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与君欢好 作者:墨黑花
正文 第4节
与君欢好 作者:墨黑花
第4节
“东洲不是主要货商,西北天气不适合种植茶树,有消息说今年收成不好,依旧需要依赖我们提供茶叶,更何况那边有最大的茶商在等新茶,你近期收购各地茶叶,到时我再高价转给其他货商,不愁卖不到好价钱。”上官锦声音平淡,却莫名的让人有一种信服的气势。
徐锺安下心来,跟上官锦做生意,只要他说没问题就万无一失。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唐振东,蓦然明白为何天下五分财在他手里,他对茶叶的销路都摸得那么清,更别提其他生意了。
徐锺看到家丁跑过来,说饭菜备好,便忙邀上官锦去里屋,上官锦回头跟唐振东说,“你也过来。”
唐振东默默地颔首,跟着他们穿过茶园小路,走过一片草地,又在夹壁中走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清澈的湖面和岸边的竹子生机勃勃,让人精神一振。
没想到茶园还有这样的天地,前面种植一大片茶树,后面的住所也秀丽雅致,加上大片青翠欲滴的色泽,一瞬间就让人心情鲜亮。
“竹子是什么时候种的?”唐振东问。
上官锦回头看着唐振东,说:“往年酷暑难熬,一来栽植竹子清新空气,二来也可用来做各种工艺品。”
徐锺又补上一句,“穿过竹林是桃园,夏荷,果园,你得闲去赏一赏。”
唐振东微微一怔,旋即看着上官锦,轻轻地勾起唇角,“这好像不是单独的茶园吧?”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0
上官锦未置可否,这时徐锺插上一句,“以前只做茶叶生意,少爷管理之后就做了改变,现在待茶园的下人吃穿不愁,不比府里的人过得差。”
唐振东听出徐锺言辞里对上官锦的崇拜,不禁看了徐锺几眼,看他的态度似乎是帮忙打理茶园的老板,背地里掌控经营权的还是上官锦,因而态度恭维。
过了湖,一座精致的院子映入眼帘,院门半开,竹子建成的客房屹立其中,徐锺带他们走进去,屋里素雅整洁,宽敞的方桌摆满菜肴,空气里是美味的食物香。
徐锺躬身说,“少爷,请慢用。”又瞟了眼他唐振东,欲言又止。
上官锦也不看徐锺,只是线条优美的唇角微抿,说:“他留在这,你忙你的。”
“是。”徐锺立即退到门外,没想到这次李管家没来,却带了其貌不扬的唐振东,看来跟少爷关系匪浅,要吃饭都留下他伺候,以后要对他客气点才行。
“坐下吧。”上官锦说。
唐振东安静地立在上官锦身后,尽管上官锦说将他当朋友对待,不过他是主,他是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我站这就行了。”
“现在没有外人,不必多礼。”上官锦如此平和地说,看到唐振东在他的要求里坐下,又递给他一双筷子,说:“一起吃吧,这么多菜,我也吃不完。”
唐振东惊讶地抬起头,见他神色认真,复低下头吃饭。
吃过午饭,上官锦带他回到茶园,因为上官锦难得来一趟,几个年长的茶农跟他说起新发现的种植方法。
而唐振东趁着上官锦跟茶农交谈时,向徐锺问起上官锦的事,徐锺因为他能跟上官锦同桌吃饭而敬佩,以为他是上官锦的心腹之一,从而畅所欲言。
一路从茶园有多少人,主要销往何处,又表明他是茶农出身,幸得上官锦赏识管理茶园的工作,主要负责种植、加工、向茶叶生产者收购毛茶。
而上官锦人脉广,运销茶叶就给他。
一开始担心销路问题,毕竟上官锦看起来就是富家公子哥儿,可能只将生意当玩意对待,做不下去也不愁没有退路,后来发现上官锦诚心的在做生意。
他们合作多年,成为众人皆知的茶商,这么好的名声除了上官锦有经商头脑,一部分茶叶专门提供给宫廷,是皇家御用的茶商之一。
唐振东蓦然想起上官锦给他看的庐山云雾,庐山云雾是有名的贡茶之一,因价格昂贵,茶商都不愿冒风险收购。而跟皇家有生意往来,就不能缺这些上等名茶。
徐锺又悄悄告诉他,“下月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少爷会亲自过去道贺,这次只怕要挑好茶带去。”
唐振东心头一凛,跟朝廷有生意往来应该是秘密,在府里也没听说要给皇家提供商品,显然上官锦不想让别人知道有这样的生意,因而低声跟徐锺说。
“今天说的,别告诉少爷。”
徐锺微微颔首,注意到上官锦走来,忙去招呼,唐振东也紧随其后。上官锦面无表情地看徐锺一眼,目光又落在低着头的唐振东身上,说:“跟我过来。”
唐振东沉默地跟上去。
徐锺跟上官锦说要去采摘新茶。
上官锦朝他挥挥手,带唐振东走向茶园深处,沿着曲折的小路爬上山。
山上峰峦叠嶂,气温湿润,同样种植大片茶树,一眼望去碧玉涟涟,不时看到几个采茶妇人穿梭其中。
正在疑惑上官锦为何带他来此,一个箩筐递到他手里,紧接着上官锦磁性的声音扩散在耳边,“先前教过你如何采,现在尽量多采一些。”
“好的。”唐振东点头,知道来茶园当然不可能只看不做,而意外的是上官锦也在采茶,登时制止他,“少爷,这些我来做就行。”他怎么看都不像做事的人。
上官锦道,“亲身体验田园生活,不仅神清气爽,身体也能得到舒展。”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1
唐振东没再多说,专心地采茶。
严格按上官锦说的三不采,紫芽不采、病虫叶不采、雨水叶不采、放置箩筐时不紧压,以免芽叶破碎、叶温增高,这样精挑细选下采的茶并不多。
不过这些茶叶色泽饱满,条索紧凑秀丽,香气鲜爽持久,尽管还没有后期加工过,但跟普通茶叶有明显区别,忍不住抬起头问上官锦,“这是什么茶?”
“你见过的。”上官锦眉目间有若有似无的笑意,说:“它是庐山云雾。”
唐振东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上官锦带他来采这么名贵的茶,又猛地追问:“你怎么种的?”庐山云雾产自云南,喜温喜湿,洛阳不适宜种。
上官锦没有隐瞒地告诉他,“我请来一批有经验的茶农,研究洛阳的气候跟地理环境,然后买下这座山开采,因海拔高气温低,这几年都有收成。”
唐振东看着箩筐里的嫩芽,不禁敬佩上官锦的毅力,“你做事都那么执着吗?”
“不管什么事,只要诚心做都能成功。”上官锦面无表情地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却变得意味深长。
唐振东低下头叹了口气,感觉上官锦并不是所想的普通人,他看起来像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行事却那么雷厉风行,坚定的意志更像射出去的弓箭一般不会改变。
要下山时突然下起雨,朦胧雨丝笼罩着青色山峰,上官锦望向被雨水淋了一身的唐振东,说:“我们去亭子里躲一下。”
“不用赶着回去吗?”唐振东问。
上官锦眉眼间是温润的痕迹,说:“不急着回去,雨停了再走。”
“好。”唐振东轻轻颔首,跟着上官锦来到山坡上的亭子,将背上的箩筐放在角落处,又将蒙在箩筐上的透明胶纸收紧,这才抬手擦脸上的水珠。
上官锦凝视他,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方帕,“用这个擦。”
“谢谢。”唐振东接过后忙道谢,待他擦去水珠,便坐石椅上歇息,突然想起几个采茶妇人,不由地望向上官锦,“还有其他避雨的地方吗?”
上官锦似乎明白他想什么一般,指着不远处坐落的茅屋,说:“那里也能歇息。”因山上气温多变,临时搭建了几处茅屋,避免大雨来临没地方歇息。
唐振东微微松了口气,无意间看到上官锦箩筐里有好多茶叶,足足多他一半,禁不住问,“你每年都采茶吗?”要不是经常采,手法不会那么快。
上官锦望着他,说:“只要时间充足都会采。”
唐振东低着头看地面,又问起好奇的事,“茶园何时建起?”徐锺说茶园规模大,茶农多,可想而知不是短期建起,但如果是上官锦经营就另当别论。
上官锦微微沈吟,平静地说,“五年前建起。”
唐振东不由地钦佩道,“这么短的时间就这般成功,你不是普通人。”
“你太瞧得起我了。”上官锦摇摇头,冰雪般锋利的面庞神色清淡,“我记得有次跟货商谈茶叶品质,被对方追问得答不上话,为此决定多跟茶农学习。”
“生意人至少要清楚自己的商品。”
“是的。”
唐振东知道自己不擅长交际,不过跟上官锦交谈很轻松,尽管他神色冷漠,却从不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加上不管问什么都会答,逐渐的能跟他交谈起来,他们之间的气氛也没那么尴尬,以至于唐振东说了很多话,且是这些年里最多的一次。
雨不知何时停下,经过雨水洗礼的茶树葱翠欲滴,景色美不胜收,不远处传来银铃般的童声,“娘,我来送饭了。”
唐振东循声望去,只见孩童跑向茅屋,一个采茶妇人走出来,急急地抱起孩童,一边走一边骂,“告诉你别来,还非要跑上来,知不知道下雨后多危险──”
风缓缓吹来带起冷冽的茶树香,唐振东记得小时候也常给母亲送饭,有天晚上雨下得特别大,去到母亲做事的织布纺,意外的没有见到母亲,倒是母亲的好友素阿姨抱起他,用衣服裹住他冰冷的身体,一边告诉他母亲办事了,一边说今晚去她家过夜,又问他吃涮羊肉可行。
他许久没吃肉,一听能吃肉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但父亲自小教育他要懂礼数,因而淡淡地说什么都行。到了素阿姨家,她找了干净衣服为他换上,吃饭时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自己反而没吃多少。
第二天雨依旧没停,母亲接他回家,她的神色非常憔悴,一双眼肿得仿佛核桃一般,完全没办法见人。后来过去许久许久,才知道严厉待他的父亲过世了。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2
上官锦看着唐振东,深邃的视线停在他脸上,不明白他在想起什么,身上有股混合着酸涩和哀伤的情绪,禁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说:“我们回去吧。”
“恩。”唐振东应了声,拎起箩筐要背起。
上官锦神色一凛地阻止,“箩筐放在这,明天还要山上采。”
唐振东看着还没满的箩筐,又抬起头问上官锦,“放在这安全吗?”
上官锦眯起他狭长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瞳孔里闪着柔和的光,“这里的人很淳朴,没人会要这些茶芽。”顿了顿又说,“走吧,不然下雨就麻烦了。”
“好。”唐振东看了看灰暗的天色,没再耽搁地跟他下山。
下山的路因下雨而变得又湿又滑,稍有不慎就会跌倒,为此唐振东步步小心,无意间看到采茶妇人背着一个篓,还步伐轻快地往山下赶,不禁惭愧地红了脸。
或许是看到他望向采茶妇的视线了,上官锦没来由地说了一句,“她们长年在此,动作倒比普通人要快。”
唐振东怔了怔,一阵暖意裹住四肢,因为知道他不习惯走山路,加之地面光滑,背着箩筐会失去平衡,才让他将箩筐放亭子里,他连关心都这般不动声色。
“我多来几次就会熟悉道路,走得很快。”他说。
上官锦依旧面无表情,低沈的声音却带着温暖的磁性,“我知道。”
由于道路狭窄,只许一人通过,唐振东跟在上官锦身后,头顶的苍穹乌云翻滚,上官锦的后背结实而宽阔,散发着雄性特有的力量和安全感,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上官锦侧头看了他一眼。
唐振东忙低下头,急急地跟上他的脚步,有时搞不懂自己在慌什么,彼此都是男人却会在他的目光里不自在,他应该不喜欢男人,而他的目光也没有任何欲念。
真的只是关心他……
唐振东再次抬起头,困惑地看向前方的上官锦,可能想得太入神,脚下一个跄踉,还没来得及抓住支撑物,整个人就滑下山坡。
眼看就要撞向巨大的怪石,上官锦飞身扑来,抢在撞向怪石之前搂在怀中,但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翻了好几个滚,直至被石头拦住,身体才没有继续滚下去。
因为他用身体护住自己,唐振东只受了一些皮外伤,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发现整个人压在上官锦身上,他们的脸挨得很近,呼吸落在彼此的脸颊,四目相接,对上望着他的瞳眸,那瞳眸好似幽深的湖泊一般,充斥在里面的情感压得他喘不过气,回神之际,雷击般跳起来。
“对不起──我──”我了半天却说不出话。
上官锦面无表情地起身,神色没有任何异样,仿佛方才发生的事不过是幻觉。
唐振东僵硬地站在原地,见上官锦浑身污垢,好不狼狈,不禁过意不去地又跟他道歉,又小心地问,“你有没有受伤?”
上官锦登时面色微青,似乎想责怪他,又抿起嘴角说:“你在想什么,走路怎么都不看脚下,要不是我在这,滚下去骨头都要碎了。”
他难得那么情绪化,凌厉的目光将他钉得死死的,唐振东下意识退了几步,没想到身后是石头,险些又要跌倒,好在上官锦反应快,一把扯住他的胳膊。
“我就那么可怕?”
“我没有怕你。”唐振东失措地摇头,又看着上官锦问,“为什么要救我?”
上官锦静默半晌,黑亮的的瞳眸里涌起深邃的感情,“反应过来时,已经这么做了。”似乎怕泄露太多,又别过脸说,“如果有时间考虑,可能不冒险了。”
“我知道你救了我,谢谢你。”唐振东的心里瞬间有了热意。
上官锦难得没直视他的脸,只是轻轻地牵起他的手,唐振东反射性地抽回手,上官锦加重了力度,说:“未免再有意外,我带你下山。”
唐振东惊愕地看着他,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神色就被牵着走。
虽然方才跟他在泥土里滚了一转,他的手仍然整洁有力,透着一股阳光般好闻的气息,而为了避免他被树枝刮伤,上官锦走在里侧,不动声色地挥开树枝。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3
唐振东这时才发现他的衣衫已经被撕裂,依稀可见脊背被石子磨得血肉模糊,登时担忧地看向上官锦,只见他面容冰冷,目光淡淡地直视前方,恍无所觉,要初次见面肯定会被他的神色误会,可刚才发生的事让唐振东知道他不是那么冷漠的人。
“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日后一定报答你。”他说。
“不用日后,就今晚吧,回去帮我包扎伤口。”话落,上官锦依旧牵着他的手,腰板也挺得笔直如松,完全不像受伤的人,又或者比起受伤更在乎他的安危。
“恩。”唐振东没办法再挣脱他的手,甚至因为他双手间的温度而眸子发热,自从顶着这般丑陋的面容活在偌大的洛阳城,还是初次有人这么在意他,为他受伤。
回到竹馆之后,唐振东赶忙去厨房烧水,当他端着温水回到客房,看到上官锦在屏风后脱衣服,注意到他进来也没有任何不自在,反倒是他莫名的不好意思。
并不是没有见过男性的身体,天热时,后院的杂役就经常光着膀子午睡,可面对上官锦感觉就变了,但又担心他的伤势,只得又抬起头看他,脸一下子烫起来。
上官锦的脸那么漂亮,身材却健硕结实,仿佛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象牙色的肌肤宛如绸缎般雕塑出宽阔的胸膛和腹肌,每一处的线条都美到极致。
空气里是他身上散发的雄性荷尔蒙,唐振东无意间对上他的目光,只觉那深暗的目光里有着危险的光芒,心中害怕,避开他逼人的目光,拿起毛巾说。
“少爷,你躺下。”
上官锦依言趴在床上,露出血肉模糊的脊背,唐振东心里疼痛,眼底泛起一阵酸楚,用毛巾轻轻地擦去血渍,仔细看去,伤口深的地方,还见得到石子,忙找来镊子处理,有的陷在肉里,夹出来不容易,而越夹不出就越慌张,且手也开始发抖,只怕上官锦也疼得难受,忍不住说:“要不我让大夫过来?”
“不用麻烦。”上官锦递给他一个瓷瓶,“将药敷在伤口,过两天就会好。”
“可是──”
“忘了答应过我什么吗?”
“……”唐振东欲言又止,只得压下喉咙里的话。
好不容易处理完石子,盆里的水已经冷却,而伤口也血流不止,唐振东稳住惊骇的情绪,将白瓷瓶里的药粉撒在伤口,估计药粉渗透进肉里霎时痛极,上官锦的身体抖了一下,很快又静得仿佛熟睡一般,唐振东禁不住为之动容,动作愈发轻柔。
待敷好药,唐振东示意上官锦起身,紧接着拿起软布为他包扎伤口。
无意间碰到他细腻而雪白的肌肤,这才发现姿势暧昧,他整个人几乎贴在上官锦身上,顿时尴尬得想逃离这里,可看上官锦面色苍白,受伤又是因为他,就不可能抽身离开。
于是面红耳赤的包扎,但心脏鼓动的声音越来越响,生怕上官锦会听到,为此窘得呼吸困难,额角都出了一层细碎的汗。
包扎好伤口,唐振东连脖子都红了:“好了。”
上官锦目不转睛地看着唐振东,目光逐渐变得富有侵略性,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你怎么出那么多汗?”
“我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唐振东低着头,还是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身上,那目光如火焰一般燃烧着他的身体,额头的汗出的愈发多。
“你可以慢慢适应,我不会伤害你。”上官锦温柔地擦去他额角的细汗,发现他没有躲避自己的行为,眸子里却多了一丝喜悦。
唐振东再木讷也清楚他举止亲密,远远超出朋友之间的感情,心里犹豫不决,试图拒绝这份背德的感情萌芽,又怕会错意,毕竟他先前说过将他当朋友般对待。
似乎看出他的挣扎,上官锦放开他,又若无其事地说,“回去休息吧。”
“我能留在这里吗?”唐振东问。
上官锦心乱如麻,面上却平静无波,只是问唐振东,“你确定?”
“如果你晚上不舒服,我能照顾你。”唐振东低着头说。
上官锦光沉沉地看唐振东好一会儿,确定他是真的愿意留下,才没有客气地答应下来。
唐振东将屋里的狼藉收拾干净,又端了一盆热水给上官锦洗漱,无意间看到丢在地上的碧色玉佩,大概是撞击到石头,玉佩裂成两半,他拾起玉佩问上官锦。
“你不要了吗?”
“恩。”上官锦躺在床上,眼皮都不眨一下地说。
唐振东神色认真地说,“等我有银子了,买一块新的赔你。”
“那块玉先前摔过一次,迟早要碎。”上官锦神色清淡,只抬了抬眼皮看唐振东一眼,“你的钱得来不易,留着买你喜欢的东西。”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4
窗外天色全黑,叮叮咚咚的雨珠落在屋顶。
唐振东躺在角落处的木床上,脑中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一夜浅眠,不知睡过去多久,迷迷糊糊里听到上官锦翻身要喝水。
唐振东忙披上衣服,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看上官锦似乎吞咽的很困难的样子,扶起他的上身,将茶杯送到他嘴边,就着他的手上官锦喝了几口,复又躺下,连带的还拽住他,骤然将他压到床铺里,那强压上来的热度令唐振东万分惊恐,企图脱开被上官锦压住的难堪局面,“放开我!”
“好凉……”上官锦的火热手指已经撩开他的衣裳滑进去。
唐振东的身体登时像烧红的大闸蟹般弹跳起来,又被上官锦牢牢地压在床上,无法动弹。
“不要乱动……我好热……”上官锦呼吸炽热的贴着他的耳际,不时还伸出舌头去舔,含在滚烫的口腔里吸吮。
唐振东浑身僵硬,挣扎着要出声,尚在昏睡中的上官锦猫一般闻着他的气息,似乎很满意的样子,湿软的嘴咬住他脖子处的肌肤,力度重得令唐振东闷哼一声。
“唔……”
不同于往日的稳重声线,低沈的声音里带着些沙哑,上官锦顿时抱紧唐振东,对着他的嘴又舔又咬,像饥渴的野兽一般,双手也粗鲁地揉搓他强壮的身体。
“……”唐振东紧咬牙关,脸色铁青得可怕,模糊里忆起一些不好的画面,抗拒性地推上官锦。上官锦死死地抱住他,就是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唐振东本想借用武力,可想起上官锦身上有伤,就隐忍着难以言语的不适抱住上官锦,而被他抱住的上官锦没再乱动,似乎只是渴求他的冰凉体温,仿佛受伤的兽类寻找到缓解疼痛的方式一般,唐振东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好烫……
果然是发烧的关系才变成这样……
是因为伤口发炎还是别的原因,唐振东着急地想察看,却又被上官锦抱着不放,无奈之下只得躺着不动,确定他熟睡过去后,硬是推开他,找了退烧药喂他服下。
晨光透过浮碧色纱窗投进来,上官锦不由地蹙起眉,没有了睡意,像往常一样去摸身边的衣物,手指却碰到一个触感极佳的物体,又软又湿,让人很想咬下去。
是什么?
忍不住细细地摸了几下,发现不对劲时,睁开眼,一张熟悉的冷峻面容侧在枕边,距离近得能清晰的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洒在脸颊,而手指碰到的物体是他的嘴,那嘴角翘起的弧度有着温暖而诱惑的姿态,细看他的唇上有着红色的伤口,就连脖子上都有好几个牙印,鲜艳的痕迹。
上官锦凝视唐振东,冰雪般锋利的面容浮起一抹困惑,低头沈思片刻,昨晚发生的事潮水般回到脑海,他慢慢的别过头,仿佛象牙般的肌肤在晨光里有了色泽。
再次回头望去……
对上唐振东那双如深潭一般的瞳眸,他静静地注视他,暖暖的光线将他的眉眼照得发亮,眼下还带有深深的暗影,似乎一夜没睡好的样子,醒来却并没有怪他。
“你好些了吗?”
上官锦看着他,“我没事,多谢你照顾我一晚。”
“不用客气。”唐振东低着头,似乎完全清醒了,不再与他目光交接。
“你生我的气吗?”上官锦的目光仿佛泉水一般温润,因为发烧的关系,昨晚那般死缠着上下其手,完全没了往日的风度,不免深感歉意。
“没有。”唐振东神色淡淡,白光里他的身躯宛如野生黑豹般矫健,敞开的领口依稀闻到带着体温的禁欲气息,几乎让人恨不得将他扑在床上,肆意蹂躏。
上官锦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深黑的眸子里闪烁起异样的光芒,浑身散发的压迫感让唐振东呼吸困难。
似乎感觉到气氛发生变化,危险又不安,唐振东匆忙地离开床铺,拢起凌乱的衣襟,不过还是让上官锦看到他身上的伤痕,那些陈旧的带着许多回忆的痕迹。
他想知道伤痕的由来,却也明白突然问会让唐振东不舒服,何况他们还没亲密到互相坦白的地步,因而决定想等到他愿意告知的那天,那天也是得到他的时刻。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5
一夜大雨之后,崎岖的山路变得危险,徐锺得到上官锦的首肯后,吩咐茶农别山上采茶。
唐振东跟上官锦在客房吃早饭,期间上官锦没提昨晚的荒唐行为,紧绷的神经攸地松懈下来,他没听说过上官锦喜欢男人,因而记得清楚又提起反而彼此尴尬。
吃过早饭,唐振东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回到客房之后,看到上官锦坐在书桌前看账册,他面色晶莹,眉目雅致,看起来仿佛水墨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一般。
唐振东倒了一杯茶给他,猜测他今日不会去茶园,而自己是陪他过来的杂役,理应为他分担工作上的事,岂知忙没帮上,还害他受伤,想起这些心里千种滋味。
“我去茶园帮忙好吗?”他问。
上官锦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他的唇,又低下头看账册,“昨晚下雨,茶园里没人采茶。”
唐振东沉默不语,知晓今天不用去茶园帮忙,唐振东没有感到欣喜,本想补偿欠他的恩情,尽管所做的对他来说微乎其微,可什么都不做反而过意不去。
上官锦拿了两本书给他,“过两天要去仓库看后期加工,这是茶叶方面的书,你现在看看。”
“好。”唐振东应了一声,拿起书开始看,书里的内容多跟茶艺相关,文绉绉的,意思不是很明白,但要去仓库看几遍制作过程,问题就迎刃而解。
两天后,唐振东跟着上官锦来到仓库,看茶农如何加工茶叶工艺。书上说加工分为杀青、抖散、揉捻、炒二青、理条、搓条、拣剔、提毫、烘干九道工序。
屋里的灶台边暖烘烘的,几个年长的师傅将新采的茶芽投入锅中,双手代替锅铲抛炒,炒至青气散发,茶香透露,叶色由鲜绿转为暗绿,马上起锅置于簸盘内,立于簸盘的茶农迅速将茶叶抖散,这样可使茶叶鲜爽、净度提高。
上官锦跟唐振东介绍每道工序,唐振东看着几十个茶农分工明细的工作,不禁过去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只是看似简单的活儿做起来却不容易。
他所做的这道工序是揉捻,也就是将圆簸箕内的茶叶握入手中,利用掌力将茶条相互摩擦,使芽叶中的茸毛竖起,白毫显露,又经过搓揉使白毫脱离茶叶背面。
“白毫是什么?”唐振东问上官锦。
上官锦看他那么好学,耐心地告诉他,“它是茶叶背面生长的绒毛,干燥后呈现白色,如果保持不脱落,茶叶显现白色,为白茶,现在白茶市场并不好。”
唐振东明白地颔首,正跟上官锦交谈之际,徐锺走过来跟上官锦说,“少爷,我有事跟你谈。”
上官锦瞟了一眼唐振东,说:“不懂的问师傅,他们会告诉你。”
唐振东点点头,看着上官锦跟徐锺离开仓库,便忙自己的活儿,有不懂的就问其他人,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
回去竹馆没见到上官锦,唐振东离开客房,一边猜想上官锦还在跟徐锺谈公事,一边穿过竹馆随意而逛。如徐锺所言这里景色雅致,来到荷园之后,沿着池塘欣赏里面的荷花。
此时正是荷花盛开之际,池内的荷花皎洁无瑕,亭亭玉立,唐振东是不喜爱花草之人,看到这样的景色也放慢了脚步,最后来到一处遍植柳树的湖边,席地而坐。
片刻之后,干脆倒下去,静静地闭起眼睛,四周只有植物散发的气息,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美妙的午后,那些纷扰着心情的思绪也灰飞烟灭。
池内的荷花清新怡人,细长的柳叶直垂湖面,随风摇曳,在湖面荡起一阵阵涟漪,阳光透过柳树落在唐振东的脸上,他像熟睡一般,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帘。
忽觉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唐振东忙睁开眼。
上官锦扒开茂密的垂柳,顿时一惊,似乎没想到他躺在这,一时静静地看着他,唐振东也默默地望着他,回神之后,忙起来向他行礼,“少爷,怎么会来这?”
上官锦静默半晌,说:“赏荷。”
“那我先回去。”唐振东神色一凛,慌忙要走。
上官锦看着一味紧张的唐振东,慢慢地露出笑意,“坐下吧,回去也无事可做。”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6
唐振东依言坐下,先前的轻松消失殆尽,余下跟往日相同的紧张,“你的伤好些了吗?”近些日子看他没有休息,不免担心他的伤势。
“已经没事了。”上官锦神色温和。
唐振东还是不放心,义正言辞地说,“有不舒服的地方,千万不要忍。”
“好。”上官锦没有客气地答应。
唐振东放松下来,突然又不安地问,“我会不会打搅你?”
“不会。”上官锦微眯起眼看他,谈完公事没见到他,便来荷苑散步,意外的找到他,心情瞬间像湖水一般清澈,又怎会觉得他打搅自己。
唐振东看着池塘里的荷花,问:“怎么想到种荷花?”尽管这里名为荷苑,按照前面竹馆的二次运用,应该不是单纯的只用来欣赏,而所猜的的确没错。
上官锦说,“这里曾是湖,湖水灌溉桃园、果园。每年雨水充足,便在湖里栽养荷花,采摘下的藕和莲子食用,荷梗药用,荷叶清热解暑,自花到果实都是宝。”
唐振东沈吟片刻,不觉脱口道,“你不亏是生意人。”
“生意人首先想的是利益,其次是观赏性。”上官锦的目光温熙如风,掏出一个方盒给他,“来时遇到一位茶妇,送了一些糕点给我,我不爱甜食,给你吧。”
唐振东默默地道谢,因没吃午饭便拿起一块吃,甜甜糕点散发出的浓郁茶香,瞬间充斥整个口腔,他抬起头看着上官锦,“这是什么糕点?”
“茶园的人称花糕。”上官锦看他那么有兴趣,便又告诉他,“这花糕是用池塘里的荷花做的,里面加了一些新茶,甜而不腻,成为招待客人的点心。”
唐振东吃惊地看着手里的糕点,不禁多吃了两块,莫名的觉得在哪吃过,于是又忍不住问上官锦,“园里的人都会做吗?”
“仅有一位妇人会做……”上官锦专注地望着唐振东,看他眉眼间的沈思恍若湖面荡起的涟漪,不由得有些担心,“怎么了,不习惯这样的糕点吗?”
唐振东愣了愣,旋即摇了摇头,“我喜欢。”
上官锦面无表情地别过头,为情绪被他控制而略显狼狈,可又很想跟他说话,又回头跟他聊起茶园的事,如同往常般唐振东低着头回应,态度让他怜悯。
他的眉眼清晰分明,鼻梁高而挺拔,让他的面容流出一股英气逼人的硬朗,却又被柔软的眉毛和睫毛削弱过强的坚硬,恰到好的英气与温顺,配上结实矫健的高大身躯,看得出曾经是吸引无数人目光的英俊青年。
可惜发生了意外令他落魄至此。
而若不是如此,也不会与他相遇,对他产生异样的情愫。他已经不想再轻易付出感情,但看到他从山上滚下的那刻起,就知道对他的感情比所想的还要深。
上官锦静静地看着唐振东,眼神危险而深沈。
唐振东不自在地蹙起眉,若只是没有温度的注视他,眼底甚至带着对他的鄙夷与厌恶,还可以当作没看见般忽视,可他此时的目光让他有种成为俎上肉的错觉。
“你、你看什么?”
上官锦不由地淡淡一笑,伸出那双完美得没有瑕疵的手,擦去黏在他嘴角的糕点沫,直视他,“这里黏到了。”跟着舔了舔指尖上的糕点沫,“蛮甜的。”
唐振东瞬间红了脸,有种身体都被他舔过的感觉,因为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灼热发亮,惊得他心神波动,猛地闭上眼睛,不敢看他,甚至紧张的想拔腿就跑。
可没等他起身胳膊就被上官锦扣住,问:“你去哪?”
紧扣住胳膊的白皙手指,仿佛稍用力就会陷入肌理一般,隔着薄薄的衣料也能感受到令人浑身战粟的热度,唐振东的身体不听使唤的僵硬,赶忙找了借口给他。
“天色不早了,我想回去备晚饭。”
上官锦松开他的胳膊,没有太在意地说,“晚饭会有人安排,我们回去就能吃。”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7
唐振东只得坐下,前两天他背上有伤又不愿被其他人发现,饮食起居多由他来安排,也以为这样的局面会持续到离开,没想到好些了又让别人代劳。
是不想他辛苦?还是嫌他笨手笨脚不会做饭。
后者的可能性比较高,他炒的菜不好吃,上官锦好多了就不想麻烦他,可望着自己灼热得不容置疑的目光,又明显感觉到他的感情,可会不会是哪里出错了……
唐振东探究的目光,从地面望向上官锦,上官锦神色淡淡的望着池塘里的景色,冰雪般精致的面容沈浸在柔和的光线里,一尘不染的白衣将他衬得仿佛天神一般。
而他呢……
唐振东低头看着双手,这双手仿佛被冬天的寒风吹裂般粗糙,至于脸更是丑得无法直视,遇到过去的熟人可能都认不出,平时走在路上,也尽量不抬起头。
他们像活在两个世界一般……
而他感情上本身就被动,后来发生了点事,越发变得被动沈闷,然后遇到上官锦,只要他不戳破那层关系,就得将自己的心看得牢牢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七月的天热得丧心病狂,油锅般沸腾的热气在茶园里爆炸,走在路上还能听到脚底板响起的火星四溅,立在竹子上的白鸽不再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所有的茶树一面倒地垂着头,要死不活的颓废样,而暴晒于烈日下的茶农们,一边目光愤愤地给它们浇水,一边迅速地撩起袖子,投入热火朝天的工作中。
过两天就要回靖安府,唐振东待成品仓库整理茶叶,天气实在太热,干了几个时辰活,全身上下都是汗,此时要有湖在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唐振东,快来搬东西。”一个茶农冲着唐振东喊。
唐振东忙过去帮忙,地上四五个麻袋,几个茶农麻利地搬完自己的份,剩下一个硕大的麻袋留在那,唐振东弯身去扛,麻袋近似千斤重,出半天力都扛不起。
弯身摸了摸里面的东西,确定不是茶叶,唐振东放下心来,拖着麻袋往仓库走,走了几步,不复重负的停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又拽住麻袋一角往前拖。
炎热的天气里,过道上人来人往,他们冷漠的目光只看到前方的道路。
唐振东拖着沈甸甸的麻袋,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毕露,手心也火辣辣的痛,想着再坚持会儿就能结束了,于是咬紧牙关往仓库拖,要到仓库了却再也拖不动。
麻袋上突然多了一双手,千斤重的货霎时轻不少,紧跟着头顶上传来磁性的关切声,“怎么不让人帮你?”
唐振东一怔,抬头望去,错愕地看着上官锦,“少爷,你怎么来了?”
仓库里的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的望着上官锦,他白皙的面容仿佛冰雕般俊美,逆光的巨大阴影里,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感觉他狼摸中又充满霸气,在炎热到恶心的天气里,他依旧长身玉立,纤尘不染,好似冬日里还冒着寒气的苍茫大雪。
对茶园的人来说,上官锦是天神般的人物,他在洛阳城可谓无人不知,许多人知道他是城里的首富,家财万贯,身世显赫,他想要的东西别人会双手奉上,只是见到他尊容的人不多,见过他的却又不记得,因为很少近距离跟他交谈;往年来茶园 ,李管家会跟来,替上官锦处理茶园的工作,为此李管家很高傲,借着上官锦的声势“狐假虎威”。这次上官锦只带了杂役过来,看杂役的模样就知道是干粗活,没想到会引来上官锦的关注。
徐锺知道上官锦对唐振东好,因而跟唐振东解释来此的目的,“我们来仓库盘货。”
唐振东点了点头,上官锦回头看徐锺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麻袋里面是什么?看起来很重的样子。”
徐锺摸了摸麻袋里的东西,说:“少爷,这是寄放在我们这的皮革……”话落,赶忙叫了两个茶农帮忙,这种皮革很重,一个人没办法拖动整个麻袋。
茶农看到上官锦在这,争先恐后的去帮忙,哪像方才避比之唯恐不及,甚至因为将重活丢给唐振东而暗喜,毕竟唐振东不熟悉这,将重活丢给他也不知道。
将皮革拖入仓库后,唐振东跟着上官锦看要带走的货,确定数量没问题之后,上官锦便带他离开仓库,一路上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吞下要说的回到竹馆。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8
竹馆里气温凉爽,上官锦踏入客房。
房里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一位妇人正将丰富的菜肴放上桌。
妇人眉目恬静,四十上下,身上有一股淳朴的气息,见上官锦进来,忙向他行礼,“少爷,您回来了。”
上官锦看到她,眼底几丝诧异,转瞬间又恢复常态,“怎么是阿姨送饭?”
听他称自己为阿姨,妇人笑了笑,倒了一杯茶给上官锦,“穆姑娘病了,我代她送饭,没想到少爷回来的早。”顿了顿又说,“我这就端水给您洗手。”
“已经有人去了。”上官锦喝了一口茶,唐振东看到她刚上菜便去端热水,抬起头又看着妇人,“上次你送花糕给我,没来得及问名字,我要怎么称呼你?”
“素媛。”
上官锦又接着道,“饭菜是素阿姨做的吗?”
“是的。”素媛怔了怔,回神后忙说,“我是农家妇,饭菜要不合胃口请见谅。”
上官锦温文尔雅地说,“饭菜很合胃口,不要那么拘谨。”又瞟了眼桌上的饭菜,“再添双碗筷吧。”穆姑娘知道吃饭的是两人,但素阿姨并不知道。
素媛恭谨地又添了碗筷,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正端着水盆进来的唐振东,登时大惊,紧跟着身子发颤,手指簌簌直抖,像拼劲力气才发出声音。
“逸欢!你怎么在这!”
上帝告诉人们风平浪静时千万不要忘记曾经的风暴,“不期而遇”将会发生在生活里的每一个角落,它的出现是上帝对平淡人生的一种馈赠,不管你是否愿意。
唐振东惊愕地看着素阿姨,万千思绪浮在心头。
显然上官锦的震惊比他们两人都多,他目光深邃地望着唐振东,唐振东沉默不语,一室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最后素媛走上前,道:“逸欢,我是你母亲的义妹,你忘了我吗?”
“我没忘记你。”唐振东不忍看她伤心的模样,毕竟自小素阿姨待他就很好,于是回头跟上官锦说,“她是我的阿姨,没想到会在这遇到,我能跟她单独说几句吗?”
上官锦脸带思索的目光在从素阿姨身上扫过,又隐含焦躁地望着唐振东,似乎有很多话要问。
唐振东知道他心里所想,低头说:“我待会跟你解释。”
上官锦默了半晌,尽管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还是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去吧。”
唐振东拉着素阿姨离开客房,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而后跟她说起这些年的生活,又得知素阿姨的丈夫在茶园做事,她跟着来帮忙,顺便将儿子也带在身边。
因为手艺好,园里的伙食也是她负责,近来知道少爷要来,饭菜都提前备好,让园里的穆姑娘送来,因姑娘今天不舒服,她才帮忙送饭,没想到阴差阳错的遇到他。
不过。只要在茶园就注定相遇。
那日在山上见到她以为看错了,后来又吃到她拿手的花糕,冥冥里感觉是素阿姨却又不能确定,她嫁人之后就跟随丈夫去别处谋生,以至父亲过世后就没见过她。
素媛看着唐振东脸上的丑陋伤痕,眼底浮起一层透明的泪光,“这些年你去了哪?怎么弄成这样。”
唐振东知道她关心自己,因而没提过去发生的事,只告诉她,“我在靖安府做事,你不要担心我。”话落又抬起头问,“我变成这样,阿姨还认得出?”
素媛看着他:“喊你时不能确认,但看到你的眼神就知道是你,你的眼睛藏不住事。”
唐振东愣了愣,脊背莫名的起了一层寒意,他以为容貌没有了,整个人的感觉也会跟着变,从没想到还会被素阿姨认出,不过她是特别的,跟普通人不同。
素媛看着唐振东乍青乍白的脸,深觉他有难言之隐,不免忧心地问,“我是不是太唐突,在少爷面前喊你,你这样跟我出来没在旁伺候,他会不会生气?”
唐振东尽管心事重重,却还是笑了笑,安慰地说,“不会的,少爷不是那样的人。”又跟素阿姨聊了几句,送她离开竹馆,然后转身回到客房。
客房里的官锦仿佛一座雪山般冰冷,望着他的目光仿佛冬日里顶刮起的寒风,黑曜石般的瞳孔里布满翻滚的白色雪花,“如果没遇到素阿姨,你要骗我到何时?”
☆、与君欢好(美强情色)29
唐振东“砰”一声跪在地板上,“我不是有意隐瞒。”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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