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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长安和(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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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年 作者:长安和

    &时年——长安和(44)

    老张拿着一支红笔,正圈圈点点的批解题步骤,在旁边顺便插了一句嘴,就是,你看看你前段时间,三天两头的请假,一天到晚都见不着个影子,哪像是一个准高考生的样?接下来可要好好加油了啊。

    秦苏越的眼神略微敛下来,好,我知道了。

    陈宏远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来的这个消息,得知之后一脸不可置信,嘴直接圆成了一个鸭蛋,越哥,你这就退队了?那你们接下来的比赛怎么办?

    秦苏越,你前段时间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越哥你不是咱们学校队里的王牌吗?陈宏远作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局外人,不知道为什么却比球队里的人还紧张,王牌走了,那还怎么打?

    走了就再找一个,比我厉害的人队里多的是,秦苏越淡淡道,从语气到神情都没有多少波动,仿佛他的离开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不值得去多么大惊小怪,再说了,我总有一天要走,这事是注定的。

    人有来就有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秦苏越这话说的没错,可还是陈宏远忍不住道,但是

    行了行了,哪来这么多但不但是,肖宇把自己的练习册往秦苏越桌上推过去,一把搡开陈宏远那张大脸,别搭理体委了,快帮我看看这道题,我半天没搞懂。

    日子还在一天天的过,时间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怅然感伤而止步不前。

    会驻足停留的,只有人本身而已。

    这事说到底也只是高三生涯中一个跌宕的小插曲,无关紧要不敢讲,但和不远处即将到来的高考相比,也没有举足轻重到哪里去。

    转眼就是期末考。

    临考前两天的晚自习上,雷婷讲完试卷的最后一道题,拍着手指上的粉笔灰说,虽然过两天就是期末考了,但是不要再想着什么考完就解放了之类的事了,高三学生,应该知道接下来迎接你们的是什么。

    下面顿时鬼哭狼嚎的歪倒一片。

    寒假补课,是所有高三学子都心知肚明,但又迟迟不愿接受的残忍现实。

    附中把今年三字结尾的年级的补课时间分为了前后两部分,搞得像是超市买一赠一的年货大促销,年前一截年后再一截,加起来总长十七天,中间真正留给学生们的放假时间,只有屈指可数的十三天。

    由于今年除夕在二月初,春节来的比较早,因此年前只需要补习一周左右,就能打包行李暂时滚回家了。

    短短两天的考试时间过去后,大部分年级都已经沉浸在即将迎来放假的喜悦气氛中,从教学区回寝室的路上,时常能看见搬着书箱往回走的学生。

    而仅剩的小部分,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部队在一众家长的笑脸迎接下,拖着沉甸甸的行李包裹,熙熙攘攘往校门外涌去。

    说不羡慕都是假的。

    离上课还有一分钟时,黄斌脚底就和安了两排风火轮似的,从走廊另一头风驰电掣的往教室冲,堪堪踩在第二道上课铃响之前飞进了教室。

    同桌的傅泽已经先一步替他把课本拿出来了,看见黄斌气喘吁吁的走过来,问,怎么,又起晚了?

    不是,我今天按时起的床,黄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捞过水壶就是一通猛灌,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正好轮到我做寝室值日,出门晚了一点,谁想到路上的人到现在还这么多!我就是想跑也跑不起来啊!

    刘宇亮一听,顿时连声附和道,对对对,我今天过来的时候也想说来着的,还有家长把车开进学校里来,直接把路堵了一大半。

    你说这些人走就走吧,动作能不能快一点,之前在冷风里拔足狂奔时感觉不到,这时候在门窗紧闭的教室里坐下来,热气后知后觉的涌上来,黄斌三两下把羽绒服脱下来搭在椅背上,本来补课就够心塞的了,现在简直塞上加塞。

    刘宇亮趴在桌上,满脸痛心疾首的捶桌角,靠,我也想回家啊!

    我也觉得很心塞,我还得在这里给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补课,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从后门的方向传过来,但是谁让你们已经高三了,高考重要还是放假重要?

    黄斌和刘宇亮齐齐一激灵,立即闭麦了。

    英语老师从他们旁边走过,手里卷成筒状的试卷分别在两人头上各轻敲了下,抱怨也没用,现在过的苦,高考结束之后就轻松了。

    好了,都把期末考的英语试卷拿出来,这节课继续讲评试卷!

    七天补课,两天讲评试卷,五天继续赶复习进度。

    等你们过完这个年回来就是二轮复习了!老张咚咚咚敲着黑板,二轮复习可不像一轮这样给你们地毯式搜索的从头梳理了,到时候只会挑重难点给你们讲,这些知识点现在赶紧给我记下来!

    讲台一旁的小黑板上,用鲜艳亮眼的大红色颜料画出的方形框里,高考倒计时五个大字下,明晃晃写着目前为止仅剩的天数。

    130天。

    没人敢在这时候松一口气。

    这就宛如攀登千仞之高的嶙峋山峰,一路经坎坷,历磨折,可以稍事休息,但是绝不能在途中就卸下心头那股咬牙撑着的劲。

    一旦松了,就很有可能再也提不起来了。

    补课结束的那天,班里罕见的没有欢呼雀跃。

    雷婷在把放行卡发下去前,一手指着小黑板上的数字,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能看清那用粉笔写出来的三个数字,你们都要记住,放假不代表你们就能回去疯玩疯闹,现在这个数字还是三位数,但是等你们回来之后,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两位数。

    无论你们每天是在家里虚耗光阴,还是真的听进老师的话自觉复习,这里的数字都会逐渐减少。

    雷婷洗了洗手里那一小摞放行卡,最后说道,时间不等人,大家且过且珍惜吧。

    放假时间前前后后也就这么十几天,住宿生基本没有人想着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搬,反正过不了多久又要回来,大多数人都只是随便收拾了一些衣物,再或自愿或被迫的带上厚厚一捧练习册,拖着行李箱就走了。

    秦苏越不少复习资料在补课期间就蚂蚁搬家似的一点点带了回去,等到正式放假这天,可以说是两手空空的走出了校门。

    但他在到家之后,随手把包一扔,马上又上楼回了趟家。

    秦苏颖听到动静时还以为是陈轩薏,在看到是她哥开门进来时,激动的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哥你终于要搬回来住了吗!

    秦苏越连鞋都没有换,脚不点地的就往楼上房间走,不是,回来收拾点衣服。

    !?秦苏颖把薯片一放,趿拉着拖鞋赶紧跟了上去,怎么又收拾衣服,你放寒假也不回家住吗?

    就放十几天的功夫,搬上搬下的多麻烦。

    秦苏颖看着秦苏越三下五除二把衣柜里的一排外套扫下来,连衣架都不拆,折两折就往行李箱里一扔,然后又随便收拾了几件贴身衣物,砰的把箱盖一合,风一般的又折返下楼。

    这一系列动作快的眼花缭乱,前后时间加起来估计都没超过五分钟,秦苏颖瞅了眼那瞬间又空了一大半的衣柜,追在后面悲伤的问,哥,你是不是不准备再回来了?

    秦苏越打开门,除夕附近我就回来了。

    那你现在带这么多衣服走干什么?

    丁骁炜身边冬装少,他妈一直没有给他寄过来,我先拿一些下去给他穿。

    秦苏颖,

    秦苏越把行李箱推进门时,丁骁炜正倚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

    行,我知道了。

    秦苏越摆手拒绝了他准备上前的帮忙,做了个好好打电话的手势,自己拉着行李进了卧室。

    外间模模糊糊传来几句谈论声,就是这么回事,我没什么想解释的。

    有些方面我能让步,但这件事不可能。

    你一个人冷静一会吧,我先挂了。

    秦苏越站在衣柜前整理衣服,正准备把外套挂进去,丁骁炜就从客厅走了进来。

    秦苏越一手把柜子里的衣架拨开,随便问了句,刚才和阿姨打电话?

    嗯,丁骁炜闷闷的应了一声,眉心微微拧着一抹褶皱,他在行李箱旁蹲下来,帮着一块整理散乱的衣物,我妈过几天要飞过来,说是回来过年。

    秦苏越挂衣服的动作一顿,这样,那要不我先搬回去

    他话还没说完,丁骁炜立即飞快截断道,不行。

    可阿姨不是要回来了吗?我还住在你家的话就不太说得过去了,秦苏越以为这人单纯是在闹脾气,没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正我家就在楼上,平时也不是见不着,再说我又不是彻底搬走,东西都还留在这里。

    不行。

    丁骁炜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不知为何,莫名的固执道,不要,你别回去。

    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你别回去。

    秦苏越一愣,这回终于停下了收拾的动作。

    他低头把还蹲在地上的丁骁炜打量片刻,突然蹲下来,反手握住他的掌心,面对面平视过去,阿骁,你和阿姨是不是闹矛盾了?

    丁骁炜被他攥着的那只手手指一蜷,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回视着他。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风牛马不相及的反问道,之前我就想问,先前元旦在你家的时候,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什么?

    你听到叔叔和我说的话,就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秦苏越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个问题,一下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说道,你那时候其实不太想聊那个话题吧?不然老秦也不会那么快就转开话题。

    但这毕竟是你的自由。

    你要是不想说,我就当作没听见那段话;等到你什么时候想要和我聊一聊了,我再像突然想起这回事那样听你说。

    秦苏越眨眨眼,看着面前丁骁炜愣愣的表情,有些狡黠的笑起来,比如现在。

    丁骁炜似乎是被他这番话温柔的堵住了,一时间无言以对,唯独目光深深注视着秦苏越,从他五官上一寸寸滚烫而细致的打量过去,仿佛在用视线的触角摸索,记取,再用很久的时间慢慢描摹一副工笔画。

    他多幸运,丁骁炜心想,他多幸运,才能够遇到这么一个人。

    遇见这么好的一个人。

    他就这么注视着面前的人,从刚才起一直翻涌不息的心境忽然就不着声色的平静了下来。

    我爸妈一年半之前离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六十四章

    其实在搬走之前就已经有预兆了,不过我那时候没发觉,而且他俩也经常外派出差,总之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了。

    没过多久我爸就另找了一位,我跟着我妈过,我妈在我高二那年也组建了新的家庭。

    丁骁炜说这话时语气放的又低又沉,秦苏越揣摩着他的神情,思索片刻,试探性问了一句,所以,新家庭给你气受了?

    丁骁炜立即嗤笑道,怎么可能,你男朋友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

    秦苏越意味莫测的,这可不好说。

    丁骁炜嘶了一声,伸手在他额角示威似的弹了一下,什么不好说,再说一遍?要不今晚给你亲身实践一下?

    秦苏越赶紧告饶,不用不用,你继续,继续。

    丁骁炜瞟了他一眼,这才接着说,他们结婚之后就搬到一块住了,我懒得天天和那个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之后没多久就搬进学校住宿了,我妈也同意,觉得封闭式住宿不容易分散学习精力,所以以前也就周六周日能见上一面。

    他顿了顿,最后又总结一句,反正就是关系不太好。

    秦苏越暗忖,难怪平时很少见这家伙和家里人有什么电话联系。

    他从十月份搬进来,到目前为止也快有四个月了,可除了一开始脚踝受伤期间见过丁骁炜主动给他家人去电话,其他时候基本再也没见到过。

    秦苏越反问道,所以这就是你不想和阿姨独处的原因?

    不,丁骁炜沉声道,五指收拢,稍微使劲回握住了秦苏越的手,我和她说了我们俩的事。

    秦苏越倏地眉梢一挑。

    可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丁骁炜像是担心他误会些什么似的,已经飞快的接下去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早就知道了,我只是前段时间直接和她坦白了现在和你在一起这件事,不过她一直都不同意,不然我去年上半年就回来了,而不是拖到高三。

    秦苏越一瞬间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又或者说,是不知道该以一种怎样的情绪,怎样的态度来面对这段话。

    说实话,他并不是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又或许说,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料到,迟早会演变成眼下这样。

    但当从丁骁炜口中听到的一瞬间,他还是忍不住的,微微有些失落。

    可能是他那一直以来都十分宽容开放的家庭环境过深的影响了他,让他误以为大多数家庭都抱持着和他家一样的态度与想法,却忘了这世界迄今为止依旧充斥着种种不理解的偏见、误解与歧视。

    家人与朋友的坦荡支持,让他暂时忘却了这条路上更为艰难磋磨的一面。

    秦苏越一直没有说话,两人之间就一直维持着那股无言的沉默,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秦苏越似乎终于组织好了种种情绪与语言,总算开口打破了空气中逐渐凝滞的氛围,阿骁,这件事需要你和阿姨两个人好好谈谈,我没办法帮你太多。

    这事要说是家庭问题也是,说不是也可以不是。

    但除却观念封建与开放之间的矛盾冲突,归根到底,这还是一对母子之间的争执。

    不用,你不用做些什么,丁骁炜伸出手,越过摊开一地的行李,像是试图汲取一些温暖而强大的支撑般,用力把秦苏越搂进怀里,只要你别走。

    这将是我最初及最后的力量。

    只要你还在。

    秦苏越由着丁骁炜如同要把他彻底揉进自己骨血里那样抱着,揉了揉他的后颈,笑着道,我一直都在啊。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

    穆青从厨房端出两个马克杯,一杯是热气腾腾的煮牛奶,另一杯则是刚刚冲泡好的茉莉花茶。

    她端着杯子走进书房,把其中一杯放在只亮着一盏台灯的书桌旁,休息一会,喝两口牛奶吧。

    书桌前的男人抬起头,朝她温文尔雅的笑了笑,谢谢。

    穆青手里捧着芬香缥缈的花茶,她把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摘了下来,吹散水面上摇晃浮荡的嫩白花瓣,抿了口茶水,过两天我要回S市一趟。

    男人把电脑屏幕上的文档关上,上半身放松的靠进真皮椅背里,都快年关了,你们公司还外派出差?

    穆青摇摇头,不是,我回去看看骁炜。

    似乎由于地理位置变得肉眼不可见的遥远,骁炜这个名字留存在脑海里的印象也逐渐模糊起来,以至于男人稍微思索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哦确实,咱们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那孩子了。

    穆青却没有遗漏他刚才那一瞬看似不经意的停顿,她眯起眼,掩在雾气后的眼神刹那露出锋芒,你刚才在想什么?

    太久不见,所以已经忽略掉他的存在了?

    男人张了张嘴,看口型那一瞬间明显是想下意识地辩解,然而话未出口,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眼书桌旁站姿笔直的穆青,最终还是把默默把借口咽了回去,抱歉,最近工作太忙了,一不小心就

    穆青冷冷打断道,我的工作难道就比你少了?谁不是天□□九晚五的上班?

    眼见着她的脸色逐渐变差,男人赶紧解释道,不是,我最近确实是压力太大了,项目组那边逼得紧,骁炜又在外地读书,不像以前那样每周都能见面,我真不是故意的。

    穆青只是沉沉看着他。

    男人原本还想再说上几句,然而他中途一抬头,正好撞上后者黑沉沉的视线,已经打好腹稿的话顿时一记急刹车,全都卡在了嘴边。

    两人之间诡异的安静下来。

    书桌角的台灯流淌出柔和的橘黄色光晕,与马克杯上氤散的雾气纠缠在一起,在这寒风呼啸的夜晚里应该是极其温馨的画面,可不知为何,现在却沉重的像是被冷水浸湿的棉花捂在了口鼻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男人快要无法忍受这过分沉肃的空气,正准备开口,就听穆青先他一步说道,我后天中午的飞机,你不用送我,我自己打的去机场。

    说罢,穆青端着杯子快步往外走去,男人匆忙从转椅上站起来,我和你一块回去,我现在就买机票!

    不用,穆青打开房门,在地面逐渐扩大的扇型光斑中沉声道,我的儿子,我自己回去见他。

    **

    秦苏越说是除夕才搬回家住,实则从学校回来这几天几乎天天都往家跑。

    有时候是因为起床晚了,秦苏越懒得再去附近的市场买菜,干脆直接上楼拿自家冰箱里的存货;有时候则是被叫回去帮忙打扫卫生,而每当轮到这个时候,丁骁炜也基本不能幸免。

    陈轩薏的公司要到除夕夜的前一天才正式放假,但所幸秦峰没有再天南地北的到处飞,他老人家元旦回来了一趟,没待几天就马不停蹄的走了,然后前几天又悄咪咪飞了回来。

    因此在陈轩薏为了过个好年而在公司忙的头昏脑胀时,家里小至贴春联糊福字,大到采买年货大扫除,都由秦峰一人全权负责。

    四天后。

    陈轩薏加班加到快不知今夕何夕,好不容易才从公司那个死刑场走出来,车都准备滑进小区的地下车库了,这才想起家里已经没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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