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娱乐圈]渣攻不再见 作者:暂满还亏
正文 第22节
[娱乐圈]渣攻不再见 作者:暂满还亏
第22节
只不过等那些人真真正正回过味儿来的时候,祁凡早就已经不见了身影。只有那句话,似有若无的留在空气里。
祁凡说,他一分钱都不会给他叔叔。
祁凡在片场外头算是游刃有余,因为他不在乎,可到了片场里头的时候,他就不能不在乎了,因为他看到了孟伟彬。
他在乎。
孟伟彬是陪着陈年来的。
由此,高下立现。
孟伟彬最宠祁凡的时候也不过是天天接来送去,从来没有陪着祁凡看着祁凡演过戏,可是陈年就不一样了,刚刚上位就能让太子爷陪在身边,如此,还不够那些人见风使舵吗?
所以片场里的气氛很诡异。
不过那些人也挺纳闷的,太子爷是脑袋里头进了水吗?陈年都被黑成那样了,他还把他收进后宫?就不怕平白惹上一身骚?所以即便陈年现在正当宠,也没有人凑上去拍马屁。
所有人各忙各的,噤若寒蝉。
倒是挺像这部电影的风格的。
祁凡想。
今天这场戏是小带着小n死命狂奔,然后眼睁睁看着小n万劫不复的那场戏。这场戏陈年之前演过,专门给孟伟彬演过。
现在还要演,还是演给孟伟彬看。
陈年就是想一遍一遍地揭开伤口,揭开伤口给孟伟彬看,他自己早就腐烂不觉得疼,如今只想让孟伟彬对他的疼感同身受。
祁凡不觉得陈年爱孟伟彬。
因为若他祁凡爱上什么人,绝不忍心伤他那怕一毫一厘。
祁凡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孟伟彬。
他终于找到他找了十年的人。
他是否心满意足。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又更新晚了……实在是和这个键盘不对付嘤嘤嘤,亏亏还在适应期,给自己???
☆、第66章 最懂你的祁小凡
这场戏是《赎罪》里为数不多的大场景之一,为此,袁顾让剧务封了几条街。
这是条九十年代的老街区。
周围层层叠叠皆是不足六层的筒子楼,只有灰蒙蒙的墙瓦伴着因为潮湿阴冷而泛着黑色的枝芽。四周的路灯不知道怎么的一起翘了班,巷子里一点儿光亮都没有,偶尔有几辆车通过的时候,映在地上的树影就像是鬼魅一样。
来了又去。
这里的小道当真是太多太杂了,站在十字路口上往回看,就像是站在迷宫里一样。
那种怎么挣脱都无法逃离的恐慌感。
就在这里,祁凡带着陈年出来了。
这里实在太暗了,暗得一点儿亮光都没有,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魑魅魍魉映在看不见的黑暗里。所以酒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里头灯红酒绿得光影就成了这个街区里唯一的亮光,而从酒吧里出来的祁凡和陈年,就像是站在聚光灯底下一样。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见他们出来了。
不过小很机警,当他感觉到远处的黑影在动的时候,他就拉住了小n的手,然后半个身子挡在小n的身前。而当他借着酒吧里露出来的光亮、看见来的人是谁的时候,他就拉着小n开始狂奔。
那个人就是之前欺负小n被小打破头的那位。只是这一次,小明显势单力薄。
被小拉住手的那一刻,小n很心安,即便后头尽是豺狼虎豹。因为小n记得,记得很久很久以前,记得他们都还是小不点儿的时候,小就这么抓着他的手带着他跑,多少年前的记忆,就在此刻恰恰好的重叠在一起。
所以小n信,信他们一定能逃得掉。
但是这次的追兵明显有着契而不舍的精神,小和小n跑啊跑的,就跑到了很远很远,乃至于他们两个都不相识的地方。他们从小在这里长大,要多远才能不相识。
索性这里也不亮。
小n猛地一推,把小推到了街角处。
那一刻很短,祁凡却觉得比一个世纪还要长。周遭就像是静止了一般,只有陈年和陈年那双他怎么也忘不了的眼睛。十年前的那一天,陈年是不是也用这双眼睛,这么看着孟伟彬?
陈年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祁凡一眼。他把街角的竹笼扔在祁凡的头顶,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扔掉盖在他的头顶上。再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倒是祁凡透过竹笼的缝隙,一直看着陈年离开,也看着那些群众演员呼啸而去。
就在那些人的身影都消失的时候,有一种很沉重很沉重的感情压在了祁凡的身上,是那种明明知道结局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所以在那一刻,祁凡觉得自己……演不下去了。他的心里头像是压上了一座大山,任他如何嘶吼、如何挣扎都撼动不了半分。
陈年的感情太重……他承受不起。
“祁凡,你干什么呢!跑啊!”
是,祁凡现在该跑了,电影的胶卷仍旧自顾自地转个不停,可它要记录的人却像是定格了一样,自被陈年推开起,就保持着那个被竹笼罩着的姿势,蹲在墙角一动不动。
不,也许他动了,在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的夜里,抖动着肩膀,嚎啕大哭。
谁也没见过祁凡这么哭过,谁不知道在片场的祁凡永远是一个烂好人?一个天天嬉皮笑脸的人怎么会哭!可是祁凡真的哭了,就像是他爷爷死的那天那样,嚎着嗓子哭了。
别人不懂祁凡为什么哭,但是陈年懂,孟伟彬懂,袁顾也懂。所以袁顾没再呵斥祁凡,拿着扩音器的手也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砰”的一声响,落在地上。
伴随着一声凄厉而绵长的破音。
然后袁顾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孟伟彬。
祁凡,是为你哭的。
这话不假。
直到此刻,直到祁凡真真正正看过陈年的眼睛时,祁凡才明白,为什么孟伟彬会夜夜惊醒,为什么孟伟彬会彻夜难眠,为什么那天看到孟伟彬的时候,会看到那样一张苍白而又毫无血色的脸!那是因为午夜梦回的时候,陈年那双无欲无求的、让人怎么也忘不了的眼神悄然入梦,是因为十年前那个一手促成却再也挽回不了的弥天大错!如果说过去的事情是把□□陈年的心口的利剑,那对于孟伟彬而言,过去的事情则是一把没有刃的钝刀!可就是这把没有刃的钝刀,却在过去的十年里一刻不停地撕扯着孟伟彬的灵魂。
孟伟彬的痛,绝不比陈年少。
可陈年仍旧选择了不和解。
所以此时此刻的孟伟彬,你究竟是如何的心情?当你看着陈年用过去的伤口当作武器,用自残的方式向你炫耀胜利,你又是何等的伤怀。
所以祁凡哭了。为孟伟彬哭了。
孟伟彬也一定是想哭的。
无论是十年前抛弃陈年的那一刻,还是十年后找到陈年的那一刻。
祁凡演的人是孟伟彬。
所以也只有祁凡懂孟伟彬。
然后在旁观者的一头雾水和经历者的心知肚明里,祁凡站了起来,他满布泪痕的脸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只有星星点点的亮光泄露着主人的情绪。他踢开周遭所有拦着他的阻碍,像是发了疯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跑!
与之相伴的,唯有黑暗中不停后退的光影、和风声……然后就在这场无声的奔跑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然后镜头一转,就转到了被车灯打亮的、带着惊恐的、满布泪痕的一张脸。
那是小的脸。孟伟彬的脸。
也是……祁凡的脸。
到此,故事落幕。
而演绎着这个故事里最重要的那个人的祁凡,也在袁顾打板的那一刻轰然倒地。
他承受不住了。无论是陈年的感情还是孟伟彬的感情,对于祁凡来说都太沉重了,他们的事情便是当作故事都有郁结,何况自己亲身演绎。
祁凡没再回头跑,没再演小回去看见不该看见那一幕的场景。
故事到这里,已经足够难堪。
袁顾懂,所以袁顾打了板。
故事到这里,就够够的了。
而倒在地上的祁凡则是接着流泪,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哭啊哭的再也停不下来,可是祁凡觉得舒服。他把他心里那种挥之不去的压抑感,都哭出来了。
然后在他泪水朦胧的视线里,看到了一双向他走来的黑皮鞋。
祁凡承认那一刻,他心里是有所期待的。
所以当他抬头看见来人的时候,他心里才会那么怅然若失。
是袁顾。
不是……别的人。
以前袁顾真心瞧不上祁凡,即便祁凡演技真心万里挑一。可现在,袁顾不那么想了,他佩服祁凡。祁凡是真正拿命在活的人,他敢把自己的最美好最柔软的东西给别人,不像世人重耳贱目,重难轻易。
他给了,就没想收回来。
所以他活得美好,活得自在。
袁顾把祁凡从地上拉了起来,递给他一块手帕,然后抱着祁凡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脊背。
“以后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这是袁顾的承诺。
也是袁顾给祁凡的奖赏。
可祁凡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要是祁凡这么活是为了跟什么人要什么东西,那他就不是祁凡了。
只是当祁凡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见陈年和孟伟彬一起向他走了过来。陈年的身上披着孟伟彬的那件大衣。
很显眼。
“祁凡,你没事吧?”
陈年走在孟伟彬前头,先一步扶住祁凡的胳膊,露着人畜无害的表情,说着这世上最残忍的话。
“没事。”
祁凡摇摇头,尽量露出来一个笑。
“既然没事,那咱们接着再拍?”
其实陈年明白袁顾打板的意思,他知道袁顾是想把故事卡在这里,可是陈年不想。他是这部戏的编剧,这是他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他得为所欲为。
不然不就白费苦心了么。
“不拍了,这场戏就这样吧,够了。”
祁凡把陈年扶着他的胳膊拨开,看着陈年那双历经十年仍自明亮的眼睛。
“够了,真的够了。”
像是在强调什么的样子,祁凡又说了一遍。
“不够,怎么会够呢?小怎么可以不亲眼看着小n万劫不复呢?他得看着,得好好看着,还不能光看一遍,他得一遍一遍的看,翻来覆去的看……您说是吧,孟总?”
陈年的神态一如从前,却让孟伟彬拌着嘴又拌着心,孟伟彬只能静静地看着陈年,说不出话来。
“够了,真的够了!”
祁凡的声音里带着点儿仓皇的意思。可陈年却不打算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诶呀,祁凡你这是怎么啦?不就拍个戏嘛,袁导演拿我本子的时候,可说过不动我剧情的话,这戏,咱得接着往下演,一丁点儿都不能删。”
“陈年……”祁凡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袁顾一下子拉到了身后,
“结束了,都结束了,这戏不拍了!”
袁顾在片场发火的事情不少见,可为了护着什么人而发火的事情却是从来没有过。袁顾现在真是烦了陈年,毕竟是陈年把他牵扯到这件事来的。天知道他跟这事本来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现在却被陈年弄得如此臭名昭著!
他这是找谁惹谁了!
“陈年,我跟你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是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袁顾是真心不想理陈年了,拉着祁凡离开后,又对着整剧组的人吼了一声。
“收工!”
倒是直到祁凡的身影消失不见,仍旧有一双眼神在死死跟随。
“怎么,舍不得了?”
陈年转过身子来挡在孟伟彬的身前,也挡住了孟伟彬看向祁凡的视线。
“其实祁凡真的懂你,特别懂,我都有点儿感动了。我记得有一次,他还是我助理的时候,他偷偷在片场里试戏,演你。”
陈年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又带上了那种笑,让人觉得遍体生寒的那种笑。
“演你……半夜惊醒的那场戏。”
陈年说到这里又不说了,像是专门吊人胃口临了又不说的调皮鬼。尽管孟伟彬伸长了脖子很想听下文。
“孟总,我们玩个游戏吧……玩个,李代桃僵的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造大家还记不记得,祁凡以前说陈年是好人,陈年却对祁凡说,我可不是好人,我坏起来连自己都怕。这素尊的。陈年尊的素坏银。他坏死来连亏亏都怕23333其实陈年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孟伟彬的,他就是想看着孟伟彬不高兴,所以才在孟伟彬跟祁凡最好的时候回来,搞个第三者插足。他想让孟伟彬不幸福。还有!!!亏亏今天按时更新了,酷来夸我夸夸夸!!!!
☆、第67章 说实话的大刘姐
祁凡这几天又开始躺在床上当死尸,因为袁顾没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拍戏——祁凡自己也不想去。拍上次那场的戏的时候,祁凡就觉得自己已经丢了半条命,要是再演上这么一场,他的老命都得折在那里。
所以祁凡是自己给自己放了一个假,还是没有归期的那种。
只不过祁凡没动静不代表外头没动静,外头声讨祁凡的声音还是一阵高过一阵,特别是祁凡说出一分钱都不给他叔叔的话之后,诘难祁凡的言论就层出不穷了。
再加上他叔叔又放出了他二姑住院的照片。
就是个陌生人也得有点儿同情心吧?何况是一个一起生活近二十年的人。所以外界对祁凡的风评那是一致,那就是祁凡是个冷酷无情看钱比情谊重的无耻小人。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当然,不管评论祁凡人品的微博多热闹,都不如s太子爷做陈年跟班的新闻精彩动人。
整个娱乐圈都被太子爷的神展开惊到了,你说陈年在您哪儿五年了您不下手,等到陈年身败名裂了您才下手,是让我们重新相信爱情的意思吗?还是说陈年身败名裂的事情就是太子爷一手策划的……就为了抱得美人归?
咳咳,就说记者的脑洞大破天际了。
不过不管记者都在那里瞎猜什么,孟伟彬仍旧我行我素半点儿不为他们所动,仍旧带着陈年出席各种活动。陈年拍戏的时候,孟伟彬也都在片场里头候着,简直就是二十四孝绝佳男友,那场面轰动得哟,就差昭告天下说陈年是未来的太子妃了。
除了这件事本身之外,孟伟彬那件风衣也活了,因为每当陈年出门的时候,孟伟彬总是会把自己的风衣给陈年披上,还替陈年整整衣领、围围围巾什么的——天冷了,可不得把心肝宝贝裹得严严实实的吗?只是那动作啊,着实虐狗。
不过凡事都是有利有弊,至少沸腾了一大票的腐女。都有人说太子爷才是陈年的真爱了!
太子爷能在陈年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挺身而出,这不是患难见真情还能是什么!
咳咳,就说这世上的是非黑白没个对错了。正所谓人云亦云三人成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要是哪天水军再强大点儿,没准事实的真相,还就真成了“太子爷无视非议救陈年于水火之中”了。
祁凡看着这些事,心里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反正心里头很不好受。
既是为了孟伟彬,也是为了陈年。
为了他们两个……如此……粉饰太平。
然后就在祁凡盯着孟伟彬和陈年的新闻图发呆的时候,一条私信传了过来。祁凡愣了一下,毕竟他有很长时间没收到过私信了。
“对不起。”
祁凡看了看发信的人,是那个叫“黄脸婆”的、想出名想疯了的深井冰。
只是……没头没尾的,跟他道歉算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觉得以前骚扰他的举动太唐突太没劲了,现在想幡然悔悟改过自新?就算是这样,那也没必要发条私信啊!他们两个谁认识谁啊!
所以祁凡就算看到了私信也没怎么理会,仍旧躺在床上当死尸,只不过今天注定不是一个适合睡觉的日子,因为祁凡刚躺下翻了一个身,他家的门铃又响了。祁凡没辙,只能勉为其难地穿鞋下地,去外间给客人开门去。
来的是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刘姐。
“刘姐!”
祁凡一看见是刘姐来了,就扑过去给刘姐来了个拥抱,谁让刘姐是他的衣食父母呢?祁凡现在已经没米下锅了。
刘姐见祁凡这样,心里头先是放下了心,她就怕祁凡转不过弯儿来,为着孟伟彬要死要活。现在见祁凡还是那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心里头总算是踏实多了。
“快给我让开,你自己有多重不知道?好意思让我抱着你不?”
刘姐把祁凡整个推开,自己踏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蹬蹬蹬蹬”地进了屋。
祁凡挠了挠头,从后头跟上。
“怎么我才没来几天,家里头几天成了这幅狗窝样?”
“……”
祁凡觉得刘姐过来是安慰他的幻想瞬时破灭了。
“……这几天有点儿懒。”
祁凡一边说话,一边把沙发上的毯子叠了叠,替刘姐腾了一个坐的地方。
刘姐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其实刘姐都明白,明白祁凡是动了真心的。只是像孟伟彬那样的人,又岂是随随便便拿份真心就能拴得住的?何况孟伟彬还是个有故事的,不然他也不会十年如一日的找同样一个人。
刘姐从签祁凡当助理开始,就没安什么纯洁心思。
“你也别不乐意听,我现在说的都是大实话。祁凡,你仔细想想看,你也算是求仁得仁了,至少替你爷爷救了你叔叔不是?以前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跟孟总那一段你也不算亏,现在还当了演员,进了最有前景的演艺公司,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以后你老老实实跟着我,好好演戏,不就又重新活过来了?外头的风声你也别怕,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
刘姐坐在沙发上滔滔不绝地开始演讲,祁凡却没有什么心思仔细听,他看着刘姐一张一合的嘴巴,却听不清他嘴巴里传出来的字眼。
也许是他心里排斥。
“刘姐!”
就在刘姐说得情绪高昂口水四溅的时候,祁凡突然说话打断了她。
然后,用那种藏着千言万语的眼神看向了刘姐。
祁凡问刘姐,问她。
“刘姐,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从一开始,就对我那么好?是因为我……奇货可居么?”
祁凡只是想弄明白。
都弄明白。
刘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平日里雷厉风行说做就做的刘姐,也变的婆婆妈妈躲躲闪闪。
“……对。”
刘姐没否认。也不必否认。
“你是个好苗子,我见过你上学时候的录……我也是不想埋没你……虽然过程艰辛点,索性结果还不错……不是吗?”
刘姐目光灼灼。
刘姐没想借着祁凡讨好谁,她在圈里的地位也不必去讨好谁,哪怕那个人是她的东家。所以祁凡信,信刘姐真的是为了他好,不想让他离演员的路太远。
不过……祁凡明显是一个十分在乎怎么到达终点的人。
“之前的事情都是我安排的,你家里出事我让你去陪孟总,也不过是恰好遇到一个契机而已。就算没有那档子事,我也会想法设法让他遇见你。一步登天……也没什么不好,对不对?”
祁凡没法回答刘姐,那是刘姐的处事方式,尽管听起来有点像兜售社会经验的江湖骗子。
所以祁凡只是看着刘姐,苦笑两声。
刘姐也笑了两声。
用以掩饰尴尬。像祁凡那么一根筋的人,必然不会同意她。
“……至于后来陈年为什么让你过去当助理,又为什么推荐你去演话剧,我就拿不准儿了……其实我到现在也摸不透陈年,更不知道他怎么又跟孟总搭在一起了,我以前觉得他人还行,现在……我有点儿拿捏不准了。外头的风声你听到了吗?”
刘姐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瞧了瞧祁凡。
“风声?什么风声?”
祁凡这几天就在家里当死尸了,自然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刘姐见祁凡不知道,也就不想让祁凡跟着瞎担心了。
“嗨,也没什么,就是许强那里的事,反正也都过去了,你也别管这些事了,这些日子就当我给你放假了,好好在家里歇歇。袁顾那里我沟通过了,还有一些你的镜头让替身演了,你就踏踏实实在家呆着吧,过几天我给你接几个本子,你再好好选选……”
祁凡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未来怎么样,谁知道呢……祁凡只是耐着性子,听刘姐给他画完大饼。
动心与否,除了祁凡,没人知道。
然后等刘姐好不容易说完了想说的话,在祁凡面前夸下无数个海口,踏着她的十厘米高跟鞋走了,祁凡也好不容易脱下鞋子上了床准备接着装死了,祁凡的电话又响了。
祁凡心里想,嘿,今天是放不过他了吗?
不过即便祁凡心里几千个不愿意几万个不愿意,祁凡还是把电话拿出来了,只是当祁凡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祁凡确实就信了,确实信了老天爷今天还真就不打算放过他了。
因为手机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孟伟彬。
作者有话要说: 要结尾了,不太好收拾,更新又晚了……给大家三鞠躬表示歉意了orz 然后特别特别谢谢大家给亏亏的各种鼓励,其实这篇文亏亏差点就坑了,完结之际,感慨颇多哈哈哈哈哈,还有三章,20万字,40余天,70章节。么么么么么么么哒!
☆、第68章 放开了的紧扣手
太子爷给祁凡打电话是找祁凡吃饭。
吃饭的地点在大郊外的半山上,很像是个偷偷摸摸干坏事的地方——时间也很不错,恰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所以祁凡很疑惑。
这是要亲自给喜帖的意思?
心里头起了念头的祁凡开始不高兴了。
太欺负人了!
不过祁凡还是去了。因为听到孟伟彬声音的那一刻,祁凡心软了。很多事情像是洪水一样冲进他的脑海,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说出了答应的话。
对于祁凡来说,感情总是高于理智的。
只是出乎意料的,在半山朗月阁里头等着祁凡,只有孟伟彬一个。
没有陈年。
祁凡有点儿弄不明白孟伟彬的意思。
这只是一次纯洁友好的会晤,不是什么丈夫幽会前女友的狗血戏码。
祁凡坚信。
“孟……孟总?”
祁凡推门进去的时候,孟伟彬就站在对面的窗台边,手里夹着一只烟,也不抽,就让那支烟静静地燃着,也让那青烟一缕一缕地飘散,直到再也寻觅不到痕迹。
这是一处仿古戏园。
孟伟彬和祁凡在里头一间包厢里。
这处包厢的名字叫做“朗月阁”,因为隔着前头那面黄花梨木做的影壁,就能看到外头倾泻而下的流水,若是日子好点儿有轮明月,自是碎玉流金,明艳非常。
只可惜……今晚没有月亮。
故而只有夜里的水声相伴,淅淅沥沥,倒教人无来由的烦闷。
孟伟彬回头,咧着嘴笑了笑。
只是在祁凡看开,那表情算不得笑,最多算是动了动面部肌肉,以此表现主人看到来客。
祁凡心里愈发疑惑。
因为孟伟彬见他来了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用那种看似平静实则汹涌的眼神看着他,他知道孟伟彬有话想跟他说,却又不知道孟伟彬想说什么,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让孟伟彬如此慎重。
可孟伟彬就是看着他,一刻不停地看着他。
然后孟伟彬又突然笑出声来。
夹着他的泪。
“你知道我是谁了,也知道陈年是谁了。”
祁凡先是一愣,他没想过孟伟彬会用这样的话开头,他反应了很久,才仓皇失措地点了点头。
孟伟彬眼睛里头带着的亮光让他手足无措。
“那不是一个好故事。”
孟伟彬有点儿喃喃自语的意思。
祁凡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暗淡的孟伟彬。
所以凡事还是在云里雾里看着最舒服,当真原形毕露了,美感就不复存在了。
孟伟彬让祁凡坐下。
祁凡没拒绝。
他们两个坐着的位置恰在那个木制的影壁前,夜里的微风不算冷却也带些凉。屋子里的灯光影影绰绰的,看着谁都有点儿迷离的意思。点单的服务员踏着娉婷的脚步婀娜而至,带着两份装裱的比圣旨还金贵的菜单。孟伟彬递给祁凡一份,让祁凡想吃什么自己点。
祁凡听话地瞟了一眼。
但他很难利用他丰富的想象力把他认识的各式菜肴跟那些风花雪月的菜名对应起来。
何况这顿饭的气氛实在怪异。
有点儿像……断头饭。
祁凡笑着摇了摇头,把自己脑袋里那些不着调的想法都一股脑儿的扔了出去,然后转身把单子递回到服务员那里,又回头对着孟伟彬说。
“你点吧,我都不认识。”
然后孟伟彬就点了几个菜。
这一顿饭,气氛不错……如果忽略掉他们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个事实的话。
两个人静静地吃饭,除了杯盏交叠的声音之外,就只有外头风吹叶动,流水潺潺的声音。
特安静。
不过祁凡吃饭的时候可没有闲着,他一边吃饭一边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琢磨,桌上那顿饭一点儿滋味没吃出来,只是筷子来回,嘴巴开合——做做动作罢了。
孟伟彬叫他来吃饭,就真是来吃饭,连句话都不说?嘿,这可不符合咱们国家饭桌上头论天下的优良作风啊!
要不然就是孟伟彬不好意思,倒现在也开不了口?
祁凡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所以这顿饭临了快结束的时候,祁凡就开口打破了他们两个之间僵持了很久的沉默。
“孟总,你是不是想跟我说点儿什么?比如说……我们两个已经没关系了之类的?”
祁凡说话的时候,身子伏得低低的,就抬着一张脸,筷子也没放下,像极了一只偷吃东西被人当场抓住的小老鼠。
然后孟伟彬就想起他和祁凡一起被老鼠夹夹住的那个晚上了。
然后不自觉地,孟伟彬的嘴角就往上扬了扬。
祁凡见太子爷咧嘴笑了,就以为他顺到了太子爷的毛,不然太子爷怎么一脸赞许,就差夸他孺子可教的模样?所以有了信心的祁凡,这就把筷子放在碟子上,还拿方巾擦了擦嘴巴。祁凡挺起胸膛,准备跟孟伟彬好好唠唠嗑。
然后在祁凡重整旗鼓的同时,孟伟彬的思绪也被无情地拉了回来,脸上的笑意更是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有一点点仓皇和茫然失措。
当然,如此的表情也就只有片刻罢了。
孟伟彬坐直了身子,想仔细听听祁凡怎么说。
祁凡说。
“孟总也别觉得别扭,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该死名抓住,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遇上?何况咱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合约关系不是?您也不欠我什么,倒是我该感谢您才是,要不是您,也也当不了演员不是?更别说能第一次演习就演袁大导演的男二号了!所以说,我真的该好好谢谢您,这杯酒,我就借花献佛,敬您了!”
祁凡说罢,拿起桌上的酒杯就来了个一饮而尽,那气势,跟电视剧里豪气干云的大侠有的一拼。喝完这一杯还不算,祁凡又给自己满了一杯,看那样子,该是想再来一回。
孟伟彬可不想看着祁凡自己把自己灌醉。他刚才晃了神,没把祁凡拉住已经让他有点儿后悔了。
所以孟伟彬伸出手去,就想抢了祁凡的酒杯。
但是祁凡眼疾手快,拿着酒杯往旁边一躲,就好好地护住了自己的酒杯。
然后祁凡“咯咯咯咯”地笑了几声,又端着酒杯向着孟伟彬这里敬了一敬。
“今天这么一别,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有这样的机会,该说的话,孟总总该让我都说完吧。”
祁凡的嘴角虽是笑着,可细看祁凡的眼睛,总觉得里头藏着无数的心酸和苦楚。
“我从小没爹没妈,要不是爷爷把我抱回去养,怕是十几二十年前我就没了,所以在我心里头,就再没有别我爷爷更重要的人。直到……我没了爷爷。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天塌下来了,幸亏……幸亏……”
说到这里的时候,祁凡眼睛里已经流出了泪,可他的嘴角偏偏咧得更大,让人觉得他心里好似更欢喜。
祁凡没有把幸亏后面的话说出去,他只是又仰起头,喝尽了杯里的酒。
孟伟彬伸手去拦,仍旧被祁凡挡了回去。
然后等到祁凡放下酒杯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满布泪痕。
可他偏偏还要笑。
还要把杯子里的酒满上。
“这最后一杯酒,我要恭喜孟总,恭喜孟总……得尝所愿。陈哥……陈哥很好,你们……你们也很好。”
祁凡说完话,仍要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只可惜孟伟彬这次手比他快,快他一步前去拦截。
然后那杯酒,就“砰”的一声,散落在地。
满地的玻璃残渣在灯光下显得璀璨十分,猩红的液体在地毯上更是显得粘稠无比。
像极了血。
孟伟彬深深地看了祁凡一眼。对他说。
“这杯酒,不必喝。”
孟伟彬的眼神让祁凡觉得窒息,整个人像是沉溺在大海之中,周围的海水一点儿缝隙不留地向他压过来,他都觉得此生此世必定在劫难逃了,却偏偏还要装作毫无痛苦泰然自若的样子。
他觉得累。
祁凡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没醉只是很想醉。想说的话说完了,就该圆满退场功成身退了,就是不知道装作是醉了说醉话,有没有显得不那么仓惶狼狈。祁凡对着孟伟彬咧着嘴笑了笑,
“孟总,咱们撤吧。”
饭也吃完了,话也说完了,的确到了该走的时候,可不知道为什么,孟伟彬却突然犹豫了起来,他快走两步扶住摇摇晃晃的祁凡,眼睛里似是藏着千言万语,死死抓着祁凡的手掌又像是想把祁凡护在怀里。
可孟伟彬究竟没说什么话,也没有把祁凡抱在怀里。
他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祁凡拍开他的手,又眼睁睁地看着祁凡左摇右摆地走到门口。
他们两个并排着出门。
出了外头的祁凡下意识地收了收自己衣服,已经是初冬寒夜的气温让他好一阵哆嗦。然后就在祁凡跺着脚等孟伟彬的时候,一件风衣从他身后盖了上来。
带着熟悉的味道。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人,手抖得厉害。
祁凡回头,看着孟伟彬的眼睛。
可孟伟彬却逃开了,他伸出手去将祁凡死死地抱在怀里,就像是想把祁凡嵌进自己生命里一样的紧,然后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把祁凡的脸整个遮住,也捂住祁凡因为冷而冻得通红的耳朵。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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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