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至朽——魏阿央(27)
白月光至朽 作者:魏阿央
&白月光至朽——魏阿央(27)
朝歌顿下脚步。
陈匸说:不会煮饭,也不会烧菜,走路不便,也没法洗澡,不想其他人来这里,只能这样躺在这里,直到腿伤完全好为止。
他语气淡淡的,但是又绝对不像是在说笑。
要是等他的腿伤后,那要等一个月,一个月不吃不喝躺在这里,那不成了干尸吗?!
朝歌没法子,转了回来,陈匸你在想什么?你要是躺在这里等腿好,不吃不喝的话会死的。
陈匸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知道,可是你不是要走了吗?我只能这样。
朝歌气急道:你一个电话就有很多人来照顾你,我走不走跟你吃吃喝喝并不冲突啊。
陈匸却像是不想再说什么,闭上眼睛,对朝歌摆摆手:你走吧,记得把门关好,我睡一觉。
朝歌看着陈匸真的就这样躺在了床上,一副等死的架势,他走向了陈匸,就去拉陈匸的手,起来。
陈匸睁开眼睛,看着朝歌。
朝歌说:我不走了,直到你腿好,我才走。这是我的床,你给我起来。你睡你自己的床去。
陈匸回握住朝歌的手,说:你看你看人多准。
朝歌微微一愣。
陈匸笑了一下:我就是个厚颜无耻的家伙。
晚上,由于陈匸的腿不方便,所以陈匸洗澡时,自然也需要朝歌负责,这实在是个难题。
Omega和Alpha放在一起本来就容易出事,更何况还是个随时处在发//情//期的Omega。
Alpha在现在社会是高人一等,不仅是他们出色的智慧能力和外表,还有就是只要Alpha释放出发//情信息,共处一室没有任何措施的Omega绝对会无条件服从。
所以,在要帮陈匸洗澡时,朝歌真的是非常纠结。
一方面他由于长期食用强度很大的宁死抑制剂,现在就连国家法律承认的能短暂抑制Omega发情期的消情药他都不能再食用。而另一方面,在朝歌眼里陈匸还并不知道他是个Omega,他也不打算告诉陈匸这个事情,所以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退一步来说,陈匸是每天都要洗澡的,万一,他拄着拐杖在浴室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毕竟朝歌可是看过好几起有人摔死在浴室里的新闻。
应该没事吧?!一有不对的情况,马上逃开就好了,他就不信他一个双腿灵活健康的人会逃不过一个拄着拐杖的陈匸。
而在另一边,陈匸早就给自己打了Alpha抑制针药。
他想了想,还是将Alpha专用的静心眼带拿上。
静心眼带是针对有的重//欲的Alpha会伤了Omega的一种惩罚带。
Alpha一旦将眼带戴上在眼睛处,虽然依旧能看见东西,但是会产生某种热量,释放出某种只有Alpha能闻到的极难闻的气息,完全遮掩住omega的气息,同时,由于热量于眼球处使眼睛有压迫感,会让alpha觉得脑神经疼痛,想呕吐,身体比之寻常也要虚弱不少,因此不能释放出发//情的信息素。
戴上这个对于Alpha来说绝对是个很难熬的惩罚,在对于有的家庭关系中,如果Alpha被控诉伤害Omega,会当众在法庭被戴上静心带,起到震慑作用。
当朝歌见陈匸进浴室时,突然戴上奇怪的黑色眼带,问道:你这是干什么?眼睛都看不见了。说着就要扒拉陈匸的眼带。
静心带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很少人拥有,朝歌不认识也不奇怪。
陈匸偏过头,躲过,冷冷道:我能看得见,这个也能沾水,你别管,这是治疗神经衰弱的。
朝歌也不知道陈匸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但还是问了一句:你神经衰弱啊?
陈匸看了朝歌一眼,抿了抿唇,淡淡道:恩。
陈匸在浴室里将衣服全都揭开,他身子支撑不住,完全是靠着朝歌的,朝歌一开始还有些担心,随手做着防御的准备,可是却见陈匸什么反应,只是偶尔皱了皱眉,揉揉太阳穴,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温热的水从上头浇下来,朝歌用身子支撑着陈匸,陈匸比他高比他壮,这会儿还真有点吃力,陈匸的头发全都被水淋湿,湿漉漉地轻轻一甩便摔倒朝歌的脸上。
朝歌挡了一下,陈匸你慢点!
陈匸微微挑了眉,突然将浴蓬对准了朝歌,朝歌一下子又湿了个透。
朝歌想走又走不了,只好去抢陈匸手里的浴篷,陈匸高高举起,朝歌一边要扶着陈匸,一边去拿,自然弄得十分狼狈。
朝歌只好去挠陈匸腰边痒痒肉,谁知陈匸却是纹丝不动。
朝歌睁大眼睛,你不怕痒?
陈匸一本正经道:怕的。
朝歌:你这反应有点微妙。
陈匸指了指自己的腿:我现在也不敢跳起来。
朝歌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哈笑了起来。
被水淋湿笑得格外漂亮的朝歌,就像水中的精灵。
陈匸看着他的笑颜,控制不住般伸出手,却是再快要触碰朝歌的手时,眼睛一烫,头开始发起晕,喉咙一紧,不断地干呕起来。
他不禁低骂了一句真是这惩罚带劲真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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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日记
难得的,陈匸没有早起,还在睡觉。朝歌早上醒来,洗漱好后,便坐在沙发上,抱着小狗逗弄了一会儿,他把小狗放下,正要去找点吃的,却是瞥到了放在矮卓上的一连串钥匙。
朝歌知道这是陈匸昨晚洗澡时,他随手放这里,准备将钥匙拾起来,陈匸起床后再给他,却是想到了什么,朝歌打量着钥匙。
他想起这栋别墅里陈匸有栋房间一直是锁着的,从来不让朝歌靠近,记得有次朝歌打扫房间经过那房间门口,陈匸如临大敌般抵在明明紧锁的房门前。这里应该有那个房间的钥匙。
那时朝歌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你干什么?我没钥匙,进不去的。
陈匸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烈,脸色渐渐缓了下来说:别靠近这里。
朝歌哦了一声,还是耐不住好奇心,问道:里面是藏着很珍贵的东西吗?
陈匸眼里滑过一丝狼狈,随即冷着脸说:不关你的事。
然后那场谈话就那么不欢而散。
朝歌转了下手中钥匙,怎么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心,可是要是趁着陈匸睡着去打开那房间门还是不太对吧?
朝歌放下钥匙,站起了身,还是不要窥探人家隐私,可是强烈的好奇心让他再次顿了下脚步,心道:我又不拿他的宝贝,只是去看看,应该没事吧。
他知道这是不道德的,好奇心让他挠心挠肺,好像那里有什么是必须要他去看的。
朝歌拿起钥匙,快速地走向那被进关的房门。他试了几个钥匙,在第三个钥匙时,插//入了进去,是它了。
钥匙在转动,随着咔嚓一声,朝歌的心跳都莫名加快了。
他打开了房门。
入目的先是那厚重的窗帘透出的一道阳光,接着,便是一片像是时光走廊一样的画。
朝歌睁大了眼睛。
只见墙壁上,全都是一个人的画像。
有那人年少时垂眸在课桌上写着作业,靠在窗前对他人浅笑,甚至仰头喝着一瓶矿泉水,还有在课堂偷偷地打着瞌睡
像是一幅幅精致又柔和的照片将那人的一举一动全都记录下来。
接着,少年的那人开始慢慢长大,只不过长大的他似乎怎么画都不对,体型一会胖一会瘦,一会忧郁一会开心,虽然依稀能看到那人的影子,但是如果说前面的画是真实的描摹,这些画则更像是画者的自我想象。
朝歌将目光移向一边,这是越过少年时期十五年后的那人。
他穿着宽大T恤和短裤,身形很胖,样貌与之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不过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就连不懂画的人都能看出画者对笔下人物何等温柔,似乎整个身子都浸在阳光之中。
于是接下来,都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身形肥胖的男人占主场,有他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有他瞪着眼睛跟人生气,有他抱着小狗嬉笑逗弄,也有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哈哈笑
而在这画的后面,还有几幅两个人相拥在一起接吻的巨大画像。
似乎是真实的,又好像是虚构的,挂在墙壁之上隐隐绰绰,竟是让朝歌眼睛都发疼。
画上的人都是他,都是朝歌。
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是朝歌和陈匸。
朝歌不知不觉地走了进去,看着房间里,在厚重的窗帘的阴影下,偶尔透露出的一丝阳光,让整个房间显得寂寞又萧条。
房间里有一张床有一架衣柜。
门窗前放着一个桌子,桌子上叠着厚厚的本子。
是不是陈匸在一个人总会在这个房间,锁紧房门,躺在了床上,藏在阴暗之中。
朝歌走到桌子边,探出手,翻开那有些泛黄的本子。
2002.9.1
今天是上高中的第一天,班上有个叫朝歌的同学,他很温柔,一直对我笑,即使我穿着漏了脚指头的鞋,他也没像其他同学那样笑话我。
高中让人很期待啊。
所以突然想写下什么。
2002.9.2
班上很多人都很喜欢朝歌,老师也很喜欢朝歌,所以朝歌一来就是班长,他今天点名时,叫了我名字,他说:陈亡?怎么会有陈亡这个名字?
我知道他读错了我的名字,想举起手,可是我实在没有勇气。
朝歌马上发现了错误,他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是陈亡,我看错了,我不认识这个字。他笑得腼腆又诚恳。
或许是因为我一直看着他,他说:是你吗?
我点点头,这才说:匸,读XI
朝歌哈哈笑道:见识了,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吧?
我说:掩藏。
他笑眯眯问道:掩藏?掩藏什么?
我摇摇头,不再说话了,因为他笑得太漂亮了,我怕我会结巴。
朝歌也不在意,依旧笑着说:我知道了,肯定是霸气不外漏的意思,是好字啊。
他真温柔,朝歌,朝歌
2002.9.3
2002.11.3
今天早上,我爸又因为我要钱买书狠狠地揍了我一顿,他打得我满脸都是青紫,就连一双眼睛都像熊猫眼,因为这,我上课迟到了,来到教室,立刻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同学们都哈哈笑起来,教室里都是笑声。
我无地自容,只能将头一低再低。
上课上课!老师快来了!别吵了!谁再笑,我就要记下名字了。
朝歌站起身子,严肃地拍着桌子,同学们这才回过头,看向讲台,制止了笑声。
我看向朝歌,朝歌也看向我。
朝歌很和善地笑笑。
我再次狼狈低下头。
下课后,朝歌风风火火地拉着我去医务室,他像是太阳,偏偏照在我这个阴暗的角落。
2003.6.15
自从上次学校知道我家境不好,来了一次全校捐款后,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学校最穷的人。
越来越多的人辱骂我欺打我。
坐在后面的几个早就不学习的同学好几次将我围堵在角落,有人甚至往我头上撒尿。
我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我读初中时,因为一人欺负我,我砸破他的头,我爸当时差点将我打死,一直吐血,我爸还在打,最后还是我妈和我妹在地上磕头,我爸才放过我,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敢还手。
今天赵家问我要二十块钱,我没有,他就伙同几个人对我拳打脚踢,并且对着我的头上撒尿。
他们嬉嬉笑笑离开,我头上湿漉漉的,一阵腥臊味。
这一刻,我想到了死。死了才不会再忍耐这无穷无尽的欺凌。
我爬到了学校五楼的阳台,坐在了栏杆上,想着只要我倾过身子,就能马上得到解脱。
没想到朝歌也在那里。
他手里拿着画板,我知道他最近在学画画。我那时只想到,真遗憾,我这个烂人就连死都会打扰到朝歌。
朝歌也是一愣,然后放了音乐,他说:我最近很喜欢的轻音乐,很好听,你要不要来听听?
我没有说话,我只想跳下去。
他又说:这里确实是个看风景的好地方,无论是难过背上,只要听听隐约,好像也能坚持下去。要不,再试着坚持坚持呢?他又哈哈笑道:我的意思是,试着坚持听下去这首音乐呢?
他全程没有问我是不是想自杀,我知道他在保护我的自尊心。
在我沉默时,他又说:陈匸,你能帮我个忙吗?帮我画画。
我问:画画?
朝歌说:对,我上次看你画画非常好看,这次,你能帮我画一幅嘛。他想了一下,那个,马上是我生日,我想作为我的生日礼物,我觉得有自己的一幅画很有意义。
他又朝我眨眼,朝我笑道:就当棒棒我吧,陈匸同学?正好我带着画板画具。
我知道他说过生日肯定是随口一说的。
但是我还是答应了他。
因为只要他对我笑,我好像干什么都很有动力。
活着,活着才能看到朝歌,看到他发光的太阳一样,一片明媚。
2003.12.15
每天每天都想看到朝歌,只要看到他,我就觉得活着真好。
哈哈,他今天上课时,偷偷瞌睡了,一直点头,很可爱。
可是另一方面应该是学习太辛苦了。如果我的辛苦努力,所有的好结果都能给朝歌就好了。
2004.3.5
性别检验结果出来了,我是个Alpha,说实话,我并没有多么激动,倒是我爸欣喜若狂,到处打电话,说陈家要在我手里发扬光大了,呵呵。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我相信朝歌也是Alpha,我俩终于能有一点点可以接近的地方了。
朝歌,只要想起朝歌,所有的痛苦都不会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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