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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松了,不成样子。
“老子没心情管那群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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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回来时坐的同一航线的飞机,这么快就坐回去了。
飞机在偌大的停机坪停着,手机锁屏被他反复按亮又按灭,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进来!
导演的电话之后就没信号打不进了,于岷的电话没人接,商远一手握着半拳抵在嘴唇上,喘着肺里的粗气,眼睛盯着窗外,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先生,请您关闭手机。”
空姐的声音甜美,站在商远那排很有礼貌地提醒。
商远头都没抬,就盯着手机屏幕,“再等一下。”
“先生,请您关闭手机,我们的飞机要起飞了。”空姐微笑着继续催促。
“好,马上。”
商远又按亮屏幕,可能就是这一秒,于岷就打电话来了怎么办。
飞机已经开始轰鸣,头等舱其他位子上的人因为空姐在他边上的再三提醒也开始有几句闲言碎语。
商远的手在屏幕上滑了几下,停顿许久,锁屏界面上的于岷对他笑得开怀,商远心里突然就一阵疼,疼得喘不过气来。
他动动手,手机关了。
一下就没了和那边的联系,任何可能的消息都传不出去,传不过来。
山里的温度现在多少,是多深的夜了。
他不知道。
商远的手摸到另一手的戒指上,钻石冰凉。
指环也冰凉。
他拿手指甲刮着打磨光滑的戒指圈,飞机上的这一个小时,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熬。
夜晚的云层入眼一片漆黑,空洞而孤独。
那漫长的无止境的黑暗像是抓住了人的心在撕扯,一下也不放开,扯得血管脏器搅成一片糟乱的血糊。
飞机降落,商远飞快地打开手机,屏幕慢慢地亮,显示出了时间,于岷的眼睛于岷的笑清晰地在屏幕上对着他,还是没有信息,没有电话。
什么都没有。
下了飞机安排好的人来接他,山路他开不了也飙不了,只能干坐在后座着急:“开快点!”
到了扎营的地方,商远才看见节目组的情况,营地里多了好几盏大灯,灯火通明。
王导看见他来了,一脸着急地招呼他过去。
商远皱眉:“人呢,还没找到?”
“这都过去多久了,人还没找到?”商远开始迁怒,王导被他激动的语气有些吓着,还是无奈地点头:“天太黑了,去了的人快找了大半个山头,找不到人,已经报警了。”
“我联系搜救队。”商远把牙咬得死紧,掏出手机打电话,四下扫了几眼往自己的帐篷走。
怪不得于岷的手机联系不上,他的手机就在帐篷里,没带走。
商远把那手机拿起来,上面有几十个未接电话,还有他的短信。
商远划开锁屏,密码曾经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输入,对了。
他没改。
解锁之后的界面,是一段录像。
录像里是于岷。
商远呼吸顿住,看那静止的缩略图看了会儿,小心地点击播放。
不知是什么时候录的,但是看于岷穿的衣服,猜想是今天。
录像里,于岷把镜头在帐篷边上摆好确保自己入镜,接着脑袋探到帐篷外面看了会儿,再拉上帐篷拉链,撅着屁股在行李袋里拿出一把吉他。
那是他送给他的第一把吉他,他居然带了吉他上山。
屏幕里的于岷手指长长,攥成一个白白的拳敲吉他的木,接着放开手扫了一声弦。
他开始说话。
“今天是七号,这几天我熬夜,给老流氓写了一首歌。”
于岷笑的时候虎牙都露出来了,那尖尖的虎牙,正正地扎在商远胸膛,扎得淌血。
录像里的于岷还在笑,边笑边挠脸:“我先来试一试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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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远的手抖得厉害,手机开始拿不稳,他慢慢屈腿坐下,用两手捧着那四方的小屏幕,呼吸的节奏全乱了,进气出气都带着压抑的情绪。
屏幕里的于岷又挠了会儿脸,他撩开头发,拿起拨片。
“要是不好听待会儿还有点时间可以改。”
于岷翘着嘴角,开始拨弦。
吉他声不够清楚,但是在商远听来却足够撞击他的耳膜,他用尽自己的注意力去听清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弦在于岷的手指触碰下振动成曲,于岷眼神专注,脸上的神态也换了一副,配合着吉他音乐,他启了唇。
手机镜头和于岷距离挺远,可是商远分明看清楚了那一开一合的嘴唇。那嘴里唱出的歌词,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商远莫名有点害怕,害怕去理解被唱得那么清楚的歌词。
表白那天
许多闷在心里的话
我想以后的时间很多
我想我可以慢慢说
歌曲很慢,于岷唱完两句,低头弄弦,头发盖下来,脑袋跟着吉他声音打着细微的节拍。
于岷的手动一下,商远的眼睛就跟着痛,心里也是,闷闷地作弄。心里有一处被堵住了,那血连自由地汩汩地冒出来都做不到。
商远眼睛都不转一下,屏幕里于岷抬起了头来,又弯起嘴角,他唱歌特别喜欢笑,特别是唱自己写的曲子。
他多久没听于岷唱他写的曲子了。
曾经那个练习室那么小,在那里他听了上百首于岷写的歌,于岷用他削好的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稿纸上时常沾上手里的汗,写完一段去坐到钢琴凳上弹出一串漂亮的音符。有时于岷高兴了也会给他唱,什么都有,情歌,摇滚,乡村小调。
你唱什么都好听,商远听完了特别讷地不会评价,于岷问他,他涨红脸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于岷笑得把手稿都弄掉在地上。
于岷擦着笑出的眼泪弯腰去捡,那时候他的笑里,再看不出第一次见面抿得死紧的唇间。
如果再有一个整年让他选着活,那个练习室里的时间,商远最不想放过。他这么想,突然手上一顿,碰了碰脸颊。
他哭了。
商远瞪大了眼睛皱眉看手指碰上的陌生的液体,它安静而冰凉地灼烧他的皮肉和骨头,一寸一寸,施以烈火。
于岷的声音变得很低,很轻柔。
如果那天
许多闷在心里的话
我可以想清楚
想清楚以后的时间很少很少
没有人
等得及我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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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远咳了一声,哭声被抖了出来。
泪水不住地冒,商远把录像暂停,一手胡乱捂着眼睛,喉咙里含糊地发出低低的哭声。
特别轻,特别低,可是不哭真的很难受。
一只手上全是泪,另一只手抓着手机,抓得手掌心直压出生疼的红印子。
他不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哭,也不想弄明白那歌词。
一点都不想明白!
两手都捂上脸,手机落到睡袋上,指缝不断地干涸,再重复被打湿,商远的肩膀垂得低,一下一下地抖。
于岷什么时候不笑了,他什么时候出尔反尔地开始飙车,他什么时候开始冲他发脾气,他什么时候抽上了他最讨厌的的香烟。
他都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想管,却也最大限度地由着他,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