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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花开时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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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生花开时 作者:未知

    两生花开时第13部分阅读

    两生花开时 作者:未知

    两生花开时第13部分阅读

    哪里见过他?算了,懒得再用脑子……

    燕家呢?自己离开那么久了,连封信都没写过,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爹娘身体可好?是不是还在张罗着自己的亲事?大哥成亲了吗?赵家可是等不及了,早在自己没离家前就催过几次了;二哥虽管着暗里的生意,但他行事最是沉稳,应该不会有事,何况还有木枫在;沐云长大了没有,应该还是那般天真吧,其实那样就很好,活的能象沐云也是一种难得的福气……

    唇角浮上柔耗笑意,燕三想着自己的亲人,亲人,好温馨的说法,想着都觉得心里暖暖的,他们给了自己家的感觉,让自己知道什么是亲情,那是血浓于水的牵系,那是无私奉献的情感,是他们的呵护让自己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内心,正视自己的从前,并且开始明白新生活的目标是什么,而且此时正为此学习着,努力着……

    涤尘园,青石路洁净如初,三两丛翠竹淡雅依然,宁静清幽怡人心魄如旧,只是圃里的儿残落了许多,不复昔日茂盛,无论它的主人如何怜惜,终是不能与天抗挣。

    的主人就坐在他惯坐的石桌旁,面前没有平日里喜爱的点心清茶,却放了一本薄薄的册子,侍从青衣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侧,陪战如海阅不久前才私的消息,却掩不住的满脸惊骇。战如海每翻一页,他的脸就变一分,只是此时,莫说青衣,就是经过多年历练已经变的沉稳如山的战如海也忍不住的动容。他们如此吃惊只为两个字,一个人——燕三。

    那个与从不同的少年,孙儿天意为之痴狂到不惜要求家主试炼的人。战如海怎么会不记得?犹记那少年的聪慧过人,与世无争,清亮的眼神中有着看破世俗的幽远与淡然,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看得起的人,只是……

    食指微屈,一下一下轻叩桌面,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手中的册子,眉头拧起在两眼中结成一个疙瘩。青衣躬身不敢动,依着从前的习惯,老太爷此时定是在想什么事情,万万不可惊扰了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时间慢慢流过,不知过了多久,战如海突然停下敲击道:“上面记录的可全是真实的?”

    “是。“青衣不敢抬头,话说的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说真的,这是他跟随战老爷子以来做事最没把握的一回。如果说那些记录是假的,手下绝无敢欺骗之理,如果说那是真的,实再很难和那狼狈又落魄的少年连系在一起……

    好在战如海也不再多问,只是拿起那小册子收在怀里吩咐青衣道:“去速请无痕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是。”青衣领命正要离开,才转身。战如海又道:“还有长老们,让他们尽快赶回来,有要事相商。”

    “是。”青衣离开。望着青衣飞快消失的背影,战如海又习惯地叩击着桌子,继续陷入沉思中,只是在眼底猛然闪过一抹冷厉而森寒的光……

    两生花开时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章节字数:5115 更新时间:080113 12:55

    作者有话要说:世上有许多事是一体两面的,因为每个人经历时所处位置的不同,所以给它们下了不同的定义,后产生出各种各样的爱恨,对错,是非……事实上所有的原因归根到底都是人心在其中做秽……

    世上人心最难测,因为甚至没有人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而且总在用自己的心去琢磨别人的想法,所以其中总会出现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误会,事情小了,彼此笑笑过去也就罢了,如果无可化解了呢?是不是会变成永远无法弥补的洞,让心时时空虚……开笔前突然想到这么一段就写了,但没想让它入文内,那只是我的感慨。

    至于燕三的看破红尘,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感觉,在我眼里他不需要看破,只是比一般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够了,我总觉得真正看破红尘的人都是无情的,普爱众生=只爱自己,或许有些偏执,可我的认为他们没资格再说感情一事。燕三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想活的找到自己前世所向往的东西,然后不惜舍了自己来保护,至于所谓的红尘边缘的旁观者,我想让他在世俗人的眼里与众不同些,燕三其实也是个平凡人,只是他所追求的让那些陷入名利中的人无法理解罢了。有这样的感觉吗?如果没有,就是我大大的失败。说真的,真有点儿小白的感觉,可我喜欢这样。

    这一章太长了先贴这么多吧。

    我喜欢听李宗盛的凡人歌,我就是个凡人而已,离不了世俗,免不了痴嗔。

    瑟瑟秋风卷着凄凄冷雨轻飞漫舞着,冲刷着点翠园的的竹让它更青绿,清洗着青石小径让它更光滑,然后在地面画出一道道浅浅的水痕流向屋后的小溪,而溪水正泛着点点涟漪,零乱无绪且悄无声息地四散开来……

    江南的秋日阴湿,不同于北方的秋高气爽,想来此时宁城定已是天阔云淡霜行大地,寒意浸染过的枫林山上红叶红似火,如霞,将天映的湛蓝高远,而这里却是雨霏霏,绵绵不断,那细细的雨丝似剪不断的线,缠绕着缕缕理不清的思绪,在灰暗的天地间尽情游荡……

    燕三懒散地坐在桌边,斜靠着紧闭的窗,一手支着腮,一手捧着书,眼睛虽在书上,心却早已不知去向,在茶袅袅中,一任思绪飞扬——点翠园里好安静,耳边唯有沙沙的雨声,仿佛天地都空旷旷的,只剩了孤寂的自己,突然想到最黑暗处那朵孤独的,终日静静守候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无声,无息,只为寻找同样孤傲的灵魂,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天地所遗忘……

    心里涌动着莫名的烦闷,似乎有什么要从胸前冲出来一样,深深吸口气,压下那份不安,也许,也许只是在惦念战天意吧?他走了好久,算着时间早就应该回来了,莫不是真的遇到什么麻烦?在北地,无论发生什么事,有那墨玉在手,至少能保他不死,只要活着就什么都是真……

    欧阳吃完午饭就出去了,此时还没有回来,小豆子也去找他的玩伴了,那个叫青玄的,上次见过一面,一个有着拙劣扮相的小间谍,也只能骗骗小豆子那样的小孩子,高明不到哪儿去。当然为防万一还是不着痕迹地从小豆子那儿问了些有关于他们相处时的事,然后大概分析了一下那小间谍的来历,却发现他只是对自己感兴趣而已,似乎没什么恶意,也就不太在意这个人的存在了,反正自己在战家时时都有一大堆人跟在左右,没什么可言,他能打听到的,全战家任何一个人都能打听到,再说了小豆子跟在自己身边久了多少有些孤单,如今难得有一个说得着话的人,索也颈做什么都不知道地由着他们了……

    啜口茶,任清清的茶和着淡淡的苦意顺喉而下,窗外传来人走近的声音打破点翠园的宁静,听脚步有些陌生,不是小豆子,也不是欧阳若空,更不是不知身在何处的战天意,而且来的也不是一人。略一皱眉,燕三面上浮起一抹无奈与了然,能无式天意的命令而如此出入点翠园的,目前为止只有两人,一个是平定王赫连风,另一个就是战家老太爷,战家至高无上的战如海,而现在还在战家的却只有一人——

    果然,才想完门就被推开,冷冷秋风随之涌入,将屋里的温度骤然降下去不少,推门的人随之躬身让在一侧,敬请身后的人进入房间,还未进门一股霸气已从来人身上弥散到房间里,让屋内的空气蓦然一紧,除了战如海,还有谁能有此霸气?

    放下手中书,燕三起身恭敬行个礼道:“战老太爷。”

    进门的果然是战如海,青衣衫质地考究,只是下摆已略有湿意,一双鞋子则完全湿透,想来走了一段不近的路,这些倒是无损他迫人的气势,仍让这小小的房间里一阵压抑。随之跟着进来的却是燕三见过一面的侍从——青衣,此时他正站在战如海身后,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悄悄望着燕三,神里说不出是惊还是畏。

    “燕三公子不必客气。”战如海颌首算是受了这一礼,刀锋般的目光落在燕三身上,这还是他第一次无遮无掩地见到燕三的真实面目,少了泥尘的掩盖五仍只能说是清秀,脸颊白皙,眉眸细长,半低头且眼帘半垂将目光完全掩起,炕出在想什么,表情却从容淡定一如涤尘园里见到的那样,身上没了上次乞儿般的狼狈落魄,一袭雪白的长衫让他显得淡雅出尘,站在那里纯净灵秀的象块温润的玉,浅浅的柔和中透出晶莹无瑕,又象清清的水,带着股懒懒的气息缓缓渗入心中,让人觉得心情顿时得以放松,紧绷的神经得以舒缓。

    这就是燕三少?直至此时战如海仍是有些不可置信,犹记涤尘园里那个徘徊在红尘边缘的看客,清澈的眼神里分明有着看破俗世名利的漠然,坦然无畏最是让人欣赏,战如海承认,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另眼相看的人,却没想到竟然会是北六省首富燕家的三公子?小册子中记录着的那个聪慧绝顶的天之骄子。事实上此时仍不能完全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谁能想到那个惊才羡的少年居然在这儿,居然守在这小小点翠园中,做一个卑下的男宠?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让一个如此出众的少年甘愿为一个男人敛起所有的锋芒?尽管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孙子……

    没容他再想下去,燕三已经礼貌客气地道:“您请坐。”捧了桌上的茶具转身去重新沏茶。

    青衣上前搬了椅子服侍战如海在桌边坐定,又退回到一边,战如海漫不经心地环顾着房间,眼里却闪过一抹诧异,他没想到燕三的房间里只能用简洁二字来形容,虽然没进过烟雨楼,江波楼,可两个楼里的开支每月还是有报的,买的的物件也多是些奢侈品,但是这里没有,甚至可以说是家徒四壁,说的好听点儿是清雅,难听点儿就是寒碜,若不是房间里那种若有似无的龙涎的味道常常在天意身上能闻到,战如海会认为自己进错了房间,没想到天意最在意的人竟然住在这般清贫的地方,而且这人还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少爷,心下不由多少有点儿意外。

    燕三重新沏了茶,斟满杯子送在战如海面前道:“您请喝茶。”对于战如海对这个家的评价,他看到了,但并没做过多的在意,在他眼里,家不是非要用精物件装饰来显示它的存在,而是要看是否能让心灵得以休憩,只要能在这里得以平静,华丽与否倒是无关紧要的,再说了,他本就不喜欢有过多的琐碎,这样简简单单的就很好。

    战如海慢慢收回目光,没看燕三,只是端起茶杯小小呷一口茶,方入口就皱紧了眉毛盯着茶杯,显然对这茶表示不太满意,习惯了好茶,眼前这杯经然无味了,燕三微微一笑道:“不及您的茶好。”如同喝过最好的酒之后,再喝劣酒感觉就象是喝马尿一般,饮惯好茶之后,再喝劣茶,那味道也就和泔水差不多了,眼下这茶虽不是劣等的,只是在战如海口中却仍是寡而无味了。

    放下茶杯,战如海抬眼望向燕三道:“你也坐吧。燕三公子。”

    面上浮上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燕三默默坐在方才坐的位子上,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能让战家现任家主屈尊降贵到这小小点翠园来见一个卑贱的男宠,而且开口是毫无讽剌意味的直呼燕三公子,很明显战如海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赫连风早说了他在查自己的底,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究竟知道了多少?

    战如海盯了面前的青碧的茶水片刻,再没做过多的客套抬头盯着燕三的眼直接道:“宁城燕家三公子,久仰大名了,只是想不到居然是在战家见到,战家委屈三公子了,还请多多见谅才是。”不哟回绕弯子,和这聪颖少年玩心机没多大用,因为他不但能看穿人的心思,还有着与众不同的分析与判断能力,早在涤尘园时就领教过了。

    燕三慢慢合上眼,聆听着窗外秋雨沙沙,心中是难言的苦涩,战如海的每一字都有他的意思在内,宁城燕三少,镇海战天意,一南一北,两个巨商之后,同样的天之骄子,他们可以是竞争对手,可以是合作伙伴,甚至可以是敌人,彼此在商场上拼的你死我活,却绝不能成为情人,战如海已经表示的很清楚了。“战老太爷。”燕三声音里有着深深的无奈道:“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燕三说过,只想守一份情,恋一个人而已,身份、名利本就未太放在心上,能与战天意在一起已是别无所求。”他知道战如海不会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在战如海的眼里他已经看到了太多的猜忌与怀疑。

    “别无所求?”战如海冷冷一笑道:“燕家祖上只是驯马的马师而已,二十多年前出了个燕庭轩让燕家一跃成为北六省第一商家,被人们称为商界奇材,震惊朝野上下。可据我所知……”眼底闪过一抹刀锋般的光战如海紧紧盯着燕三的眼睛道:“其间发展最快的几年正好是燕家三少爷随在着燕庭轩身边的那几年吧?若真如你涤尘园所说的无所谓钱财,名利,又为何敛财无数?”

    燕三面未变只是深深吸口气笑道:“那时燕三只是年幼无知,又不分轻重场合,一直粘着父亲,害得他老人总是被别人取笑。”

    不承认?战如海目光如附骨之蛆缠在燕三面上,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面上却状似不经意地道:“燕三公子不必太过谦虚,别的孩子六岁或许是年幼无知,三公子却是天纵奇材……”战如海微微一笑,那笑却冷的寒入骨中继续道:“三公子年仅六岁时就能让心高气傲的江南商人折戟沉沙铩羽而归,从此再无逐鹿北六省之心。”

    没有回避战如海似要剥皮剔骨的目光,燕三知道战如海真的查出些什么了,没有被表面上的那些东西所迷惑,能拔开表面的原因多是出自于自己六岁时的事。蹙起眉头陷入沉思,六岁?十二年?十二年太久了,虽然不能说自己不记事,但想从记忆里翻出些小事还是费些劲,猛然想到一双阴森的目光,“战无痕……”没错,那个野心勃勃的江南商人定然是化了名的战无痕?

    战如海并未否认,却是叹口气低沉道:“十二年前,无痕心高气傲,一心想争家主之位,主动要求前往北地想在那儿给战家争一席之地,好巩固自己的地位,以期十年一选时轰轰烈烈,却没料到被一个小孩子一句话,就落得个无功而返,所有努力前功尽弃,甚至几年里都一蹶不振颓废至极。”

    燕三苦笑,原来如此,难怪战如海会查到自己的底细。事实上,各地本土人均有潜在的排外意识,而且越是在交通,消息,经济落后的地方,这种排外意识就越是强烈,一个外乡人想在异地他乡站稳脚并没那么容易,更何况象战家这样的大家族,如果让战家在北六省里有了发展的空间,凭借着庞大的经济与物质后盾,会很快占领整个市场,甚至将北地经济霸主地位拢入自己手中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北地商人对战姓更是有着极强的防范心理,多少年战家在北地基本上是没什么发展的机会,几乎可以说是空白。

    当年战无痕在北地并没有用战家的招牌,就连名字也是化名,也正是顾及到北地商人会对战家排斥,开始还算顺利,北地商人对这个外乡来的同行还算客气,却是一次生意商谈后突然所有的人都不再与他合作,战无痕不解之下追察到底,终于发现罪魁首正是年仅六岁的燕三,而燕三当时只说了一句话:能有如此魄力的人,来历定不简单。

    由于时间隔的太久,且燕三也只是随口提醒燕老爹的一句话,引起的后果却是不知,也就并未在意,再加上战无痕十二年前正是年少英俊、玉树临风,不同于现在的沉着稳健阴郁怨懑,若是不战如海的提醒,燕三还真想没有将昔日意气风发的南方客和今日目光阴森的战无痕连系在一起,难怪他总用那样的目光盯着自己,想来就是将自己挫骨扬灰了也不解心头之恨吧。

    “六岁?”战如海低笑一声,分不清是喜是怒是赞是惊,缓缓道:“无痕许多年的算计最后居然栽在一个六岁孩子的手中,当时他说时我并不太相信,只当他给自己的失败找了个最差劲的的借口。谁会想到一个六岁的孩子会说这样的话?却没想到……”战如海眼底闪过一抹冷冰冰的光道:“现在这少年已经十八岁,而且就在战家,我面前。”

    燕三叹口气抬头面对战如海,目光清澈没有愧疚,没有得意,也没有惊惶,只是平平淡淡陈述事实道:“战无痕的心思太大,若那时他不是野心十足对北六省虎视眈眈,我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他没有刻意的针对战无痕,而是他当时表现出来的气势不仅仅是生意上的合作,还有着对北地的垂涎,作为正在发展中的燕家,合作的结果就是成为他口中的一块肉,就那时的情形而言,燕三所做的选择没有错。

    两生花开时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章节字数:4643 更新时间:080207 18:38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时间太久了。别人感冒我也感冒,别人吃两颗药睡一觉就好,我却小死一回,医院住了十多天。大概体质如此吧,上一回感冒还是七八年前的事儿,那回也不轻,我这人一般不病,病了就爬不起来。出院后还得把拉下的工作补回来,睡觉的都快都没有了,更别说写东西了,所以前些日祖是抱歉。

    时间久了不写,好象一时间接不起来似的,好生硬,将就着先看吧。我会尽快更新,以示补偿好不好?战如海无语,的确,当年若不是燕三的警觉,无痕如果真的进入北六省且站住了脚,燕家非但不会有现在的辉煌,甚至有可能会被无痕不留情地吃掉。再说了换个角度,若由自己处理同样的事情,会比燕三做的要狠的多。其实也曾仔细想过,昔日没让战家受到牵连,燕三已是手下留情了。

    只是……时隔十二年,战家陷入危机时,这曾经让无痕惨败而归的宁城燕三少却亲自送上门来,并且卷入这场本不该由他介入的争斗中,该说是天意如此还是命运使然?

    垂下眼帘,掩示着那抹不自觉中闪烁的冷利无情的光——自古:人不为己尚天诛地灭,再说了商场本就是个贴了个别样脸面的赌场,比心眼、斗脑子、玩手段,占先机……容不得半点儿仁慈与迟疑,人之仁本就是自寻死路……

    “战老太爷,您的心乱了。”声音清淡却如怒雷一般击在战如海耳朵里,将他震的猛然一惊,抬头望去却发现燕三眼里闪着一抹哀伤之,淡淡的、飘忽的,却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伤痛。

    战如海随着他的目光望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又习惯的屈起手指在桌上轻叩着,而燕三就粹敲击的声音里听出了自己的此时的心情。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心中不由暗暗叹息——这少处年终还是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他难道不知道他越是聪明,越是了解人的心思,就越留他不得吗?不,他早知道了,甚至自己此来的意图他也猜出一二了,就在方才的谈话中……

    忍不住的心里一阵黯然,放眼战家上下三百多口,论心智,论气质,竟无一人能同此少年相较,若这少年是战家人,又何必轮到自己今日这般无耻……一时间战如海觉得胸中象是压了块大石头,沉闷的喘不过气来,转开脸向一旁避开燕三的目光,顿了顿才低声道:“燕三公子,如能早生三十年,你将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佳的对手。”纯是赞许,没有一丝一毫的讽剌之意,人生难得一知己,战如海纵横商海几十年,放眼茫茫人海几乎无一合之敌,独在高处不胜寒之纲所难免,此时燕三虽年少却是时时都能猜透他的心思,且事事都能鹅先机,想来若能早生三十年将会是最了解他的人,只可惜……

    燕三没回应战如海的话,面上却浮上一抹略带无奈与涩然的笑意,如果上次见面时战如海这么说,燕三会认为他是看得起自己,至少是有资格和战天意在一起,但是现在……半转身默默推开窗——不知何时,冷冷的秋雨中静静站了一圈人将这房子团团围住,个个肃冷萧杀,面目无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残忍冷酷气息,即便是在雨水的冲刷下,那掩不去的血腥味仍是直冲过来——止戈楼的高手吧?想想方才的话,再看看眼前的人,该怎么说?应该是虚伪至极吧。扭过脸平静地看向战如海,声音却是异样寂寞与疲惫,燕三缓缓地道:“我虽是宁城燕家的人,却只是想守着属于自己的情感,守着战天意而已,从没想过争名,没想过夺利,更没想过伤害谁,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没看燕三,也没看窗外,仿佛外面的安排都与己无关一般,战如海端起茶杯饮了口已经变凉的茶,再将杯子放回原位,顿了片刻才自嘲似的苦笑道:“小人手段是吗?想我战如海一生虽说不上是光明磊落,可这般卑鄙做法还是嗤之以鼻的,想不到盖棺前却着着实实做了回小人。”

    燕三收手将那窗又慢慢合上,把窗外弥散着的阴冷森寒又重新关在外面,房内空气却是愈加沉闷起来,几令人窒息,战如海向青衣挥挥手,示意他出去,青衣迟疑地看战如海的脸言又止,犹豫片刻终是躬身退到了门外,再将门轻轻合上,只留下一室沉寂。

    目送青衣离开,战如海收回视线落在燕三身上慢慢开口道:“三公子口口声声说情感,可偏偏情感是世上最不可信的东西,虚幻、空洞又无聊,老夫一生见多了绝情寡,见多的薄信负义,什茫誓山盟,什么天荒地老,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场镜水月罢了。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握在手里的东西是真的,感情……”对燕三笑笑,竟是说不出的孤独与寂凉接着道:“感情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的东西,夫尚是一双大难来时各自飞的鸟,何况是你同天意,不伦不类,最终不过是世人的笑柄罢了。”

    燕三合上眼眸,面上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摇头轻叹一声道:“战老太爷你根本不明白,有些感情是生生世世的牵绊,你没遇到是你的幸运,却也是你的遗憾,至于我同战天意在一起……”燕三睁开眼正视着战如海坚定道:“如果他不悔,我就无憾。”

    “说的总是容易。”战如海不屑地冷笑起来道:“贫寒困境中磨掉锐气的人有几个敢这么说?也就你们这些不知世间冷暖的少爷、能说出这话来。感情?玩笑罢了。利字当头,最先舍掉的就是那些哟骗人感情。”

    该说他是可怜还是幸运?一个没经历过真正感情的老人,别看那么多儿,其实活了一场空,莫名地守着那些看似实物的金钱、名利、反而认为感情是虚幻,等哪一天真正明白活着的意义时,或者已经晚了吧?是啊,人多是迷茫着的,活着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死了后悔也晚了,再一世时却又忘了上一世的痛,再次浑浑噩噩地重蹈复辙。算了,自己又如何敢肯定自己就是对的。燕三浅浅一笑放弃了再同他沟通的想法,万物万事自有它的定论,再说了各人自有各人的活法,不能强求别人认同自己。没淤辨驳下去只是淡淡道:“同一件事情在经历不同后自是有不同的看法,不说这个了,战老太爷直说此来的意思就行了。”

    战如海眼瞳收缩了一下,这个问题问的可真够直接的,以燕三的聪慧,不信他没猜到,只是如此直白的问法,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迟疑了一下反问道:“三公祖的猜不出来?”

    燕三微笑不语,清澈的眼眸分明闪动着明了,或者他只是不想说,更或者是他想听战如海亲自说出来,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心理状态却也极为重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要有比对手更好的心态,而此刻,燕三更想知道战如海的全部意图……

    低头沉吟片刻后战如海重重呼出一口气,似要将胸中的浊气全吐出来一般,再抬头时已经没了方才的心乱之相,犀利的目光又如刀锋一般,沉稳冷静的令人心底生惧,更甚者正流露出丝丝的睥睨天下的气势,仿佛一个呼吸间,敏锐、无情的商界霸主又回燕三到面前,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变成一台利字为先的机械生物般平漠道:“实不相瞒,战家表面上是我朝第一首富之家,商业之根深地固朝庭也鞭长莫及,暗里还经营着天下第一杀手楼——止戈楼。”猛然抬头,盯着燕三的眼眸一字一顿道:“战家家主还是朝里唯一能与平定王相比的暗王。”

    虽然早有所觉察,但战如海亲口说出来,仍是有着说不出的震惊,心里却忍不住暗暗叹息起来,战家身份真的每一个都很敏感,一手掌握着江南经济的动态,一手掌握着当今最诡异的杀手楼,更重要的是这个什么暗王,难怪当日赫连风会说他也惹不起战家家主,的确来头不小,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如此大的势力朝庭定会忌惮,更何况这个暗王,昔日离家时木枫都未曾提起过,其中隐秘可想而知,再加上那个杀手楼,想必都是为皇帝干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儿,这许多年来定然知道皇家不少不能曝光于天下的事,从而招来的是更多的不可测的后果——原来看似风光无限的战家居然一直站在刀尖上。

    战如海并不在意燕三此刻如何想,只是继续道:“前不久天意遇袭,我派人查了,居然是朝中高手,只怕,只怕皇上已经有所心思……为此我向平定王下聘,娶其赫连意,如能与平定王结亲,可缓一时之急,平定王都已经同意结姻,天意却一口回绝了……”深深望燕三一眼却炕出是喜是怒,只是接着说下去道:“为你,他不愿娶。”

    虽然早就听赫连风提起过,此刻唇如海口中说出,胸中仍涌起温温的暖意,燕三微微一笑道:“你是想让我离开,还是让我劝他?或者……”他没说完,眸光转动中闪着探索的意思,分明想听战如海的本意。

    战如海挑挑唇角紧紧盯着燕三,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贪婪生硬地道:“我要燕家。”

    要燕家,原来如此,怪不得会来到点翠园?战家若再吞掉燕家只怕不是富可敌国四个字可形容的了吧?燕三怔了怔娶未太吃惊,只是皱起眉沉默片刻之后才轻叹一声道:“饮鸠止渴,这不是个好办法。”

    高高在上的战家家主其实也是可怜人,不但要扛着宠大的家业,还要背负老老小小的生死小心翼翼地在悬崖边上徘徊。唉,伴君如伴虎,人人都想打破脑袋的往上爬,却往往忘了爬的越高摔的也就越狠,当想起来时,已经再无退路了。

    战如海现在的心境可想而知——如果能将燕家握在手中,战家救于掌握了全朝上下三分之二的财富,介时皇上就是想动战家,也先要考虑一下后果,定然投鼠忌器。只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只能保一时之平安罢了,若无别的办法,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战如海没有返,的确这不是个好办法,可现在别无它法,皇上要除掉战家上下才是迫在眉睫的事,天意受伤已是警示,只有拖住现在才能想将来。不过,燕三也真是个人材,自己只说了个意图,燕三就一针见血地点破其中利害关系,若没眼前这些事,他定会是自己的忘年交,甚至可能成全他同天意,可惜……终不是能留他……

    低头默然许久后,燕三慢慢抬起头清晰地道:“好,我将燕家交给你。”

    战如海猛一惊,忍不住忽地站起身来,失控之下,身体甚至将桌子带着掀起半尺有余,茶杯也随着桌子的起势一歪,滚了几滚落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象炸响的雷,紧接着门被一把拍开,一直在外面提心吊胆警戒着的青衣已经扑了进来,甚至直接对燕三摆出了要攻击的架势,却被眼前的景象迷惑的愣在那里——

    战家家主——那喜怒不形于外的商业霸主战如海正一脸吃惊地盯着燕三,不仅仅是不可置信,更有着着骇然。真的不可思议,就算真有人视钱财如粪土,也不至于大方到将千万家财平白送人的吧?这燕三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可燕三表情极是正常,再认真不过了,也许正是这认真却显得更加不正常起来,那么……有诈?

    没理会战如海的表情,燕三无所谓的淡然一笑道:“钱是身外物,没了再赚就是了。倒是你,需要想更好的办法才是。”随及正道:“我会尽快说服我的家人,如何?”

    双手撑在桌上,战如海想从燕三面上找出他如此出人意料之举的目的,可惜,除了坦然,燕三完全没有别的意思,那燕家送给自己仿佛只是送出一只无伤大雅的玩物似的,根本未放在心上,除了有诈还能有什么?是了,定是有诈,以燕三这等人,怎么会轻而易举将燕家几代人的辛苦说送人就送人,何况燕家现在掌家的还是别人,燕三定是想用缓兵之计……

    思及此,战如海冷笑起来道:“燕三公子好气魄。偌大家产说送人就送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不成?”拍拍双手,立刻一人从被撞开的门口走进来,双手捧了一只碗,还未走近桌前,浓浓的药味已经扑过来,那人放下碗娶未就此离开,反而在桌边站定。

    “这是什么意思?”燕三蹙起眉头,望着放在桌上的碗,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一种诡异的腥气,那气味竟然还有几分熟悉的感觉,虽不知道是什么药,直觉却告诉自己不是什东西。

    战如海不再看燕三,转身向门外走,边走边冷冷道:“欧阳若空专门为你配制的忘魂汤,不会死,只会让你成白痴罢了,放心,战家会养活你至终老。”

    两生花开时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章节字数:4413 更新时间:080207 18:38

    战如海慢慢踱到点翠园的院中,拒绝了手下送上来的伞,合上眼眸仰面向天,任潇萧的雨水落在脸上、身上,感觉着雨水带来的那丝丝凉意,让兴奋到狂跳的心脏尽量冷静下来,如果今天成功,那多年来心中的负担就终于可以暂时的放下来,就算下地狱也无愧于先祖了。

    只是,得意的同时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孤寂涌起,身后的房中正上演着自己一手策划的阴谋——让一个聪慧无双的少年成为白痴比杀了他都残忍,可为了战家,为了天意自己必须如此做,而且还有更残忍的事在等着他,或许成了白痴反而比他清醒着要好很多,罢了,就算欠了他们燕家永也还不了的债好了,所有的罪孽都由自己一人来扛……

    “砰”一巨响,燕三方才所坐位置的窗突然间炸的粉碎,漫天飞舞着的木与纸的碎屑中,一道雪白的身影疾射而出,象一道黑暗中乍现的闪电,迅疾又优雅的在空中画了个圆弧,白的云般轻轻落在战如海身后不远的地方。

    突生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一惊,定睛看去,然由的都倒抽一口气——竟是燕三,那个本应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宠,此刻却似钢枪一样笔直地钉在地上,秋风轻卷着白的衣衫若飞雪轻扬,让那本就瘦削的身子更显单薄,双手自然地垂放在身子两侧,一缕细细的血渍正顺着左手手背蜿蜒而下,汇聚在修长的指尖上,凝成一个个小小的血滴溅落在青石上,然后悄悄溶于雨水中,清秀白皙的面庞虽然平漠淡然,目光却是阴沉而凌利,紧紧盯着战如海的背影一字一字干涩地道:“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至绝境?”

    此时,青衣和那端药的人才从房志出,两人脸上一片苍白,目光里全是骇然,竟如同见了鬼一般,那端药的人更是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似乎同燕三交了手,并且吃了个不小的亏。而战如海身边的人也都回过神来,迅速上前挡在燕三面前将他和战如海分隔开来,小心谨慎地戒备着,每个人都掩不去眼中的惊诧,就这片刻时间里冷汗已经湿透衣衫——就以他破窗而出的速度与姿势看来,如果他方才冲出时突然对家主发难只怕无人会赶得及阻止,光想着那后果都觉得背后发寒,止戈楼如此多高手的包围之下,家主要是出了意外,就不用再混江湖了,集体自杀谢罪还差不多。只是,什么时候江湖上出了这么一位无名的高手?为什么根本无他的记录?

    战如海慢慢转过身面对燕三,眼中猛然闪过一道精芒,用十分肯定地口气道:“两架山上那个不知名的高手果然是你。”

    两架山,两山若支架,一崖相隔两山相望,虽近在咫尺鸡犬可相闻,却是要走几十里路才能到对面的山上去。战天意受袭时,燕三就曾在两架山上往返,一方面引开敌人,一方面保护战天意,因难分敌我,所以被燕三所袭的不仅仅有赫连风的人,也有被战如海派去寻找战天意的人。尽管当时碍于不明白战天意是否真的在两架山,去的人并不是很多,却个个都是止戈楼里的好手,居然也有几个被燕三一并放在两架山里了,再加上跟着鸟儿寻到战天意时沿途所见那些足以称得上是巧夺天工的陷阱,如果说没有怀疑燕三,那是假的,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燕三会武功的证据,就连手下送上来的册子里也没提及一丝半毫,而且因为当时两架山里的人多而杂,也不能十分肯定就是燕三出手的,所以就算怀疑也就只能放在心里,不过此时燕三破窗而出,却正是证实了当时的猜测无误。

    听到战如海提起两架山,其中有几个人忍不住深深望了燕三几眼,握兵器的手又紧了紧,只觉得手心里湿漉漉的,嘴里也有些发干,有想咽口水的感觉,他们都是去过两架山的人,有的见识过那堪称一绝的精致机关陷阱,有的见识过神出鬼没的杀人技巧,同样都是杀人,两架山上的那个无名高手愣是让他们吃惊过,恐惧过,也胆寒过,此刻突然将眼前这看似弱不风的少年和那些血腥手段连在一起,心中的震憾可想而知。

    燕三没理会战如海的话,也不理会周围人的神,只是定定望着战如海,面如水,无纹无波、深邃幽远,目光却是异样的苍桑、疲惫与无奈,仿佛经历过无数的岁月洗礼。很难想象,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居然会有这样的目光,而这目光却让人觉得似乎有什么尖利的东西猛然扎在心上一般,痛的喘不过气来……

    “你要燕家的家财救你的家人,我给你,因为我认为亲情比钱财来的重要,如果能用钱来换亲人的命,无论多少都值得。”燕三隔着人墙望着战如海一字一字沉重道:“可你为什么要逼我?”就算有事瞒着战天意,瞒着所有的人,可自己毫无恶意,自己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说出来,不但不会有人相信,甚至会被当成妖言惑众,而且自己也无害人之心,甚至一再退让,为什么战如海一定要苦苦相逼,置自己于死地?

    “燕三公子,我就明说好了。”事以至此,战如海明白事情已经到了不可再转寰的地步,索将所有的话都挑到明面上来,坦然道:“第一,你隐名埋姓,藏匿行踪潜伏在战家,其心定然叵测,只是事到如今,已没淤查的必要。第二,你和天意都是男人,两个大男人谈情说爱、行苟且之事,悖伦理,丧道德,为天下人所不容,我不能让天意为此断了火,也不能让他沦为世人的笑柄。”沉吟一下,战如海继续道:“第三,三公子天纵奇材,是战某几十年来所见最深不可测的,想来普天之下能与三公子相较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如果有一日战家和燕家有了纷争,燕三公子将会是战家最大的敌人,我能做的只是尽早为战家除去后患,?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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