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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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神的沉沦 作者:[法]都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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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神的沉沦 作者:[法]都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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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坊,为了躲开烈日,我就沿着农庄的围墙,在榆树的树荫下行走……农庄门前的大路上,有几个不声不响的伙计正在往一辆大车上装干草……农庄的门终于大大敞开了,我从门前走过时禁不住朝里望了一眼,我看见院子深处有一个满头白发的高个子老人,穿着一件又短又小的上衣和一条破破烂烂的裤子,臂肘支在一张大石桌上,双手抱着头……我停下了脚步。一个伙计低声对我说:

    “嘘!这就是农庄的主人……自从他儿子遭到不幸以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了。”

    这时,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穿着黑衣裳,手里捧着烫金的祈祷书,从我们身边走过,走进了农舍。

    伙计补充说道:

    ”……女主人和小儿子刚做完弥撒回来。自从大儿子自杀以后,他们天天都去……唉!先生,多么让人伤心哟!父亲至今还穿着死去的儿子的衣服,别人休想叫他脱下来……驾!吁!畜生!”

    装满了干草的大车摇摇晃晃地准备出发了。我想知道得更详细一些,就要求赶车的伙计让我上车坐到他的旁边,于是,我在车上的干草堆里听到了下面这个令人悲痛的故事……

    他的名字叫让,是个二十岁的特别出色的农民,文静得就像个姑娘,身体结实,相貌端庄。因为他长得很漂亮,所以女人们都盯着他,但他的脑子里却只想着一个女人,一个娇小的阿尔勒姑娘,她衣着时髦,打扮花哨,让是在阿尔勒的集市上遇到她的。起初农庄里对他们的交往并不满意,因为大家认为这个姑娘太妖艳了,而且她的父母又不是本地人。

    但是,让却打定了主意,不顾一切,他甚至说:

    “如果不让我娶她,那我就去死。”

    没有别的办法,于是决定在收获之后为他们举行婚礼。

    一个礼拜日的晚上,全家人正在农庄的院子里用晚餐。虽然没有新娘子在场,但差不多可以说是一场结婚宴会了,大家一直不停地在为她干杯……突然,一个男人出现在大门口,他用颤抖的声音要求和埃斯泰维庄主单独谈一谈。埃斯泰维站了起来,跟着来人到了门外的大路上。

    “庄主,”这个男人对他说,“您要给您的儿子娶的是一个荡妇!她已经做我的情人两年了。我说的这些,我可以拿出证据来,瞧,这就是她给我的情书!……她的父母全都知道,而且早就答应把她嫁给我了。但是,自从您的儿子开始追求她以后,她和她的父母就不打算再信守诺言了……我相信,她既然能这样做,将来也不会安分守己地做您儿子的妻子。”

    “很好,”埃斯泰维庄主看了看那些信以后说道,“进去喝一杯葡萄酒吧。”

    那个人答道:

    “谢谢,我心里很难受,没有心思喝酒。”

    说完,他就走了。

    父亲不动声色地回到院子里,重新在他的位置上坐下来,晚餐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

    当天夜里,埃斯泰维庄主和他的儿子一同到田野里去了。他们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当他们回来时,母亲还在等他们。

    “亲爱的,”庄主把儿子引到她跟前说,“亲亲你的孩子吧!他真不幸……”

    让从此再也不提阿尔勒姑娘了。但是,他仍然一直爱着她,甚至在听说她曾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躺过以后,他反而更加爱她了。只不过他生性矜持,所以什么也不说出来。这可怜的孩子,正是这一点把他给害了!……有些日子他整天独自一人待在一个角落里,一动也不动。还有些日子他又跑到地里去发疯般地干活,一个人干十个伙计的活……傍晚的时候,他常常沿着通往阿尔勒的大路走啊走,一直走到他可以看见城里林立的尖细钟楼出现在夕阳里。然而,到此他就转身往回走,从来不走进城去。

    看见他一直都是这样闷闷不乐,独来独往,农庄里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家都担心会有不幸的事发生……有一次在饭桌上,他的母亲眼里满含泪水望着他,对他说:

    “好吧,听我说,让,如果你还是想要她,我们就成全你吧……”

    父亲羞愧得满脸通红,低下了头。

    让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然后走了出去……

    从这天起,让改变了生活方式,为了让父母放心,他总是装出一副很快活的样子。舞会上、酒馆里、节日的上又见到了他的踪影。在丰维叶埃的主保圣人节1上,他还领头跳起了法兰多拉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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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勒姑娘(2)

    1主保圣人:信奉天主教的国家,常常奉天主教的圣母或圣人为教堂、村镇以及个人的保护人,称为主保圣人。

    父亲说:“他的病已经好了。”而母亲则不这样认为,她仍旧忧心忡忡,越发留神她的儿子了……让和弟弟的卧室紧靠着养蚕房,可怜的母亲就在他们隔壁的房里支起一张床,说是蚕宝宝在夜间可能需要她的照料。

    圣埃卢瓦节到了,圣埃卢瓦是农庄主的主保圣人。

    整个农庄一片欢腾……大家都可以开怀畅饮顶好的葡萄酒,还有大量的葡萄烧酒。接着,放鞭炮,在打麦场上生起篝火,榆树上挂满彩灯……圣埃卢瓦万岁!大家拼命跳法兰多拉舞。弟弟烧着了自己的新罩衫……让看上去也显得很快乐,他还主动邀母亲跳舞,这个可怜的女人高兴得流下了眼泪。

    到午夜时,大家都去睡觉了。人人都困得厉害……让却睡不着。弟弟后来讲,他整夜都哭个不停……唉!这只能说,他这个人啊,爱得太深了……

    第二天黎明时分,母亲听见有人飞奔过她的卧室外面,她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让,是你吗?”

    让没有回答,他这时已跑上了楼梯。

    母亲急忙起身:

    “让,你上哪儿去?”

    让已经爬到了顶楼,她也跟着爬上去了,叫道:

    “我的儿子,看在上帝的份上!”

    他把顶楼的门一关,插上了门闩。

    “让,我的让,回答我,你要干什么?”

    她用她那双抖动的衰老的手摸索着寻找插销!……一扇窗子打开了,猛然一个身体摔在院子的石板地上的巨响,完了……

    这可怜的孩子,他曾经自言自语地说:“我太爱她了……我走了……”啊,我们的心都要碎了!有人为了爱情,竟然不在乎别人蔑视的眼光,这真是有点太难过了!

    那天早晨,村里的人都在互相询问,是谁在埃斯泰维农庄那边哀嚎……

    那就是没有穿好衣服的母亲,在农庄院子里那张满是露水与鲜血的石桌前,抱着她死去的孩子,正在放声哀嚎。

    玻卡尔的驿车(1)

    事情发生在我到此地来的那一天。我是乘坐到玻卡尔的驿车来的,那是一辆简陋而陈旧的公共马车,实际上,在它每天收工回车房之前,并没有跑多少路,但它一路摇摇晃晃,拖到傍晚时分,那副样子就像跑了很远的路长途跋涉而来。那天,不包括车夫在内的话,车上一共坐了五个人。

    头一位是卡马尔卡区的一个地方保安员,他又矮又胖,身上长满了散发出粗野气息的浓毛,两只大眼布满了血丝,耳朵上戴着银耳环。接下来就是两个玻卡尔本地人,一个是面包坊主,一个是他手下的揉面工,这两个人都红光满面,气喘如牛,但他们的侧面像都显得很有派头,就像古罗马奖章上维太琉斯1的头像。此外,在前座,靠近车夫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不!应该说,那儿只有一顶高高的帽子,一顶用兔皮做的大高帽,这个人一直沉默不语,眼睛望着大路,神情显得很是忧郁。

    1维太琉斯(1569),罗马皇帝。

    这几个人相互都认识,于是他们高声谈论着自己的隐私,毫不拘束。卡马尔卡人说他刚刚从内姆回来,他拿长柄叉戳伤了一个牧羊人,受到了预审法官的传唤。哦,卡马尔卡人,都是火气大,血性热……那么,玻卡尔人呢?也是一样!瞧,我们这两位玻卡尔人不正在因为争论童贞女圣母的问题而彼此都想扭断对方的脖子吗?听起来,面包坊主生下来就属于信奉圣母玛利亚的教区,这个圣母怀里抱着小儿子耶稣,普罗旺斯的乡下人们都称她为“慈悲为怀的妈妈”。而那个揉面工则相反,他是另一个新派教堂的唱诗班成员,这个教堂供奉的是无玷而孕的童贞女,这个圣母面露微笑,两手下垂,手上霞光万道。争论就由此而来。这两位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让我们来看看他们对彼此的圣母是如何反唇相讥的:

    “你那位没有男人就怀了孕的圣女长得真是俏呀!”

    “你跟你那位慈悲为怀的妈妈都给我滚开!”

    “你那位童贞女在巴勒斯坦可是见不得人的哟!”

    “你的那个圣母呢,呸,丑婆娘!鬼知道她是怎么怀上的……你还是去问问圣约瑟夫吧。”

    他们都自以为是在那不勒斯,差一点就动起武来,我敢说,如果不是车夫出来调解的话,这场滑稽可笑的神学争论,不知将会如何了结。

    “说到你们两位的圣母问题,大家还是放轻松点吧,”车夫笑着对这两个玻卡尔人说,“你们讲的这些,全都是女人们的玩意,咱们大老爷们没必要掺和。”

    说着,他脸上带着有些满意的神情,甩响了他的鞭子,好像是大家都同意了他的结论。

    争论结束了。但是,面包坊主正在兴头上呢,他不甘心就此收场,于是,他转向那个戴着大高帽的可怜虫,他一直沉默着、闷闷不乐地缩在一边,面包坊主用嘲笑的口吻冲着他说:

    “喂,你老婆呢?磨刀匠,我问你……她属于哪个教区呀?”

    显而易见,这句话带着明显的揶揄意味,立刻引得全车厢的人哄堂大笑……可是,磨刀匠没有笑。他就像没有听见似的。看他这样,面包坊主转向我说:

    “先生,您不认识他老婆吧?她可是这个教区里的一个尤物,在玻卡尔,像她这样的女人真是没有第二个。”

    车上的人笑得更起劲了。磨刀匠仍然一动也不动,他只是头也不抬地,低声央求说:

    “别说了吧,面包师傅。”

    但满肚子坏水的面包师可不想就此打住,他讲得更来劲了:

    “上帝啊!一位老兄有个这样的老婆,是无需别人可怜的……跟她在一起,决不会有片刻的烦闷……您想想,一个漂亮女人,每半年就跟人私奔一次,等她回家时,总会有一些新鲜事告诉你的……不过,在小两口的家庭,这终究是件怪事……先生,您寻思寻思,小两口结婚刚一年,嗖的一声!老婆跟一个卖巧克力的跑到西班牙去了。

    “丈夫一个人关在家里,哭闹、酗酒……简直像个疯子。等过了一些日子,漂亮的老婆回来了,穿着西班牙服装,腰上还戴着一只系有铃铛的小鼓。我们这些好心人都劝她说,你还是躲起来吧,否则,你丈夫会把你杀了。

    “嗨,说得真准,他是要把她杀了……可结果却相安无事,又在一起过起了小日子,她还教会他玩那种西班牙小鼓哩。”

    面包师说到这里,车里又爆发出一阵笑声。磨刀匠缩在他的角落里,低着头,不停地在央求说:

    “别说了,面包师傅。……”

    面包坊主没有理会,他正说得兴起呢:

    “先生,您也许会以为,那俏婆娘从西班牙跑回来后会好好过日子吧……哦,不,没那回事……丈夫把那桩事处理得那么妥善,这使她产生了不妨再试一次的念头……于是,在西班牙人之后,是一个军官,然后,是罗奈河上的一个水手,然后,是一个流浪艺人,再然后,还有谁,那我就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最妙的是,每次都是同样的喜剧收场。老婆跑了,丈夫就哭;老婆回来了,丈夫又心满意足。每一次,有人把她拐跑了,然后,他又把她收回来……您看这个丈夫多有耐心!不过,应该承认,这个磨刀匠女人确实非常漂亮……就像一只红雀,风骚,俊俏,体态动人,而且,细皮嫩肉,那一双淡棕色的眼睛,总是笑盈盈地盯着男人……我敢说!巴黎来的先生,要是您经过玻卡尔的话……”

    玻卡尔的驿车(2)

    “啊!别说了,面包师傅,我求求您……”那可怜的磨刀匠又在央求了,那语调听了真叫人心碎啊。

    这时,驿车到一站了。这一站是阿戈罗农庄。两个玻卡尔人在这里不得不下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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