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者说话第29部分阅读
替死者说话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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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死者说话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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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对王明学都是一种近乎过分的溺爱。这种溺爱,让王明学从小就肆无忌惮的横行霸道,小时候欺负上学的同学,长大了更是喝酒打架,无恶不作。而且,他还结识了一大帮狐朋狗友,整天的吃喝玩乐,没钱吃喝的时候,就问家里要,家里没有了,就去坑蒙拐骗,连偷带抢的。
村上哪一户人家没有被他借过钱?但是有哪一家借了钱是还了的?强行用低价收购村民的生猪,再拿去镇上卖高价;农忙的时候,强行上门帮忙干活,到了地头比划两下就回去玩了,到头来还问你要钱,这些事情数不胜数。村上的人,对他是敢怒不敢言,但是却没有人敢反抗。最早的时候,村东头李保国一家,仗着兄弟多,把王明学揍了一顿,结果,这小子也不知道托了什么门路,把李家兄弟几个都抓了进去,还要告对方故意伤人罪。
那一次折腾得可大了,先是治安拘留,又是打官司,最后李家还给他赔了好几千块的医药费。这件事情以后,王明学在村子上就更加霸道了,大家都不敢再惹他了,那一段时间,可以说,是李家屯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光。
“你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告他?”小钱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在他看来,这些村民显然是过于懦弱了。
“又不是没告过,去镇上告,镇上每次都说这是什么村民纠纷,让我们自己解决,去的人,回到村上,第二天就会被报复。镇上派出所的那些人,跟他都是一伙的,都会给他通风报信的。”
这句话让在场的几个年轻警察都有些脸上挂不住,公安系统内出现害群之马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被人当面这么说,还是让人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
“我这人说话直,你们别往心里去,你们几个,一看就不是镇上的那帮人,再说了,什么人长什么样,你们几个,看起来就面善,特别是这个。”大概是看出了萧晓白几个人的尴尬,说话的老汉赶忙解释了一番,还特意指了指萧晓白,这倒是让萧晓白有些不好意思。
“再说了,现在王明学也不住这里了,谁还怕他。不过最可怜的是他爹妈,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又拿着他几个姐姐出嫁赚到的彩礼钱,给他在镇上买了一座房子,住了每两年,俩老的就被赶出了家门,现在又回到村上住以前的旧土坯房了。作孽啊!他爹妈要不是从小惯着他,咋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父母现在在哪里住?我们想去看看。”
“看到前头那个土坯房了没有,上面长很多瓦松的那个。他爹妈就在里面住,他们俩现在几乎不出门,自己也嫌丢人。”老汉说到这里,忽然压低了声音:“听人家说,前年的时候,王明学的媳妇,因为整天被他喝醉酒之后当出气筒打,带着都好几岁的孩子,跟他一个朋友跑了。听人说,前几天有人在街上看见她在买衣裳,也不知道王明学知道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又有好戏看了。”这句话说完,几个村民一下子哄笑起来,他们的笑容中带着一种复仇的快意,又有一种幸灾乐祸地感觉。这就是人性,当看到自己痛恨的人出现不幸时,就会感觉像自己大仇得报地感觉。
这些话在村民们听来,是王明学家一个大大的笑话,但是在几个年轻的警察听来,却是另外一番光景,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王明学的妻子带着孩子跟他的朋友私奔了,在三年之后,重新回到镇上。而在她回来不久,王明学离奇的死掉了,假如说这中间没有任何关系的话,任谁都不会相信的。
“大爷,王明学的老婆叫什么,你知道不?还有他那个朋友,住在哪里?”
“这个谁知道啊?别人家的私事,你问我,我怎么记得?你该去问问他们家里。那些都是镇上的事,我咋会知道?”老人家对这句话显然十分的不满意,问话地小钱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知道自己犯了对方什么忌讳。
“谢谢您了,大爷,我们去王明学家看看去。”萧晓白赶忙站起身,岔开了话题。小朱小钱他们,也赶忙站起身,一行人谢过村民后,朝王明学父母住地那栋房子走去。
“萧队,你说这会不会是一宗情杀案件?”董丽回头看了看还在议论纷纷的村民,低声的向萧晓白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呢!我们现在手头的线索都太零碎了,而且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证据表明这是一宗情杀案件,照我看来,我们不应该过早的定义案情,这样的话,会给我们的思维带来误区。”萧晓白摇了摇头,否定了董丽的推测。
“但是我觉得小朱当时在现场分析的很正确,坐在副驾驶位的人,身上是不可能藏下那么长一把尖刀的,现在的天气热,放在上衣里,一眼就看出来了,放在裤腿里,那就根本做不下来了。所以,我觉得小朱说的很有道理,凶手很可能是司机所熟识的人,因为陌生人拿着刀,司机肯定不可能让对方上车的。”
“其实我们这样想,会不会有问题?熟人带着刀坐车,司机也应该会有所防范的吧?拿着刀可是很危险的。”萧晓白皱起了眉头,侧过头,看着董丽和小朱。这一下,董丽和小朱也开始沉默起来,也许之前的推测,真的是一个误区。
正在这时,小钱忽然叫了起来:“裙子。”
路边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一个红色的长裙在晾衣架上迎风飘扬。
“对啊!女人的裙子,里面藏东西的话,是很难看到的,凶手会不会是个女人?”小朱跟小钱经常在一起玩,一瞬间就明白了小钱的心思。
死亡幻觉 第八章 家庭暴力
小朱和小钱说的话,不是没有根据的,在前一段时间,局里曾经接到过一起盗窃案报案,几个女人,用长裙掩护,在超市里偷窃价格昂贵的奶粉,她们利用专业工具打开奶粉盒子上的磁扣之后,迅速将奶粉塞入裙下腿间的吊网内,然后买几块钱的小东西,离开了超市。
虽然超市的监控录像清晰地拍下了这一切,但是由于这伙盗贼在现场逗留时间仅仅只有不到四分钟,作案之后就迅速离开了,超市的保安根本就没有反应时间。现场的录像镜头也清晰地拍摄下一名女子的相貌,即便是这样,破案难度还是很大。因为这种流窜作案,是所有警察所最头疼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根本无法去确定搜查范围。根据店员的描述,听那几名女子的口音,明显不是本地人,人海茫茫,如何去寻找?
这件案子倒是让大家开了眼,一个女人的裙子下面,原来可以放这么大一块东西而不被察觉,也亏了这些人,居然能想出这种奇特的作案手法。
“刀子的事情,不要去想了,抓到了凶手,谜底自然会解开,我们这样揣测是没有用处的,先处理手头的线索吧。”萧晓白及时地为小朱和小钱泼上了一瓢冷水,这两个小子一兴奋,就忘乎所以,怎么携带凶器,并不能为案子确定凶手,在这种地方纠缠,只会浪费时间的。
在王明学父母那里,萧晓白一行了解到了一些关于王明学的情况,王明学的妻子,叫李玉芝,老家是淞南镇北面白庄的,她前年跟着镇上一个叫白明富的家伙私奔了,白明富的家,在淞南镇的街南头。不过两个老人并不知道李玉芝是否已经回到淞南镇,他们也并不了解王明学的近况,更不知道王明学整天在做什么。
从王明学父母的家里出来,萧晓白一行迅速驱车赶往淞南镇,按照王明学父母提供地住址,他们找到了王明学在镇上的房子。这是一个独家小院,院子的大门紧闭着,听邻居家讲,这个院子平时来来回回很多人来的,不过最近几天一直没人在,中间来过几波人,不过看到院子门锁着,都又走了。
“这种情况大概持续多久时间了?”
“大概有十几天了吧?我也不太清楚,这一家人经常没人在家,有些时候夜里回来一大群人,在屋子里闹得不得了,烦都烦死人了。这次可能又是出门了,过几天一回来,夜里又是闹得让人睡不着觉。”一说起王明学,几个在门口乘凉的邻居都是怨声载道的,一群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起了王明学的不是。
小钱和小朱扒着院门,朝里面看了一下,院子里有些凌乱,乱扔着一些生活垃圾,屋子的门是锁着地。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现场发现的尸体,很有可能就是王明学的,王明学失踪的时间,和尸体发现时的死亡时间大致是吻合的,再加上按照王明学父母的描述,王明学自己是有一部私家小车,他整天开出去乱跑,经常带回来一些朋友。王明学的父母被他从镇上赶回老家住,就是因为经常唠叨他,说他那些朋友不好,结果就被赶了出来。
不过单从现在这些情况,并不能认定死者就是王明学,萧晓白他们在王明学父母家了解情况的时候,特意取了王明学父母的唾液样本,准备回去之后进行dna样本分析,以便确认死者的身份。
萧晓白和乘凉地邻居们又攀谈了一会儿,也没有得到什么其他有用的线索,就离开了,他们的下一站是去白明富家里。
在镇子南头一条小巷子里,萧晓白他们找到了白明富的家。院子里,一个年轻的少妇正在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玩耍,看到萧晓白他们进来,少妇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赶忙把身边的小女孩揽在了怀里,一脸警惕地看着萧晓白几个。
“你是李玉芝?”
“你们来干什么?我钱也给了,人也被你们打了,你们还没闹够?上次不是说给了钱就两清了么?王明学个王八蛋,怎么说话不算话?”少妇说话的时候,身体在不住地颤抖,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被气的。
“李玉芝吧?你误会了,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来找你了解一点情况,是关于王明学的事情。”董丽及时的站了出来,作为弱者,女人之间是很容易建立信任的,她的话,让少妇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哦,是警察同志啊!屋里坐,屋里坐。我还以为你们是王明学的朋友呢!姗姗,快叫叔叔阿姨好。”李玉芝赶忙堆出一副笑脸,蹲下身子,拉着自己女儿的手,指着几个年轻的警察,交代道。
“警察叔叔好,警察阿姨好!”稚气的声音听起来甜甜的,让人十分的舒服,几个年轻的警察不由得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生出了好感,董丽从包里摸出一块巧克力递了过去。
几个人跟着少妇走进屋子,才发现屋子里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胸部和腿上都打着厚厚的石膏,床头上放着一盆水,一台摇头扇来回的对着床上吹。不用说,这一定是白明富了。白明富躺在床上,还时不时发出一声呻吟,看样子伤的不轻。
端茶倒水之后,李玉芝开始讲述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她在六年前嫁给王明学,当时是因为家里穷,要给哥哥娶媳妇,虽然知道王明学的名声不好,但是冲着王明学家里给的高额彩礼,父母还是不顾她的抗争,把她嫁给了王明学。
刚开始的日子还好,因为李玉芝长得很漂亮,王明学也挺喜欢她的,婚后两年的生活还是挺幸福的。时间久了,王明学对李玉芝慢慢失去了原有的兴趣,又开始和狐朋狗友夜不归宿,吃喝嫖赌起来。
后来,李玉芝怀了孩子,王明学也对此不管不问的,只知道自己整天出去吃喝玩乐,回到家倒头就睡,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久而久之,李玉芝对他失去了信心。
生了孩子之后,王明学也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对孩子也是不管不问的,而且,从一次喝酒之后吵架开始,王明学养成了一个可怕的习惯,喝醉酒就打李玉芝。在这种情况下,李玉芝开始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后来的故事,就是别人讲述的那样,李玉芝认识了王明学的一个朋友——白明富,两个人在接触中产生了感情,两个人在商议之后,带着孩子私奔了。
在外面漂泊了好几年,白明富厌倦了背井离乡的生活,就回到了淞南镇,在行踪暴露后,白明富被王明学纠集的一群朋友揍了一顿,打成重伤,还要求他赔偿彩礼和所谓的精神损失费。这些,白明富和李玉芝都照做了,不过,王明学似乎不想放过他们,经常上门找麻烦。
“你最后一次见到王明学是什么时候?”听完李玉芝的讲述,萧晓白已经确信,李玉芝并不是凶手,而白明富更不可能,一个下床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人,怎么去杀人?
“大概是十天前吧?”李玉芝想了想,回答道:“他那天很奇怪,上门之后没有闹事,看起来有些高兴,还对着我说,说我会后悔的。”
“后悔?”萧晓白皱起了眉头,这句话真的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其他反常的举动?”
“对了,那天他带着一个年轻人过来的,那个年轻人,我从来没见过,大热天戴着一顶帽子,神神秘秘的。他那帮朋友我差不多都认识,那个年轻人,我从来没见过,他们看起来好像很熟的样子。”
死亡幻觉 第九章 飞来横财
从白明富的家里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现在是夏季,天比较长,还没有黑下来,不过大家肚子都已经饿了,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路边买点吃的先填饱肚子再回去。不过,在吃饭的过程中,发生了有趣的一个小插曲。
去买饭的是萧晓白,是他自己执意要去的,其他人也就没有拦他。谁知道这个家伙反应异常迟钝,总是以自己的感官来推测别人的承受能力,他去小巷子里买吃的时候,看到了路边有卖凉皮的,就给每个人买了一份凉皮。他是这么考虑的:天气热,买热饭大家都吃不下,而且不好打包,凉皮吃起来也不错,带着也方便。
凉皮是很好吃,问题是,这个家伙在让老板加菜的时候,特意要老板多加了很多豆芽。这个人的想法倒是不错,豆芽营养丰富,还补充维生素。但是,他却完全忽略了豆芽的形状。这还不算,他担心凉皮装进饭盒之后不好搅拌,还特意让老板把凉皮给拌好了。
最先打开饭盒吃饭的是董丽,一打开饭盒,就看到细长的黄豆芽和凉皮混在一起,上面还有红色和黄|色的汤水,董丽差点当场就吐出来了。小朱和小钱还没有看到是什么晚饭,萧晓白已经自己吃上了,等到两个人反应过来,看到萧晓白满嘴的黄|色汁水,还在大口吃着豆芽和凉皮,两个人的脸都白了。
在三个人诧异的目光中,萧晓白吃完了凉皮,看到几个人诧异的目光,萧晓白有些奇怪:“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怎么了?”他以为自己的脸上沾上了什么东西,还伸手在脸上抹了两把。
这一下,三个人彻底被打败了,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神经大条的队长,无话可说。最后,还是小钱在路边买了几个饼子,才勉强解决了三个人的温饱问题。直到最后,萧晓白也没有弄明白,这几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不愿意吃自己买回来的凉皮。
吃饭的事放到一边不提,几个人在车里的时候,简短的做了一下总结,确定了下一步的侦查方向。
按照现在手头掌握到的证据和情况来看,死者很可能就是失踪多时的王明学,而他最后一次出现,是跟一个戴着帽子的年轻人在一起的。按照李玉芝的描述,那个年轻人大概在二十多岁的样子,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听口音是本地人。因为李玉芝对王明学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恐惧,所以,当时她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王明学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年轻人的其他相貌特征,通过这些笼统的相貌描述,根本是无法去寻找的。
不过,王明学在最后一次与李玉芝见面时的对话是值得注意地,他似乎遇到了什么喜事,而且,他还对李玉芝宣称,对方会后悔的。那么,王明学在死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让他如此高兴的事情呢?这一切,与跟着他的那名年轻男子又有什么关系呢?王明学这个人,除了吃喝玩乐,对其余的很多事情都不上心,一个能把怀孕的妻子独自丢在家里,自己去吃喝玩乐的人,从心理学角度来讲,是极度自私的,他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关心。能让他高兴的事情,一定是跟自己有关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小子是不是发财了?他说李玉芝会后悔,肯定是后悔跟他离婚的事情,夫妻之间,除了家人和孩子,也就剩下物质了。王明学这个人对家人那么差,肯定不是这方面的喜事,我觉得十有八九是物质上的。这小子大概是发财了,或者找到了什么生财的门路。”小钱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能让王明学这种人高兴的,大概也只剩下发财了。
“这种情况可能性十分大,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个年轻男子是来找王明学做生意地?然后见财起意,杀死了王明学?或者,王明学是被他骗了,对方拿到钱之后杀死了王明学?携款潜逃?问题是,王明学整天吃喝玩乐,他手底下应该没多少钱的。对方不会不知道吧?”董丽提出的疑问,让大家陷入了沉默。
“这些情况都有可能,不过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找到这个年轻人。假如无法找到他的话,说什么都没有用。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萧晓白也有些犯愁,现在不管是法医那边,还是痕迹科,都没有给出有用的线索,单靠现在这点可怜的线索,侦查的难度十分的大。一个无法确定相貌特征的年轻人,是很难去进行寻找的。
“加油站!从市区到这里的距离,羚羊车跑下来,中间肯定是要加油的,现在的加油站,大多都有监控设置,说不定能从里面找到线索。这条路上的加油站我看过,只有五个,而且车流量那么小,记性好一点的服务员,说不定会有印象的。”小朱是玩车的,他对这方面比较熟悉。
“行!要不我们就去加油站看看,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车子刚驶出淞南镇,萧晓白的手机响了,是老李打来的。
“老李,是不是解剖发现了什么线索?”在这个时候,老李的电话是最让人欢迎的。
“是有线索。我在死者的内裤袋子里,发现了一张纸片,你猜猜这张纸片是什么?”老李又是老一套。
“跟钱有关吧?放在那么隐蔽的地方,肯定是很贵重的东西。现金的话不太可能,是存折?哦!明白了,是福利彩票吧!”
“行啊,小萧,我就说了一句,你就能给猜中了。发现的纸片,是上上期的福利彩票,我刚才查了一下,中奖金额有五十多万。这个家伙真是福薄,刚中了彩票,命都没了,看来,这种飞来横财,也不是什么好事。”老李又唠叨上了,萧晓白赶忙打断话头,又聊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萧晓白吩咐小朱调转车头:“去镇上,看看哪一家福利彩票的售点中奖了。这种大奖,都会宣传的。”
死亡幻觉 第十章 福利彩票
中大奖这种事情,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轰动性的新闻,没有中奖的人,会十分妒忌中奖者的运气,而中奖者,又会千方百计的不让别人知道自己中奖。中国人讲究的是富不外露,巨额的金钱很容易找来他人仇视觊觎的目光,这种事情在中国的历史上是十分常见的——中国人的人性中,总是带着一丝仇富心理。
从彩票售点的角度来考虑,这种事情都是会进行大肆宣扬的,因为这样的中奖会给售点带来大量的人气和交易量。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矛盾,一边是故意宣扬,而另一边则是隐蔽身份。
在淞南镇中心商业街的农贸市场旁,萧晓白他们找到了这家售出大奖彩票的福彩销售点。福彩点门前的围坐着一群人,一边吃着晚饭,一边还在议论着大奖的事情。福彩售票点的门上面,挂着一条红色的条幅,借着车子的灯光,萧晓白看情了条幅上的字:热烈庆祝本福彩销售处彩民中得五十万元大奖。
经过一番询问之后,萧晓白他们了解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情况。按照常理来说,一家销售福利彩票的网点,是不可能记住每个来买彩票的彩民的,不过这一次的中奖,倒是十分的戏剧。
按照福彩点老板的描述,买到彩票的正是王明学,他这一次中奖的过程,倒是有几分传奇的色彩。跟着他的年轻人,老板也认识,是镇子东头住的一个回民,叫马峻峰,他整天喜欢戴一顶棒球帽,不管天气有多热,从来不肯摘下来。王明学和马俊峰都是这个福彩点的常客,不过他们在之前并不认识,后来在一次兑奖的过程中,两个人刚好遇到了一起,聊了一些彩票的事情,就慢慢的熟识起来。虽然相差了五六岁,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怀着发财梦的两个人进行交流,每一期彩票出来,两个人都是屁颠屁颠的朝这里跑,然后在一起研究心得。唯一不同的是,王明学这个人总是爱喝酒,中奖也喝,不中奖还喝,偶尔中了奖,就全部买了下期彩票,到头来反成了一场空;而马俊峰这个人更有原则一些,在中奖之后,总是喜欢把钱收起来,拿出一小部分买彩票,平时的时候,买彩票的金额都是在十元以内,从不多买。
王明学是什么人,彩票点的老板当然知道,王明学不单在李家屯是知名人物,在淞南镇也是十分知名的。不过王明学这个人,买彩票的时候,从来不带他那帮狐朋狗友过来,而马俊峰,则成了他唯一的一个彩票朋友。他们两个人的交情,仅限于彩票方面,也会在一起吃顿饭,喝点小酒,偶尔还会叫上老板一起。不过听老板说,请吃饭的时候,付账最多的是王明学,而马俊峰这个人,有些小气,看起来很讲义气,人其实很假。
王明学这一次买彩票的事情,说起来也是十分的有意思。他跟马俊峰在彩票各自购买完彩票之后,王明学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要叫上马俊峰去镇上的餐馆吃一顿,顺便也把老板给叫上了。吃过饭,结账的自然还是王明学,一算账,总共吃了66元。王明学就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非要再去买一注彩票。马俊峰拗不过,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彩票销售点。
王明学机选了一注彩票,轮到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就向马俊峰借了十块钱,付了购买彩票的钱。当时机选到的这注彩票,里面也有连着两个六,老板觉得很有意思,就拿起来多看几眼,记下了这注彩票的数字,他当时只是觉得好玩,没有多想,谁知道等到这一期福彩公布,这注彩票,还真地中了五十万元的大奖。
“福彩公布之后,王明学有没有再来过?”
“那天公布的时候,他跟马俊峰一起来的,当时马俊峰眼睛都红了,一个劲地说后悔死了,知道跟着选一注了。别说他,我也快后悔死了,我还特意看了看,这么巧合的事情我都不去跟着买,简直傻死了。”老板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拼命的咋舌头。
“他们离开的时候是一起的么?”
“是一起的,王明学这个人豪气,说既然中了奖,就请我们吃大餐,不过当时我这边有点事情忙,没跟着过去。哎,我当时为啥就不知道跟着买一注呢?”老板最后的这一句话,说的异常的顺嘴,萧晓白估计,从开奖之后,他最少念叨不下一千遍了。
“之后你又见过王明学没有?”
“没有。这种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中了大奖,都会偷偷搬家的,他现在肯定也搬家走了。这小子,还说要请我吃饭呢!”老板一脸地愤愤不平,显然十分的妒忌。
“马俊峰呢?马俊峰这两天来过没有?”
“也没有,我估计他都快后悔死了,要知道买彩票的钱,还是他借给王明学的,钱到人家手里就中奖,自己买的彩票,一分钱都没中,我估计他这几天窝在家里吃后悔药呢!”说到这里,福彩点的老板终于次露出了笑容——在他看来,马俊峰比他更加的倒霉,这件事情足以让他妒忌的心灵得到安慰了。
离开了福彩点,萧晓白一行人直奔马俊峰家。
这种借钱买彩票中奖的事情,是最容易引起纠纷的,这样的民事诉讼已经有好几起了,都是好朋友借钱买彩票,结果中了奖,借钱给对方的人,想分得一部分利益,而中奖的一方,则不愿意分割利益。最终诉诸法庭,不管法庭怎么判,结局都一样,原本亲密如一家的好朋友,最后成为仇人。
正因为有这样的事情存在,很多彩民都十分的迷信,不愿意借钱给别人买彩票或者帮人买彩票,他们相信那是自己的运气被人借走了。
马俊峰也是一个普通人,他在面对这种现实的时候,难免想歪,妒忌往往会变成仇恨,而利益总是会驱动人拿起屠刀。很有可能,马俊峰就是因为这样的妒忌心理存在,拿刀刺伤了王明学,王明学在逃脱的过程中,不小心掉在了公路下的深沟里,在撞击和失血过多的情况下死去。
马俊峰的家,住在回民聚居区里,这里与汉族人聚居的地方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到处都是羊骚味。马俊峰家的院子门敞开着,屋檐下亮着一盏昏暗的灯,萧晓白把董丽留在了车上,带着小朱和小钱悄悄的沿着院门摸了进去。
院子里,一个年轻男子穿着一条短裤,正躺在竹椅上乘凉,他的左臂上,包着一块纱布,离老远都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死亡幻觉 第十一章 大胆推论
萧晓白三个人摸进去的时候,躺在躺椅上的年轻男子根本就没有发觉,他不住的叹着气,右手拿着蒲扇,不住的往脸上拍着,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马俊峰?”小钱试探着叫了一声。躺椅上的男子挪开盖在脸上的蒲扇,看到了萧晓白三人,他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一骨碌从躺椅上爬了起来,拖鞋也顾不上穿,光着脚丫子就往屋里跑。萧晓白三人赶忙冲了上去,把他按到在地上。
年轻男子只穿了个小裤衩,浑身都是油光光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几个警察为了制服他,只能抓着他的两只胳膊,结果,弄了满手的灰条子。小钱不小心抓到了男子包着纱布的左臂,对方死命的嚎了起来,胳膊上的纱布也渗出了鲜红的血液,看样子伤的挺重。
制服了年轻男子之后,对方一个劲的叫冤,萧晓白看到对方这副打扮实在是有损形象,就打发小朱和小钱带着他进去穿衣服,准备等一下再详细问明情况,自己来到院子里的压水井旁洗了洗手,顺便洗了一把脸,天气太热了,刚才又冲上去抓这个家伙,搞了一身臭汗。
小朱和小钱还在带着他穿衣服,两个人对付他一个,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因此,萧晓白也不担心,洗完脸之后,就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想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借着昏暗的灯光,萧晓白观察着院子中的一切。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合起来差不多有三间房大小,正对着堂屋门的这一块地方,还算比较整洁,院子西边的那一块,乱七八糟堆着一些农具和杂物,地面上似乎还铺着什么。风吹过来,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骚味中带着一丝血腥味,还有些刺鼻。
萧晓白让董丽把车上的手电筒和相机都带了下来,两个人在院子里勘察起来。
在手电筒灯光的照耀下,萧晓白看清楚了地上铺着的东西,那是一张刚刚剥好不久的羊皮,被伸得很开,固定在了地面上。四周的地面上,有好几个铁钎埋在地上,这是用来制作羊皮的,用绳子扎好羊皮的边角,用钢钎固定在地面上拉伸开来,这是传统处理皮革方式中的一环。羊皮上的硝水味很浓,呛得人眼睛有些睁不开,萧晓白摸了一下羊皮,上面还有些潮湿,应该还在制作过程中。萧晓白琢磨了一下,这种传统制皮工艺,是应该有刀的,正准备寻找刀具的时候,董丽的声音响了起来。
“萧队,你过来看一下这边,我这里有发现。”董丽正拿着电筒,照着地面上的一排东西。
萧晓白凑了过去,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他看清了地面上的东西。这是一个长长的牛皮刀具套,大概有两尺多长,半尺多宽,黄|色的熟牛皮上,布满了一个个缝制结实的皮套。
皮套里塞着一把把尖刀,从到小,均匀地排列着,最长的刀跟皮套的宽度差不多一样,而最小的刀,两把加在一起,才占了一排空位。萧晓白注意到,在刀具套的第二个位置,那把排在第二长度的尖刀套,是空着的。
萧晓白戴上手套,解开了一个皮套上的搭扣,将里面装着的尖刀抽了出来,这是一把一边开刃的直刀,刀刃部分的弧度很小,前端几乎呈三角状。刀身呈一种黑乎乎的颜色,除了刀刃部分是明亮的之外,刀背的位置是黑色的。这不是现代工艺批量制作的刀具,这种刀是在以前地那种打铁铺一锤锤打出来的,光看刀背上纹理就能看得出。看样子,马俊峰应该是世传的阿訇,因为回民的风俗,屠宰牛羊的时候,必须有阿訇在场,久而久之,就有专门负责屠宰的阿訇,而这些阿訇,也经常负责起皮革的鞋制工作。
虽然说,现在科技发达进步了,绝大部分产品都是批量生产,不过很多的产品,还是老手工做出来得更好。比如说这些手工打出来的刀,是现在批量生产的刀具所远远比不上的。萧晓白曾经亲眼见过,买回来的钢质菜刀,剁骨头不到几下就卷刃了,而村上屠夫的家传尖刀,砍了那么多骨头,一点事都没有。
“萧队,这个空着的皮套长度,跟现场发现的尖刀长度是吻合的。这套刀具和现场发现的尖刀,材质上也是一样的,而且,彩票的事情,可能就是马俊峰的杀人动机。我觉得马俊峰的嫌疑很大。”董丽拿起相机,一边对着地上的刀具套拍照,一边说道。
“等一下把这些证据都收拾起来,带回局里让痕迹科的同事检查一下指纹和上面的残留物,这个很可能就是直接证据。”
马峻峰被带出来的时候,身上总算穿上了一身夏装,胳膊上的纱布也换了一个新的。萧晓白拿着电筒在他的脸上照了照,他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马俊峰,我问你,你看到我们跑什么跑?心里有鬼吧?”
“我不是没穿衣服呢,想进去换件衣服。”马俊峰强自镇定的回答道,看来刚才在换衣服和换纱布的空挡里,他已经想好了托词。
“你骗谁呢?都是大老爷们,你怕被谁看到啊?”小钱真想对着这家伙踹一脚,亏自己刚才还好心让他换手臂的纱布。
“我这个人胆小,看到警察就怕。”马俊峰还在妄图狡辩。
“我们三个连警服都没有穿,而且天那么黑,你能一眼就看出我们三个是警察?”萧晓白的话一下子拆穿了马俊峰的谎言,他小声地嘟哝着,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来回搓动的大脚趾和二脚趾。
“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这一套刀具怎么会少了一把刀?那把刀哪里去了?十四号那天,你跟王明学从彩票售点离开之后去了哪里?你们是什么时候分开的?晚上你在哪里?”萧晓白问出的一连串问题,让马俊峰有些招架不住。
“我不记得了。”马俊峰被这么一问,头也不敢抬了,继续看着自己拖鞋里来回搓动的两个脚趾。
“不记得了是吧?我帮你回忆回忆,十四号那天,王明学中了彩票大奖,十分的高兴,请你去喝酒,可能还开车带你去兜风,不过你的心里并不这么想。你一直觉得,假如不是自己借钱给王明学,他是不可能中奖的,所以,你提出要让他分钱给你,不过被他拒绝了。于是你怀恨在心,偷偷的带了一把尖刀在身上,在回来的途中将他刺伤,在搏斗中,你的左臂被他割伤,你匆忙之间跳下车,然后一个人偷偷的逃了回来。这就是全部的经过,是不是?”
听到这些,马俊峰抬起头看着萧晓白,一脸吃惊的样子:“王明学被人刺伤了?不,不,我没有和他打过架,我胳膊上的伤,是我自己弄伤的。那把刀,也是他从我这里拿走的。”
死亡幻觉 第十二章 贪婪原罪
人性是自私和贪婪的,我们在考虑问题的时候,总是自觉不自觉的从利己的角度出发的;在我们的意识中,自己所得到的,都是应该的,而自己失去的或者别人得到的,就是不公平的。正因为人人如此,所以,这世间上才有如此多的烦恼,如此多的纷争与罪恶。
王明学此次彩票中奖的事情,假如不是因为十元钱是从马俊峰那里借来的,根本不会有任何纷争。这件事情假
替死者说话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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