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综武侠]拯救世界时总把人设弄错 作者:春风遥
正文 第18节
[综武侠]拯救世界时总把人设弄错 作者:春风遥
第18节
果然,当着花满楼的面,杨莲亭毫无遮掩的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情,花满楼刚开始确实愣住了,不过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直至杨莲亭最后道,“教主,属下有些事情想单独跟教主说。”语毕,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花满楼,似乎不方便当着他的面说。
花满楼自是听出他话的味道,赶在东方不败出声前便随便找个由头离开了。
待他彻底走远,杨莲亭才唤了称呼,“东方,你近日怎会和这人走得如此之近。”
东方不败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似乎没有想要跟他解释的意思。
“此人来路不明,必定是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的声音激动的上扬八度,即便是花满楼已经走远,但他尚好的听力还是让这句话清楚完整的传到耳朵里,他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脸上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年在霍休的船上戚竹也曾说过这句话,哪怕是看不见,他都能想象到对方说出这句话时脸上正义凛然的神色,以及委托陆小凤看好他的眼神。
他突然觉得满足又庆幸,他是个瞎子,看不见人的容貌,才会对声音如此上心,即便是百年重活一次,他还是能记得当初所有人的声音:陆小凤,戚竹,阮清玉……还有流骁。比起容易淡化的面容,这些声音却从未曾因为时间的冲刷而混淆过。
——这何尝不是上天的一种恩赐。
杨莲亭没有看见东方不败脸上的不悦,继续说道,“我派人下山调查他的身份,哪知此人的来历一无所获,就像是凭空冒了出来一般。”
“哦?”东方不败放下茶杯,“你是说日月神教也查不到他的来历。”
“正是。”杨莲亭低头,遮住目光中的得逞之色,“此人来历身份都是个谜,突然出现在黑木崖下,被曲洋救上来,依我看,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妄图对我神教不利。”
做了这么多铺垫,东方不败可以猜想到他接下来会说一件重要的事情,但他还是道,“花满楼自到神教中未曾讨要过什么,莲弟多想了。”
不出他所料,杨莲亭趁热打铁道,“这样想可就错了,不为名,又不图利,天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若是没有猜错,他定是为了武功秘籍而来。”
东方不败眼眸低垂,掩盖住他目光中的神色。
“东方,那本《葵花宝典》你放在了哪里,可要小心些不被他发现。”
垂在腿上的手第一次有些颤抖,一颗心就在这一刻彻底死寂,原以为杨莲亭愿意同他在一起虽是求地位,但好歹也存着一份情,想不到他竟打得是这份主意。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眼中已不见有丝毫情义,连语气都是冰冷的,“莲弟放心好了,东西我绣在一件衣服上,用牛皮纸包着埋在后山的杨柳树下,不会弄丢的。”
杨莲亭闻言大喜过望,想不到如此轻易就套出了《葵花宝典》的下落,他甚至来不及敷衍几句,便找个借口匆匆离去。
东方不败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的郁结之气却在见到走回来的花满楼后神奇的消散了不少。
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花满楼担忧道,“出了什么事?”
“没事,只不过被人讨要了一件东西而已。”
花满楼何其聪明剔透,东方不败也曾对他他到过《葵花宝典》的事情,只是杨莲亭路过他身边时,脚步轻快,步履带风,显然是极其高兴的样子。
“你告诉他了?”
东方不败冷笑,“是他自己求的,本座只是遂了他的愿。”
花满楼皱眉,“如果以他的年龄和现在的功力,要是贸然修炼,引刀……”最后那两个字他没有说出口,“体内真气暴动,血液逆流堵塞血管,用不了多久便会血管爆裂而亡。”
“毕竟是一条人命。”他道。
东方不败冷笑,“若是他没有动旁的心思不去碰那《葵花宝典》,自然不会有事。”
之前杨莲亭脚步飞快,有迫不及待之意,哪怕是现在想要阻止也是来不及,花满楼叹口气,只愿他回头是岸,只是可能性渺茫。
……
杨莲亭还是死了,死相无比凄惨,七窍流血,内脏破裂。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东方不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说不上是悲哀还是无奈,人性如此,他又能如何。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的心思死寂又重生,不知这兆头是好是坏。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黑木崖上从此少了一位总管,却多了个园丁,听着熟悉优美的琴声,东方不败心中突然豁然开朗,苍天公正,有失必定有得。遥望花满楼带着温和的笑意坐在亭中抚琴,东方不败加快脚下的步伐,向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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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竹用警告的眼神看向阮清玉,“这次不许再捣乱。”
对方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表示知错能改。
人偶被戚竹扶起来,他帮他拍拍布料上的灰,用诱哄的口气道,“想起来了吗?你丢了什么东西?”
“行李。”人偶含糊不清道,简单两个字几乎要挣破他嘴上缝合的线条。
“为什么要背行李?”
“回,回……”
‘嗖’的一声,三个小刀带着破竹之势袭来,戚竹拽住人偶,左手撑地身体悬空躲过。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戚竹淡淡道,“死不悔改。”
来人正是那农妇,她不敢前进,只是朝着戚竹嘶吼咆哮,“把它还给我!还给我!”
“你将他们的灵魂缝在布料里,靠着意念支撑着他们的行动,但你可有想过这些被你封印的灵魂,他们本该投胎,轮回转世。而不是在这里漫无目的的走动,连自己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你懂什么!”妇人叫道,“我有多热爱这里,丈夫死后我立马回到娘家,可是这村里的人越来越少,大家像是被诅咒一样,每一个都活不久,你知道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吗?活下来的都逃走了,村里只剩下我和父亲。”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将他们炼化成尸油,再做成玩偶,还有过路的行人,你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
“他们在这里很快乐。”妇人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你看,村里的赵大爷现在还在冲我打招呼哩。”
远处的确有一个人偶在对着她挥动双手。
“不过是他们生前留下的残念罢了。”
戚竹手中扬起火焰,在妇人和自己中间竖起一道屏障,幽幽的鬼火散发着骇人的温度。
做完了这些,他躬身直视人偶的眼睛,“告诉我,为什么要背行李。”
“回,回……”人偶脸上洁白的布料竟渗出两行鲜血,像是流出血泪一般。
“放开它!把它还给我。”妇人疯狂的咆哮,试图走上前来,又迫于鬼火的温度而后退。
“回家。”人偶嘴上缝合的线条彻底脱落,终于说出完整的话,“我要回家。”
说完这句话,它原本鼓囊囊的身体如同漏气的气球,渐渐干瘪,最后只剩一匹布料。
“你留不住他们,”戚竹看向双眼无神坐在地上的妇人,“一旦恢复记忆,这些支撑他们身体的意念便会消失。”
随着第一个人偶的衰亡,周围热闹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同妇人打招呼的人偶动作停顿在那里,之前朝着阮清玉抛媚眼的人偶眼珠里也已经失去了焦距,所有的人偶定格在那里,如同时间停滞一样,慢慢的开始皱缩,消失。
就是妇人身上也开始大块大块的蜕皮,最后只剩一具白骨。
戚竹收回鬼火的屏障,四周荒木丛生,杂草长到好几尺高。
阮清玉看着四周遍地的白骨,还有凌乱的墓碑,“原来是乱葬岗。”
不远处坐着位叼着烟枪的老大爷,正是他们进村时候见到的老大爷,他是这乱葬岗的看守人,也是刚刚化成白骨妇人的父亲。
“等等,”阮清玉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我们差点,差点就上床的时候难道就是躺在这坟头上。”
戚竹咳嗽一声,“这样比较印象深刻。”
阮清玉瞬间觉得自己要推翻过去对戚竹的一切认知。
两人离开的时候,戚竹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下,“人的思念,哪怕是死人的思念,如果太强也会成为执念,害人害己,那妇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就陪在她身边。”几十年来,风雨无阻的守护着她。
右手被紧紧握住,阮清玉冲着他挑了挑眉角,“放心好了,若是我死就只会缠着你一个人。”
戚竹愣了一下,尔后笑道,“好,一言为定。”
我只想这样牵着一个人的手,岁岁年年,永生不变……
☆、第58章 随云和丁自明的番外(下)
自前一阵子被皮影鬼蹂躏的精神轻微错乱,丁自明意外发现这些鬼似乎很怕原随云,于是爬去请教驯鬼方法,面对小身板声音如同蚊子叫的丁自明,原随云很是实诚的给出了答案,“你不行。”
丁自明:艹!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当然这句话只是心里想想,没敢说出来,毕竟那群劣迹斑斑,皮到不行的恶鬼都害怕原随云,他心里其实对于原随云也是有些发怵。
“其实你想要睡好觉也不是件难事。”
丁自明心中重新燃起希望,“你有办法?”
原随云冲他温柔一笑,直笑的对方骨子里发渗,“很简单,搬来和我一起睡。”
丁自明双手护胸,脚下生风——逃走。
等他跑远,原随云在房间里拍了拍手,四只皮影鬼便凭空出现,他声音低低道,“知道该怎么做了?”
四只鬼发怵的点头。
三日后,每天遭受精神虐待的丁自明终究还是搬着被子枕头乖乖来到原随云房间,彼时原随云正躺在金丝楠木床榻上,半阖双眼,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休息。
丁自明踮着脚尖往里走,试图不被发现。
“这里有被褥。”榻上的人淡淡开口,丁自明一愣,挣扎再三,把被子原模原样抱回来之前的房间,再回来时,又听对方道,
“也有枕头。”
丁自明瞬间就想把手里的枕头糊他一脸,不过为了睡个好觉——他忍了!
晚上,两人共处一榻。
丁自明:“往外一点。”
原随云,“我的床。”
说罢,顺理成章的把手搭在对方的腰上。
丁自明,“头往那边去一点。”
原随云,“我的枕头。”
然后,顺理成章的把人圈进怀里。
丁自明,“被子你总该分我一点!”
原随云点头,毫不犹豫地压在对方身上,对准喋喋不休的嘴唇,吻了上去……
第二天早晨丁自明醒来的时候,掀起被子一看,不意外是满身青紫的印记,连腰都直不起来,他伸出爪子,对准旁边睡的香甜的人腰上就是狠狠一掐。
原随云睁开眼,神情中明显带着被吵醒的不悦,身旁丁自明龇牙咧嘴一刻都不停歇的咒骂,让他觉得好气又好笑,“看来你精力挺充沛的。”
丁自明瞬间安静,识时务者为俊杰。
时间一瞬间静谧,原随云的脸上同样带着些红晕,连手都不似平日里的冰凉。
“你害怕我吗?”他突然出声问道。
丁自明一愣。
“很多时候,你的声音都在发抖。”
“那时,我以为你是妖怪的时候,其实有一句话一直想问你,”原随云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我想问你,我的眼里究竟是藏着哪一双妖魔的手?”
他侧过头,明明目光无神,丁自明却觉得他是在望着自己。
“也许不是妖魔,”他反握住对方的手,“是你一直没有发现的光明。”
原随云喃喃道,“唯一的光明吗?”他轻轻笑道,“虽然迟到,但终归是等到了。”
☆、第59章 结局篇——故人相逢(一)
阮清玉这几天嘟囔着要去旅行,戚竹最近却突然对巫盅之术感兴趣,一门心思忙着研究巫术盅毒一道,自然没有答应他。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去西域如何?”
阮清玉说这句话的时候,茶色的瞳孔亮亮的。
“西域吗?”
戚竹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状似在思考这个提议。
阮清玉见有商量的余地,立马再接再厉道,“都说巫盅起源苗疆,其实也不过是在那里盛行起来罢了,可西域就不同了,那里可是巫盅的起源。想想看,一条条肉乎乎可爱的胖虫子在炙热的砂砾中穿梭,却一点也不受温度的灼伤,如果寄居在人的体内,便可以控制那个人的思想,行动,意识。”
戚竹努力忽略后半段话——巫盅的起源地,这个说法的确很有吸引力。
最终,他还是妥协道,“如此,便去西域,只是一路上不许闹事,不许杀人,不许肆意妄为。”
阮清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眼睛眨巴着,努力证明自己的单纯无害。
戚竹心中暗暗叹气,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确有一副好皮囊,无论在它包裹下是一副怎样狠辣的心肠,这副面貌太有欺骗性,要不是认识这么久,估计连他也能蒙混过去。
黄沙漫漫,一轮孤日,这片苍茫辽阔的大地上,人的渺小性被凸显到极致。
即使一行脚印也很快被风中的黄沙掩埋。
阮清玉似乎爱上了这种游戏,乐此不彼的用力踩上一脚,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它被黄沙掩盖,方才心满意足的往前走,不过很快,他就对这种游戏厌倦了;三两步走到戚竹身边,“戚戚,一起来玩。”
戚竹淡淡扫了他一眼,冷冷道,“这里是沙漠,我需要保存体力。”
阮清玉这才想起来,戚竹和他是不一样的,他会渴,会累,有一颗会跳动的心脏,想到这里,阮清玉用左手按住心脏的部位,那里是没有跳动,没有生机的,他抬起眼角偷偷看了眼戚竹,即便是这样,这颗残缺的心还是会爱人。
这算是……神迹吗?
“在那里。”突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阮清玉顺着戚竹的目光看去,沟壑纵横的黄沙中,有着轻微快速的起伏,它的起伏太过微小,以至于甚至感觉不过是风扬起地面黄沙的一阵波动。
戚竹脚尖一点,飞身跃起,伸出两指在那起伏出轻轻一点,待他落地时,指间多了一只蠕动的不明物体。
的确是胖乎乎的,戚竹盯着看了一会儿,肉虫子的整个身体都是透明的,阳光似乎能穿透它的身体,对着徒劳无功挣扎的虫子捏了捏,戚竹摇摇头,把它放回了砂砾中。
阮清玉不明白戚竹的用意,“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这个吗?”
戚竹点头,“可惜是有主的。”
“你是说它是被人饲养的?”阮清玉明显不可置信,“这里竟还住着人,该不会像上次那样,是用布偶做的!”
戚竹盯着前方的一座小屋,脸上浮现出笑意,“怕是遇见故人了。”
☆、第60章 结局篇——故人相逢(完)
竹叶的清香慢慢散开,一壶清茶幽幽。屋内的装潢布局很是简单,胜在小巧精致,每一处都可以看出主人的用心。
阮清玉逗着一条胖乎乎的虫子,一个人自顾自玩的开心。
“好久不见,流骁。”戚竹放下手中瓷杯。
依旧是沉稳英俊的面容,只是眼神不复当年深邃,里面多了几分因为岁月遗留下的从容平和。
“的确是好久不见,不过你可知道每次见到你我都会想——”流骁笑道,“会不会有命案发生。”
戚竹眼睛眯了眯,说话一样讨人烦,这一点也没有改变。
他注意到流骁旁边坐着的人,人美如妖大抵说的就是这种人,偏偏他眉目儒雅清俊,让人不敢生出妄念。
阮清玉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他身后,黑暗模式开启,“戚戚,你盯着他看得时间超过了三秒。”
戚竹没有理他,而是皱眉,“你为什么还活着?”
阮清玉一愣,过会儿又反应过来这句话不是跟自己说的。
国师淡淡一笑,“巫盅之术里也包括让死人复生的禁术。”
“原来是这样。”戚竹低下头,回去可以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给阮清玉生出一颗活人的心脏。
“他不行。”似是看出了戚竹心中所想,“他体内有蛇毒,毒性太强,会吞噬身体里的盅虫。”
戚竹想到从前阮清玉以血饲蛇,莫名涌上几丝心疼。
阮清玉在一旁撇撇嘴,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惜的,“这样就挺好,做活人有什么意思,又会生病又要吃饭,活死人才更适合我。”
戚竹唇瓣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就听‘嘭’的一声,木门被撞破,一个满脸鲜血的男人跑进来,高喊道,“救,救命。”
说完,便倒了下去。
戚竹赶紧走过去,手指碰到男子颈间时,尔后摇了摇头,“没救了。”
流骁‘呵呵’两声,“我说什么来着,有你的地方就有命案,话说我知道一个地方烧香拜访还不错,要不推荐给你赶明去拜拜。”
阮清玉见不得戚竹被说,冷笑道,“不过是个偶然。”
“这里是大漠,荒无人烟,我们住在这里十几年连个人影都没见过。偏偏赶上你们来这一天,活人尸体都碰上了,”他摸摸下巴,“老实说,这种感觉还挺令人怀念的。”
戚竹走出门,放眼望去除了漫天的黄沙,什么也没有,突然,他的瞳孔皱缩,“那是什么?”
其余三人因为好奇心也走过来瞧了瞧,阮清玉面上有几分诧异,“好像是船。”
一艘看上去好几米高的大型帆船正在向前行驶,船底的泥沙就像是海水一样,推动着帆船前进。
流骁,“是真的沙漠行船还是海市蜃楼?”
国师一笑,如同妖冶的红莲花,“不用管它。”
流骁看他,这人都死到家门口了,还能忍?
“是沙匪,装神弄鬼而已。”
沙匪是活跃在大漠的强盗,利用黄沙的遮掩,聚成一个小队,劫镖杀人,无恶不作,“他们不是在离这很远西方的那块地上,怎么跑这里来了?”
国师,“这些人也嚣张了十几年,估计官府终于忍不住派兵剿匪,他们没地方去了。”
戚竹突然道,“船是因为虫子吗?”
国师点头,流骁满脸惊讶,“船是虫子做的?”
阮清玉一脸嫌弃往戚竹身后靠,不知道智商低这种事情会不会传染。
国师眼底却是无限的纵容和宠溺,他挥了挥袖子,一些淡淡的粉末从袖子里洒出来,散发着兰花的香味。
没一会儿,原本倒在门口的尸体竟然平躺着向外侧移。
流骁敏锐的捕捉到尸体底下的黄土凸起了一块,做着有规律的起伏运动。
随即恍然大悟,“是虫子在搬运尸体。”
“沙匪多来自苗疆或是大漠,会操控盅虫实乃正常。”
阮清玉扯着戚竹的袖子,满脸兴奋,“为了防止有更多的人受害,我们去剿匪吧。”
流骁和戚竹同时惊讶的看他,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
“想想那么一艘大船,能搬动它少说也有几十万虫子,那场面想想就有趣。”
戚竹扶额,果然不能对这个人抱有太大的期望。
最终,一行人还是决定去剿匪,毕竟放着不管,这群沙匪早晚也会杀上门来。
大漠黄沙乱飞,阮清玉用了一块纱布遮住脸,别说,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有些不伦不类,或许是因为他生的美,又或是那双眼睛太过清淡美好,看上去带着几分异域风情。
流骁从前和戚竹认识那么久,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冷哼一声,某人绝对又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近处看,这艘船倒是真的,高大威猛,帆骨结实,人站在底下,要显得渺小很多。
上面坐着十几个古铜色肌肤的虬髯大汉,他们用头巾包住头,半个肩膀没有袖子,露出结实的左臂。
其中一人吹着一根细长的翠色竹笛,这根竹笛不似寻常的笛子,它由好几截构成,两端是弯着的,显然那人正在利用乐声控制盅虫。
戚竹开口道,“刚才那个人是你们杀的?”
听罢,最前头的男人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知道的还挺多,杀他再正常不过,谁叫他嫌分钱的太少了,不过干掉他后,我们大家分的倒多了。”
说着,船内传来一阵哄笑。
感情是黑吃黑。
另一个个头小一点的凑上来,盯着戚竹等人啧啧了两声,尤其是目光移动到阮清玉那里,多停留了一阵,脸上的笑容极其y荡“不过他要是知道这里还有几只待宰的肥羊和一位小美人,或许会后悔死太早。”
“小美人?”阮清玉笑着重复了一遍,语气却是阴森森的。
最前头的男人看上去应该是他们的首领,回头对着吹笛子的人摆摆手,笛声停止,船随即停下,“大家听好了,老天都可怜兄弟们,我们被官兵驱赶到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竟还给我们送来一个小美人玩,你们说这不是苍天垂怜是什么?”
戚竹眼里闪过冷芒,“除了同伴,你们还杀过别人,对吗?”
男人仰天大笑,“我们是沙匪,不杀人难道还救人不成?很快,你们也会成为我的刀下亡魂。”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阮清玉一眼,“小美人的命倒是可以留下。”
戚竹摇头,对着阮清玉道,“作恶多端还不知悔改,不知妄害多少无辜人命。”
阮清玉唇角勾了勾,这是告诉自己可以不留活口了。
他脚尖微微一点,身轻似燕,眨眼间人就站在甲板上。
刚才说话的男人大惊,急忙想拿起身边的大刀,阮清玉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手指微微一勾,长刀就落入他的手中,紧接着,一道红色的身影像蛇一样游过十几个人身边,等他停下脚步的时候,这帮人还维持着原来的表情,其中一个嘴还张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一阵风刮过,上半身重重砸在地上,摔出血花,这十几个沙匪,竟被拦腰砍成两半。
戚竹看得皱眉,“下次别弄得这么血腥。”
阮清玉面上带笑,却是咬牙切齿,“小美人,小美人,他们竟然敢这样说我。”
戚竹叹口气,一个男人被看成女人,心里肯定不舒服,考虑到这一点他也没再多说。
谁知下一秒就听阮清玉生气到道,“爷明明是大美人!大美人!”他一跺脚,“超级大美人!”
说着,还对着尸体踩了两下。
戚竹,“……”
内心:好想把这个丢人的货色打一顿。
流骁,“……”
内心:这么自恋,果然和戚竹是天生一对。
国师抬头看天,思索着晚上回去吃什么。
亏了这些沙匪,船舱内除了藏了无数金银珠宝,还有不少美酒美食,一顿晚宴,宾客尽欢,天明时,戚竹携阮清玉告辞。
从昨晚起一直沉默的流骁突然开口道,“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戚竹怔了怔,尔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辈子最庆幸的两件事,一个是救了阮清玉,还有一个,便是当年把你从土里挖出来。”
他们曾一起走过那么多岁月,并肩斗嘴,现在又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朋友与爱人兼得,他们已是太过幸运。
流骁笑道,“我们就在这里,你若是想来,随时欢迎。”
国师在一旁握住他的手,同样微微颔首。
同来时一样,离开时的路黄沙漫漫,一轮孤日,脚下的印记很快被新的黄沙掩盖,阮清玉回头望了一眼,流骁和国师的身影在视野里慢慢缩小,最后消失。
他走到戚竹身侧,不解道,“他们就这样一直住在人迹罕至的大漠,不觉得孤独难受吗?”
戚竹握住他的手,反问道,“若是你,会吗?”
阮清玉歪着脑袋想了一阵,看着两人十指交握的双手,一双茶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笃定道,“此心安处是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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