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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婢女的,每天能见
到主子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她没看见郭宛婷因为她所说的话,脸上交替着复杂的表情,手
上动作着,嘴里也没停.
“今天倒难得了,主爷竟然肯放你待在府里……”将叠折在
一起的布料从软榻上捧起,青柳这才直起身来,看着郭宛婷,“主子,
你今天没跟着出去,主爷今天肯定会回来用晚膳.主子今天要亲自
到厨房去吗?”
青柳会这样问是有原因的,郭宛婷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标
准千金,除了喜欢缝缝绣绣之外,最有兴趣的就是做吃的,各式的
地方菜肴或者是小点、甜水,她样样都爱做.
以前雷子建没这么看紧郭宛婷的时候,她总爱带着府里的婢
女及老嬷嬷们待在厨房里想些点子,变着花样弄些好玩好吃的点心.
而之前,只要是雷子建要回来用晚膳的日子,端上饭桌的精致
菜色几乎全都出自郭宛婷之手.
但是雷子建吃了五年多来,直到今天,他都还不知道每每让他
赞不绝口的菜式都是出自看起来完全不碰油腻的妻子之手.
将最后一颗琉璃珠子缝好,郭宛婷仔细打了结后,才回答青柳,
“我今天精神不太好,懒得动,我看你替我去厨房盯着好了,待会
我要躺躺……”
“好,我一会儿就去.”青柳将布料收放在橱柜里后,折回软
榻前,“那晚膳要准备些什么菜式?”
郭宛婷将银盘中剩余的琉璃珠、针线以及刚缝好图样的绸缎
布料交给青柳后,就抽掉了固定发髻的黄翡凤钗,任由一头如缎长
发被泄而下.
她和衣侧身躺下,将脸及手靠放在锦绣软垫上,闭着眼,轻声
念出几样菜名.都是她教过青柳的,所以不怕青柳做不出来.
“十锦丝、松花鱼球、碧玉苦瓜、双喜龙珠……再加个子姜
鸡片和紫药玉露汤好了,记得,做好了后,分出我跟你主爷的量,其
它的你们留着吃,别等我们吃完了你们再吃,听到没?”
郭宛婷口里说出的这两荤三素一汤里,没一样是她自己爱吃的,
全都是雷子建曾经多夹了几口,或者是他赞过好吃的菜.
郭宛婷没发现,她已经在无意间将雷子建的喜好放在第一位了.
在她还未习惯雷子建对她的改变之前,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淡
情冷心的郭宛婷了.
将主子交代的菜色一一记下,青柳见她真的想睡了,忙说:
“听到了!大家都爱吃主子做的菜,我会多做点儿让大家都有得吃,
可是……今天不是主子亲自下厨,就怕我做不出一样的味道呢!”
“所以才要磨磨你,让你手艺练好了以后再嫁人……好了,别
说了,你下去吧!”郭宛婷抬手挥了挥,要青柳快点离开,好让她
静静休息.
“是.”青柳从软榻下的暗格里取出了件轻软被子,替郭宛婷
盖上后才离开房间.
待听到房门小声关上的声音时,郭宛婷睁开了眼,直直望着青
柳放在矮几上的瓷碗,里面暗褐色的苦涩药汁已经凉透了,所以不
再散发出热气.
虽然每隔三天,青柳还是按时给她熬好药汁,但是……她已经
有两个多月没喝了,每回看到青柳毫不知情的将药汁端到她面前,
她心里总像狂涛般翻腾挣扎着.
但是……就算她现在喝,只怕也来不及了……
她的手在被子下轻轻抚着平坦的小腹.也许……依着他对她
的热情……也许她的肚子里已经……
*** ***
雷子建放轻脚步走到郭宛婷躺着的软榻前,伸手用手指轻轻
揉搓了下她白嫩嫩的脸颊,“婷婷……”
习惯了她在身侧,今天一整天没见到她的人,他心里就是觉得
不踏实,现在回来看她睡着的模样,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本来情绪就不甚安稳,郭宛婷自从躺下后就没真的睡沉,只是
辗转在半梦半醒间难过的挣扎着,现在脸上被这样一揉,自然是惊
动了.
下意识里知道是他,所以她还没睁眼,眉头就先蹙了起来,烦
躁顿时控制了她,让她小手一挥,就拍开了他的手,“别闹我……”
她连睁眼看他都不愿意,就翻过身子背对着他,面朝内侧去了.
雷子建好脾气的坐在榻沿,用手抚了抚她的肩头,“怎么了?
身子不舒坦吗?我让人去请大夫来看看好不好?有什么不对劲儿,
拖久了可是会对身子骨不好.”
她一缩肩,躲开了他的碰触,“你别理我!看你要做什么就去,
别烦我成不成?”
虽然她会在他面前使小性子,但还没见过她如此别扭的样子,
一时无法适应的雷子建还回不过神来,手就这么伸在半空中,莫名
其妙的被她发了顿脾气,心里却更担心她了.
“好,好……我不烦你,你再睡会儿,等晚膳准备好了我再唤
你起来,好不好?”没有期待她会回答,讲完后他看了她背影好一
会儿,才起身离开.走出房后,他向守在廊下的临祥道:“你先去把
青柳找来书房,再到毅善堂去请安大夫来府里一趟.”
“是!”临祥不敢怠慢,连忙转身朝廊外去了.
*** ***
“怎么样?”雷子建将郭宛婷硬是抱在怀中,问着替她把脉
的安大夫.
安大夫看了一眼满脸关心的雷子建,缓缓的将放在郭宛婷手
腕上的手移开,抚着自己白白长长的胡子笑咪咪地道:“夫人没什
么……”
“可是她最近不经累,精神也不太好,我担心她是不是身子有
哪里不对……”等不及安大夫把话说完,他就打断了安大夫的话.
“呵呵!雷爷儿,你别紧张,夫人的征状未来还会更明显……”
安大夫慈祥的看着为自己夫人紧张兮兮的雷子建.
雷子建没看到安大夫平静的神色,只听到了安大夫那句郭宛
婷的征状还会更显著,于是再次打断安大夫的话,“您老不是说宛
婷没什么吗?怎么现在又说她这些状况会更严重?她到底是怎么
了?”
心里有谱的郭宛婷,已经从安大夫的话中及神色间知悉了答案.
为了雷子建改变初衷,为他怀上孩子的她,除了对自己控制不
住爱上他让她懊恼之外,也可能是因为已经有了害喜的迹象,所以
特别感到不耐烦.
因此,她明知身后紧张的男人是真心为她担心,但她感动的同
时,却又控制不住脾气,所以她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好好听完
大夫的话?你不让人家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