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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第4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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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调香师 作者:未知

    古代调香师第45部分阅读

    古代调香师 作者:未知

    古代调香师第45部分阅读

    上送去。”

    “那有劳郡主了老身谢过”

    “好说,若王妃无事,我就先告退了。”

    王妃抬手道:“请”

    花溪辞了志都王妃便一路追怡真去了。

    “王妃,用膳时辰快到了。”花溪一走,志都王妃的贴身嬷嬷上来提醒道。

    “三王子和客人们都出庄子去打猎了。恒儿该也没有用饭,让人备饭,送到篱落居。”志都王妃又转向沐兰和荀柔,“荀姑娘不嫌弃的话,今日就与我们在篱落居用膳?”

    荀柔谦恭道:“王妃说哪里话,能与王妃一起用膳是荀柔的福分。”

    “兰儿身子如何?不若你先回院子歇息。”

    沐兰哪里会放过见虞恒的机会,忙摇头道:“不妨事,兰儿想陪着姑母。”

    志都王又吩咐嬷嬷说:“好,派人先去篱落居知会一声,我们随后就到。”

    一路上,荀柔想起了薄野宗启手里的那只盛着“花夕香坊“特有瓷瓶的木盒,莫非小表哥手里的是虞恒手里的那盒?可是小表哥拿那些要做什么?

    荀柔低声问沐兰说:“静娴送给王妃的东西你可用过?”

    “只偶尔嗅嗅薄荷草香。”

    “你怀着身子,那些东西还是能免则免,莫出了什么岔子?”

    沐兰轻轻抚了抚肚子,“我问过太医,那些香品没有问题,少闻些不妨事。薄荷草香清爽,却又不至味道太过,我害喜时闻一闻能舒服些。”

    “哦?”荀柔扶着沐兰的胳膊,“那是难得……不知妹妹能不能给姐姐见识见识?”

    “那等午膳后姐姐去我院子里歇中觉好了,到时我拿给姐姐看。”沐兰腼腆一笑,“上回是我误会了姐姐,姐姐若是看中了哪样,只管与我说,我送与姐姐。”

    “你我姐妹一场,无须这般客气。”荀柔亲昵地拉着沐兰,太息道,“我帮你出主意,本是想你能得偿心愿……结果还妹妹受气,也是我的不是。”

    说话间,篱落居到了。

    虞恒虽不喜沐兰,但碍于王妃在旁,不敢有所表露。不过见到荀柔,他心里却想起了另一桩事,暗想,是不是该跟宗启说说,退后一些时日?

    一时失神,志都王妃已经让沐兰坐到了虞恒身边,而虞恒心不在焉,恍然未觉。沐兰心中欢喜,席间满面春风,不住地给虞恒夹菜。虞恒的心思不在席上,自然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来,不似昨日与沐兰争执时态度强硬,倒让原本有些担心两人的志都王妃心中大安。

    志都王妃出身寒微,却因为深得志都王喜爱,从妾室坐上了王妃的宝座,有了今日的地位,这其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她更清楚被人压在脚下的感觉。过惯了高高在上、说一不二日子的王妃,自然不希望有个地位尊崇的儿媳妇来威胁她在家中的权威,所以怡真并不是志都王妃满意的儿媳妇,这在王妃心里是个解不开的疙瘩。

    但以当时的情况,这最宠爱的三儿子的儿媳妇人选是王爷和皇帝定下的,她自然没有发言权,况且娶怡真还关系着虞恒的前程,自然是不能换。三儿媳妇不能选,那她怎么也要给儿子找个她满意的人,地位不能和你比,但却要听她的话,沐兰再合适不过了。

    志都王妃看着面前的沐兰和虞恒,会心一笑,本来还担心沐兰不愿意做小,自己才将沐兰接到家中,却从未提及过一丝丝关于让沐兰给虞恒做小的事,只想着让沐兰能看到自己儿子的好……事情果如她料想的一样,沐兰确实动心了。只不过没等她动手,沐兰自己铤而走险……还怀了身孕,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不论如何,沐兰进王府已成定局。

    想想刚刚怡真的表情,志都王妃倒是有几分担心她会退婚,转念一想,以如今朝局和王爷的地位,皇帝是不会轻易悔婚的。即便怡真有心,她相信王爷不会轻易答应的……

    第191章 香杀(下)

    用完饭,王妃想留下了沐兰,便对荀柔道:“今日午膳多吃了半碗饭,老身得先去园子里走走,消消食,再回住处。荀姑娘,你可愿陪老身一道去?”

    荀柔一听,愣了一下,待抬头看到了虞恒和沐兰,当即会意,赔笑道:“别苑的菜色不错,今日我也吃多了,正想着去走走呢,没承想您就先说了。您看咱们去淼然亭那边转转如何?”

    王妃点点头,“嗯,就听你的。”

    沐兰忙说:“沐兰也去陪您。”

    “不了,你身子重,别走太多。”王妃看向虞恒,“恒儿,沐兰身子重,你送送她回去。”

    虞恒不乐意道:“我这里还有些事,让人备轿送她回去就是了。”

    “你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摆弄些香方罢了。”王妃不满道,“你若不送沐兰回去,我让人封了你这调香室,再让你父王收回这别苑。”

    “好吧,好吧。”虞恒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喜欢怡真的原因,多半是不愿意有个地位高的媳妇,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撮合他和沐兰。为这事儿,他谨防慎防,没想到最后还是糊里糊涂地着了沐兰的道儿,他来别苑时才知道沐兰怀孕,不是太医说真有了,他还在怀疑,因为那夜的事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李全去叫人备轿。”虞恒吩咐了一声,转头对沐兰说,“你别跟着母妃添乱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王妃含笑地看着二人离开,才和荀柔出了篱落居。

    虞恒送了沐兰回了汀兰院。

    沐兰请虞恒进屋坐坐,“表哥既然来了,就进屋里吃杯茶再走。沐兰带了你平日最喜欢的龙团。”

    虞恒面无表情道:“不了,三王子他们围猎要回来了,我得去门口相迎。”

    “表哥还在为孩子的事责怪沐兰吗?”

    沐兰眼中盈盈含泪,欲语还休又带着三分娇嗔,那神情真是我见犹怜,可惜虞恒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沉声道:“我若责怪你,还会让你在母妃面前出现吗?”

    沐兰眼中泪意还在,可面上再不见那种幽怨的神情,满眼的惊讶,惊呼了一声:“表哥——”

    “你父亲虽是一方大员,但在我们志都王府眼里算不得什么。何况你父亲这巡抚的位置是谁给的,这点你比别人心里应该更清楚,所以,有些事我看在母妃的面上不计较,但你也要谨守自己的本分,我能给的我自然会给,我给不了的,你也别奢望太多。”虞恒朝沐兰的贴身丫鬟看过去,“好生伺候你们姑娘,若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沐兰呆滞了一瞬,怎么也没想到温文尔雅的虞恒会这般不待见自己,轻放在肚子上的手慢慢地滑落下来。

    虞恒说完这番话,轻舒了一口气,“我先走了,你好生歇着……”

    虞恒从汀兰院出来,李全来报说三王子和诸位王子已经回来了,三王子有请。虞恒便没再回篱落居,径直去了三王子的住处。虞恒到时,看见了荀柔从里面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荀柔竟似有心事一般,没有注意到虞恒,与他错身而过。

    虞恒暗自纳闷,一进门便对薄野宗启道:“怡真和静娴后日回天都,我再没法子往后拖了。时间如此紧,不如以后再寻机会?”

    “怎么了?”立在窗前的薄野宗启一头未干的乌发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一瓶香油,“来帮我看看这味是什么?”

    虞恒接过来扒开塞子,放在距鼻端两寸处,轻轻抬手放在瓶口轻扇了两下,随即扣上了塞子,细想了一下,重视摇了摇头,不太确定道:“有些像是杜鹃……我敢肯定这是我第一闻到这种香气,殿下是从哪里得来的?”

    “宫里,从西边过海而来。”薄野宗启并未虞恒接过瓶子,“另外我还从东日过得了个配合香精油按摩的法子,待会儿我一并告诉你……你依计行事,但是这次恐怕你要受点委屈……”

    薄野宗启叫虞恒近前,悄声说了一阵,“……你能留她们一日一夜便足够了,明晚行事。”

    虞恒眉头深锁,“这……你还真下得去狠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妇人之仁要不得!你莫忘了你上头可还有两个前王妃生的哥哥……若不是你跟怡真定了亲事,又整日与香为伍,只会讨王爷的欢心,不问政事,只怕你那两个哥哥早就想将你们母子挤出府去了……”

    薄野宗启走到桌前,从屉子里取出一团花锦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只梨花木盒子和两只宫制彩绘瓷瓶,“这里是面的我已经换好的,你且收好。你手里的那瓶连同这两瓶,就由你想法子去换掉。”

    “我这边我自会做好。”宗启一语中的,虞恒刚刚还犹豫不定的心顿时定了下来,他自问自己不是良善之辈,更不想一辈子人们提到他的时候,冠上的名号是洛东王幺子或是长公主驸马。

    “荀柔那边,你准备如何动手?”虞恒想起刚刚见到荀柔时的那一幕,“刚瞧见荀柔魂不守舍,莫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嗯,只不过将跟你说的话与她说了一遍,不过你和她的位置互换了一下。”薄野纪行直言不讳,“要打消她的顾虑,不下猛药是不行的。况且,我应承她,事成之后,我定会答应帮她完成一个心愿。”薄野宗启抿着唇,表情严肃,手指无声敲着桌案,“所以,荀柔那边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

    虞恒收拾起了桌上东西,“好!那我先回去了!”

    “慢着!”薄野宗启突然抿着嘴笑了,那笑容有些高深莫测,“明日我要借你的宝地设宴为泰王饯行。”

    “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虞恒应诺,抱起东西走到门口。

    薄野宗启已坐回了桌边,正要写信,“你给怡真和静娴,还有荀柔和沐兰都下帖子,请她们一道来。”

    虞恒思忖,“殿下是要……?”

    薄野宗启说:“我只是这两日听泰王提到静娴,所以想试一试到底他打得什么主意?想站在谁那边?”

    虞恒听罢,沉默不语了半晌,轻轻点点头,便与薄野宗启告辞。

    薄野宗启送走了虞恒,一人独自站在窗前,低声道:“出来吧。”

    一道黑影闪过,定在了宗启身后。

    薄野宗启说道:“你该回汀兰院了,别免得惹沐兰怀疑,我对虞恒总是不放心,明晚见机行事。”

    “是,殿下!”黑衣嗖一声没了。

    薄野宗启舌尖舔过有些干涸的嘴唇,低声呢喃道:“香可怡情,也可杀人。不知你们会如何应对?”

    第192章 花逝(上)

    翌日一早,天阴沉沉的,到了卯时下起了大雨。近午时,雨渐渐小了。

    花溪大早就去了篱落居,与虞恒一道研究了他拟的那张方子,改了两味香料,试验了三四次,最后的效果总算比前日好上许多。一直弄到快午时,虞恒提醒花溪要开宴,花溪才想起了薄野宗启下帖子的事,有心想不去,奈何怡真昨日三令五申必须随她同去,想来她是不想驳了宗启和泰王、芝南王子等人的面子,却又不想一人赴宴,毕竟宴会上有她不想见的人。

    “姑娘,雨天路滑,还是坐轿好些。”

    “有劳公子了。”

    虞恒送花溪到了门口,看她上了轿,转头吩咐李全,“去让人给沐兰那边透个信儿。”

    花溪辞了虞恒,匆匆回去换好了衣裳,“备轿,去碧波楼。”

    话音刚落,翠茗却进来回禀说沐兰姑娘求见。

    “郡主,时辰快到了,您见还是不见?”翠茗提醒花溪,“那位不招公主待见,您要不寻个借口别见了?”

    花溪想了想,“她怀着身子,定是有事来求,你辞了她一次,待会儿宴席上她指不定又来烦我,再说这下雨天,让人在外面久等,万一有个闪失,不好跟志都王妃和虞恒交待。还是见了再走,去把人请进来。”

    翠茗应诺,引沐兰进来。

    “拜见郡主。”沐兰要给花溪行礼。

    白兰早就得了花溪的知会,沐兰一说完,她就上前扶住沐兰。沐兰愣了一下,就听见花溪说:“免礼,坐吧!姑娘是双身子的人,出了闪失我可担待不起。你不是也该去赴宴吗,怎么这时节到我这里来了?”花溪与沐兰并不相熟,加上她与虞恒之间的事伤了怡真,更惹得花溪反感,所以对她的态度很是冷漠。

    沐兰倒是混不在意花溪的态度,不好意思道:“沐兰是想与郡主一道过去。”

    花溪看着沐兰,笑了笑,“我知姑娘寻我有事,你不妨直说好了。”

    沐兰有些尴尬,赔笑道:“还是郡主明慧,一下便看出沐兰有事相求。沐兰新近得了个配合香精油按摩的法子,听说郡主原先在大华时有家香铺,铺子里也有用香露替人按摩的法子,所以想请郡主帮我看看,这方子可行否?”

    沐兰拿出了方子,花溪却是没反应,并不让丫鬟去接,只是问沐兰说:“论起香油这些东西来,想来虞恒公子也是行家。姑娘不去寻虞恒公子,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花溪一问,沐兰目露凄惶之色,“不瞒郡主,表哥心里除了公主再也容不下别人,我与表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表哥不待见这孩子,还想……我为了这孩子有家归不得,更不想失去这孩子,所以那日我才会找到公主哭求,只想公主能留给我一点念想……”

    沐兰拿帕子抹了抹眼泪,“幸得公主高抬贵手,即加上姑母垂怜,让我留在王府。我知道表哥因为这事对我心生芥蒂,不,应该说他早对我恼恨甚深。这方子我是想孝敬给姑母用的,您说我哪敢再去他面前讨他嫌。我寻不到合适的人去问这方子,只好求到了郡主这里。”

    花溪不动声色,朝翠茗看了一眼,翠茗会意,走到沐兰旁边,从几上取了方子过来请花溪过目。

    花溪一眼扫过去,方子上所述的多是按摩的手法和|岤位,至于所用香油,也是些有舒经活络和消减疲劳功效的,配比量也不大,并无特异之处。她转手将方子给了翠茗还给了沐兰。

    “方子可行。”花溪朝沐兰说道。

    沐兰起身给花溪行礼:“多谢郡主!”

    花溪道:“不过我提醒姑娘,你如今有了身子,最好少接触香精油和胭脂水粉这些东西,免得对胎儿有损……姑娘若无事,就先行去碧波楼吧,我还要去寻怡真公主。”

    沐兰本想与花溪一道走,一听花溪说要去找怡真,便笑了笑,“再次谢郡主提醒,沐兰先告辞了。”

    沐兰出门上了轿。一入轿门,一股热气铺面而来,因为她身怀有孕,志都王妃特命人早早给她的轿里座位下备了炭炉。虽说轿子外秋雨霏霏,凉风瑟瑟,可轿子里的热气却没让沐兰感到有丝毫温暖,她拢了拢衣领,双手环抱着小腹,“别怕,娘一定会保住你的,一定会……”

    “姑娘,现在去哪里?”

    沐兰回过神,“回汀兰院吧,碧波楼那边派人过去说我身子不适,不能去赴宴了。”

    花溪让翠茗在门口守着,直到沐兰的轿子远远离开后,吩咐人去疏影馆看怡真走了没,得了信儿,才动身先到了疏影馆,然后与怡真一道去了碧波楼。

    那厢,薄野宗启撑着油纸伞从漓湖边步行至碧波楼,迎面碰见了尹元烨、欧阳铮和尹承礼三人从轿上下来。

    薄野宗启颔首示意道:“泰王、洛西王世子、厉王世子,这么早就去碧波楼?”

    “三王子邀约,本王怎能不早些到?”尹元烨浅笑道,“没想到三王子竟有如此雅兴来漓湖边来赏雨而来?”

    “下雨天人少,安静,可以独自走走想些事情。”薄野宗启笑着伸手示意,“二位请!”

    尹元烨没再深究,两人笑着进了碧波楼,尹承礼随后跟上。而欧阳铮没有跟着进去,站在门口眼睛望着不远处,唇角划上一抹浅笑。

    雨幕中远远左右各走来的一顶暖轿,右边的双人轿先到,怡真先从轿子上下来,“欧阳世子,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欧阳铮让开路,彬彬有礼道:“刚瞧见公主的轿子过来,所以在这里等等,公主先请。”

    “静娴,走吧!”怡真点点头,先一步进了大门。

    花溪从轿上下来,看了眼欧阳铮,便听见怡真唤她,急忙跟上,路过欧阳铮身边,就听见他悄声说:“前几日围猎,打到只火狐,毛皮品色不错,等销好了,我让人给你送去。”

    花溪脚下一顿,睃了一眼欧阳铮,低头轻“嗯”了一声。

    “走吧!”

    欧阳铮与花溪正要进门,身后有人高喊:“花溪,花溪——”

    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乐依和菲力两人到了。菲力从轿子上跳了下来,朝花溪这边冲过来,“花溪,我和二哥他们去打猎,猎了不少东西,带不回芝南。赶明儿回了天都,我让人给你送到府上。”

    花溪点点头,“多谢你了,菲力!”

    欧阳铮朝乐依和菲力二人拱拱手,“二王子、四王子。”

    “欧阳世子。”三人打过招呼。

    菲力叫上花溪一道往里走去,欧阳铮目光微沉,倒是乐依上前来解释说:“菲力小孩子脾气,很少与人谈的来,难得与静娴郡主投缘,失礼之处还望世子见谅!”

    “哦?”欧阳铮抬手示意二人一道进去,“王子言重了,请!”

    四人前后脚进了碧波楼。

    席间,菲力被安置在了花溪对面,时不时会找她敬酒说话,而旁边的欧阳铮虽然面无表情,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低头饮酒,但花溪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隐隐散发的寒气,连带自己饮酒吃饭也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怡真唤她,才醒过神来,“何事?”

    “泰王敬咱们两人一杯。”怡真小声道。

    花溪忙举起酒杯,朝尹元烨处举了举,然后揽袖掩面,一饮而尽。

    “郡主今日饮酒倒是豪爽,往日三两杯便不剩酒力了,呵呵!”尹元烨晃了晃手里的空酒杯,笑着说,“多谢郡主赏脸!三日后,我们启程回大华,不知郡主可来相送?”

    “三日后便要走?”花溪诧异地望了眼欧阳铮,他怎么没告诉自己?花溪想要从欧阳铮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谁知欧阳铮不动声色,依旧低头饮酒。

    花溪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只得应道:“萧五姐姐要走,我到时必去相送。”

    再偷眼看去,欧阳铮坐在那里仍不见一点反应,花溪心中纳闷,这人怎么突然理都不理自己?莫不是为了菲力的事?转念一想,哼,不理便不理,走了更好,自己也能清静了。

    虞恒、乐依和菲力,就连薄野宗启和荀柔也都敬了花溪,花溪不知是不是赌气,竟一杯都没推辞,皆是一饮而尽,可欧阳铮依旧恍若未见,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怡真察觉花溪有些不对,扯了扯花溪的衣袖,凑过去低声问道:“你今日是准备大开酒戒?行不行啊?”

    花溪两颊嫣红,双目盈盈,似蕴着一汪水,轻笑道,“姑母放心,这点酒算不了什么。喝多也醉不了人……”

    看着花溪因饮酒而两餍飞红,眉目含春,笑颜如花的模样,怡真暗道,这丫头还是不笑稳妥些!

    怡真转头无意间瞟见了对面的菲力,见他两眼发直,发现她看过去时,忙别过头喝酒,不过脸红到了耳根。

    怡真啧啧直摇头,“你平日里冷冰冰的,喝了酒笑容多了,反倒更勾人了……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没,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花溪低头端起杯子又喝了一杯。

    怡真无奈道:“你还说没心事?拿酒当水喝,牛饮一般。我看我今日还是不问你了,等你清醒些再说。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怡真举起杯,对尹元烨和欧阳铮说道:“今日借虞恒的地方为泰王和欧阳世子饯行,我带静娴在此祝使团一路顺风。”

    “多谢公主!”尹元烨三人举杯谢过。

    怡真饮完,又对薄野宗启道:“想来宗启后面还有别的安排,我们就不多在此逗留了。刚巧静娴身子不适,我送静娴回去。”

    “好说,姑母慢行!”

    怡真站起身,“各位慢用,我等先告辞了。”

    怡真让白兰扶起花溪,花溪却摆摆手,自己起身冲众人福了福身。离席时,花溪又看了眼欧阳铮,这次欧阳铮也抬头望了过来,两人四目相触,一时感觉似有千般话要说,却又无从说起……两人默契地同时错开了目光,花溪收回了目光,转身轻叹了口气,随着怡真离开了。

    怡真路过荀柔身边,说道:“荀柔,你也一道走吧!”

    怡真发话,荀柔自不敢忤逆,忙起身道:“是!”与众人行礼后,也跟着离开了。

    出了碧波楼,外面的雨还在下,被风一吹,花溪的酒醒了大半,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没事吧?”怡真轻声问道。

    花溪回说:“没事,姑母和荀姑娘都不必送我了,有白兰陪着,我自己乘轿回去。”

    “那好,你回去早些歇着吧!”怡真吩咐白兰好好照顾花溪,叫上荀柔一道坐轿离开了。

    “郡主,上轿吧!”白兰请花溪上轿。

    “不了,你陪我走回去吧!”

    花溪没有坐轿,披上斗篷戴上兜帽,自己撑着伞,与白兰一齐顺着漓湖边的小路往住处走去。

    雨丝织成了漫天雨幕,笼在漓湖上,雾茫茫一片。

    花溪撑着伞站在湖边,望着雨幕,将伞柄微微向后倾,任雨丝斜飞过来打在脸上,凉丝丝的,让人清醒。可不知为何,清醒之后,心里却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什么。

    “郡主,仔细着凉。”白兰撑着伞走过来,“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再多站一会儿……”花溪觉得眼中酸涩,挥了挥手,不想白兰看见,“你退到一边吧,我想再看看这里的景致,等等就走。”

    “是,白兰就在那边等郡主。郡主有事,喊我一声!”白兰退开了。

    花溪手里的伞滑落到了地上,眼眶里的热流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泪水、雨水湿了脸,也湿了心……

    她望着远处,手按着胸口,喃喃自语:“没出息,你不是早就想让他走吗?如今都要走了,你难过个什么劲儿啊?”

    “我不记得几时说过我要走?”

    花溪身子一滞,头顶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素色的油纸伞。

    身后来人继续问道:“你到这里,就是为了来淋雨的吗?”

    花溪僵直的身子动也不敢动,手下在腰间乱摸,想从荷包里取帕子,可忙乱中却让荷包从腰间滑落。花溪忙俯身去接,不想身后的人比她更快,飞快地俯身捞起荷包站直了身子。

    “给我!”花溪背着身子不去看身后的人,低喝了一声。

    身后的人闷笑了两声,“喏,给!”

    一条帕子递到了花溪面前,花溪打眼一瞧,正是自己荷包里的那方蜻蜓点水的丝帕,伸手拽了过来,低头拭干了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才转过身,“东西拿来!”

    欧阳铮抿嘴浅笑,带着几分愉悦,“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回头……”

    “欧阳铮,东西拿来!”

    “什么东西?”欧阳铮装糊涂。

    “你明知故问……”花溪上下打量,见他手里没有荷包,疑惑道,“荷包呢?明明你刚才接住了?”

    “不知,我只拿到了你的帕子……”欧阳铮看着花溪问道,“刚刚为何喝那么多酒?”

    “多?不多啊……你几时看见我喝多了?你不是一直低头喝酒?”话一出口,花溪又觉不对,“你岔开话题,我的东西呢?”

    欧阳铮依旧不应,只看着花溪,问道:“我来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花溪见欧阳铮不承认他拿了荷包,撇撇嘴,“我说什么似乎与世子并无干系?我为何要告诉世子?”

    欧阳铮轻嗤了一声,“是吗?我还以为你为了我责怪我要不告而别……这次回去,我并不与泰王同路,上京出了些事,他忙着回去料理。而我要先去一趟青多山……然后再回大华,所以并不与他一同启程。”

    “你走不走关我什么事,何须和我解释?”花溪咕哝道,声若蚊蝇。

    “你这丫头就是嘴硬!”欧阳铮揽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去。

    两人一起面对着漓湖,看着远处的青山只剩下一道浅灰色的朦胧曲线,像极了肩并肩相依相偎的两个人。

    欧阳铮揽着花溪肩头的手并没有松开,而是紧了紧让她靠近自己,“我八月初一离开,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出来淋雨了……还有离芝南国的那两个小子远点,尤其是那个菲力!”

    花溪翻了个白眼,嗫嚅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听你的!”

    “现在不是,过几日就是了。”欧阳铮轻哼了一声,“我离开前会向信王提亲。”

    花溪想推开欧阳铮无果,气鼓鼓地说道:“我不答应,我父王也不会答应。”

    “那你答应就是了。”欧阳铮低头看向花溪,“你要是敢应了芝南国那小子的提亲,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抢回来!”

    花溪听他扯到了乐依和菲力身上,唇角挂上一丝笑意,带着淡淡的甜蜜,嘴上却嘲笑道:“你在大华,还能管得了我西月的事?再说了芝南王子何时要跟我提亲了?”

    “回去问你父王就知道了!”欧阳铮想起菲力和花溪说笑的情形,脸色一沉,说道,“你薄野花溪这辈子只能是我欧阳铮的妻子!”

    看着他黝黑的双眸,花溪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不由愣住了,欧阳铮从来都含蓄地表露自己的心意,从未如此霸道地宣称过一定要娶她为妻。

    花溪嘿嘿笑了两声来掩饰自己躁动的心绪,随后轻叹了口气,“一辈子太长,很多人很多事都会随着时间和距离而改变,你今日宣誓承诺,也许他日便是因为种种外力而天涯陌路,再见时也许只不过是青冢一座、黄土一抔而已。”

    第一百九十三章 花逝(中)

    欧阳铮轻轻地环住花溪,将她拥在怀里,“我知你心中顾虑……但我觉得一辈子并不长。人有没有来世,我不知道,所以我只能许你今生。况且朝局上风云诡谲,你又怎知道宁静背后埋藏着种种祸端?又怎知你父王心中真正的考量?”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这与我的婚事有何干系?”自惊马事件以后,自己的日子看似平静,可身边的人并非如此,莫罕王、皇后和荀家都不是安分守己的,薄野纪行至今还在禁足,父王也不可能事事都告诉自己,花溪越想越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欧阳铮抱着花溪,望着重重雨幕,低声道:“西月的各方势力想来你如今也已知晓?”

    花溪轻点点头,“自然知晓,西月三位成年皇子皆是皇后荀氏所出,荀家当其一;再者,莫罕和志都两位异性王的势力盘聚在西月西北部,此为二;最后剩下就是我父王和贤王薄野纪行了。这与我的婚事有何干系?难不成我非要嫁给另外两家的势力不成?”

    “怡真公主许给了志都王,莫罕王家中子嗣都已成婚,至于荀家,即便他们想娶,薄野佲也不会再用一个郡主为荀家增光,你父王更不会答应……尹元烨当众想提亲,加上芝南国又来了两位王子,也想薄野佲透露过想和亲的意思……那些王孙高官岂能没有听到风声?他们猜想你十有八九是要去和亲的,不管是回大华还是去芝南……以尹元烨的个性,他是不会轻易放弃,而若与大华和亲,陛下是不会让你嫁给三位皇子中的任何一个。另外,以芝南国力和内部混乱的政局,你父王是不会放心你去的。所以,你嫁给我最合适。”

    “自大狂!你就不怕得罪尹元烨?再说,大华的朝局难道就安稳了?若真如你所言,这天下都不安稳,那我隐姓埋名住回山里去……”

    欧阳铮的话语在花溪耳边回响,一字一句敲打着她的心,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以薄野信对她的宠爱,她的婚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可以后呢,不论嫁给谁,是不是真的就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以欧阳铮的个性,他会放任自己嫁给别人吗?

    “你敢!不管你是慕花溪还是薄野花溪,你敢跑进山里试试!原来我纵着你,由着你的性子,只想着有朝一能想通,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可如今我算是瞧明白了,我若真放任你,等着你主动答应我,只怕你这丫头溜得比兔子还快。” 欧阳铮拉开花溪,目光直视她,“你给我听好了,不管是慕修远、尹元烨、尹承宗,抑或是乐依、菲力,这普天之下,能娶你、敢娶你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姑母让你来拿什么?”

    玉梳道:“公主说前几天在山上时在您这里闻过两瓶香精油,想洗头发时加两滴,让我过来问问郡主可还有?”

    花溪坐在镜子前梳头发,“我这次出来带了三四种,不知姑母要的是哪种?”

    玉梳忙赔笑道:“都是奴婢疏忽了。公主说是一种芝南国西边出产的菊花炼的,还说郡主说那菊花瓣可以美容养颜。今儿公主回来,突然说想起了那味道,越想越觉得特别。虽是菊花,但味道偏甜,倒不似西月的那些味道清冷萧瑟,让人觉得暖洋洋的。正适合今日这种天气用,另外还有您特制的丁香油,公主吩咐奴婢两样都讨一些。”

    花溪轻点点头,“我知道了。翠茗,帮玉梳去取金盏菊和丁香香油。”

    “多谢郡主!”玉梳福福身,随翠茗去取东西了。

    打发了玉梳,花溪洗了个澡,又吃了一杯茶,坐了一刻才起身道:“走,去看看荀大小姐要来干什么?”

    白兰和木犀陪着花溪去了前厅,荀柔一见花溪出来,忙站了起来,“郡主!”

    花溪在上首坐下,“坐吧!来人,怎么没给荀姑娘上茶?”

    木犀忙道:“奴婢疏忽了,这就去沏茶。”

    花溪朝木犀使了个眼色,又对荀柔说:“奴婢不懂事,让荀姑娘见笑了!”

    “哪里哪里……”荀柔讪笑,心中暗骂,还不是你不让奴婢给上茶的?现在装什么装啊?罢了罢了,为了看你倒霉,今儿我忍了。

    “荀姑娘有何事?”花溪问道。

    荀柔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荀柔知道郡主擅理香,随身带的香品也齐全。今日我来是想跟郡主求样东西?我知道郡主这里一定有。”

    花溪挑了挑眉,“噢?不知姑娘要什么?”

    荀柔说:“我从沐兰那里得了个方子想试试,缺一味金盏菊香油,我派人去问了虞恒公子,公子说他那里没有,您这里刚好有,所以想问您讨一些。”

    花溪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垂下眼眸,接过木犀递过来的茶杯,“不巧得很,本来还有些,刚刚玉梳过来讨去了。若是姑娘不急,赶明儿回了天都,可以直接到香坊里去拿。”

    “啊——原来我晚说了一步……”荀柔面露疑惑之色,喃喃道,“我还以为郡主还在为以前公主帮忙调停的那件事生气,不愿许给我呢。”

    木犀看不过去,张嘴要反驳,就听见荀柔又谦恭道:“既然是公主讨走了,我就不打扰郡主了。我这人心直口快,刚刚话中多有得罪,望郡主不要见怪!荀柔就不打扰郡主休息了。”

    荀柔站起来福福身,转身朝门口走去,谁知走出了三四步,却又停了下来,回身道:“荀柔突然想起件事,闷在心里很久了,想与郡主说说。”

    “请讲!”花溪纳闷荀柔变脸真快,摸不清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荀柔犹豫了一下,忽然正色道:“不知郡主可否屏退左右?”

    花溪朝白兰看了一眼,白兰招呼左右侍候的丫鬟。白兰和木犀站在厅门口,却没有出去。

    “这……”荀柔看了看白兰和木犀,“这话最好没有旁的人听去,免得传出去对郡主不好。”

    “荀姑娘故弄玄虚了半晌,有什么想说的话,直接说好了。”花溪举着茶杯轻抿了一口,“她们是我的心腹,在这里不过是担心我的安危。”

    荀柔勾了勾唇角,往前走了两步,沾着杯里的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花溪瞄着那些字,面色阴沉,“这是何意?”

    “自然是字面的意思。”荀柔拿帕子擦了擦手指,“郡主魅力无双,倾慕者众多,如今多的这位……呵呵,他离经叛道的事做的多了,还请郡主自己多多保重。”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花溪目光冷然,“荀姑娘何时变得这般好心了?”

    荀柔用帕子遮着嘴轻笑了一声,然后低头凑近花溪,悄声道:“我不是好心,我是想看好戏……”

    荀柔直起身子,抚了抚额角,“啊呀,我今日受了风,头有些疼,胡言乱语,还请郡主别往心里去。荀柔要去公主那边讨些精油来,先告辞了!”

    荀柔施施然离开,唇角带着自得的笑容。木犀朝她的背影撇撇嘴,“这熏肉是不是脑袋坏了?今日怎么说话这般颠三倒四的,莫不是疯了?”

    白兰走回花溪身边,“郡主,怎么了?”

    花溪回过神,摇摇头,“没事……白兰,你跟去看看她做什么了,莫要惊动了她!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第一百九十四章 花逝(下)

    白兰出去后,花溪想小憩一会儿,结果躺在榻上一闭眼,脑海里就闪现出荀柔在桌上写的那一句话,心思越发不能平静,翻来覆去总是睡不踏实。

    半个时辰后,白兰回来了。进了外间,翠茗正纳鞋底。

    白兰低声问:“郡主呢?”

    翠茗指了指里面,“说要睡会儿,我在外面听动静,好像没睡着……要是有紧要事,你就直接进去吧……”

    白兰寻思了一下,“今儿郡主淋了雨,还是让她再休息会儿。”

    “说起这事,我倒是想起来了。”翠茗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问道,“郡主她怎么会淋了雨的?”

    白兰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粉,神情也有几分不自然,“我是做丫鬟的,不能非议主子。这事你要问还是直接问郡主吧”

    翠茗不禁心里犯嘀咕,平时木讷板直的白兰怎么会露出这种害羞的神情来?转念一想,似有所悟,“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碰见欧阳世子了?”

    白兰没说话,僵直地点了点头。翠茗顿时了然,当下笑了笑,不再说话。

    “是白兰回来了吗?”忽然,里屋传来花溪的声音。

    白兰忙应道:“正是奴婢”

    “进来吧”

    花溪从榻上坐了起来,“如何?”

    白兰取了衣裳给花溪披上,“郡主莫急,先把衣裳披上,今儿在湖边淋了雨,别再着凉了。”

    看花溪穿上衣裳,白兰才说:“荀姑娘先去了疏影馆,约莫一刻便出来,接着去了汀兰苑,然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中间并无再见过其他人,也无甚行止异样之处。”

    花溪总觉哪里不对,又细细问了白兰两遍,却没发现有何处不对。思前想后,花溪唤了翠茗进来。

    “郡主找奴婢何事?”

    花溪吩咐说:“你拿着那盒香脂去趟疏影馆,就说这香脂护肤有特效,送给公主试试。另外,从旁打听一下荀柔在公主那边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是”翠茗应诺便去了疏影馆。

    “要不,奴婢去沐兰姑娘那边看看?”白兰虽不知荀柔有何不妥之处,但花溪如此谨慎定有她的道理,暗忖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遗漏之处。

    “不必了,本就与她不熟,贸然过去反倒显得突兀。”花溪摆摆手,“最好是我想多了……”

    翠茗去了不多时就回来了,“荀姑娘去问公主讨金盏菊香油,公主分了她一些,留下聊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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