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驸马(GL)——荞面馒头(37)
南朝驸马(GL) 作者:荞面馒头
&南朝驸马(GL)——荞面馒头(37)
白熙离桌后绕到酒肆的后院,打算找一个低矮的院墙,翻墙出去。
这些戏院的骚.笔杆子也真敢写。几个食客相约走到茅房,其中一人一边脱裤子一边道,长宁王刚死了儿子,他们居然编出归隐田园这样的戏文,这不是打老王爷的脸吗?
另一人不屑道:哼,那个小王爷有他没他都一样,老王爷不是已经打算立平阳侯家的吴世子做太子了吗?
你不要命了?太子你也敢说。放水之声止住。
怕什么?谁不知道长宁王才是长宁的土皇帝,王世子不就是太子?不以为然的回答。
慎言吧。铁豹军天天上街巡视,小王爷下落不明,估计很快就要发国丧,你敢妄议国政,国丧期间是要治罪的。
就是。今天铁豹锐士在渡口戴孝,说不准马上就国丧了。
几人勾肩搭背地离开。
白熙从小树背后走出,听得一身冷汗,连市井小民都认为她已经死了!必须入王府见长宁!立刻!马上!
绝不能让王府基业落入吴宇那个混账之手!
她抱来几块石头,叠在墙下,攀附着墙壁爬上墙头,一跃而下。
此时正堂,惊变突起,腰扎白布的铁豹锐士忽然包围酒肆,意气风发的吴宇握着宝剑走进正堂:优人妖言惑众,当即拿下!
第五十四章 故人
场上优伶被凶神恶煞的铁豹锐士吓住, 浑身瘫软像一个面口袋一样被士兵提到台下。吴宇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优伶道:一点儿也不像, 糟蹋了我弟弟。
去后院捉拿老板, 还有写本子的穷酸文人, 一个都别放过。
还没等看客们回过神来, 戏园子的老板和写本子的文人就已经像几条牲口一样被五花大绑丢在吴宇面前。众人浑身颤抖宛如筛糠,恐惧地低下头。吴宇昂首阔步走到台上, 扫视一圈台下的看客,在角落中发现正在寻找白熙的梅儿。
倒是个美人。他眼前一亮,跳下戏台,本世子怀疑酒肆里还有潜藏的细作, 将看客全部带走查问。
看客们顿时群情汹涌起来, 锐士持剑步步逼近看客,看客们纷纷缩到墙角, 但没有一个人任由锐士带走。
这位姑娘,本世子有一些事情想问你, 不知肯不肯赏光。做惯纨绔子弟,一本正经的官话也叫他说得稀松滑溜。
梅儿站起身来朝吴宇微微欠身, 目光不着痕迹地扫向后院, 随即换上一副笑脸:不敢劳爷动问, 世子有何事吩咐奴家便是。
懂事。吴宇拉她的手,我就喜欢这样的。简单的交谈他便知道对方并非出身良家, 不过没关系,正好省得麻烦。
吴世子官威真大啊。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青年将领驻马门外, 话音未落便一跃而下。把手门口的铁豹锐士见到这个青年纷纷向后退却,其中不少人甚至低头以示敬意。
钱豪大步走过那些锐士,视线落在他们腰际的白布上,眉头皱起。吴宇实在是太猖狂,带兵披麻戴孝招摇过市,长宁王还没有发国丧,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宣扬王世子的死讯。
隐藏在夜色中的身影被照亮,在跨进大堂的一瞬间,眉头忽而舒展,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钱豪。吴宇盯着那个青年人,默默收回拉着梅儿的手,你不是做了中护军吗?怎么还在王城逗留?
钱豪挥挥手,抓捕看客的铁豹锐士纷纷退却,他恭敬有礼地对吴宇行礼道:王爷嘱咐我暂缓入军,世子爷放着府库将军本职不做,在这缉拿优伶,似乎不合军中规矩。
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吴宇不以为然道,做外甥的替舅父缉拿造谣者以正视听,有什么问题?
确实,世子爷说得对,只是如此大张旗鼓,恐怕更加惹人非议。钱豪走到他跟前,低声耳语,到时流言四起,恐怕王爷就要对世子爷冷眼相看了。不如让桐城令接手,万一有什么不利于您的流言,也不至于脏了世子的手。
穿着朱红官袍的桐城令,赶进大堂,冲吴宇深深一躬,汗如雨下。
也好。吴宇松了气势,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随即缓和,本世子带人走,这里交给中护军和桐城令。
下官恭送世子。钱豪逆着规矩,以中护军的身份却朝府库将军吴宇行礼。
吴宇头也不回地出门,跨上护卫牵来的马,扬鞭道:回府库。
铁豹锐士在他身后列队,牛皮军靴踩过街道的声音整齐划一。
中护军,这些优人?桐城令询问钱豪,是放还是抓?
优伶胡言乱国,连同戏本编剧和戏院老板一起逮捕入狱,此勾栏关闭。钱豪道,叫这些看客封口,有一个字泄露出去,王爷要你好看。
桐城令又是一阵大汗,连连用袖子擦汗:下官明白。来人,将人犯带走!
且慢。桐城令也是几十年的老臣,利害关系不会不明。钱豪走到桐城令身边,又是一阵耳语,不得对这些人动刑,更不能审问。审出来的东西可能要了你的脑袋。
下官下官晓得。桐城令紧张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把她也带走。钱豪随手一指梅儿,吴世子的旧相识,请入中军幕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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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熙一路谨小慎微,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凭着记忆摸到府库附近,王府守卫森严,她的身份凭证丢得干干净净,贸然去闯只怕要直接被当成刺客干掉。更何况长宁大唐战事紧张,她也吃不准长宁王到底是在桐城还是在边境。
转过那个街角就是府库,她躲在街角的阴影处暗中观察,忽然见到一队士兵明火执仗赶来,观其铠甲制服正是铁豹锐士。再仔细一看,领头之人高踞马上,赫然就是吴宇。
冤家路窄!
白熙背过身去,用衣袖遮住半张脸躲进小巷。怕什么来什么,竟然遇见她哥吴宇!吴宇现在是王储之位的热门人选,难保不会生出什么篡逆之心,还是避开为好。
等等她忽然想到,吴宇率领铁豹锐士?再一瞧,那些士兵个个腰缠白布,一副披麻戴孝的样子,原来是吴宇麾下的府库士兵!
畜生!白熙跑回小巷中,暗骂吴宇没有良心,三翻四次出卖她就算了,居然公然觊觎世子之位,禽兽都不如!
我要去拆穿他!先赌一把,闯一闯王府再说,万一碰巧长宁王在,那就正好可以拆穿吴宇的阴谋。
谁在那里?巷尾忽然亮起灯光,吓得白熙一个激灵。
是在下的随从,新来的不认识路,司马莫怪。巷尾随即传来白攸的声音,在下先告辞,不打扰司马值夜。
白熙僵硬地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白攸一步步向她走来。
你为什么在这里,小画师。昏暗的灯光下,白攸凉薄一笑,对她展露出两个雪亮的虎牙,下一瞬她就被人从背后击倒,不省人事。
真是没想到,我居然救的是你。暗卫将白熙扛在肩上,白攸带着自嘲和懊恼自言自语。
衣袖一抖,密函落在白攸手中,上面只有一行简短的字:长宁世子白熙落水失踪,颈侧有一枚沈字烙印。
白攸拉起她的衣袖,一枚胭脂痣就在她的小臂内侧,如同一朵暗夜盛放的玫瑰。
怪不得你留在画像上的字那么眼熟,我的小妹妹。
主上,要不要护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白攸刚想说话,一个暗卫自巷外奔来:主上,不好了,梅儿刚才被中护军钱豪带走。
钱豪不就是那条长宁王最忠心的狗吗?白攸看看白熙,随后无奈道:派人禀报父王,就说世子已经找到,请父王立刻从军中回桐城。
主子也是王府血脉,为何要将王位让给这个小崽子。护卫激愤。
王府血脉?我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战俘生下的孩子,真正酒后.乱.性的产物而已。
长宁王从来不待见她,养在府外不带入王府,尚未成年就早早将她打发到商社,根本没有将她计入王府宗集。一个连玉碟都没有的私生女,拿什么跟正室的女儿争。更何况,现在梅儿落入钱豪之手,救白熙的事情多半是瞒不住。
若是动她,只怕钱豪狗急跳墙提兵来杀我。不过还是要密切监视钱豪的动向。
那吴宇
白攸啐了一声,不屑道:一个跳梁小丑,让他跳在前面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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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河拉开阵势的长宁军已经正式着手登陆,先头部队五千人兵分两路强攻浅滩,虽然遭遇守军的顽强抵抗,但仍然占据登陆场,在前军大将陈润天安排下登陆部队开始构筑壁垒,准备后续登陆。
陈润天确实太熟悉大唐军队战法,区区一个今上起兵前的王府太监,自请入军还立下战功,一路升迁到浙江路布政使,这样的敌人实在是难缠。
林祯下令禁军推入东安城,全力固守。
公主。京卫的办事效率还是那么快,那个商社的背景有眉目了。
林祯接过暗查在长宁高层眼线的回信,果然,眼线说商社主人正是长宁王的私生子白攸。早年间,此商社经长宁王府第一谋士精心谋划终于成功搭上各方势力的关系,随后靠着王府的扶持发展壮大。
太子班底。林祯看完密奏之后做出了准确的评价,线索越发清晰,钱豪和这个白攸都是长宁王准备给小白的太子班底,甚至包括我们的这位眼线。线报上同时提到钱豪,说这个钱豪一直暗中与吴宇作对,阻挠吴宇登上长宁王世子之位。
王长生不解道:公主怎知这钱豪不是与白攸勾结,意图不轨。
林祯轻笑,放下密奏:你几时见过王爷统兵在外,世子不镇守都城的情况?密奏明确写出长宁王已经在军中亲自领兵,钱豪借故留守桐城,在世子疑似身死的情况下却不召回在外的私生子,摆明了就是不打算传位私生子,同时长宁王又十分信得过钱豪。
公主圣明烛照。王长生躬身道,属下佩服。
现在夸我太早,老七那边有什么动向。一直以来的注意力都在长宁,忽视了监军北地的七皇子赵王。
南正雅将军和赵王殿下相处极其不愉快,赵王几乎不入军营。
第五十五章 心腹
小院里莺啼不止, 白熙被黄莺的叫声吵醒, 看窗外天色已经泛白, 这是他的房间, 可白攸正趴在屋内的小桌上还没有醒。
你为什么在这里?
白攸抬头, 伸了个懒腰,以手掩口打哈欠, 抬眼看她,眼里似乎有一汪春水。
醒了?
你和王府白熙试探着问她,有很深的交情?
我算是你的姐姐。白攸坐到她的床边,牵起她的手轻轻卷起她的衣袖, 用手指摩挲着她小手臂内侧的胭脂痣, 这么多年过去,熙儿竟然出落得如此可人。她早就该知道, 对方化名林熙,分明是听说她姓白之后的急智遮掩, 毕竟长仪公主就是姓林的呀!
姐姐?白熙仔细凝视她的脸,一个模糊身影渐渐与白攸重叠,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见到白攸就觉得眼熟, 细细想来, 她身上有的正是长宁王的影子啊!
所以你要杀我?白熙任由她拉着,试探道。
老实说有一瞬间产生过这样的想法。白攸轻轻放下她的衣袖, 收回手拿出密信,我和北晋一直有往来,这是清河郡主给我的信。
长宁世子白熙落水失踪, 颈侧有一枚沈字烙印,密信上的话就只有这一句。飞鸽传书,难怪白攸在船上之时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份,想必鸽子的落脚处正是白攸在桐城的商铺。
清河郡主的手伸得真长,看来是我小看了她。白熙自言自语,将衣领拉高,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她不想去问为什么会忽然跳出来一个姐姐,长宁王有那么多的妾室,这本该是意料之中的。
王爷一直不知道你的下落,担忧你落入南唐之手不敢和南唐开战,如今你归来,必然是要与南唐大打一番。白攸别过脸,没有正面回答。
她称长宁王为王爷,这个称呼让白熙十分诧异。
他是我们的父王话一出口她便察觉到自己失言,十几年了,长宁王从未对她提过白攸,也不入玉碟,必定是不肯认这个女儿。
不说我,说说你。为什么会落在北晋的手里?白攸一手揽着她的肩头,将她整个人带入怀里,受这么多苦,到底为什么?
我白熙抓着她的衣襟,把脸埋进她的怀中,我不想说半晌才从牙缝里蹦出这么一句。
不想说就不说。白攸把下巴搁在她的她的头顶,既然回来,我会好好辅佐你。
你真的不杀我?白熙仰起脸看她,脸上带着一点湿意,杀了我就能得到世子之位,所有人都在为了这个而谋划。
不杀,不杀。白攸抹掉她脸上的泪痕,笑道,哭什么?傻孩子,有姐姐在呢。
那我如何回报你对方虽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但这道血缘却恰恰成了两人精诚合作的阻碍,白攸肯辅佐她必然是有所图谋。
我啊白攸低下头,忽而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带着一抹深沉的笑意道,不然小妹妹把自己回报给我?
你白熙赶紧从她怀里抽身,双手拉着自己的衣领。
你真的太可爱了。白攸高举双手笑得几乎岔气,我再不是人也干不出这样禽兽之事!逗你玩儿而已了,千万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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