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重生]复婚 作者:一袭白衣
正文 第14节
[重生]复婚 作者:一袭白衣
第14节
“陆叔叔正在秦家做客,你不想听听他的感受?”秦楠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让我可爱的哥哥听一下陆叔叔的声音。”
手机外放,陆家闻很清楚地听到了陆连海的声音,老头在那儿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一直在问“闻闻什么时候来”,问得陆家闻心惊肉跳,真想一拳打死秦楠这个人渣!
理智拉扯着陆家闻的神经,陆家闻手掌一松,放开了秦楠,秦楠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起来,用那张与陆家闻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笑道:“看来陆叔叔过得很开心,哥,你觉着呢?”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你喜欢高铭的吧?”秦楠说,“我给你个机会跟高铭在一块儿。我不想跟高铭结婚,我有喜欢的人,我不能让高铭碰我,所以……”顿了顿,秦楠说出了那个陆家闻早就有心理准备的答案,“你代替我跟高铭结婚吧。”
陆家闻:“……”他嗤笑了一声,说,“秦楠你不是傻了吧?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我,我哪里能演得好你?”
“是有些来不及。”秦楠说,“可是我相信你可以的,哥,婚礼是在半年后,我们有半年的时间可以让你变成我。”
陆家闻无言以为,上辈子他们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三个月里,陆家闻接受了一系列的课程,每天都跟秦楠住在一块儿,可以将秦楠的举动跟个别表情表演得惟妙惟肖。
可是,即便这辈子他模仿秦楠的时间变长了,横亘在其中的一个重要问题还在。
“可是,高铭认得我,李寒也认得我。”
“他们还都认得我呢,这些都不是问题。”秦楠摇头,缓慢而又清晰地说,“只要将‘陆家闻’不再存在就可以了。”
☆、第66章 和好
秦楠给了陆家闻三天的思考时间,陆家闻是真不知道怎么做了,他实在是膈应了秦楠这个人,不想这辈子再重蹈覆辙,当他的替身,可命运怎么就这么弄人了,重来了一遭,还是摆脱不了这个结局。
一路开车回家,楼下的大排档张开了一张大铺子把一应桌椅板凳全都笼罩在阴影底下,各色小吃的味道传了出来,陆家闻坐在边上,叫了一份馄饨,非主流地配着瓶啤酒,吭哧吭哧吃完了。
可惜陆家闻满心愁绪,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还被馄饨烫得嘴唇都疼。吃完后,陆家闻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拿纸巾抹了抹嘴,正要叫老板过来结账,面前却忽然坐下来一个人,正巧挡了大排档的光。
陆家闻抬头一看,是高铭,整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擦嘴的动作都慢了半拍,他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工作时应对刁钻客人的油嘴滑舌到现在跟被打了麻花结一样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最后咳了咳,尴尬地问:“你要来一碗吗?”
结果高铭意外地点了点头,陆家闻就完全按照大脑自然反应招手跟老板要了碗馄饨。
馄饨很快就上来了,高铭对老板说了声谢谢,就掰开一次性筷子吃了起来,小馄饨莹白,香气扑打在高铭的脸上,蒸腾出一张陆家闻无比熟悉日夜思念的面容。高铭穿着一身整洁的西服坐在棚幕里,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陆家闻看不下去了,划拉一声站起来,塑料板凳在地上划出一声刺耳的脆响,随后便会淹没在大排档的喧闹之中。
“别吃了。”陆家闻拉着高铭的胳膊,高铭顺从他的意思,将筷子放下,陆家闻说:“跟我回去。”
高铭点点头,跟在陆家闻身后。
两人个子相仿,一前一后地走在街上,街道的影子把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明明一前一后隔了五六步的距离,可在影子上看来却像是连在一起了一样。
陆家闻侧过头去看他们两个的影子,悄悄将手的位置调整了一下,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好像牵在一块儿一样。
陆家闻把高铭带回了家,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开了灯后,微弱的灯光映出了房间内的摆设,家具一应俱全,都堆积在小小的房间里面,收拾得干净利落又整洁。
陆家闻说:“你坐,要喝点什么吗?”
“有椰子汁吗?”高铭问。
陆家闻:“……”他开冰箱的动作顿住,将前几天陆连海刚买回来的椰子汁拿了出来,“有。”
高铭椰子汁,陆家闻在喝瓶酒,问他:“你怎么不喝?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喝椰子汁的吗?”
“你还记得?”陆家闻难受地问,他心里有道过不去的坎儿。
“记得。”高铭被陆家闻这么一呛,苦笑着点点头,“你怪我?”
“不怪你就有鬼了。”陆家闻抱怨,“为什么装作失忆了?为什么要骗我?”
“一开始是跟爸爸的约定,后来是想要保护你。高家的局势太乱,而你……秦楠跟你说了什么?”
“对于秦楠你了解多少?”陆家闻没回答高铭的问题,而是反问高铭。
“秦家唯一的儿子,利用价值很高。”
陆家闻:“……”他忽然笑了出来,感觉自己的担心简直跟个煞笔一样,“你就这么看秦楠的?”
高铭认真地想了想说:“还有跟你长得挺像的。”
陆家闻叹了口气,说:“好吧。”他不想再跟高铭计较他装失忆的事情了,既然现在已经说开了,两人的时间一分一秒都十分宝贵,更何况,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陆家闻把啤酒又送回冰箱,拿了一瓶椰子汁出来,丢给高铭,高铭会心一笑,帮他打开了又递还回去,陆家闻说:“秦楠想要我做他的替身,跟你结婚。”
高铭一愣,完全没想到秦楠会跟陆家闻说这个,他还以为秦楠会说些什么威胁陆家闻生命安全之类的话,高铭笑着说:“很不错的主意。”
陆家闻挑了眉看他,“你觉着这个主意好?”
“嗯。”高铭说,“总比跟他结婚好,就是委屈你了。”
“是挺委屈的,顶着别人的名义跟你结婚。”陆家闻靠在沙发上,看着高铭面无表情的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舒坦,你说说都是人,怎么就长得差别这么大呢!高铭这小模样真是一年比一年帅。
高铭周围的气势立马就变了,他收敛起身上为数不多的不正经元素,严肃认真地对陆家闻说:“闻闻,不要答应秦楠。”
“不要答应?”陆家闻轻笑了一声,“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还说他的主意好吗?”
“闻闻……”高铭所有的话都憋在心里,童年时对陆家闻的感情在岁月的浸泡发酵之下变成了一种他都无法控制的感情,他觉着那就是爱情,他喜欢陆家闻,想要跟他好好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但是,这个婚得结,他需要想办法扳倒秦家,这是他唯一可靠的方法。而他一旦选择了这个方法,就意味着他没有资格再站在陆家闻的身边。
“反正我一直不懂你。”陆家闻放弃跟高铭纠缠这个问题,直接摊开来说,“我爸在秦楠那儿,我不想跟你结婚都不成。”
高铭闻言,说:“我会把陆叔叔救出来。”
“那就麻烦你了啊,高总。”陆家闻语气酸酸地说,高铭哪能听不出来陆家闻话里头的别扭劲儿啊,心里也难过,过了一会儿,他往陆家闻身边坐了坐,小心翼翼地问,“闻闻,你生气了吗?”
“没有。”陆家闻别过头去,没跟高铭说话。
“我……”高铭说,我也想跟你结婚,但是绝对不会是以这样的形式。高铭想跟陆家闻解释,他想要让陆家闻明白自己的心情,但他开不了口。
“形式有那么重要吗?”陆家闻听了高铭软下来的语气一下子就炸了,他站起来,望着高铭,一双眼睛里满是沉痛,他早就做好打算了,得来的这辈子他要跟高铭好好过,不能浪费一丁点的时间跟机会,可高铭总是瞒着他拦着他,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跟他讲,也不问问他的想法跟意见就擅自做了决定,两个人真要在一块儿,这样是不对的,也是行不通的。
陆家闻压抑着火气,说:“你之前不都说了吗?你觉着秦楠可以利用,那你为什么不利用好?你知道秦楠要我跟你结婚有什么打算吗?他不仅想让我代替他跟你当夫夫,更是想要利用我这个便利在外面干一些他不方便抽身出去的勾当,如果可能的话,还想利用我从你那儿谋取一些消息。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拿来利用?”
高铭望着站在他面前的陆家闻,说:“我跟我爸是不一样的。”
陆家闻一下子就泄了气,他知道高铭的意思,在高健眼里,家人也不过是利用的工具,而高铭不一样,他知道珍惜亲人,宁愿自己委屈了也不想他们受委屈。
陆家闻叹了口气,心里的火气随着这口气都给吐出来了,他坐回高铭身边,高铭犹豫了下,伸手过去拉住陆家闻冷冰冰的手,放在掌心里跟自己的握在一块儿。
高铭哑声说:“闻闻,我有一个肮脏的心思。”
陆家闻:“?”
“我喜欢你。”高铭捧起陆家闻的手,放在唇边轻柔地吻了一下,“很喜欢你。”
陆家闻的心跳猛地暂停了,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听到高铭的话,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你别跟他说理智,也别说这个人做过什么叫人看不过去的事情,千言万语百种罪过都在一句简单的“我喜欢你”面前化作了泡影,只是这一份喜欢的心情可以让你原谅他所有不好的地方。
他心里对高铭存有的那些怨气一下子就消失了,陆家闻忍不住凑过去看着高铭,轻声问:“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闻闻。”高铭的呼吸拂在脸上,两人凑得很近很近,听从内心的呼唤,彼此的双唇紧紧地贴在了一块,辗转吸吮,高铭重重地吻着陆家闻的唇,陆家闻也毫不客气地回应高铭,身体随着高铭压覆下来的重量软进沙发里面。
高铭伸手摸了摸陆家闻的裆部,喘息着说:“闻闻,你硬了。”
“嗯。”陆家闻难堪地遮住双眼。
高铭松开陆家闻的双唇,说,“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没再接吻,陆家闻的理智恢复了一点,但他还是不敢看高铭的表情,只闭着眼,说:“我不在乎跟你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在一块儿,我只想问你,你是真的要跟我在一起,对吗?”
高铭解开陆家闻的皮带,将沉甸甸的硬物托在掌心里,顺着粗长从蘑菇头到根部一路抚摸下来,蓬勃的青筋在手掌心内弹跳着,高铭低下头含住了陆家闻。
陆家闻手指插进高铭细碎的短发之中,粗喘了一声,高铭说:“我是认真的,可是我害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顿了顿,高铭又说,“你要听我的心里话,这就是我的心里话”
陆家闻低头去看高铭,那的一幕让他感觉眼前的人不像是高铭了,可那又的的确确是高铭,这样的认知让他几乎失去了所有思考的余地,满脑子都是高铭高铭高铭。
“铭铭……你简直是个执着的傻蛋,高健教会了你那么多阴谋诡计,怎么连这个都想不明白……”陆家闻拉起高铭,凑过去狠狠地吻住了高铭,在唇齿勾缠间说,“还是你觉着我是个会在乎那些破细节的人?”
高铭:“……”
“我怎么可能让他那样的傻逼跟你结婚,替身就替身,老子乐意,反正你迟早会给我一个名分!”陆家闻笑着说,满目朝气蓬勃,那一刻,高铭仿佛找到了儿时的陆家闻,张扬恣肆,无所畏惧。
☆、第67章
陆家闻故意拖延到晚上才打电话给秦楠,说:“我答应你的要求。”
秦楠满足地笑了起来,还在欺骗陆家闻:“哥,我就真的只是想要你代替我跟高铭结婚,我只是不喜欢他,我不想跟他朝夕相对地在一块儿。”
“没事。”陆家闻不想听秦楠说这些,“你准备让我怎么死?”
“哥你想怎么死?”秦楠征求陆家闻的意见,陆家闻觉着挺好笑的,怎么还有这样的事儿,这秦楠是傻逼吗?
“你定就好了。”
“那就车祸吧,车祸简单一点。”秦楠拍掌做了决定,陆家闻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结果当天晚上那个电话过去没多久,秦楠就派车来接陆家闻过去。那时候高铭还没走,屋外是秦楠派过来的人,屋内高铭跟陆家闻依依不舍地话别。
高铭说:“他要设计让你死,‘陆家闻’就消失了,闻闻……”
陆家闻打断高铭:“别矫情,你就把我当个其他人,这时候能利用就利用。”
“可你到底不一样。”高铭笑着说,“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万事小心,有事联系我,你知道我那个邮箱。”
“嗯。”陆家闻点点头,说,“你也知道我的邮箱,何先生的事情谢谢你。”
“没有我,也有李寒,你不用谢我。”
“吃醋了?”陆家闻打趣说。
“嗯。”高铭严肃地点了点头,陆家闻摸了摸鼻子,窃喜,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咳了咳把笑意掩去了,“咳,我又不喜欢他,我以后离他远一点。”
“嗯。”高铭凑过去亲了亲陆家闻,舍不得地抱紧了。
外头的人又在敲门,陆家闻大吼:“干嘛?别敲门了,老子上厕所呢!”
高铭哭笑不得,说:“你一点没长大。”
“在你面前,长不大也没事!”陆家闻耍赖地说,他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拎了起来,说:“我走了,我爸就交给你了。”
“你要小心。”高铭没人住又唠叨了一遍。每次看到陆家闻,他就仿佛不是自己了,所有的冷静果断都没了,像是宋阿姨一样,一件事颠来倒去地唠叨好几遍。
陆家闻跟着秦楠的人去了秦楠在北都私买的一栋房子,秦楠说:“你的‘车祸’给你安排在后天了,替饭店去农副市场取货的时候不小心被酒驾的人给撞了,到时候我会找个跟你差不多的尸体去。”秦楠见陆家闻没什么表情,猜不透陆家闻的想法,只能一边观察陆家闻的态度,一边继续说下去,“等你的小型葬礼举办完之后,我就带你回南都,跟我住在一块儿,半年后我跟高铭的婚礼,我希望,不,陆连海陆叔叔会希望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我。”
怎么可能会希望?陆家闻腹诽秦楠的奇葩思想,面上却不动声色,皱了皱眉头,问道:“我爸会知道我假死吗?”
“陆叔叔会以为你真的死了。”秦楠摇晃着红酒杯,慢条斯理地说,“不然可不好骗过李寒跟高铭,他俩都是人精。”
“高铭失忆了,你骗他干嘛?”陆家闻忍不住问,想探听一下秦楠的心思。
秦楠说:“我可不觉着他会忘了你,至少很在乎你。”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秦楠就恨得牙痒痒,他原本是喜欢高铭的,小时候的崇拜在与高铭的接触中变成了喜欢,可再深的喜欢也经受不住时间的磨练,高铭的冷漠与轻视将他的感情都打磨没了,“你知道他房里有张照片是你的吗?我不小心看到的,藏在他那本牛津字典里。”
“什么照片?”陆家闻问道。
“一张你去野营的照片。”秦楠说,“背面写着‘看不见的手’,哥,你知道这有什么含义吗?”
陆家闻摇了摇头,疑惑地问。
秦楠嘴角勾起,讽刺道:“哥,你好笨,自己想去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陆家闻无语地看着秦楠,挑起话来的是他,将话题堵死了的人也是他。陆家闻对那张照片上了心,琢磨着什么时候有机会问问高铭。
秦楠说:“哥,你先收拾一下,这几天住在我这儿,等我准备好你的死亡之后就带你回南都。”
陆家闻:“……”他忍不住冷笑,回应秦楠,“我还能拒绝吗?”
“能。”秦楠笑着说,“可是你不会的,只要陆叔叔还在我手里,你就绝不会背叛我的对吗?”
三天后,‘陆家闻’死了。
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死讯时,陆家闻也觉着挺可笑的,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抹去了存在,从户籍上消除了也是挺有意思的,除了这些旁的东西还有什么能证明你曾经活过?
案发现场一片狼藉,他的‘尸体’被卡车碾的都看不清样子了,司机倒是好运逃过一劫,受了重伤送进医院救回来一条命。
陆家闻嗑着瓜子看电视,懒得拿遥控器,吩咐秦楠派给他的小保镖:“声音开大点,让我听听记者怎么播的。”
那保镖看陆家闻的眼神跟看神经病似的,拿遥控器把声音调大了,陆家闻还不满意,嚷嚷:“小点,对,就这个声音……这个瓜子买得不错,回头我跟你们老板说说,给你发个红包当奖金。”
小保镖嘴角抽了抽,说:“谢谢陆先生。”
陆家闻摆了摆手,听着记者的播报差点笑得跌下来沙发,秦楠这编排得真是有够逗的,他跟小保镖贫嘴:“还不如直接播cardie来得形象呢,哈哈哈哈!”
小保镖:“……”他想辞职!真的!
☆、第68章 转换
秦楠似乎对自己设计的这场车祸很满意,回来的时候问陆家闻:“看了新闻吗?什么感受?”
陆家闻满不在乎地说:“挺好。”将半瓶啤酒喝完,陆家闻歪歪扭扭地坐在沙发上,“葬礼什么时候办?”
秦楠说:“明天。”
陆家闻问:“我爸不知道吧?”
“当然。”
“呵呵。”陆家闻笑了几声,把瓶子随手一丢,秦楠皱了皱眉头,“你这样怎么学我?”
“我本来就是这幅德行,跟你秦大少爷可不是一类人,你找我,我还真未必能演得好。”
“我不信。”秦楠对自己信心满满,也许是从这场调教游戏中找到了乐趣,十分乐意摆正陆家闻的所有举动,“站直。”
陆家闻故意歪扭的身子站直了一点,秦楠冷笑一声,“你跟我来这套?”
“哪套?”陆家闻装糊涂,秦楠抓起一旁的鸡毛掸子打在陆家闻的小腿肚子上,陆家闻闷哼一声,秦楠说:“人命债我背不起,把人玩残了倒不是什么难事,既然你站不直不如让你跟你爸一块儿躺在床上过下半辈子?”
陆家闻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见到这样的秦楠他又感觉到格外地爽快,这才是真正的秦楠,对外装出来的那副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模样都是伪装出来的假象,他多想让这样的秦楠暴露在公众面前。
秦楠威胁陆家闻:“你知道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当然。”陆家闻一改先前蔫了吧唧的模样,扭了扭身体,将松松垮垮的睡衣一拢,腰杆绷直了,对着秦楠微微一笑,那副儒雅绅士的模样真的如同习惯于游走于上流社会的精英分子,如果再戴副精致的高档眼镜的话就更有欺骗性。
秦楠意外地看着陆家闻,陆家闻笑着说:“毕竟影帝。”
秦楠没明白陆家闻话里的一语双关,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拿指甲划着陆家闻的下巴,暧昧地说:“哥,你这么聪明,要是愿意跟我联手的话,我们何愁扳不倒何雨晴那个老女人?”
“看来你在秦家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顺心。”
“是啊。”秦楠点点头,颇为遗憾地说,“谁让我们不是秦枫正经娶来的老婆生下来的而是两个身世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呢?”
“你是。”陆家闻撇了撇嘴,“我可不是,我姓陆,不姓秦。”
“就冲你这句话,哥,我明天带你去参加你的葬礼。”
陆家闻:“……”这他妈是有病吧???
第二天一早,陆家闻就被秦楠挖起来去参加自己的葬礼,‘陆家闻’死得突然,来参加葬礼的人却不少,令陆家闻意外的是,居然还看见了他咖啡厅里招来的那个小基佬,不仅是他,还有附近学校组成的一直吊唁队伍,真是奇了怪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有人气……
葬礼挺简单的,在大城市里本来就没什么习俗可言,早就被都市化了,为防夜长梦多,陆家闻的尸体一早就被秦楠的人给火化了,陆连海都没出席,就李寒哭得肝肠寸断,抱着陆家闻的牌位死活不放手,那凄惨的模样看的陆家闻都过意不去,真想直接告诉他其实他陆家闻还没死,活得好好的,可是不能,他被秦楠的人看得死死的,就远远地在殡仪场看了几眼。
后来李寒还在人群里闹了一场,被高铭拦了下来,气得李寒掉头就跑了,结果就在陆家闻的车旁边不远处站着,孤零零地望着远处一片黑色的愁云。
李寒对他是真感情啊,陆家闻越发觉着对李寒过意不去,可感情就是这么样,敷衍不得的东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对方对你再好再喜欢也没用,他就只能辜负李寒了。
小保镖按了按被陆家闻挑起来的鸭舌帽,把墨镜递了过去:“戴好。”
陆家闻点头,配合着遮掩了行踪,看了一会儿后,陆家闻觉着实在是没什么劲头,跟小保镖说:“大哥,我想撒尿。”
“……”小保镖阴沉着脸,“憋着。”
“憋不住,真着急,你不想我尿在车里头吧。”陆家闻哀声说,小保镖想了想,说,“我跟你一起去。”
“行啊。”陆家闻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一路去了卫生间,陆家闻选了个隔间进去了,翻出藏在卫生间角落里的手机,里面有条短信:“儿子,爹在这儿好好地,你放心,高铭给了我手机,我有事就跟你们说。”
“行。”陆家闻回复,“手机藏好,千万别叫人发现了。”
陆连海说:“成,不会丢的,没事我都不拿出来,定期看看你们有没有事儿,别的时间都藏好喽。”
“好。”陆家闻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声说,“爸,累你辛苦了,不孝子一定早点解决了这事,让你好好过日子。”
“也没啥。”陆家闻忽然的正经把陆连海吓了一跳,“也不怪你,我当初也傻,听见你有事儿就奔着去了,完全没想到落入圈套了,你跟高铭都不容易,处境困难,都小心点儿,别太激进,也别着急,你也不小了,二十多岁的人了……唉……你说说,你要是找个人成家了……”
“爸……”陆家闻听了这话都快吐血了,怎么他爸都到这时候了还是这幅德行??
刚结束了跟陆连海的短信交流,高铭的短信就进来了,陆家闻打开一看,满肚子的怨念都消散不见。他家高铭就是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总是能在这时候把他想要的东西送过来。
短信的内容很短,只有寥寥几个字,却是砸到了陆家闻的心坎上,“饭店一切安好。”
冲厕所的声音响起,陆家闻从隔间出来,把门关上,拎了林裤子,叫到:“走吧!”
小保镖闻到厕所那股味,一脸嫌弃,陆家闻哼了一声,说:“就你不拉屎放屁,跟你主人一个德行!”
小保镖:“……”
回车里的时候秦楠已经坐在车里了,正翘着二郎腿看杂志,陆家闻说:“你怎么来了?”
“看你老不老实。”
陆家闻紧张地看着秦楠,生怕秦楠发现了陆家闻身上的手机,结果秦楠只是多看了陆家闻几眼就没再理会他,好像闻到了陆家闻从厕所里带出来的味道,皱着眉头把他赶走:“坐在副驾驶,别坐在这儿。洗手间的味道真重。”
“哦。”陆家闻面无表情地应了,坐在前面。
当车子开出殡仪馆的时候,陆家闻回头望了望,人群的踪影渐行渐远,仿佛宣告着他的结束,然而实际上,对于陆家闻来说,这又是一个新的未来。
半年后,南都。
“秦先生在这次义卖会上捐赠出来的古迹据说是来自书画大家赵孟畹氖直剩谐〖鄹哂馕灏偻颍驼饷淳柙鴛x爱心协会,难道不会觉着可惜吗?”
“不会。”秦楠在镜头前笑得彬彬有礼,眼眸神采飞扬,微微沉着,五官带出来的表情十分动人,他语调不高不低,轻柔地说,“我想既然有这个机会,让这幅画的用处不仅仅是供人观看,而是能够更真切实在地帮助到更多的人,才是他真正有意义的存在价值。”
陆家闻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来自昨天的这个报道,他作为秦氏企业的少当家参与了一个爱心拍卖晚会,捐赠了一幅画作供给拍卖会进行拍卖,接受了不少的采访,就这家杂志报导的还算有意思点,主要是记者长得漂亮。
咬了口苹果,秦楠漫不经心地坐在陆家闻身边,说:“哥,你表现得真像我,就看这个报道,我都觉着昨晚参加那个晚会的人是我了。”
“你不是最讨厌那种晚会的吗?”陆家闻说。
秦楠冷笑一声:“是啊,明明一个个都是沾满了铜臭的商人却偏偏要摆出一副圣人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陆家闻也不忌讳打击秦楠,直言:“又不是都像你这样伪善。”
“呵呵。”秦楠抿了抿唇,换了话题,“明天去跟高铭一起拍结婚照。”
陆家闻吃苹果的动作顿住,调整了下心情,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哦。”内心里其实已经沸腾了!!他终于有机会见到铭铭了!!!
☆、第69章 殷雷
这半年以来,陆家闻跟高铭都靠着那部手机联系,基本没怎么见过彼此,想念得不行,昨天那场慈善晚会是秦楠考研陆家闻是否能将他扮演好的考试,事实证明,陆家闻演得很好,时机也就相应地到来了。
秦高两家的联姻定在这个月阳历八月八日,老黄历上显示是个极好的好日子,在那之前,办酒席、写请柬、买伴手礼等都不用他们操心,只要配合着把结婚照拍好,等着参加婚礼就可以了。
陆家闻按照秦楠给他写的小纸条子一路找到了约好的地方,高铭正坐在婚纱店里等着陆家闻,喝着茶,安安静静地看报纸,从格子窗户里流泄进来的阳光打在高铭的侧脸上,照得这位杰出的年轻人十分俊美,握着茶杯的手指白皙纤长。
陆家闻踏进屋内,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演戏:“高先生?”
高铭将茶杯放下来,站起身,整理了下西服上的褶皱,动作优雅而完美,他冲陆家闻伸出手来,淡淡微笑:“秦先生。”
两人礼仪标准,礼貌而又疏离,彼此像是朋友一样,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陆家闻装模作样地问:“让高先生久等了。”
“哪里,是我来早了。”高铭引着陆家闻坐了下来,将手里的几张设计图纸给陆家闻看,陆家闻接过去的时候刻意拿手指顺着高铭的掌心一路擦下来,暧昧得很,面上却端得很正,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微笑着说,“这是?”
“这次礼服的设计方案,成品已经出来了,老板让我们先看看,挑几个中意的试穿看看。”高铭眼眸波光流转,瞬间被他压抑了下去,面无表情地解释。
“是么?”陆家闻将图纸接过,认真地翻看着,“高先生有中意的吗?”
“有。”高铭给陆家闻介绍,“这个,这个……”他翻书的动作很慢很慢,带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陆家闻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高铭白皙好看的指尖上,那双手真的就如同书上描写的那样“莹白如玉”。
高铭翻杂志的动作骤然顿住,微微低下头来,问陆家闻:“秦先生?”
“啊?”陆家闻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忙压着嗓子学秦楠的语气装腔作势地说,“哈哈,设计师真是好手笔,这套礼服真好看,我都看得入迷了。”
“那就先试这套吧。”高铭微笑着征询,陆家闻暗地里瞪了一眼高铭,面上点了点头,如春风般沁人心脾,说:“行,听高先生的。”
两人进了更衣室,陆家闻立马掏出手机给高铭发短信:“刚才差点就暴露了!你勾引我!”
“哪有。”高铭死不认账,反咬一口,“刚才是先拿指甲摩擦我的手背的。”
陆家闻被堵得哑口无言,咬牙切齿地回复:“高先生的忍耐力一向比我好,这点骚扰不算什么,我就不一样了,随时有暴露的危险,高先生还是注意一下得好。”
高铭看了这条短信差点笑出来,文绉绉地回复:“那是自然,陆先生的耐力与持久自是比不过我。”
看到这条信息的陆家闻:“……!”
陆家闻胳膊肘磕碰了一下更衣室的夹板,外面等候服务的服务员问了一句:“秦先生,请问需要服务吗?”
陆家闻连忙回应:“不需要,不好意思,脚滑了一下。”
“请您注意安全。”
陆家闻换好了复杂的礼物之后,从更衣室走了出来,高铭还没有换好,陆家闻就对着镜子整理着着装,这几套礼服都是这间婚纱店专门定制的,有一套方案是针对同性婚姻者而设计的,两款礼服都是情侣设计,陆家闻穿着的这套是深蓝色的收腰西服,衬得身材挺拔修长,合体剪裁的西装长裤包裹着两条劲瘦笔直的长腿,翘臀圆润,好看得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
陆家闻正对着镜子整理里面的衬衫领子,看到镜子里身后的试衣间被打开了,高铭从内走出来,他那身的款式跟陆家闻这一套极像,只是比陆家闻的要宽松一点,比陆家闻这一身少了几分修身多了几分贵气,搭配得很。
这一身礼服看得陆家闻眼睛都直了,他知道高铭长得帅,但这身礼服一套简直是帅得没谁了,陆家闻眼睛多瞟了高铭几眼,被高铭发现自己在看他的时候立刻把视线收了回去,继续看向镜子,结果眼睛像是不受大脑控制了,频频往高铭那儿瞟。
高铭面容精致,五官俊俏,只是没什么表情,薄唇微抿着,任由服务员给他整理服装的细节,陆家闻转过头来,微笑道:“高先生好身材。”
“秦先生也是。”高铭礼貌地说,配合陆家闻演戏,“秦先生觉着这套怎么样?”
“很好。”陆家闻说,“高先生眼光果然不错。”
高铭暗地里瞪了一眼陆家闻,两人玩乐一样地奉承了一会儿对方后,门外传来服务员的声音,高铭把衣服挂在衣架上,说:“试试下一套吧。”
话音刚落,从屋外走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留着板寸头,五官立体,整个人十分刚毅,大冬天的就穿了个背心,外面罩着黑色的西服,笑得时候嘴唇勾起,露出一口白牙,长得痞帅痞帅的。
“这不是高铭高总跟秦楠秦总吗?”殷雷咧着嘴笑到,仿佛跟他们很熟一样,“我听说来了南都必须要拜访二位,正准备拎着礼物去呢,今天就巧了遇到两位。”
陆家闻跟高铭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高铭率先说:“这位是殷雷殷先生吧?”
殷雷挑了眉头,惊讶地说:“高先生居然认识我?”
“嗯。”高铭态度不冷不热,保持着一个适度的热情,“南方三省的都认识殷先生。”
“哈哈哈——”殷雷笑得十分爽朗,声音洪亮,表情张扬恣肆,“今天随我姐姐来试婚纱的,听说这间婚纱店很好,你们二位……?”顿了顿,殷雷暧昧的目光在陆家闻身上扫视了一圈,“恭喜新婚。”
陆家闻皮笑肉不笑地学着秦楠有气无力的绵软语气说:“谢谢殷先生。”
“客气啊。”
“小雷。”殷采容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肚子微微隆起,已经能看到腹部胎儿的大体形状,听说殷采容跟她入赘进殷家的丈夫何端方是奉子成婚的,否则以殷老爷子的性格,未必会让何端方入赘他们殷家,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而且,这次殷采容来试婚纱,还是他弟弟殷雷陪同着的,可见何端方不招殷老爷子待见的这个传闻也是真的。
☆、第70章 试探
殷家水深,不像高家秦家那样人丁单薄,家里头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真要纠结起来估计跟老树盘根一样根本难以理清。殷雷跟殷采容姐弟俩是表亲的关系,面容并不十分相似,殷雷像他的母亲多一些。
殷采容穿着合体的孕妇装,笑得温和腼腆,就像是任意一个准妈妈那样,满脸都是幸福,她自然而然地挽住殷雷的胳膊,笑着说:“这二位就是高铭高先生跟秦楠秦先生吧?有幸有幸。”
“殷小姐,你好。”陆家闻跟高铭同时向殷采容问好,殷采容笑得更开心,五官舒展开,玩笑着说:“二位站在一起真是般配,可羡慕死我了。”
“哪里。”陆家闻跟殷采容客套,“殷小姐说笑了。”
“姐。”殷雷叫了一声,拉回殷采容的注意力,“咱们就不打搅他们试礼服了,你不也要试吗?约了几点。”
“呀,对。”殷采容后知后觉地点点头,说,“差点忘了,本来就有些迟到。”她冲服务员招了招手,说,“麻烦把adi叫来一下,我跟他约好的下午三点。”
“是,殷小姐。”
“那我们就不打搅了。”殷采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拉着殷雷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陆家闻跟高铭对视一眼,上去帮整理整理的领扣,“殷雷来南都了?”
“嗯,前天晚上刚到,借着陪殷采容来试婚纱的名义。”高铭说,“‘秦楠’的婚礼他怎么会不来参加?”
“说的也是。”陆家闻压低了声音说,“你收到请柬了吗?”
“你说拍卖会的请柬?”
“嗯。”陆家闻说,“那个你一定要去。”
“怎么?”高铭疑惑地问道,“那个拍卖会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陆家闻把准备好的纸条塞在高铭的手心里,退后一步,微笑着看着高铭,“高先生我有点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这几件礼服都挺合适的,你拿主意就好。”
高铭点点头:“好。”
两人离开礼服店后分道扬镳,高铭的车就停在门口不远处,坐上就走了,陆家闻还在等司机把车从地下停车场里拿出来,等了约莫五分钟车子还没来,陆家闻抬手看了看手表,正要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司机的电话就进来了。
“怎么了?”陆家闻不太耐烦地说。
“车子被人刮了一下,那人非缠着我不让我走,秦先生你可不可以过来一下?”
“我马上过去。”陆家闻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脚就往停车场走,半路上被殷雷拦了下来。
殷雷长得人高马大,身材粗壮,自身就带着一股子冲人的匪气,一般人见了他那张脸就会被吓得不怎么敢说话,陆家闻倒不怕他,只是捉摸不透殷雷想要干嘛。
照例说,秦楠跟殷雷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两人都睡到一块儿去那么久了,殷雷自然分得清枕边人,再说,秦楠估计都把替身的事情告诉殷雷了,不然依照殷雷的性子,怎么能忍受秦楠往他头顶上戴绿帽子。
然而,令陆家闻意外的是,殷雷冲上来就按住了陆家闻的下巴,那双手力气大得很,掐得陆家闻这样的糙汉子都觉出疼来了,他一巴掌拍掉殷雷的手,殷雷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嘴巴一歪,骂道:“小□□跟老子装什么呢?”
陆家闻猛地一怔,没明白怎么回事,下一刻,脑子猛地跟开了光一样,眯了眯眼,看向殷雷:“殷先生这是做什么?”
殷雷狞笑了一下:“做什么?你还不懂我这是做什么?”
陆家闻皮笑肉不笑地讽刺说:“殷先生,即便我哪里不小心得罪了你,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
殷雷:“……”他紧紧盯着陆家闻的脸看了一会儿,冷哼了一声,“别跟我装蒜,这几天一直不去我那儿,就是因为你那个要结婚的小白脸?”
陆家闻:“……”妈的这狗杂种,陆家闻在心底咒骂了几句,面子上装得柔柔弱弱,和和气气的,“殷先生说这些话可就没意思了,好聚好散,咱们当初说好了的。”
殷雷呸了一声,往前逼了一步:“谁他妈跟你好聚好散,老子说要散了吗?”
这句话刚吼完,身后就有杂音响起,殷雷眼角余光一扫,看到有人在拿手机拍他们,那双阴鸷的眸子乜斜了一下,站直了身体,放过了陆家闻:“滚,老子改天再找你。”
陆家闻:“……”他淡定地拍了拍被殷雷弄出褶皱的西服,大度而自然地往停车场走。
殷雷冲着陆家闻的背影吹了声口哨,掏出香烟点着了靠在墙上抽了起来,他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摸了摸刚才手背上被抓出来的一道痕,咧嘴笑了笑。
叼着烟,殷雷给去了个电话。
“喂,秦楠。”殷雷说,“你找的那个替身,老子给你试探过了,是个科班出身的,影帝啊这是。”
“什么?”秦楠的声音一下子就变了,“你试探他什么了?”
殷雷懒得复述一遍就随便说了几句搪塞了一下秦楠,秦楠那边立马没声了,过了一会儿才出声:“你让他知道咱们的关系了?”
“没明着说,不过我觉着他可能猜出来了。”殷雷从秦楠这话里头觉出点不对劲来了,抖了抖香烟的烟灰,说,“怎么了?”
“你是我的王牌,殷雷。”秦楠沉着声音说,“这场游戏本来就是一场博弈,我亮给外人看的底牌越少,我就越有可能赢,而你是我最后的依靠,除了你我,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不,现在多了一个人,陆家闻。”
殷雷抽烟的动作停了下来,:“不会有什么事情,我只是对他说我们分了。”
“嗯。”秦楠想了想说,“等他回来我再试探一下。”
殷雷把烟头弹飞,说:“那个人挺聪明的,至少脑子反应得挺快的,他跟高铭不是有段过去吗?你就不怕他们联手来对付你?”
“怕什么?”秦楠说,“他记得高铭,可高铭不记得他,你对高铭不了解,那个人可是比谁都冷血,除了利益关系会让他挂心以外没什么能让他动容的。即便陆家闻跟他说了以前的那些事情,高铭都未必会信。”
“可万一就牵扯上了利益呢?”殷雷反问。
秦楠又沉默了,他以前怎么就没觉着殷雷这个人这么膈应人呢?今天的殷雷说话格外没分寸,他们以前都彼此不怎么干涉对方的行动,有需要的时候还会互相帮忙,就像之前那样,殷雷帮着他掳走了陆连海。
殷雷轻笑起来,他挺喜欢秦楠被噎住的样子,他对着手机亲了亲,说:“宝贝,你别着急,我说错话了,别生气。”
秦楠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来说:“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高铭那个人心思细腻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我几乎一路看着他成长,如果是我跟他结婚,住进了高家的话,那以后我做什么都会有他在背后掣肘。”
陆家闻赶到底下停车场,跟对方交涉了一会儿后提出了一定的补偿,虽然这擦边擦的明显是碰瓷,但碍着秦楠的面子陆家闻不好说什么,拿钱堵住是最好的方法,再说,花的是人家秦楠的钱,再多他也不心疼。
后来开车出去的时候,陆家闻一眼就看见了那车主在跟殷雷说些什么,殷雷的目光透过车窗玻璃落在陆家闻的身上,像是一只盯紧了猎物的猎豹一样,这意思,明摆着呢,那碰瓷的车主是殷雷的人。
殷雷到底要搞什么?这是在试探他知道些什么吗?陆家闻琢磨着刚才在殷雷面前的表现有没有暴露什么,仔细想想,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殷雷会看出些什么。
殷雷会来南都,陆家闻并不意外,毕竟下周末的那场拍卖会上秦楠还需要殷雷出面拍一样东西,只不过,陆家闻没想到的是,殷雷居然这么早就到了南都。
坐进车里头,陆家闻摸了摸口袋,里面放着两块硬硬东西,陆家闻靠在靠椅上,掏出一粒大白兔奶糖,哼着小曲儿剥光了含进嘴里,奶糖的香甜味道立刻在口腔里散了开来,那是高铭偷偷塞给他的,是他们都熟悉的味道。
高铭将大白兔奶糖含在嘴里吮吸着奶香,展开陆家闻写给他的那张小纸条。白纸上写着潦草的一行字,笔锋干劲,字迹并不是很清晰,但高铭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
☆、第71章 拍卖会
青花瓷。
陆家闻给高铭的小纸条上写着这三个字,高铭一时也没弄明白这个青花瓷有什么玄妙的地方,但是结合陆家闻之前说的那番话仔细一想,目的倒是明确了。
下周的拍卖会上,他得把这个青花瓷给拍下来。
只是青花瓷作为陶瓷工艺品,出土的文物着实不少,下周的那场拍卖会又是南方三省里头都赫赫有名的大场面,肯定有不少青花瓷类的文物拿出来拍卖,陆家闻指给他的线索也实在是太不明显了。
高铭坐在电脑前,查看着有关于下周那场拍卖会的具体事项,官方微博上已经把下周会上会拍卖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稍微一查就知道有什么,如同高铭所料的那样,唐宋的青花瓷一样一件,明朝的多达三件,弄得跟青花瓷的专场似的。
将展品拉到最后,还有三件神秘的展品,高铭打电话给李寒。
“喂,高总。”李寒还沉浸在陆家闻死去的悲伤中,这半年来一直没个解脱,整个人蔫了吧唧的。
“李寒,我帮查查下周慈善拍卖会上那三件神秘展品是什么?有没有跟青花瓷相关的。”
“哦。”李寒冷淡地应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每次跟高铭通过电话他都愤愤不平,你说陆家闻都死了,他怎么还能过的这么舒心?全天下是不是就他一个人记得陆家闻了,其他人都把他给忘了。
李寒从抽屉里拿出陆家闻的照片摸索着,看着照片上年轻人恣肆张扬的表情,嘴里叼着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李寒人脉很广,南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他都能说上一两句话,这次慈善拍卖会的主办方交在了南都博物馆馆长的手里头,李寒找人在他那儿问了几句,没多久就把东西给套了出来。
三样东西,一样是个明朝洪武年间的青花瓷龙纹执壶,三爪飞龙纹为主,云纹为饰,造型别致,另一个是把战国时代的青铜匕首,还有一个则是一副唐寅的字画。三样都价值不菲,是整场拍卖晚会的压轴之作。
李寒把调查结果报给了高铭,高铭便笃定陆家闻所说的那个青花瓷指的就是这个执壶了,不过其中的玄妙,还要等陆家闻来解释才行,他先把东西拍下来才是真的。
礼服在试穿当天就定下来了,在那之后两人几乎就没怎么见面,期间为了安抚外界媒体在大酒店里吃了一顿烛光晚餐,周围坐着的一桌上有秦楠派来监视陆家闻的人,陆家闻也没能把青花瓷的秘密说给高铭听。
其实陆家闻也不知道怎么说,让高铭先拍下来就对了。如果他不是重生的话,估计也不会相信,以后那么大一个工程项目的关键会落在这个青花瓷瓶上。
上辈子,这场拍卖会是陆家闻代替秦楠出面参与的,完全是个花瓶,当个摆设,意思意思拍了两个价格中等的展品会去给秦家充门面。秦楠当时真正想要的就是这个青花瓷执壶。
秦楠的父亲秦枫那时候开始怀疑起陆家闻的存在,秦楠为了安抚父亲,知道他父亲特别喜欢这个青花瓷执壶,准备拍下来给他父亲当寿礼。
巧的是,这个执壶原本是一个大家祖传下来的珍宝,后来这个大家族分崩离析,执壶就被拿出来拍卖。
执壶留在秦枫手里一年后,原主人找上门来了,拉着一笔大生意上门的,秦枫拿执壶卖了个人情,就揽下了这笔大生意。秦家声势日渐大噪,渐渐掩盖过了高家的风头,直到后来,秦枫重病而死,秦楠继承了秦家,狠辣地断了很多来自秦枫那边得势力,又斩断了跟后妈何雨晴之间的联系,虽说让秦家走入了新时代,但是一定程度上也重创了秦家。
这一招走得是凶险了,不过陆家闻回忆起来也可以理解,秦楠那个人睚眦必报的,在秦家受了那么多委屈,有机会百倍回报过来也不是什么怪事。
喝了口牛奶,陆家闻双手插在休闲长裤的口袋里,站在阳台上,俯视着郊区的夜景,那个执壶对于这时候的秦家来说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但是对于高家来说可以说是起死回生的玩意。
高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跟秦家脱不开干系,可怜高健聪明了一世却还是败在了秦枫这个老狐狸手中,秦枫一面跟高家交好,一面在背地里做不少手脚,高家发展商业的硬伤就是涉黑方面的事情,秦枫很好地咬住了高家在这一点上的忌惮,不断地在高家有新动作的时候将旧账翻出来算。
当年高蔷丈夫陈康永那件事就是秦家一手操纵出来的,如果不是陆家闻急中生智,用那段视频强行洗白的话,恐怕高家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要有倒墙的趋势。
可怜高家还要跟秦家联姻,完全就是被一手攥在秦家手里,这些事情陆家闻曾经给高铭暗示过,但是高铭却依然选择了走这条路,他并不是不介意的,喜欢的人跟另一个人结婚,这事儿换了谁都不开心啊,可陆家闻也理解,这是真的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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