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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景给沈炼看。
正巧此刻有使者来找,诡姬不想沈炼去打扰,便离开去迎。
沈炼的手颤抖着,轻轻抚到那冰凉的磐石上去。
西林山脚,他们并肩前行,浓浓黑暗中,眼盲心不盲,彼此伴着,柔柔语音间,心火无名。
七夕佳节,长安繁华中,他第一次和他说了心意,两人到河边去瞧着花灯,说着体己话,情动心头,却各自犹豫。
凤王殿中,天劫落处,情绪之心。他与他激情一刻,再不顾忌别的什么,那天雷落得再疼,不比此刻情动。
重阳时分,若潭菊色,消隐花丛间,他们交缠融合。那一瞬的欢愉,便是立时死了,也心甘的。
这一切的幸福,都是另一个人给他的。
沈炼站在那儿,眼中只余下迷茫。他心中半分伤痛也没有,甚至空空的感觉不到一丝难过,却有泪从眼角落下来。一只眼有,一只眼没有,似乎灵魂的深处他想起,却仍不真切。真相摆在眼前,却如梦一般,虚虚实实。
他是鬼王,从记事起,又何尝为了什么人,什么事流过泪呢。
从没有的。
为什么,为什么。
沈炼拭去泪,静静转过身,诡姬却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昏暗光鲜下,那浓丽的女子双唇嫣红,模样神情却几分凄然。
“王兄。”诡姬走过去,语音轻轻颤抖着。她将手放在沈炼肩膀上,不知是在安抚着自己,还是安抚着这个什么都想不起了的人。
“刚才,狼王的人来过。”诡姬咬着唇,轻声道。“三日后,凰兮便要成婚了。狼王让我问问你,问你,知道吗。”?
☆、第七十一章 凤王大婚
? 鬼王婚书第七十一章 凤王大婚
成婚的那日,凰兮早早便起了,也不曾梳洗穿戴,怔怔坐在榻上,一坐便是许久。
今日,他要成婚了。
嫁给他的,是凤族的一位女子。他不曾见过,但听说相貌端秀素雅,品性温婉贤良,不仅血统精纯,且精通各类岐黄养身之术,是伴君左右的不二人选。
从此,他的身边,便有人了。
再没有给沈炼的位置了。
若是沈炼知道了,会难过么,会后悔么,会轻叹一口气说着可惜不曾抓住自己么。待千百年后,那个男人,还记得昔日的种种吗,还记得曾经的缘分吗,还记得,九天之上,有一个人叫做凰兮吗。
还是说,千百年后,那人有了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将他忘的什么也不剩,只将他视作垫脚石?
沈炼,我在想你,你知道吗。
此刻,你心里,是谁?
你心里,还有我吗?
凰兮坐在那儿,只觉得自己太矫情了,似乎求爱不得的女子似的,懦弱,卑微,只知道自怨自艾,矫情的像个卑贱之人,让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抬起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硬气点。
觉得不够,又扇了自己另一侧脸。
他又不是没了沈炼,就活不成了。
许是听见了里头的响动,流苏和流光敲了敲门,随后一声不发低眉顺眼的跪了进来。
与他们一同进入的,还有十数个身着大红喜服的女子。走在前面的那个,手中正托着个锦盒。里头盛着的凤披霞冠,是历代凤王成婚时必须穿戴的。
此番迎娶的虽是个侧室,但好歹也是头个,点点滴滴的细节,都按照传统,极尽奢华。
凰兮如同个木偶般,僵直着身子,任她们摆弄。
他本就生的美,稍微一点缀,再不用做别的什么,便是站在那儿,也能让人移不开目光,迈不动步子。晨光熹微下,凰兮身着大红喜服,带着金玉的凤冠,身上披着日光,美得不可方物。
他低着头,瞧着自己身上的重重叠叠,精巧坠饰。
他忽然想起,瑶台之下,沈炼剥掉了一切累赘的衣裳首饰,两人紧紧贴合着,却觉得皮肤也是碍事,阻着他们血肉交融。
沈炼,此刻,你在拥谁入怀?
你在剥着谁的衣服,你在吻着谁的香唇,你在谁的耳边,一句句的说着情话?
凰兮不会知道那人是谁。
他只知道,那人,不是他。
成婚的时辰,要选在正午吉时。此刻,不过辰时,花堂里头却已经宾朋满座,无一不是笑容满面的。能得到凰兮邀请的,大都是很体己的友人了,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真正算得上朋友的。
人群之中,只有两个人,半点儿笑意也没有。
一个是月见,一个是沐炎。
自从两人协力吞噬着魑,沐炎的身子也好些了,虽不复往日,却也日渐好转,功力恢复了七八成,不再是那般病怏怏的样子。
此刻,他面色沉着,望着身侧的月见,心有灵犀,不赘一言。
只觉告诉他,凰兮和沈炼,正做着蠢事。
他和他们二人的交情虽不算身后,却也不是个傻子。在烁华宫以及仙台的时候,虽不曾点破,但两人眉来眼去满目含情的样子,他瞧得清楚。不过是因为自己命不久矣看破红尘,故而不曾过问罢了。
后来,他虽不想月见知晓此事,可却歪打正着有了个最好的结局。虽是因缘巧合,但他还是感谢沈炼和凰兮帮了他,也从心底为他们祝福着。既是有情人,那便相守着,愿他们一切都好。
现在,过了几个月,有半年没有?
这两个人,一个急着成婚,一个没了行踪不闻不问,似是彻底断了联系一般,连朋友都再没得做。
按理说,与昔日自己和月见的情形比,他们算是再幸运不过,又在这可劲儿作什么幺蛾子呢。
沐炎身侧,月见愁容满面,瞧瞧面前摆好了的礼台,又瞧瞧身侧的沐炎。
两人苦大愁深的模样,不像是来参加人家的婚礼,倒像是赶着前来奔丧。
自从月见险些误会了沐炎后,他觉得这世间最可怕的,便是在误会重重中,怨恨谁,错过谁。有的,可以弥补,有的,却没得挽回。
他并不想在自己和沐炎好容易踏入正轨后,眼睁睁的瞧见沈炼和凰兮走上那条老路。
若只因为一时的误解,那,不值得。
会后悔终生的。
月见轻轻叹了一口气,桌子底下,握着沐炎的手越发紧了。
快啊,沈炼,你在哪儿呢?
马上,就要来不及了。
九幽之中,诡姬望着沈炼,只觉得心都要从肚子里跳出来了。
自那日从孟婆那儿回来,沈炼便在冥河旁边坐着,茶饭不思,不知自己想着什么,生生入定了似的。
隔几个时辰,诡姬便去那儿杵杵他,她都怕再这么专神,她老哥都能残破红尘,飞升成佛了。
今儿,便是那正日子了。
过了今天,凰兮便是别的女人的夫君了。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