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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本无心——郁生逸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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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本无心 作者:郁生逸人

    &君本无心——郁生逸人(12)

    洛席远啊了一声,猛然站了起来,右手一下子就捂上了自己的脖子,那手里的信就翩翩然的滑落到了地上。苏谨云哈哈大笑,从背后一把抱上了他,道:席远可是等为夫?这夜深露重的还不歇息?从侧后方瞧过去只能看见洛席远的脸颊,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飘上两朵微红。苏谨云叹一口气道:是为夫的错,倒叫你久等了,不若现在便就寝吧,你我二人今夜便芙蓉帐暖再度良宵。

    洛席远先被吓了一跳,刚回过神又被调戏了一番,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真想把抱着自己的人拽到身前好好说道几句,若是有梁太傅的戒尺最好再打他几下手心。但是又如何舍得?只好气归气,还是纵容地给他抱着,道:你倒是想得美。我明日可是要受这车马劳累的,今夜你还不放过我?当真是个心疼人的。

    呵呵,他哑哑的笑了两声,用极具蛊惑的声音道:席远莫不是暗示我你想做上?他一只手圈着洛席远的腰,一只手已经不客气的摸到了席远的领口处,此时正蠢蠢欲动的用手指来回摩挲着他的衣领,接着道:也不是不可以......

    那手已经探进去了一半,又有往里面探的更深的预兆。洛席远一下子就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也笑道:哦?上次不知是哪位将军说下次一定要在上?

    定然不是我这位苏将军说的,你说是吗?席远。不要脸算什么,再得一次鱼水之欢,纵然在下又何妨,快活便好,况且若要席远明日带着不适乘车行路,让他一路挂心的话,不若他在下。

    是了,想来是一位记性极差的将军说的。

    可不是了,说不定这是个相貌堂堂、惊才艳艳、用兵如神的将军。他便将他的手也扯了下来,反握住了他,十指相扣。最重要的是如此将军定然有一位天人之姿、奉若至宝的将军夫人。

    这我岂会知道?只是若当真如此,这定是位皮厚岂止三尺的将军了。这定字说的极重,仿佛将这位将军咬在了齿间,这一个字就给他嚼碎了咽下去。

    呵,苏谨云闷笑:席远,你怎么就知道这是位皮厚如城墙的将军了?也罢,只要是你说的都是对的。不过皮厚的将军才是好将军啊,战场上可是兵不厌诈,这将军定然是位百战不败的战神。

    洛席远失笑,见过自夸的,可口头便宜占完了却得了便宜还卖乖也只此一个苏将军了。

    苏谨云松开他,转过身来复又牵过他,他眼中饱含□□一直望进洛席远的眼里。于是罗衫细解,软缦轻舞,烛光渐熄,低吟喘息声不绝,一帐春情满。

    晨光已出,洛席远望了一眼酣睡的苏谨云微微一笑,便在他的额间落下一吻,道:谨云,我在洛京等你,你定要保重自己。

    人虽离开,那三坛来不及喝下的汾何酒却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只愿那睡醒之人见到了能展颜一笑,那笑也必然如七月骄阳般明媚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回京,友情提示:后面会开始虐了.......

    ☆、朝中巨变不由己

    洛京冬雪覆满京,转眼又化作水烟泯灭于天地中,冬梅谢了海棠又红,人间正是芳菲一片。

    将军,京里来的......左副将一进了帐内便说道。

    快给我。左副将话还没说完便被苏谨云截了话,苏谨云急忙把手中的笔放下,急匆匆的迎了上去。

    这几日不知怎的,心里总也不踏实。京中不论是父亲兄长,亦或是洛席远都有一月之久未曾来信了。这一听到左副将说京里来了信,便急匆匆的讨信。

    待他看到左副将捧在手里的黄澄澄的圣旨时心头重重一跳,道:这是信?

    这是圣旨,京里来的圣旨。左副将揣测着苏谨云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说道。

    使官呢?苏谨云微皱眉头:这圣旨下传一向是使官负责,你往上凑什么热闹?

    使官只来了一位,人一到了咱们这儿直接昏睡了过去,那马儿也力竭而死了,想来是一路上未曾停歇,我便拿了这圣旨先行来找将军了。

    胡闹!圣旨是你能拿着来的吗?待那使官醒了,就这随意处置圣旨的罪就够砍了你的脑袋!

    将军,这使官是三殿下的人。此人昏睡之前附在我耳边说了句:殿下交代此圣旨必须亲手交到苏将军手中。这是他给的信物。说罢从袖中取出了那颗湛蓝的夜光珠递给苏谨云。

    苏谨云接过那浑圆的珠子,抓在掌中把玩,略作沉思便道:除此之外,可还说了什么?

    未说。

    念。

    是!左副官打开圣旨念到:朕在位32载以仁治天下,数年如一日,未敢懈怠,在位之日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今四海宇升平,人民乐业。然则北仍有金人为乱,凡帝王自有天命,今感天命已至,有心驱除金贼却无力负重。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驱逐金贼,收复河山,朕亦欣然安逝。三皇子洛临,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右丞高何之女高婉,钟祥世族,毓秀名门。性秉温庄,度娴礼法,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应其诚孝以奉重闱,恭俭以先嫔御。敬襄宗祀,弘开奕叶之祥。益赞朕躬,茂著雍和之治。朕三子洛临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洛成三十二年四月四日卯

    话音未落,那手中的夜光珠已落在了地上发出铮的一声。

    殿下!这是!这是传位圣旨啊!且这被传位之人不是那名正言顺的大殿下,也不是那虎狼之心天下皆知的二殿下,而是这体弱且不理朝政的三殿下!是......是与将军定下终生的人啊!于公于私,都不应该继承皇位的人啊!况且还有这高家千金作这皇后之位,这般该让将军如何是好?

    苏谨云忙捡起那玉握在手心里,玉并未完全碎裂,只是细微的裂痕已经遮掩不住。那丝丝裂痕如蛛网一般布满了这颗原本完美无瑕的珍贵玉石。

    他握着这玉石一时之间心中百感交集,完全理不清这心绪百千。只得将那已有裂痕的玉石握在手心里,时紧时松,然后下了决心一般的道:

    快!整顿军队,京中有变!

    是!

    京中近日城门大闭,来来回回都是巡逻的官兵,连城中那些个酒家商户都闭门不待客,城中的百姓也好像是领悟到了些什么,这些日子都在家中躲着轻易不出家门。

    这夜,空气中弥漫着些说不出的肃杀紧张的气息,守城门的官兵们心中都有些不安,每逢皇权交替的时候总是会流血生事,而这些日子的严整以待正意味着大事将近,可惜上头却什么指示也没有。

    今夜值守的万城守心里更是不踏实,瞧着今夜无风无雨,却是乌云遮月。星星点点的火把只能照亮那方寸之地,他远望着黑乎乎的城外竹林,心里越发忐忑。正这个时候,只听见远处一匹快马奔腾而来的哒哒马蹄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万城守当即喝道:来者何人?

    只听城下之人道:我乃兵部尚书齐大人手下,现有急报需上报给大人。

    万城守却道:上头有令,这两日到了夜里亥时便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来往,任你是齐大人本人,此时也容不得你进城。

    城下之人道:好你个万时千,现边疆快马而来的急报,如今边疆已失永乐城,那狗金贼都快打到这洛京城门了。你还在这放些狗屁废话,若是延误了军机,你全家的脑袋担当得起吗?

    万城守被这人一顿好骂,顿时觉得失了面子,但是心中却大惊,直道:胡说,那魏家的苏将军正是少年得意,前些日子阵前才传来的捷报,怎会短短半月不到就失了永乐关?要知道那永乐城离洛京十分近,若是永乐破了,大洛可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哼!那苏将军本是连番大捷,势头正盛。可惜金人歹毒,派了死士在战场上专围了那苏将军,一圈毒粉撒下去,苏将军即刻毙命。我军大乱,完全不敌。那金人如入无人之地,一路打杀抢掠,现如今,连永乐城都失了。

    城上的守兵顿时窃窃私语起来,万时千大吃一惊,但听那人说的十分清晰,心中已经信了大半。只见这时,那城下人又伸手在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朝着万时千举起道:万时千,你可看好了!这是皇上赐给苏将军的执军虎符,天下只此一块。如今苏将军已命陨战场,我大洛前阵无将,金贼咄咄逼人,若金人继续前进,不出半月,你我今日站着的这个地方就要换姓了!

    万时千这下彻底信了,心中极为震惊,这虎符乃皇帝所赐。虎符在,将军在,将军若是将虎符给了别人,这可是谋逆之罪,是要诛灭九族的。想来,这苏将军确实是战亡了!若是此人说的属实,这会的确不能再延误军机了。他道:快开城门!边疆有急!

    开城门!随着一个接一个士兵传达到位的口令,那高高的城门便缓缓打开了。

    万时千急急忙忙的下了城楼,迎上那人,待走近了一看,却觉得此人甚为眼熟。方才在城上听着此人的声音,沙哑浑厚,像是个已过中年的男子,这会儿见了,却是个年纪轻轻的人。也不知是不是月光黯淡,他隐约似乎看见马上的人噙着一丝暧昧的笑意。

    但事态已经如此严重容不得他多想,他皱着眉头极力忽视心中的违和感,一直走到他面前道:快随我进城,将战事禀报皇上。

    好啊,禀报是一定要的,不过人数可能多了些,还望万大人不要嫌弃我们兄弟。声音似乎含着笑,却是冷笑,直听的万时千冷汗如雨。

    他反应极快,顿时喊到:快关城门!

    可惜为时已晚,夜色中隐藏的千名魏家军整齐有序又悄无声息的进了城门,明明人数极多,这群魏家军却发出极小的声音,仿佛每个人都踮起了脚尖走路,呼吸声也非常轻微,只有衣袖摩擦的轻微声音。

    只是那么一会,这群兵士们便逼上了城门,将那群不过百余人的城卫控制住了。

    于是苏谨云骑着马晃悠悠的穿过这些脸上茫然的将士,最后扫了一眼被控制住的万时千道:麻烦万城守了,待我天亮归来定请你好好的喝上两杯。

    城中的街道空无一人,连曾经开到夜半的馄饨摊也消失了踪影。

    我想起来了!你是苏谨云,你就是苏将军,是魏家的二公子!万时千惊魂未定,短短的时间里他不仅失了职责,放进了个不知敌友却手握重兵的大将军,还被人拿捏了身家性命。这时候即使心中悔恨万千,一万个后悔自己轻信他人,也于事无补了。

    放心,万城守,我的忠心比起你来只多不少。只要席远平安无事,一切都好说。若是席远少了一根头发,我叫那二殿下死无葬身之地。

    他冷冷地继续道:万城守日夜守着城门,着实辛苦,方才见万城守一脸沉重,想来这些日子过于紧张,便与你开个玩笑,此时万城守应当放松了不少。

    说到这里,他稍作停顿,理了理有些乱了的前襟,继续道:恰好本将军收了盐城,心中惦记着早日见到皇上,好邀邀功让皇上赐我个什么红珊瑚蓝田玉的。如此心急倒是冒犯了万城守,奈何我的确是个急性子,做不来守城门这细致活,今夜只好让我的这些个兄弟替我向万城守赔罪了。

    这番话虽是说给万时千听的,但他从头到尾并未正视万时千一眼,只自顾自的说话,声音却不小,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

    兄弟们!帮万城守好好守着城门,不准放进任何一个人。若有人硬闯......他微扬嘴角,声音极冷:杀无赦!

    是!整齐并响亮的声音。

    随后,苏谨云扬鞭而去,夜色里只留下被马蹄溅起的灰尘,它们被马蹄带起,乱了章法一般在空中弥漫,旋转,最后又落在地上,只是早已不是原本的轨迹。

    ☆、朝中巨变不由己

    苏谨云一路狂行,越临近宫中,心里越是不安。偌大的洛京,一个人影都没有,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若说城中的百姓因着害怕躲在家中倒也说得过去,活在世间的百姓总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对鲜血的敏锐。但是城中竟连守夜巡逻的官兵都没有,如此异常,必生异端。

    苏谨云几番心思碾转,最终还是决定不回魏府直接去宫中,他猜测这些官兵莫不是被派去看守那些个王公贵族的家宅,就是被召集到了宫中。只是无论是哪一种,事态都十分险峻。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此时京中已到势如水火之时。

    黑夜中的苏谨云匍匐在马背上,起伏间似与他的爱马融为一体,速度之快,只能听见马蹄哒哒,如风般呼啸而过,回过神来连人带马已只剩下背影了。

    待苏谨云来到宫中,抬头一望,只见宫门大开,无人看守。原本彻夜燃起的灯笼,现在却一个个黯淡。苏谨云略一思索,还是决定策马直行。

    一路夜色沉沉,灯火黯淡;一路夜风萧瑟,悄无人息;一路冷汗之下,心跳异常。

    终于来到了大殿,古怪寒光一掠而过,常年在战场求生的苏谨云十分敏锐的拉住了爱马,一人一马便立在了那里。

    他微微眯眼,彼时,浓厚的乌云稍微散了些,微弱的月光下只见一排排安静站立的将士对他拉起了一排排的利箭,只待他再向前一步,便将他射成个人形箭靶。

    他从马上下来,举起虎符道:魏家苏谨云!奉皇命前来护驾!

    仍然是寂静一片,仍然是寒光一片。无人说话,也无人放下利箭。

    他强压心中的牵挂,又道:魏家苏焱!前来护主!

    这时,一人拨开人群,缓缓走了出来道:不知苏将军护的是哪位主?

    他虽看不清这人的模样,却能听清他话中的意思,答得对了,自然放你进去,答错了,任你想走也得留下命来。

    苏谨云脑子一转道:事已成定局,这位大人问的好生奇怪。我带着虎符而归,你说我护的哪位主?

    哼!少和我咬文嚼字,里头吩咐了,除了四位皇子,其余人一概不得入内。天亮之前哪位皇子站着出来了,便是那个主!

    哦?苏谨云心中大惊,难道圣旨竟没有被公布天下,这等子规矩究竟是何人所定?先皇?大殿下?还是二殿下?

    但他强压心中想法,道:奇也怪哉,我苏某人史书读的少,也是没见过这么个事情,但是这位大人总该知道我魏王府历代的职责,如今这等时候,难道你觉得先皇没有给我指示?否则我又怎会恰好在今夜来到这?

    那人倏地走向苏谨云,原本的五十步之远渐变成了十步,苏谨云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此人生一对凤眼,眼梢上挑,眉亦上挑,嘴巴却生的十分的丰润,只怪他的眉眼生的太高傲,淡淡的望来,却好似不屑的暼过,让人无端的起了一股子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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