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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不在意他了,你还在意他?你在意他,他也不会回来。”
大龟慌慌张张地爬到门口,前腿顶着木门,似乎想要爬出去。
男子低头望了它一眼,敛起长眉:“你在做什么?”
大龟的前腿挠着木门。
男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忽然站起来把门一推:“你要去哪里?”
门吱悠悠地轻晃。
大龟立刻爬着冲了出去,却有些拿不定主意地向周围望着,似乎不晓得该往左爬,还是往右。终于,它转头望向身后的男子,乖乖缩起脑袋,愣愣地趴伏着。
那男子胸口起伏,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他面无表情地把大龟从地上抱着捡起来,将门“砰”得一关。
……
茶馆里,文荆没有注意到那人,他当时正在思考。
李清然根本不知道《雷霆剑法》就是《五行归元剑法》,这件事只有君衍之才知道。隋让能说出李清然有《五行归元剑法》,简直莫名其妙。这件事与君衍之脱不了干系。
不管怎么说,李清然逃跑这件事如果是君衍之的安排,他将来也许要用李清然大做文章。
今晚先去李清然的住处看看!
一切在脑中梳理清楚,茶馆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文荆在临风城找了间客栈住下来,专心致志地养精蓄锐。
夜间,梆子敲了三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老头干哑悠长的声音响起,仿佛将人带进一个鬼故事的开端。
文荆从窗户飞了出去,直奔李清然的宅子!
他在这里是住过一阵的,下午又特地去门口装模作样地晃了一圈,轻车熟路。
没多久,一个影子轻轻巧巧地落在宅子的屋顶之上,向院子里张望。他悄无声息地落下来,施了一道隐身灵符,在院中缓缓而行。
宅子里一片混乱,遗落的衣物到处都是,桌椅倒在地上无人打理,说明人走得匆忙,只带走了贵重的财物。
说来也真不容易,李清然乃好色之徒,家妓小妾丫环加起来共有三十几个,其中不乏难以管理、惯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他要指挥人全部细软收拾干净一起带走,还要软语温存地□□妾们的心理工作,真是个不小的工程。
周围暂时没有修仙者,文荆略微放了心,来到宅子里的藏书阁。
几十个古朴雅致的书橱全都站得稳稳的,地上凌乱地洒了几本书,大致上却也没少什么东西。
文荆捡起几本书翻了翻,不禁有些感慨。从这么多书里找《五行归元剑法》,得找多久才能找到?
他抿起嘴唇,突然有些明白了。
这几千本藏书,只怕要花费一整夜的时间才能全翻一遍,更不用说还要时不时导入灵气,检查是不是传承,这么忙活下来,几天几夜也未必能有结果。
谁会有这个耐性,冒着被君衍之抓到的危险,来找一本“或许”“说不定”存在的书?
绝对不是君衍之,因为剑法已经在他手上。
所有的这一切布置,都是为了瓮中捉鳖。
鳖是谁呢?
文荆的背脊一阵发凉,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他忽的一下飞出藏书阁,想要乘夜离开,可惜已经晚了。
背后猝不及防地传来一个清冷、平静、又熟悉得叫人心悸的声音。
“来找《五行归元剑法》?“
文荆一时间混乱得无法思考。
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他才不是君衍之要抓的鳖!
“阁下何必用幻形术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那声音平静无波,语气却咄咄逼人。
文荆咬咬牙。
现在情况危急,要不要露出真面目?自己伤成这副模样,实在难以面对他……但若不露真面目,今晚岂非死定了?
文荆沉思片刻,低着头把幻形术撤了,缓缓转身,以自己完好无损的侧面向着他,走进窗户中透进来的月色之下。
“师兄,是我……我从诛仙塔出来了。”文荆感觉自己像浑身没穿衣服似的,有点拘谨地望着黑暗里的修长人影,心头一阵悸动。
那人影沉静地伫立着,许久没有说话。
突然之间,一个人影像鬼魅似的飞到他的跟前,面容清雅消瘦,双目怔怔望着他。那样子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想碰又不敢碰,想摸却又怕他飞走了,连呼吸也不敢大声。
文荆微微低了头:“师兄近几年可好?”
“嗯……”君衍之缓缓探出手,轻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动作小心又充满怜惜,似乎摸得太重他就要消失一般。
“师兄……”
“这次回来,可是要长久留下不走了么?”君衍之轻轻握住他的手,却像是怕人逃走似的紧紧锁着。
“嗯……”
“你这几年过得如何?”
文荆在心中轻叹一声,低声道:“尚可。”
君衍之忍耐许久,终于轻柔地低语:“我亲你一下行不行?我怕你不是真的。以前我一亲你,你就消失……我小心点亲,就碰碰你的脸。“
“嗯……”文荆垂下头,脸上一阵发热,又有些莫名的心酸。
温热的唇缓缓靠近,贴在他的脸颊上停留片刻,又缓缓向着嘴唇移动。
文荆一阵心悸,慌乱地撇开脸,却被人压着迅速后退,一阵风似的飘到阴暗的墙角,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充满侵略意味的舌立刻探了进来,急切又深入,君衍之含糊着:“抱歉……”
文荆心痛难耐,与他混乱地交缠在一起。
不知吻了多久,君衍之终于停下来,与文荆额头相抵。他的手抚摸着文荆的面颊,脸色微微一变,手中立刻亮起一团灵光。
文荆满是伤疤的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叫人猝不及防。
半边脸连一块平滑的肌肤也没用,红色疤痕坑坑洼洼地遍布至脑后,头发一根不剩,烧伤时融到皮肤当中,变成黑色的一团。这面孔像是从修罗地狱中走出来的亡灵。
君衍之一看就怔住了,又急又痛,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把头埋在文荆肩窝里:“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在塔里被火烧的。”
君衍之心疼地抚着文荆的面颊:“还疼吗?”
文荆低下头。君衍之这样的反应,让他半丝自惭形秽的心都没有了,倒要反过来安慰他:“这都是旧伤,早不疼了。”他看看天色,想起君衍之还要瓮中捉鳖,忙道:“师兄还有事忙,我先走一步,改天再找你……”
君衍之把他紧紧圈在怀里,混乱地急声道:“要忙也不在这一时,你都离开我三年了,我们先好好……叙叙旧。”
☆、第74章
君衍之的手在背后轻轻挥了挥,一个脸盆大小、黑黝黝的东西早已经急得等不得,从床下搭着的木板上迅速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