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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茧自缚【飘阿兮】 作者:飘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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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茧自缚【飘阿兮】 作者:飘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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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站去商场。郑谐很耐心地在玩具区等着和和检阅所有的仿真娃娃。和和说:“我喜欢穿黄色衣服的那一个。”

    郑谐说:“粉色的好。给她包起来。”

    和和说:“我喜欢黄色的。”

    服务员说:“到底哪一个呢?”

    郑谐说:“两个都包起来。”又回头问高莫莫:“你有喜欢的吗?”

    高莫莫还蛮不适应这种局面。

    经过一个加油站时,郑谐下车去加油。筱和和先前已经主动地跑到后座,将副驾位子让给了高莫莫。

    等待的时间有点长,和和一边摆弄着自己的新娃娃一边轻轻哼着歌,她唱的是《close to you》,字正腔圆的英文。

    和和发现自己被注视,老实地说:“我五音不全,小学毕业时音乐成绩得了c。哥哥教我每天把这首歌唱十遍,一直唱到不跑调为止,以后可以应付才艺表演。”

    她见高莫莫不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包装漂亮的糖果递给她:“姐姐你喜欢巧克力吗?”是她非常熟悉的那种牌子。和和又把两个娃娃给她看:“姐姐你喜欢哪一个?送你一个好不好?”

    高莫莫说:“你最喜欢冰淋淇,巧克力和布娃娃,对吗?”

    和和想了想说:“我还喜欢看电影。”

    高莫莫翻女性杂志,其中一本的情感专栏里说:最无望的等待,并不是他永远不会成为你希望的那样。而是他明明做了这一切,却不是对你。另一本杂志上有篇文章则叫作《影子女人》。

    新学期开学不久后,高莫莫提出分手。

    郑谐平静地问:“认真的?还是说着玩?”

    “认真的。”

    “好。”郑谐说,没问理由,也没有半句挽留。

    很多年后,高莫莫陪同丈夫出席一个商务餐会时,又遇见了郑谐。她一眼认出郑谐,郑谐却很久后才想起她是谁。

    已经幸福美满的她可以坦然地给郑谐看她孩子的照片,也可以坦然地问他:“当初怎么会选我作女朋友呢?”

    郑谐给了她一个跟没回答没什么两样的答案:“因为那时候很想要个女朋友。”

    ——————————————

    和和的“初恋”

    和和认为自己的初恋是岑世,但郑谐按照心理学上的“初恋”定义,一向认为和和的初恋对象是一个叫萧莫的男人。

    萧莫是个很有才气的年轻人,少年时便开过个人书法绘画作品展,经常在当地报纸上发表个小诗小文,在当地小有名气。他的文字又邪气又犀利,他的画很另类,但和和喜欢得要命。

    郑谐将要上大二的那个暑假,地方电视台举办了一档长达一个月的综合才艺比拼节目,这个半名人居然参加了。

    虽然他在郑谐眼中实在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在和和眼中他简直是神人,因为他是绘画组中唱功最强的,是歌唱组中舞技最高的,是舞蹈组比赛中写字最好的,是书法组中长得最帅的。而且,这个年轻人有着忧郁的气质。

    和和迷这个人迷得七荤八素,每天抱着电视看完直播看转播,有一回直播过程中突然停电了,她急得哭起来。郑谐觉得她没出息透了。

    更没出息的事还在后面。她曾经打电话给电视台抗议评委不公正,她换了两部电话打了两个,打第二个电话时捏着鼻子装另一种声音;她缠着郑谐给她弄现场门票,抱着一大捧能把她淹没的鲜花去献宝。

    自从郑谐上大学,按他的要求,和和每两周给他写一封家信,手写的,不能少于一千字。

    不出他所料,和和的家信里充满了萧莫的内容:

    ——我们家萧莫出了一张单曲。歌名是bbb……

    ——我们家萧莫出了一本诗画集。里面的内容是bbb……

    ——我们家萧莫要自编自导自演一部电影。电影讲的是bbb……

    ——我们家萧莫……

    和和的花痴行为越来越过火,后来直接在信里抄某位萧才子的文章段落凑字数。

    郑谐忍无可忍,一边把她的字数要求减到六百字,一边警告她以后不许在信中提这个名字。

    再后来,他就开始与高莫莫交往了。至于这两人名字里怎么都有个莫字,纯属巧合。(因为是从读者那儿征集来的)

    但是萧莫没有大红大紫。他信心满满地自己投资自拍自导自演了一部小成本电影获得惨败后大受打击,就此销声匿迹了。

    和和伤心了一阵子后,再也没提起这个人。

    多年后郑谐去内陆城市出差,发现一位沧桑的街头画家有一些面熟。

    他驻足看他很久,陪同他的人说:“这人很有才,但是清高。对了,郑先生,据说他来自您的家乡。”

    那一次郑谐回家后带给和和一份礼物,是一本已经很旧的签名诗画集,以及一张和和的素描小像。那张素描像是根据郑谐从网上找到的和和的大学毕业照片画的。

    和和疑惑地问:“萧莫是谁?”

    郑谐:“……你次犯花痴的对象。”

    和和:“别蒙我啦。我怎么会做那么丢脸的事呢?

    无论郑谐怎么描述当年她丢脸的模样,和和都拒绝承认。不过她还是很认真地把那副小像摆在书桌上,并且在认真地读过萧莫的诗画集后说,这些诗我觉得有点熟。

    又过了一两年,娱乐圈有一位有着沧桑忧郁气质的男人迅速窜红,他拍电影,出唱片,自己写词作曲写剧本,自己设计造型,写得一笔好字,画得一手好画,受媒体与文化圈子热捧,被粉丝狂追。

    而他少年时代即崭露头角,中间一度消沉避世,而后奋发图强一战成名的传奇经历被人以知音体梨花体红楼体以及新闻联播体写来写去。

    但是这名叫作萧莫的艺人本身十分低调,除了作品本身,他绝少谈及自己的私事。

    直到几年以后,当他越发红得发紫紫得发黑时,他在“细细体味”电视台一档叫作“一株人参”的谈话类节目上说:“我要感谢一位叫作和和的女士,以及她的哥哥。在我最失意,完全失去人生动力的时候,她的哥哥在街头遇见我,说他妹妹从多年前便是我的一位粉丝,并希望我能继续创作出好作品。在那一刻,我突然重新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这是郑谐与和和联合完成的最阴差阳错莫名其妙的善事。

    青梅竹马(赠阅篇)

    1988年

    爸爸单位每逢新年总会有档叫“阖家欢乐晚会”的讨厌节目,我年年都被他们当洋娃娃骗来又唱又跳像小丑。今年还好,因为程少臣跟我打赌输了,所以他不得不陪我一起演出。他弹钢琴,我拉小提琴。

    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出息,一公开演出就出差错。这次又漏拍又忘谱,还好少臣够机灵地即兴变奏,帮我盖住了每一处错误。事后还有人特地来夸我们编排得够别致。

    只是免不了又要被告少臣鄙视到底。管他呢,排练时因为总扯他后腿,已经被他鄙视了无数回。

    少卿哥也来了。我上台前,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别担心,能发挥到他练习时80的水准就可以。”

    因为他的这句鼓励,我勉强发挥到了81。

    我知道他是来看少臣演出的,但我假装当他是为了我专程前来。

    演出结束,我换衣服的时候听见妈妈和萧阿姨在外面聊天。

    萧阿姨说:“这两个孩子今天的配合默契得很。”

    妈妈说:“他俩从小感情就好。萧姐,如果以后我们两家真成了亲家就太好了。”

    “嗯,知根知底总是好。但愿如此,孩子们现在还小着呢。”

    大人们真是搞笑。我跟程少臣是真正的哥们儿,是彻底消除了男女差别的那种友谊。为什么人们总是乱给我俩配对,而从来不把我跟少卿哥扯在一起呢?

    后来我把这当笑话讲给少臣听,他“哦”了一声说:“如果你将来真的嫁不出去,我做点善事也不是不可以。”

    “呸,我才不想嫁你。我喜欢少卿哥那种又成熟又稳重给人安全感的男孩子。”

    程少臣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那你得从现在起抓紧时间改造外表,举止,气质,内涵。我哥可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模样。”

    我气愤:“你胡说,少卿哥明明很喜欢我。”

    “他那是把你当妹妹。你的目标难道不是首先要当他的女朋友?”

    于是,温静雅的自我改造工程就从那一天开始。虽然不太成功,可是我一直很努力。

    1990年

    当我写完自测数学试卷最后一题的答案时,程少臣也刚好灭掉屏幕上那只最大的魔王。他只用了半个晚上的时间,就把我玩了一个月还停留在第五关的电子游戏玩到通关。

    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比如说,以前我们学乐器,他每天练琴时间不足我的一半,除了小提琴永远比我拉得好之外,还比我多学了一样钢琴。再比如说,今天他用四十五分钟做完的满分试卷,我花了一个半小时,还错了一大堆。

    每到临近考试时,我都在他家与他一起写作业,方便随时请教,比如现在。

    “少臣少臣,为什么倒数第三题我重算了三遍答案都是35,而标准答案是3?”

    “你的倒数第四步又把公式弄错了。”

    “哇,真的啊。你看都没看怎么会知道?”

    少臣白了我一眼,我装没看见。

    “能帮我讲讲最后一题吗?你写的步骤我看不懂。”

    “大小姐,同样的题型我给你讲过四遍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啊。”

    少臣作出一副“我真受不了你”的表情,站起来说:“我教不了你这种笨蛋,我去看看我哥有没有空。”

    很快他就回来了:“我哥让你过去。”

    少卿哥还有几天就要参加高考,我很不好意思去打扰他。

    其实我也不是真那么笨。连老师都说少臣的解题方式太诡异,太匪夷所思。所以我弄不懂也是正常的。

    少卿哥才给我讲了一遍,我就全明白了。他甚至耐心地把这种题目的几种可能变形都给我列举了一遍。

    八点半,少卿哥拍拍少臣的房门:“静雅要回家了,你去送送她。”

    少臣说:“我刚刚把脚扭了。”

    我连忙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我送你,女孩子不要一个人走夜路。”少卿哥说。

    我们两家住得很近,才五分钟的路程,一眨眼就到了。我多希望这条路能走上五十分钟。

    考试结束后,我帮程少臣写两篇暑期作文写到烦。一篇是酬劳,另一篇是利息。

    “无耻的剥削阶级!你只动了动嘴皮子,花不了你三秒钟,但我付出的劳动超过了三小时!”

    “那是‘我哥陪你回家’的价值,而不是‘我动嘴皮子’的价值。你认为不值吗?那以后我就不多事了。”

    我哑口无言。

    1992年

    文理分科开始了。虽然我讨厌背政治和历史,但考虑到我惨不忍睹的数理化成绩,只能选择文科。

    同桌紫嫣说,她选择理科班。

    “开玩笑!你历史与政治课成绩那么好。你根本就长了一副文科班女生样子的呀。”

    说起来,我与秦紫嫣从初中起就是同班,但直到高中才真正认识。

    她是极美的女生,美得惊心动魄的那一种,柔弱而冷淡。

    女生不愿跟她亲近,因为无论谁站在她身边,都被比下去。男生倒是积极,但碰过无数回钉子后,也渐失兴致。她沉默寡言,很少参与集体活动,但成绩很好。她敏感而善良。

    紫嫣说:“我喜欢物理和化学。”其实她这两科的成绩并不太好,至少不如她的历史与政治成绩那么亮眼。

    高中开始有晚自修,实在是讨厌。大多数人都在课桌前将课本堆成一长排,形成一道坚固的长城。

    我写完作业,趴在桌子上一边背数学公式一边恼恨:每天放学后即使用最快的速度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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