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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腕上,再过千万年也不会愈合,只会日日这般痛着。
不过想来,痛些时日,便也惯了。
为了殊楼,他还有什么,是不值得。
转眼间,又是百年一度的蟠桃盛会。
原本,历年盛会,是要在三月初三王母圣诞的时候举行的。可今年不知怎的,却挪到了八月十五,和中秋之夜一同过。
沈炼得了请柬的时候,还笑天帝吝啬,如此一来,倒连中秋大典都省了。
不过,便也因如此,此次蟠桃大会,是极其盛大的。不仅广邀九天神君,连其余界内有头有脸的族王也都请了。八月十五,共赴瑶池。
往年,沈炼总盼着蟠桃会上的仙女群舞,总想着瞧那九天之上才有的不染纤尘的脱俗颜色。可自从认识了凰兮,那舞便也再不是盼头了。便是千万个仙女加起来,也是不及凰兮分毫的。
却不知为何,盛会前夜,九天之上,忽然下了场大雨,且并非龙王布的,而真是上天所赐。连干涸了许久的一处荷塘都盈满了,莲荷复生,粉白之色又摇曳透了出来。
众神皆道是福祉。
可是福是祸,又谁知呢。?
☆、第三十章 蟠桃盛会
? 鬼王婚书第三十章蟠桃盛会
蟠桃盛会那日,素来慵懒的沈炼特意起了个大早,盛装华服,拾掇的人模人样。晨光熹微的时候,便到了凤王殿中。
凰兮虽喜素雅,但蟠桃盛会乃是极大的场合,便是平日不追逐华美穿戴,今日,定也要好生点缀的。沈炼到的时候,他刚出了浮着玉兰花瓣的浴桶,墨发仍湿着。披着件雪巾便坐在寝殿中任俾人服侍,形神匆忙间,□□出半个玉白的肩头。
炉香融暖,将沈炼心底都给熏化了。他进了门,便径直到凰兮身侧坐着,眸子眨也不眨,一直凝望着他。
凰兮坐在那儿,那沈炼盯得面上发热。过了片刻,他挑了沈炼一眼,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沈炼笑笑,神情之间,几分痴迷:“你有哪里不好看。这宫殿里最值得看的,便是你了,不看你,我看谁呢。”
凰兮听他语气轻佻,却又无话反驳,只得轻轻一叹,转过头去。
凤族,在九天之中,虽并非上古仙神,但因其重生之力屡立大功,极得天地极王母器重。此次蟠桃会上的座序,凰兮比沈炼还要靠前些。衣妆穿戴什么的,自然是万万不得马虎的,否则,定会让有心人追究个殿前失仪。
凰兮素来不爱打扮,平日一袭素衣、挽个云髻便简雅出行。唯有蟠桃盛会的时候,才会细心打扮一次。凤族之中,有一件用历代凤王尾羽制成的凤披羽衣,自里衫的轻绸到外披的凤羽,足有十二层。虽瞧着华丽,可真穿戴在身上,束手束脚,只让人喘不过气。
穿了凤披羽衣后,凰兮又任俾人精心束着发髻。墨发束的繁琐却不落凡俗,彼此萦绕间,显露出墨色般典雅的君子之气。再戴上雪玉凤冠,更是华美无比。凤冠四周垂着珠帘,每串上皆是十二枚圆润珠玉。更衬着凰兮容色玉白无暇,却又圣洁的几乎藐视万物。
沈炼在一旁瞧着,到最后,目光都痴了,怔怔的坐在那儿许久都没回过神来。还是凰兮唤了他,他才回了魂,匆忙站起身。
他本以为,寻常的凰兮,已是很美。
却不想,和今日相比,那所谓很美的容色,也不过是十中之一。
此时的凰兮如珠似玉,墨色的眼眸若春水,徐徐荡漾,萦绕着点点星光。一喜一怒,一颦一笑,都不经意间牵动的他扼腕击节。
两人出了门,上了凤辇鸾车,同乘一座到瑶池去。
此时,瑶池之上,已有许多人。若不是各界足以翻云覆雨的王,便是九天上的尊贵仙神。
沈炼少来九天,甚少瞧见那些仙神们。此刻望过去,自是瞧谁都觉得陌生,便一直在凰兮身侧待着。本有几人想过来与凰兮寒暄,可瞧着周身散着寒气的陌生的沈炼,便又都绕的远远的。
凰兮见状不惊,心中也乐得清静。
陌生人群中,沈炼四处瞧着,却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鼠王,一时间不禁一怔。
鼠王苍术,他怎么会来?
鼠族只是普通畜族,且族民性情大都阴暗诡秘,又不按正道行事,在六界中名声并不很好。沈炼虽是出了名的四方广交,可若可以,他从不主动和这鼠王交往。毕竟鼠族,是在人间界里都没什么好名声的低劣一族。
他望过去的时候,苍术也正好回过身子望着他。刹那一瞬间,二人四目相交。可那苍术却似是心虚似的,连忙把目光别了过去,再不看他一眼。
沈炼轻一挑眉,不禁在心中笑道,这可奇了。这鼠王平日可是最爱凑热闹往人堆里扎的,今儿是怎么了。
凰兮瞧着沈炼转头,便也回过身子顺着沈炼的目光向苍术的方向望了一眼,却正巧看见苍术转头的一瞬。
他不认得苍术,只以为是个初来蟠桃会的小王罢了,便也不甚在意。
转眼间,七仙女一个个身着霓裳羽衣驾着祥云来了,称瑶池礼台已收拾妥当,恭请各位上仙族王入席落座。
沈炼是鬼族,距离天帝与王母较远,与凰兮也不在一处。一进礼台,便与凰兮散了。索性他身侧坐的,都是平日极其相熟的族王。辕冽和星旋也来了,三人又凑在一块,谈天饮酒,畅谈古今,聊得好不痛快。
此次盛会,既是蟠桃盛会,也是中秋大典。百名仙女跳过开场舞之后,便是嫦娥仙子在花台上起舞。
沈炼不如何在九天走动,以往几乎不曾见过嫦娥,今日见了,虽然隔着这老远的距离,却也能瞧见那仙子的确是极美的。他知道嫦娥原本是人,也听说过关于她的传说。对于这个女子,他心中除了赞其美貌,更多了几分怜惜。
然而,容冠九天的嫦娥,在他沈炼心中,若与凰兮相比,便会黯然失色。
嫦娥较之凰兮,宛若萤石较以明珠,天上地下,那般悬殊。
沈炼远远瞧着凰兮的背影,又饮了几杯酒,随后,幽幽一叹。
自己的心意,凰兮什么时候能察觉呢,什么时候能接受呢?他和凰兮,现下,是否真正算是迈出了一步呢。
而此刻,在距离瑶池百里的九天云端上,尘胤和殊楼,正在一棵万年菩提后站着。遥遥望着瑶池的方向,四下沉默,皆是不言。
尘胤侧过身,小心地打量着殊楼。红衣黑发衬着雪色云朵,此刻的殊楼,妖冶的宛若一朵冥花似的。周身凛冽的萦绕着肃杀之气,似乎要将身侧万物冷冻摧残,不留一丝余地。
殊楼凌厉的,就如同一把刀。
可尘胤却总是愿意用手握上去,便是被刺得遍体鳞伤,也愿用自己的血去暖他,去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