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5
李代桃僵 作者:千里孤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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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桃僵 作者:千里孤陵
还得费尽心思收拾他弄出来的这摊子事。这事也只好先不告诉秦疏。
同小霁谈妥了条件,拉着他走回来,秦疏已经等得有些焦躁起来,却意外的不再追究小霁跑来的这回事,也没说什么,看了看两人,只慢慢道:“有什么话,先上车再慢慢说吧。”
207、番外(二)
既然捎上了他,当然不能厚此薄彼,更何况依小霁说,他还给两个哥哥留了信,让他们顺着他留下的记号来找自己。父子两人讨价还价的结果,最后协商一致,只答应他将其余两人也接过来。
但许霁显然还不放心,他另带了一包绿豆,而做记号的方法,就是时不时沿路撒些绿豆。
秦疏看着他专心致志地一颗颗数着绿豆,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易缜看不过去他这简单粗鄙的方法,叹了口气:“这么平常的东西谁会注意,不说被过路的牛马吃了,也要被行人踩到泥里去。他们要真是跟来,还不知要迷路迷到什么地方。”
许霁闻言停下动作想了想,低头从衣摆上撕下一根布条,往路旁树枝上绑蝴蝶结。
易缜摸着下巴看他忙活完,端详了一会,见那个蝴蝶结还似模似样的,这才皮笑肉不笑的瞧瞧他:“你有几身衣服?够撕到什么时候?等到了丰台,只怕全身上下连跟线头也剩不下了,你好意思?”
许霁苦恼地皱起眉头,他知道自己私下跟出来这行为有些冒失,这时也不好去跟秦疏撒娇要他给自己想办法。
秦疏这时候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他和小霁说话尚且和声细语,转头对着易缜便显得有些不甚耐烦:“你不是已经答应他把简安他们都接过来么?还来逗他。”
小霁见他帮自己说话,连忙挨过去他身边讨好。
易缜却从他话里听出不对劲,猛然一怔:“你怎么知道?”他寻思着自己和小霁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又刻意走远一些,秦疏应该听不到才对。然而秦疏面无表情,虽有些不大高兴,却也不像是当即要翻脸的样子。转念一想之前秦疏对自己那番冷冰冰爱理不理的态度,莫非是两人都误以为这孩子是由于对方的缘故,难怪秦疏对他没有好脸色。
想到这里,易缜也颇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把小霁一通大骂,一方面却又怪秦疏恼到小霁身上,忙又赔着笑脸道:“你都知道了也好。我原本是舍得你再那样受苦,当然不会做这样的手脚……”
许霁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终于忍不住插嘴:“什么受苦?”易缜看看秦疏脸色,只怕他羞恼之下翻脸,不便当着他的面跟孩子仔细解释,小霁却是向来刨根问底的作派,见他不回答,就去扯动秦疏的袖子:“爹爹,父王让你受什么苦?他欺负你啦?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说着便要伸胳膊挽袖子。
秦疏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他,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捏住他脸颊使劲往两边扯。一付隐隐磨牙的神情。
小霁吱哇乱叫,秦疏也不曾手软,将他蹂躏一阵,这才悻悻的收回手。
易缜虽然有些心疼儿子,却明白这个时候该做的是给他顺毛,而不是去拂虎须。直到他放开了小霁,这不轻不重的替小霁说句话:“他虽然淘气胡闹,但你看在他毕竟年纪还小,你别和他太过计较。”
“他淘气任性还不都是让你给惯出来的!他都七岁了还小?”秦疏虽然知道现在不论是责怪易缜还是责怪小霁,也改变不了他肚子里的事实,可知道归知道,不代表他心里就能够一点儿也不郁闷纠结,他不好得对着孩子发火,眼下易缜自个送上门来,一腔怨气顿时有了发泄的对象。转头就恨恨瞪了易缜一眼。
“七岁算的是虚岁,还没满呢……”易缜倒是好脾气地解释,只管温和地赔着笑。见秦疏一付恨不得扑上来暴打自己一顿的神情,连忙又轻声提醒:“你别生气,万事都要小心。”一边心里头捉摸着回头是不是自己父子俩都得去睡书房,不过好歹也有个伴。
秦疏恨恨站了一会,顾虑着小的,终于还是泄了气,无精打采地对小霁道:“上车。”
车内很是宽敞,软榻上原本容他两人躺下休憩也足够,现在多了一个小霁,他便挤占了易缜的位置。易缜只能坐在一旁,想和秦疏稍稍亲昵一些也多有不便,不知不觉对着自己这个爱若珍宝的儿子也有些怨恨起来。
唯一的好处便是自从小霁来了之后,不知是碍着孩子的面还是因为得知了真相,秦疏对他虽谈不上亲密无间,态度却也不再像之间那般不理不睬,算是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
若不是如此,他只怕要琢磨着分作两路撇下小霁,另行安排人手照顾他。
如此慢吞吞走了十数日,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庄园中早已经布置妥当。
易缜松一口气,安排了小霁住下,又从庄户侍卫家中子弟里挑出两个和小霁年龄相当的,陪着他做玩伴,虽然两个哥哥还没接来,却也终于打发了这个小祖宗,他和秦疏这才有了自己的空间。
秦疏也不提当日的事,待他的态度倒是一天天平和起来,只是这个孩子并不比他上头两个哥哥让人省心。恶心反胃的症侯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尽管易缜全心照顾,秦疏也总有这样那样的不舒服。
庄园中也备有经验老道的大夫,晨昏看诊,也只道是个人体质,再加上水士情绪等等,而他身体虚弱,但这时用药也有许多禁忌,急切不得,只有慢慢调养别无他法。
如此静养了几天,在秦疏适应了水士,稍稍精神一些的时候,江南的雨季也早早的来到了。
这日用过午饭后不久,窗外就浠浠淋淋地下起雨,打在院中遍植的花木上,响成沙沙的一片。易缜看了看这天,每日照常的散步便只能取消。易缜回头看了看秦疏,见他懒洋洋的歪着,也是不大想动的样子。想了一想,掩了窗,拿被子把秦疏裹得严实,索性自己也爬上了床,准备陪着他午睡。
其实这样的天气,真正适合搂着心爱的人温存亲昵,听着雨声说些体已话,便是什么也不做,静静挨在一处,也是莫大享受。
秦疏在床上辗转反侧,总找不到个舒服些的姿势,等他在一旁躺下,翻了两个身之后,索性滚到他怀里,半俯在他肩头上不动了。
易缜张开手臂搂住他,摸了摸他的头发,秦疏微微皱着眉,一动不动。
易缜试探地轻轻拍拍他的背,一边柔声问他:“不舒服?”
秦疏还是闭着眼睛,似乎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
“那儿不舒服?”易缜声音里有些疼惜。“肚子疼么?”
要说起哪儿不舒服,还真是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却又说不清个所以然,肚子里也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抽疼。秦疏听他这样问,略略一顿,还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易缜顿时有些紧张,明知这动作无用,还是忍不住伸手就去摸他肚子,一边又忙着要起身去唤大夫来看看。
袖子却被秦疏拽住了,他仍旧闭着眼睛,用有些无力的声音轻轻道:“只是一点点,不要紧。”却并不推开易缜放在他身上的手。
易缜低头看他脸色,见似乎还好,这才打消了去唤大夫的主意。秦疏似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身子僵了片刻,却不曾从他怀里退出来,却是转过头去,将脸半埋在他肩上,躲开他的视线,只是露出一角的耳根,微微的有些泛红。
易缜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手还无意识的放在秦疏身上,而秦疏似乎也没有太过抗拒的意思。稍一琢磨,便明白过来,秦疏腹中不适的时候,这样的揉抚,大约确实是有些效用,能让他舒服不少,只是秦疏的性子,不肯当着他面承认,也不可能开口要求他这么做。只是他主动这样做的时候,秦疏不拒绝也就是了。
想明白这一点,易缜在心里微微一笑,但手上也不敢太过用力,只是放在他肚子上轻轻揉抚,眼下尚不足三个月,腹部自然是平坦一平,什么也摸不出来。只觉得手下的身躯过于瘦削赢弱,腰腹上都没有什么肉。
易缜心里柔情渐起,又不由得心疼,情难之禁,低头在秦疏耳鬃发际细碎亲吻,秦疏被他弄得痒,也有些不得安睡,睁眼看了看他,却也不恼,见易缜因为打扰了他而有些惴惴的模样,只是微微一笑,便随他去。
这厢气氛正温馨缱绻之时,不提防外面传来‘得得’叩门声,随即小霁的声音传来:“爹爹,爹爹,父王我是小霁!父王开门!”
两人都是一愣,秦疏便想起身,被易缜手快按住了。任他平时再怎么宠溺许霁,此时神色间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愠色,悻悻低声道:“别出声,不用理他。他过会便自己走了。”
外头小霁却不知道他父王的心思,叫了一会不见回应,却便不走,听着声音绲囊幌乱幌拢似乎他在拿自己的小身体来撞门了:“爹爹,你睡着了么?父王、父王开门!”
听着那声音秦疏都替他觉得疼,这下子却是忍不住了。易缜被他掐了一把,这下不情不愿去给他开门。
虽说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是人生一大美事,可总也还有需要把孩子排除在外的时候不是。
小霁倒是看也没看易缜隐隐不善的脸色,进门跑到床边去:“爹爹,你们睡着了么?我在外面叫半天了,你们都不开门。”
秦疏只能笑了笑,不答他这话,易缜咳了一声,正色道:“你知道爹爹休息了,还跑来吵?”
许霁哦了一声,他这时已经听出自己老子语气中的不快,却一满头雾水,于是转头看向秦疏,小心翼翼地说:“爹爹,外面下雨了。”
秦疏嗯了一声,他便扭着手指接下去说:“不能骑马不能射箭不能捉鱼放风筝……”一件件的数落完,可怜巴巴地道:“我今天陪爹爹午睡好不好?”
秦疏还没来得及说话,易缜一把揪住就想住床上爬的小家伙:“你这些天不是都不午睡的么。你没事可做了?那去书房里把字练练!”
许霁苦着脸嘟起嘴:“我早上都已经写过十张字贴了,怎么还要练?”说着不死心地扭头着身体,向秦疏伸出手去:“爹爹!”
“什么时候写得和字贴上的一样好了,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用练!”易缜把他拎得离秦疏远了一些。“你叫爹爹也没有用!”
许霁挣了几下,见脱不出易缜的手心,只得服了软:“那好吧,给我摸摸弟弟,摸摸弟弟我就去写字。”
易缜也知道这儿子不好打发,若是这也不能满足他,他是会懒着不走的,看看秦疏一脸的不动声色,却似乎并不反对的样子,无可奈何放开他道:“只许摸一下!”
许霁欢呼一声,跑过去就住秦疏身上伸手,他对来出生的弟弟一直表现得十分热切,令秦疏也微微有引动窘迫,但他对许霁却显然要比对待易缜宽容得多,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却还是忍着酥痒的感觉,任由孩子的小手在自己肚子上摸来摸去。
许霁可就不是只摸一下的工夫,他把小脑袋也凑过去,嘀嘀咕咕的和秦疏肚子里的小家伙打着招呼,一边嘿嘿地笑。说了一会儿悄悄话,他突然抬起头来问秦疏:“爹爹,肚子里的弟弟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秦疏哭笑不得,心道你口口声声地叫弟弟,这还能是男的女的?一面却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叹了一声道“我想要个女儿!”
许霁嘟起嘴来:“我要弟弟……”
易缜在一旁没敢作声,他知道秦疏对妹妹有着某种执念,他能够这么快接受腹中的孩子,心里是把这个孩子当作了妹妹来投胎,一心一意的想要个女儿。只是他暗中早已经问过不少大夫,得到的结果,只说是像他们这样的情形,想生个女儿只怕不容易。这话他可不敢让秦疏知道,反正将来若是个儿子,都已经生下来了,秦疏横竖也不能够再退货。
他这里想着,那边许霁摸了半天――三个月的肚子,不许是老子还是儿子,谁也摸不出什么来。小霁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又一脸疑惑地问秦疏:“爹爹,你的肚子怎么还不鼓起来?他什么时候才会出来玩?”
秦疏被他问得脸红,掩饰地干咳了一声道:“还早。”他实在也不明白许霁这孩子是从哪儿知道这些
许霁有些遗憾,想了想仍有些不解:“可是上次我看见明雪和黄黄的肚子,也是几个月的时候,都已经圆圆的,这么大!”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又往秦疏身上看了一眼。“可不像爹爹这么平平的。”
“明雪?黄黄?”
“嗯。”许霁点点头。“就养在府里头,爹爹每天都带我去看,就是这么大,不信你问父王,他也见着了,还摸过的。”
“小霁。”易缜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神色略略有些不大自然。“你摸也摸过了,还不快去写字!”他其实是有些担心儿子,明雪是属于小霁的小母马,黄黄则是门房里养的狗,若是让秦疏知道你拿它们和他比,只怕要有你好瞧的。
他的遮遮掩掩落在秦疏眼里,却似乎又成了另一种意思,秦疏脸上笑意渐去,一点点沉下脸来,半晌才道:“你也去教他写字。”
易缜一怔,显然十分不情愿:“你刚才不是还不舒服么,我陪着你。”
“现在好多了。”秦疏怏怏不乐,情绪有些低落,口气显得干巴巴地,顿了一顿又道,“我睡一会便好了。”
易缜虽听出他突然之间情绪不好,也不明就里,只当是他情绪反常所至,看着他躺下,仔细替他盖好被子,又叮嘱了几句,抱着许霁悄然掩门出去。
他一出去,秦疏却是回过身来,对着两人离开的门出了会儿神,只觉心里又酸又堵的难受,最后恨恨摔了枕头,靠回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208、番外(三)
他如今心里全然已经把易缜当作了自己的私有物品,纵然嘴上不肯承认这人有多好,可一旦得知这私有物品有些不清不楚的事背着自己不曾交代,任是谁心里也是不会受用。
他如今不再是当日逆来顺受无法反抗的那个人,自己心里不痛快,便琢磨着也不能易缜过得太舒坦。
易缜是半眯也不知道他心里想法,无可奈何地拎着许霁来到书房,却有些心不在焉,回味起方才的其中滋味,颇有些魂不守舍,也顾不上理会许霁在做什么。
许霁又那里是个老老实实定得下来的主,起先还打点着精神认认真真写了几个字,后来困意上来,又见易缜在那儿神游天外,于是他打个呵欠,推开纸笔俯在桌上睡了。
等易缜回头看时,他已经睡得呼哧呼哧,口水都要流出来。
易缜把他抱到软榻上去睡,又叫来一名仆从守在门口,确保他不会再冒冒失失跑来打扰,这才忙不迭的回去。
进门就进秦疏在桌前坐着,看到他进来,转过头来瞧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也不说话。
易缜十分自觉地上前为他披了件衣服,秦疏只低头看了一眼,皱眉抖落“要那件天青色的。”
易缜顺着他的脾气便要去换,他也确实记得带来这么一件衣服,翻箱倒柜半天,好不容易寻了出来。
秦疏大约还算满意,拿过杯子要给他倒茶,易缜十分殷勤地连忙抢了过去:“我来我来,”拿起茶壶晃了晃,里头却是空的,于是又去沏茶,先是沏了一壶雨前,秦疏又让换成六安瓜片,不是嫌茶浓了,就是嫌水烫了,支使着易缜反复跑了七八趟腿,最后总算是浓淡适宜温热随口了。秦疏抬头看了看他,慢悠悠地道:“茶水还是少喝一些的好。”于是只倒了杯白水,但易缜也不算白忙活,秦疏给他倒了杯茶。
到了现在易缜也看出秦收这是有意拿他消磨,虽然不知道原因,体谅他近来情绪常常不好,对这样的举动也不当作为难,心里一边寻思着他为什么不痛快,面上还得满面笑容地将杯子接过来。见桌上放小点心的盘子是空的,又十分自觉地去张罗茶点,又是反复多次。
易缜没敢有半点不耐烦,无论秦疏怎么使他,脸上一直笑容满面。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确实有道理,秦疏看着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还真挑不出什么错来。仔细想一想,重篷之后易缜待他,确实是近乎珍惜的态度,挑不出什么错来,心里也就软了下来。说来就算真发生过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他再不忿也改变不了。他其实也没想好非要把易缜怎么样,但要当作什么都没有,他又觉得心里憋屈,隐隐的有些不甘嫉恨。
想了一想,他放弃了那些折腾人的小手段,招手把忙着剥核桃的易缜叫到面前。
易缜自然看得出他情绪的缓和,身后看不见的尾巴顿进扑腾扑腾地摇。
秦疏瞧了瞧他,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偏偏还要装出一无状似无意的口吻:“那个明雪,黄黄什么的,是什么人啊?”
易缜没想到许霁随口一说,他到现在还惦记着呢,不由得微微一愣,这才迟疑了片刻工夫,手臂上顿时一疼。
秦疏掐他已经掐得十分顺手,只捻着薄薄一丝皮肉,疼是疼得狠,过后却什么伤痕也不会留下来。神色倒是颇为平静,不过手上的力道不减半分:“你不是还带着小霁天天去看,都不记得了?嗯?”
他甚至还微微笑着,脸上和风细雨,不过易缜却总觉得那里有说不出的古怪,那个尾音微微上扬的“嗯”字,竟有着不小威压,更是让易缜没来由的一颤。
“你怎么出汗了,很热么?”秦疏已经凑近了他,一双沉静的眼睛不动声色的盯着他。易缜却觉得他掐着自己手臂的力道越来越大了,像是要想把他皮肉都揪下来一块。“还是你在紧张什么?”
“别掐别掐。”易缜虽然不敢躲,嘴上却告饶了。“小霁他童言无忌不懂事,我只是怕你生气……”
他这么一说,秦疏倒像是意想不到似的怔了一怔,掐着他的手也松开了,定定的瞧了他一眼,像是既怨恨又委屈,却不等易缜看清就很快的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才听他平平地道:“你说。”
“明雪是小霁的马,黄黄……黄黄是只看门狗,他胡乱比喻的,你不要和他计较……”易缜也顾不得保儿子了,反正秦疏知道了顶多是不快,也不会真拿孩子如何。
秦疏腾地抬起头来,果真怒气冲冲:“你说什么?”
“就是怕你生气才不让你知道的……”易缜心虚道。
秦疏恶狠狠道:“我像那么小气的人么?”
易缜忙说当然不,心疼你这不就是生气了么。
秦疏气愤的却是另一回事,气鼓鼓地在心里暗恨你当时干什么一付心虚见不得人的表情,当然会让人想歪了。反正鬼鬼祟祟害得别人胡思乱想都要怪你,我才没有错!又回忆起搞得自己睡不着觉的那些猜疑,把一头小母马一条小黄狗放进去想了想,自己先打了个寒颤,顿时满脑子千奇百怪的画面,不禁古古怪怪地笑了笑,醒悟过来又连忙忍住。本来还觉得挺更趋气壮的,这时却心虚了几分,反而觉得不能让易缜知道自己想过些什么。
他是不怕易缜生气的,反正除了尴尬之外,易缜必然不会恼他,但小霁再三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有他看着呢,父王绝对没有不老实。他这时却是信了八九分,对易缜反而生出几分内疚。
易缜就看他在那儿阴晴不定的变脸,忽恼忽嗔变来变去。最后成了一个略带羞涩的神情,有些僵硬地低头看了看他方才掐的地方,低声问道:“疼不疼?”
疼也是他掐的,易缜还能说些什么,连忙笑咪咪地回答说,不疼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秦疏径自拉过他的手,拉开袖子查看,只见那儿着实红了一块,默默地看了半晌,就要去寻些药酒来擦,易缜看他神情专注,眉头间是隐隐的关切,心头早化作一滩柔软温暖的春水,见他要去拿药,忙拉住了说不用,这么一点儿小伤还比不上蚊子咬似的包,吹一吹就好了。
秦疏果真低下头,在他手臂上轻轻吹了吹。
易缜大喜,乘机搂住了秦疏:“让我抱抱就好。”
秦疏果然没动,乖乖地把头埋在他怀里。
易缜抚着他的背,软语说着:“小霁还是不懂事的小破孩子,你就不要在意他乱说话了,好不好。”
秦疏在他怀里点点头,气息暖暖地索绕在他胸前,难得温顺地说:“好!”
易缜心说今天小疏真听我话,顿时心花怒放,又得寸进尺哄他:“我们到床上去,把方才的午觉接着睡一睡,好不好?”
这此秦疏稍稍迟疑了一下,最终依旧点了头,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却是道:“好。”
于是易缜大喜,抱了他放回床上,仔细关严门窗,垂了锦账,其中光景,自不足于为外人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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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并非是无波无澜的过去,至少在许霁看来并非如此,不知为何接下来几天,顿顿饭都只有芹菜,萝卜,芦笋、豆腐青瓜等等――许霁不爱吃的蔬菜,就连早上的点心,也是芹菜饺子,豆浆淡粥,不吃就没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琢磨着我得顶个锅盖,咳咳,大家知道我向来写不来那什么,大家就自己想像一下吧,嗯,就是这样。
到此可以告一个段落了,以后如果还有更新,就都放到这一章里来了。
至于祝由的故事,如果以后写的话会另开个短篇,就不放在这儿了。
再次鞠躬,感激大家包容我的嗦,陪着我一路走过来,谢谢。
接下来不定期修错别字,请看过的亲不要再点。
209、番外四
等到两个孩子都接过来,也终于算是一家子人团聚在一处了。
其实此地的气候与泽国较为接近,秦疏住了些时日,慢慢习惯,在易缜闲心照顾下,虽没有大好,情况却也还算稳定。只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原本平坦的腹部也日渐隆起。
入夏的时候他也近五个月身孕,近来天气渐热,衣物越来越单薄。他人又显得纤细,身子便不太藏得住了。秦疏就此不太愿意在人前走动,任凭易缜怎么哄怎么劝都不肯。易缜只好把山庄内大部分的侍卫都撤到外围,只留了必要的人手负责做饭洒扫之类的事,免得秦疏都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门,闷坏了大的也委屈了小的。
秦疏只是不愿看到别人瞧见自己眼下怪异的情形。倒也不是鼓喜欢把自己关在小屋子里,如今整个内宅里没有外人,他也愿意到处走动走动。山庄内种有不少四时花卉,布置有假山水池,后山林木成荫,曲径通幽,景致十分怡人,也确实是休养的好地方。
他的性子喜静,住在这样的地方也不觉得太过寂静。但这样的生活显然不适合小霁,这孩子天性贪玩好动,自小被易缜宠着,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得,惯成皮猴子一只。别以为许霁到这种乡下地方会觉得无趣,他是顶会给自己找乐子的,花样儿多着呢。
首先每天要跟爹爹肚子里的小弟弟讲故事打招呼,这件事是必须的,要不然日后弟弟生出来了不跟自己亲。――他不管秦疏想要个妹妹的心思,一口咬定了他要弟弟,先有了弟弟,至于妹妹怎么也得在他有了弟弟之后才要以有。全然不管秦疏无可奈何的白眼。
其次每天早晨得念一个时辰的书,下午练一个时辰的武。许霁觉得这事比起和弟弟打招呼,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他以自己还小嘛以后再学也不迟嘛哥哥们把书念好就可以了嘛为借口,向易缜撒娇撒痴的时候,本来父王都笑笑没说话了,可是被爹爹冷冷地扫了一眼,易缜立马变脸不同意,一本正经地说不行了。
但除此之外,许霁还是比较自由的。秦疏毕竟精力不济,孕后嗜睡加上身体原因,没有太多的心力来管束他,小霁好动,也不会一整天呆在他眼皮子底下。而易缜多半是秦疏在哪他就在哪。反正这山庄里也没什么危险,就是后山也不过是些缓坡,还有农家的山地,没有什么悬崖野兽之类,不要走远就好,又觉得自己儿子个个听话,放心也放任得很。
但其实听话的只有简安和梁晓,小霁多半是左耳进右耳出,只当耳边风了。每日里有空就拉着两个哥哥爬树掏鸟摘果,下河摸鱼捉虾,草丛里下套捕兔子捉蟋蟀,生个炎烤野味放风筝,好玩的事儿可多着呢。基本上把易缜交代他不要做的那些事全给做了个遍,还自己发明出不少新花样。
而且他还深谙法不责众的道理,无论他自己想做什么,也总要把两个哥哥一起拖下水,这样就算东窗事发,两个哥哥当然护着他站出来背黑锅,而且不管做什么也是人多了才有趣。小霁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的。
简安梁晓一来拗不过小弟的软磨硬泡,二来也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毕竟没有大型的野兽,山里那些蛇虫毒物还是有的。
三个孩子凑在一起,受到许霁的影响之下,两个人不知不觉也要活泼许多。两个哥哥毕竟年纪也不大,到后来就忘了自己是为了监督弟弟不要太胡闹的目的,下河上树钻草丛三个娃人人有份。
既然人人有份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当然就不会有谁再到两位父亲那里去告发了。
简安还特别的心细,每次回去之前都会让几人把身上的草叶灰尘拍净,他们又是算准了秦疏午睡的时间出来,赶在晚饭之前就回去,如此前几天倒是谁也没有发现他们溜出去。
只是好景不长,这天小霁不慎从树下滑下来,他有些功夫底子,除了手上擦破点皮,人倒没有什么事,不过把今年刚做的新夏衫给划了个大口子。
这衣服他们三人都各自有一件,完全是一模一样的。这是秦疏心细,不管什么都是三份的,那两兄弟不论有什么,简安同样也有。小霁虽然挑衅讲究,却还没什么特别追求与众不同的审美,对三个人都有一样的衣服这一点反而大为满意,他觉得这样一来,任谁一看都能知道他们是哥哥和弟弟,再好也不过。
眼下就把这么一件衣服给划破了,把许霁给气得不行。偏偏这是他自己淘气给弄破的,还没法子去秦疏面前哭闹想法讨要件新的。
但许霁是谁,他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按小家伙的意思,是要把这衣服一把火给烧了,然后回去就说他嫌热脱了挂在树上,后来就被干活路过的家人给拣走了。
小霁自以为这番说辞天衣无缝,却不想想这山里来住的都是山庄里的佃户,这么几个月下来,大都认识他这位小主子,就算谁碰巧看见他的衣服,又有谁会拿回家去。
所以他溜出去爬树而且还摔下来这事注定是要穿帮的,只不过空帮的方式发生而已。
梁晓是苦孩子出身,从小过惯了穷日子。现在也算是养尊处优衣食不愁,他骨子里勤俭节约的好习惯却还在,一看这么好的衣料小霁说烧就要烧,不由得有些心疼,但提出来可以补一补。
小霁也是没法子才想到要烧衣服,一听能补马上就同意了。
三人里会缝补的也只有梁晓,这个大任便落到他的身上,简安自告奋勇地帮忙穿针,小霁则急不可耐地拽着梁晓的衣袖:“快缝快缝,过会爹要醒了,不能让他知道了……”
简安也跟着叫起来:“小霁,你安静点好么,针都扎到我了……”
秦疏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个孩子头挨头的挤在一起悉悉瑟瑟的不知在干些什么。
这三个孩子倒是一见如故,交情一向都很好。秦疏见他们三人聚在一起也不觉得奇怪,走过去往两个孩子肩膀上轻轻一拍:“在做什么呢?”
谁知道这一下却把几人都吓得不轻,几个孩子太过专注,谁都没有发现秦疏来到身后,秦疏能感觉到手下的肩膀明显地颤了一下。其中最为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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