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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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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一品贤妻 作者:木已成灰

    正文 第38节

    穿越之一品贤妻 作者:木已成灰

    第38节

    有位素来喜欢给自己贴上直言诤臣四字标签的老臣大声说道:“先皇在位之时,宽厚仁和、礼贤下士,皇上作为先皇长子,本应效仿先皇,善待臣子,方能够让臣子各尽其责,为朝廷出谋划策,为皇帝解难分忧,现而今,皇上见到朝中重臣晕倒在地亦无动于衷,长此以往,谁还愿意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皇上,光是靠着武力让朝臣不敢说话,绝非明君所为,南楚有今日,难道不是在场诸位共同奋斗的结果吗,皇上怎能这般行事,就不怕有辱先皇圣明,有负先皇所托吗?”

    熊若杉闻言,挑挑眉梢,说道:“朕即位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评价先皇,若你所言非虚,你们这些老臣早就该以死谢罪了,宽厚仁和没换来你们的尽职尽责,礼贤下士没让你们为大楚出谋划策,有这样好的先皇,楚京城却被破城了,你们去北边看看,被炮火毁掉的楚京城到现在还是一座废城,别说是人了,就是连根草都没有,还为皇帝解难分忧,你们解了什么难题,分了什么忧虑,南楚两线开战的时候你们怎么没站出来?贪生怕死的时候有你们,冲锋陷阵的时候见不到人,没有武力,你以为你们这些人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们这些人是安稳日子过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你们已经忘了咱们大楚北边的领土现在还没收回来,你们忘了,咱们大楚几百万军民被人屠杀的耻辱,你们忘了,南楚还被大赫逼着龟缩在南边一动不能动,你们忘了,还有几百万百姓刚刚吃得上饭,穿得起衣。”

    熊若杉的话音刚落,熊若枫借口说道:“皇兄,既然洪大人如此怀念先皇,就让他去给先皇守陵去吧,若是他想要下去陪在先皇左右,也是可以的。”

    洪大人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打shi了,他听出了熊若枫的言外之意,他如果再拿先皇说事儿,搞不好这位皇太弟真的就让自己下去陪先皇了,他还不想死,他好不容易熬到正五品的位置,他舍不得刚到手的荣华富贵和以后的青云之路。

    想到这里,洪大人立刻说道:“微臣也是一片赤诚,为了朝廷着想,老大人们不管怎么说都为朝廷劳心戮力了一辈子,若是就这么放着他们不管,传了出去,恐怕会让百姓寒心。”

    熊若杉冷笑一声,说道:“真要说寒心,老百姓绝对不会为这种事情寒心,只会对你们这种拿着朝廷的俸禄不为百姓办事的人寒心,只会对你们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寒心。”

    洪大人没想到熊若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涨红着脸说道:“粗俗,实在是粗俗不堪,圣人……”

    还没等洪大人说完,李若松说道:“别提圣人,你没资格,圣人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辱圣人之名,给我送礼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圣人的教导?”

    洪大人口中的话一下噎了回去,半天没能喘过气来,结果,还没等李若松继续说话,这位大人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382章 送礼无门

    作为从一品的定国公是来者不拒,不管是谁送的礼他都要,回头你就是送根针人家都要拿到朝堂上面在朝会的时候一个一个的念出来,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只能默默的忍下来,希望有一天能够抓到李若松的把柄,可他的夫郎成栋却是谁的礼都不收,不管打着什么样的名头,用谁的名义,走谁的门道,不收就是不收,完全不给理由。

    一来二去的,朝中再没有人敢给李若松和成栋送礼,他们两个油盐不进,根基太深,试探几次都是这么个油盐不吃的态度,想要从这上面让他们俩动心,从而加入自己这边,为自己的阵营说话,可能性非常小,有人换了一个思路,如果送礼拉拢不可能,那么送礼陷害有没有可能性,你们夫夫两个想要做忠臣,什么都不收,可以,我们拿你们俩没办法,问题是,你们门口的那些哨兵会不会也是跟你们一样油盐不进?

    这么想着,还真有人跑去给李若松他们家门口站着的警卫送礼,结果被人警卫员连人带礼扔到了大街上,还专门有人在那里帮他们宣扬一下名声,不到一顿饭的时间,所有人都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人,来干什么的,送的是什么,跟他们说了什么,这比把他们脱光了扔在大街上让他们痛苦的多,被扒光了衣裳他们尚可躺在那里破口大骂,被人这样点名道姓的说出来历和目的,简直让他们无奈又羞耻。

    定国公不收礼,定国公门前的人更不收礼,别说是警卫员,他们找的那些帮忙打扫卫生的,或者帮忙送菜送米的,没有一个人愿意收他们的礼物,更不用提帮忙带点什么东西进李若松家,成栋早就跟他们说过,一切从外面带进来的不属于他们李家的东西他心里都是有数的,如果他们有本事把东西带进来而不被发现,那是他们的本事,成栋说不仅不会罚他们,反而还会奖他们,可若是他们夹带一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进来了,被发现了,那么由此后果也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

    负责在李家门口守卫的警卫员,帮李家几栋房子打扫卫生的人嗯以及给他们送菜送米的人本来就都是刘家沟过来的老邻居,他们对李家的维护之心是其他地方来的人所不能够理解的,非常维护李家的名声,就属于那种宁愿自家出问题都不会让李家出事情的类型,所以他们不止不会帮着这些人往李家送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反而更加提高了警戒心,尤其是送菜送米的,他们甚至每次来给李家送东西之前都会小心的再三检查自己车上的物资,确认没问题了才会往李家送,等到了李家门口的时候,他们并不会急着进去,而是在李家门外面重新检查一次,确认没问题了再跟警卫员打招呼,让警卫员搜查一遍,直到将东西全部送到指定位置,确认无误跟李家人签过字后,还要再三叮嘱李家人不要轻易相信其他人,防备心比李家人都要重,让李若松和成栋觉得很好笑的同时又觉得非常感动,这种全心全意维护他们的人,除了刘家沟的那些乡亲们,真的没有多少。

    刘家沟的人也是经历过一些思想变化的,从刚开始到驻地觉得都是靠着他们才有其他人的好日子,若不是他们刘家沟出来的这几个人驻地那边的人根本别想过上这么安定的生活,他们跟李家是同族,是血脉亲人,其他人都应该感谢他们刘家沟的人,到后来他们中有些人族人开始依仗着这层关系闹事、敛财,甚至是公然违法,这让他们很多本性朴实的刘家沟人无法接受,在后来李良出手以族长的名义重重的惩治了一批人之后,这股子邪风才被压下去,可那个时候,他们也不认为自己错了,他们本身的血缘就让他们比其他人站在更高的位置,他们只不过是出现了几个行为不端的族人,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刘家沟的人在知道李家人其实并不是刘家沟出去的那个李家,他们的族长李良原本是松江李家的嫡长孙李国良,跟他们刘家沟的李家其实除了是同姓没有任何关系之后,变得非常惊慌,那种惊慌是来自对于以后生活的强烈的不安感,他们非常担心李家人会不会对他们不闻不问,如果李家人真的不管他们,他们是真的无话可说,因为根本不是他们族人的李家人完全可以不管他们,旁人就算是知晓了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李家人没有抛弃他们,也没有疏远他们,李良再忙,从来没忘过每月一次的族长会议,也没忘记每年的祭祖大事,李良不提辞去族长的事情,不提认祖归宗的话题,他们这些人当然不会傻到主动跑去跟李良说你不是我们刘家沟的李家人,你是松江李家的人,你应该归宗才是,他们巴不得李良就一直用这个身份过下去。

    可虽然李良一直没提过,刘家沟众人却始终觉得脑袋上面悬着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的利刃,做事说话收敛了不少,不再有以前那种趾高气昂的样子,也不在有那种背后有靠山什么都不用怕的胆色,他们就跟千千万万普普通通的南楚人一样,遵纪守法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当然,李良还是挺照顾这些刘家沟来的乡亲们,工厂建成之后,第一批招进去的人永远都是刘家沟的人,适合去兵工厂的就安排去兵工厂,适合去纺织厂的就安排去纺织厂,什么都不会但是会种地的就安排到农场,几乎每个刘家沟的人都有一份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在南楚建都之后,刘家沟的人过得可谓是全天下最好的日子,刘家沟的人心里都有本明白账,李家人没有亏欠过他们,甚至有恩于他们,他们就算是不能报恩,也不能恩将仇报,更何况,李家人是他们最大的也是醉牢固的靠山,他们这些人要是把李家给坑了,到最后倒霉的只可能是他们自己,不会是别人,当他们傻子还是怎么的,他们的日子已经过得这么好了,为什么还要贪图那点眼前的蝇头小利,自家人坑自家人,那是蠢货才会干的事,谁爱做谁做,反正他们自己不做李若松还不知道他爹给他挣来了多少资本,他只知道自己家里被保护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自由是没有那么自由的,谁知道除了就寝的房间之外还有哪里藏得有人,万一跟自家夫郎在外人面前不小心亲近了点,不被自家夫郎知道还好,若是被自家夫郎知道有人看见了,那惨了,他最少有一个月的时间没办法睡在他家夫郎身边,所以李若松除了在就寝的房间内会跟成栋动手动脚以外,其他地方都是维持着一副正人君子不苟言笑的样子。

    不管是明着的警卫还是暗地里的警卫,不管是家里负责清洁卫生的大叔大婶还是每天给他们送r_ou_送菜的伯伯叔叔,有一个算一个,对他们家是维护的不行,李若松亲眼看到过给他们家送菜的那位伯伯在外面跟人吵得面红耳赤,一个字一个字的驳斥对方污蔑他们的话,他当时没有细想,几十年后回想起这些事情来,才恍然发现他那个在他面前沉默寡言的父亲其实一直在用自己的方法保护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疼爱他,只可惜,那个时候,李良去世已经很久了,而李若松和成栋的日子也不多了。

    南楚的朝局在李若松和成栋回归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前只有两个党派你咬我我绊你的,李若松开始参加朝会,两方势力开始变成三方甚至是多方势力,谁都想拉拢李若松,又全部都想防着李若松,李若松倒是一直轻易不开口,只要熊若杉没问他,熊若枫没提他,他那张嘴一直都是闭着的,可其他人也从来不敢因为他闭着嘴就小瞧他,他们都很明白,李若松最好是不开口,他一开口,指不定有多少人要倒霉。

    就好比之前朝会上面讨论的扩建兵工厂的事情,这个人说预算少了,那个人说扩招工人的名额少了,李若松听他们这些人争来吵去的闹腾了两个时辰,直到熊若杉实在忍无可忍让李若松来说意见的时候,话很少的定国公一张嘴就把兵工厂现在多少人每人每天生产多少东西,目前前线耗费的枪支弹药一共多少,需求多少,南楚要扩建多大,招收多少人才够用,所有从李若松嘴里出来的数字从来都是半点水分没有,他说了多少,下面的人去核实,不管用哪种方法统计,最终结果跟李若松说出来的差不了多少。

    这也是朝臣们不敢乱说话的原因,谁知道李若松还知道多少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万一要是把李若松给惹毛了,随便说点事情出来,他们这些人就死定了,万幸的是,李若松似乎没有拿他们开刀的意思,从回归朝堂开始,李若松似乎一直没有对谁下过狠手,这让他们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他们却忘了,有个成语叫做秋后算账。

    第383章 李若松出手

    王勇做梦都没有想到,李若松会对他动手,确切的说,李若松会这么ji,ng确的找到他并且动作迅速的免了他的官职,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做的这么隐秘究竟是怎么被李若松知道的。

    成栋坐在李若松左手边,一边看报告一边说道:“那个王勇,该不会一直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我们不知道吧?”

    李若松冷笑一声,说道:“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做的饭事情谁都发现不了,真是个蠢货,兵部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让他伸手进去的地方,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跟兵部侍郎说只要跟着他们干,以后好处少不了他的,不知道他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还是太不了解子弟兵了,军方的规矩比朝堂严的多,军方要是有人敢搞这种事情,早就被干掉了。”

    成栋摇摇头,说道:“我就奇怪,他们这些人怎么就不死心,已经那么多人跌倒在这个上头,居然还是前仆后继的上赶着找不舒服,我也挺佩服这些人的,他们就没想过军方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们cha手的?”

    “哼,他们那些被免职的跑去南边,光明正大的搞了一个什么青松书院,每天什么事情不做,就在那里指点江山,抨击朝廷,前段时间我是懒得理他们,也想看看他们到底能够搞出多少事情来,没想到,他们做事情的本事没多少,蛊惑人心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现在已经有两千多个学生在那里读书,其中甚至有不少当朝大臣的子孙,想来也是跟他们互通消息的媒介,朝廷说是要大力普及教育,他们就借着这个幌子去搞小动作,这么多的心思当初怎么不放在正事上,一天到晚的尽动些歪心思。”李若松冷冷的说道。

    成栋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一直觉得这些人还是有救的,毕竟每个人都是饱读诗书的人物,寒窗苦读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当官了,怎么就不好好当官,不是找这个人走关系就是找那个人要贿赂,钱是个好东西,我不否认,但是他们怎么就不能挣该挣的钱,南楚现在给官员的待遇不算差了,甚至可以说是高薪养廉了,他们还不满足,还想折腾,咱们现在哪里有时间给他们折腾,北边的战事眼看着就要进入大规模反攻的季节了,他们这样搞,到时候前方会多寒心?”

    李若松正在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问道:“说到这个,东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之前好像有人跟我说过,我忙着收集这几个人的破事,给搞忘了。”

    成栋想了一下,说道:“咱们派出去的人已经从海外回来了,说是那个什么女王已经被咱们的人给暗杀了,死之前说了一大堆他们听不懂的话,我估摸着跟我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运气没有我好,根据他们汇报的情况来看,东边可以暂时不用担心,不过海军方面林将军有其他的打算,近几年不少人看中了海贸带来的利润,已经开始小动作不断了,林将军的意思是他们这些人居然走上了之前的老路子,自己人冒充海盗,打劫朝廷的商队,胆子挺大的,林将军准备清缴一下,不过我觉得堵不如疏,与其这样浪费人力物力的一遍又一遍的清缴,还不如就让他们跟着咱们的商队出去,反正挣多挣少咱们不管,咱们只管收税,税不妨提高一点,朝廷商队带回来的价格永远要比他们带回来的价格高,他们要是愿意去挣那些官员士族的钱就让他们挣去,咱们管好老百姓就行。

    当然,如果他们要海军护航的话,咱们也可以派,价格定高点,把所有的成本和费用全部摊进去,只要他们有钱,咱们就要让他们的钱留在南楚,而不是流到外面,一直这样不给他们挣钱的机会,我担心朝局仍然没办法稳定下来,而且,咱们现在能够安置人力的地方越来越少,如果新机器再一上来,能用到人的地方并不会太多,就让他们去折腾,还能帮我们解决人员就业的问题。

    还有一点,海军估计会轮流出去执行任务,关键是练兵,这些士兵如果没有仗打,时间长了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就像家里用的菜刀一样,一直放着,很快就会生锈不能用了,可若是一直用,反而一直很锋利,练兵也是如此,你看,驻地刚开始建成的时候,子弟兵战斗力多强,后来闲了一段时间,也没多久,那战斗力一下就掉了好几个档次,当然,这跟扩充太快也有一定关系,但是,咱们也不能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到兵员增加快这上面,前段时间兵员增加的也快,怎么战斗力就一直挺高的,由此看来,根本不是什么新兵多的缘故,就是懒散了,惰性强了。

    若松,我们要开始考虑我们退下来之后的事情了,现在这几个人里要么选出一个领头的,要么就一个都不要选,让他们平级,统一归若杉管理,以后就归若枫管理,怎么弄要有个章程,一直放在你手里,别说是你不放心,就是将来若枫能不能放心还要两说,而且,现在越来越多的流言说是咱们准备让李成或者成李接手军方管理,搞得两个孩子心里头也不安稳,这样下去绝对要出事。”

    任何人说他,成栋都没问题,但是,凡是涉及到李若松兄弟几个或者李成弟兄俩的,成栋一概不接受,家人就是他的逆鳞,谁碰谁死,王勇就是胆子太大了,一方面到处散播谣言,另一方面又意图染指军队,要知道,谣言中的兄弟俩可是被塑造成两个不学无术无知愚蠢的人,而军队是成栋留给熊若杉兄弟俩保命的东西,也是留给南楚的最大依仗,谁都别想染指。

    李若松明白成栋的想法,对于王勇这种人,他是恶心的同时也同情,一个正四品的朝廷大员,居然被几个女子玩弄在手中,这就算了,姑且当你是怜香惜玉,但是,好歹那也要是香或者玉才行,李若松一想到情报科给他的材料,就忍不住难受,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看中这样的,女子们。

    王勇所在的位置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吏部侍郎,一个多月前被派去南边公干,那边的官员都是新任命的,需要派个人去看看任职情况,王勇背后的中安党想方设法让他顶了另外一个侍郎的缺,将他弄去了南边,李若松一开始就留了心眼,这些人身边跟着的多多少少都有情报局的人,就算没有情报局的人跟着,当地也会有情报局的分局,做得怎么样,做了什么事,很快就会有人传回南江府,传到李若松和熊若杉的耳朵里。

    作为自诩风流才子的王勇,他被派去南边考核官员,顺带到南边的子弟兵驻地去慰问,没说是好好工作也就算了,居然一路上都在纳妾,从南江府出发,没到中江府就纳了三个小妾,据说是卖身葬父的,带着三个小妾去平南府的路上又纳了一个据说是投奔亲戚的女子为妾,好家伙,这一路游山玩水的,正事一件没干,尽忙活着安慰这个疼惜那个去了。

    等出了平江府往南边新建的三个府城去的路上,这位王大人又开始明目张胆的索要贿赂,还给兵部侍郎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信,说是他非常中意驻守在南边的这些子弟兵队伍,觉得兵部侍郎把南边的这些军队管的非常好,他希望对方能够跟他们合作,中安党不会亏待他的云云,这封信兵部侍郎根本就没打开,直接送去了李若松那里,李若松也没看,让人给熊若杉送了去,熊若杉气的当着熊若枫的面摔了杯子。

    新建的三个府城分别是安远府、宁远府和平远府,三个府城本来就在崇山峻岭之间,什么烟柳画桥吟风赏月一律没有,街上能有一家打铁铺子都算是繁荣热闹的地方,以前是有的,只不过后来南边闹了几次,被驻守在平南府的王子清带人给清理了两次,后来王子泽被任命为这三个府城的总兵,对这种事情本来就没多少容忍度,干脆就给取缔了,按照王子泽的话说,连吃饭的钱都不够了,哪里还有钱去玩风尘女子,有那个力气还不如多修几条路,早点跟南楚的公路对接上,也好有口饭吃。

    王勇这个时候分外庆幸自己带了四个小妾过来,每天就让那四个女子陪自己饮酒吟诗,混迹在床榻上,倒是应了那句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要知道,南边还是有不少流寇土匪的,让王勇过来慰问就是因为在剿灭这些土匪流寇的时候,不少子弟兵将士死在了崇山峻岭之中,还有不少老百姓也被荼毒的不轻,让王勇过来其实多少也有让他立点功,刷刷脸的意思,只可惜,中安党的人只知道王勇是个挺圆滑会来事也会说话的人,却不想,这人根本就是个绣花枕头,说大话的时候比谁都能说,做事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中安党的覆灭就是从王勇开始的。

    第384章 可笑之至

    王勇因为带了几个小妾到南边,日子过得务必滋润,不无自豪的跟人炫耀自己有先见之明,他却忘了,他的信寄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可以去拉拢讨好的那些当地官员也都没有人理会他,他就像是唱独角戏的丑角儿,一个劲上蹿下跳,看起来左右逢源,跟中安党和青松学院的那些人不停的表功,今日邀请了多少同僚饮酒,明日搭上了军队哪位将领,把自己说的不知道有多能干,也是中安党的那几位大佬自己不留心,总觉得这人是个可用且可靠之人,竟是一点都没有怀疑过王勇,不仅一次次的去信表扬王勇为了朝廷鞠躬尽瘁,甚至还奉上不少金银供他活动。

    这些金银最后去了哪里,不言而喻,反正这四个女子自从跟了王勇之后,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好,都快忘了自己不是来享福的,而是有任务等着自己去完成的,她们各自的主子还在望眼欲穿的等着她们传回去的消息,只可惜,王勇这人从来都是口头上花花,这几个女子还真的相信了王勇满嘴跑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跟她们各自的主子说了,能有多详细就有多详细,就连王勇当时说这话的表情都没漏下,她们的主子们也相信了他们的话,毕竟,不是只有李若松有暗线埋在几个府城的,这些人也多多少少都有眼线在那里,王勇最聪明的一点是从来不会说自己没做的事情,他说请人饮酒吃饭了,那就一定是去饮酒吃饭了,但是,饮酒吃饭谈了些什么,谈没谈成,他当然是夸大其词了的,可外人并不知晓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反正就是看到王勇跟一个个府城中的官员或者军队里的将官去饮酒,去喝茶,去做这做那的,还真以为王勇说的跟做的一样,没少给王勇借着各种名头送东西。

    王勇这一个多月来每天跟活在梦里似的,身边美女陪着,其他人众星拱月般的捧着,各种讨好,各种巴结,喊谁来谁都给他几分薄面,这种感觉,让王勇有种自己就是土皇帝的想法,尽管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免不了飘飘然,这一飘飘然就出事了,一伙儿流寇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王勇所在的宁远府府城外面,趁着老百姓入城的时候乔装打扮了一番,进城后到处放火,烧杀抢掠,不仅老百姓遭了秧,王勇也没能逃过去,家里被翻了个底朝天,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王勇屋里的一些不能见人的信件也被这伙流寇给翻了出来,还被人扔在大街上,就那么怡好被人捡了起来,拆开了,还念了出来,这家伙可捅了大篓子,中安党给王勇的信中有很多东西是不能让人知道的,比如中安党建议王勇提出增加南边三个府城的赋税,他们在朝堂上的几个人可以借此作为降低商税的理由,轻徭薄赋与民生息,既然南边三个府城的税收提高了,考虑到百姓赋税较重,朝廷应该适量降低其他税收,商税能够降下来,他们中安党所代表的商人和士族就能够省出更多的银两,建更多的青松书院,到更多的地方宣扬自己的治世理念,听他们宣讲的学生多了,到那个时候,南楚还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皇帝最终不过是他们的傀儡罢了。

    这种类似的话中安党人没少写,估计是被越来越严格的商税给逼急了,南楚这几年强力推行高商业税低农业税的赋税制度,加上几个试点城市都在效仿驻地的运营模式,支柱产业全部归南楚管辖,除去报酬和其他必要的支出,其他所有收入都收归国库,效果还算不错,毕竟给出的报酬很高,加上一旦消极怠工或者动了歪心思,不仅仅是自己丢了工作,还会连累子孙后代,从试行到后来正式确定下来,这几个试点城市也不过用了半年时间,到现在都执行的不错,南楚准备在总结了经验教训后,在南楚所有的城市都推行这种模式,这种模式对老百姓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会种田的去当农民,种好种坏都有银子拿不说,种的越好,钱拿的越多,甚至还能拿到奖金,种的不好,有多少给多少,不用交税,还会发各种东西,比自己种好不知道多少倍,朝廷万一收了你的地,还会赔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几代人用。

    不会种地的,可以去工厂,大部分人都想进兵工厂,因为待遇最好,要不就是生产厂,生产车辆机器什么的,报酬也很不错,再要么就是去纺织厂和被服厂,收入不比前面两个,胜在工作稳定,不用c,ao心太多,也安全不少,如果都不愿意做,可以选择去军队服役或者去其他地方找个事情做,就是开车的人都还缺很多,更不用说开矿的修路造桥的,南楚的百姓如果愿意到工程队去做事情,收入是非常可观的,比那些俘虏什么的好十几倍,在南楚这个地方,只要你肯努力工作,绝对不愁没有饭吃。

    在这种模式下,那种自己家里有地还需要交税的农民数量并不多,大部分农民要么已经不是农民了,要么就是不用交税,可商人不同,南楚只抓了大头,小头还是放在小商贩手中,随着老百姓手头越来越宽裕,经商也成了一条发家致富的路子,再加上南楚对经商的限制少了很多,子孙后代也不会因为经商的身份不能参加官员选拔的考试,陆陆续续的也有不少人开始自己经商,中安党很多士族和商人就是看中了南楚越来越开放的经商环境,将各自手头的银两都投了进来。

    不出意外,这些人投入的每一两银子都给他们挣来了最少十两银子,尝到甜头之后,中安党人开始想方设法的多捞钱,越多越好,毕竟开设书院也好,走动关系也罢,就是某个闲差也要不少银子开路,手里有银子了,做事情的时候才不会总是束手束脚。

    中安党人自从沉迷到挣钱里面去,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够挣钱什么事情他们都做,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他么发现,想要挣大钱还是要从官员入手,要从税收入手,南楚定下的商税太高了,大楚的时候商税是三十税一,挣三十两银子只需要支付一两银子的赋税,可南楚是十税三,挣十两银子要缴纳三两银子的赋税,如果是从海外弄回来的东西,赋税甚至达到了十税六,这让中安党人很不能接受,如果税收恢复到大楚时的三十税一,那他们拿到手的利润不知道能翻多少倍,怎么想都觉得现在交的税太多了,多的他们自己挣不到什么钱了。

    王勇也确实做了不少工作,到处去游说,给出不少条件,比如分银子什么的,价码也不低,只不过王勇这人习惯了捞钱,所有给出去的条件都被他刮了一层,明明中安党给他说的是有愿意做的分大头给对方,自己留小头,比如得了十两银子,给对方送七两自己留三两,王勇嘴上答得好好的,回过头人家自己把所有的银子都给扒拉到自己怀里,碰上跟他较真的,他就扔几个过去,反正是达不到标准的,这让南边三个府城很多想要投靠王勇的人熄了心思,他们不傻,相反,能够在南边十六国中脱颖而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都是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的。

    王勇发现有人在他背后告他小状,给他穿小鞋的时候,已经晚了,上面的官员已经发现了王勇使用的那些小伎俩,不仅仅在熊若杉要免去他的职务时给他说好话,反而摆出一副巴不得跟你划清界限的样子,尤其是在王勇因为眼中的渎职行为被判入狱之后,那些之前的同僚唯恐避之不及,信件曝光带来的后果是非常眼中的,这群流寇折腾完了就跑,人根本没抓到,只有王勇被革职调查。

    调查的结果自然是对王勇极为不利的,不止是王勇,就是中安党也在这次王勇事件中被一锅端了,中安党人引以为豪的那些作风最后如同一个个的大巴掌落在他们自己脸上,被蒙骗的老百姓们拿着菜刀扛着锄头要把中安党人修建的青松学院给毁了,被闻讯赶来的子弟兵们拦了下来,这么好的地方,青松学院开不下去了,完全可以变成南楚朝廷办的公立学校或者专科学校,总比变成废墟的好。

    见到子弟兵的人,老百姓的态度立马变了,尽管中安党人说了不少类似王勇已经打通了军方的关系,就等着王勇一声令下南边的几支部队就能闻风而动推翻腐朽的南楚朝廷,解救老百姓于水火,可明眼人都知道,就凭王勇那个酒囊饭袋,别说是打通军方的关系,他见到这几个将领腿肚子不发抖都算他本事,什么一声令下其他人都应声而动,简直可笑之至。

    第385章 老两口的晚年

    王勇顶着一头乱发,坐在地上,身上的衣裳也不知道有几天没有换过了,一身的馊味儿,这几天不停的有人来找他问这问那问东问西的,刚开始他还能咬着牙什么话都不说,但是,不过两天,他就顶不住了,这帮子刑讯人员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方法,不让人睡觉,不说就不准睡觉,是不是骗人的,对方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也不点破你是骗人,只是反复的不停的问,王勇从来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虽然中安党人给他递了条子让他闭嘴,如果他闭嘴他老婆孩子爹娘什么还能活着,可这种不能睡觉的痛苦不是他们来承受他们当然可以说这种风凉话,自认对中安党人已经是仁至义尽的王勇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由于刑讯人员反复强调坦白从宽,只有将所有的事情都给交代的一清二楚了,才能减轻对他的刑罚,加上前几次的审问让王勇对刑讯人员的手段畏之如虎不说,对方那种只跟他说话就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的本事,让王勇一丁点也不敢藏私,呼啦啦的就把自己知道的和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这件事被后世成为王勇案,王勇估计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名垂青史,只不过是用这种完全不名誉的方式。

    中安党人的能量已经远远超出了李若松的估计,就连李若松一开始也没想到中安党的心会这么大,他们根本不是想着借由青松书院去达到控制朝堂的目的,而是想要借着这些人推翻南楚的统治,中安党人背后最大的金主居然是丰国遗族,这个情况的出现让李若松大吃一惊,丰国已经覆灭将近十年了,居然还有什么遗族活着,而且还埋伏在南楚这么多年,甚至开始筹划推翻南楚,这是情报科一直没有打探到的消息,也是他们一直以来都没重视过的事情,毕竟丰国被大赫灭国之后,丰国皇族据说全部都被大赫人给杀了,从来没有消息说是丰国还有人活了下来,只不过,当时大楚自己都已经陷在一片风雨飘摇中了,自顾尚且不睱,更不用说分出心思去关注丰国。

    丰国那位自称是皇太孙的人很快就被找了出来,要怪就怪王勇这人别的本事没有,识人眼光还是不错的,记性也还可以,凡是身份比较特殊的人王勇都能记得很清楚,李若松派了一个非常擅长素描的海外画师跟着一位刑讯人员去审问王勇,那位画师画出来的画像让王勇惊叹不已,就跟这人在自己眼前一模一样,照着这幅画像,找到那位皇太孙不过是两三日的事情,刚开始都以为这位皇太孙是冒充的,没想到,审问了一次之后,这个皇太孙的身份居然是真的,确确实实是丰国的皇族,只不过他不是皇太孙,而是一个宫女生下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罢了。

    如何处置这个人李若松当然不能做主,立刻去找熊若杉商议,熊若杉叫来几位将领,跟李若松讨论了半天,最终决定这个人不能留,野心太大能力不足,就算他们把人送回丰国了,给他们带来的也只能是无尽的麻烦,搞不好反而会晈他们一口,鉴于对这位皇孙并不了解,熊若杉决定先把这人软禁起来,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整顿整顿朝纲,中安党人的手伸的实在是太长了,他们这群人里面不乏真才实学饱读诗书的人士,也确实有不少拥有治国之才的能臣,但是,这些人熊若杉却不敢用,他们的出身决定了他们的政治立场,而政治立场这个东西从来都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站错了就是站错了,想要反悔或者想要做点其他什么动作,难度非常大,熊若杉和熊若枫也讨论过如何用这些人,熊若枫对熊若杉的提议从来都是附议,自己是不会提出什么想法的,熊若杉有时候都闹不清楚他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考量,是不想让自己多想还是有想法却不愿意告诉自己,如果是前者,还好说,如果是后者,南楚将来不一定能够交到熊若枫的手上。

    熊若杉的担忧还是应验了,熊若枫十六岁的时候大婚,娶了沈首辅的曾孙女为妻,彼时,子弟兵的海军正在外面征战,每次都会带大量的金银和俘虏回来,都是流窜在海上四处劫掠的海盗,金银大多是通过贸易或者是剿灭海盗之后从对方的老巢中弄出来的东西,北边的战事推进的比较顺利,已经将大赫赶回到以前的大本营,李若松和成栋已经在北边驻守两年了,李成和成李两兄弟并没有跟着夫夫俩,李齐年初的时候生了场大病,自那之后身子骨一直不太爽利,兄弟俩选择留在南江府陪着曾祖父和曾祖母,李良和李陈氏去岁退了下来,老两口也是日日在李齐和李黄氏跟前尽孝,只想着说不准什么时候李齐就没了,他们为人子为人儿媳妇的,当然要侍奉在跟前,李黄氏身子骨看着还行,每天忙来忙去的照顾老爷子,给两个曾孙子做饭,但是李良和李陈氏心里有数,李黄氏现在就是靠一口气在撑着,如果李齐哪天真的没了,李黄氏估计也就跟着去了,张管家之前就说过,这老两口年轻的时候伤了底子,等到中年的时候又没了女儿,临老了亲弟弟又是那么个样子,跟着孩子们来回奔波,劳心劳力的,能够撑到这个岁数已经在他意料之外,剩下的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愿意给他们俩多少时辰,也许三五年,也许三五天,谁都说不准。

    李齐也是靠一个念头在撑着,他就是想回去松江府,他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在那里娶妻生子,在那里度过了几十年的岁月,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可就因为这样,他才越发的想要回去松江府,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落叶归根,他要走了,走之前若是能够回去,才算是给自己的魂儿找到了归宿。

    李若松和成栋两个接到家信的时候,夫夫俩正好在松江府附近,他们俩很是犹豫,李良的意思很明确,希望他俩能够安排一下,把李齐接回去,看样子老爷子是想死也要死在松江府,按照南楚的规矩,人死的时候要是不在家里,死后就是孤魂野鬼,一辈子不能回到家里,对于李齐来说,他的家不在南江府,不在刘家沟,而是在松江府,他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回去的。

    可问题是如果他真的回去了,回到松江府了,李若松和成栋担心老爷子恐怕连一天都坚持不了,搞不好刚刚回到老宅里面,人就没了,李若松和成栋舍不得,也不愿意,李齐对他们夫夫俩是真心实意的好,尤其是李黄氏认不得人只记得他之后,他对几个孩子更是宠的没边了,每天不厌其烦的给李黄氏说谁是谁,哪个是哪个,尽管李黄氏完全记不住,他也乐意多说几遍,几个孩子给送去的吃的喝的玩的用的,老爷子都让人放起来,不拘什么时候,谁去看他回来的时候手里都拎着不少东西,李黄氏的病到了后面越发严重起来,每天只要李齐,其他人谁都不行,李齐就是去厕所都要把李黄氏拉着,否则李黄氏绝对会哭闹不休,直到见到李齐为止。

    李齐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尽管李黄氏已经慢慢的走不动路,看不清东西,吃饭也吃不下多少,李齐却照顾的很用心,也把李黄氏照顾的很好,几乎是不需要李良和李陈氏去帮忙的,最多就是忙不过来的时候让夫妇俩去搭把手帮忙做个饭或者收拾一下屋子什么的,可那都是李齐生病之前的事情,李齐生病之后,原本以为自己要将两位老人给接过来一起住的李良夫妇却发现,李黄氏奇迹般的好了很多,不仅自己能下地走路了,以前很多忘了的事情居然也有了一点印象,她根本不用李良夫妇帮忙,自己开始照顾李齐,只不过时不时的还是会犯糊涂,见到李良夫妇会问你们是谁来找谁的,可除了这一点之外,她将李齐照顾的很妥帖,老夫妻俩时常手拉这手在屋里绕圈,他们一般不出门,天冷,一出门老夫妻俩会受不了。

    熊若楓想要早点成亲也有这方面的顾虑,老两口年纪越来越大,熊若杉能够放在政务上的心思也越来越少,要论起血缘关系来,李齐和李黄氏是跟他最为亲近的,在李齐病种的那段日子里,熊若杉根本就没有去参加过朝会,衣不解带的陪在李齐身边,希望李齐能够挺过来,那段时间都是熊若枫在主持朝政,等到李齐明里暗里提出想要回松江府的时候,熊若杉开始考虑退位的问题,熊若枫大概能够明白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的想法,虽然他不认为自己能够担起这个责任,但是,他愿意为熊若杉分担一些压力,让熊若杉能够有更多的时间陪陪两位老人家。

    熊若枫十六岁,熊若杉二十四岁的时候,熊若枫登基为帝,楚明帝熊若杉宣布退位,原本都以为事情会很顺利的发展下去,没想到,熊若枫不过在位两年便死于一次自杀式袭击,只来得及留下一个刚刚出生没几天的儿子,永远的离开了人世,熊若枫死的时候只有十七岁。

    第386章 惊变的开端

    熊若杉的退位诏书写的非常简洁,只说自己不过是代为管理,并不是自己想要当皇帝,现在熊若枫已经成亲了,可以接过帝位了,自己也算是功成身退,以后会做好自己的本分,也希望朝臣们能够一如既往的好好做事,不要以为熊若枫年幼就能仗着身份为所欲为等等。

    熊若枫的登基大典举办的比较简单,连同封后大典一起举行,沈首辅在自己的孙女被册封为皇后之后,笑着与世长辞,三个儿子死的只剩下一个,还身有残疾,八个孙子死的只剩下两个,沈家说是满门忠烈也不为过,不知道是不是沈首辅死之前吩咐过子孙什么,在封后大典结束之后,沈家的人再也没有出现在朝堂上,只保留了一个忠勇侯的位置,这是大楚历朝历代赏赐给皇后娘家的爵位,没有实权,只是一个荣誉,沈家的识时务让熊若枫和熊若杉都很满意,南楚现在有望复兴,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出现另外一个权臣,沈家能够及时的退下来,对熊若枫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熊若楓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给熊若杉封王,他准备给熊若杉封一字王,考虑到熊若杉这么多年来的付出,以及熊若杉跟前任忠王爷的关系,熊若枫也想给熊若杉赐忠字,封为忠王爷,一字王自来是大楚最高等级的王爷,除了皇帝以外,皇室中地位最高的就是一字王,皇帝若是因为意外死了或者出事了,一字王是可以代替皇帝上朝理政的,只不过大楚的一字王除了开朝的时候有一个,加上忠王爷也就这两个,熊若杉不管怎么说都不同意,不管是给他一个忠王爷的王位还是给他封成一字王,他都不同意,只愿意当个亲王,还跟熊若枫提过给他一个闲字,他就当闲亲王。

    熊若枫虽然不乐意给熊若杉闲字,但是拗不过熊若杉的坚持,最后还是给熊若杉封了闲亲王这个王位,对于熊若杉提出的带着家眷到北边去居住的提议则被驳回了,熊若枫请求熊若杉一定要留在京城帮他,不管是现在的南江府还是以后的楚京城,熊若枫都希望熊若杉能够一直在京城待着,这样自己如果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找熊若杉商议。

    熊若杉跟李若松夫夫商议过之后,最终决定留在京城,毕竟这种信任是很难得的,能够主动提出让熊若杉留京而不是刚登记就把人往外赶,足以说明熊若枫在某种程度上是非常相信他的,或者说,他们现阶段对熊若枫来说还是很有用处的,既然如此,他们也没必要跟熊若枫对着干,既然熊若枫想让他们留在京城,那就留在京城,只不过熊若杉提了另外两个要求,一个是自己要跟周谨言成亲,不会遮遮掩掩的,他要光明正大的骑着高头大马将周谨言接到亲王府中住着,以后周谨言就是他的王夫,名正言顺身份正当的闲亲王夫。

    另外一个要求是自己要休息一个月,带着李齐夫妇回一趟松江府,李齐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他有些担心李齐坚持不到大楚收复的那一天,作为跟他血缘最近的亲人,熊若杉还是希望能够满足李齐最后的这个愿望,还有李黄氏,现在除了能够认出李齐来,其他人都已经认不得了,这种状况也让熊若杉担忧不已,他急着跟周谨言成亲也有这方面的考量,一旦两位老人家接连离世,他要守孝满三年,三年不能成亲,熊若杉不认为自己能够等的住。

    熊若枫是只要熊若杉答应留在京城,其他任何要求都会无条件的同意,想着李齐和李黄氏的情况,好歹跟着两位老人生活了几年的楚和帝当然不会反对,考虑两天之后,熊若枫同意了熊若杉的请求,先给熊若杉和周谨言办了成亲的手续,俩人在南楚的律法上已经是合法夫夫了,随后,按照熊若杉的要求,只是简单的在南楚官报上公布了一下,请家人和亲友吃了顿饭,从周家的房子里把周谨言接到自己的王府中,就算是办完婚礼了。

    虽然婚礼非常简单,但是其意义却分成深远,作为皇室第一个迎娶男子为王夫的亲王,熊若杉的行为让很多同性夫夫或同性妇妇对南楚的律法有了信心,他们的处境也因此改善了不少,但凡再有人拿他们的生活说事儿,只需要丟出闲亲王三个字,对方就自觉闭嘴了,谁敢说这个当过皇帝的闲亲王做错了,又有谁敢质疑闲亲王的所作所为,在熊若杉不知道的时候,他和周谨言成了不少同性爱人家庭最为信任的人。

    南楚官报上面关于熊若杉与周谨言正式登记成亲结为夫夫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南楚官场,朝臣们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熊若杉这么多年都不成亲,对男子女子和双儿都不感兴趣,敢情人家好多年前就有了爱人,除了一张婚书,其他什么都跟其他夫夫或者夫妇一模一样了,不动心不是因为其他人不够好,而是因为已经有了最好的那个,只是让他们更加吃惊的还是周谨言,这个在他们看来性情温和,做事却雷厉风行,少言寡语但同时字字ji,ng辟的被称为下一任首辅的男子,居然会选择和闲亲王成亲,要知道,若是当了闲亲王夫,政途上怕是注定没什么希望了,这是让他们觉得非常可惜也非常庆幸的事情。

    周谨言却不管他们背后怎么议论,能够跟熊若杉成亲本来就是他期盼了很多年的事情,他知道自己若是选择了熊若杉,就等同于放弃了触手可及的首辅的位置,他距离那个位置不过是一步之遥罢了,没到岁数的时候他可能会到各部去转来转去的,但是一旦到了岁数,必然是能够入阁的,到那个时候,不管是他的地位还是他的名望,亦或是能够在南楚留下的那一笔,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可这一切跟成为闲亲王夫比起来,都是那么的无意义,只要能够跟熊若杉成亲,让周谨言放弃什么都行。

    熊若杉和周谨言成亲的事情虽然传开了,但是并没有什么人登门贺喜,倒不是他们不想,而是熊若杉成亲第二日就带着李齐夫妇、李良夫妇去了北边,李若松和成栋也跟着一块去了,熊若枫起了个大早,一路将他们到船上,看着他们的船行远了才返回南江府的议政大楼,这是他独立处理朝政的第一日,也是跟朝臣们冲突的开始。

    熊若枫没想到朝臣们胆子这么大,居然在他亲政的第一天就提出让自己开后宫广纳秀女封妃封嫔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熊家这弟兄俩都遗传了楚成帝的深情,周谨言是熊若杉看中的,这么多年下来不管地位怎么变,也不管有多少外在的诱惑,他们俩之间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尤其是熊若杉,他的专情是李家人都知道的。

    熊若枫也是如此,沈首辅的孙女跟他不过是一面之缘,可熊若枫对她一见钟情,尽管沈首辅的孙女比他大两岁,他也从来没有退缩过,在娶她为妻的事情上非常坚持,熊若杉倒是无所谓年纪大小,只要熊若枫自己喜欢,身份上面不会给他带来阻力,熊若杉是不会反对的,熊若枫在跟沈如慧成亲之后,对沈如慧呵护备至,下朝第一件事就是回家吃饭,然后带着沈如慧去李家坐坐,陪陪几位老人,偶尔两个人会在用完晚膳出去散散步,夫妻俩感情好的很,这个时候提出让熊若枫开后宫,无异于踩到了熊若枫的逆鳞,熊若枫自然不会同意,楚明帝在朝堂上跟朝臣们争的面红耳赤,最终以楚明帝甩袖而去,朝臣们昏倒三个收场。

    第二日的朝会照样是以熊若枫开后宫选秀女为主要的议题,熊若枫是想忍,他觉得自己刚刚登基,一开始就跟朝臣们把关系给弄僵了不太好,可当他发现就算他忍了又忍,一忍再忍,而朝臣们却是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之后,熊若枫不愿意忍了,他很干脆的罢免了几位闹腾的最厉害的大臣,并且处置了几个借机闹事的不安分的人,并直接让内阁拟旨,宣布自他开始,所有皇室子孙均只能有一位妻子或者夫郎,南楚皇室不再设置嫔妃这样的位置。

    内阁现任次辅是沈首辅的学生,沈首辅去世前曾写了一封信给他,让他小事上面听朝臣的,大事上面听皇帝的,虽然很不赞成熊若枫的说法,但是,次辅却牢牢记着已逝恩师的遗嘱,大事上面听皇帝的,很快就按照熊若枫的意思写好了圣旨,熊若枫看了一遍,很合自己的心意,大笔一挥,准了,内阁的其他人一看,次辅都同意了,没有首辅的时候次辅就是位置最高的,他们其他几位阁老也不在死咬着不放,依次写上自己的名字,这道圣旨就算是定了下来,而后便是昭告天下。

    连皇帝都坚持一夫一妻无妾制了,下面这些官员们自然也只能捏着鼻子回到家中想办法安置自己那些小妾,南楚虽然一直在推行一夫一妻无妾制,但是之前的风气也没能彻底消除,有的是一夫一妻就俩人,也有的一夫一妻好几个妾,只是李若松和成栋并没有任何律法可以用来约束这些官员,也只能暂时搁置,尽量将风气往好的方向引导,就是效果不明显罢了,可这种局面在这道圣旨被颁布之后被打破了,这也是熊若枫被朝臣们记恨的最深的一点。

    第387章 皇后有孕

    开后宫选秀女的事情被熊若枫强行给压了下去,但后期的各种争吵接踵而至,熊若枫对朝臣们完全不信任,大事小事都要亲自过问,熊若杉虽然也防着朝臣,但是不管怎么说都会给朝臣们留有一定的余地,不会真的把水搞得清澈见底,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熊若杉有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朝臣们虽然对熊若杉很多行为看不惯,但是看在熊若杉有的时候还算是比较识趣的份儿上,也不会那么较真。

    可到了熊若枫这里不一样,熊若枫是个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的人,对任何事情都是非黑即白的,看不惯收礼,看不惯送礼,看不惯借着师生名义拉帮结派,熊若枫看不惯的事情太多了,年轻气盛的熊若枫并没有采用熊若杉那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而是来了个一刀切,凡是稍微有点问题的,他都会让吏部进行调查,随后给予对应的惩处,引起了朝臣们巨大的反弹,原本熊若枫以为肃清吏治会让朝政处理的速度加快,没想到反而是更慢了,不少朝臣开始消极怠工,对于熊若枫颁发的命令y奉阳违,熊若枫又气又急,却毫无办法,只好更加严厉的惩治违法违纪的官员,结果就是朝臣们的反抗也越来越激烈,一度,熊若枫以为这种情况会持续下去,不曾想,这样紧绷的关系竟在皇后宣布有了身孕之后发生了改变。

    似乎一夕之间朝臣们对自己所有的意见都消失了,他们笑眯眯的祝贺熊若枫将要升级当爹,希望熊若枫能够喜得贵子,熊若枫对于朝臣们的反常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啦,甚至在写给熊若杉的信中写道:朝臣们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苦心,也将自己媳妇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了熊若杉,熊若杉接到消息也很高兴,他们老熊家总算是有后了,对于熊若枫的这个孩子,熊若杉觉得不管男女或者双儿都行。

    熊若枫登基至今,熊若杉一直没有回南江府,李齐和李黄氏自从回到松江府后,身子骨反而好了一些,似乎是知道自己时日不长了,老两口有事没事的就相互搀扶着到处走走,看看。

    松江府这两年恢复的比较好,之前并没有经历过太大的战火,很多地方都还是老样子,松江李府的老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火烧的一干二净,李齐伤心是伤心,但是他也并没有在这个事情上过多的纠结,自己拿出银钱在老宅的地基上重新修了一个宅子,跟以前的老宅布局差不多,也是分为东院和西院,每个院子都有三进,用的石料、木料都是最好的,在建宅子这个事情上面,李家人没有舍不得花钱的,就是熊若杉也掏了不少银钱,死皮赖脸的跟李若松要了一进宅院,将自己写的善景院做了个牌子挂在上面,善景院取的是熊若杉的衫字同音,以及周谨言的谨字同音,俩人在很用心的将院子布置好,比李若松他们的院子不知道华贵多少倍,但这俩人反而不常在自己的院子里住,反而是喜欢往李若松他们院子里跑。

    李若松和成栋虽然人不在前线,但是每天会有不少军务呈报到他们这里来,夫夫俩可不像熊若杉和周谨言这俩人,他们必须处理军务和公务,每天忙的不行,有时候李若松和成栋也挺感激熊若杉和周谨言的,要不是他们俩跟着回来了,四位老人都不知道该交给谁。

    李成和成李现在被李良带在身边学习,已经慢慢的让他们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李陈氏要侍奉公婆,李黄氏虽然除了不认人之外其他的情况都还好,但是做饭这种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却是不能做了,毕竟是老年痴呆症,有时候李黄氏烧了水,一转眼就忘了,若不是南楚烧水还没开始用电烧,还是用的柴火,宅子可能要再经历一次火灾。

    现在做饭的事情都是李陈氏在做,李家人一如既往的不喜欢用仆人,以前在刘家沟好歹还有张管家何嬷嬷这几个人,现在他们各有各的工作,各有各的生活,张管家倒是想要跟他们一起来,但是出发之前的那段时间何嬷嬷的身子骨也开始有些不爽利,何嬷嬷跟张管家也相处几十年年了,从新入宫的小宫女和小公公,到后来变成总管太监和皇子的n_ai嬷嬷,两个人也算是相互扶持着走过了最为艰难的岁月,临到老了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身子骨又开始不利索,想想他们俩这一辈子还真是没享过什么福。

    张管家担心自己老伴跟着一起去了,不止没办法帮李家人做事情,反倒会给李家人添麻烦,最终还是留在南江府没跟到松江府来,熊若杉知道何嬷嬷的身子骨为什么会不太好,他的母妃年轻的时候没少被万贵妃折腾,就因为有他,尽管他当时还只是个二公主,万贵妃却从来没有看他们母子俩顺眼过,有一次万贵妃硬要说自己母妃去给她请安之后自己宫里丟了东西,下令要搜母妃的身,母妃当时没反驳,准备忍下来,可何嬷嬷却站了出来,说是自己起了贪意,顶下了这个罪名,不出意外,何嬷嬷被杖责二十,若不是他母妃苦苦求饶,何嬷嬷可能连命都没了。

    当时负责行刑的宫女都是万贵妃的心腹宫女,下手非常有技巧,外面绝对看不出什么来,里面的筋骨却是伤的厉害,听说这些宫女平时没事就要用豆腐练手,用棍子打豆腐,等到她们打完了,去看那块豆腐,外面的表皮一点都没事,切开之后就会发现,里面的豆腐已经全部都烂成水了。

    被这样的人行刑,何嬷嬷的伤有多重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只不过何嬷嬷当时年轻,在床榻上休养了三个多月,硬是咬着牙挺了过来,可也因为这次的伤,到了天冷或者变天的时候,何嬷嬷腰臀这一块都会酸痛的厉害,加上年纪越大眼神越不好使,何嬷嬷这几年几乎就没出过家门,除了热气球试飞的时候张管家拉着何嬷嬷去乘坐过一次以外,何嬷嬷都是在家里安静的修养。

    何嬷嬷眼看着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在南楚,寻常人家五十岁的老妇人不是当曾祖母了就是当祖母了,在家就是老祖宗,可何嬷嬷和张管家的家里却是一直冷冷清清的,冯保之前提过是不是收养个孩子给老两口解闷,被何嬷嬷和张管家给拒绝了,他们现在之所以让皇帝放心,就是因为他们一家人注定没有后代,没有后代的宠臣当然不会引起皇帝的猜疑,因为他们不管弄多少银钱,都没有孩子可以继承,传承不下去的东西他们没必要费尽心思的折腾。

    按照张管家的话来说,之前那么多的公公太监,为什么会那么喜爱银钱,主要原因在于他们被放出宫或者年老之后,没有人愿意赡养他们,家中那些子侄就不用说了,若不是家贫谁会选择入宫当公公,没有家人可以依靠,就只能去皇家专门安置他们这些人的善堂住着,可住在外面不比在宫里,一年四季的还有人给你准备衣裳,饭食再不好那也是不用银钱的,住在善堂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掏钱,衣食住行什么不要银钱打点,更不用说时不时的还有宫里的管事太监到善堂这边来要些好处,他们不给还不行,若是不给,搞不好连善堂都没资格住。

    所以他们这些人必须想方设法的多弄些银钱,毕竟这是他们以后立身安命的根本,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要弄银钱,而是喜欢,喜欢银钱,没有了那个东西的男人,多多少少都会找个其他的寄托,有的人是将所有的情感寄托在银钱上面,有的人则是古董古玩,有的人可能是女色,哟肚饿人可能是男色,总要有个东西来排解欲望才行。

    可张管家没有他们这些想法,他运气好,入宫没多久就碰到了何嬷嬷,跟何嬷嬷结成对食,服侍的主子又有了孩子,他忙的没时间去考虑有的没的,能把眼前这些事情弄完就已经很不错了。

    再到后来,他带着熊若杉逃出楚京城,在李家住下,帮着他们教人,带人,帮着他们照顾家,照顾李成和成李两兄弟,然后就是去了驻地,一步步的走到现在这个位置,要银钱有银钱,要地位有地位,什么都有,他不需要其他的东西,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看着熊若杉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亲生子,拥有自己的生活,虽然熊若杉在成亲生子这里有点不太符合他的期望,但是看着小两口相处的挺开心,张管家也不会特地去做那个坏人,反正还有熊若枫,实在不行等到熊若枫成亲之后多生几个孩子,过继给熊若杉一个也是可以的,至于他自己,他有老伴,有儿子,儿子虽然是天阉,不会有孩子,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儿子就算是老了也会有人奉养,张管家觉得,人要知足,他现在拥有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去做让人忌讳的事情

    第388章 小皇子

    冯保被张管家教育的很好,也非常听义父的话,凡是义父不让做的,冯保都不会做,何嬷嬷身子骨不太好的事情冯保并不知晓,他正在出海的船队上,现在整个船队的规模已经大到可怕的地步,每次出海都是几百艘船,有南楚海军的船,也有跟着一起出海的商人的船,这些商人都是给了非常高额的保护费才能跟着南楚海军一起出海,在这一路上除了要支付海军护卫船所有的费用外,还要在返回南楚之后,给这些海军发一大笔银钱,饶是如此,这些商人从海外带回来的东西仍然让他们愿意一次又一次的跟着海军出去。

    随着船队规模的快速扩大,冯保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他不是不想在家陪陪义父义母,而是真的没办法留在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他做主,他若是不发话,就是一袋子米都没办法搬上船,所以冯保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还是留在船上而不是陆地上。

    其实这么多年下来,冯保也已经习惯了在海上漂泊的日子,真要让他在陆地上住几个月,他整个人会陷入一种焦虑,完全无法适应,也不知道该怎么适应,这几年整个世界的局势都有些不稳定,愿意跟着冯保到南楚来的异国人士也越来越多,听说有的地方为了争一个到南楚的名额能掀起一场战斗,这让冯保自豪的同时也有些忧心,因为冯保非常清楚这些国家的野心,若是能够顺着他们让他们得到一些好处便罢了,若是让他们一直只是看的见吃不到,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团结起来侵略南楚,只不过南楚这几年在海外的表现一直非常强势,尤其是南楚的海军,其战斗力彪悍的无人能比,才把他们一直压制着,若是让他们知道南楚不止内部问题多,外部战争也多,搞不好南楚现在面临的情况会更加复杂,也更加棘手。

    冯保这辈子都忘不了自己第十一次出海回来之后听到的消息,先是他的义母何嬷嬷去世了,他还没从这件事中醒过神来,便被人告知,楚和帝驾崩了,死于朝臣们合谋的刺杀。

    大楚立国至今的一百多年历史中,从来没有哪个皇帝是被朝臣们合谋杀掉的,冯保第一反应是这是在骗他,可是看看同僚沉重的脸色,冯保明白,同僚说的是真的,楚和帝死了,被人给杀了,在朝堂召开朝会的时候。

    楚和帝会死在朝臣手里,即是意外,也不是意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楚和帝根本不知道那些让他怎么都看不惯的朝臣们其实不止有文人的心思,也有武将的狠心,他们早就明白楚和帝年纪轻,但绝对不是任由他们摆布的皇帝,且楚和帝比楚明帝更加棘手,因为楚明帝对他们这些人是既要防着又要用着,多少会给他们面子,有的事情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只要他们不过分,楚明帝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楚和帝不是如此,楚和帝不仅丝毫不顾及他们的感受,反而会变本加厉的苛责他们,这是他们所不能忍受的,也不可能继续忍受下去的。

    只不过作为朝臣,他们没有办法去换掉楚和帝,只能先这么隐忍着,直到能够找到让楚和帝一击毙命的办法,很快,他们的机会来了,皇后怀孕了,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皇后肚子里的是个皇子,为此他们还有不少人在家中佛堂或者附近的寺庙中烧香拜佛,也没少给香火钱,就是为了让菩萨保佑皇后能够生个皇子出来,也不知道是他们的祈祷生效了,还是楚和帝运气到头了,皇后生下的确实是个皇子,楚和帝大悦,在宫中大摆筵席宴请朝臣,甚至下了一道普天同庆的圣旨,只是,第二日的朝会上,楚和帝还没能醒酒,就被一位朝臣用利刃捅了个对穿,入宫当然是不能带刀剑这一类武器的,这位朝臣用的是簪子,一支特制的前端非常尖锐的簪子皇后得到消息,竟是跟着楚和帝走了,据说是听说消息时候就见了大红,太医倒是在旁边,却没能把皇后救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没了气息,只留下刚刚出生没几天的皇子,太医见状不妙,方才那位老嬷嬷的话他也听见了,皇帝死了,现在皇后也死了,他看着眼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皇子,有些惶惶然,不知该怎么办。

    就在太医还在犹豫的时候,张管家通过密道赶了过来,这条密道是在议政大楼修建的时候就提前弄好的,除了心腹之人,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就连冯保都不知道,这次朝臣们的密谋确实是一点风声都没有透出来,情报科的存在一般老百姓可能不知道,他们这些重臣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了防着情报科的人,他们这些重臣都是不定期的约在不同的地方,外面人不管是看还是听,他们都是在屋里吃饭饮酒高谈阔论,有的时候也会抱怨抱怨家中那只母老虎,看着一点异常都没有,其实,他们都是用写的,在纸上写好自己要说的话然后递给下一个人,等到要离开的时候,就把纸张给烧了,没有漏出一丝风声。

    所以情报科对于朝臣们的密谋竟是一点都不知道,他们还以为这些朝臣们是想开了,知道自己拿皇帝没办法,干脆就这么认命了,没想到,他们哪里是认命了,他们根本就是直接把皇帝给杀了,准备扶持才出生几天的小皇子为皇帝,这样一来,他们完全可以拿皇子来要挟熊若杉,反正熊若杉娶了个男子为王夫,若是双儿他们还担心一下,可偏偏对方是不能生孩子的男子,这下子,宫里那位小皇子可就是南楚皇室唯一的继承人,若是这个皇子出了事,熊家就要绝后了,现在可不是十几年前,大楚皇室还有宗室,了不起可以从宗亲里面过继一个孩子来。

    熊家的宗亲基本上都死在跟大赫对抗的战斗中,这些人平时看着不学无术毫无建树,却出人意料的很有骨气,凡是有大楚皇室在的府城,反抗的都是极为激烈的,没有哪一个皇室宗亲临阵逃跑或者投降,一个都没有,反而是在知府弃城逃跑,或者守将阵亡的时候,往往都是大楚的皇室率先站了出来,带着自己的家丁和卫兵冲在第一线,几乎是所有大楚皇室死光了,大赫的士兵才能够破城而入,所以,熊家严格说来只剩下熊若杉和这个小皇子,朝臣们的算盘打得很好,只要他们手里有这个小皇子,他们就完全不用害怕熊若杉,甚至有可能用这个小皇子来威胁熊若杉。

    张管家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幻想,张管家抱着小皇子顺着密道跑往南江府府城外面的出口,等到朝臣们想起来宫里还有个小皇子的时候,小皇子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南江府中留下的人说多不多,但是说少绝对不算少,他们倒是想要怂恿驻守南江府的军队叛变,不曾想,他们派去的人刚刚把来意说出来,就已经被人给打了个稀巴烂,新式的连发抢是优先配备给驻守南江府的部队的,他们知道威力很大,却不知道居然这么大,一扣动扳机,十多发子弹倾泻而出,瞬间就把人给打成r_ou_泥了,连让他们抓俘虏的机会都没有。

    【氵连氵登】

    派出去的人永远回不来了,牢牢把持着议政大楼的朝臣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手里连点跟人谈判的资本都没有,想控制住熊若杉,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个时候,开始有人后悔了,他们觉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或者说,他们一开始进行的太顺遂了,若不是他们确认过死掉的人是楚和帝本人无误,且皇后也确实死在产房的床榻上,身份没有任何问题,他们都会以为这是楚和帝给他们挖的一个陷阱。

    小皇子不知所踪,熊若杉和李若松的心腹也跑的不见踪影,别说是抓住这些人审问顺便给自己增加谈判的筹码了,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担心熊若杉和李若松得到消息之后会对他们这些人做出怎么样的判决,没错,就是判决,南楚的最高法院已经发布了逮捕令,他们这些人因为叛国罪被逮捕,若不是他们自己手里还有点人,否则他们早就被守在外面的纠察队给抓起来了。

    就算纠察队拿他们没办法,纠察队后面站着的一排排子弟兵可不是吃素的,这帮子人厉害的很,不管他们藏在哪里都能被抓出来,子弟兵的威力他们有人领教过,见到一排排穿着整齐面色严肃的士兵,朝臣们开始慌乱起来,相互指责,你说是我的主意,我说是你的谋算,没等子弟兵们接到进攻的命令,这些朝臣们自己就把自己人给弄死了不少,大多是死于意外,也有的是死于故意谋杀,这世上,最能够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第389章 一开口嘻死人

    南江府中乱成一团,张管家这一路上也不是很顺畅,从密道出来之后,也不知小皇子是吓到了还是冻着了,竟是发起烧来,饶是张管家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被吓得不轻,幸好张管家习惯了随身带些常用药,将退烧药给小皇子灌下去之后,小皇子的情况稍微好了点,但是情况一直不是很稳定,退烧没多久又会低烧。

    这个还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小皇子没东西可以吃,刚开始还能对付一下,将n_ai片用热水泡开喂给小皇子吃,后来n_ai片吃完了,小皇子一下没了可以吃的东西,饿的哭个不停,n_ai片还是成栋偶然间想起来的东西,用牛n_ai或者羊n_ai制成的,南楚这些年养牛羊的人家多了不少,加上南楚官方建造的养牛场、养羊场,多出来不少牛n_ai羊n_ai没办法处理,喝又喝不完,倒了又可惜,放又放不久,很是让人头疼,成栋是突然想起前世很多家长买给孩子吃的n_ai片才反应过来牛n_ai羊n_ai还可以制成这一类经久耐放的东西,避免浪费的同时还能安置一部分人员。

    n_ai片一经问世,就受到不少老百姓的欢迎,他们发现这种东西用水冲开之后可以直接喂给孩子吃,完全不需要女子或者嫁人的双儿每天耗在家里带孩子,此时的南楚女子已经有不少人在各大工厂、商场里面工作,自己挣银钱和花别人的银钱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越来越多的南楚女子或者嫁人的双儿愿意继续工作而不是跟以前一样被拒在后院中,可偏偏有了孩子之后最少有一年时间没办法去工作,甚至有些人可能再也不能出去工作,根据南楚民政管理部门的统计,近几年南楚的家庭纠纷中越来越多的冲突都出现在女子或者双儿成亲后能否出去工作上。

    甚至有部分女子因为工作的问题选择和离,当然,这种女子是非常少的,也是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比较多的,只是成栋旗巾只鲜明的站在这些女子这一边,他支持女性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支持女性追求经济独立和人格独立,支持女性拥有属于自己的权利,成栋之所以被誉为女性解放运动的领头人跟他在这次事情上的表态很有关系,成栋都这么说了,李若松自然不会扯自己夫郎的后退,甚至下令凡是选择子弟兵成亲的女子、双儿或者男子,均能够享受一定的银钱补助,表彰她们对军队的支持和付出,毕竟,选择跟军人成亲,在家庭生活方面总是要多承担一些的。

    熊若杉虽然没有表态,但是也没有反对,当有朝臣在朝堂上明确指出成栋和李若松的行为有违圣人之道的时候,熊若杉反问对方什么是圣人之道,对方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成栋面色冷然的听着,等到对方说完了,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圣人是不是女子生的?你是不是女子生的?如果是,现在你说的这些就是对你娘的不屑和蔑视,连自己的亲娘都能不放在眼里,你难道不是有违圣人之道?

    面对表情难看的朝臣,成栋继续说道,我的夫君品级比你高,从一品的定国公,我要是跟你拼夫君,你肯定不服气,毕竟你没有,那就我跟你比,我是正一品的一等国夫,你不过是个从二品的侍郎,你难道不知道你当面顶撞和指责我二人,根本就是不忠不义的表现,再加上你的不孝,我南楚居然任命你这等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人当官,想来也是一种悲哀,朝中竟是无人可用,我倒是想建议皇上,咱们南楚就应该宁缺毋滥,没有合适的人,完全可以把官位放在那里,官职空在那里,什么时候有了合适的人,什么时候再去任职,而不是找些乌七八糟的人把位置先占着,搞到最后,朝堂上乱成一片,南楚乱成一团。

    成栋的话让那位从二品的朝廷大员面红耳赤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不管说什么都不对,他都不占理,只能指着成栋不停的说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结果又被李若松给教训了一番。

    因为圣人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后面还有两句,说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细细的去研读论语,会发现圣人很多话都是采用对偶的句式,比如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女子在这句话里并不是指女子,而是一种比喻,跟小人的意思对应,严格说来,圣人说这句话的意思是那些内心y险狡诈,人品卑鄙龌龊的人是最难以相处的,亲近他们,他们会无力,疏远他们,他们又会心怀怨恨。

    李若松又很鄙视的斜视对方,淡淡的告诉他,圣人是被他母亲辛苦抚养长大的,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会说出鄙视女子的话来,连这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在这里说什么圣人之言,若是圣人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

    夫夫俩一席话下来,朝中大半朝臣都闭上嘴巴,什么都不敢说,生怕李若松和成栋会把矛头转过来对准他们,到那个时候,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丟脸了,没准是大家一起跟着丟脸了。

    李若松和成栋夫夫俩经常这样把朝臣们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也是朝臣们不敢太过于嚣张的原因,轮嘴皮子功夫,他们别说是跟李若松这个连中三元的状元比,就是他那个平时话不多的夫郎都是极为ji,ng通此道之人,别看这夫夫俩平时一副一棍子下去打不出个屁来的样子,他俩是不开口就算了,一开口绝对打死一大片人,还让人完全没办法反驳,真是能把人生生气晕过去。

    当然,那次朝会上李若松和成栋跟人说的这番话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女子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不说,n_ai片和后来n_ai粉的出现更是让女性从家庭生活中脱出身来,去做她们想做的事情。

    张管家身上带的n_ai片不多,本来是想着稍微带一点到宫里给小皇子尝尝的,皇后早先就说过,想让小皇子能够早点不吃母ru,她从成栋那里接手了不少事务,自觉没什么时间能够一直把孩子带在身边,又怕孩子饿着,用n_ai娘还不如用n_ai片更让人放心,最起码,n_ai片不会因为将小皇子从小n_ai到大而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

    所以张管家只带了一点n_ai片,这点n_ai片成了小皇子救命用的口粮,只可惜,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几天之后小皇子就没了粮食,张管家急的团团转,他毕竟是个没有生过孩子的公公,冯保认他们做干爹干娘的时候都已经十五六岁了,根本不需要他们照顾,何嬷嬷本来身体就不行,这一路上颠簸来颠簸去的,现在已经只能躺在马车上歇着,话都说不出来。

    幸好有个侍卫想起自己老家那种没有n_ai水吃的孩子都是用米汤给喂养大的,便跟张管家说了一下,每天煮饭的时候将米汤留下不要倒了,那种米汤完全可以用来喂孩子,而且听老人家说这种米汤对身体很好,建议张管家也跟着吃点,张管家也是急的没了办法,听到侍卫的说法,也没多想,很干脆的让人将每次煮饭的米汤留下来,给小皇子喂着喝,本来以为小皇子会不喝的,没想到小皇子居然喝的很畅快,也是多亏了张管家出来的时候带的米粮完全足够,否则这孩子能不能活着被送到松江府都是个问题。

    松江府中已经接到了消息,情报科负责人脑袋恨不得扎到地里面去,熊若杉面色铁青的看着手里的消息,满腔怒火不知道该找谁发泄出来,周谨言坐在他身边,很有些担心的握着他的手,李若松和成栋面色也很难看,他们知道有些人一直不太安分,心里有些小算盘,但是他们没想到,这些人已经不单单是小算盘的问题了,而是胆大包天,居然做出刺杀皇帝的事情来,李若松和成栋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熊若杉说的要多体谅,多包涵到底是不是对的。

    熊若杉没有迁怒情报科,他愤怒归愤怒,伤心归伤心,到底还是没有失去理智,对于知道情报科的存在且打定了主意要让熊若枫死的重臣们来说,想要避开情报科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情报科这一次真的不是工作失误,而是真的没办法。

    成栋从熊若杉手里拿过那张纸,快速看了一遍,问出一个非常核心的问题,熊若枫的孩子,那个刚出生没几日的小皇子现在在哪里,人是活着还是死了,是在他们的人手中还是在那些朝臣手中,松江府距离南江府距离还是有些远的,等到成栋和李若松派人开始寻找小皇子的时候,张管家已经抱着小皇子坐上了赶往松江府的船,陆地的危险性比水路大的多,谁知道反应过来的朝臣们会不会派人围堵他们,要说最让张管家放心的地方是哪里,那一定是水路。

    第390章 重返南江府

    张管家的选择是正确的,在张管家抱着小皇子带着几位侍卫登上前往松江府的船之后,几路追兵相继赶到,只是比张管家晚了半日,等到他们好不容易搭上船后,从松江府发出的檄文已经出了南江府,张管家几乎是一踏上松江府的地界,就被人给保护了起来,虽然李若松和成栋不清楚张管家会从哪里过来,但是几处必经之路都安排了专人等候,小皇子这才算是彻底脱离险境。

    熊若杉从接到消息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好,周谨言一步不离的守在熊若杉身边,生怕他想不开,不管他和熊若枫之间因为生母的事情有过什么样的心结,后面这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不是假的,也不是没有过值得怀念的日子,哪怕是周谨言,想起熊若枫的笑脸都会觉得鼻酸,更不用说几乎是一手将熊若枫带大的熊若杉了。

    李若松和成栋却顾不上难过,熊若杉有资格难过,因为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作为兄长,他可以什么事情都不问,什么事情都不管,去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是,对于李若松和成栋来说,南江府发生的事情不啻于另外一场战斗,这种内耗是李若松和成栋最不想看见,也一直都极力避免的事情,其实成栋早就想过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或者说他们这一家人,与朝臣们必然会有一次你死我活的争端,他也早就做好了慨然赴死的准备,成栋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是用一种新的体制去顶替掉另外一种体制,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触及某些人,或者某些团体的核心利益,可头已经开了,容不得成栋退缩,即便是他想要退缩,对方也不会给他投降求饶的机会,成栋非常清楚,他们一家人的下场只有两种,屈辱的死,或者光荣的活。

    唯一让成栋觉得意外和愧疚的,是熊若枫承担了原本应该由他们承担的结果,熊若枫,作为刚刚登基两年的皇帝,死在对新政不满的朝臣手中,成栋觉得这都是他的错,他太过心急,他太想避免前世经历过的那百年耻辱岁月,有时候他的想法其实完全不切实际,可基于对他的信任,对他的包容,不管是李若松也好,熊若杉也罢,都在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去想办法,成栋何尝不知道那些大臣究竟有多难打交道,可偏偏没有任何人找到他头上,没有任何人指责过他,没有人说他异想天开,不是没人说,而是没人说他,那些人的矛头全部都对准了挡在他前面的几个人,他的爱人,他的弟弟,他的家人,他的亲友,不是他多么的厉害,而是他足够幸运,有这么一群愿意护着他的人,坚定的陪在他的身边,陪着他,甚至是拉着他往前走。

    成栋看着怀里的小皇子,才出生几天的孩子,因为这段日子生病和吃的不规律,瘦弱的不像话,哭声小的可怜,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够继续这样下去,不能借着自己喜欢研制武器的借口一直躲在其他人的身后,不能再让其他人承担自己带来的一切后果,成栋想,也许,是时候让自己直面风雨了。

    李若松正在向军队下达一级战备令,这是南楚最高级别的战斗准备命令,所有现役、退役的子弟兵全部接到集合、召回的命令,北边的战事李若松给王子清下达了死命令,要么在两个月内解决战斗,彻底将大赫给灭掉,要么他自己提头来见,李若松已经没有时间和ji,ng力耗在北边的战事上,大赫已经是强弩之末,就差那么临门一脚而已,李若松并不认为这一脚有多难,只不过是王子清希望能够多磨练磨练那些新加入子弟兵的年轻士兵,这才让新兵连和老兵混杂在一起,轮流拉到前线去练练手。

    李若松没有反对的原因在于他非常明白实战和演习之间的区别,没有上过战场见过硝烟的士兵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对于王子清的练兵方式,李若松是赞同的,也是希望能够大力推行的,可现在,李若松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出现了偏差的,若不是北边的战事迟迟不能解决,他们也不会小号这么多的时间和ji,ng力在这边,如果不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这里,南江府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故,熊若枫也因此丧了性命。

    对于李若松来说,这不是意外,不是事故,而是失职,是他作为全军最高统领的失败,他收复故土不是为了让南楚内乱,不是为了让这些朝臣们有心思合适时间去谋划如何杀掉皇帝,不是为了让他们想着能够自己捞到什么东西,如果他们这些军人在外面浴血奋战,只是喂大了某些人的胃口,那么,李若松觉得,也许,自己也该反省一下自己之前的态度,一味的忍让到了最后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而不是心有悔悟。

    这边给王子清下达了尽快结束战争的命令,那边又让王子泽加快北边流寇和南边土匪的清理,情报局那边也做了整顿,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情一点风声都没有透漏出来,总让李若松有种不太对的感觉,就算是他们的保密级别非常高,但是情报局的人是安cha在各个地方的,没准你去的哪个小酒馆里店小二就是情报局的工作人员,也有可能路边农田中的农民是情报人员,有时候情报局的人究竟是谁,连成栋都不知道,他们都是单线联系,即便下面的人被识破了,上层的人也能够迅速脱身,不至于一个人被找了出来,一串人没了性命,可这样也有非常明显的坏处,出了问题很难追查到底是哪个环节脱节了。

    军令、政令不断的从松江府传出来,被飞速送往南楚各地,南江府中的局势开始得到控制,纠察局的人仍然将议政大楼围的紧紧的,里面的人就算是高喊着投降也没人打开议政大楼的包围圈让人出来,所有参与此事的朝臣家小全部都被抓了起来,个别逃跑的也已经被缉拿归案,每天不间断的有人朝着里面喊话,当然,不是什么投降不杀,而是告诉他们今天又有多少人被抓了,哪些是他们谁谁谁的家小,哪些是他们谁谁谁的有人,哪些是他们谁谁谁的同谋,这种心理战纠察局已经用的炉火纯青,等到五日后李若松和成栋抵达南江府的时候,议政大楼里面的人已经死的只剩下八个人了,这八个人也都带着不轻的伤,听说李若松和成栋来了,脚不沾地的往外跑,求着见李若松和成栋一面,人都没见到就开始喊冤,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说他们不过是被人骗来的,说他们不会那么傻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事情来。

    李若松和成栋根本不听他们这些鬼话,这八个人被李若松下令先抓起来送到审讯科去,好好的审审,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纠察局局长在见到李若松的时候就已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李若松回来了,他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成栋抱着小皇子,身后跟着李成和成李两兄弟,熊若杉没有回来,李若松让熊若杉和周谨言陪着李齐,李齐和李黄氏估计也没多少日子了,李若松和成栋不能陪在他们身边也就算了,熊若杉是一定要陪着两位老人到最后的,如果这时候让他们俩跟着回来,以后估计再也没机会陪这两位老人家了。

    李良和李陈氏也是毫不犹豫的留在松江府,李齐和李黄氏走后,他们还要接手李家宗族的事情,虽然李良之前已经是刘家沟李家的族长,但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李良不管怎么说都是要挑起松江李府这四个字的,回去松江府的这段时间,李良也找了不少人帮忙打听几个关系尚可的兄弟的消息,在驻地的时候,虽然李家有人找过去,可那都是李良绝对不会去见面和饶恕的人,除了这些人外,松江李府也不是全部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有几个兄弟虽然是旁系的人,但是还算是人品忠直,一个家族的兴旺从来不是看这个家族有哪个人做了大官,而是看这个家族能不能够世世代代的出人才,能不能够将荣耀传承给后辈,只可惜,这么长时间了,李良竟是一直没有找到这些兄弟的消息。

    李若松在知道李良的想法之后,去跟李良谈了很久,李良后来也换了想法,诚然,家族的人越多,有出息的人才会越多,可同样的,没本事的人也会多起来,与其把希望放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兄弟身上,还不如放在李成和成李兄弟俩的身上,李成和成李突然发现自家祖父对他们俩的课业严格了很多,虽然觉得挺奇怪的,可兄弟俩也没多想,祖父让他们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一点不反驳,让李良欣慰不已,尽管大夫已经明确告知让他们准备李齐和李黄氏的后事,李良也没有觉得人生无望,毕竟,李齐所带来的一切荣耀和地位,将来李家这两个孙子完全能够挑起来。

    第391章 打虎亲兄弟

    成栋拿着一摞文件一边翻看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李若松坐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也在看文件,成栋突然问道:“楼里那些人,怎么处理?”

    李若松淡淡的回答道:“不必理会,让他们在里面待着,条件我都说了,要么他们乖乖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要么他们就在里面等死没有第三个选择,之前让他们投降的时候他们干什么去了?去找小皇子了,找小皇子当他们的救命符,如果不是张叔反应够快,现在死在里面的就是我们这些人了,一看形势不妙就开始自相残杀,死了那么多人怎么死的?其他人都死了就他们这几个人活着,他们真的无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绝对不可能手里头没人命,杀了皇帝,杀了朝臣,还想着让我们宽恕他们,做梦比较快。”

    成栋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也是我的错,是我想的太过于美好了,也太过于理想化,如果我早些醒悟过来,若枫也不会就这么走了,他的皇后我还只是在他大婚当日和第二日见过一次,这还不到两年,那个小姑娘居然也不在了,若松,你说,他貌似不是被我给害死的?”

    李若松放下手里的文件,坐到成栋的身边,他之前就发现成栋的情绪不对劲,只不过那会儿他自己也要平复情绪,要处理很多事情,所以并没有跟成栋聊过,这十多年下来,他都快忘了,成栋本质上是个非常容易钻牛角尖的人,想不通的事情他会一直想,反复想,要么最后自己想通了,要么就是想不通,陷入一种非常悲观的情绪中。

    成栋在李若松坐过来之后,很自然的靠在李若松的身上,这么些年下来,成栋已经习惯了依靠李若松,这种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很多,只是成栋自己并没有察觉,靠着李若松,成栋两眼看着房梁,说道:“你说实话就行,不用安慰我,我其实早就明白我这个人是个懦夫,既想要出人头地,又不想直面残酷的场面,既想做出一番事业,又不想承担失败的风险,所以我总说什么自己只想做些自己喜欢的或者是擅长的事,然后闷在屋子里捣腾些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的东西。

    能用上,我就自鸣得意,觉得自己简直是大功臣,没我的东西你们打不臝那些骑兵,用不上,我就自我暗示,觉得这里还是太落后了,远远不能跟我前世呆的地方比,若松,你看,我就是这种人,胆小懦弱不敢面对现实,结果,不该死的人因为我死了,该死的人却没死掉。”

    李若松拉住成栋的手,说道:“不能这么说自己,你本来就是南楚的大功臣,你看,如果没有你,我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就算是分家了,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过着这么舒服的日子,搞不好正带着爹娘祖父祖母在不知道什么地方逃难,也可能已经死了,坟头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没有你捣腾出来的那些手雷炸弹大炮和枪支,我们确实没办法打赢大赫,这是大家早就有所觉悟的事情,你看,大赫的骑兵可以说是没有敌手的,别说是我们,就算我们这余下的国家全部都联合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对方,至少,在人数没有达到五倍于大赫的时候,我们一丁点胜算都没有。

    直到你把这些武器弄出来才扭转了我们的劣势,你看,夫郎,你弄出来的东西不管别人再怎么仿制都比不过你研制出来的东西,地面上跑的,水里头游的,哪个不是你带着人倒腾出来的?别的我都不说,就那个公路和电灯,给咱们南楚带来多少便利?还有现在正在研制的电报和电话,听说也快弄出来了,以后咱们就算是距离非常远也能彼此听到对方的声音,这种事情,以前谁敢想?

    而且你不要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在你自己的身上,你要知道,若枫的事情真的要说是谁错了,我和若杉的错绝对比你的错要大,而且要大的多,如果你用该死来形容自己,那我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我自己,我岂不是比你更该死,唔,我想想,比该死更厉害的,嗯,我就该被千刀万剐了。

    之所以一直没有跟你说这些事情,是因为若枫并不是做的很好,如果不是他太过心急,也不会把朝臣们逼到这个地步,我不是在为那些人说话,而是就事论事,若枫哪怕学到若杉三分之一的本事,也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治大国如烹小鲜,要有足够的耐心和足够的智慧,若枫是耐性不够,手段不足,智慧也没发挥出来,一味的想着去压制,去强行改变,用很强硬的手腕和态度去面对那些大臣,其实他弄错了一点,皇帝和大臣从来不是隶属关系,尤其是对咱们大楚人来说,更是如此,开国皇帝之前不过是个泥腿子,泥腿子都能当皇帝更何况这些要地位有地位要本事有本事的世家,他们本来就瞧不上熊家的先祖,只不过碍于目前的身份地位不好说什么罢了,要让他们积极的做事情处理朝务,他们不一定有那个本事,可要是让他们拉帮结派给朝廷拖后腿,他们一个顶仨,若枫太低估这些人的破坏力了。

    按照咱们之前的构想,皇帝和大臣应该是一种相互制约相互依存的关系,皇帝要依靠大臣帮他处理朝政,帮他管理那些官员,帮他运作一个国家,大臣则需要皇帝的授权,需要皇帝的认可,需要皇帝的帮助,同时,皇帝能够约束着大臣,不让他们因为手里有权就为所欲为,大臣也能够约束皇帝,不会因为一个扶不上墙的废人毁掉一个国家的根基。

    这一切的本质是为了让南楚人过上好日子,如果大臣们都不做事了,光靠皇帝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可如果皇帝一点权力都没有,完全让大臣把持朝政了,后果会比皇帝独揽大权更加可怕,因为骂名是皇帝担了,好处是臣子得了,若杉很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所以他一直在用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处理他和朝臣之间的关系,可若枫不懂,也可能是我们给了他十足的底气,让他觉得自己只要有我和若杉的支持就足够了,所以他大刀阔斧的做各种调整,想方设法的整治那些朝臣,直到踩到了朝臣的底线,最终死在朝堂上,这不能怪你,也不能怪任何人。”

    成栋紧紧回握住李若松的手,伤感的是说道:“不是,还是我们心急了,若枫会犯这种错误很正常,至少,在我看来是正常的,他是想着要让我们轻松一点才会选择在刚刚满了十五岁的时候接过皇位,其实他完全可以再等几年,等到他更大一些,更成熟一些,想法更全面一些的时候再做出这个决定,他没有,因为他顾念着我们。

    若松,你说的没错,在这次的悲剧中,若枫不是完全没错的,可这种错误对于一个刚刚十五六岁的,身居高位的男孩子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也是对的,只是急切了一些,就只是因为急切了一点,希望南楚的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那种没有贪官污吏,没有仗势欺人,没有官官相护的日子,就要被杀掉?就要用这种方式离开人世?若松,楼里那几个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谁来求情都没用。”

    李若松点点头,说道:“行,我也是这个想法,这里面的人,谁都别想逃掉。”

    夫夫俩刚刚说完,便听门外有人说道:“将军,成大人,楼里面的人说他们接受一切条件,只要让他们从那栋楼里出来。”

    李若松冷笑一声,对成栋说道:“走,咱们去会会他们,听听他们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这帮子人,终于想通了,知道自己现在该做的是什么事情,之前让他们出来他们不出来,现在不让他们出来他们又闹死闹活的想出来,这些人,就是贱骨头。”

    成栋勾了勾嘴角,说道:“一起去,让情报科的人也过来,站在旁边听听,他们哪怕有一句话说的不对,也都给我指出来,省得他们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是傻子,听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们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李若松闻言,立刻命人去将情报科的科长和刑讯科的科长叫到议政大楼前面等他们,夫夫俩换上各自最正式的朝服,相互看了一眼,并肩朝着议政大楼走去。

    当他们俩走到议政大楼的时候,意外的看见熊若杉和周谨言已经站在那里了,熊若杉看见自家兄长和哥夫,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哥,哥夫,我和谨言跟你们一起过去吧。”

    李若松看了成栋一眼,成栋微微点头,李若松这才说道:“打虎亲兄弟,走,咱们兄弟俩一起去。”

    第392章 潜伏的威胁

    李若松和成栋返回南江府不过两日,议政大楼里面的大臣又死了几个,等到熊若杉带着他们三个走进去的时候,只剩下两个人要死不活的坐在那里,眼神呆滞,见到有人进来,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扭过头,盯着他们四个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等到发现眼前站着的四个人是他们心心念念要见的人时,俩人眼中迸发出一种狂热的神情来,他们俩连滚带爬的凑到熊若杉跟前,伸出手一把抓住熊若杉衣裳的下摆,连声说道:“王爷明鉴,王爷明鉴,我是无辜的,真的是无辜的,王爷,求求你,让我们出去吧,求求你,王爷。”

    熊若杉一脚将抱着他小腿的中年男子踹开,说道:“不要靠近本王,李将军之前已经说了,让你们老实交代,今天我们就是来听听你们怎么交代,交代什么的。”

    其中一位男子立马接口道:“我说,王爷,我什么都说,下官,不是,罪臣,罪臣什么都说,只要王爷能让罪臣从这里出去,罪臣愿意交代。”

    熊若杉环顾了一圈,议政大楼里面收拾的挺干净,每天都会有士兵进来收拾,也会给他们被关在里面的人送食物和饮用水,就是没有衣裳和洗漱的水,所以他们俩饿死倒是不至于,臭死倒是有可能。

    死人也都是每天带出去,安葬好,该火化的火化,该埋下去的埋下去,除了熊若枫和他的皇后是用特殊的药材给浸泡了起来,其他人都是直接看一下是谁,记录下来,烧成灰,装进盒子里,放在一起,等着事情结束之后交给他们的家人,至于那些人会不会闹,这不是他们要管的事情。

    熊若杉找了个地方,先让李若松和成栋坐下,再安排周谨言坐好,最后自己才找了个地方坐好,漫不经心的说道:“行了,废话就不要这么多了,想说什么或者该说什么,你们直接说就行了,我们听着。”

    李若松接着说道:“你是,吏部左侍郎,另外一个,我看看,刑部右侍郎,不错,你们能够瞒过吏部尚书和刑部尚书,本事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你们能说些什么了,说的对,没少说,还能留个全尸,该说的没说,可能连个全尸都没有,你们自己先好好想一想,再决定怎么说”李若松的话音刚落,吏部左侍郎便说道:“我先说,我先说,其实这事我知道的不多,似乎是几年前他们爷带着王夫离开南江府,甚至连李将军和成大人也都离开了南江府,让他们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记得那个时候他们有提过干脆就不要继续了,等到什么时候你们几位都回来了再找机会动手,说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们认为与其让你们几位离开南江府,搞不好什么时候再杀回来,还不如一锅端了,让熊家彻底没了能够继承皇位的人,也没有唯一的后盾,这样才比较放心。”

    成栋突然打断吏部左侍郎的话,说道:“如果我没说错,有人不同意。”

    吏部左侍郎楞了一下,说道:“是的,他们意见并不统一,有的人同意,有的人反对,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反对这个提议,还是觉得留下小皇子其他人全部杀掉比较好,当然,我位置不够高,所以很多事情都没听到,我只知道在那之后他们就准备动手了。”

    成栋冷冷的笑了一下,说道:“当然会不同意,与其辛辛苦苦冒着砍头的风险把别人送到皇位上去,还不如留着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当傀儡,谁也别想占谁的便宜,我当不成皇帝,你们也都别做那个美梦,毕竟都是手里头没有枪杆子的文人,谁又比谁强多少?所以你们这些人失败才是老天爷有眼,不然我真要担心老天爷是不是瞎了,只可惜,我们还是有两个家人死在了你们的贪心里。”

    吏部左侍郎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声说道:“是是是,成大人说的是,我估摸着他们就是这么盘算的,所以才会做出后来的事情。”

    成栋没搭理他,扭过头对李若松说道:“这个人,可以拖出去毙了,该说的什么都没说,只说了我们知道的事情,留着无用。”

    李若松还没开口,吏部左侍郎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口中说道:“冤枉,我冤枉啊,成大人,我哪里没说实话,我该说的都说了,真的,成大人,您相信我,相信我啊。”

    成栋连个余光都没给他,直接对刑部右侍郎说道:“轮到你了,说吧。”

    刑部右侍郎有些犹豫,他看看吏部左侍郎,再看看熊若杉,又看看吏部左侍郎,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直到李若松一挥手,进来两个士兵,不顾吏部左侍郎的激烈抵抗,直接把人给拖了出去,不多时,又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枪响,刑部右侍郎吓得打了一个哆嗦,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说道:“罪臣交代,罪臣一定老实交代。”

    成栋点点头,说道:“说吧。”

    刑部右侍郎听到成栋的话,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部说了出来,按照刑部右侍郎的说法,他们这一伙人存在的时间已经非常长了,甚至是在楚成帝在位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多是他们的父辈或者兄长,他们这些人有大赫人,有丰国人,有南边十六国的人,有其他海外小国的人,当然,也有大楚人,他们有的是数辈人之前就来到大楚,埋伏在大楚,朝各自国家输送消息,也有被派过来不过七八年的j,i,an细,只不过他们运气非常好,南楚的发展速度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几乎是只要你有能力很快就能得到提拔,他们这些j,i,an细也不例外,不得不说,这也是李若松他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从驻地那边出来的人确实没什么问题,可并不代表南江府以外的那些地方也没问题,所以在南楚急需人才而j,i,an细中又确实不乏人才的情况下,南楚的朝堂之上,渐渐有了第三股力量,而且还是最为可怕的威胁。

    要说熊若杉运气不好,确实不好,他不被期待的出生,不受喜爱的幼年,随时有生命危险的童年,颠沛流离的少年,劳心劳力的青年,他这短短二十多年的岁月,可谓是吃了不少苦头,他所经历的事情恐怕很多皇室中人想都没想过。

    好不容易有了兄长和哥夫,忙的别说是管他了连自己俩孩子都是丟给他的,遇见了自己想要过一辈子的人,是个跟自己一样性别的男子,差点这辈子都没希望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终于跟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处出了感情,弟弟成亲没两年居然就去世了,若不是李若松和成栋夫夫俩活的健健康康的,他都要以为自己是天煞孤星的命了。

    可要说熊若杉运气好,他也确实运气好,不管怎么说,他都在这么多人的保护下健健康康的长到现在,他的兄长和哥夫都是能人,楚京城破了,南江府却强势崛起,原本那么不堪一击的南楚军队在他们俩手上变成一支战斗力堪称可怕的军队,李若松不显山不漏水,可即便是人离开了南江府,南江府周边的军队和纠察局的人却没有任何异动,他对军队的绝对掌控力是熊若杉拍马都赶不上的。

    成栋更厉害,层出不穷的新式武器和新鲜物事,短短几年的时间,南楚的发展可以用日新月异四个字来形容,熊若杉从南江府离开去到松江府的时候,不过是两日的行程,熊若杉却觉得像是来到了两个不同的朝代,熊若杉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能够经历这样一个有着巨大变革的时代。

    当然,如果他不是皇帝就更好了,熊若枫去世之后,他侄子要能够亲政最少还要十五年,这就意味着自己可能还要再当一段时间的皇帝,每每想到这里,熊若杉都恨不得把这些人再拖出来挫骨扬灰,否则根本不能磨灭自己的愤怒。

    第393章 舌战群臣

    在大楚史上,有个非常奇怪的记录,楚成帝去世后,由其皇长子熊若杉即位,史称楚明帝,楚明帝退位后由其皇弟熊若枫即位,史称楚和帝,但是,楚和帝在位不过两年便死于朝堂刺杀,后楚明帝再次登基为帝,沿用之前的年号,又封了楚和帝的皇长子为太子,楚和帝虽然在位只有短短两年,但是,他的死对大楚的朝局产生了极为巨大的影响,首当其冲的就是官员的任命考核。

    熊若杉再次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肃清南楚境内的这些外族人,先是沿着两个人提供线索深挖,等到线上的人挖的差不多了,又开始按照这些人的关系继续往周围排查,基本上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人挖了出来,能够找到十多个同伙或者同族,这场被称为雷霆的行动,让南楚境内埋伏很多年的j,i,an细一一暴露出来,甚至有的地方一个家族都被连根拔起,对于这些人,熊若杉并没有全部杀掉,而是遣返回去,从哪里来的到哪里去,有的j,i,an细在大楚世世代代生活了很多年,跟大楚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也是向着大楚的,这一部分人熊若杉没有斩尽杀绝,却也断了这些人家的仕途路,明确规定这些人的后代允许从商,允许务农,但是不允许从军也不允许从政,对于这些想要在大楚继续生活的人来说,没有哪一条比这一条更加致命,有的家族在反复思量之后选择离开大楚,也有的坚持留了下来,那些离开的很快就后悔了,因为这道政令在两年后就被更改了,与其说这是熊若杉用来清理外族人的,不如说是一次考验,对这些人的考验,看看到底他们有多大的决心留在这里。

    当然,熊若杉也没有完全放开限制,对于外族人,大楚始终是又要用又要防,他们可以从军,但是核心部门是进不去的,也可以从政,五品以上也是当不了的,不过,这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待遇了,相较于后来大楚越发严格的移民管理措施,这些人已经是占了先机的。限制外族人,扶持本国老百姓,这是成栋提出来的,熊若杉还有些顾虑,毕竟作为一国之君,他还要想想大楚这样的要求会给周边国家带去的影响,会不会让大楚背上不好听的名声。

    可架不住成栋的坚持和李若松的支持,熊若杉反复思考了几日,最终下定决定同意了成栋的提议,对外族人采取非常严厉的管控措施,最直观的一点就是大楚人和外族人领用的身份文件颜色不一样,写的内容也不一样,会非常明确的记录外族人是从哪里来的,之前做什么的,来大楚住在哪里,从事什么工作,即便是跟大楚人成亲,身份文件也是不会更改的,甚至会影响到后代的身份登记信息,因为这会非常详细的记录在孩子的资料中,父亲或者母亲是哪里人等等,可以说,大楚人除非是真爱,基本上不会选择同外族人成亲,而外族人心心念念的就是找个大楚人嫁了或者是娶了,最起码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自己就被送回去。

    在这条政令颁布的时候,是在他恢复皇帝身份的第二日,一大早的第一次朝会,这道政令使得朝堂上一片哗然,反对的居多,支持的几乎没有,李若松仍然站在老位置,以前从来没有出现在朝堂上的成栋居然也开始参加朝会,不只是他,就连周谨言也站在以往的位置上,朝臣们心里当然有想法,却没人敢说什么,他们都知道之前那些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没死的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们不会嫌自己过得太舒服,当然只能在心里腹诽几句,面上还要说着皇上圣明。

    关键是这次的事情他们是没参加,但是他们也没有阻止,他们这些人是又不想得罪熊家人,又不愿意得罪那些有了反意的同僚,反正不管那边最后赢了,他们这些人总是有饭吃的,两不相帮,两边都不得罪,到最后就是两边都能落个好,总不是要靠他们撑起整个朝堂的,只可惜,这些人太过高估了自己,也错估了形势,两不相帮固然会谁都不得罪,但同样也有可能两边都给得罪了,这些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犯了大忌,还在这里洋洋得意,让熊若杉看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些臣子,说他们蠢吧,他们一个个都是经历过科举考试的人,这一路上过三关斩五将的,没点本事还真站不到这里来,可要说他们聪明吧,也真的不聪明,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都看不出来,也多亏了他是皇帝,能够容忍有点瑕疵的臣子,要是换了若枫或者那些人中的一个,这帮子朝臣下场估计都不会太好,不是被罢官回家就是被摘了乌纱帽。

    刚开始朝臣们还能引经据典的反驳熊若杉这道政令,这个圣人言,那个圣人云的,李若松也不是吃醋的,论嘴皮子功夫他绝对不输任何人,你跟我说以礼待人,我告诉你以法管人,你跟我说孔圣人,我跟你说墨大家,你拿儒家之言说事情,我拿法家之道说做法,你说天朝上国要以理服人,我说泱泱大国无规矩不成方圆,李若松时隔十多年,再次一人驳斥众人,到了最后,那帮子朝臣们都开始耍起无赖,硬是说李若松仗着官职高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是典型的仗势欺人,以官职压人。

    李若松还没说话,成栋开口了,他扫了说话那人一眼,说道:“如果在朝堂上,官职高的不能说话,官职低的可以随便说话,这朝会不开也罢。”

    那位大臣一听成栋居然开口说话了,立马跳了起来,说道:“你怎么能够在朝会上开口说话,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安律当斩。”

    成栋摇摇头,说道:“老先生方才还在说什么法理不外乎人情,说是大楚不能完完全全的只靠律法行事,也要考虑到人的问题,不能够这么的不近人情,现在你又说什么按律当斩,老先生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行了,如果是这样,我看你也不必来参加什么朝会了,回去让子孙奉养吧。”

    大臣气的直吹胡子,想说什么,又闭上嘴,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有位同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结果被李若松给堵回来不说,连官职都丢了,他可不想因为一句话弄得什么都没了,可让他就这么闭嘴,他又不甘心,便指着成栋对李若松说道:“国公爷,我敬你是一等国公,我就问你,你让你的夫郎在朝会上当着众人的面出言不逊,可对得起你一等国公的爵位?本朝可从来没有让夫郎和给人当妻子的男子上朝的先例,若是被先帝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成栋冷笑一声,说道:“老先生的行为倒是让我想起幼时遇到的那些顽童,明明是自己先挑起的争端,等到自己打不赢骂不过了,便哭着回去找爹娘找兄长,希望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再要不就是跟对方的爹娘兄长告状,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备受其辱的可怜人,希望能够得到别人的怜惜和忍让,可是老先生,您老都这把岁数了,就算是装嫩也不会让人觉得可怜,更不会让人生出容忍的心思,反倒是觉得挺可笑的,也难怪别人总说老小老小,越老反而会越像小孩子,这句话在老先生身上倒是得到了很好的体现,老先生,在下还是那句话,要是年纪大了,就回去让你的子孙奉养你,不要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李若松接着说道:“本官若是没记错,本官的夫郎是有官职在身的,还是正三品,既然身上有官职,为何不能来参加朝会?本朝没有的先例多了去了,难道都要按照先例来做?既然你们要求我们按照先例来做,那么,你们是不是也要按照先例来做?本官没有记错的话,本朝可从来没有大臣当场刺杀皇帝的先例,也从来没有大臣们互相残杀的先例,请问,既然没有先例,这些事情又是怎么闹出来的?我夫郎其他的话我姑且先不评论,有一句话我非常认可,皇上,此事正是微臣准备上奏的,请皇上恩准。”

    熊若杉板着脸,说道:“准。”

    李若松躬身,说道:“谢皇上,此事说容易也容易,微臣建议,自今日起,凡是年满五十岁的臣子都返家去吧,朝廷可以根据其官职和贡献发放一部分的银钱,也让这些为朝廷鞠躬尽瘁一辈子的人能够离开官场之后还能吃口饭,不至于没了俸禄就饿死在家中。”

    朝臣们还没反应过来,成栋微微勾了勾嘴角,李若松果然是个心思通透之人,连退休制度都想出来了,这可是他从来没有跟李若松提过的,有时候成栋都要觉得李若松也是从后世来的人了,怎么跟他的思路那么一致。

    第394章 准备迁都

    这件事情李若松之前并没有来得及跟熊若杉沟通,也是脑海里面一闪而过的念头,他抓住了,想着机会难得,便提了出来,熊若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脑子快,转念一想就琢磨出了一些味道,现在朝堂上闹腾的最厉害的就是五六十岁的那帮子人,倚老卖老的,但凡他们占一点道理的事情,那是寸步不让,在朝堂上争的能翻天,可若是碰上他们不占道理的,他们就一副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跟我计较个什么劲的样子,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毕竟,真要说起来他们手里都是有真本事的,处理政务不能没有这帮子人,前提是,他们的心思能放在政务上,而不是带着私心做事情。

    限定一个让他们回家休养的年龄,既有好处也有坏处,但总的来说,好处是远远多于坏处的,最直观的一点就是不给这些人继续磨工夫的机会,能做你就继续做,不能做,你就把位置让出来,让能做的人去做,做得很好表现不错,朝廷可以适当的推延让对方回家休养的时间,等同于是个这些人头顶上悬了一把刀,熊若杉觉得这一条可以强制推行。

    在经历过熊若枫的事情之后,熊若杉对待朝臣们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以前遇到一些事情熊若杉还会稍微忍让一下,在熊若枫死后,熊若杉却没那么好说话了,虽然不像熊若枫那么非黑即白,却也开始让朝臣们觉得有些难对付,可比起李若松和成栋来,熊若杉真的只能说是小菜一碟,还不够他们开胃的。

    李若松一改之前只听不说极偶尔才开口的作风,只要是他负责的事情,他的言辞非常犀利,经常把朝臣们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新上任的刑部侍郎甚至被李若松说的不敢上朝,见到李若松就腿软。

    还有成栋,也不知道这对夫夫是怎么了,之前从来没有上过朝的成栋每次朝会都会参加,这样一来,很多东西他们这些朝臣是提都不敢提了,比如之前他们想要说的限制双儿和女子占用学校的提议,如果成栋不在,他们还能说一说,可成栋在那边站着,就没人敢提这一茬了,毕竟,成栋可不是好惹的,他犀利起来,连李若松都要闭嘴。

    更让这些朝臣们头疼的地方在于,熊若杉和李若松夫夫之间那种默契以及信任是其他人难以想象的,也是完全没办法离间他们的,他们三个人搭配的非常好,一个人说话的时候不管说什么说得对不对,其他两人都不会打断,也不会反对,有什么事情或者想法他们会在私底下进行沟通,明面上不管怎么折腾他们三个人都是统一战线的。

    三个人紧紧团结在一起,就跟刺猬一样,让朝臣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就像现在这样,李若松提出来的事情其他两人一看表情就知道之前没有沟通过,可这俩人就是闭嘴不说话,什么都不说,不反对也不赞成,就等着看他们这些人会有什么反应,本来成栋微微动了嘴角的时候他们以为成栋会开口说什么的,结果成栋只是笑了一下,便闭口不言,熊若杉更是让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熊若杉就只说了一句话,他说:“李大人回去召集内阁的人拟个折子给我,我看一下再说。”

    其实熊若杉这句话一出来,就意味着他已经同意了,只不过形式上的路子还是要走一下的,所以才会让内阁拟个折子给他看,说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跟李若松说你自己想办法去摆平那些大臣,这个事情是你提出来的,你就要负责到底,推行可以,前提是这些人要愿意。

    李若松很明白熊若杉的意思,便躬身应道:“臣稍后会召集内阁众臣商议此事,尽快拿出个章程来,北边的战事快要结束了,不知皇上对迁都一事可有想法?”

    迁都,这是熊若杉和熊若枫做梦都在想的事情,他们是从北边逃到南边的,一条楚江,十多年前在他们俩的眼里就像是一条天堑,他们过不去,只能站在这边朝北边眺望,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风风光光的打回去,能够重新拾起当年先祖们的荣光,好像也是从那一次开始,他和熊若枫有了很多话题,之前不过是面上过得去,之后却是真正的当自己有了一个弟弟,不管他们的生母是谁,他们都是熊家的后人,都有着同样的目标,有着对他们来说绝对不能放弃的东西,当初他以为在重振大楚的这条路上终于有了可以陪伴自己的人,没想到,到头来这条路上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好在,他身边还有几个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的家人,否则,熊若杉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又能否坚持下去。

    与其说熊若枫的死激化了南楚皇帝和大臣们之间的矛盾,还不如说熊若枫的死挑开了一直埋在深处的脓包,一个早晚都会破掉的脓包,迁都,对熊若杉来说是一个机会,同样的,也是一个威胁,在这件事上如果c,ao作不好,造成的后果将会是他们谁都承担不了的。

    熊若杉沉吟了一下,并没有回答李若松的话,而是对成栋问道:“成大人,不知此事你有何看法?”

    成栋想了想,说道:“迁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咱们的根在北边,以前是没能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现在既然已经收回来了,咱们也该回去了,一直待在南边不是个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被大赫给打怕了,只敢龟缩在南边不出去,南楚只不过是暂时的,大楚才是最终的目标。

    不过,迁都也不是小事情,南边现在领土面积不小,南北之间又隔着楚江,如果c,ao作不好,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南边恐怕又会乱起来,所以,有一部分人必须到北边去,另外一部分人则要留在南边,楚京城始终是咱们大楚兴起的地方,绝对不能丢,也不能不用,南江府咱们经营了这么多年,这才有点样子,也不能说放开就放开,我觉得此事还是交给内阁去运作,看看到底该怎么弄,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不过,不管是哪个先哪个后,楚京城的重建都要提上日程,之前的皇宫已经被大火烧了,我们去看过,只剩下一些石桩子,我看,就不要动了,也不要收拾那块地方,就让它留在那里,每一代大楚人都要去那里看看,要去那里走走,要记住这一段历史,要记住这种耻辱,被一个游牧民族差点灭了国的耻辱。

    官员尤其要去,不止要去,还要常去,去哪里好好想想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不要以为自己可以仗着身份做些什么事情,也不要以为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了,落后就要挨打,没有实力,你再有地位,再有银钱,再有本事,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至于新的皇宫,到时候让工程团的人去看看,有没有必要修建起来,我是建议修可以,但是不要搞的太奢华,皇宫以后最多就是个象征罢了,权力中心还是在议政大楼这里,对于新的大楚来说,光靠皇帝一个人想要把大楚搞好,不太可能,光是靠大臣就想让老百姓买账,也不可能,所以议政大楼还是非常必要的,当然,刚才说的都是我个人的想法,不代表其他人的意思,我希望某些人不要又断章取义的往外面传话,闹得老百姓不明就里的开始恐慌,如果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可别怪我不客气。”

    成栋说完,朝礼部侍郎看了一眼,礼部侍郎眼神闪了一下,稍稍往后退了两步,躲开成栋的视线,他当然知道成栋不是无的放矢,之前有些事就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成栋会恼火也是应该的,熊若枫下葬没多久,成栋提出李家人和成家人要为熊若枫守一年的孝,这个事情是在开完会之后说的,还是成栋跟李若松私下里说的,被礼部侍郎听了去,回头就有言论冒出来,说是南楚上下要全部为熊若枫守孝,不能婚丧嫁娶,搞得老百姓惊慌的不得了,差点就乱了,毕竟这一年不能婚丧嫁娶,不知道要耽搁多少事情。

    后来还是熊若杉开口说了话,下了一道圣旨,才算是摆平这件事,罪魁祸首很快也被找了出来,只不过这个礼部侍郎跟熊若枫拐了好几道弯能够沾点亲带点故,在熊若枫刚刚被安葬的节骨眼上,熊若杉不想把事情搞得太严重,这才没下手整治他,否则,这个位置他早就坐不稳了。

    成栋却没熊若杉的顾虑,他可不管你是谁的什么亲戚,别说你个礼部侍郎不过是熊若枫一个什么姨母的女婿,你就是他姨父,在成栋面前还不如一个路人重要,这次,成栋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些长嘴长舌的人。

    礼部侍郎只觉得自己后脖子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成栋盯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善。

    第395章 唇枪舌战

    成栋盯着礼部侍郎,突然问道:“秦侍郎,身为礼部侍郎,想来大楚律法你应该是比较清楚的,否则你要怎么协助皇室管理宗室,既然如此,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跟秦侍郎你问问。”

    秦侍郎还没来得及说不行,成栋已经问道:“我大楚律法一共有十二部,我年纪大了,想不起来是哪十二部了,不知秦侍郎能否为我解答一下?”

    其他人看着成栋像是二十来岁的那张脸,听着他说自己年纪大了这种话,都有种想要吐他一脸口水的冲动,你那张脸,别说你真实年纪也不过三十来岁,光是看脸说你二十多岁都有人信,当我们不知道呐,每次你出门都有一堆大姑娘小媳妇跟着你,又是给你塞手绢又是给你扔香囊的,你现在跟我们说你年纪大了,你要是年纪大了,我们这些人岂不是已经进棺材了。

    秦侍郎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有些不太习惯的摸摸脑袋,头发很短,这是熊若枫死之后的事情,成栋第一次出现在朝堂上就是用这幅短发的模样,当时他特别兴奋的抓着这个事情说个不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随意断发,这是不忠不孝之举,成栋一开始没理他,没想到他自己越说越激动,竟是停不下来了,其实他也没想到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能说,或者说他已经想到了就是不想控制自己,结果终于把成栋给惹毛了。

    不止是他,很多人到现在都还记得成栋当时那番话,成栋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话不假,可什么不敢毁伤这种话不过是那些苟且偷生、庸碌无为之人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瞧瞧那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战士们,有的胳膊断了,有的腿残了,有的眼睛瞎了,按照礼部侍郎的说法,这些人岂不是都是不忠不孝之人?怡怡相反,这些人是英雄,是大楚的英雄,是应该被铭刻在大楚史上的人,你们这些人怎么就只记住了一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却忘了大丈夫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怎么就忘了大丈夫应顶天立地,志存高远,剑寒九州,马革裹尸,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是不是说我们所有人都不应该上战场,因为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这里,或者弄到哪里,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你们口中不忠不孝之人,是不是就该跟某些人一样,终日里酒水饱腹,醉卧美人膝,夜伴月而眠,这难道就是忠孝了?简直可笑之至。

    国之将亡,不思保家卫国,即便身体不毁,亦同行尸走r_ou_;父母遇寇,不护父救母,但使发肤不伤,亦是猪狗不如。成栋反问他们时常说百姓是衣食父母,你们是怎么保护你们父母的?口口声声的说着皇上是天下之父,皇后是天下之母,结果你们中有的人弑父杀母,何止是猪狗不如,说他们是猪狗都侮辱了猪狗这两种动物,辛辛苦苦养一年猪,杀了还有几百斤r_ou_吃,养条狗也还能看门守家,真不知道要你们之中有些人能有什么用。

    断发明志,你们这些号称饱读诗书之人应该都知道这四个字,我为什么明志,明的是什么志,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头发留的再长,弄得再漂亮,有什么用?哦,忘了,有用,能够用来藏簪子,用来刺杀皇帝,想要继续留头发的,我不反对,想要跟我一样断发的我也不支持,各人有各人的做法,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别的我不说,反正朝会召开的时间不变,但是,以后会增加检查这个环节,不嫌麻烦不怕迟到,你们想怎么做都行。

    别说是礼部侍郎了,就是礼部尚书都被成栋的话给说的哑口无言满面通红,他们这也才真正领教到成栋的厉害之处,敢情李若松和成栋这对夫夫俩都是扮猪吃老虎的类型,明明挺有本事的,偏偏要藏的深深的,轻易不开口,一开口他们这些人都没法活。

    成栋的话倒也不是在骗他们或者怎么样,第二日开始,还真增加了安全检查这一项,两队卫兵穿着整齐的守在议政大楼的门口,每一个进去的人都要从头搜到脚,头发都要解开检查,有的人头发一解开,能垂到脚后跟的位置,成栋剪了短发,李若松也跟着剪了短发,刚开始时很不习惯,但是成栋给他修剪了几次之后,李若松觉得短发也挺好看的,尤其是穿上军装之后,搭配起来的感觉比长发好多了,整个人显得ji,ng神不少,李若松也没多说,只是穿着军装到军队里面走了几圈,很快,军队里面开始风靡短发。

    第一次安全检查结束之后的朝会,按照参会人的说法,叫做惨不忍睹,因为几乎没几个人是衣着整齐来开朝会的,都是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有几个人还衣衫不整,一看就是来的比较晚,根本没时间收拾自己,就这么着急忙慌的跑进来的,门口的卫兵检查的非常细致,恨不能把他们的衣裳都剪开细细的查看一遍。

    几天弄下来,还真有人顶不住压力,跟成栋一样把头发弄成了短发,也有特别坚持的,比如礼部的秦侍郎,秦侍郎是宁愿每天提早一个时辰爬起来也要把头发弄得整整齐齐妥妥帖帖去上朝的人,当然,他的坚持并不是来自对传统的守护,而是来自希望能够用这样的行为与成栋他们做抗争。

    让他没想到的是,面对他这样的行为,李若松和成栋一点反应都没有,看到他就跟没看到一样,每天该干嘛还是干嘛,就像成栋当时说的,他不会反对也不会支持,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可李若松和成栋越是这样,秦侍郎就越是愤怒,他一直把自己当成这几个人的长辈,别说是李若松和成栋了,在秦侍郎看来,就是熊若杉也应该客客气气的对待自己,自己是熊若枫的姨夫,也就是熊若杉的姨夫,既然自己是熊若杉的姨夫,那熊若杉是不是该对自己客气一点,结果,不管是熊若杉对他是爱答不理的,就连李若松和成栋对他也是完全不放在眼里,这让秦侍郎非常难以接受。

    这才有了后来他故意说些语焉不详的话语给其他人听,差点引起动乱,当然,这次事情之后,秦侍郎也不知道是觉得一口恶气吐了出来心里头舒畅了,还是因为心虚想要服软,总之,他是把头发也给剪了,剪了头发之后才发现短发有很多好处,省时间不说,人看着也年轻不少,最起码,白头发不是那么显眼了,就是每次摸着还是不太习惯。

    现在就是如此,秦侍郎摸摸后脑勺的头发,不太习惯的把手又放了下来,回答道:“大楚律法十二部,分别是名例律、卫禁律、职制律、户婚律、厩库律、擅兴律、贼盗律、斗讼律、诈伪律、捕亡律、断狱律和杂律。”

    成栋点点头,说道:“不错,不愧是我南楚的礼部侍郎,对律法果然很熟悉,既然如此熟悉,不如秦侍郎再帮忙回答一下,职制律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秦侍郎心里一紧,来了,他就知道成栋他们不是不追究,不是没查到他,而是在这里等着他,职制律,这里面非常详尽的记录了对官员的考核、任免、行为言语规范、贪官污吏惩治等等各方面的要求,里面有一条是关于谣言污蔑的,成栋这是想要让他自己说出自己犯下的罪责,秦侍郎咬着后牙槽,心里恶狠狠的咒骂成栋,面上却很恭敬的回道:“这个,微臣不才,记得并不详尽。”

    成栋冷笑一下,他就知道秦侍郎会这么回答,让他亲自说出职制律中的各项律法条目,他绝对不肯,可不回答又不行,自己的品级比他高,就算自己不说话,李若松或者熊若杉也会要求他开口回答,到那个时候,一个大不敬是逃不掉的,所以秦侍郎只能推脱自己记不全,记不得肯定不能说,说了可就露底了。

    成栋也不拆穿他,问道:“不知秦侍郎记得哪几条?不妨先说说自己记得的。”

    秦侍郎有些摸不清楚成栋的意思,要说是逼他吧,也没怎么逼他,要说是放过他吧,一点也没看出有放过他的意思,不过成栋的问话还是要回答的,他想了想,恭恭敬敬的捡了几条无关紧要的说了一下。

    本来以为成栋会发脾气的,没想到成栋居然笑了起来,笑了不说,还夸他,成栋说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南楚的礼部侍郎,对律法记得还是很清楚的。”

    秦侍郎笑着摸了摸下巴,本来想摸自己蓄了好久的胡子,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胡子之前已经被刮掉了,为了配合短了的头发,当然,看着是年轻了不少,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干脆利落的反复刮了几次。

    只是秦侍郎刚刚得意了几秒钟,就听成栋接着说道:“忘了不要紧,我这里有人记得,来,给秦侍郎好好的背一遍职制律里面究竟是怎么规定的。”

    吏部尚书应声站了出来,礼部侍郎一下傻眼了。

    第396章 律法说话

    吏部尚书姓白,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物,铁面无私的很,刚上任就当着朝臣的面把熊若枫给收拾了一顿,说他不配当皇帝,当时他们几个还以为吏部尚书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人,还准备跟人家示好的,结果,没想到,这位新上任的吏部尚书不止把皇帝狠狠说了一通,还把他们这些人挨个骂了一通,说他们不知道为臣之道,不配为臣,吏部尚书刚上任就两边都给得罪了个遍,熊若枫还好点,他知道这位白尚书是成栋举荐的人,说是用此人吏部无忧,熊若枫被说得不高兴,却也明白人家说的有道理,朝臣们却有些懵,不管是站在皇帝那边的还是站在朝臣这边的,亦或是两不相帮完全中立的,都摸不清楚这人到底是哪边的人。

    等到相处了一段时间,他们才慢慢摸清楚,这位吏部尚书既不是皇帝的人,也不是朝臣这边的人,更不是所谓的中立派,他自己自成一派,就是律法的人,什么事情都要用律法来衡量,用律法来说话,不触犯律法的,他一般不开口,一旦触犯了律法,他绝对不留任何情面,不管是谁统统都是一顿教训,自从吏部尚书上任之后,不管是谁的人都被清理了不少出去,不是他们不想反抗,而是吏部尚书按照南楚的律法来看,本身就能够直接对四品以下的官员进行考评和任免,这是律法赋予吏部尚书的权利,只不过之前的吏部尚书都不敢这么做罢了,毕竟,这个权利不是那么好玩的,一个搞不好就会引火烧身,甚至会把自己人给牵连进去。

    白尚书不一样,白尚书是个孤臣,根本不依靠任何人,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孤臣,甚至连他的家庭情况都查不出来,他们动用了很多人力物力去查这个人的背景,结果全部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查不到已经够让人郁闷了,回头白尚书还会在朝会上直接点名谁谁谁什么时候去查了他,他们差点都以为这人有千里眼顺风耳。

    不过,吏治倒是清明了不少,以前多多少少还有点贪赃枉法的事情,在熊若枫和白尚书联手整顿的情况下,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不管是面上的还是发自内心的,总之,没多少人敢明目张胆的触犯南楚各项律法里面严令禁止的事情,白尚书就像是一部会行走的南楚律法大典一般,不管是什么时候,碰到什么情况,一旦违反了律法,他立马就能说出来,连同处罚一起,经常弄的人不得不接受处罚,因为担心自己什么时候有哪一条不符合南楚律法里面的规定,熊若枫执政的这两年是所有南楚当官的人背的最牢的,也是弄得最透彻的。

    熊若枫死后,成栋和李若松开始清理南楚境内的j,i,an细时,立刻有不少大臣联名上奏,说是白尚书身份不明,来历不明,也不知道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怀疑他不是南楚人,而是其他地方的人,成栋听到了,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告诉他们白尚书是自己的人,而且很多年前就是他的人,在兵工厂负责质量管理的白科长。

    说白尚书,知道的人不多,说起白科长,南楚没几个人不知道,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白科长是所有南楚老百姓心目中最值得感激的人,可也是兵工厂所有工作人员的噩梦,他对标准的坚持简直叫做令人发指,连一厘米的误差都不接受,凡是有瑕疵的,全部都被打回去重做,成栋非常看好白科长,后来发现这个人不止是对兵工厂的相关标准了如指掌,对其他厂子里面的生产标准也是张口既来,便直接将白科长升了起来,给他从兵工厂的质量管理人员提到总质管的位置上,平时他的工作就是检查各个工厂生产出来的东西符不符合标准。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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