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黑篮]世界第一痴汉养成手札 作者:夜尔翼
正文 第15节
[黑篮]世界第一痴汉养成手札 作者:夜尔翼
第15节
唯也从头到尾，没有回答一句话。
黄濑看唯也沉默的样子，觉得自己的思绪前所未有的乱：“……唯也……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
“啊哈哈……是呢，是我的错，想着只要道歉话，就一定能得到原谅什么的……我、我想的太简单了呢，果然是个蠢货。”
“……那么，因为我是个蠢货，所以不原谅我吗？”黄濑捏紧了衣角，自顾自说着：“还、还是说我平时太吵了，唯也觉得烦？或者，或者说唯也不喜欢我上课的时候总是睡觉，还有不好好收拾房间，总是弄的一塌糊涂，还有自己无法起床之类……”
“我全部都会改的！”黄濑急切的向前踏一步：“我什么都会改的！”
“如果、如果唯也不喜欢我缠着你，我也会克制着不和唯也搭话的！如果唯也不想见到我！我也努力躲开唯也的！”
“如果要我道歉的话，我也会说的！对不起！对不起！无论多少遍我都会说！一千次也好！一万次也好！”
“所以！所以——”
别离开我！
我想和你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依旧没有得到回答。
黄濑觉得，自己下一秒肯定又要哭出来了。
连忙拿胳膊遮住脸——狼狈的样子，被唯也看到一次就可以了，再被看到的话，也太丢脸了。
唯也肯定，不想看到这么丢脸的他吧。
而且，他也没办法再说出什么话来挽留唯也了。
不仅辞穷，连最后一点勇气也用光了。
如果不是唯也还在他面前，他简直想就这么坐下大哭一场。
……但是……他还是很想，让唯也看见他帅气的一面的啊。
至少最后……给唯也留一些好印象。
最后。
啊啊……难道……真的，就到此为止了？
再也，见不到唯也了？
唯也温柔的声音，柔软的手指，还有贴心的嘱咐……什么都没了吗？
啊……是呢，只要唯也愿意，随时都可以去澳大利亚。
……留下他一个人。
唯也看黄濑总算安静下来，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整理思绪。
黄濑说的话里，透露的东西太多，他不得不好好想想。
好一会，唯也才理清了思绪。
“……黄濑。”
黄濑被唯也的呼唤吓了一跳，猛地绷紧了背脊。
黄濑觉得，自己简直像是法庭上，等待着宣判结果的被告人。
这是只有两个人的法庭。
而唯也，身兼数职，是原告，是陪审团，更是敲下锤子的法官。
——现在，好像是判刑的时刻了。
而唯也却没像黄濑想的一样说出‘无期徒刑’这样的话。
“我知道了一件事。”唯也轻声道。
黄濑愣了愣。
“我总算知道了，你究竟是有多蠢。”唯也看着站在满地狼藉中间的黄濑：“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认真的吧？”
“当、当然！”
“唔……那么，直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黄濑连忙点头：“唯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明白了。”唯也的语气十分随意，仿佛心不在焉：“这样吧……如果你真的能找回那只手表。”
“我就原谅你。”
黄濑瞪大了眼，连说话都打着磕巴：“真、真的……”
“而且如你所愿，我会是你最好的朋·友·”唯也瞄了黄濑一眼：“……希望你别后悔。
黄濑急忙大声否认：“不会的！我、我一定会珍惜这次机会！绝对！不再惹唯也生气了！”
唯也勾起嘴角：“嗯，那就好，不过前提是，你能找到那只手表。”
“我、我这就找！一定能找到的！”黄濑慌张的蹲下，这次几乎是趴在地上找起了电子表。
可刚趴下，眼眶里就落了一滴泪。
黄濑也没料到自己居然又哭了，呆了一会，才慌忙用手去擦。
可越擦越多。
“唯也！我这不是难过哦！我只是、只是忽然安心下来，就不知不觉……”
掉眼泪了。
“简直比女孩子还爱哭啊我……真没用呢。”
“可是……可是太好了……唯也肯原谅我！太好了！”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唯也了！可唯也你忽然说愿意原谅我——怎么办，好高兴！”
“真的！好高兴！”
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不过如此。
一整天的恐惧，在这短短一分钟内迅速退去，可留下的无力感还在。
再也不想尝试那样的感觉了。
黄濑想。
如果再被唯也说出那样的话，还不如死了的好。
至少不会那么难受。
仿佛被人死死抓着按着，喘不过气，心脏跳动都变得困难的，那种难受。
“……虽然说……最可怕的是唯也你的一句话。”黄濑有些愣神：“但现在，又只说了一句就让我飘飘然了……”
原来最美好的，也是唯也你的一句话。
唯也看了他半天，扭开脸，淡淡的提醒：“没找到那只表之前，我还不会原谅你。”
“一、一定能找到的！”
黄濑又慌忙低下头去翻起了垃圾堆。
唯也干脆坐在了一边的台阶上，托腮看着黄濑忙碌的样子。
平常帅气的模特脸，沾着除了化妆品以外的粉末，捋着袖子和裤腿的样子，更像是个下田农作的农民而不是现役高中生，身形依旧高大，可弯着腰忙碌的翻着垃圾袋……这违和感实在难以表述。
唯也看着黄濑认真寻找着手表的模样，又想起了刚才黄濑的话。
那些发言……不必仔细去想，一听就知道有问题。
毕竟那些话，绝不是对朋·友·能说出口的。
当然，也不可能会对亲人说。
可黄濑这家伙……却无比流畅的对他说出来了。
最初，唯也认为黄濑是喜欢他的。
之后也试探过几次，但由于黄濑的退缩和明显的拒绝，唯也不得不放弃。
黄濑只将他当做朋友……他是这么以为。
而黄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唯也告白时，被黄濑以‘我们只能是朋友’的理由拒绝。
当时唯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但现在看来，唯也觉得……大概是自己低估了黄濑的愚蠢程度。
黄濑，简直蠢的，无可救药。
‘别离开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满脑子都是唯也你的事情’，‘分开什么的，只是想象，就没办法忍耐’。
这些话，无论哪一句……都是在告白吧。
不如说，从见面开始，黄濑说的每一句话，就都是在告白吧。
……都告白了，还能说出我们是朋友这样的话——只能‘呵呵’了。
唯也皮笑肉不笑，暗暗捏紧了拳头。
朋友？
嗯，如你所愿。
我们就当朋友好了。
……最·好·的朋友。
希望你……别后悔啊。
黄濑就这么在冬夜里，又翻了一个小时的垃圾堆，最后忽然惊喜的‘啊’了一声，高兴到几乎是抖着手，将黑色的卡通表给唯也看。
“找！找到了！唯也！找到了！你看！唯也！”
唯也看着黄濑兴奋到几乎语无伦次的模样，只是冷淡的道：“谢谢你帮我找回手表。”
“唯也！我、我拿去修理！修好了就还给你……”
“不用了。”唯也站起身：“你留着吧。”
“哎？可是——”
“不想要？”
“不是的！”黄濑连忙摇头：“我也很喜欢这块表的！”
“哦，是吗？”唯也只是敷衍。
“唯也！我是说真的！”
“嗯。”
“唯也不是每天都会带着这只表吗？每当唯也的手放在课桌上的时候，我就能看见表盘……上面的计步器，我每天都会很认真的看。”黄濑为了加深可信度。认真的指着碎裂的表盘：“昨天唯也走了6697步，前天唯也走了7586步，大前天唯也走了5245步……你看，我都有好好记着。”
唯也不自觉的抽了抽眼角：“……你……你记着这个干什么。”
“因为，唯也这两天都不理我嘛……可是……可是唯也不在我身边的话，我会不安。”黄濑目光游移，显然有些心虚：“但……但……如果看着计步器的话，我就可以知道唯也你每天走了多少路，算一算距离的话，大致能知道唯也去过哪里……”
“然后……我数着一步两步三步……这样数下来，就好像我和唯也真的走在一起一样！一起去食堂！一起去图书馆！还有——”黄濑说到这里，两眼放光，不知道到底是想到了什么。
“……够了。”唯也莫名感到恶寒。
黄濑看唯也的神情连忙否认：“我、我知道这样很奇怪啦！我只是……我只是想和唯也走在一起而已！”
“现在唯也原谅我了，”黄濑腆着脸邀约：“可以……可以和我一起上学放学了吧？”
“……好啊，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嘛。”唯也回答完毕，径直往校门走，但走了几步发现黄濑没跟上来，回头看，才发现黄濑还在原地傻乐：“……快跟上。”
“哦！唯也！等等我！”
“对了，我已经跟黄濑阿姨说过了。”唯也看黄濑一眼：“晚上，在我家睡吧。”
☆、可靠
黄濑跟在唯也身后，不近不远的缀着，少见的一路都挺安静。
倒不是不想搭话，只是，他觉得安静的和唯也走在一起也很舒服。
黄濑盯着唯也的背影看个不停。
从身后看，就能发现路灯的灯光落在唯也身上，给唯也周身裹了一层看起来十分温暖的橘色光晕。
——很柔软的样子。
总觉得抱在怀里会很舒服。
黄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哪里不对，只是一个劲的脑补抱住唯也这件事。
正想着，忽然唯也回过头。
“好慢，你快点。”
唯也表情依旧平淡，可半明半暗中，却看的黄濑莫名的心跳快了半拍。
“但是——”
身上又脏又臭，他自己闻着都难受，靠近了会给唯也带来困扰的。
“没关系，”明明后半句没能说出口，可唯也却像是知道黄濑要说什么似的，拉过黄濑的手，继续往前走：“……我们是朋友嘛。”
黄濑下意识回握住对方的手——好暖。
随即有些慌乱的落后一步，被唯也牵着，有些机械的迈着步子，心神全在牵着自己的那只手上。
上一次牵手，好像还是小学四年级……而唯也的手，居然比记忆里的还要柔软。
明明唯也本人从来没有软弱的时候。
总是冷静，坚强。
似乎没有什么能难倒唯也。
就好像只要跟在唯也身后，不论哪里都能到达。
黄濑想着想着，又不由自主的傻笑起来。
“唯也总是很可靠呢。”
“难道不是你自己太不可靠的缘故吗？”
“……”
一句话打击黄濑系列。
垂头丧气的黄濑跟着唯也回家，却在唯也家的门把上，发现了挂着的衣服袋子。
“应该是黄濑阿姨拿来的，里面都是你的换洗衣服，”唯也摘下袋子，开门之后才催促道；“先去洗澡。”
“哦！”黄濑熟门熟路的摸进浴室。
唯也看了眼客厅的钟，十一点半。
平常这种时间唯也已经睡着了，不过今天，虽然唯也被黄濑闹得完全没了睡意，但身体却依旧疲惫。
而且……好冷。
冬天的夜里十一二点在外面呆着，绝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唯也回到房间，打开了暖气才觉得舒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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