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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帝相(GL)——Kivey徒生(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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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朝帝相(GL) 作者:Kivey徒生

    &一朝帝相(GL)——Kivey徒生(79)

    不过看来我做的还挺好的是不是?你也被我骗过去了不是吗?哈哈,我终于骗赢了你这一回了,很好,从今往后你便让为妻我一振妻纲吧!

    我让糖糖先带你去绥远那边,你无须担心。那边我已安置妥当,你先行过去安顿,快些的话我便在三月赶来,慢些的话不过仲夏。

    早年黔州时你泡的果子酒我觉得很好,左右你去得早,你便在庭院树下多埋几坛,我归家之时要饮。还有江南的臻子酥,我亦喜欢,你若是得空,可好好学学,若是做的好,为夫我可奖你一吻。

    慕容壡在写这信时慕容晞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她,王姐这,严相会信吗?

    会。慕容壡软下了目光,看着桌案上的那几页纸,轻轻地对慕容晞说道,但凡我说的,她都会信的。

    慕容晞看着她,大约是不懂慕容壡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她观慕容壡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却也不便多问。

    明明这么拙劣的谎话,为何慕容壡却一口咬定严无为会信呢?

    她不懂,也不明白,直到多年以后她与顾名走到那一步时她才明白了慕容壡为何会肯定严无为会信她的话了。

    她太爱她了,所以接受不了她的死亡,所以才会宁愿相信一个没有归期的谎言。

    得知严无为已安全出了王都地境,慕容壡在王宫中笑着咳出了血,严无为这一走,她便算是了了心愿。病危之人,心头只要松了那口气,身体便会快速的衰败了下去。

    后来发生的一切不过一月的时间,从慕容壡的病危到慕容器的继位,事情按着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发展了下去,除了严无为。

    秦王壡十一年元月,秦王病危,贴王榜寻医,太子器监国。

    秦王壡十一年二月,秦王壡因病薨,号秦成文王壡,太子慕容器灵前继位,国号平昌。

    此后,开启长达四十余年的慕容器时代。

    而这些,远在绥远那方沙丘的严无为都不曾知晓。

    诚如慕容壡所说的那样,严无为信了她的话,在看完了那封信后严无为便真的安静了下去,像是重新打起了精神似的,不再说要回王都的话,甚至在后来的路途上还问起糖糖她们几时能到江北绥远。

    糖糖哽着泪说快了,任谁都能听出她话里的悲伤,可偏偏向来心细如发的严无为却像是不曾发现她的异常一样,一心只想快些到绥远去,在那儿等慕容壡回来。

    信上说最快三月,最迟仲夏,严无为算着时间,果子酒是适合黔州的天气泡的,也不知道绥远那边能不能做,还有臻子酥,她不会做糕点,不知道要学多久才能做出来。

    希望慕容壡回来时她能将一切都准备好。

    可她在江北绥远,在慕容壡为她建造的那个家里等啊等,等到了入春,等到了仲夏,等到了秋至,等到了隆冬也没有等到那个会笑眯眯叫她小待读的女人归来。

    而她想要的果子酒,因为绥远天热,与黔州天气不同,她试了很多种办法才能制好了那酒,还有那臻子酥,她特意找人到江南去请了师傅来教她做,学了好久才学会,可等到了她放到发霉了也不见人来品。

    在绥远的那方沙丘之地背后的家里,严无为守着她们的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着,等着远方的人敲门而入,笑着唤她一声谨儿。

    她等呐等,等了许久,等过了春秋等过了冬夏,直到有一天,有人来告诉了她,她的玄世早已过世两载有余。

    先生不必再等姑姑了。两年之后的慕容器已年满二十,与经年之前她们初归王都时的模样一样,慕容器就是那样穿着一身玄黑色的王袍,叩开了她的门,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而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慕容器以为严无为听后会哭,会痛,会失态,却不料对方闻后只对她笑着道了声好久不见。

    严无为明明是看着她的,可目光之中却全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她与她跪坐庭院中的树下,手执春涧晚茶递予给她,道:

    你回来的太晚了。

    慕容器一怔,看着严无为的神色恍惚间像回到了十多年前她还不是太子之时,看着严无为与她姑姑相处时的模样。

    她把她当成了自己姑姑慕容壡。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便要出去找你了。严无为勾着嘴角,明明是说的埋怨的话,可她的声音却是那般温和,是慕容器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柔情。

    我不是姑姑。半晌,慕容器哑着声音对严无为说道。

    可她面前坐着的那个女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还笑着问道她:

    你要吃臻子酥吗?我学会了。

    慕容器一路而来的信心被她这一句话全然打败了,她的脸一下退却了血色,不愿相信自己等了这么多年最终结果却是如此。

    她重复了一遍道:我不是姑姑。

    你好好看着我,我不是慕容壡。她急切地伸出手一下扣住了对面女人放在案牍上的手,探身冷道:

    严无为,你看着我,看看我是谁?

    女人听了她的话,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她的目光像是长了触手,温柔地抚慰着她那颗早已冰冷了的心。

    她温言道:你怎么不叫我谨儿了?

    谨儿?那是慕容器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知道严无为的字。

    严无为,字谨,严谨。

    多好听的名字呐,可她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知道她的字的。

    多讽刺。

    我在。听见她叫她,女人夜是笑着这般应道她,又问道,你吃臻子酥吗?我学会了。

    慕容器张了张口,半晌,她开口道:

    吃

    于是她便看见严无为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重新唤发了生机,像是枯木久旱逢甘露般得到了她最想要的东西。

    她起了身,提起裙摆,向外走去。

    你在这儿等着我。她对她说道。

    然后她便真就乖乖的坐在那儿等着她,一点也不像上台两年便平定内外的那个雷厉风行的秦王。

    她等了许久,大约是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了严无为的回来,她的发丝被绾起,穿着浅色的长裙,不像记忆中那个身穿官服面色从容镇定的相国。她来到她的面前,端着一个盘子,显宝似的放到了她桌前,神色之间有些忐忑:

    尝尝?

    她看了看严无为,又看了那那盘品相很好的臻子酥,若她记得不错,做这种糕点,光是准备便要准备两三个时辰,而严无为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

    她每一天,都是准备好了要给慕容壡做这个糕点的,只因为她说了喜欢,想吃,于是她便每天都备好她归来时想要的一切,无论她来不来,她都准备着,准备时刻接到她的到来。

    第113章 105

    你自己做的吗?慕容器伸手拿起了一块, 没有吃, 而是这样问道她。

    是的。女人点头温言说道,你说让我好好学学的,有点难, 不知道做的好不好。你尝尝?

    慕容器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她想起那日她姑姑病危她守在她的床前,她姑姑问她:她好吗?

    她不答。

    她姑姑又道:你派去那儿的人, 回来了吗?

    她抬头,看着将不久于人世的姑姑,张了张口,说不出一个字来。

    慕容壡的声音飘飘渺渺, 目光含笑,对她道:

    也许你不知, 其实当年我可以不回王都的。只是那时的我将身上的责任看得太重了,而她则是将我看得太重了。

    那时的王, 那时的姑姑哑着嗓音对她轻轻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才忽得一下反应了过来, 原来她那个无所不能的姑姑真的病倒了,真的再不复年轻时的模样了。

    明明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在敬爱的长辈面前, 在面对对方的质问时她还是感到了羞愧。

    是啊,怎么能不羞愧呢?若当年不是姑姑力排众异立她为储她可能早就死在那年初七的深夜里了,哪还会有现在的她呢?

    也许她这一生都不曾得到母亲的宠爱,但在姑姑那里, 她拥有了所有。时光冉冉,还是当初那个乖巧的侄女。

    她以为那时的她所做的所有小动作她的姑姑都不知道,却不曾想原来自己的每一步都是被对方看在眼里的,由着她一步步地上前去夺取了她的权。

    你若是再见到她,不要不要咳咳,不要告诉她我死了。

    你既然喜欢她,又为什么要防着她呢?她的姑姑看着她,缓缓的笑了起来,对她说道:

    你不该去打扰她的她不会是你继承王位的阻碍,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不是,永远也不是。

    那时的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是了,她似诛心般地问道她姑姑:若她想呢?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她也依旧不后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如果时光能倒流,让她再选择一次的话,她也依旧会选择与当时一样的做法,毕竟在那个时候比她,严无为在朝中更有威望,更有权谋,更得姑姑慕容壡的信任。

    她想要当王,想当秦国那唯一的王,想当那个有权势有地位有威信的王,不再被任何人瞧不起,不再被谁压上一头。

    谁都不能如此,包括严无为在内。

    她不否认自己的成功是卑鄙的,可谁又能否认她是这秦国当之无愧的王呢?

    两年,她用了两年的时候去遗忘,用了两年的时间去放下,她以为她是可以忘记的,也是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的。

    她已经得到了江山,比起得到严无为,她拥有的明明更多,她是这样想的,却还是时常会在夜深人静之时想起那个曾低眉顺眼叫她殿下的女人。

    她的一生有许多人称呼她过殿下,却也只有那么一个人会带着关爱的语气温言地叫道她。

    她不否认姑姑与严无为之间是情深意重的,但她也知道自己姑姑与她一样,比起严无为,都更爱这天下,更爱那张王椅。

    两年了,她用了两年的时间将王宫的人陆陆续续换了一半,现下的王宫已然不再会有谁知道先王与严无为曾交往过密的事了,更不会有谁说起严无为的名讳了。

    她想她是放下了,没有再想了,可当她在王都听到严无为在江北重病之时的消息后她还是忍不住放下所有,孤身跑到了距王都千里之外的绥远来。

    原来终归还是没有放下,终归还是没有忘记,比起那座王位,她更想得到的其实只有严无为一人罢了。

    她想见她,想告诉她,姑姑已然身去,严无为,你等了两年了,不必再等了。

    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不好。

    她看见严无为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用无声的话拒绝了她所有的情意。她对她笑,对她嗔,对她真,这一切都是她梦里一度想要拥有的,可当她得到的时候却是那么害怕。

    她怕严无为只肯拿她当成姑姑慕容壡,明明再相逢,她却不知她是谁。

    严无为,我的爱亦不输姑姑,可你为何眼中却总是没有我呢?

    你怎么不吃?看着她一直拿着那臻子酥不用,严无为终是忍不住问道她。她素来淡然,不会为了任何事而着急,纵然是天塌了也能淡然信步离去,除了在关于慕容壡的事上。

    经年之前,她本是秦国权势涛天的相国,可只手覆天下,却偏偏为了慕容壡的遇刺不牺一切代价与众朝臣为敌,走到了被罢官逐出王都这一步来。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有机会扳倒了严党,坐上了那个王位。

    吃。慕容器低着声音这般说着,便真的张口咬了一口糕点。

    味道如何?女人目光盈盈地望着她,写满了期待。

    好吃。她轻轻答道。

    闻言,女人那张俏丽的脸上终于带上了真心实意的笑意,眼中也布满了繁星,胜过了慕容器往日见过的所有春夏秋冬。

    我学了许久,就怕你不喜。她这样说道。

    她仍旧把她当作了她,一个与她有七分相似,有着血缘之亲的另外一个人。

    慕容器不知道要怎么才笑得出来,她已经见到了严无为,她也答应了慕容壡自己不会打扰到严无为的,可当她再见她时,她悔了。

    她悔了自己曾答应过慕容壡的话,更悔了自己迟了两年才来江北的事。

    严无为,她过得很不好。

    她病了,病得很重。

    在这江北绥远一方天地之中,明明她的姑姑慕容壡从不曾来过,可屋子里却摆满了两个人朝夕相处时才会有的一切用具。

    从衣物到碗筷,从书案到楸枰,每一物都表明了这屋里住的是两个人,可分明,这里只有严无为一人。

    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

    她等了慕容壡两年,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她信了临行前慕容壡写给她的信里的每一句话,然后在距千里之外的江北等待了六百多个日日夜夜。

    她本是心志坚定异于常人的人,可偏偏在慕容壡的事情上她失了理智,她固执的相信着慕容壡会回来,然后在一个又一个的夜里梦见爱人入梦归来,与她执手信步伞下。

    太久了,已经太久了,久到她已经分不清哪个是梦里哪个是现实了,她沉浸在了慕容壡为她编制的谎言里,度过了没有爱人在世的每一天,直到有人发现了她的异常,赶回到王宫告诉了一直默默关注她的慕容器。

    然后她便来了。

    她有想过要如何面对严无为,要如何告诉严无为姑姑已逝的消息,她有想过很多,却不曾想到严无为会将她当成了那个久去不归的良人。

    明明,她不是她。

    喜欢。她听见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严无为面前娇嗔地说道,只要是、是谨儿做的我都喜欢。她扮演起了心上人心中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放下了自己的自尊,只为搏她片刻的欢愉。

    慕容器,你看,你爱的多卑微呐。

    听见她这么说了以后严无为脸色微红,继续道:

    我还埋了许多酒,都是你喜欢喝的。说着便是要起身去拿了,慕容器却伸手再度拉住了她。

    怎么了?严无为侧身回过头来这般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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