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 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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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为遇见,所以相逢 作者:未知

    第 3 部分阅读

    只为遇见,所以相逢 作者:未知

    第 3 部分阅读

    袁植撇嘴,侧头道:“你当自个皮球呢?还能来回弹?”

    吴婶瞪了他一眼,又转向何笙,皱着眉理了理她的头发,“狗少了就少了,去找干嘛呢?反正也是流浪狗,以后可别这样了。”

    何笙点头,“嗯!”随后看向吴婶身后的严柏,对方锐利的视线让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叫了声:“严大哥。”

    严柏点了点头,走上前看着面无表情的袁植,刚见到他背着何笙的惊讶已经很好的收了去,他道:“我来吧,很晚了,你先去休息。”

    袁植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将何笙交给他。

    严柏打横抱着何笙往楼上走,何笙扒着他的手臂偷偷往后看了看袁植,见对方也朝这边看着,便无声的用口型说道:“累不呀?”

    袁植没多大反应的直接转开了视线,仿佛没看见一般。

    何笙低头乖乖窝进严柏怀里。

    到了房间,严柏把人放到椅子上,转身开灯后走回来,发现何笙的伤口都已经做了清理,“疼吗?”

    “还好。”

    “真是摔得?”

    何笙点头,“嗯。”

    “那脸肿成这样是怎么回事?”

    “磕石头上了。”

    严柏眯了眯眼,好半晌没再开口就这么盯着何笙瞧,劈头盖脸的压迫感让何笙吓得连眼珠子都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这和以前怕见到袁植的感觉不同,后者仿佛是阳光暴晒的,前者是内里散发的,威力更甚。

    他看看何笙纠结在一块的手指,淡淡道:“我没想到你会骗我,何笙,你忘本了吗?”

    何笙脑袋一蒙,犹如被人狠敲了一记,她猛地抬头看向严柏,对方已然转开视线准备起身往外走,她一把拉住严柏的衣服,巴巴道:“严大哥,我没忘。”

    严柏早之前对她说过一句话,他说:“何笙,要记住,在这个城市很多东西都是假的,你身上有最难能可贵的东西,那就是真实,以后看的多了,经历的多了,记得也不要忘本!”

    这话,何笙一直记着。

    严柏看着她,语气淡漠,“那为什么撒谎?”

    为什么撒谎?因为和自己闹矛盾的人和袁植认识,而严柏和袁植的关系并不好,说出来或许会让两人闹矛盾,尽管可能性不大,但以防万一,她现在不想看到他们吵架,因为她发现其实袁植也挺好的,只是嘴巴坏一点而已,而严柏也是好人,她不是个记仇的人,但相反,常常会记别人的好。

    可是严柏生气了,她又很怕见到严柏生气,自警局出来后她便在心里发誓以后决不让严柏生气。

    片刻后,她盯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只是觉得不是大事,说了怕你们担心。”

    严柏转过身盯着她,小姑娘垂着头露出一截白润的脖颈,“那也不该骗人。”

    “我错了。”

    严柏在她面前蹲下,叹了口气,询问道:“是不是和袁植有关?”不然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把人背回来。

    “也不是,只是他和一个女孩有点闹矛盾,今天我外出碰上这女孩了,然后发生了些争执,所以就变这样了,不过我也打她了。”顿了顿,补充道:“和袁植没关系的。”

    严柏沉默几秒后,点头,“嗯,我知道了,不过以后外出自己要小心点,女孩子跟人打架也不好看。”顿了顿,思忖着又道:“至于袁植,你做的很好。”

    何笙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严柏笑着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没什么,洗洗早点睡吧!我先走了。”

    何笙点头,“严大哥慢走。”

    严柏走出去顺便给她带上门,到了楼道口停了脚步,往另一边看了眼,犹豫几秒后走了过去,袁植的房门并没有关严实,礼貌性的敲了敲之后走进去,袁植正坐窗口擦湿漉漉的头发,漂亮的眼眸透过凌乱潮湿的刘海望过来,带着似有若无的讽意,薄唇一掀,“大驾光临啊,早知道你过来我该好好收拾收拾的,免得脏了你的眼。”

    他在这住了这么多年,严柏进这房间的次数五个手指能数过来,且基本都是为袁崇阳传达旨意来的,就跟个太监似得。

    严柏对此挑衅无甚反应,平静的看着他道:“看见你把何笙背回来我很意外,不过也很高兴你们能处的这么好。”

    袁植把毛巾一摔,往后撸了把头发,嚣张的抬着尖细的下巴斜眼看他,带着满满的慵懒道:“会错意了吧,有句话说得好,爬的越高摔得越狠,我发现对她来硬的没用之后准备来软的,想来以后要打击她能更容易点,你说是吗?”

    严柏并没有如他预料的发表意见,对视几秒后只淡淡的说了句,“好梦!”随后转身走了出去,仿佛到这真就是来这么闲聊几句。

    或许真的只是闲聊几句,袁植往后一靠,仰起头缓慢的闭了眼,只是他不信罢了。

    chapter 12

    第二天何笙起床,脚比昨晚好了很多,只是走起来依旧一瘸一拐的,吴婶说得这样好几天,也幸亏现在是暑假,不然上学都是个麻烦。

    袁植这个时间还在睡觉,他是个很嗜睡的人,何笙在客厅坐了会便看见吴婶端着盘子准备上楼去给他送早饭。

    何笙犹豫了犹豫难得主动开口道:“吴婶,我帮你送。”

    起身,不怎么稳当的走过去。

    吴婶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笑道:“不怕他了?不过昨晚看那小子把你背回来还真吓了我一跳,不过这样最好,一块住一个屋檐下本来就该和和气气的。”说着将盘子放到她的手上,叮嘱了声:“走慢点,小心别摔了。”

    “嗯!”何笙应了声,腼腆的抿了抿嘴,低头专注的盯着盘子上摆放的碗筷,磕磕绊绊的走了上去。

    其实昨晚吓到的何止是他们,连她自己都跟做梦似得。

    到房门前,门并没有锁,记得以前听吴婶说过这人起床气不是一般严重,被吵醒了够她喝一壶的,所以每次都是进去将东西一放就轻手轻脚出来,别发出任何声音。

    何笙对此铭记在心,进去时脚步自然能放多缓就有多缓。

    床上的人依旧裸着胳膊大腿抱着被子睡得安稳,这让何笙想起过年那会自己送饭的事情,也是这么个情景,秀色可餐到极点,只是那会被骂了。

    窗帘拉得很严实,室内昏蒙蒙的。

    走到小桌旁将盘子放好,何笙紧张的喘了口气,转身往外退,同一时间床上突然传出些许响动。

    何笙瞬间脚步一顿,转眼偷偷看过去,袁植可能是睡得太舒服,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被子全被压在了身下,光滑修长的双腿毫无遮拦的暴露在空气里,还有那单单穿着条小内裤挺翘滚圆的屁股蛋。

    何笙吞了吞口水,眼睛干干的眨巴了几下,忍不住将对方从头到脚轮着看了好几遍,她想一个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明明是俊朗帅气的男孩,却拥有着比女孩更娇更媚的五官,当然如果脾气能好一点就好了,她肯定会对袁植很好的。

    想到这似乎回了神,连忙低下头,眉头禁不住紧拧,然后‘啪啪’拍了几下脸颊,略显仓惶的往外走去。

    走的太匆忙一时忘了脚伤,疼痛瞬间袭来的时候何笙猛地瞠大眼咬住嘴唇,防止自己惊叫出声,只闷闷的哼了一记,细小微弱的犹如加重的一次呼吸。

    但显然这天她的运气不怎么好,手边的一把木制椅子在无意间的拉拽中毫不留情的倒了下来。

    ‘砰’一声响彻整个卧室,何笙撑着地面的手指一颤因疼痛裂开的嘴角僵在了半道,脸色难看的如死灰,下一秒床上传来嘶哑的怒吼:“你他妈搞什么鬼?谁准你进来的?”

    何笙连忙转头看向他,床中央袁植赤着上身已经坐起了身,头发乱糟糟的往四周戳着,那张美丽的脸庞展露着沉沉的怒意,她白着脸指了指桌上,声音涩涩的解释,“我送这个。”

    袁植眼都没动一下,吼道:“那你吃饱撑着推什么椅子?”

    何笙吓得也忘了控制音量,大声道:“我不小心摔了,带倒的,不是推的。”

    袁植腾地跳了起来,指着她,“你他妈身上长刺啊,能把椅子带了?”

    何笙委屈的瘪了瘪嘴,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视线突然转到袁植的某个凸起的地方,她知道男女是不一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内裤的地方会鼓鼓的,以前也没见袁植那地方这么凸来着,她今年十三岁,这个年龄的孩子对自身以外的人体构造还未深入了解,尤其是异性,所以一时愣了。

    等回过神的时候袁植已经又一屁股坐回床上,且拉过被子牢牢盖住自己的胯部,羞愤的满脸通红,眼睛都变得湿漉漉的吼:“你他妈乱看什么?你还是不是女人?”

    何笙被他的模样弄的呆了呆,随即也红着脸低了头,意识到自己确实看了不该看的,手指戳着地面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袁植喘着粗气,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他活了十五年自懂事起还没被个女的这么认认真真的看过,尤其还是这么特殊的位置,就连何守司都没见过好吗?上次何守司撒尿非要拉着他比大小,但他没同意,还被那小子嘲笑好久说什么肯定是太小了不敢拿出来献丑,妈的,这地方是能随便拿出来炫的?他又瞪了何笙一眼,现在却被这家伙直愣愣的盯着看了,就算隔着层布料,他也憋得慌,他是打算以后给自个老婆看的好吗?而这女的算个什么东西?

    这么想着就更窝火了,拽过一旁的枕头就噼里啪啦的往上揍,软绵绵的枕头顿时连个样都没了,而袁植看过去几乎就成了个疯子。

    何笙撑着地缓慢的站起来,看了床上还在泄愤的袁植一眼,低声道:“我先下去了。”

    袁植直接把枕头砸了过来,“滚!”

    何笙脖子一缩,连忙一瘸一拐的出去了,同样是被骂,但这次见着暴怒的袁植似乎没以前那么害怕,何笙吐出口气,估计是太熟了,也可能是被骂惯了,再或者是昨晚被袁植背着走了那么长长一条路,他头发上的清香,身体附带的体温,还有因疲累微喘的呼吸,这些东西细细绵绵的纠缠着她的记忆,剥离不走。

    回到楼下坐了没多久袁植端着空的碗盘下来了,看见客厅的何笙顿时抛过去一个白眼,转身进了厨房。

    再出来时坐到离何笙最远的地方,双腿交叠着往茶几上一放,打开电视换着频道看。

    何笙叼着一小块苹果慢慢啃,见袁植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便将茶几上装着苹果块的盘子往他那推了推,“你吃。”

    袁植不屑的瞟了眼,“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吃苹果吗?”

    呃……何笙顿时想起了被他吐口水的那次,快速把嘴里的吃完,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洗。”

    袁植为刚才的事还有些愤愤,因此对着何笙并没有好脸色,“吃你的吧,跟猪一样,还管那么多。”

    吴婶正好从房里出来,她的房间在一楼,听见袁植的话后不满道:“别这么对何笙说话,人小姑娘多乖啊,对你多好啊,你还说别人。”

    “好什么呀!一天到晚干蠢事。”说完又瞪了木木的何笙一眼。

    “你自己还一天到晚闯祸呢!”吴婶走到何笙身边,“咱们别管他,来,吴婶给你上药。”

    何笙把还肿着的脚抬上来,边摇头拒绝:“我自己来。”

    “这喷雾的,等一下你自个控制不好会喷的到处都是。”吴婶坐过去,把她弯曲着的腿拽出来,何笙身子歪了歪,双手连忙往后撑着沙发稳住,吴婶快速的在她鼓起的地方喷了喷,然后拿手给她揉,钝钝的疼痛感顿时让何笙皱了眉,下意识想把脚缩回来。

    吴婶牢牢拽着,边继续给她揉,边道:“忍一忍,这样好的快,不然消肿要好久。”

    袁植瞄了几眼,觉得没意思,那个药水味又不好闻,将遥控器一扔没心没肺的跑外面找何守司去玩了。

    chapter 13

    等何笙康复已经到了开学的节奏,她正式成为一名初一新生,而袁植和何守司则初三,他们即将成为同校校友。

    报道的这天何守司来找袁植一起,看见一边收拾的妥妥当当的何笙,问道:“小黑,你不是也要跟我们一起走吧?”

    何笙眨巴眨巴眼,“你愿意带我一起吗?”

    袁植整着衣领插话,“不愿意。”

    何守司拿胳膊肘撞了撞他,“哎哎,挺直接呀!”

    “我不向来如此吗?”

    也是,只是最近和何笙交情有点缓和,因此太直接似乎有点不习惯了,何守司摸了摸后脑勺,“那走吧!”

    “嗯!”袁植应了声,紧接着斜眼看向低着头的何笙,又道:“喂,你不是姓严的会来接吗?”

    何笙点点头。

    他冷笑一声,“那跟个屁啊!”随即一阵风似的和何守司飘出了门。

    何笙想,若是他们愿意带她的话,就不需要严大哥来接了,严大哥也挺累的啊!

    报道首日有很多手续要办,严柏是务必要走这一趟的,袁植他们离开没多久他便驱车到了,顺上何笙往学校赶。

    先到教导处,办完手续后直接去了分配好的教室,里面吵吵嚷嚷到了很多学生,这是所私立学校,在读的个个都是娇生贵养的小姐少爷,见他们进来声音有片刻的减弱,随即又恢复正常,有几个好奇的时不时朝何笙看一眼。

    何笙是个腼腆的性子,面对这么多陌生的面孔让她有些紧张,抿着嘴跟在严柏身后,连个头都没抬,这幅情景和一年前将她领到三年级教室时一模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严柏觉得挺无奈,把人在位置上安置好,然后道:“我先走了,回去知道怎么坐车吗?”

    这边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也就两站路的车程,以后何笙都要坐公交上下学了。

    “知道。”虽然和以前那个学校反了个方向,但是路近了很多,就算还没坐过这路的公交,也不至于回不了家。

    严柏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教室里持续喧闹着,大部分都在打听彼此的情况,何笙旁边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笑起来有酒窝的女孩,笑起来很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她看着何笙问道。

    “何笙。”

    “我叫陈佳音。”她捂嘴小声道:“这边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咱们以后经常玩呗?”

    现在的何笙看过去还是带着点土气,跟这里的孩子依旧有着浅显的区别,就算没有表露出不善,但也是不愿和她亲近的,就像刚才走过来她就听见前面一桌的两个女孩在说她好黑。

    何笙看看陈佳音,对方的双眼干净明亮,带着点点笑意,是自从她来到这之后唯一一个没有露出异样神色的人。

    她点点头,“好。”

    没多久班主任走了进来,是个年轻戴眼镜的女人,点名后排了位置,何笙依旧和陈佳音一块,显然是极有缘分,紧接着发了各科目书本,今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班主任最后强调了遍明日的上下学时间后让大家解散回家。

    何笙没有装书的东西,只能拿绳子捆了捆抱在怀里往外走,身边跟着的陈佳音也一样,校门口就立了停车站牌,已经有学生在那等着了,她们也走过去,等车来后一伙人陆续走上去,何笙比陈佳音早两站下车,到家的时候袁植他们还没回来。

    刚发的新书都习惯包书壳,这一习惯不论大山还是城市都一样,何笙问吴婶讨了几张挂历蹲在门口裁剪着开始包,她包的小心翼翼又妥当仔细,袁植和何守司抱着书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包好两本了。

    何守司站她面前瞅了瞅,“手艺不错呀!”

    何笙抿嘴笑了笑,日光下那张笑脸难得带了生动,她好心道:“我也给你包。”

    何守司怪异的看她一眼,“谢谢啊!”

    “没事。”何笙说完又低头仔细的包起来。

    何守司转头看看袁植,无声的做口型,“好土。”

    袁植白了他一眼,也走到何笙旁边,受不了的看着她那花花绿绿的纸张,最后将手上捏着的一叠做工精致漂亮的塑料书壳往她面前一扔,没好气道:“用这个,蠢死了。”

    然后转身进屋,何守司贼贼的看着何笙笑了笑,也跟着走进去。

    何笙拿起那些漂亮的书壳,刚才的兴奋突然消失无踪,嘴角的弧度在风又一次吹来的那刻不见了,手指轻轻抚过上面影印的漂亮画面,这就是她很他们差距,细枝末节就能体现出来,和时间无关。

    晚上吃了饭,何笙在自己房间洗完澡后拿着袁植扔给她的东西去了他的房间,袁植正躺床上听歌,见她进来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

    何笙走到他的床尾不远处站好,将背后的手伸出来,小声道:“我来还你这个。”

    袁植瞟了眼,“你没毛病吧?”

    “你自己不也要用?我不用没关系的。”

    袁植自顾自听歌,没什么想搭理她的意思,不咸不淡的打发人,“给你了就拿着,现在出去。”

    何笙还是觉得拿他的不好,转头看见桌上袁植的新书,便走过去给他一本本包起来,袁植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心头突然蹿起一股子无名火,将耳麦一扔,腾地从床上跳起来几个跨步走到她身边,劈手夺过她手中的书壳,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下往地上一扔。

    “不识好歹,不想要拉倒!”他冷着脸说了句,随即抬脚踩了上去。

    “哎,别踩!”何笙叫了声。

    他不为所动,依旧满脸怒意往上泄愤似得踩着,这个死黑皮,就他妈知道拂他面子。

    “别踩了!”何笙又叫了声,快速俯身去抢他脚下的东西,袁植一时收不住腿顿时踩在了她手背上。

    何笙抱着书壳,抚着自己被踩到的手,抬头看面无表情的袁植,小声道:“别踩了,多浪费。”

    袁植冷声道:“要你管,又不是你用。”

    “我用,我用。”何笙巴巴的看着他,“你再还给我吧!”

    袁植就像看个傻子似得看着她,“你说你自个有没有毛病?人好声好气的给你东西你不要,偏偏等发火了又巴巴的往上赶,你脑回路怎么生的?”

    何笙依旧蹲地上低头抚着那些脏了的书壳,留一个黑乎乎的头顶对着他,她只是觉得这些东西他也肯定要用,不好就这么占据了,她自己其实没关系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发火,其实她都有些弄不明白袁植为什么好好的就发火了。

    看着闷不吭声的人,袁植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往床边走,边道:“出去。”

    何笙这次没再多话,连忙抱着书壳走了出去。

    等门一关,袁植臭着脸爬上床一拳打在床铺上,觉得自己十分没面子。

    chapter 14

    现在何笙和袁植他们成了同校,尽管年级不同,但那上下学的路却是同一条,吴婶嘱咐袁植让何笙跟他们一块走,但对方常常当耳旁风,每天不是比何笙先走就是故意落后点,吴婶表示挺无奈,原以为经历上次事件后两人的交情会缓和起来,照这么个情况看来纯粹是想多了,何笙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她独来独往惯了。

    学校很大,但再大也有偶遇的时候,只是次数的多少罢了,袁植往往连眼睛都不会瞟一下,仿佛真的不认识一般,何笙识相的也从没打过招呼,倒是何守司会对着她挤眉弄眼,不过都是暗戳戳的。

    放学在公交车上也能碰到,这个时间点人是最多的,何笙和陈佳音大部分都是被挤在一边晃悠悠的站着回家。

    袁植偶尔也会和她们做同一辆车,他身边每次都有女生跟着,车上那么多人他也肆无忌惮的跟女生嬉闹调笑,有一次何笙还看见他搂着人家的腰偷偷在亲嘴。

    陈佳音那次也看见了,当时撞撞何笙小声道:“那个高年级男生胆子好大啊!”

    何笙又偷偷看了眼,两人已经分开了,不过身体依旧贴的很紧,她也同样小声道:“都是长得太漂亮惹的祸。”

    陈佳音十分认同的点头,“他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好看,比女人都好看。”

    他们坐同一辆车,但下车点不一样,袁植常常会到很晚才回家,何笙不知道他去哪了,但想来也不会干什么好事。

    没多久便是校运会,何笙和陈佳音参加的是接力赛,陈佳音跑最后一棒,当时天热的吓人,半天下来人都有点晒晕沉沉的,最后一棒的时候陈佳音摔了,首位名次瞬间排到了最后,她们两和班里的其他同学都不怎么接触,因此除了积极的何笙,上前检查陈佳音情况的只有责任所在的一两个班干部,另外的人都选择闲闲旁观。

    何笙扶起正倒抽气的陈佳音,两膝盖和手掌都破了皮,她帮她拍着衣服上的灰尘,边道:“其他摔疼的地方有没有?”

    “没有。”

    “能走吗?”

    “能。”

    何笙搀着她走出人群,“去洗手间洗洗。”

    “嗯!”陈佳音手一抬挂在她身上,“摔得都想尿尿了。”

    另外的人又在准备下一场比赛了,谁都没注意这两人,她们去了最后的一幢教学楼,那边人少安静,也能好好休息聊天。

    半路上陈佳音开口:“我到终点的时候卢珊珊那女人就站在我前面呢,你知道她说什么了?”

    何笙配合的问了句,“说什么?”

    “跑个步都能摔了,本来可以的。”陈佳音气愤的转了下头,“呵,这说的是人话?她连扫个地都能喊‘哎呦,人家累,你帮帮人家嘛’,还好意思说别人?”

    卢珊珊是她们班的文艺委员,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不管是巴结她的,还是倾慕她漂亮的都不在少数,因此在班里说话很有分量。

    “当没听见得了。”何笙道:“反正咱们跟她也不搭噶。”

    陈佳音点头,“鬼才想和她搭噶呢!我看那帮跟在她屁股后打转的都瞎了眼了。”

    过了走道转个弯就是厕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的专心,等快到厕所门口时才发现前面站着个人,还是个并不陌生的人。

    陈佳音和何笙面面相觑,脚步稍作停顿后继续走过去,都到这了没理由为门口杵着个人就不去上厕所。

    “何笙,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好。”

    陈佳音独自慢吞吞进去了,另一边的袁植依旧背靠墙壁,一手揣在口袋里,还有一只手夹着烟正吞云吐雾,低垂的头因着烟雾看不出表情。

    何笙朝前走了几步,微微蹙眉,犹豫着小声问:“你怎么抽烟了?”

    袁植抬眼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用力吸了口恶意的吐到何笙脸上,看她顿时难受的咳嗽起来,笑了笑,挑衅的扬起下巴,“我乐意。”

    何笙捂着鼻子,眉头皱的更紧了,瓮声瓮气道:“对身体不好。”

    “你谁啊?管那么多!”袁植白她一眼,装模作样的抬手要揍她,看到何笙脖子一缩,又满意的放下手重新放回口袋里,“傻子。”

    将烟一扔,踩灭后,居高临下瞪了她一眼径自走了出去,白色短袖校服松垮垮的架在清瘦的骨架上,被风一吹瞬间帖服到身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衬得高挑的少年越发玉树临风起来。

    何笙看人走没影了才转过头盯着地上那个黄色的烟蒂,半晌后俯身捡起来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

    陈佳音出来见袁植走了长长的松了口气,抚着胸口道:“怎么都没想到在这能碰见这人,一看见就紧张。”

    何笙看着她,“为什么?”

    “长得太好看了呗,而且他在我们学校很有名的,好多女的都喜欢他。”

    何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也喜欢他?”

    陈佳音猛地睁大眼,受了惊吓似得连连摆手,“怎么可能!”

    “不是只有喜欢才会紧张吗?”

    “不会啊!”她憨憨的笑了笑,两酒窝若隐若现,“看见漂亮的陌生的异性都会紧张,这无关喜欢不喜欢,你难道不会?”

    何笙想了想,摇头,“不会啊!”

    “你看见袁植不紧张吗?”

    “不会啊,只是会有点害怕。”但现在的害怕和以前的害怕又不一样了,以前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人坏,怕他对自己不利,现在则知道他看过去不好惹,实际上不会真的做有伤害的事。

    陈佳音道:“不一样吗?也是紧张呀!”

    “没呀,害怕和紧张不一样。”

    “明明一样。”

    “真不一样。”

    两人就这问题讨论了一天。

    chapter 15

    运动会结束后天气渐渐变冷,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傍晚打扫完教室太阳都变得沉沉的,何笙和陈佳音拎着垃圾桶去教学楼后面倒垃圾。

    今天老师拖课,放学时间晚了,这个时间点还在学校的学生寥寥无几。

    垃圾站在学校最后面靠近操场的角落,地理位置偏僻,平时因着地点特殊很少有人会去那,她们过去的时候迎面过来几个同样拎着垃圾桶的学生,神色略带慌张,且垃圾桶还是满的。

    没倒?

    何笙她们愣愣的看着别人从身旁经过,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似乎是那边有人在打架。

    何笙低头看看自己的垃圾桶,没出息的说:“我们也别去倒了,等明天来了再倒。”

    陈佳音眨了眨眼,脸上带着兴奋,拽住转身的何笙,“别呀,去看看。”

    “杀人灭口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们躲墙角偷偷看一眼,然后就走。”陈佳音搓着手,跃跃欲试,仿佛打架的人是她似得。

    何笙没来这之前还算是个有好奇心的孩子,到了这里后很多东西都泯灭了,她打心眼里不想凑这个热闹。

    但陈佳音已经拉着不甘不愿的她往那边走了过去。

    那里有件小房子,专门放些淘汰了的运动器材,挨着房子的一面是个垃圾坑,学校里的垃圾都扔这,然后每天会有专门的保洁员来运走。

    她们贴着墙往前蹭,走出不远便隐约听到了几个人的说话声,在拐角蹲下,探头张望了眼,陈佳音捂住嘴,吃惊的低声道:“怎么是他们?”

    何笙手搭着她的肩也看着,她皱了皱眉,没说话。

    几米远的空地上袁植和何守司并排站着,对面是几个同样身着本校校服的学生,浅红色的夕阳零零落落洒在他们身上,镀了一层暖光。

    “姓顾的,你也够累的,每天就想着堵我,玩了几年了?你也不嫌腻?”袁植嘴角微扬,嘲讽意味十足,漂亮的眸光轻佻的扫视对面几人,张扬不羁。

    高个子男生轻笑了声,“拿你当玩具打发时间的日子怎么可能会腻?你开玩笑呢!”

    不甘示弱的语调让何笙猛地一愣,随即瞪大眼仔细看向那个人,对方身量比袁植还高一些,侧脸棱角分明,透着男生特有的硬朗。

    那个……仓库……

    那时从背后紧紧压着她的就是这个声音,何笙的音感很好,绝不可能听错。

    陈佳音没发现她的异样,专注的看着前方小声道:“啧啧啧,你说袁植那漂亮脸蛋会不会挂彩?估计挂彩也漂亮。”

    何笙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心思全放那几个跟小混混似得少年身上了,这下让她走估计都赶不走。

    袁植冷哼了声,“是吗?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能耐一直玩了。”

    说完率先动手揍了过去,速度很快,敏捷的像只猎豹。

    他和顾威可能生来八字不合,刚入校便无缘无故被人拿样貌来做比较,他们本就是完全不同的风格,顾威较为硬朗,袁植则偏阴柔,但同样姿容出色,那会本人都还无所谓,比就比呗,又不会少块肉,再说还都不认识有什么好较真的?

    坏就坏在某次花心萝卜袁植调戏了一个女生,且调戏的格外成功,可对方那会是顾威名义上的正式女友,这挖人墙角给人戴绿帽的事谁会不上心?此后两人便谁看谁不顺眼,隔三差五玩打架,到现在两人对于那个最初引发战局女生的名字估计都记不清了,但这仇却是仇上加仇了。

    袁植打架出手非常狠,估计有练过很有章法,加上后面有何守司帮忙,对方没讨到什么便宜,但对方人比他们多一个,且也都不弱,没几下各自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擦伤。

    陈佳音看了实战虽然依旧挺兴奋,但理智还在,以免他们逃跑时候冲过来殃及鱼池,她拽了拽何笙,“走吧走吧,看的差不多了,该看的都……哎,哎,何笙!”语气瞬间转为焦急慌乱。

    何笙单手拎着那只垃圾桶走过去,几个男生还扭在一块打群架,谁都没注意,那边有个上坡路,她快步走上去,在那个姓顾的高个少年被袁植推的踉跄了下后,何笙抬手便把垃圾桶掷了过去,带着杂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劈头盖脸倒了那人一身。

    其他几人顿时停了动作,每个都愣了,看眼何笙,又转向十分狼狈正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的顾威,一时谁都反应不过来这是个什么状况。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刚才叫嚣仿佛被闷进了水里,淹的死死的,凉风缓缓吹拂着,一旁的绿化树唰唰唰的降着叶子。

    何守司最先回过神,拉了拉袁植,“怎么办?”

    袁植也没想到何笙会突然出现,且本来小鸡仔似得胆子突然会变这么大,他注意着顾威的情况,边道:“保护好何笙,别让她遭殃。”

    说完一个上前把站在坡上发愣的何笙给拽了下来,拉到自己身后,警惕的看着前方几人。

    顾威好半晌才抬起头,无视身上的狼藉,目光冷然的看着他们,哼笑了声,“不错,够胆,今天都别回了吧!”

    话落猛地蹿了过来,袁植连忙把何笙往后一推迎上去,顿时又打成一片,这次双方出手力度明显加重很多,狰狞的表情仿佛要斗得你死我活一般。

    何笙趔趄了下后便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那个满身肮脏的少年,嘴唇紧抿,透着显见的愤怒。

    她转头快速看了看旁边的地上,不远处是已经空了的那个垃圾桶,她蹿过去拎到手上,准备找机会再死砸那人一次,一转头率先看见那人不知从哪找到了根木棍,高高举着就要砸向此刻背对着毫无防备的袁植。

    何笙表情猛地一变,想都没想的扑过去挡在袁植面前,木棍已经毫不留情的砸下来,伴随着远处陈佳音的惊呼下一秒重重落到何笙背上,甚至能听见敲击到骨头上闷闷的声响,而木棍瞬间折了两截。

    袁植看着面前因极度疼痛而扭曲的五官愣住了,木木的叫了声:“何笙!”

    chapter 16

    何笙此时已经疼的说不出话,连个呼吸都能痛到想死,拽着袁植胳膊的双手用力到泛白颤抖。

    陈佳音已经慌张的冲了过来,焦急道:“何笙,你怎么样?哎,会不会断骨头了?”

    她巴巴的看着何笙,这时也顾不上别的那么多,只一个劲的问着她情况,何笙咬牙摇了摇头,但说不出话。

    何守司看着陈佳音蹲那实在碍眼,将人拽起来拖到自己这边,教育道:“小孩别慌,黑皮命大着呢,没事啊!”

    陈佳音吓得都包了泪,瞪了他一眼,吼道:“你懂什么?你是医生吗?什么小黑?她是何笙。”

    “啧!”何守司不敢置信的看她一眼,他何时被个小女生这么吼过?但现在情况乱的很,也就懒得和人一般见识,闷声不响的转头看袁植他们。

    袁植把倒在自己身上的何笙扶起来一点,注意着她的表情,问道:“怎么样?还疼的厉害吗?能起身吗?”

    何笙吞了吞口水,吐出一个字,“能!”

    “来,我扶你,慢点!”袁植半抱着何笙,把她大半部重量放到自己身上,一块撑着站起来。

    何笙疼的脸有些发白,额头都开始渗汗。

    另一边的人因着第二次的突发状况又停了手,顾威拿着剩下半截木棍,冷眼看着何笙,直到人慢慢转过身来,看清那张惨白的面孔后他才疑惑的微微皱眉,思忖片刻后眉一挑,笑道:“原来是你啊,小女孩咱们可真有缘。”

    此刻巧笑嫣然的模样丝毫没有刚才被倒垃圾的狼狈,仿佛身上的脏乱只是个错觉。

    袁植皱眉低声道:“怎么回事?你认识他?”

    何笙快速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上次被关仓库,他也有份。”

    “那你上次还说没看清人。”

    “是没看清,但我记得他声音。”

    顾威这时又道:“没想到小女孩挺重情义,这么不要命的往上扑,袁植,你新相好啊?啧,审美眼光不行啊,降了可不止一个档次。”

    袁植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嘴角一勾,稳稳的搂着何笙抚着她的脑袋平静道:“是吗?丑是丑了点,但就凭她肯挡在我身前再丑我都要,你呢?”

    他挑衅的看向顾威,手继续拍着何笙的脑袋,“你能找出一个为你当棍子的女人吗?顾大少爷经历的女人也不少了吧,就一个,能找出来吗?”

    他淡淡笑着没说话,眼底却冰冷一片,片刻后把棍子一扔,吼了声:“走!”转身带着剩下两个出去了。

    等人走远,何守司走到袁植旁边,“现在怎么办?”

    “去医院,然后回家。”说完低头看何笙,对方垂着眼,眼睫毛直打颤,他用食指戳了好几下她的脑门,骂了一句,“蠢!”

    然后把人背起来,边对何守司道:“我在校门口等你,你帮忙去拿一下何笙的书包。”

    “好嘞!”何守司吆喝了声,看向一旁满脸惊奇看着他们的陈佳音,“美女,走吧,带路!”

    陈佳音捡起倒在地上的垃圾桶领着何守司回了教室,何笙的书包挺沉,何守司拿在手上颠了颠,“这重量都赶上我的了,放的都什么东西?”说着就要去拉拉链。

    “哎,你干什么呀?”陈佳音不满的制止他,“怎么能随便看别人隐私呢?”

    “小黑要有什么隐私?”何守司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继续拉拉链。

    陈佳音看不过去一把将何笙的书包抱了过来,蹙眉瞪着他,“你这人怎么这样?凭什么叫人小黑?”

    “她自个长的黑难道还不让人叫了?”

    “那你长的跟白皮猪一样也能让人叫你白皮猪了?”

    何守司这下也沉了脸,“你这人没毛病吧?我叫她又不是叫你,你瞎操什么心?你是她妈啊?”

    陈佳音后面背着自己的书包,前面抱着何笙的,愤愤的瞪他一眼,闷不吭声的走了出去。

    何守司随即黑着脸跟上,小声嘀咕:“嘚瑟什么嘚瑟,跟只蛐蛐似的就知道咋呼。”

    在校门口碰头后一起往医院赶,何笙拧着眉趴袁植背上,看过去依旧不太舒服的样子,陈佳音抱着书包凑上前,小声道:“还疼呢?”

    何笙点头,紧张的说:“会不会把骨头打断了?”

    “不会吧!”

    “那怎么疼这么厉害?”

    袁植冷冷的插嘴,“断不了,你现在还是少说话。”脊梁要断了这人现在还呆的住?估计能哀嚎到死。

    何笙和陈佳音对视一眼,各自消了声。

    为了尽快到医院,特地打车赶过去,到了后袁植他们排队去挂号,陈佳音扶着何笙在一边坐等着。

    “何笙,你是不是认识袁植?”陈佳音刚坐下就小声问道。

    “嗯,认识。”她舔了舔嘴唇,看了袁植他们方向一眼,“我和袁植住一块。”

    “啊?”陈佳音惊愕的张了张嘴,不是很相信的说:“你别闹了,住一块那怎么学校碰到了你们都不说话?”

    “我就是暂住,和他关系不好,他看见我就烦,所以在学校都当不认识。”

    陈佳音皱眉,“那你今天还帮他档棍子。”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应该档,所以就扑过去了。

    正说着他们已经挂完号走了过来,陈佳音连忙闭嘴,袁植看看她们,随后把何笙拉起来,俯身又要背她。

    何笙退了退,“我能走,不背也没事。”

    袁植沉默的斜睨她一眼,站直身体和陈佳音一人一边搀扶着人去医生办公室,稍作询问后又去拍片,紧接着又回来,年迈的老医生看着片子道:“问题不大,没伤到骨头,不过以后可得注意了,背部可不是随便能打的,脊椎毁了你这人也就毁了。”

    开单子配了一些伤药算完事了,几人一块出了大门,袁植冲何守司道:“面团,你送这人一下。”

    何守司看了不怎么情愿的陈佳音一眼,同样不太乐意的蹙眉,“这时间又不晚送什么呀!长的都没蛐蛐好看谁能害她。”

    陈佳音眉一挑不甘示弱道:“说的好像我很希望你送似的,身后跟着只白皮猪我也觉得丢人。”

    何守司瞪眼吼道:“你他妈说什么呢?”

    陈佳音回吼:“我他妈说人话,听不懂拉倒!”

    眼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袁植冷淡的道:“你们商量,我们先走。”

    接过陈佳音手中何笙的书包叫来车子把张望着眼还要说什么的何笙一股脑塞进去,自己也快速上了车,随后在另外两人诧异的视线里一溜烟跑了。

    何守司回过神时车子早没影了,他低骂了声臭着脸转向陈佳音,“走吧,杵这继续当模特呢?”

    “我就爱杵着了,关你屁事?”

    “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还真别给,给了我还得扔,多累呀!”陈佳音吊着眉说完开始往外走。

    “我呸!老子聋了!”他什么都没听见,何守司白了远去的人影一眼,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车子快速行驶着,何笙因为背上疼只能身子前倾着坐,但偶尔过减速带这么一抖也还是震的生疼,怎么坐都不得劲。

    袁植舒舒服服的靠在车座上,视线有一下没一下的朝何笙方向扫,借着外面投射进来时明时暗的光线还是能看清何笙纠结的面部表情,他看了她好一会才开口:“今天怎么就蠢的扑过来了?”

    何笙手肘抵着膝盖,额头顶着前面的车位,低声道:“想扑就扑了。”

    “你长没长脑子?”袁植冷眼训道:“也就这棍子细,要再粗点你下半辈子得在床上躺着过了。”

    何笙几根手指碰一块抠来抠去不说话。

    袁植又道:“你说棍子怎么就没砸你头上呢?直接把脑子磕傻掉得了。”

    何笙转头看他一眼,不满道:“干嘛让我当傻子啊?”

    “你以为你现在聪明?”袁植抬手就要往她背上拍去,想了想又只敲了敲她的脑壳,“现在跟只乌龟似的缩着你舒服了?以后做事动动脑子,别一天到晚找罪受。”

    何笙眨巴眨巴眼睛,闷声道:“别骂我了,我不当乌龟就得你当乌龟了,难道你想缩着?”

    “比喻你听不懂?你不扑上来就不用受这份罪了,疼的要死要活的你舒服啊?”

    “可是我不扑上来你不就得疼了吗?”何笙想了想,又道:“反正都是疼,我来不也一样吗?”

    袁植愣了下,雕刻般精美的脸上有片刻的凝滞,又是一个减速带,抖的何笙哼唧了声,袁植回神,下一秒猛的凑过去靠近她,距离的接近使得空间愈发狭小,本就微弱的光线更是暗到可以忽略不计,他们并不能看清彼此的五官神色,但能感受到双方温热的呼吸。

    “你是怕我疼所以顶上来的?”袁植低哑着声音问道。

    何笙因着这么近的距离有些紧张,也不敢看他,眼一垂,老实巴交的道:“没啊,那个情况哪想那么多,自然而然就扑过去了。”

    “如果不是我你也扑?”

    “如果是严大哥我会扑。”

    袁植狠狠推了把她的脑袋,重新坐回去,傻子就是傻子,明知道他最不待见严柏还说这话,摆明着找打。

    何笙被他推的身子一歪,扯到伤处顿时疼的龇牙,连忙又按着刚才的姿势坐好。

    chapter 17

    到小区门口后下了车,何笙走的太慢,袁植便又背着她往里走,天已经暗下来了,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何笙趴在他的背上盯着地上忽长忽短的影子发呆。

    好一会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袁植的肩急道:“我从来没这么晚回去吴婶该着急了,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把严大哥找来?”

    “不会,我提前有打过电话。”他皱眉侧了下头,“你给我趴好了。”

    何笙连忙把昂的像小鸡似的头贴在他肩窝里,袁植说这样她的重量就都贴服在了他的背上,走起来会轻松很多。

    安静了会她又道:“我刚才听见你叫何守司面团了,为什么叫他面团?”来这这么久她是次听袁植这么叫他。

    “谁叫他爹妈给他起名叫寿司。”

    何笙眼珠一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严柏曾买来给她吃过,但她并不喜欢那个味,可是……“寿司不是大米做的吗?”

    “大米和面团有区别吗?还不都是能饱的?”

    “当然有区别了,大米是一颗颗的,面团前期……”

    袁植飞快接口:“也是一颗颗的。”

    何笙严肃道:“那是粉,粉和颗不一样。”

    “在我这就一样。”

    从何笙的视角只能看见他尖细漂亮的下巴,以及延伸出来的脸部线条,她便盯着他的下巴坚持道:“不应该叫面团,要叫米团。”

    “我喜欢叫面团。”

    何笙小声嘀咕:“这是不对的。”

    袁植被她念烦了,语气不是很好的道“废话那么多,信不信我摔你?”

    何笙顿时老实下来。

    到了家门口袁植把人放下,“能走稳当吗?”

    “能!”何笙站直一些,要去拿他胸前倒挂着的书包,袁植拍开她的手,“这我帮你拿进去,走!”

    何笙走的比平时慢,背也有点驼,但不仔细看很难察觉。

    开门进屋,吴婶在厨房收拾,听见声音连忙走了出来,“回来了?吃饭了吗?”

    袁植道:“外面吃过了。”

    吴婶点头,瞅着他破了的嘴角,蹙眉:“你又去打架了?”

    “磕的。”

    “你磕的也太有水平了。”

    “可不是,骑人家自行车玩一时没注意撞树上了。”

    吴婶不怎么信,转向何笙,“这事你知道吗?真这样?”

    何笙没怎么撒过谎,上次撒谎还被严柏训了顿导致现在都有点阴影,她吞了吞口水,手指揪着衣摆点头,“真的,我看着他撞树上的,整个嘴巴都撞上去了。”

    吴婶没严柏那么有洞察力,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很快上楼各自回房。

    何笙拿了换洗衣服去卫生间,她行动很不方便,手稍稍抬起来一点都感觉钝钝的疼,衣服脱完已经冒了细细的一层汗,她舔舔干燥的嘴唇,站在镜子前转了个身,骨骼分明的背部横亘着一条已经泛黑的淤青,边沿似乎还有些肿,那个人下手是真的没留力。

    调好水温何笙站在蓬头下避着伤处缓慢洗澡,犹是再小心也多少溅到一些,带走温度的水碰到伤口疼的她直打颤,洗完澡已经过了大半小时,感觉比学校大扫除还累。

    白着脸穿好衣服出去,紧接着看见袁植竟然坐在她床头,悠闲自得的啃小鸡腿。

    “快过来。”袁植对着她招手,把脚边的购物袋提起来放到床上,“要吃什么自己挑,先填饱肚子再说。”

    购物袋里的都是零食,还有饮料,这是袁植平时肚子饿了充饥的干粮,今天只能拿来当晚饭凑合了。

    何笙走过去坐他对面,拿了只面包开始啃。

    这个房间的格局跟袁植那个差不多,但面积小了有一半,何笙来到这后他是次进来。

    又一只鸡腿啃完后袁植饱了,看了眼还在小口小口咀嚼着面包的何笙,“你这背估计还得疼几天,明天去学校的时候跟我一块走,我帮你拿书包。”

    何笙从面包里抬起头,嘴角带着面包屑,“没关系,我自己可以拿。”

    “你抱的住?早晨车上那么多人挤不死,就按我说的做,听见没?”

    何笙乖乖的点头。

    袁植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床头上,拿脚碰碰她的,“赶快吃。”

    他也是洗完澡过来的,头发带着潮气,身上只披了件蓝色浴袍,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

    何笙看看他刚才踢过来的脚,此时懒懒的搭在她的床沿上,脚背白皙,脚趾圆润,比她的都秀气,嘴巴蠕动了几下后道:“你脚怎么这么冷?”

    “穿了这么点当然冷了。”袁植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手冷吗?”

    “冷。”说完又去看他的脚。

    袁植注意到她的视线,“干嘛老看我脚?”

    何笙默默把自己的脚往上抬了抬,“比我的好看,还比我的白。”

    袁植笑了声,伸出双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的好看还是你的好看?”

    “你的。”

    袁植伸长脖子又指指自己的脸,“我的好看还是你的好看?”

    何笙依旧实话实说:“你的。”

    袁植眉一挑,眼角满是风情,双手环胸,“那不就行了?本少全身上下哪点比你丑?”

    也是,何笙点点头,憨憨的又道:“他们说你是全校最漂亮的,比女生还漂亮,好像还有男生喜欢你。”

    袁植一愣,随即脸一黑,作为一个男人对于这样的抬举实在说不上高兴,愉悦的心情急转直下,又踹了何笙一脚,“闭嘴,吃你的。”

    何笙连忙头一低又无声的啃起来。

    直到消灭了两个面包,外加一瓶果汁,何笙才停了手。

    袁植抽出纸巾倾身过去给她擦了擦嘴,“饱了?”

    “嗯。”何笙从他手里接过纸巾又胡乱擦了几下才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吃饱了就转过身去把衣服撩起来。”袁植侧身拿过床头柜上的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刚才医生配的药膏,“我给你擦药。”

    何笙惊讶的睁大眼,意识到他并非开玩笑后连忙慌张的摇头,“别别别,我可以自己来。”

    “你自己够得到?”

    “够得到,够得到。”

    袁植冷哼了声,“那你先做一个抓背的姿势看看。”

    何笙表情为难的看着他,单单反手放臀部那边都会疼,更何况是往上。

    “不行是吧?”半晌后袁植淡淡的开口,“那就别逞能好好转过去。”

    何笙急得不行,“可是你是男的呀!”她再无知也明白在异性面前撩衣服是不行的,更何况她都十三岁了。

    “男的怎么了?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长的都没我好看,还把自己当宝了。”袁植看她没反应,眼一瞪,吼了声:“速度。”

    何笙急得都要哭了,额头又开始冒汗,小声道:“真不行。”

    袁植冷冷的看着她,那犀利的目光极具威胁感,“不脱是吧?你非得我亲自动手是吧?”他把塑料袋一扔,撸着浴袍袖子靠过来,“成,我还真没脱过女人衣服呢,今天就当练习了。”

    何笙缩着脖子,眼看那润白如珍珠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衣服,眼一闭,豁出去似的喊了声:“我脱!”

    吓得连声音都是打颤的,袁植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重新坐回去拿过药放在手上一下一下颠着,下巴一扬,“快点。”

    何笙屁股一挪一挪的转了过去,衣服撩了几次都没成功,袁植道:“我帮你掀上来你再自己抓着。”

    何笙便屈膝坐好,脸埋在膝盖里,双手放到脖子旁做好准备,袁植把衣服撩了上去,当狰狞刺目的伤痕出现在眼前时,原本轻松的表情再也无法维持,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复杂的盯着她的后脑勺,稍作停顿后才把药膏挤到手上一点点抹上去。

    冰凉的膏体触到伤口时的感觉让何笙忍不住抖了抖,袁植停了动作,“疼?”

    “有点。”她瓮声瓮气的说:“好像被仙人秋扎了。”

    前两天陈佳音从家里带了个小小的仙人球过来玩,当时被扎了好几下。

    袁植动作更放轻了些,还吵呼呼的给她吹气,“这样会不会好点?”

    “嗯。”

    袁植又挤了些药膏到手上,“看你以后还逞不逞能。”

    “那你以后别打架就行。”

    “我要还打架你还给我挡?”

    何笙想了想,道:“要是看见了还是会给你帮忙的。”

    袁植觉得这人就是缺根弦,傻的要死,吃一堑不知道长一智,沾着药膏的手指缓缓往下来到了何笙的腰窝处,手下的身子又开始抖。

    他愣了愣,“还疼?”

    “没。”何笙憋着气道:“痒,你碰到我痒痒肉了。”

    “你这身子是地雷呀,哪都不能碰,好好忍着。”

    袁植没好气的说完又继续手上的工作,擦完了把药放进袋里,“先晾着,衣服别拿下来,免得碰脏。”

    “嗯。”何笙埋着头不动,微微弯曲的背脊使得关节骨头越发明显,袁植瞧了一圈,道:“你怎么这么瘦?弄得好像没给你吃饱饭一样。”

    “比以前胖了。”她转了转头,“胖了四斤。”

    “成了,衣服放下来吧!”袁植又给她搭了把手。

    事情都处理完了袁植准备回房,他起身指着零食,“这些给你了,饿了可以拿着吃。”随后往外走。

    何笙一把拉住他的浴袍下摆,“你不上药?”

    袁植也有伤,除了脸上估计身上也会有。

    “我没事,哪那么娇贵?”

    “万一破相呢?就没女孩喜欢你了。”

    “啧!”袁植瞪她,“怎么说话呢?又想挨骂了?”

    何笙头更低了些,只吊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还是得上药。”

    两人对视了好半晌,袁植被她弄得腻烦腻烦的,臭着脸重新往床上一坐,拿过伤药不带镜子的往脸上抹,药膏太多下手没轻重直接戳嘴巴里去了,又皱着眉吐了好久的口水。

    见何笙抱着膝盖干看着不为所动,恼火的吼道:“看戏呢你,还不帮我?”

    “噢噢噢!”何笙连声应着,顾不上自己连忙抽了纸巾给他擦嘴,又手指轻巧的将药膏给他抹匀。

    袁植斜眼看专注给自己擦药的何笙,嘴一撇冷哼了声,勉强算满意了。

    chapter 18

    第二天袁植拎着何笙的书包先下楼,吴婶已经准备好他们的早餐,茶几上和往常一样也摆放了碗筷,盯着看了几秒走过去把碗拿到了厨房桌上。

    何笙下来看见后挺惊讶,袁植面色略微不自然的道:“看你受伤的份上赐你位置,等好了还是要去那蹲着。”

    “其实不搬也没事。”她自己也习惯呆在客厅了。

    “什么意思呀?”袁植皱眉,有种被人拂了面子的丢人感。

    何笙还算有眼力见,看他又有点炸毛,连忙摇了摇头,坐位置上去吃早饭了。

    两人吃完,袁植便拎着她的书包在吴婶震惊的目光下悠悠然走了出去,清早的空气很好,小区亭子里有上了年纪在唱戏的,旁边还有几个晨练的,路上零星往来的行人,有上班的,也有上菜市采买的。

    前方转角的路灯下何守司已经等着了,脚一下一下蹭着水泥地,看见他们吆喝道:“慢死了,你们属蚂蚁的?”

    对于跟来的何笙他并不觉得惊讶。

    “嚣张什么?你也就今天早了点。”

    何守司傻笑了声,“被我爸揍起来的,他昨天一见我脸上的口子就知道我又打架了,被他训了顿。”

    袁植将何笙的书包往肩上一甩,似笑非笑吐出两个字,“活该。”

    “你小子太没人性了。”他一下挂到袁植身上,“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被揍的。”

    “得了,别贫了,再不走该迟到了。”

    何守司便挂着他磕磕绊绊的往前走,没几步他侧头瞧何笙,对方也正偷眼看他们,“小黑,你看什么呢?”

    “你们两的书包呢?”从昨天何笙就没见他们背书包。

    “放学校了,那么重傻子才背呢!”

    何笙看看袁植拎着的那个书包,又看看何守司,对方哈哈笑道:“别看了,你本来就不聪明。”

    何笙头一转没再看他,也没回话。

    过了半晌何守司终于放开袁植不挂着他了,往何笙这边一凑,“小黑,背还疼吗?”

    “舒服点了。”何笙顿了顿,“你为什么还叫我小黑?”她现在已经比刚来那会白很多了,就只是有点土。

    他笑嘻嘻道:“为什么不叫?你难道不知道一个绰号是会跟人一辈子的吗?怎么?你不喜欢小黑啊?那叫你黑皮,黑黑,阿黑?”

    “随便吧!”何笙看他一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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