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药店——陈直男(45)
阴阳药店 作者:陈直男
&阴阳药店——陈直男(45)
男人凑过去同女孩咬耳朵:真不记得了... ...我记到你就足够了,反正都在这城里了,我俩还能丢了不成?
女孩又因为男人的这句话闹了个大红脸,她把男人的脸拍开,道:就你花样多!
哎,哪儿有两个人,不如去问问!女孩儿眼睛一亮,急忙站直了身走过去,咧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来,你好... ...
迎面走来的男孩却连正眼都没给她一个,面无表情地拽着身边的小姑娘快步走了。
哎哥!你干什么你走那么快... ...姑娘跟着走了几步,立刻甩开手,刚刚那姐姐是不是要问路撒?杂货铺都过去了!你讲的要给我买汽水!
不走快些难道呆在这儿吗去去走快点,去别地方店给你买,男孩又扣住姑娘的手腕扯着她往前,少里那些人!哥没给你讲过吗川西小街叫什么?
这是条黑街!男孩说道。
你看那些店,面上正正经经的,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喔... ...姑娘吐了吐舌头,满心都在想她的汽水了,哥对丫丫最好了!
可不是!男孩板起了脸,凶巴巴地说,你一个人可不许抄近路走小街!
凶什么凶嘛... ...丫丫知道了... ...小姑娘加快了脚步,跟着男孩赶紧离开了。
知道了就够了吗?男孩牵着妹妹走远,我可是认真的!丫丫要是不听话,一个人跑来这里,会被拐跑卖到红院去当妓/女... ...
而在树下等着的女孩却并没有听到兄妹俩刻意放低音量的对话,她只莫名其妙地看着远去的二人,咕囔着不是讲川西人都好热情好热情的吗... ...又低着头玩起了树皮。
热不热?男人看了看女孩,问道。
热死个人啦!女孩撅了撅嘴,道,川西怎么热成这个样子,还是我们徽城呆的舒服。
我... ...男人犹豫了很久,才说,川西入了夏的确闷得慌... ...我... ...我去给你买瓶汽水。
女孩立刻摇摇头,道:不热不热,我也不渴呀,好贵的。
叔叔阿姨肯定希望我对你好,男人低着头说,你都跟着我回川西了,这点钱也不算什么。
爸妈发现我跟着你偷偷跑了肯定要气死了... ...女孩挠挠头,道,还说你是骗子,你哪里是了呀。
她拍拍男人的肩,说:你对我这么好!
这么这么这么好喔。女孩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说道。
男人没回话,浅浅的笑了笑,背过身去,走向了新良杂货铺,道:我去给你买点喝的消暑... ...
女孩乐滋滋地踏着小碎步跟了上去。男人背对着她走进了杂货铺,女孩并没有看到男人眼里挣扎的泪光,只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乖巧地小声絮叨着:不过我能不能喝呀... ...医生说不能乱吃东西的。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笑道:好像要过几个月才能看出来呢,我可以一直住在你家吗?等宝宝出来再回徽城... ...
宝宝的外公外婆可喜欢小孩子了,等他们看到宝宝,肯定就不会怪我了吧?女孩笑吟吟地问男人,你说呢?
男人在选饮料,又似乎是在发呆,直到女孩牵起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他才突然回过神来似的说道:啊... ...对,叔叔阿姨不会怪你的。
你在发什么呆?女孩凑上去看,却发现这家杂货铺的女老板看上去有些凶凶的一直在瞪着她,眼神充满了莫名的敌意,她有些害怕,又往男人身后缩去了,还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袖口。
我在想... ...男人用手敲了敲橙汁,道,... ...我们的宝宝以后叫什么名字?
你希望是男孩女孩呀?女孩又开始问,小姑娘可爱一点。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男人拍了拍女孩的头,问老板娘说,这个,孕妇可以喝吗?
那老板娘斜着眼瞪了男人一下,手里摇着把破蒲扇,阴阳怪气地说道:可以,孕妇什么都可以喝,想喝什么都可以
女孩有些怕了,她扯着男人,小声说:我怎么觉得这家店有些怪怪的... ...不如我们换一家吧?
男人安抚地搂了下女孩的肩,笑着安慰说:最近就这一家铺子,热坏了可不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是吧?
有我在,瞎担心什么呢。男人去找那老板娘付钱,不出意外地听到了老板娘一声嘲讽的冷哼。
女孩拿着橙汁,头也没回地跑出了这件奇怪的杂货铺。
累吗?男人晚女孩几步出来,居然问店里借了个小板凳,站了这么久,坐下来歇歇?
她居然会借给你凳子哇,女孩很是惊讶,在树下坐了下来,道,老板娘看上去凶巴巴的。
男人站在女孩身后,说道:... ...她人,其实很好。
女孩喝了几口橙汁,马上递给男孩,道:你喝你喝。
男人马上拒绝了,说道:都给你,我不喝,是给你买的。
太酸了,女孩吐吐舌头,嘟囔道,一点也不好喝,难喝死了。
男人无奈地看着她,抿了一小口,递回去,看着她把所有橙汁都喝完,才说:明明很甜。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女孩渐渐有些迷糊起来,她只小声说了一句:骗你的... ...谁让你不... ...喝... ...
就脑袋一歪,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男人从女孩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布钱包,轻轻地把女孩抱起来,走进了新良杂货铺。
哟,老板娘把扇子一丢,道,江大骗子终于下手了?
我... ...江蓝皱着眉道,我不... ...
老板娘大声笑起来,道:你还想说自己不是
... ...我不想。江蓝道,床在哪?
着急什么,医生还没来呢,老板娘伸手摇起了桌上的铃铛,楼上立刻下来一个男人,老板娘指指江蓝怀里昏迷的女孩,道,带二楼手术室。
女孩就这样被带走了。
老板娘颇感兴趣地看着江蓝手里的布钱包,问道:哎,瞧瞧,那女的跟着你私奔出来带了多少钱?你那骗子妈又给你分多少提成呀?
江蓝也算是在小街长大,早习惯了这老板娘的说话方式,只道:你知道我妈会给你的钱不少就够了,管我妈给我多少钱做什么还有,那是我老婆,不是那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板娘放声大笑,你老婆?你连你老婆的钱都骗?哈哈哈哈哈哈... ...
别管。江蓝揉了揉眉心,道。
老板娘推给他一杯水,又问说:那你以后怎么打算?你妈会让你就这样结婚?她指不定盘算着让你继续出去骗更多的小姑娘,她才有更多的钱好花!
你又怎么跟你老婆解释?解释你偷偷带着她来堕/胎?
我准备... ...江蓝小声说道,就说她睡着了有人来抢她... ...不小心滑胎的... ...
扑哧,老板娘笑得更欢了,抢她这种撇脚理由也亏你想得出来!
撇脚么江蓝推了下眼镜,道,这里可是川西最大的黑街。
一点都不撇脚。
还有房间么我去睡会儿。江蓝把水推回给老板娘,道,不是中暑,刚被她带着喝了一口加料橙汁。
后屋有,老板娘从柜台下拿了针线开始织毛衣,去吧去吧。
江蓝又停了脚步,问道:北山菜场的陈阿婆身子还好么?
昨天去买菜的时候才知道她这两天病了,黄婆婆在替她看摊子。怎么?
睡醒了去买点菜,晚上给老婆补一补,江蓝道,她喜欢喝丝瓜蛋汤... ...
去睡你的吧。老板娘打着毛衣说道,年轻人呀。
才打了没一会儿,就有个女人突然进来。
老板娘看了一眼来人,顿时堆起了笑脸:哎呦您可算是来了,病人在楼上了,麻醉已经做好了。
全麻,麻得特别彻底。
医院今天下班晚,不好意思了。那医生问道,今天
钱还是那个数,一分也不敢少您的,老板娘笑道,快去吧快去吧。
医生点点头,上楼去手术室去了。
既然医生已经到了,老板娘连忙起身,拿起了一旁凳子上的锁。
新良杂货铺,这间小街上最大的地下诊所,慢慢锁上了门。
我是谁?骆眉有些懵,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 ...不记得了。
你是怎么死的?李重棺又问道。
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骆眉痛苦的说,我不知道... ...我肚子好疼... ...
你还记得些什么?随着贾国开的消失,感受不到婴孩的魂灵后,附着在骆眉身上的女鬼似乎也失去了原本的攻击性,陆丹很是疑惑,问道,除了你的孩子?
我记得... ...我的孩子,我,骆眉语无伦次地我了半天,却没说出其它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李重棺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江蓝!骆眉道,叫,叫江蓝!他叫江蓝... ...
他也死了... ...我死了之后,有一天晚上看见,他在路上飘... ...
骆眉抽泣起来:但他走了,他没有理我,他... ...抛下我了... ...
他是个骗子!骆眉道,爸妈说得对!他就是个骗子!
我好想爸爸妈妈阿... ...还有我的孩子... ...我的宝宝... ...
还真不是孙花... ...陆丹道,所以一个星期以前,孙花确实是死了,她的孩子今天也... ...
骆眉身上的无名女鬼准确地捕捉到了孩子二字,猛地抬起头来:孩子?!你们杀了那个孩子!
不,李重棺淡定地道,那个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去寻找他下辈子的母亲了。
这话其实也没错,确实是贾国开自己突然消失的,跟李重棺和陆丹并没有过大关系。
陆丹指了指骆眉,说道:她的妈妈也很想她,可是你一直这样下去,她就不能和她妈妈说话了。
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也跟你的宝宝一样,很可爱也很粘人的。陆丹看出无名女鬼大概也有并不顺遂的过往,声音也轻柔了几分。
一直这样... ...骆眉喃喃道,我不会一直这样的... ...我已经感觉,我要消失了... ...
我现在必须依附在人身上,不然就会消散... ...骆眉又抹起了眼泪,可我还没找到我的宝宝... ...我的孩子... ...
你的孩子也在等下辈子的你。李重棺道。
不行... ...骆眉突然道,不行!我明明已经感受到了,我已经感受到了... ...那个人... ...
谁?
哪个人?
李重棺和陆丹同时开口问道。
那个女人... ...我死前见过她... ...骆眉才说几句,又开始捂着脑袋大喊起来,我的头好疼!我... ...
我不能现在就走... ...
我不能... ...我要找到她... ...
她带走了我的孩子... ...骆眉痛苦地哭叫道。
女孩的堕胎手术完成后已近傍晚,医生急匆匆地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晚上要回去给女儿做饭去,先走了啊。
老板娘递了一个小纸包给她,道:数数够数了没有。
医生点完钱,就急忙往家赶去了。
夜里,另一个女人又出现在新良杂货铺门口。
她见四下无人,伸手敲了敲铁门,以一种奇怪的频率节奏,长两下短三下,仿佛是某种暗语。
老板娘很快开门,见到女人的第一眼颇惊讶地说道:蓝姐,你怎么来了?
我儿子呢?蓝岑从柜台上拿了一包烟,点了一根后把烟盒丢回去,闻道,那女的呢?
江蓝还在隔壁间睡,那女的做完手术,还在楼上晕着。老板娘道。
男的女的?蓝岑又问。
老板娘心领神会,笑了一下,说道:医生说是个女娃,反正生下来也没什么用了,养着也亏死。
可不,蓝岑吐了个眼圈,道,那小子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谁养得起呢?
蓝岑把半截烟都摁灭在烟灰缸里,道:跟我过去看看。
老板娘领着蓝岑上楼,进了病房。
橙汁里的料下得有些重了,女孩仍昏迷不醒。
长得倒是不错... ...看上去家里条件也不会差的,蓝岑同老板娘多年至交,对她下料有多猛心知肚明,晓得不到明天早上这女孩子是醒不过来的,放心大胆地掐住了女孩的下巴,若不是红院那边不差姑娘了,不然弄傻了卖过去也是不错的。
不过你下手这么狠,也该傻的差不多了。蓝岑看了看老板娘,又说。
老板娘摆摆手,道:管我做什么,你儿子都要和人家白头偕老了,我可跟你说,你知道那小子心里头盘算着什么呢... ...
老板娘把江蓝同他讲的话一五一十地都说了,然后同蓝岑一起在病房里放肆地大笑。
儿子大了还真是留不住了,蓝岑悠悠的说,你看看这水灵灵的小姑娘,可惜跟了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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