途,老子休了你!好好去佛堂,替那些未出生的孩子们祈祷祈祷求佛祖保佑他们,在顺带求求佛祖不要把你做下的孽事归罪与赦儿,政儿他们!”
“不……”
贾代善气得脑仁疼,丝毫不想因此事在劳神费力。比起后院私德,他更关心儿子跟前途。
太子在京城遇刺!
新上任的京城节度使,要死的!
而且,他家还有一个新出炉的小皇子。
贾代善挥手命亲卫把住府门,按着他先前的命令行事,自己拖着疲惫的身子,去皇宫找儿子。
听到贾代善求见的消息,乾熙帝默默的把暗卫实况转播的密报收好,一本正经的挺挺腰。
看着贾代善劳心劳力的日常,没来由的就涌出身为男人的自豪心。他后宫平平稳稳,其乐融融,儿女成双。
唯一不好的就是儿子太出色了。
真成某些话本所说文成武德,一统天下了。
☆、第67章 首次逼婚
乾熙帝在瞥见司徒文突降贾家,心里就一直存着疙瘩,尤其是在听闻贾赦被司徒文抱回东宫,只觉得心中忽地就腾起一股寒意。
多年来对危机的直觉让他能避开很多危机。这种感觉玄而又玄,无法用言语表明,他眼下只知道一点,必须分开两人。
“京城刺杀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乾熙帝面带厉色,有些头疼的揉揉脑袋。贾代化已经透过口风,准备乞骸骨,在家含饴弄孙。他调贾代善入京,接受京淄重军。虽然贾家上下三代,都任过京城节度使,可他也不怕贾家拥兵自重,对方身为臣子挑不出错处来。
可眼下……
乾熙帝手指划过御案,“你去守西北吧,最近那蛮子眼热我华景物产,又蠢蠢欲动了。”
贾代善一愣,旋即跪地领命称是之后,面带踌躇的看了一眼乾熙帝,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惶恐,“臣准备举家前往,不知可否?”历来在外驻守的大将,父母、妻、子总要有一方留守京城。
“带着赦儿去历练历练吧。”乾熙帝叹口气,“老夫人也不宜舟车劳顿,对了……”似想起什么似的,乾熙帝语气陡然提高一个分贝,“把你妻子也带走吧,免得荣国府惹出什么祸端来,朕让你是让你带人历练的,可不是准备收拾你贾家。”
闻言,贾代善嘴角一抽。
“好了,其他也没什么事情。”乾熙帝挥挥手,“你退下吧,至于赦儿,有本事自己去管太子要回吧。”
“……”我要的回还至于第一时间来找你吗?
贾代善听了这话感觉心里有万匹马奔腾而过,这司徒文有时候气势比乾熙帝还足,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看见太子就怂一分。
一见贾代善拉长的老脸,乾熙帝也约莫猜得透对方在腹诽什么,可是,他也愁得不能再愁了。
这儿子翅膀太硬了,折断了他心疼,不折,他脑仁疼。有事没有,总忍不住猜想,他到底是替谁养儿子啊?!
这儿子怎么就跟女儿一样胳膊肘外拐,对着贾赦好到能暴露自己掩藏了十几年的才智,乃是功夫。
简直是想了万千种理由,也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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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熙帝腹诽着司徒文,同样的,司徒文也在埋怨着他家父皇。瞅着贾赦亮晶晶的眸子,捏着拳头,一脸无畏着:“阿成哥哥,我日后一定要死的堂堂正正,要青史留名,要让全天下的百姓,乃至后世人都记住我的功绩!”
“……”你会的,未来的皇后!朕的盛世为你而创!
司徒文默默的回道。
贾赦有喋喋诉说了一会,而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阿成哥哥,我要回家了,其实……呃……我还有些事情没有搞清楚,李姨娘他们为何要移花接木,还说母亲对不起他们,害死了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这件事追根溯源,真是你母亲做错了,你会如何?”司徒文盯着贾赦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啊?母亲该是犯不着跟他们计较啊。”贾赦楞了楞,冥思了一会儿,一脸郑重,“更何况,若真追根溯源,这件事错的应该是父亲吧。我记得祖父说过女人的苦大都是由男人造成的,他经常要我牢记这句话呢。说是日后若是真动情了,千万不能三心二意,要一心一意。”
“也是。”司徒文笑了笑,话语中透着一抹嗤笑:“这件事按着常理来说,你爹三妻四妾,作为一个现世的勋贵实权将军,有什么错?你娘作为当家主母,行驶乃至捍卫自己身为主母的权利,那三个小妾就更没有错了,为母则强,为子报仇。”
听着司徒文说出的理由,贾赦凝眉想了一会,张了张口,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可是还是造成了伤害啊?我弟弟妹妹他们就是最直接的受害者。话不能这么说,呃……”
静默了一会儿,贾赦垂眸,整张脸上写满了落寞,“我形容不出来,就是心理闷得慌。我原以为父严母慈,家中姨娘也是和和睦睦,亲如姊妹,弟弟妹妹虽然有点小矛盾,但是我们一家人还是很温情的生活在一起,但是冷不丁的被撕开这么一大口子,有人对着我说母亲是杀人凶手,害死了不少未出生的弟弟妹妹们,甚至还有不少鲜活的生命。”
说着说着,贾赦脑海就闪现出他望着李姨娘嘴角流出的鲜血,一滴一滴的伴随着那最后一句遗言,直挺挺倒下的一幕。
“她就死在我面前,咬舌自尽。”贾赦话语加重了一分,“我知道的,死的一种。”
司徒文一顿,还没开口,便又听人大声朗诵道:“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
“停!”不得不打断莫名有些亢奋的贾赦,司徒文愈发想不明白,乾熙帝当年带着贾赦去天牢不就是看了杀杀杀吗?这种奇葩的教育方式,他也经历过,比如在你最爱吃的菜里下个毒,让你养成吃饭前银针宴一针这种普通奇葩级别的,还有升级版的杀死侍候他长大的宫女……可是他上辈子还是健康茁壮的成长,呃……也许也不算健康吧。
毕竟,他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国民中。
就像跟眼前的贾赦一般,被洗1脑了要死的有尊严,而他在这种奇葩的教育方式下,连自己被蛊毒了,还拖着半残不废的身子想着救济受灾百姓。
呵呵。
司徒文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来,“赦儿,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们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啊。”
“嗯,我知道。”贾赦点点头,目光炯炯有神,“只不过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生命的,绝对不浪费一滴血!”
“你啊……”司徒文顺手掐掐贾赦的脸,目光扫过没有阴霾,依旧纯真清澈的双眸。
贾家后院的龃龉虽然打破了贾赦一贯对家庭温馨的印象,但是这辈子的贾赦不同于上辈子。
家的温情有时候也是有替代品的,相比上辈子骐骥父母之爱,守着祖母的小可怜来说,这辈子有博学的夫子,护短的师兄,还有严厉而又溺爱的父亲……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
默默守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的阿成哥哥!
司徒文挺挺胸腹,面带笑意。
可是还没一会儿,他又笑不出来了,乾熙帝带着贾代善施施然而来。
更可气的还是寒暄一会,乾熙帝就催促着贾代善带着赦儿离开,丝毫不看他的脸色。
司徒文有些不开心,默默鼓腮帮子,“父皇,您不是说还要家宴吗?赦儿以后就半月住皇宫半月住贾家吧。”
“还家宴呢,现在泥没拔干净,你有心思真舒舒服服的吃顿饭?”乾熙熙看着露出孩子气模样的司徒文,没来由的心里腾出火气,“现在就咱们父子两,你不该跟朕好好解释解释为何会偷偷出宫,还直接光明正大的从人家里抢人的事情?!”
听着乾熙帝的怒喝,司徒文唰的跪下,老老实实的解释缘由:“回禀父皇,那时候我送赦儿归家,分别之后,忽地想起家宴的事情,打算让他准备些给您还有给皇弟皇妹们的礼物,然后就没想到撞见贾家阴私了。那时候看见赦儿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一急,就没想太多,直接冲进去了。”
“真的?”乾熙帝扫了一眼司徒文,细细的打量着对方神色的变化,连细微的表情都没有错过。可看了许久,司徒文始终是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见状,乾熙帝叹了一口气,“哎……除了贾赦能让你动容外,朕似乎已经很少见到太子脸上有任何表情了。也不知道是朕教育的太成功还是太失败。”
“儿臣惶恐。”司徒文适时的露出慌张神色。
“咱们父子间也不说这些虚话了。”乾熙帝眼眸缓缓闭起,“你长大了,翅膀也渐渐硬了,日后也许朕就管不了。趁着朕现在理智还在几分,阿成你尽快给朕娶妻生子,有个大胖小子,立个皇太孙,加个保险吧。”
司徒文:“…………”
张口拒绝的话语不用想也信手捏来,但是司徒文准备叙说之时,不经意间抬眸撞见了乾熙帝面上涌出的一股失落,不由眼皮一跳。
说实在的,这辈子乾熙帝的确对他多有纵容,就像今晚这么掏心掏肺掏窝子的替他打算,明白无误的告诉他,可是……
司徒文眼眸缓缓一闭,“父皇,儿臣惶恐,您如今年富力强,正龙马精神,何……”
“何必什么?”乾熙帝脸色一沉,听着千篇一律的官样话语,心中的火气不由加深,一字一顿咬牙道:“司徒文,知子莫若父!”
眼眸透着深深的失望,乾熙帝凝视着司徒文,“站起来,看着朕,朕永远不想你我父子间有兵戎相见的一天,但是你作为太子,从前很有理智又聪慧的太子,近阶段你的表现完全在告诉朕,你不合格,不是仅仅因为什么越权联系军队,也不是暗藏武功,而是任性随意,懂吗?你越了自古以来君臣相处的那根线!”
“父皇。”司徒文站直了身子,目光微微向上翘起,望向乾熙帝,“儿臣做不到一个您心中完美无缺的太子。只能说,我能尽可能去创造一个盛世,可是绝对不会屈服与所谓的大众主流利益。”
“你……”
“真正的皇帝那是主独制天下而无所制也!”
“那是暴君作为!”
“那孤就用实打实的功绩让他们闭嘴!”司徒文甩袖,“孤就要逆天而为!逆世俗规矩!”( )
☆、第68章 张大小姐
乾熙帝不知自己该气还是还笑,眼睛望着司徒文,看得仔仔细细,从似墨的黑发,灿若星辰的双眸,白嫩的面庞……从头到尾,一眼一眼的描绘着司徒文的日益丰满的形象。
他的儿子,华景朝的太子,未来的帝皇,从未有过不经意间长大的说法。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翻翻起居注,甚至还能看到不少批注。
乾熙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过于自傲了,这性子迟早要吃大亏。”
闻言,司徒文浅浅的笑了笑,面色也带了一丝柔和,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这辈子与上辈子终究有所不同。父亲待他如孩子,那他便会以父子之情,若是视他为太子,那便秉承君臣相处的界限。
“父皇,儿臣近些年来有做过出格的事情吗?”司徒文弯腰作揖回问道。
“……”
乾熙帝静默了一会,无言。司徒文在政务上还真让人没话说,可是瞅瞅人这笃信的模样,就忍不住想抽一顿,太气人了,“有,你现在难道不算吗?你给朕老老实实的选妃,等你大哥成亲了,朕便给你赐婚,不管怎么样,先名分定下来。”
“父皇,请恕儿臣不能应允。”司徒文淡然下跪,“其他您说什么我都可以改,但唯独娶妻生子一事,还求父皇谅解儿臣现在还小,而且……您未来儿媳妇也还小。”
“咳咳……”乾熙帝忍了又忍,饶是面不改色多年了但还是被司徒文的惊得连吞口水都被呛到,“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朕似乎听见了未来儿媳妇?”
“嗯。”司徒文干脆利落的点点头,“儿臣心中早已有人。”
“谁?”乾熙帝心惊。
“我……自己。”司徒文一脸无辜的说道:“试问普天之下,比容貌,家事,才学,谁能与我匹配?”
乾熙帝:“…………”
乾熙帝直截了当的甩袖走人,作为回复。
见状,司徒文抬眸望天笑了笑。
在他眼中,帝王无私事这一说法可完全行不通,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就能让所有朝臣,全天下人都闭嘴,不敢唧唧歪歪一词半句。
抱着这样的信念以及未来规划,司徒文悠哉悠哉的入睡,丝毫没想到打击来得如此之快。
在接下来半月之中,乾熙帝雷厉风行顺着黑衣杀手又揪出京城中的一匹勋贵朝臣□□,还没等菜市场上的鲜血流干,这边又大赦天下,庆祝自己收了一干皇子。
待收完义子之后,又马不停蹄的派人去边关历练。
一下子这喜剧就成了悲剧,可悲催的是,除了他一个人心痛到不能呼吸,其余人包括贾赦都是欢欣鼓舞的模样。
“阿成哥哥,等我回来给你当大将军!”
耳边徒留贾赦兴奋的话语,司徒文目光追随着贾赦的身影,饶是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也依旧久久伫立,不肯动弹一步。
同样来送行,并且知晓司徒文心思的司徒毅呲牙咧嘴着,他真得打死也想不通这么深情的人竟然是皇宫出来的。
翻阅古今,恐怕就此一人。
“别看了,早就走远了。你现在不是该考虑这么拒绝成亲吗?”司徒毅再一次好心好意的规劝道:“这世间娶妻又有契兄弟的也不少见,你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懂吗?”闻言,司徒文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孤也好心好意的劝你一回,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你,别陷阱去。爱情吶,往往就在一眼之间,一念之间。”
“切!”司徒毅撇嘴,丝毫不在意,反而愈发好奇,“那你怎么跟父皇,还有追着你屁股后头想要把自家女儿嫁给你的大臣交代?”
“孤有疾。”司徒文淡然无比,“爱分桃。”
司徒毅:“……”
“我不想成婚,那就总会有办法。”司徒文脸上划过一道决绝的笑意来。
闻言,司徒毅耸耸肩,“那就别怪我看你好戏了。”
原本不过是一句戏谑的话语,但是司徒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真的看了一场好戏,还是一场时间久,场面恢弘,参演人数众多的大戏,整整持续了四年时间。
而且,这场大戏的胜利者还是司徒文,他以一个人单挑了爱子心切就差指七十二妃的皇帝,集体上书情愿的朝臣,伤痛了未出阁闺秀的心,最终把自己硬生生的扛成怨星。
十八岁未被定亲的太子殿下,当朝老剩夫。
老剩夫司徒文熟稔无比手握刻刀,眉眼间带着无比认真的神色细细的思量着该如何落刀,一下一下慎而又慎,许久之后,雕像轮廓逐渐清晰——一个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的年轻将领。
“赦儿。”手细细的抚摸过木雕,司徒文无奈的笑了笑。就像当年一般,没有想到三年之后还有两年,如今一眨眼,四年已经过去了。
他的赦儿,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的长大了。
幸而……
司徒文回眸望着满院的白里透红的水蜜桃,嘴角一挑,露出笑意来。
昔年,种下的桃树,如今已是硕果累累。
昔年,离开的人,已经也即将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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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的官道上,一队人马正有条不紊的朝京城而来。
贾赦得意的回眸看了看自己军袍,虽然只是小小的六品昭武校尉,但可是实打实的靠着自己厮杀得来的,可不容易了。
这四年,他可是非常低调,甚至还玩了一把隐姓埋名,丝毫没有得瑟过自己亲爹,干爹,伯父等等一系列名人,完完全全靠着杀敌的军功积攒到六品。
“老大,前面有茶棚,我们稍作休息片刻?”
“嗯。”看了一眼凑上来的王狗剩,贾赦矜持的点点头,他还发展了六名亲卫。
哈哈哈。
如今也算荣归故里,衣锦还乡了。
一行人簇拥着贾赦来到茶棚,寻了空位便各自坐下。恰巧这时,也有一队人马朝茶棚而来。
相比个个威风凛凛,身穿铠甲,面上还带着一丝杀气的军队,这一批人马虽然有人身穿护甲,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大家族的护卫。
贾赦扫了一眼,望着车队正中间的那辆豪华马车,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是京中哪个家族的标志。
虽然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在茶棚停留,但还是下意识的回避,贾赦对着身旁的下属们小声道:“这应是哪家女眷出城上香游玩的,我们大老爷们的多让让。”
正诉说着,忽地车队中有人掀开车帘,笑道:“哟,几年不见,咱小团子爷们了啊?”
“师兄!”贾赦听到熟稔的声音,回眸,第一眼就看见了被对面掀开帘子探出好奇之色的女子。
贾赦一颤,急急忙忙垂眸,“师兄,快放下帘子啦。”
张凌轩闻言,不解。
“三哥,你……你师弟的确挺好的,看看多替人家女孩子着想。”张执墨垂眸遮唯恐自己泄露出心绪,话语中带着打趣,对着张凌轩说道。
“哼!理学那害人不浅的东西,我张家女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张凌轩面上带了一丝崇拜,“终有一日太子殿下定会废黜此等恶习!”
闻言,张执墨嘴角抽抽,只道:“我自己去上香还愿也就够了,你们师兄弟许久未见,况且……看着他似乎一个回来,你在京中四年了,给他说说最近朝政形式,也让他有个底。”
听了这话,张凌轩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对着张执墨叮咛了几句,便下了车,径直朝贾赦走去。
“你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这不是想着给你们一个惊喜吗?”贾赦笑笑。他虽然去了西北四年,但是几乎天天都跟阿成哥哥在私信,师父师兄这边也没拉下。
故而,就算分别了许久,但也就像朋友分别回家,第二天再一次相聚。交谈起来,丝毫没有时间的落差。
不过,朋友没什么距离,但是家中……
贾赦发自肺腑的长长叹口气。
,从四年前发现后院阴私,他父亲雷厉风行的处置了三个涉事的姨娘,又关了母亲一段时间禁闭。到去了西北永城,父母之间关系愈发僵持,他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于是,便学着父亲已军营为家。
待适应了营地生活,还真有些不适应家中的娇奴美婢,但如今,母亲一见到他就在他耳边聒噪要娶妻生子,还给他几个美婢,说是学着如何长大。
简直是……
他压根还没长大好吗?那么羞耻的事情,他被家里逼紧了,只跟阿成哥哥吐露过实情。
哎,真心好郁闷,尤其是愈发临近京城,母亲就爱提些他昔年被皇帝还有太子荣宠的事情。
他不想与阿成哥哥的距离再一次拉大,他是想跟人做朋友的,不是想利用太子身份来给自己增加筹码的。
所以,他便先带一部分人先行回来安排安排了。
贾赦互相引荐双方,然后听了许多贾家情报上还没来得及收集起来近几日的小道消息。
“啧啧,好乱啊啊。”贾赦摇头感慨着,心里默默思忖着阿成哥哥到底是什么缘由竟然扛到了十八岁还不娶妻?
难道真是不行?
就像他一样还没有长大?
☆、第69章 神助攻毅
贾赦听完八卦,回到荣国府,稍作休整,便乐颠颠的进宫求见。
彼时,乾熙帝正拉着他看中的未来亲家张楷吐苦水外加做思想工作,“爱卿啊,阿成那混小子你也见着了,如今翅膀硬了,朕也拿他束手无策,硬生生的连累到你了。”
“皇上您严重了。”张楷叹口气,说起儿女婚事,他比皇帝还愁呢,他有三子一女,前面两孩子都是规规矩矩的,但是后面这两小的,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小儿子反撅的走狂士路子,幸好有个比他更才能出众的“伯乐”压着,他抽了几顿不见效果,也只好随他去了,反正到底是男子,世俗能愣是把这狂傲当雅兴,但是剩下唯一的女儿。
打不得,骂了自己也心疼,可愁了,不仅仅是因为婚事。说起来乾熙帝也算好了,在三年前看司徒文实在没心思成亲,早就找他透过口风了。可是他家闺女还是就此耽搁下来,闹得皇帝还以为他家闺女对太子情根深种了。
实际上……
想起自家古灵精怪又主意多的儿女,张楷愁得眉头都要烧焦了。他女儿不知看了什么杂书,一心想做女强人,连万千闺秀梦1中情郎太子殿下都看不上眼。
原本他默认帝王做媒,是以为天天捧着太子诗词的女儿对人心生慕爱,后来无意中得知,那是把人当对手,准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臣这也是愁呢。”张楷苦着脸道。
“哎……”乾熙帝闻言也叹了一声,瞥了眼张楷蹙起的眉头,嘴角微微上挑,他爱找张楷闲聊的缘由就在这。知道他家也有不省心的孩子,看着自家孩子挑衅叛逆,心稍稍也就平了平。
正说着话呢,戴权入内,一敛袖,眉眼间带着丝笑意,禀道:“皇上,赦……瞧老奴这嘴拙的,九皇子殿下回京了,如今正求见,您看……”
“宣!”乾熙帝闻言哈哈笑了几声,发自肺腑的感叹道:“终于给朕来了个省心的孩子,哈哈哈!”
“恭喜皇上。”
“嗯。”乾熙帝郑重的点点头,当年他一时兴起收为义子,但是没想到这孩子还真把他惦念在心间里,不是按照三节两寿给上个礼或者家里大人给安排,而是非常真诚的送自己的心意。
虽然他只是其中之一罢了。不过,就是因为贾代善,闻雅,乃是贾代化都有一份,才显出普通人家的温情来。
贾赦这娃把他当成普通的义父来走亲戚。
“那臣先……”张楷望着乾熙帝大笑的模样,眉眼间也带了一丝笑意,刚想跟人禀告先暂且离开,让父子两说说话,但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乾熙帝开心道:“张爱卿,赦儿这孩子,你也看过的,出身不差,又有闻雅先生偶尔授课,文学造诣也有,品性也是不错,不妨朕牵个头,你回家想想?”
张楷:“……”
乾熙帝自从在司徒文婚事上挫败之后,便非常热衷做红娘。
张楷边想着边听着乾熙帝的话语,回首看着贾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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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缓步而入,一步步走向大殿正中,而后单膝跪地,动作优雅标准的带着身上的盔甲哗啦啦地响。
“末将贾赦参见皇上。”
“哟,朕的小将军倒是威风凛凛啊。”乾熙帝一眼就看透贾赦显摆自己六品昭武校尉军袍的小心思,眉眼间的笑意愈发加深,从御座上走下来,话语中也跟着透着一股自豪,弯腰亲自把人扶起,大笑道:“虎父无犬子,朕当初就没看错人,好样的!”
“皇上谬赞了。”
“嗯?称朕什么来着?”
“父……父亲。”贾赦脸一红,小声叫道。虽然这几年时常通信,他也抬头标题便被要求写父亲,但是一见面,不知为何叫人为父,莫名的就有点小害羞。
说完,贾赦抬眸看见殿内负手而立的老者,望着对方略熟悉的眉眼,便也心中有数,抬手冲人行了一个晚辈礼,“张大人。”
张楷点点头,捋捋胡须,笑道:“恭喜贾将军衣锦还乡了。”
“哈哈,张爱卿这话说的中听。”乾熙帝拍拍贾赦的肩膀,“来人,通知下去今晚开宫宴,朕要好好喝一杯。”说话,话语一顿,乾熙帝又望了一眼,意味深长道:“张爱卿,你回家也准备准备,朕记得你家三子跟赦儿乃是师兄弟,一定有话题,晚宴,就让孩子们坐一起吧。”
张楷低头而应,朝两人拱手告辞后,默默退出殿外。跨出门槛之时,又回眸望了一眼贾赦,目光带着点挑剔的打量。
丝毫不知自己还未进门就被热衷红娘的义父牵线搭桥,贾赦回禀了这几年西北的军务,又言明自己带过来的土仪,自我感觉叙旧叙的差不多了,准备起身告别。
“怎么?你也嫌弃朕老了,说是有代沟,不愿跟朕聊会天了?”乾熙帝瞬间拉长了脸,面色黯淡的回道。
“我……我这不是怕您公务繁忙嘛,万一耽搁您办公就不好了。”
“放心,朕闲得很呢!”乾熙帝甩甩手,透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气势来。
他说实话已经罢朝快半月了。
本打算借此威胁司徒文的,没想到那孽子拍拍屁股去郊外视察农庄,说是研发出什么新型水车了,丝毫不搭理他。
真是气死他了。
若说他本是可以直接无视司徒文意愿,直接赐婚的,但是每当下定主意,有时候甚至连圣旨都写好了,可是没来由的心中就涌出一阵恐慌,时常脑海里还会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他私下也问过御医,得到僧侣等等,用尽了不少方法,但依旧是未解,反而有时候画面愈发清晰。
他就怕印证了那一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因为,画面中有不少父子争执,君臣对抗场景,就像他心中埋在最深处的忌惮一般。
他在不知不觉中以及在提防日益丰满的太子。
“来,咱们爷两说说话。”乾熙帝揉揉贾赦的脸颊,指指上面微红的眼眶,“说说是不是连夜赶路回来的?”
“哪有。”
“怎么不休息就进宫了?”
“不是您说回来要来看看您吗?”贾赦眨眨眼,“再说了,武将归京,不是要先进宫禀报军务吗?”
听了这话,乾熙帝心中熨帖,但面上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没见过你这么实诚的孩子。”
贾赦挠挠头,他其实见完乾熙帝还想拐个弯去见司徒文的,早些时候司徒毅来信说阿成哥哥病了,还病得不轻,却一直瞒着他。
乾熙帝又絮叨了几句,看人面色有点心不在焉的模样,嘴角一勾,挥挥手,“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晚上来参加宫宴,把你的亲卫也一起带进宫来,朕给你把把关。”
“那您可别吓着他们,他们胆小。”贾赦朝人告别,道:“我给凌姨他们也带了不少土仪,您等会要记得给他们。”
“就带了凌妃的?”乾熙帝微微弯腰,凑在贾赦耳边,悄声道:“赦儿啊,你这不行,赶明儿为父给你上上女儿堆里如鱼得水的功课。”
“没有,我全带了。”贾赦扳手数了数,莫了,脸一垮,惨兮兮的抱怨,“我本来是积攒了自己的俸禄,想要给大家带礼物的,但是一买,皇……父亲,你排的上名号的妃子就好多,我都买穷了。”
“金娃娃也会穷?”乾熙帝错愕了一下,略有些惊讶:“你拿自己的赚的钱?还买了全部妃子?”
“嗯。”贾赦重重的点头,“不患寡而患不均,师傅让我从父亲后院姨娘的事情中总结出来的,千万不能得罪女孩子,尤其是聪明的女孩。”
“还真是这个道理。”乾熙帝道:“朕会把你的心意带到的,你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闻言,贾赦乖巧的告退离开,兴奋的朝东宫而去。
准备去后宫的乾熙帝看着贾赦消失的方向,带着宠溺笑了笑,“戴权,你说阿成为什么不向赦儿这般呢?”
戴权闻言垂眸。
“朕想要个儿子,也想要太子,那便是贪心?”
说罢,乾熙帝眉尾一挑,眼神也跟着变得凌厉起来,目光直刺刺的望向东宫。
东宫内,贾赦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的跟大总管乖乖告别回家。
早知道他就不玩什么惊喜了,按着既定行程回来就好了。
不对,要都怪司徒毅,都是他忽悠自己说什么阿成哥哥生病了,还瞒着他。
欺人太甚了!
贾赦又匆匆掉了个头,转身朝司徒毅的王府而去,一鼓作气势如虎的冲进书房,“司徒毅你这个”
刚塌进书房,贾赦话语戛然而止,目带错愕的看着屋内的两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眨眨眼,“敬……敬大哥,你……你刚才和他……”
手指指司徒毅,贾赦张张嘴,咬着舌头好几回,也说不出下面的话语,因为他敢肯定自己确确实实没有看错。
他闯进来的时候,他们两人正在做一些害羞的事情,还是他敬大哥压在司徒毅身上。
“看什么看呀,没见过契兄弟?混军队的连龙阳也不知道,要不要哥哥带你上青楼楚倌逛一圈?”司徒毅压着火气,手揽着贾敬的肩膀,暗中使劲,不让人动弹,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瞧着贾赦,意味深长道。
他实在特么看不下去了,司徒文宠着不让人开窍,那他就帮忙捅破这层窗户纸。
☆、第70章 情敌相见
入夜,华灯初上,御街上车来车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原因无它,因为乾熙帝又开晚宴了。
这宴会原本从替太子选妃慢慢的衍变成相亲宴会,若是有情投意合的眷侣,皇帝一开心不仅会赐婚还会添妆。这对有女儿之族无疑是一分底气,嫁到婆家,有皇上添妆,也能硬气一点,故而不少大臣都摩拳擦掌,让自家夫人暗中相看好人家,然后在宴会上来一出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更何况,这一次有消息灵通的家族早已收到风声,贾赦,被恩赐为九皇子的荣国府继承人从西北回来了,皇帝特意为他开宴会,这说明了什么!
才十四岁,年纪正好,又受皇帝和太子宠爱,简直是金龟婿啊!
打着灯笼也难找的金龟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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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感觉自己芒刺在背,有些不解的左右转了一圈,望了一眼淡定往来,呼朋引伴的大臣们,没发现有什么带着恶意的视线,而后又落下脚步,看了看眼前淡定无比的两人。
怎么会被他撞破奸1情了,双方还这么淡定呢?
而且,两人都是男的,还都娶妻生子了,真是……
贾赦脚步有些僵硬,傻愣愣的跟着入了宫廷。
乾熙帝正开心的问朝臣子弟消息呢,眼眸一瞥大大咧咧进来的司徒毅,眼皮子一跳,瞬间脸色暗淡了一筹。
若说司徒文让他又气又爱,那么这大儿子就是单纯的气死人不偿命了。
看看他,到现在还扒拉着人贾敬不放,他不仅没脸见贾代化也对不起老大媳妇。
哎……乾熙帝叹口气,深深信了昔年玄学大师说皇宫风水与司徒家相撞,需要压一压的箴言了。
想想,这两儿子,政务上不仅没什么差错,还算得上大有所为,可私德一个比一个还气人。
正腹诽着,便有小太监唱名,话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的兴奋:“太子殿下到。”
乾熙帝下意识的望了一眼立在身侧的贾赦,心中咯噔一声,总觉得这贾赦就像召唤兽一样,有他在唤那个孽子,一唤一个准。
不仅仅是乾熙帝,殿内的朝臣闻言也一脸风中凌乱,不可置信的神色转眸直勾勾的看向殿门。
要知道为了拒绝成亲,太子殿下连“孤有疾”这样的伤己的恶语都说了出来,如今竟然会踏进相亲宴会,简直是天下红雨了。
贾赦闻言也望向殿外,抬眼间正撞见跨入正殿的司徒文,略有些惊讶的眨眨眼,唯恐自己看错人。
待揉过眼睛,又特意瞪大了眼,贾赦直勾勾的望着进殿的司徒文,才发现自己真的没看错人!
那个一袭粗布麻衣,腰间还别着麦穗,一身老农装扮的真是当朝太子爷。
司徒文无视着众人打量的目光,眼睫含笑望了一眼贾赦。他跨入正殿的那一瞬,便在黑压压的一群人中,一眼看到了他。四年过去了,对方身形拔高了不少,面容也带上了坚毅之色,但眼神却依旧清澈如往昔,不禁让人呼吸一滞。
“儿臣拜见父皇。”司徒文乖巧万分的行礼。
“嗯。”乾熙帝嘴角的笑意一敛,“太子近日率工部研究新式水车,如今已出成果?”
“工部能工巧匠幸不辱命。”司徒文禀道:“一旦推行,可保证夏日用水,增加农作物产量。”
“好!”乾熙帝闻言拼命忍住心中的得瑟,故意冷着脸,“太子为报喜事,衣冠不整也情有可原,且先下去吧。”
瞥着人一脸“朕压根一点都不开心,快点来求朕让你留下”的模样,司徒文嘴角抽了抽,这几年虽然因为自己在婚事上小小忤逆了一番,但是他父皇不知怎么的,忽地就傲娇起来,经常性耍性子,标准诠释了什么叫老小孩。
对此,司徒文压根不惯着,直接了当的告辞离开。
乾熙帝:“……”
有些迷茫的望了望贾赦,这金娃娃不好使了?
果然是翅膀硬了!
这儿子不听话了,他还有干儿子!
乾熙熙拉着有些呆的贾赦,一脸慈爱的给人介绍京中勋贵朝臣。
贾赦自然也不怠慢,笑脸相迎,落落大方的接受众人的称赞,以及背后带着点审判的眼神。
宴会进行到一半,贾赦小声的跟正在兴致头头的乾熙帝告罪,“皇……父亲,我想去如厕。”
“就不能在忍一会儿?马上就看到张卿了。”乾熙帝拍拍贾赦的肩膀问道。
“他们灌了好多酒,憋不住了。”贾赦端着酒杯的手有些抖。朝臣不敢灌乾熙帝,但偏偏乾熙帝又端着酒杯让他替喝,还美其名曰子替父,就算一人一杯,这开国勋贵,皇亲国戚,实权朝臣一轮下来,也够他两眼昏花,脚步虚浮了。
“你啊,这酒量还要练练。”乾熙帝扑棱了一下贾赦,挥挥手让他离开,眼眸扫了一眼张楷,而后指了个戴权的徒弟让人跟着去服侍。
贾赦弯腰谢过之后,带着小内监忙不迭的逃离宴会。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肥肉,旁边一圈饿狠了的秃鹫围着。
“九皇子,这边请。”
“谢谢。”贾赦在人的搀扶下,踩着有些虚浮的步子,朝着五谷轮回之所而去。
待解决完三急之后,贾赦又站定吹了吹风,清醒了一下头脑,一小步一小步的挪着,边挪着边打听,“这宴会一般到什么时候结束?”
“回九皇子的话,到亥时三刻。”
“哦。”贾赦算了算时辰,离宴会散席还有整整一个时辰。早已习惯了军营拉练的生活,忽地有些不适应这灯红酒绿,五光十色的。
尤其是这宴会的兴致好像跟记忆中的家宴有些不太一样。
贾赦正思忖着,忽地脚步一顿,拉着小内监想避开,但依旧慢了一步,转眼便跟回廊那头的人打个照面。
一群仆从围着两人迎面而来。
来人身着一袭宽大的青鹤长袍,原本的笑意在看见贾赦之时,瞬间瓦解,目如鹰隼,带着点错愕之色,旋即杀气腾腾的盯着贾赦。
贾赦心中一跳,“师……师兄,你为何这般看我啊?”
听到人迷茫的问话,张凌轩更气了。他妹子都应许出来相亲了,对方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爹到底在搞什么?!
张执墨淡定无比,眼眸闪过一丝亮光,悠悠的打量着贾赦,话语中透着一股熟稔,福礼,道:“赦公子。”
“张小姐。”贾赦连连后退了几步,垂眸还礼。
“她是我妹妹,懂吗?”张凌轩非常满意贾赦对待他妹子的态度,但是想想着态度缘由世俗对女子的压迫与偏见,又顿生不满,道:“你是我师弟,我也跟你说过我们家秉承氏族遗风,女子不仅金尊玉贵,也是与男儿一般教养着长大,你小子可别拿所谓的三从四德看我妹,懂吗?”
“嗯。”贾赦跟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这话题阿成哥哥在他家三姨娘事件后就教过他了,这个世间对女孩子太不公平了,尤其是朱子理学,更是禁锢了女子的才智,要知道这历史上有不少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他阿成哥哥是要做千古一帝的,不仅男孩子要利用起来,女孩也要发挥所长。
“这才乖。”张凌轩满意的点点头。
张执墨闻言笑了笑,并未言语,反而带了一丝戏谑继续打量着贾赦,忽地眸光一顿,透过贾赦,遥遥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司徒文,嘴角缓缓一勾。
司徒文见状,眼眸飞快的划过一道阴鸷,而后脚步抬起,上前,“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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