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艾冬夏脾气好，没发过火，可是这种人一般火起来都很严重。

    “哥……你也不想看着清晨哥死吧？”艾春秋一只手拉住艾冬夏的袖子，拽了拽。

    艾冬夏甩开他的手，出了屋门，剩下施朗跟艾春秋大眼儿瞪小眼儿。

    艾冬夏一出门就看见门口站着的周旭，想了想，还是走过去问了他“你一直都在这么？”

    周旭却答非所问，却告诉了艾冬夏他更想知道的。他说“这间屋子里是艾清晨。”

    艾冬夏转脸看了看，决定还是先问明白周旭。

    “你能告诉我这件事吗？春秋他含含糊糊也说不清楚。”

    周旭抽出根烟夹在指尖，然后眼神一瞟看见了墙上贴的禁止吸烟，把掏出来的打火机又揣了回去。

    “他说没说他切了肝？”

    “说了……”

    “那你是什么不清楚？”

    “艾清晨的病……”

    “哦，他呀，我也不知道。”

    “……”

    艾冬夏刚要推门进去，就被周旭叫住了，他说“他病得挺重的，不知道换了肝能不能好起来。”

    艾冬夏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屋子里艾清晨似乎还没醒，这屋里跟春秋那屋比起来，清冷了许多，没有水果，没有花，更没有饭盒扔在桌子上……

    艾冬夏隐约觉得，周旭对两个人态度差很多。

    看了看他打的吊瓶，又看看床头柜子上的病例，艾冬夏心里凉了半截。

    “急性肝癌……”

    他看着艾清晨的睡颜，心里有些疼，一只手凑过去摸了摸他的脸，为什么这么年轻会有这种病，为什么之前没能早发现？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施朗站在门口看见艾冬夏温柔的摸着艾清晨，脸上一冷推开门走了进来。

    艾冬夏听见声音回过头一见是他，又转了回去。施朗放下一点水果，就立在一旁看着艾冬夏，这一看不要紧，倒是把艾清晨看醒了。

    他皱着眉转醒，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艾冬夏，瞬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明明去他家楼下找他，都不愿意出现在自己面前。

    既然是做梦……艾清晨偏着脸蹭了蹭脸上的那只手，虔诚的吻了下他的手心，施朗彻底被点燃了，抬脚就要走过去，下一秒被艾冬夏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感觉到不愉快的施朗扭过脸不去看他，心里却还在想着刚刚的场景……那酷似艾冬夏跟自己相处时的场景。

    艾冬夏还是没让施朗呆久，就叫他出去了，艾清晨也自在了许多。

    “什么时候发现的。”艾冬夏问他。

    “一星期前。”

    “怎么不告诉我？”

    艾清晨垂下眼睛不说话。

    艾冬夏静静的等了一会，见他没有要说的迹象，心里很凉。

    “拿我当外人吗？”艾冬夏站起身子“你们一个两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一个人告诉我！你们……你们……”艾冬夏红了眼圈，声音发颤，艾清晨这才抬眼看他，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艾冬夏背过身子擦了擦眼泪，拎起水壶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嘴边，温柔的抬起他的后背说着“喝点水吧……”

    艾清晨看他眼睛红红的，很明显还在生气，却不忘照顾自己，不禁笑了笑，靠在他身上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这杯水。

    在这之后，艾冬夏有幸见到艾春秋换药，护士麻利的拆开他身上的纱布，用双氧水擦了一遍，艾冬夏看见了个口子，差不多缝了五针，狰狞的爬在他白净的肚皮上，显得触目惊心。

    艾冬夏看向周旭，那人正双目炯炯的盯着伤口，蹙着眉。

    “疼么？”护士看艾春秋脸都白了也不喊疼，就试着问了一句，结果不问还好，这一问，艾春秋诶呦诶呦的倒是叫了起来“护士姐姐，疼死了，轻点儿~”

    倒是把护士说的小脸通红。

    护士端着东西出了门，周旭就上前摸了摸艾春秋的额头，哼了一声“都病成这样了，还调戏姑娘。”

    艾春秋眯眼笑了笑说“怎么你吃醋了？”眼看着周旭要打人，赶紧喊了句“我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去~”

    艾冬夏听见他喊饿就要去拿饭盒，周旭先他一步拎走饭盒，想了想又拿了一个饭盒“我去吧，顺便把清晨的饭也带回来。”

    艾冬夏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略微出了神。

    艾冬夏本是在艾清晨那里守着，看他睡了，就叫施朗看着，自己过来看看春秋。他捡了几个苹果切成小块，分装成两份，插了一块喂给艾春秋“你跟周旭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艾春秋嚼着嘴里的苹果，低低的笑出声来“我以为你看得出来。”

    说着他抬起脸看着艾冬夏“我跟他在一起了。”

    “！！！”艾冬夏整个人呆住了，手里的苹果也定在了半空中“你们……怎么会……”

    “哥，我喜欢他。”艾春秋难得正经的说话。

    艾冬夏心中五味陈杂，怎么自己喜欢上个男人还不够，哥哥弟弟们也这么一致……

    艾春秋看他一直不表态，心里有点急“我是认真的，哥，你一定能理解的！你跟施朗……”说到施朗，艾冬夏瞪大了眼睛，春秋瞬间没了声音。

    “我跟施朗？”艾冬夏反问“我跟他怎么了？”

    “你们……不是跟我们一样吗。”艾春秋低头嚼着苹果。

    竟然被看出来了？

    艾冬夏无力的把碗放在桌上，看着床沿。

    “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是啊，我没有立场反对你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能理解我们！”

    “嗯，我理解……”

    “哥……”艾春秋还想说什么，周旭正好推门进来“没有你喜欢的甜粥了，燕麦粥好吗？”

    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向门口，周旭被看得愣在原处“怎么了？”

    两个人又都收回了目光。刚得知秘密的艾冬夏还有些不能接受，起身想要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听得周旭温柔的对自己弟弟说“自己不能吃么？还要喂。”

    艾冬夏叹了口气，拿着另一份粥回到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