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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好象兴奋过度昏过去了。陆小子,你想听听她的声音吗?”
催云恶意地问着,低头抚着东芹的脸,她好象真的晕过去了,双目紧闭,睫毛上还挂着眼泪。
他伏下身体,把脸贴在她脸旁,蹭去她的眼泪。
完全情不自禁地,在她眼睛上轻轻一吻,他甚至说不出这样的行为有什么意义。
他把手机放去她脸旁,轻声道:“东芹,是陆拓打来的,你要和他说话吗?……啊,你已经昏过去了……抱歉,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催云!”
陆拓的声音在手机另一头炸了开来!
“够了!够了!”
他狂乱地吼着,抬手就要将手机砸个粉碎。
他觉得自己已经濒临疯狂边缘。
手机里忽然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
“拓。”
他整个人在一瞬间僵住,动也动不了。
催云怔怔地看着原本应该是晕过去的东芹,她将手机紧紧抓在手里,仿佛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眯着眼,无比疲惫,无比妩媚。
“拓……你救救我……”
她说着,突然泣不成声,“求求你!来救救我!”她凄厉地喊着,手指因为将手机握得太紧,发出青白的色泽。
这个世界,一下子寂静了。
没有人说话。
陆拓合上手机,陷入迷离的状态。
他在茫然里,爆发出一种剧烈的冲动,不知是将困住他的一切全部破坏,还是把催云用枪打成马蜂窝。
他突然起身,脱下身上的燕尾服。
冲破困境,即使是死,他也想看她一眼。他是如此冲动,身体几乎要爆炸开来,承受不住那种强烈的感情。
他想看她,想拥抱她。将那个人藏起来,从此谁也看不到她。
厕所上面有一个排气窗,这是一条逃路,但对他来说,或许是太小了一点。
陆拓沉吟良久,还是决定放弃这条路。
他摸了摸腰后,那里藏着一把袖珍手枪,防身用的,只有五发子弹。
咬咬牙,他推门走了出去,打开窗户,一跃而下,在积雪的花园里狂奔。
身后传来喧嚣声,叫嚷声。他什么都听不见,只想化成风,在瞬间到达她身边。
“砰”地一下,他觉得肩膀上剧烈一震,先是麻木,然后是火热,最后变做剧烈疼痛。
那些老头子还是开枪了吗?
他按住伤口,头也不回。
东芹!东芹!
他在心底狂呼。
天上的诸神,请保佑我!这一生一次的背叛,这一生一次的疯狂!
即使到现在,他也说不清对她的情绪。
可是,死也不想放手!
他灵活得如同一只兔子,飞快地穿过花园,从后门跑了出去。
几声枪响,他一定是把看守的人打伤了。
曹先生大怒,冷声吩咐所有人,“通知劳伦斯,一定要把陆拓捉住!”
一个有用的棋子是珍贵的,但如果掌握不了那颗珍贵的棋子,就只有毁了他!
催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可以做什么。
他将手机从东芹手里抽出,合上,关机。
她仰躺着,脸色有些发白,却瞅着他笑,笑容畅快而且灿烂。这种绝对的快乐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猛然伸手按住她的脸。
“笑什么?!”
他不受控制地吼了出来,手下用力,直觉就想将她这样闷死在自己手里。
这样,她就逃不走,笑不起来,她就永远只能用那双死水般的眼睛看着他了。
只看着他!永远只凝视着他!
东芹觉得不能呼吸,眼前金星乱蹦,她挣扎着,用手去推,却丝毫也抗拒不了,只能在他身下抽搐。
催云忽然如梦初醒,一下子松开手,不可思议地看着它们。
居然动了真正的情绪,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东芹剧烈咳嗽着,一边咳嗽一边大笑,觉得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快活。
催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忽然死了,化成灰,空空的。
他什么也说不了做不了,只能看着她,好象要把这个人刻在眼睛里。
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人!他活了二十四年,一向为所欲为,视人性为粪土。
今天却一脚踩进最大的迷宫里,迷路,出不来。
她不要他。
这个认知伤害他的自尊,以及灵魂。
真的不要他!
他坠身入梦,茫然不知所措。一直穿好了衣服,理好了头发,他都觉得这一切是不真实的。
他的计划,出了一个致命的差错。他算错了左东芹这个女人。
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浪荡的时候疯狂,沉默的时候令人窒息,狡猾的时候又能隐忍。
他觉得自己面对一面多棱角的镜子,从任何其他的角度看过去,就是另一番景象。
东芹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小吊灯。
催云只觉无力,对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站了起来,看看墙上的钟,已经是傍晚八点多了。
以陆拓的本事,应该能在十点之前找到这里。
他回头,“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东芹坐了起来,套上有些皱巴巴的袍子,轻道:“中国菜,你不是擅长烹饪吗?”
催云想笑,喉咙里却酸酸的,他以前开玩笑说过自己擅长做东方菜,她居然会记得。
他耸耸肩膀,“好吧,我做。你想吃什么菜?”
东芹靠在床上,懒洋洋地,“你擅长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没关系,我不挑食的。”
催云忽然起了冲动,走过去将她抱紧,想将她就这样揉进身体里。
“既然不挑,为什么不是我?”
他轻声问着,突然明白自己现在是在痛苦,被伤自尊的痛苦,被抛弃的痛苦,还有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
东芹没有说话,他很快放开。
转身就去厨房,一直到菜做好,他都没有再出来过。
门铃突然响了,欢快的圆舞曲。
两人都是一惊。催云望向时钟,才九点十分,是陆拓吗?他来得好快!
东芹坐直了身体,眼睛里迸发出一种叫做激动的光芒。
催云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一个人也没有,他看了一圈,正要关门,一把冰冷的枪抵上了他的额头。
“东芹在什么地方?”
那人低声问着,浑身是血。
催云不惊也不慌,淡然道:“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嘛,陆小子!”
陆拓的半边身体已经被血浸透,脸色苍白。
但此刻他的眼睛,却比太阳还要明亮。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