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师表——一扇轻收(30)
为你师表 作者:一扇轻收
&为你师表——一扇轻收(30)
清爽好闻的淡香,掺着侵略感十足的荷尔蒙,齐齐堵住他的气管,熏得他有点儿喘不过气。
等切实感受到男人的吐息喷覆在自己耳后,竹言蹊慢半拍地醒悟,他之所以会肺腑闷堵,不止是被谈容的气息侵扰,还有那对牢牢拥住他的手臂的功劳。
谈容常年锻炼,肌肉匀称结实,稍一使力,肌块便鼓鼓的硬实起来。
在开足了空调的室内,两人的衣着都不很厚。
隔着布料,竹言蹊隐约可以体测到男人周身的坚韧线条。
隐约的层面没再持续深入,谈容将他放开,右手顺着竹言蹊的后背往下移走,改去握住竹言蹊的手背。
他没把脊背彻底挺直,而是就着捉手的动作,低头贴上竹言蹊的前额: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也想抱你抱得再久一点。但是今晚已经趁你喝醉,占了你很大的便宜。
这里的便宜绝不是指简单的拥抱,而是趁着竹言蹊没那么机灵,半引诱半强迫地催使他紧跟自己的步调走。
其余的事,还是等你明天睡醒再说吧。谈容道。
这不是竹言蹊第一次和谈容额头相抵,更不是第一次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同他四目相对。可额头相抵着听谈容缓声说话,这还真是实打实的头一回。
男人吐息温热,与他的鼻息交错,二者产生了化学反应,冒出令人眩晕的甜香。
这种时候,你还要催我睡觉?竹言蹊眼皮颤了颤,咽下咬碎的葡萄,嗓音里也不免多了分甜味。
说完他意识到话里的歧义,闭嘴哑了音。
这话说的怎么像他睡前还想搞点别的活动一样?
竹言蹊突然间的神情变化太过浅显,谈容解读得毫无障碍。
他眼帘微敛,睫毛下遮,眼神看起来好似瞬间暗了暗。
你忘了自己是几点舍得回来的了?谈容端正站姿,拉开与竹言蹊额头的间距,给内心跳着脚害臊的某人留出散热空间。
竹言蹊脑门降了降温,闻言看向谈容。
葡萄汁的醒酒作用没这么快,他思维还生着锈,不具备快问快答的脑力条件。
谈容没高估他当前的反应能力,自然也没打算让他回答:我去接你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钟了。回家这么久,你还有精神继续耗着?
酒精助眠,竹言蹊刚上车那会儿就有点困了,要不是被谈容先后刺激两次,他早就想趴到床上陷入假死状态了。
先去睡吧。谈容劝说的语气温和平静,哄孩子似的有耐心,等你明天睡饱了觉,把精神养好,就算你想晚睡玩游戏,我也不会干涉你。
他本意就想在笔试过后,给竹言蹊留几天撒疯撒野的时间。
等孩子玩心得到满足,再慢慢拘回身边,循序渐进地进入下阶段的备考。
谈容现在劝他睡觉,立足点在于考虑小醉鬼目前的精神状况,而竹言蹊选择先睡觉的立足点,却反过来落在了谈容身上。
嗯,先去睡觉。竹言蹊慢吞吞道,你明早还要上课,不能让你熬夜。
谈容一怔,心窝随即一软。
他收拢五指,握牢竹言蹊的手背。
竹言蹊抬眼看他一下,也握上去,红着耳根对他说:你刚才说,你今晚占了我便宜。公平起见,我睡前也要占回去。
求之不得。
谈容笑了笑:好啊,你想怎么占?
他没把小醉鬼的占便宜放在心上,以为对方是想反抱回来,还配合地松了松握他的右手,方便竹言蹊抽出作案工具。
没想到竹言蹊没有抽手的打算,仍握住了他。
那双泛有水光的眼睛在谈容脸上逡巡一圈,最终定格在某一点。
骤不及防的,眼睛的主人突然逼近,凑到谈容嘴边,蜻蜓点水般轻啄一口。
小青年的双唇温暖湿润,掠过皮肤,留下的触感顷刻穿透各层肌理,对男人的心脏造成了翻倍打击。
心脏的重创余威尚未波及谈容的表情管理,主动出击的竹言蹊倒先难为情了,抽手就想撤出厨房。
谈容的动作比他更快,在竹言蹊彻底脱手前攥住他的指尖。
偏开了。谈容被撩拨得几近缴械投降,要笑不笑地看着他。
虽说亲的是嘴边,但位置明显不够精准,只介于嘴角和脸颊的中间。
竹言蹊手指头都快泛起红来,他避开谈容的视线,梗着脖子道:我是故意的,这算什么偏开?碰到哪儿就算哪儿了,又不是
话没说完,竹言蹊像被攥住了尾巴的猫,声音戛然而止。
谈容再次低下头,两人的鼻尖险些相抵。
明明没有最直接的肌肤触碰,这样略有余地的亲密距离却显得尤其危险。
如同踩着钢丝在高空跳舞,稍一失足,随之而来的便是心脏的罢工警报。
感情有千百种直接的交流方式。
竹言蹊不是思想纯洁的傻白甜,车门焊死的18禁里番都看过不少,不会单纯到连接吻这种事情都意识不出。
在谈容将所剩无几的距离继续拉近时,他条件反射的,紧张又期待地闭上了眼。
眼睛闭了十来秒,预料中的触碰迟迟没有就位。
竹言蹊心有不解,小心翼翼地撑开眼皮,偷瞄近在眉睫的男人。
谈容也正含笑看他,视线柔和得不像话。
就在竹言蹊睁眼的刹那,谈容印上他的嘴唇,小小地轻吻一下。
说不清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心跳没有停止,然而胸口麻酥酥的,刺痒得他窒息了两秒,整个人腰背都跟着发软。
本以为软到这里就是今晚的句点,没想到谈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穿插过柔软的发丝,稳稳掌在竹言蹊脑后:别闭眼,就这样一直看着我。
说着,他又一次压来,交缠上竹言蹊的目光,缓缓加深了这个吻。
第39章 危险[大修]
起初只是一个带有葡萄清甜的,浅尝辄止的吻。
两人就像等级为零的新手村玩家,尽管公测头一天就预先下好了客户端,可双双只在注册界面徘徊踟蹰。
如今好不容易注册账号,还成功登录上了,又不知道该怎么操纵角色行跑冲跳,行动起来一个赛一个迟钝笨拙。
谈容颖悟绝人,和竹言蹊相比,学习能力更强一筹。
摸索出游戏隐藏的入门指南,在实践中检验真知,经验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攀升,不多时便夺胎换骨,操作水平水高船涨,远超新手村玩家的平均水准。
可怜竹言蹊仍处于最最基础的新手阶段,在小副本的地图跌跌撞撞,只能跟上谈容的步调,形影相随,跬步不离。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紧紧逼近,两人的睫毛末梢交叉勾连,共同挡住周围的暖调光亮。
于是男人的双眸更显幽静,如同隐匿蛟龙的避世潭穴,诡秘莫测,深不可探。
竹言蹊半敛着眉眼,与潭水下的蛟龙对看。
他站在岸边,受到蛊惑般提起脚尖,以身试险地小心点了点微凉的水面。
接着涟漪顿生,波翻澜涌。
竹言蹊睫根发颤,终究还是听话地没有错目。
他任由蛟龙破水而出,拖他下潜。
而他也心甘情愿,甘愿沉溺在这片柔情暗藏的深潭之中。
*
这穴深潭绊人得很,蛟龙也粘人得紧。
直到第二天醒来,竹言蹊才慢悠悠地缓回神来。
他昨晚饮酒过量,就算睡前多了步醒酒环节,也没法排除身体的所有不适。
头不疼,胃不酸,然而后脑勺像坠了个铅块,硬吊在后面死沉死沉的,牵带着太阳穴也有些紧绷。
竹言蹊人醒了,眼没睁,他双手抱头胡乱按了两下,曲起伸在被窝里的长腿,想换个稍微舒服点儿的姿势。
结果腿弯还没折成合意的角度,隔着轻盈细滑的蚕丝被,前挪的膝盖先行受阻,被外面的某项障碍物抵住了。
好在障碍物很有眼力见儿,竹言蹊的腿刚挨上,他就自觉动身,不再继续在原处坐着。
睡意阑珊间,竹言蹊意识到什么,他动了动眼皮撑开条缝,朝受阻方向看了过去。
房间的窗帘严丝合缝,室内的光线晦涩昏暗。
竹言蹊刚转醒,不存在视觉的暗适应过程,惺忪眨了眨眼,便大体看清了周围的家具摆件,以及床边多出的男人。
还是觉得头疼?男人俯身,拂开他狂野派抓头的手,又撩起他额前拱乱了的刘海,指腹温热贴在额角,力度适中地揉点起来。
竹言蹊老实地撤回手,闷哑着嗓子说:不疼,就是后脑勺跟被注水了一样,感觉肿起来了。
脑子像被注水?这是什么比喻。
谈容听得一笑,也不挑这时候揪他尾巴,怕把刚睡醒的猫逗得炸毛。
现在知道宿醉的厉害了?下次还喝这么多酒吗?他暂停手指的动作,改去掌住竹言蹊后脑,换个地方轻按。
竹言蹊被按得称心惬意,不由往他那边靠近一点,斜着脑袋嘴硬道:下次说不定我酒量就练出来了,喝一扎都不怕。
谈容没接腔,不声不响地按上风池穴,稍微加重一点点的力道。
竹言蹊一激灵,腾地弹一下,利落改口:我就嘴上随便说说,没要真喝。
酒量不能提升,提升的只有身体的耐受程度。谈容不放心地叮嘱道,在大多数情况下,不是解酒能力变强了,而是脑神经对外界刺激的敏感度变弱了,酒精和乙醛造成的损害不会减轻。明白吗?
竹言蹊上翻眼皮,瞧住了他,突然笑开:明白了。
他明白完顿了顿,有缝衔接道:谈教授不愧是谈教授,懂得可真多。
他睡醒不久,说话懒洋洋的,夹着若有似无的沙哑,小勾子似的挠在耳畔,一挠一个准。
而且不止嗓音在连勾带挠,连称谓都有些磨人。
以前他管谈容叫谈教授,是出于演员的自我修养,现在再对谈容提什么教授不教授的,其中滋味一下子就变了。
有种刻意的情趣,更有种有意为之的调弄。
谈容眼帘垂得更低,视线在晦暗环境下难辨意味。
他看着床上睡眼朦胧还笑容狡黠的小青年,也提了提嘴角,索性弯了左臂,撑在枕边,在对方眉头亲了一下: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学校上课。你在家里多睡一会儿,下了课我就回来。
竹言蹊一睁眼就见他西装革履的坐在床边,自然能猜到现在几点,也猜的出对方是打算出门去学校了。
他嗅到谈容身上好闻的须后水的淡香,偷偷抽了抽鼻翼,憋着乐道:你这一说又提醒我了,你要去上课就去上课呗,来我房间干嘛?玄关又没建在我屋里。
瞧瞧瞧瞧,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谈容被他佯装不知的挤兑一番,不羞也不恼,轻笑着蹭蹭他鼻尖:你不是喜欢和筠筠一起赖床么,我把它送进来,省得你醒了找不到它。
那筠筠呢?莫名其妙的,竹言蹊有种被大型犬撒娇了的错觉,我们说了这么半天,它怎么还没跳来床上。
筠筠安静,但也闻声而动。
以往只要竹言蹊一开口,甚至一动作,毛团子就会倏然钻出,迈开小碎步凑过来。
依眼前这架势看,筠筠肯定是没在他房间里。
怕你没睡饱,被它吵起来,我先进来看看,等等再把它放进来。谈容毫无心理负担地道。
竹言蹊被他说话间的吐息撒了满脸,越听越憋不住乐,咧嘴笑了几声。
好了,我真的应该出门了。谈容收回按摩的右手,把被沿拉上一截,严实盖住竹言蹊的肩膀,有事给我发消息,想吃什么也告诉我,我可以顺路买回来。
竹言蹊点头,目光由谈容一丝不苟的短发,扫到严谨板正的衣领。
距离太近,男人自身的味道终于架不住须后水压制,慢条斯理地拨动他的嗅觉。
这绝对属于视觉嗅觉的双重侵犯。
年轻男性一大早原就有点本能反应,再经受这么直白露骨的禁欲冲击,竹言蹊蜷了蜷被子下的脚趾,某处和脑门一阵一阵地发热。
眼见着荷尔蒙本源撑身撑了一半,果真打算就此离开。
竹言蹊抠了抠指节,从被沿探出手,一把攥住谈容领口的领带,用力往下一扯。
谈容对他没有反抗的心思,又猝不及防被他拽一下,前身一沉,只得重新压回枕边,半悬着罩在竹言蹊的身体上空。
这姿势不止暗示性极强,连亲密指数都猖獗狂飙。
竹言蹊无比感谢当前不明朗的室内亮度,能够完美掩饰自己脸色不自然的多余颜色。
他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往下拽低一点儿,同时腹部发力一抬身,精准无误地在谈容嘴边咬了一口。
还你昨晚的。丢下这么一句,竹言蹊滋溜滑回被窝,两手抓着被子边缘,把脑袋也蒙了进去。
他只知道自己被男人的禁欲模样撩了一瞬,殊不知谈容早被他撩了半晌。
竹言蹊的五官张扬别致,平时神采飞扬地抬眼挑眉,视觉上造成的杀伤力大方摆到明面上,自有种老子就是这么好看的骄矜傲气。
可当他睡意将消,神态迷糊,表情里的冲劲儿不剩分毫,简直像突然失去了保护伞的珍稀动物,任谁来了都能欺负一下。
这样的反差在男性眼里是非常危险的。
谈容但凡是个自制力差的,在被珍稀动物递发邀约函似的一吻后,说不定真能欺负得他哇哇哭上一天。
而眼下,谈容实打实地愣起了神。
他用手抹了抹被轻咬过一口的地方,喉间微动,呼吸也缓重了几拍。
叹出半口气,谈容垂眼看向竹言蹊露在被外的指节,无奈失笑,他隔着被子抱了抱他,又轻啄对方的指尖,沉声重复道:我出门了,等我回来。
竹言蹊紧了紧同边的手指,清楚感受到压在枕边的重量消失,接着听见脚步响起,在房门关起又闭合后归于宁静。
他没有立即冒出脑袋,反身就把脸埋进枕头里,全然不知自己在哇哇哭出来的危险边缘走了一圈。
光是刚才揪着谈容领带、主动邀吻这事,竹言蹊已经开始耳尖发红了。
再联想到昨晚发生的重大事件,竹言蹊更是想提前去世,羞耻度爆表得几近螺旋升天。
昨晚他和谈容在厨房接吻,以嘴唇碰嘴唇的轻吻为起点,逐步往法式深吻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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