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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启明把他往背上托了托,笑著说:“你还挺沈。”
嘉文记起小时候,徐启明也经常背自己,往往都是宋子豪不回家的时候。在孤单的童年里,他算是一个温暖的陪伴。而今,还是这样,在自己最感灰暗的时候,依然是他在身边。
徐启明的肩膀很宽厚,嘉文趴在上面,有一刻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他叫了一声:“小明哥……”
“嗯?”徐启明将头偏向他。
嘉文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麽,憋了憋,才说:“醋栗被压坏了。”
徐启明轻快地笑著说:“没关系,明天再来捡。”
今天对嘉文来说似乎没有平日那样压抑。他和徐启明一起抛售的黄金居然赚了钱,他当时投入了全部积蓄,自己摸索加上徐启明的指导,如今本金已经翻了一倍。
因为是自己第一次赚钱,嘉文忍不住雀跃了一下。他听徐启明说,当年宋子豪也投资过金融,可惜没找到好的代理人亏了不少钱,从此以後就不大相信这种投资了。嘉文就想,要是自己精於此道便可以为宋子豪赚钱了。每每思及此,他便有了一丝希望。
希望毕竟是希望,再少也能给人走下去的动力。
宋子豪不知道去哪里了,在旅馆留言说不会来吃饭。
嘉文巴不得立刻把赚钱的好消息告诉他。自己能挣钱了,这算不算是一种能力?如果算,他希望那些称赞或是认同能从他最爱的人口中说出。
他已经不再期待摇远的未来,只要抓住现在的时刻,留下一些回忆,也好。
想著徐启明说的,要做一些不一样的事,他特意订了玫瑰和香槟,还准备了蜡烛和音乐,换了自己喜欢的衣服。鲜花、美酒、烛光、音乐,这种庆祝节目以前还真没搞过。
嘉文在脑海里幻想各种情景,想著想著就想到少儿不宜的情节上去了。他的脸红起来,不好意思地拿枕头蒙住头,在枕头下咧嘴直笑。
晚上十点,宋子豪在兰德曼咖啡馆接了个电话後,离开咖啡馆,坐上电车到达贝格街。他步下电车,在十字路口转弯,走上了维也纳第九区。
他把自己掩藏在一片阴影下。如果不是香烟的火星在黑暗中闪动,路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有人。
他耐心地等待著。
周围都是古旧的阴郁封闭的大房子,公寓的门全紧闭著,窗户被装饰有流苏的厚窗帘遮得严实。
寂静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位穿粉红套裙的年轻的东方女子出现在街口。
她刚垮下人行道,一个男人蹿过去,夺过她的手提包,同时捂住她的嘴,把她向後拖。她被这突然袭击骇得睁大双眼,手脚都在挣扎。
宋子豪飞快地冲过去,喝了一声:“你干什麽!”
他冲著歹徒挥出拳头,把对方打了一个踉跄。对方推开女人,撒腿就跑。宋子豪追上去,和他搏斗了几下,那人丢下提包逃了。
他没再追,捡起提包,转身扶起倒地的女人,用半生的英文问:“are you ok?”
女人感激地望著他说:“我是中国人……谢谢你救了我。”
宋子豪扶她坐到路边,笑著说:“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何况还是同胞。不过,这里这麽黑,你一个女孩子很不安全。”
女人叹气说:“我住在朋友家,她的房子就在前面。我来这里快一个月了,几乎天天走这条路……我还以为这里治安挺好的。”
宋子豪把提包还给她,说:“我送你回去吧。”
女人忙摆手说:“不用、不用。”
宋子豪说:“我是游客,不是坏人。给你看我的证件。”说著去拿口袋里护照。”
女人急得按住他的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麻烦你。”
宋子豪笑著说:“不麻烦。我才看你被抢,还让你一个人回家,算什麽男人。”
他粗狂的话语让女人脸上一红。
然後,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到了目的地。
他们站在路灯下,一时无话。宋子豪似乎不愿马上离开,想说话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女人伸出手说:“再次感谢你救了我。今天很高兴能遇到你。”
宋子豪握了握她的手,用的是热烈而不失礼貌的力道。“我叫宋子豪,冒昧请问小姐的芳名……我没别的意思,我还要在这里玩一段时间,也许有缘会再遇到你。”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女人忍住笑说:“我叫洪安菲。”
“很高兴认识你,洪小姐。”
……
宋子豪回到酒店的时候,被房里的情形吓了一跳。房间里点著蜡烛,响著缠绵的音乐,桌子上、茶几上多出几瓶玫瑰花。要不是看见嘉文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他还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
“今天是什麽特殊日子吗?”宋子豪好笑地问。
“我炒黄金赚了钱,想庆祝一下。”嘉文去拿香槟。
他发现宋子豪心不在焉地脱西服,压根没听到他说的话。
嘉文心里一黯,叫了声:“爸爸。”
宋子豪回过神来,说:“对不起,我在想事情。你刚才说什麽?”
嘉文耐著性子又说了一遍。
宋子豪点了下头,随意地夸奖道:“不错,可以自己挣钱了。如果需要钱的话,告诉我。”
“爸,我以後多挣钱,帮你投资,好不好?”
“好啊。”宋子豪简短地回答。
嘉文咬了咬嘴唇,压下脸上的失望,尽量愉快地笑著说:“我们喝香槟庆祝吧。”
宋子豪拍拍他的肩,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去吃大餐给你庆祝。”
“可是……”嘉文还没说完,宋子豪已经转身进了浴室。
嘉文还是坚持开了香槟。宋子豪出来时,嘉文把酒杯递到他嘴边。
宋子豪接过酒杯无奈地喝了一口,说:“好了。爸爸累了……你也少喝些,早点休息。”
嘉文看他上床睡下,不一会儿响起细细的鼾声。
蜡烛燃了大半,烛光变得黯淡;香槟酒在嘴里有了酸味;唱片早放完了;玫瑰花瓣的边缘有了枯黄的痕迹。嘉文在屋里站了一会儿,拖著腿一根一根地熄灭蜡烛。
屋里一点点黑下去。当黑暗完全笼罩房间时,嘉文看见自己在窗玻璃上的孤寂的身影完全消失了。
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四十九)心碎
洪安菲身穿黑色小礼服和友人踏进歌剧院的门厅。成千上百的水晶灯片照亮了金色的巴洛克风格的门厅。门厅里簇拥著身著正装、珠光宝气的人们,他们在灯火辉煌的大厅里无声地微笑,彬彬有礼地交谈。
在人群里有三位东方男子异常醒目。不但因为他们英俊的异国面孔,更因为三人都是挺拔而风度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