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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此事了,陪我走走吧,也不知道往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清闲。”章煜道。
方敬言带人气势汹汹的到了韩荻的住处。
守门的士兵拱手道:“方大人请留步,韩先生不在。”
方敬言瞥了一眼房内被烛火映照出的清瘦轮廓,冷笑道:“我是没见过这位韩先生,想必这房中之人不是他吧?”
士兵抬头看了一眼房门,道:“正如方大人所言,房中之人是韩先生外请的大夫。”
“外请的大夫擅入军营,可有凭证?”方敬言道。
那士兵闻言一愣,平日里韩荻行事向来随意,章煜也不会过问,今日也不知这方大人为何偏偏揪着不放。
“不请擅入,将房中之人杖责二十。” 方静言丢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随行的士兵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去房内拿人。
☆、被打
士兵突然进屋拿人,沈寂溪有些莫名其妙,待韩荻的亲随小四与他说明了缘由,沈寂溪更加不明所以。
韩荻与方敬言有仇么?无缘无故连房内之人是谁都不问便下令杖责。不过眼下韩荻不在,连个能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先前随着方敬言而来的士兵,因得了方敬言的命令,不敢有误,压着沈寂溪便欲往刑房去。
沈寂溪哪里抵挡得过,不过关键时刻脑内灵光一现,想到了詹荀。临被带走前,他急急的嘱咐小四道:“你去寻詹参将,告诉他我是沈氏医馆的先生,让他来救我。”
小四闻言虽然不解,但仍然急匆匆的去了。人虽然是方敬言下令要打,但若真打出个好歹,终归也是因为自己守护不利,待韩荻回来确实也无法交代。
詹荀与章煜趁着夜色在军营里踏雪,因着两人心中都不算畅快,一时倒也不顾及寒冷。
方敬言打人之令一下,便有士兵来报了。毕竟方敬言并非军中之人,虽有官职在身,也不过是仗着章煜的面子,有些我行我素。章煜自然是派了人跟着他,免得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过若无大事,他便任由对方的性子,不会阻拦。
章煜听闻此事有些哭笑不得,半晌后对那士兵道:“二十军棍也要不了人命,回头支一些银子好好安抚一下那个大夫。毕竟是韩先生找来的人,不要让他不痛快就是。”
那士兵领命而去。
“方大人好端端打一个大夫做什么?”詹荀不解的问。
章煜苦笑一声,道:“敬言没见过韩荻,并不知房中之人是不是他。寻个由头将人打一顿,若打的是韩荻,他想必也算出了心头之气。即便打的是韩荻请来的大夫,也算间接给了人家一个下马威吧。”
“方大人……原来也有这般不稳重的时候。”詹荀不由失笑道。
“此事原也怪我。”章煜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敬言突然来北江,有些措手不及。也是我例来对他太过纵容,才让他不知道约束自己。”
詹荀一脸幸灾乐祸的道:“人也打了,气也该消了。不过,韩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天色已晚,想必也快了。”
章煜闻言便一个头两个大,自然无心和他玩笑,便改道回了住处。
詹荀回到住处,见卧房里的灯已经灭了,想必武樱已经睡了。他在外头徘徊了片刻正欲离开,他的一个亲兵跑过来道:“参将,方才韩先生那边派人来,说是韩先生请的大夫被方大人下令责打,要您……”
“此事我已知道了。”詹荀打断对方道。
那士兵闻言便没再说什么。
军中的刑房说是刑房,其实极为简单,只有行军棍的刑具。
沈寂溪并非行伍之人,又不习武,这结结实实的军棍落到身上可着实是让他有些吃不消。
行刑之人,见他叫的惨,手上并未使上平日的力气,饶是如此,那军棍一次次打下去,也让沈寂溪觉得自己恐怕要没命了。
二十军棍,一棍不落的打完,沈寂溪期待的救星也没有出现。
他嘱咐去搬救兵之人,是当初去缘西医馆“请”他的那人,对方办事算得上牢靠。救兵没来,定然不是传达不到,而是……对方不愿意来。
沈寂溪百般不解,当初连血蛊都肯为自己养的人,今日为何不肯来?
想必是有什么顾忌吧。是啊,命令是方敬言所下,若詹荀今日来了,岂不是要和方敬言有所冲突。打一顿又不会死,不过是吃些皮肉之苦罢了,今日是自己思虑不周,情急之下竟然还想着求他来救。
沈寂溪气极反笑,强忍着一丝清明没有昏倒,身上的痛楚已经麻木了,再加上天气寒冷,倒真不像刚打上去那般分明。
小四早已等在外头,待行刑完毕便急匆匆的上前,道:“先生,是我无能,将你请了来,又不能护你周全。我去给詹参将的亲兵传了口讯,他……”
“送我……回医馆……”沈寂溪道。
小四还刚想说什么,但见沈寂溪眼神冷冽,遂住了口。韩荻此刻不在军中,若是让沈寂溪继续留在此处,难保方敬言不会再寻什么错处,到时候便更加麻烦了。
詹荀无他处可去,转悠了半晌又去了何倚那里。
何倚与何伍所住的是五人营房,原来住的是他们何家五兄弟。他领守备之职,原是可以独住一室,不过与何伍他们同住惯了,就一直没搬。后来老二被詹荀叫了去,老三和老四分别被章煜和韩荻叫了去,此处便只剩他与何伍二人了。
何倚给詹荀铺了床,有些感慨道:“从前与你同住还是在郡城之时,那个时候我是个千总,你还是个大头兵。”
“你还有脸提。”何伍一边为詹荀倒茶,一边奚落何倚道。
何倚佯装不悦道:“好哇你,屁/股刚好就开始奚落我了。要不是看参将在此,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伍撇了撇嘴,扶着桌子站着,显是伤未好,不敢坐。
“看来何倚的伤药确实不错,我记得上次来,你还趴在床上呢,如今已经能下地了。”詹荀道。
“那是,这伤药可是我用过的最有奇效的。”何倚道。
詹荀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军中似乎没有这种药粉,我闻着那味道倒和先前在郡城的时候用的有些像。只是,北江并没有听说有沈氏医馆,那药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何倚闻言一屁股坐到詹荀对面,原本做足了架势要说道些什么,没想到一下子触到了伤,疼得他立时便跳了起来。
何伍在一旁既有些担心,又忍不住咧着嘴大笑。詹荀对何倚的鲁莽早已习惯了,只是无奈的摇头苦笑。
终于缓过神之后,何倚才道:“沈氏医馆是没有,不过城北离大营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医馆名为缘溪,你猜是谁开的?”
“缘溪?”詹荀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